官婿美人图(全集小说大结局)陈志远林之雅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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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刹那之间,女人天生的娇柔弱小,让男人无限护花之心升起,特别喜欢这种感觉。她的脸贴着他的肩头,磁性的声音近近的在他耳边响起,清新的口气扑打着他的脖子,令陈志远的心跳也猛然加速。强壮的右臂膀上,柔软的弹力袭来。仿佛是双丘雪山之间的部分,触动着他的皮肤。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杨连华左边山尖,那枚醉人的小樱桃的存在。随着她怕黑的恐惧,身体颤抖,心跳扑腾腾的,令陈志远整个右臂都酥·麻了。先前的步行中,两人

官婿美人图(全集小说大结局)陈志远林之雅全文阅读

刹那之间,女人天生的娇柔弱小,让男人无限护花之心升起,特别喜欢这种感觉。

她的脸贴着他的肩头,磁性的声音近近的在他耳边响起,清新的口气扑打着他的脖子,令陈志远的心跳也猛然加速。

强壮的右臂膀上,柔软的弹力袭来。

仿佛是双丘雪山之间的部分,触动着他的皮肤。

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杨连华左边山尖,那枚醉人的小樱桃的存在。

随着她怕黑的恐惧,身体颤抖,心跳扑腾腾的,令陈志远整个右臂都酥·麻了。

先前的步行中,两人都有些热,有些出汗。

杨连华带着黄桷兰气息的汗香味儿,在黑暗中散发着,深深的刺激着陈志远的嗅觉和情绪。

几乎一秒之内,小志远昂然抬头。

陈志远难以忍受,却拿捏得到轻重,在黑暗中柔声道:“杨姐,要不我还是回车里取手机吧?”

“志远你别走啊,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害怕……”杨连华晃着他的胳膊,像极了恐惧的少女。

“好吧,那我这样子吧……”

说着,陈志远把自己的手臂从杨连华的搂抱里抽出来,搂住了她。

强壮的右臂从上而下,手掌垂搂在她细条的腰际。真丝的裙料,光滑如水,触感极佳。

“啊……”杨连华下意识的就贴紧了他,整个人都像入了他的怀抱。

香滋滋的颤抖美玉般的佳人儿,令人无限满足,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都要飙升了。

黑暗中,陈志远发达的目力依稀能看清楚台阶,便道:“杨姐,我搂着你上楼好吗?”

“啊?可是,不行不行……”杨连华紧贴着他,娇柔无限,“对于有黑暗恐惧症的人来说,现在我感觉好压抑,前面和后面,都有未知的恐惧……”

“可我不是搂着你吗?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的。不用怕,没有了光线的时候,世界和原来一样的……”

“道理我懂,可我就是怕啊……啊……我真没用……”杨连华在陈志远的怀里,整个人都哭腔了,跟小姑娘似的,脚都跳了跳。

陈志远深吸一口气,猛的行动了。

黑暗中,杨连华惊呼时,便被陈志远一个公主抱给搂起来了。

她下意识的两臂胡乱的一伸,还真搂住了陈志远的脖子,搂得紧紧的,浑身颤抖着。

她的脸,深深的埋在他的肩颈处,嘴都吻着他的皮肤了,感觉好滑腻而有弹性啊!

陈志远无限受用,笑道:“现在好了吧?无穷无尽的黑暗未知,压抑的是我的后背,不会伤害到你。前面,我大体看得见。燃烧吧,宇宙真理附身,看我双眼如电扫射,一切牛鬼神蛇通通让道!”

杨连华被逗笑了,搂着他,轻嗯了一声,道:“志远,这样感觉……好多了……”

“行!那我们家骄傲的、胆小的、美丽的大女人姐姐,回家咯?”

“呵呵,好,回家……”

“起驾~~~~”

陈志远一个小幽默抖着,声音跟宫廷剧一样,抬腿就走。

杨连华又笑了,抱着他的脖子,小脸贴了贴,“志远啊,你真逗!”

说完,她也放松了不少,被这么抱着一步一台阶,感觉好安全、好安稳。

黑暗里,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他宽阔的胸膛里,强劲的心跳,热烈的呼吸,男人气息在汗水里充斥着,令人芳心激跳。

杨连华终于感觉到了,身子下面有些不对劲。

毕竟陈志远是公主抱,小志远在这种情况下高昂着头,上一个台阶,就能顶杨连华那圆润翘·臀一下。

这么一路顶着,陈志远自己都快炸了。

杨连华紧张、羞涩,心跳迷乱,俏脸发烫啊!

脑子里都昏昏沉沉的,思维都快混乱了。

她知道这个弟弟是个大男人。

上一次微服私访下乡时,她就知道。

陈志远也难受啊,美女书记香滑滑的脸,好烫,烫得他好硬。

不多时,陈志远上到了六楼,还轻松了不少,“终于到了……我日……他妈的怎么可以这样?”

他实在是绷不住了,爆了粗。

因为这个时候,楼道灯大亮了,来电了。

杨连华不禁也笑了,赶紧从他怀里跳下来。

美女书记转过身去,曼妙的背影,一副羞涩的模样。

长发之下,脖子根儿都红了,看得陈志远好想扑上去,从背后抱住她。

可这时候,陈志远很尴尬啊,低头看看,唉……咋这么不听使唤,丢不丢人,丢不丢鸡?

他赶紧转过身去,在明亮的灯光里,讪讪道:“杨姐,那个……没事了吧?”

杨连华一回首,看他那样子,不禁偷笑,又感觉很满意。这个弟弟啊,品行真的好正!

“没事了,谢谢你啊志远!”

“没事,杨姐,是不是觉得这个弟弟太顶了!”

“呵呵……”杨连华笑得好开心,“你啊,会臭美啦?不过嘛,我挑的这个区委大秘,确实太顶了!”

“那是,一般人顶不住!早点休息吧杨姐,我回去了……”

说完,陈志远背对着杨连华,来到了电梯边,按开,直接进去就走了。

杨连华看着他离去,怎么都感觉像是在逃一样。

特别是进电梯的时候,看到他裤子还冒的好高啊,这个老姑娘不禁掩唇悄笑,觉得弟弟好滑稽。

等她回到家里,才发现浑身香汗淋淋,这有走路的功劳,也因为怕黑吓的,还有男女间的亲密接触给刺激出来的。

她赶紧一番收拾洗漱,浑身清爽了下来才拿起手机,想起了什么,给陈志远发了信息过去。

“志远,对不起啊,请原谅姐姐的待人不周。刚才辛苦你了,都没让你进门洗洗脸,坐坐,歇会儿喝口水再走。对不起啊,姐有些失礼了。”

这时候,陈志远才刚刚回到车里,回复道:“那可不能进你门了,身上带着个帐篷确实不方便,对姐姐也是一种冒犯。姐姐单身未婚,深夜带男下属进家门,传出去有辱名节,这事儿我可不能干!晚安吧,好吗?”

杨连华又笑了,“好的,晚安。从明天起,放你一周的假,好好休息一下,出去转转,散散心!双规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啊这……好吧,听领导安排,我出去浪了。”

“你敢!不许!”

“好,听领导安排,坚决不浪,堂堂正正做事,清清白白做人!”

杨连华在家里放声笑哈哈,回复了个摸头杀的微笑动图,动图上的文字配的是:嗯,这样就乖了。

陈志远看着这动图啊,唉,感觉真好!

只不过,杨连华细细思索了一下细节,便深夜在网络上下了个订单,私密发货的那种……



陈志远开着车,转了一圈,很快就到了赵丹租住的小区那边。

赵丹家离杨连华家也就隔一条街,在杨连华小区后面。

因为要伺候书记的关系,她是搬到这边来的。

陈志远把车停得远了一点,在一处商业楼地库里,然后步行去了赵丹家。

做这些事,陈志远是小心谨慎的。

身在官场久了,他真的知道什么东西能要人命,什么无关紧要。绝对不能因为精·虫上脑,什么都不考虑是吧?想想那个李县长,不就是那样栽了吗?

赵丹是一片痴情真心,甚至甘愿做他一生的情人,这叫师傅如何不把这一夜优先权给她呢?

人间最美莫过真情在,切不可辜负啊!

拿钥匙进了赵丹的家门,回想那一夜,恍然如隔世。

破,是什么样的破?陈志远的感觉不太清晰,但还是记得有那么一回事,略有点稀里糊涂。

至于和徐梦莹,那真的是云里雾里就交出去了。

赵丹已经睡下了,盖着毯子,身线玲珑起伏。

暗淡的灯光下,区委大院小女神真迷人,清纯的面容,娇嫩透顶,神情恬美极了。

空气里,一股醉人的橘子香水味道,真是极为好闻,令人热血翻滚。

陈志远算是见识到了,美丽的女人,总会有各自独特的香气,或者喜欢独特的香水味。

胡云梅的玫瑰香,林之雪的迷迭香,杨连华是黄桷兰,赵丹和叶冰玉是橘子香,关文婷的薄荷香,徐梦莹的暗幽兰……

还有老婆林之雅的栀子香,唉,也是好久没闻到了。和她,真感觉就是熟悉的陌生人了。

这种婚姻,简直是荒唐……

陈志远嗅到身上还有杨连华的黄桷兰残香气息,感觉很不妥,万一赵丹察觉些什么呢,那就不完美了。

师傅的人设,必须要保持!

陈志远悄悄去卫生间冲了个澡,衣物丢到客厅沙发上,光穿着一条短裤去了卧室。

躺到香喷喷的床上,整个人激动了起来。

他轻轻的揭开了毯子,整个人就不受控制起来,热血沸腾,无尽的满足。

因为赵丹洗的干干净净,光光身身,幽然沁人心魂的橘子香气里,迷人的身子骨完全暴露在空气里。

优质白嫩的皮肤,完美的光泽度,饱满坚然的心口,双手堪堪一捧的小·翘·臀,还有那……

娇美的蝴蝶花,含苞待放,令人怜惜不已,生怕一会儿给撑坏了。

陈志远俯下身去,轻轻的吮·吸着她的樱桃红唇。

赵丹受了惊,嗔叫着醒来,已是天下最最的满足和幸福滋生。

她疯狂的回应着师傅,动情之极。

夜,深了。

情绪,热烈爆发。

英俊帅气的师傅,强悍的她的男神,温柔与力量并举,技术与艺术齐来。

一场温情,一场浪漫,无休无止。

蝴蝶花开,吞吐如梦。

温泉迸流,景致醉人。

青龙问天,骑士如玉……

赵丹的心里,怀着羞涩,怀着激动,最后是无比的崇拜。

师傅啊师傅,强大的师傅,他什么都能啊,就连这姿势也……精彩绝伦。

这一夜,赵丹领略到了女人一生最美的奥义,渐渐忘记自我……

但她终究还是弱小了,顶不住的人生美好,让她流着泪闭上了眼睛,幸福的窝在师傅的怀里,小声的说着抱歉,说着对不起,我真没用,被师傅打败啦!

因为她查过资料,补过课,知道师傅并没有彻底的释·放,而她没有办法,她办不到,好愧疚。反而把自己搞得肚子还有点胀疼的感觉了。

陈志远只能轻拥着她,在耳边柔声道:“傻丫头,说这些干什么,师傅已经很开心了。万一怀上了,怎么办,是吧?”

“嗯,我知道啦!好累,好幸福……”

“累了就好好睡吧……你太小巧,我最怕你受了伤,感染了不好。睡一觉,人体自愈力会让你恢复起来的……”

“嗯,师傅真好……”

“睡吧,傻丫头……”

赵丹窝在他的怀里,幸福的把头往深处拱了拱,最喜欢听他叫一声傻丫头了,嘻嘻……

“师傅……”

“嗯?”

“别等我睡了,你去洗澡回家好吗?毕竟,你还有家的,不能……”

“傻丫头,我知道,我知道……”

陈志远的内心一片愧疚,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了……

我特么何德何能了?就能拥有这么一份纯纯的爱意?

下意识的,更搂紧了怀中佳人……

凌晨快一点了,陈志远才开着林之雪的新大劳,回到了关文化的家里。

下车的时候,脑子里全是原始的情绪,不自觉的又带着帐篷进了门。

一楼室内大泳池灯亮着。

陈志远兴冲冲的走过去一看,不禁哑然而笑。

蓝光迷幻的恒温游泳池,水都放好了,水位刚刚好。

空调的凉风里透着一阵阵海椰香气。

泳池边的躺椅上,林之雪穿着迷人的比基尼,性感骄人的身形毕露,雪白嫩嫩的一片,起伏别致,让人欲念膨胀。

可她睡着了,手里还拿着手机。

陈志远走过去,把她手机拿过来,轻轻一划,开了。

上面是和他的聊天框,但什么也没有输入,以前的信息也是全无,都删除了嘛!

看来,她还是想他了,想发信息,但又没有。

陈志远把手机给她放旁边的小凳上,还是脱了衣物,什么都不用穿着了。

他躺下来搂着她,搂醒了。

林之雪心里一荡,揪着他的腰,幽怨道:“你怎么才来啊?”

“和领导他们在一起喝茶,聊接下来的大事,聊得久了些,来晚了点。你没打电话,想发信息又没有,做的真不错!”

林之雪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傻子啊?这种情况催你,会让人怀疑的。我天,你脱啦?真不害臊啊你!”

说着,她这才发现小志远顶着她的腰。

“聪明的女人,考虑周到啊!来,奖励你一下!”陈志远在她额头上狠吻了一下,马上起身抱起她往水里跳去。

“啊!”

林之雪尖叫着,和陈志远落入水中,用手拍打着他的肩膀,“你讨厌,讨厌啊你个坏种……”

陈志远邪邪一笑,搂着她飞快的游了起来,林之雪感觉异样的刺激。

这个坏种,身体素质确实比关文化好太多了。有时候,她真的有些想他了,也想通了很多事。

不多时,陈志远搂着她游回了躺椅这边,直接在水里扯下了她的比基尼系列。

“我的天啊,你……啊……”

林之雪羞涩了,又兴奋了,因为陈志远很快水下袭击成功,两个人联结起来了。

干净的池水,一浪又一浪,伴随着林之雪动情的声音。

这种事情,她现在完全无法拒绝。

正当林之雪趴在池边,让陈志远在后面的时候,手边不远的凳子上,关文化的视频请求发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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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之间,女人天生的娇柔弱小,让男人无限护花之心升起,特别喜欢这种感觉。

她的脸贴着他的肩头,磁性的声音近近的在他耳边响起,清新的口气扑打着他的脖子,令陈志远的心跳也猛然加速。

强壮的右臂膀上,柔软的弹力袭来。

仿佛是双丘雪山之间的部分,触动着他的皮肤。

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杨连华左边山尖,那枚醉人的小樱桃的存在。

随着她怕黑的恐惧,身体颤抖,心跳扑腾腾的,令陈志远整个右臂都酥·麻了。

先前的步行中,两人都有些热,有些出汗。

杨连华带着黄桷兰气息的汗香味儿,在黑暗中散发着,深深的刺激着陈志远的嗅觉和情绪。

几乎一秒之内,小志远昂然抬头。

陈志远难以忍受,却拿捏得到轻重,在黑暗中柔声道:“杨姐,要不我还是回车里取手机吧?”

“志远你别走啊,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害怕……”杨连华晃着他的胳膊,像极了恐惧的少女。

“好吧,那我这样子吧……”

说着,陈志远把自己的手臂从杨连华的搂抱里抽出来,搂住了她。

强壮的右臂从上而下,手掌垂搂在她细条的腰际。真丝的裙料,光滑如水,触感极佳。

“啊……”杨连华下意识的就贴紧了他,整个人都像入了他的怀抱。

香滋滋的颤抖美玉般的佳人儿,令人无限满足,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都要飙升了。

黑暗中,陈志远发达的目力依稀能看清楚台阶,便道:“杨姐,我搂着你上楼好吗?”

“啊?可是,不行不行……”杨连华紧贴着他,娇柔无限,“对于有黑暗恐惧症的人来说,现在我感觉好压抑,前面和后面,都有未知的恐惧……”

“可我不是搂着你吗?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的。不用怕,没有了光线的时候,世界和原来一样的……”

“道理我懂,可我就是怕啊……啊……我真没用……”杨连华在陈志远的怀里,整个人都哭腔了,跟小姑娘似的,脚都跳了跳。

陈志远深吸一口气,猛的行动了。

黑暗中,杨连华惊呼时,便被陈志远一个公主抱给搂起来了。

她下意识的两臂胡乱的一伸,还真搂住了陈志远的脖子,搂得紧紧的,浑身颤抖着。

她的脸,深深的埋在他的肩颈处,嘴都吻着他的皮肤了,感觉好滑腻而有弹性啊!

陈志远无限受用,笑道:“现在好了吧?无穷无尽的黑暗未知,压抑的是我的后背,不会伤害到你。前面,我大体看得见。燃烧吧,宇宙真理附身,看我双眼如电扫射,一切牛鬼神蛇通通让道!”

杨连华被逗笑了,搂着他,轻嗯了一声,道:“志远,这样感觉……好多了……”

“行!那我们家骄傲的、胆小的、美丽的大女人姐姐,回家咯?”

“呵呵,好,回家……”

“起驾~~~~”

陈志远一个小幽默抖着,声音跟宫廷剧一样,抬腿就走。

杨连华又笑了,抱着他的脖子,小脸贴了贴,“志远啊,你真逗!”

说完,她也放松了不少,被这么抱着一步一台阶,感觉好安全、好安稳。

黑暗里,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他宽阔的胸膛里,强劲的心跳,热烈的呼吸,男人气息在汗水里充斥着,令人芳心激跳。

杨连华终于感觉到了,身子下面有些不对劲。

毕竟陈志远是公主抱,小志远在这种情况下高昂着头,上一个台阶,就能顶杨连华那圆润翘·臀一下。

这么一路顶着,陈志远自己都快炸了。

杨连华紧张、羞涩,心跳迷乱,俏脸发烫啊!

脑子里都昏昏沉沉的,思维都快混乱了。

她知道这个弟弟是个大男人。

上一次微服私访下乡时,她就知道。

陈志远也难受啊,美女书记香滑滑的脸,好烫,烫得他好硬。

不多时,陈志远上到了六楼,还轻松了不少,“终于到了……我日……他妈的怎么可以这样?”

他实在是绷不住了,爆了粗。

因为这个时候,楼道灯大亮了,来电了。

杨连华不禁也笑了,赶紧从他怀里跳下来。

美女书记转过身去,曼妙的背影,一副羞涩的模样。

长发之下,脖子根儿都红了,看得陈志远好想扑上去,从背后抱住她。

可这时候,陈志远很尴尬啊,低头看看,唉……咋这么不听使唤,丢不丢人,丢不丢鸡?

他赶紧转过身去,在明亮的灯光里,讪讪道:“杨姐,那个……没事了吧?”

杨连华一回首,看他那样子,不禁偷笑,又感觉很满意。这个弟弟啊,品行真的好正!

“没事了,谢谢你啊志远!”

“没事,杨姐,是不是觉得这个弟弟太顶了!”

“呵呵……”杨连华笑得好开心,“你啊,会臭美啦?不过嘛,我挑的这个区委大秘,确实太顶了!”

“那是,一般人顶不住!早点休息吧杨姐,我回去了……”

说完,陈志远背对着杨连华,来到了电梯边,按开,直接进去就走了。

杨连华看着他离去,怎么都感觉像是在逃一样。

特别是进电梯的时候,看到他裤子还冒的好高啊,这个老姑娘不禁掩唇悄笑,觉得弟弟好滑稽。

等她回到家里,才发现浑身香汗淋淋,这有走路的功劳,也因为怕黑吓的,还有男女间的亲密接触给刺激出来的。

她赶紧一番收拾洗漱,浑身清爽了下来才拿起手机,想起了什么,给陈志远发了信息过去。

“志远,对不起啊,请原谅姐姐的待人不周。刚才辛苦你了,都没让你进门洗洗脸,坐坐,歇会儿喝口水再走。对不起啊,姐有些失礼了。”

这时候,陈志远才刚刚回到车里,回复道:“那可不能进你门了,身上带着个帐篷确实不方便,对姐姐也是一种冒犯。姐姐单身未婚,深夜带男下属进家门,传出去有辱名节,这事儿我可不能干!晚安吧,好吗?”

杨连华又笑了,“好的,晚安。从明天起,放你一周的假,好好休息一下,出去转转,散散心!双规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啊这……好吧,听领导安排,我出去浪了。”

“你敢!不许!”

“好,听领导安排,坚决不浪,堂堂正正做事,清清白白做人!”

杨连华在家里放声笑哈哈,回复了个摸头杀的微笑动图,动图上的文字配的是:嗯,这样就乖了。

陈志远看着这动图啊,唉,感觉真好!

只不过,杨连华细细思索了一下细节,便深夜在网络上下了个订单,私密发货的那种……



陈志远开着车,转了一圈,很快就到了赵丹租住的小区那边。

赵丹家离杨连华家也就隔一条街,在杨连华小区后面。

因为要伺候书记的关系,她是搬到这边来的。

陈志远把车停得远了一点,在一处商业楼地库里,然后步行去了赵丹家。

做这些事,陈志远是小心谨慎的。

身在官场久了,他真的知道什么东西能要人命,什么无关紧要。绝对不能因为精·虫上脑,什么都不考虑是吧?想想那个李县长,不就是那样栽了吗?

赵丹是一片痴情真心,甚至甘愿做他一生的情人,这叫师傅如何不把这一夜优先权给她呢?

人间最美莫过真情在,切不可辜负啊!

拿钥匙进了赵丹的家门,回想那一夜,恍然如隔世。

破,是什么样的破?陈志远的感觉不太清晰,但还是记得有那么一回事,略有点稀里糊涂。

至于和徐梦莹,那真的是云里雾里就交出去了。

赵丹已经睡下了,盖着毯子,身线玲珑起伏。

暗淡的灯光下,区委大院小女神真迷人,清纯的面容,娇嫩透顶,神情恬美极了。

空气里,一股醉人的橘子香水味道,真是极为好闻,令人热血翻滚。

陈志远算是见识到了,美丽的女人,总会有各自独特的香气,或者喜欢独特的香水味。

胡云梅的玫瑰香,林之雪的迷迭香,杨连华是黄桷兰,赵丹和叶冰玉是橘子香,关文婷的薄荷香,徐梦莹的暗幽兰……

还有老婆林之雅的栀子香,唉,也是好久没闻到了。和她,真感觉就是熟悉的陌生人了。

这种婚姻,简直是荒唐……

陈志远嗅到身上还有杨连华的黄桷兰残香气息,感觉很不妥,万一赵丹察觉些什么呢,那就不完美了。

师傅的人设,必须要保持!

陈志远悄悄去卫生间冲了个澡,衣物丢到客厅沙发上,光穿着一条短裤去了卧室。

躺到香喷喷的床上,整个人激动了起来。

他轻轻的揭开了毯子,整个人就不受控制起来,热血沸腾,无尽的满足。

因为赵丹洗的干干净净,光光身身,幽然沁人心魂的橘子香气里,迷人的身子骨完全暴露在空气里。

优质白嫩的皮肤,完美的光泽度,饱满坚然的心口,双手堪堪一捧的小·翘·臀,还有那……

娇美的蝴蝶花,含苞待放,令人怜惜不已,生怕一会儿给撑坏了。

陈志远俯下身去,轻轻的吮·吸着她的樱桃红唇。

赵丹受了惊,嗔叫着醒来,已是天下最最的满足和幸福滋生。

她疯狂的回应着师傅,动情之极。

夜,深了。

情绪,热烈爆发。

英俊帅气的师傅,强悍的她的男神,温柔与力量并举,技术与艺术齐来。

一场温情,一场浪漫,无休无止。

蝴蝶花开,吞吐如梦。

温泉迸流,景致醉人。

青龙问天,骑士如玉……

赵丹的心里,怀着羞涩,怀着激动,最后是无比的崇拜。

师傅啊师傅,强大的师傅,他什么都能啊,就连这姿势也……精彩绝伦。

这一夜,赵丹领略到了女人一生最美的奥义,渐渐忘记自我……

但她终究还是弱小了,顶不住的人生美好,让她流着泪闭上了眼睛,幸福的窝在师傅的怀里,小声的说着抱歉,说着对不起,我真没用,被师傅打败啦!

因为她查过资料,补过课,知道师傅并没有彻底的释·放,而她没有办法,她办不到,好愧疚。反而把自己搞得肚子还有点胀疼的感觉了。

陈志远只能轻拥着她,在耳边柔声道:“傻丫头,说这些干什么,师傅已经很开心了。万一怀上了,怎么办,是吧?”

“嗯,我知道啦!好累,好幸福……”

“累了就好好睡吧……你太小巧,我最怕你受了伤,感染了不好。睡一觉,人体自愈力会让你恢复起来的……”

“嗯,师傅真好……”

“睡吧,傻丫头……”

赵丹窝在他的怀里,幸福的把头往深处拱了拱,最喜欢听他叫一声傻丫头了,嘻嘻……

“师傅……”

“嗯?”

“别等我睡了,你去洗澡回家好吗?毕竟,你还有家的,不能……”

“傻丫头,我知道,我知道……”

陈志远的内心一片愧疚,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了……

我特么何德何能了?就能拥有这么一份纯纯的爱意?

下意识的,更搂紧了怀中佳人……

凌晨快一点了,陈志远才开着林之雪的新大劳,回到了关文化的家里。

下车的时候,脑子里全是原始的情绪,不自觉的又带着帐篷进了门。

一楼室内大泳池灯亮着。

陈志远兴冲冲的走过去一看,不禁哑然而笑。

蓝光迷幻的恒温游泳池,水都放好了,水位刚刚好。

空调的凉风里透着一阵阵海椰香气。

泳池边的躺椅上,林之雪穿着迷人的比基尼,性感骄人的身形毕露,雪白嫩嫩的一片,起伏别致,让人欲念膨胀。

可她睡着了,手里还拿着手机。

陈志远走过去,把她手机拿过来,轻轻一划,开了。

上面是和他的聊天框,但什么也没有输入,以前的信息也是全无,都删除了嘛!

看来,她还是想他了,想发信息,但又没有。

陈志远把手机给她放旁边的小凳上,还是脱了衣物,什么都不用穿着了。

他躺下来搂着她,搂醒了。

林之雪心里一荡,揪着他的腰,幽怨道:“你怎么才来啊?”

“和领导他们在一起喝茶,聊接下来的大事,聊得久了些,来晚了点。你没打电话,想发信息又没有,做的真不错!”

林之雪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傻子啊?这种情况催你,会让人怀疑的。我天,你脱啦?真不害臊啊你!”

说着,她这才发现小志远顶着她的腰。

“聪明的女人,考虑周到啊!来,奖励你一下!”陈志远在她额头上狠吻了一下,马上起身抱起她往水里跳去。

“啊!”

林之雪尖叫着,和陈志远落入水中,用手拍打着他的肩膀,“你讨厌,讨厌啊你个坏种……”

陈志远邪邪一笑,搂着她飞快的游了起来,林之雪感觉异样的刺激。

这个坏种,身体素质确实比关文化好太多了。有时候,她真的有些想他了,也想通了很多事。

不多时,陈志远搂着她游回了躺椅这边,直接在水里扯下了她的比基尼系列。

“我的天啊,你……啊……”

林之雪羞涩了,又兴奋了,因为陈志远很快水下袭击成功,两个人联结起来了。

干净的池水,一浪又一浪,伴随着林之雪动情的声音。

这种事情,她现在完全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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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之间,女人天生的娇柔弱小,让男人无限护花之心升起,特别喜欢这种感觉。

她的脸贴着他的肩头,磁性的声音近近的在他耳边响起,清新的口气扑打着他的脖子,令陈志远的心跳也猛然加速。

强壮的右臂膀上,柔软的弹力袭来。

仿佛是双丘雪山之间的部分,触动着他的皮肤。

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杨连华左边山尖,那枚醉人的小樱桃的存在。

随着她怕黑的恐惧,身体颤抖,心跳扑腾腾的,令陈志远整个右臂都酥·麻了。

先前的步行中,两人都有些热,有些出汗。

杨连华带着黄桷兰气息的汗香味儿,在黑暗中散发着,深深的刺激着陈志远的嗅觉和情绪。

几乎一秒之内,小志远昂然抬头。

陈志远难以忍受,却拿捏得到轻重,在黑暗中柔声道:“杨姐,要不我还是回车里取手机吧?”

“志远你别走啊,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害怕……”杨连华晃着他的胳膊,像极了恐惧的少女。

“好吧,那我这样子吧……”

说着,陈志远把自己的手臂从杨连华的搂抱里抽出来,搂住了她。

强壮的右臂从上而下,手掌垂搂在她细条的腰际。真丝的裙料,光滑如水,触感极佳。

“啊……”杨连华下意识的就贴紧了他,整个人都像入了他的怀抱。

香滋滋的颤抖美玉般的佳人儿,令人无限满足,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都要飙升了。

黑暗中,陈志远发达的目力依稀能看清楚台阶,便道:“杨姐,我搂着你上楼好吗?”

“啊?可是,不行不行……”杨连华紧贴着他,娇柔无限,“对于有黑暗恐惧症的人来说,现在我感觉好压抑,前面和后面,都有未知的恐惧……”

“可我不是搂着你吗?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的。不用怕,没有了光线的时候,世界和原来一样的……”

“道理我懂,可我就是怕啊……啊……我真没用……”杨连华在陈志远的怀里,整个人都哭腔了,跟小姑娘似的,脚都跳了跳。

陈志远深吸一口气,猛的行动了。

黑暗中,杨连华惊呼时,便被陈志远一个公主抱给搂起来了。

她下意识的两臂胡乱的一伸,还真搂住了陈志远的脖子,搂得紧紧的,浑身颤抖着。

她的脸,深深的埋在他的肩颈处,嘴都吻着他的皮肤了,感觉好滑腻而有弹性啊!

陈志远无限受用,笑道:“现在好了吧?无穷无尽的黑暗未知,压抑的是我的后背,不会伤害到你。前面,我大体看得见。燃烧吧,宇宙真理附身,看我双眼如电扫射,一切牛鬼神蛇通通让道!”

杨连华被逗笑了,搂着他,轻嗯了一声,道:“志远,这样感觉……好多了……”

“行!那我们家骄傲的、胆小的、美丽的大女人姐姐,回家咯?”

“呵呵,好,回家……”

“起驾~~~~”

陈志远一个小幽默抖着,声音跟宫廷剧一样,抬腿就走。

杨连华又笑了,抱着他的脖子,小脸贴了贴,“志远啊,你真逗!”

说完,她也放松了不少,被这么抱着一步一台阶,感觉好安全、好安稳。

黑暗里,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他宽阔的胸膛里,强劲的心跳,热烈的呼吸,男人气息在汗水里充斥着,令人芳心激跳。

杨连华终于感觉到了,身子下面有些不对劲。

毕竟陈志远是公主抱,小志远在这种情况下高昂着头,上一个台阶,就能顶杨连华那圆润翘·臀一下。

这么一路顶着,陈志远自己都快炸了。

杨连华紧张、羞涩,心跳迷乱,俏脸发烫啊!

脑子里都昏昏沉沉的,思维都快混乱了。

她知道这个弟弟是个大男人。

上一次微服私访下乡时,她就知道。

陈志远也难受啊,美女书记香滑滑的脸,好烫,烫得他好硬。

不多时,陈志远上到了六楼,还轻松了不少,“终于到了……我日……他妈的怎么可以这样?”

他实在是绷不住了,爆了粗。

因为这个时候,楼道灯大亮了,来电了。

杨连华不禁也笑了,赶紧从他怀里跳下来。

美女书记转过身去,曼妙的背影,一副羞涩的模样。

长发之下,脖子根儿都红了,看得陈志远好想扑上去,从背后抱住她。

可这时候,陈志远很尴尬啊,低头看看,唉……咋这么不听使唤,丢不丢人,丢不丢鸡?

他赶紧转过身去,在明亮的灯光里,讪讪道:“杨姐,那个……没事了吧?”

杨连华一回首,看他那样子,不禁偷笑,又感觉很满意。这个弟弟啊,品行真的好正!

“没事了,谢谢你啊志远!”

“没事,杨姐,是不是觉得这个弟弟太顶了!”

“呵呵……”杨连华笑得好开心,“你啊,会臭美啦?不过嘛,我挑的这个区委大秘,确实太顶了!”

“那是,一般人顶不住!早点休息吧杨姐,我回去了……”

说完,陈志远背对着杨连华,来到了电梯边,按开,直接进去就走了。

杨连华看着他离去,怎么都感觉像是在逃一样。

特别是进电梯的时候,看到他裤子还冒的好高啊,这个老姑娘不禁掩唇悄笑,觉得弟弟好滑稽。

等她回到家里,才发现浑身香汗淋淋,这有走路的功劳,也因为怕黑吓的,还有男女间的亲密接触给刺激出来的。

她赶紧一番收拾洗漱,浑身清爽了下来才拿起手机,想起了什么,给陈志远发了信息过去。

“志远,对不起啊,请原谅姐姐的待人不周。刚才辛苦你了,都没让你进门洗洗脸,坐坐,歇会儿喝口水再走。对不起啊,姐有些失礼了。”

这时候,陈志远才刚刚回到车里,回复道:“那可不能进你门了,身上带着个帐篷确实不方便,对姐姐也是一种冒犯。姐姐单身未婚,深夜带男下属进家门,传出去有辱名节,这事儿我可不能干!晚安吧,好吗?”

杨连华又笑了,“好的,晚安。从明天起,放你一周的假,好好休息一下,出去转转,散散心!双规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啊这……好吧,听领导安排,我出去浪了。”

“你敢!不许!”

“好,听领导安排,坚决不浪,堂堂正正做事,清清白白做人!”

杨连华在家里放声笑哈哈,回复了个摸头杀的微笑动图,动图上的文字配的是:嗯,这样就乖了。

陈志远看着这动图啊,唉,感觉真好!

只不过,杨连华细细思索了一下细节,便深夜在网络上下了个订单,私密发货的那种……



陈志远开着车,转了一圈,很快就到了赵丹租住的小区那边。

赵丹家离杨连华家也就隔一条街,在杨连华小区后面。

因为要伺候书记的关系,她是搬到这边来的。

陈志远把车停得远了一点,在一处商业楼地库里,然后步行去了赵丹家。

做这些事,陈志远是小心谨慎的。

身在官场久了,他真的知道什么东西能要人命,什么无关紧要。绝对不能因为精·虫上脑,什么都不考虑是吧?想想那个李县长,不就是那样栽了吗?

赵丹是一片痴情真心,甚至甘愿做他一生的情人,这叫师傅如何不把这一夜优先权给她呢?

人间最美莫过真情在,切不可辜负啊!

拿钥匙进了赵丹的家门,回想那一夜,恍然如隔世。

破,是什么样的破?陈志远的感觉不太清晰,但还是记得有那么一回事,略有点稀里糊涂。

至于和徐梦莹,那真的是云里雾里就交出去了。

赵丹已经睡下了,盖着毯子,身线玲珑起伏。

暗淡的灯光下,区委大院小女神真迷人,清纯的面容,娇嫩透顶,神情恬美极了。

空气里,一股醉人的橘子香水味道,真是极为好闻,令人热血翻滚。

陈志远算是见识到了,美丽的女人,总会有各自独特的香气,或者喜欢独特的香水味。

胡云梅的玫瑰香,林之雪的迷迭香,杨连华是黄桷兰,赵丹和叶冰玉是橘子香,关文婷的薄荷香,徐梦莹的暗幽兰……

还有老婆林之雅的栀子香,唉,也是好久没闻到了。和她,真感觉就是熟悉的陌生人了。

这种婚姻,简直是荒唐……

陈志远嗅到身上还有杨连华的黄桷兰残香气息,感觉很不妥,万一赵丹察觉些什么呢,那就不完美了。

师傅的人设,必须要保持!

陈志远悄悄去卫生间冲了个澡,衣物丢到客厅沙发上,光穿着一条短裤去了卧室。

躺到香喷喷的床上,整个人激动了起来。

他轻轻的揭开了毯子,整个人就不受控制起来,热血沸腾,无尽的满足。

因为赵丹洗的干干净净,光光身身,幽然沁人心魂的橘子香气里,迷人的身子骨完全暴露在空气里。

优质白嫩的皮肤,完美的光泽度,饱满坚然的心口,双手堪堪一捧的小·翘·臀,还有那……

娇美的蝴蝶花,含苞待放,令人怜惜不已,生怕一会儿给撑坏了。

陈志远俯下身去,轻轻的吮·吸着她的樱桃红唇。

赵丹受了惊,嗔叫着醒来,已是天下最最的满足和幸福滋生。

她疯狂的回应着师傅,动情之极。

夜,深了。

情绪,热烈爆发。

英俊帅气的师傅,强悍的她的男神,温柔与力量并举,技术与艺术齐来。

一场温情,一场浪漫,无休无止。

蝴蝶花开,吞吐如梦。

温泉迸流,景致醉人。

青龙问天,骑士如玉……

赵丹的心里,怀着羞涩,怀着激动,最后是无比的崇拜。

师傅啊师傅,强大的师傅,他什么都能啊,就连这姿势也……精彩绝伦。

这一夜,赵丹领略到了女人一生最美的奥义,渐渐忘记自我……

但她终究还是弱小了,顶不住的人生美好,让她流着泪闭上了眼睛,幸福的窝在师傅的怀里,小声的说着抱歉,说着对不起,我真没用,被师傅打败啦!

因为她查过资料,补过课,知道师傅并没有彻底的释·放,而她没有办法,她办不到,好愧疚。反而把自己搞得肚子还有点胀疼的感觉了。

陈志远只能轻拥着她,在耳边柔声道:“傻丫头,说这些干什么,师傅已经很开心了。万一怀上了,怎么办,是吧?”

“嗯,我知道啦!好累,好幸福……”

“累了就好好睡吧……你太小巧,我最怕你受了伤,感染了不好。睡一觉,人体自愈力会让你恢复起来的……”

“嗯,师傅真好……”

“睡吧,傻丫头……”

赵丹窝在他的怀里,幸福的把头往深处拱了拱,最喜欢听他叫一声傻丫头了,嘻嘻……

“师傅……”

“嗯?”

“别等我睡了,你去洗澡回家好吗?毕竟,你还有家的,不能……”

“傻丫头,我知道,我知道……”

陈志远的内心一片愧疚,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了……

我特么何德何能了?就能拥有这么一份纯纯的爱意?

下意识的,更搂紧了怀中佳人……

凌晨快一点了,陈志远才开着林之雪的新大劳,回到了关文化的家里。

下车的时候,脑子里全是原始的情绪,不自觉的又带着帐篷进了门。

一楼室内大泳池灯亮着。

陈志远兴冲冲的走过去一看,不禁哑然而笑。

蓝光迷幻的恒温游泳池,水都放好了,水位刚刚好。

空调的凉风里透着一阵阵海椰香气。

泳池边的躺椅上,林之雪穿着迷人的比基尼,性感骄人的身形毕露,雪白嫩嫩的一片,起伏别致,让人欲念膨胀。

可她睡着了,手里还拿着手机。

陈志远走过去,把她手机拿过来,轻轻一划,开了。

上面是和他的聊天框,但什么也没有输入,以前的信息也是全无,都删除了嘛!

看来,她还是想他了,想发信息,但又没有。

陈志远把手机给她放旁边的小凳上,还是脱了衣物,什么都不用穿着了。

他躺下来搂着她,搂醒了。

林之雪心里一荡,揪着他的腰,幽怨道:“你怎么才来啊?”

“和领导他们在一起喝茶,聊接下来的大事,聊得久了些,来晚了点。你没打电话,想发信息又没有,做的真不错!”

林之雪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傻子啊?这种情况催你,会让人怀疑的。我天,你脱啦?真不害臊啊你!”

说着,她这才发现小志远顶着她的腰。

“聪明的女人,考虑周到啊!来,奖励你一下!”陈志远在她额头上狠吻了一下,马上起身抱起她往水里跳去。

“啊!”

林之雪尖叫着,和陈志远落入水中,用手拍打着他的肩膀,“你讨厌,讨厌啊你个坏种……”

陈志远邪邪一笑,搂着她飞快的游了起来,林之雪感觉异样的刺激。

这个坏种,身体素质确实比关文化好太多了。有时候,她真的有些想他了,也想通了很多事。

不多时,陈志远搂着她游回了躺椅这边,直接在水里扯下了她的比基尼系列。

“我的天啊,你……啊……”

林之雪羞涩了,又兴奋了,因为陈志远很快水下袭击成功,两个人联结起来了。

干净的池水,一浪又一浪,伴随着林之雪动情的声音。

这种事情,她现在完全无法拒绝。

正当林之雪趴在池边,让陈志远在后面的时候,手边不远的凳子上,关文化的视频请求发过来了……




顾喻开窗通风,把臭味馊味都散出去,然后找了个废旧不用的肥料袋子,把残羹冷炙和垃圾都倒掉,再把要洗刷的东西都摆放好,并彻头彻尾清扫一遍。
油污和黑垢是扫不掉的,洗洁精太贵用不起,而且家里压根没那东西。
好在有洗衣粉。
顾喻从厨房角落里翻出来丝瓜络,沾上洗衣粉,把所有顽固油污都刷了,再用干净的抹布擦过去,直到桶里用来洗抹布的水不再变得黑乎乎,勉强清澈见底了,她才把抹布给放下。
这个家里里外外终于干净,像个能住人的地方了。
而她也腰酸背痛,直接累瘫在旧木沙发上,胖胖的身体也出了一身汗,衣服汗哒哒地黏在身上,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还是汗馊的那种臭水。
顾喻是爱干净的,忍受不了自己是邋遢的状态,于是拖着疲惫泛酸的身体打开衣柜。
原主审美还不在线,选的衣服不是大红就是大绿,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苗条,买的衣服还特别紧身,以顾喻的经验看,这些衣服,穿上身喘不上气不说,还会勒得身上一层层肉,看起来会滑稽又可笑。
顾喻几乎翻遍了衣柜,才找出一套米色小碎花的宽松衣服,带进了卫生间洗澡。
烧热水来不及了,她直接洗了冷水。
水浇在身上,冷得她一个哆嗦,好在现在是大夏天,勉强能忍。
肥硕的身体,很不便利。
顾喻决心减肥。
前世,她身材高挑修长,体重维持在95斤左右,如今要恢复回到前世的状态,至少要甩掉70斤肉吧?
任重而道远啊。
胡思乱想间,顾喻就洗好澡了,穿上宽松的衣服,整个人仿佛焕然一新,全身都轻松了。
“咕噜……”
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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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喻捂着肚子上的一圈圈肉犯愁。

胖成这样了,要不要吃?
正想着,门口突然被推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阳光中。
原主的老公傅司鸣,回来了。
他一头利落的板寸头下,眉目英挺,五官深邃,搁后世不输给任何娱乐圈的大明星,身上是白衬衫加黑长裤,衬得身姿宽肩窄腰的,落在服装设计师出身的顾喻眼里,简直是最完美的衣架子。
就这么个极品男人,怎么就被原主给祸害了,原主还身在福中不知福,一次次给他戴绿帽呢?
顾喻前世活了30年,一直在为事业打拼,根本没心思想什么恋爱结婚。
面对突然从原主那儿继承来的老公,顾喻一时转换不了从单身女青年变成已婚妇女的事实,就这么愣愣的和他对视。
四目相对。
气氛尴尬。
傅司鸣一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手背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的压制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锋利的眼神,恨不得把顾喻刀成肉片。
很明显,原主留下的烂摊子,这位老公要算账了。
“咕噜……”
顾喻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起,打破了空气中的死寂。
“我先去煮个面。”顾喻实在不想面对这尴尬的场景,扭头就进了厨房。
傅司鸣锋利的视线随着她转移,这才注意到屋子大变样了。
本来脏脏馊臭的猪笼,现在干净又敞亮,不止地板被拖得干干净净,垃圾一扫而空,屋子里的东西也被重新摆放过,变得整整齐齐的,连空气中一直弥漫的那股臭味也闻不到了,只有从开着的窗户中飘进来的淡淡青草香。
这女人向来懒惰邋遢,怎么会突然收拾起屋子来?
果然是干了对不起他的事,所以心虚了?
还是说,她又盘算着要钱?
想到她不顾他这个丈夫的尊严,又纠缠陈科长,还跑到别人的婚礼上大闹,他脸色顿时难看到极点。
不管她又在打什么算盘,他都不会再让她如愿!
顾喻哪知道他脑海中的惊涛骇浪,她正在盘算要做什么吃的。
刚才收拾过厨房,发现做菜调料不少,但是食材几乎没有,只有一扎干面条还有几个番茄。
干脆做个意大利面吧,这是最简单,也算是她拿手的一道菜了。
说干就干。
顾喻撸起袖子开火,先把水烧开放干面条煮熟,然后捞出来沥干水分先放着,在煮面的时候同时把番茄洗干净切成小碎丁,用来煮最重要的酱料。
先放入油,倒番茄丁进去煸炒,一直炒到番茄有点碎烂并飘出香味了,再把盐、鸡精、胡椒粉和一点点糖放进去,一份香喷喷的酱料新鲜出炉。
最后,把面装盘,再淋上做好的酱料,一份简单却飘香四溢的意大利面就做好了。
闻着香味,顾喻肚子更饿了,嘴里却发苦。
她是要减肥的人,这么大一碗顶多吃几口,剩下的只能干瞪眼。
因为剩下的,是给客厅那位的。
不是要讨好他,而是她想清楚要怎么处理跟他的关系了,多做他这份面,是想跟他坐下来,好好把话说明白。
很显然,对方也有话要对她说。
顾喻端着面回到客厅,气氛依然凝固。
男人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场,一双冷酷的鹰眸死死盯着她。
顾喻前世好歹是个老板,面对他冷酷的气场,她面不改色地坐下,拿过来一个搪瓷碗,先盛了一碗,放到他面前,然后心平气和道:“你也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傅司鸣不止手背上冒青筋,太阳穴也突突直跳,看顾喻的眼神震惊又愤怒。
干出那么丢人现眼的事,她竟然还能心安理得吃面?
“顾喻,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他一字一顿,几乎咬牙切齿。
顾喻给自己也盛了小半碗,正要吃,见他单刀直入,她干脆放下筷子,也不拐弯抹角了。
穿越过来几个小时,她想的很明白,虽然原主造孽太多害死了自己,但她不是原主,对那些事并没有太大的感触。
她是理性的人,想到是要向前看,把以后的日子过好,以前原主的事,能翻篇就翻篇。
至于傅司鸣,原主挟恩图报让他娶她,又做了这么多对不起他的事,早该放他自由了,而她是21世纪的顾喻,对他没有什么感情。
反正傅司鸣也讨厌她,与其相互折磨,不如放过彼此,各自海阔天空。
这么一想,顾喻思路就通透了,她看向面色阴沉的男人,很认真道:“傅司鸣,我想过了,我们之间的婚姻名存实亡,我知道你也不喜欢我,既然如此,我也不拖累你了。”
傅司鸣面色一变,双眼怒到有些赤红,“你什么意思?”
话说到这份上,顾喻索性把话都说开,“我们离婚吧。”


简若蓁极慢极缓试着让脚离开捕兽夹,她觉得过去了几分钟,也或者是半个小时,她已经分不清时间的快慢。
终于,简若蓁整只脚都抬离了那只锈迹斑斑的捕兽夹机关,就在抬起的一瞬间,她整个人朝一旁飞扑了出去,她来不及回头看顾令笙,就喊道,“顾令笙!”
只听“咔嗒”一声,卡住夹子的卡扣弹开,顾令笙死死摁住捕兽夹,夹子弹簧的合力惊人,顾令笙靠着长年在健身房练出来的臂力硬撑住,但也撑不了几秒。
他没有抬头,余光瞄着简若蓁的动作,判定她已经安全,在简若蓁喊出声的同时,立马松手,就势往旁边一滚。
夹子从地上蹦起的瞬间飞速咬合在一起,直蹦起两尺多高,又啪的一声掉在两人间的地面上。
简若蓁想,如果她当时以为只是踩到石头便继续往前走,现在恐怕已经是半个残疾人了,今天不只是完不成任务,还会拖垮顾令笙……
想到这里,简若蓁哆嗦了一下,惊魂未定的看向被淤泥染了一身的顾令笙。

第68章 隐秘的悸动(1)
顾令笙身上沾满淤泥,朝简若蓁走去,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蹲下细细打量她脚踝。
“有没有受伤?”他问她。
简若蓁喘着粗气,发愣了好一阵,才想起将差点被捕兽夹夹断的那只脚活动下。
她转动脚腕,“没有。”
她还没从刚才的险情中完全恢复过来,整个人还有些恍惚。
顾令笙审视着她的动作,确定无恙,他站了起来。
而此时,另一只脚的脚踝处传来阵阵吃痛,简若蓁心里凉了一下,她忍着没吭声。
她反应过来,刚才扑出去的时候,不小心崴了另一只脚。
简若蓁现在已经镇定下来,她不打算告诉顾令笙她受伤了,这个时候她要是不能继续作业,今天他们就做不完调查了。
简若蓁不动声色的将重心压在受伤的脚上试了试,估计撑着做完调查问题不大。
她看着顾令笙手背上密密麻麻一片红斑,她知道那种麻痒有多难忍耐,何况还是那样大一片。
顾令笙眼眸沉沉,凝着眉打量简若蓁,再次问她,“确定没有受伤?”
简若蓁收回目光,紧忙摇了摇头。
她想谢谢顾令笙救了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此刻的心情,最终,她只哑声说,“我真的没事。”
顾令笙点头回应她,“是休息一下,还是继续?”
“继续。”简若蓁回答。
“好。”顾令笙应了,人却没动。
简若蓁往前一步,给速生杨树贴上标签,一脚迈出去踩在地面上时,她疼得呲了下嘴。
简若蓁很快调整表情,回过头时,发现顾令笙正一眼不眨的看着她。
他拿过简若蓁的登山杖,示范给她看,“这样去探地面,没有问题再往前走。”
他将登山杖重又放回到简若蓁手上,“明白了吗?”
简若蓁不是不会使用登山杖,也不是对林子里可能发生的意外预料不足,而是人在野外时,无人知晓会发生什么,就好像不管人类借助科技的力量将自己武装得多强大,在悬崖断壁、荒漠戈滩、雪崩、泥石流面前始终显得不堪一击。
简若蓁明白,在面对苍茫的大自然时,必须始终保持足够的警惕。
除去捕兽夹这个事情,他们还有可能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
她严肃点了点头。
顾令笙转身朝一旁走去。
经过刚才的惊心动魄,密林里恢复了安静,只有两人贴标签和按动计数器的声音伴着脚步声,轻轻回荡。
虽然她看不见顾令笙,但听着他传来的作业声音,简若蓁很快忘记脚下的疼痛,至少,此刻,她不是一个人。
没一会儿,顾令笙察觉到简若蓁速度比刚才慢了些。
他留神细听简若蓁的动静,脚步声、贴标签、按动计数器……
听起来一切正常。
顾令笙倒回几步隔着茂密的树林寻找简若蓁的身影,只看了一小会儿,他就大步走了过去。
他伸手按住简若蓁拿着的标签和计数器,目光冷厉,沉声问她,“你脚没受伤吧?”
简若蓁抬起头,迎上顾令笙凛冽的面容,摇了摇头,“边总,我没事儿。”
顾令笙沉肃着脸色,目带审视的看着她,紧绷着下颌,“我如果没猜错,你刚起跳落地的时候,是不是右脚崴了。”
他说话的时候,简若蓁能留意到直耸入云的森林深处,光线明显黯淡了一下,周身的温度也跟着冷了起来。
简若蓁为了赶时间,打算硬撑,正要开口,顾令笙朝她进了一步,带起的影子一如他的强势,顺势朝她倾压下来。
“今天如果完不成,明天我再来收尾。你不需要因为项目进度忍着。”
他站在距离她半步之遥的地方,她站在他的影子里,风声从远到近朝他们涌过来。
简若蓁盯着顾令笙,“边总,这点伤,你不需要小看我。”
顾令笙目光落下来,声音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简若蓁,我只是在关心你。”
听他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说出这样的话,简若蓁心下轻轻飞跃起来。这一行做久了,她拼惯了,习惯让自己无坚不摧,习惯让自己活的像钢铁。
她低下头,思忖片刻,将手里的标签和计数器递给顾令笙。
“边总,你一个人能行吗?”
顾令笙没说话,只是接过工具放进背包里,又俯身蹲了下去,他抬起简若蓁受伤的那只脚,轻轻按了下脚踝处,“没有伤到骨头。”
“嗯。问题不大。”简若蓁说。
顾令笙将她那只脚慢慢放回地上。
他站起身,将自己冲锋衣脱下递给简若蓁,“垫着坐坐,剩下的面积也不大,我去做。”
简若蓁摇头,“边总,这地上全是湿——”
“冲锋衣防水。”
简若蓁愣了下,本想解释她不是这个意思,顾令笙抢在她前面开口,“再过会儿,太阳要落山了。”
没有时间可以耽误在争执上了。
简若蓁听懂了。
她赶紧接过,把衣服对折铺在地上,坐了上去。
顾令笙从裤兜里掏出口哨给她。
简若蓁笑,“我坐着不动,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顾令笙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简若蓁立即收声接过,顾令笙转身离开继续调查。
简若蓁坐着冲锋衣靠在树干上,密林里蚊虫真多,惹得人心思烦乱,她伸手扇来扇去。
她看着顾令笙一棵树一棵树的查过去,他动作极快却又有条不紊,贴标签、计数一气呵成,有只灰褐色的野兔哧溜一下从他脚背上跑过,也没能耽误他停住一下。
没一会儿,他高大的背影就从她眼前消失,没入林中。
再过会儿,连带着他作业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简若蓁垂眸。
以往,她总是太过忙碌,此刻,她静下来才发现,顾令笙除了是个还不错的老板之外,也是个还不错的工作搭档。
手机信号不太好,简若蓁试了好几次,也没能发出去信息。她估计胡家磊他们早已经做完三套智能系统的试采,此刻在密林外等着他们。
她心里盘算着林场后续的调查计划,不知不觉,天色变沉许多。她按了按脚踝,所触之处,痛感袭来。
简若蓁看着登山杖,打算等会儿再捡根枝桠,一块儿杵着出林,应该没什么问题。
“简若蓁!”
是顾令笙的声音。
“边总!”简若蓁连忙回应,她扶着树干站了起来。
顾令笙在她跟前堪堪站定,皱眉看了看她脚,“受伤了就要少用力。”
“调查做完了?”简若蓁眼睛明亮,语带兴奋的问。
她目光落在顾令笙汗湿的胸前,衣服被汗水贴在那里,勾出稍许起伏的形状。
“嗯。”顾令笙应着,抬头望,树冠缝隙中透下的天光已经暗淡许多,“我们出去吧。”
“能走吗?”顾令笙问她。

“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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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若蓁将冲锋衣叠起,麻利的塞进背包里,“边总,我洗干净了还给你。”
顾令笙不置可否,看着她趔趄了一下,吃痛的定在地上。
他想了想,最终将背包背在胸口,走到简若蓁跟前半蹲下身,“上来。”
简若蓁没动。
天色已经明显变沉。
“简若蓁,你跟我共事,不需要刻意逞强。”顾令笙微微侧头,声音是一贯的强势冷淡。
简若蓁不好再坚持,“边总,那就麻烦你了。”
她大方的趴去他背上。
顾令笙双手握拳放在自己胯部两侧,避免多余的身体接触。他站起来,牢牢托住趴在他背上的人,朝密林外走去。
简若蓁双手圈住顾令笙脖子,用手电筒照路。趁着天擦黑出来觅食的丛林鼠,猝不及防被光亮惊动,哧溜一下跑过两人跟前。
夕阳逐渐抽离,林子里开始有风涌动。两人的呼吸声落在风里,被涌过的风撕碎,又速度的被搅和黏贴在一块儿,吹散落去别的地方。
顾令笙一路沉默。简若蓁也不说话。
这寂静的,日光逐渐暗去的傍晚,她趴在他背上,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让这神秘冷寂的树林,也有了一丝温度。
白日的湿热蒸汽散去,风愈来愈冷,带走简若蓁身上的体温。一阵风刮过,她打了个寒颤,早已散乱的长发被风吹起拂过顾令笙脖颈。
顾令笙顿了下脚步,问她,“怎么,冷了?”
“没有。”她不自觉将顾令笙箍得紧了些,下意识用胸前的温热去抵御背上带来的寒冷。
简若蓁听着顾令笙的呼吸。
“边总,”她叫他,“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顾令笙停了下,“不用。”
再往前走,顾令笙忽然停住脚步,小心绕去一旁。
“怎么了?”简若蓁忙问他。
她警惕起来,忙箍紧顾令笙,她用手电筒扫射四周,小心张望,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却听顾令笙说,“看脚下。”
简若蓁低头看去,顾令笙脚边有一株细细的弱小植物,只抽了三两枝出来,不过二三十公分长,长得极像小时候在池塘边常见的梳子草。不注意的话,真不容易看到。
不同的是,这株植物被一个铁环画地为界,铁环上支出去一根细长的天线,天线顶端有一个微型收发器。
简若蓁吐出一口气来,从他肩上探出脑袋,和他一起低头看那棵和梳子草长得几乎一样的植物。
呼吸可闻间,顾令笙开口,声音有些哑,“这是光叶蕨,它生长能力很弱,数量也少,是国家一级保护植物。”
“边总,你做过功课?”简若蓁做了好几次林场评估,也未必认得这些珍稀植物,何况顾令笙。
“嗯。”顾令笙背着她继续往前走。
来林场之前,顾令笙请动了西南大学早就退休的林学老专家,他想要确认,林场中是否还有没被发现的珍稀植物。
西南大学的前身是西南农业大学,曾经出过袁隆平这样的泰斗级农业科学家,学校里也有不少林学专家。
风停了下来,刚才窸窸窣窣的小动物都跑不见,周围安静得只有顾令笙带动树木发出的唰唰声。
还有他略微变粗的呼吸声。
简若蓁差点滑了下去。
顾令笙将她向上托了托。
“马上出去了,箍好。”顾令笙侧过头来,哑声嘱咐她。
原本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两人走了差不多将近一个小时,才出去。
胡家磊和刘国松早已收拾好设备,几人坐在棵大树下,等了他们好一阵子。
见两人满身是泥,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难闻的气味,尤其简若蓁还趴在顾令笙背上,众人皆是一愣,胡家磊最先反应过来,马上上前架住从顾令笙背上下来的简若蓁,“发生什么了?没事吧?”
老林最有经验,“是不是摔倒,脚受伤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和关心。
简若蓁没要人扶,自己单脚蹦跳过去,坐下休息,她简单讲了踩到捕兽夹的事,她不忘问胡家磊,“你们采集得怎么样?”
胡家磊最了解她,也不再多问,回答她,“很顺利。”
简若蓁高兴,尽管发生了些意外,但今天的试采总归是完成了。

第69章 隐秘的悸动(2)
天光已快落尽。
几人席地而坐,就着矿泉水凑合吃点干粮垫肚子,准备下山。
劳累一天,饥饿交加,大家都显出疲态。
简若蓁脱鞋,低头查看脚踝,她摁了下,有些发肿。
下山还有差不多八九公里路程,她不能这么远的路让顾令笙背她回去。
她重新穿上鞋,对小林说,“小林,麻烦你帮我找根粗枝桠。”
“好。小苏姐,你可得小心,不能再出岔子了。”小林说。
顾令笙眸色漆黑,深不见底,借着夜色落在简若蓁脸上,“你能自己下山?”
简若蓁点头,“我杵着登山杖和树枝,问题不大。”
顾令笙垂眸,只过了一瞬,他还是走去她跟前半蹲下,淡声说,“上来吧。”
他声音很轻,姿态坚决。
简若蓁没动。
一直不怎么吭声的老林,在一旁磕掉鞋底上厚厚一层泥土,走了过来。
“苏经理,崴脚看起来好像不严重,但是下山本来就不容易,你杵着登山杖和枝桠一瘸一拐,要是脚下一滑,从边坡滚下去,救援队都不一定能救你上来。”
老林和这座大山打了一辈子交道,多数时候,他都沉默寡言,只有聊起山里的话题时,他才眼里放出光,打开话匣说上几句。此刻,他的话相当有分量。
简若蓁沉默了会儿,无声的趴到顾令笙背上。
老林带路,李兵断后,一行人踏上下山的路。
顾令笙比先前更为沉默。
风停了,空气缓缓流淌,树木的清冽香气萦绕四周,星星悄悄爬满天空。
简若蓁趴在他背上也不言语。
她仰起头,星光在她眼眸中闪烁,满天璀璨星河。
大山沉静,时间不言。
顾令笙凝神看路,下山路陡,他要抗住两人重量带来的下冲惯性,他走得更慢了些。
小林在一旁打着手电,遇到难走的地方,伸手扶顾令笙和简若蓁一把。走出好长一段,顾令笙仍是稳稳背着简若蓁,不见他喘粗气,小林有些佩服,“边总,你是不是经常锻炼?”
“嗯?”顾令笙反问他。
小林咋舌,小声,“要我背着个人,我可走不了这么远。”
常刚的秘书张俊杵着登山杖,紧紧跟在老林后面,他不熟悉大山也没有户外经验,但面对漆黑夜色,他本能生畏。
他抹了把头上的汗,停下来喘气,用手扇着风,问老林,“山里有野兔子没?”
实际他想问,天黑了,山里会不会有猛兽。
老林正在探路,踩实了才停下来回答他,“有啊。不仅有野兔子,还有黄鼠狼、刺猬、松鼠、丛林鼠,多得很。”
“那我们怎么都没见着?”张俊问。
“这些不是猛兽,动物也怕人啊。咱们这么大响动,它们老远听到就躲起来了。”老林说着继续往前走。
张俊想了想,还是问出口,“天黑了,山里会有狼和熊吗?”
老林嘿嘿笑了两声,尾音拖得长长的,“没有哩。”
他的话里蕴藏了无限的惆怅。
“我还是个小幺儿时,山里有狼,有狐狸,有野猪,还看到过熊瞎子。那阵子,我爸进山都要背杆猎枪。但是后头,”老林沉默了会儿,转了话头说,“你现在看到的都是再造林,经济林了,要说还有什么,这里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蛇了。”
说完,老林不再说话,整队人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小林早就听腻了父亲小时候的故事,不过是阳光灿烂,白云朵朵,溪水淙淙,还是孩子的老林缠着爸爸,要让他带自己进山玩。
对于孩童时候的老林来说,大山是一座天然的游乐场,那里有无穷无尽的宝藏等着他去发掘。
他的孩童时光耗在那里,他的青春留在那里,他的老年也一并给了那里。但是,好像,不管进山多少次,仍然不够。
老林看着苍茫无言的大山,对它的变化,无能为力。
但是小林看到的这片山,和他父亲看到的,却不一样了。
他看到的是木材,他知道哪种树最值钱;他看到薪碳,知道哪种木料最经燃烧;他还看到果树,知道什么果子卖得最贵。
他全都如数家珍。
他还知道投向这里的城里人猎奇的目光,他们是想看到什么。
他不想接老林的话,他走在顾令笙旁边,帮顾令笙看着脚下的路。
刘国松在前面歇脚,等顾令笙走上来,小心询问,“边总,苏经理,要不要换我来背一段?”
简若蓁知道,顾令笙背着她走了这么长一段路,体力上说不定已经透支,是该让他歇歇。
她打算撑着走一段,正要开口,就听顾令笙对刘国松说,“不用,你好好下山。”
刘国松迟疑了下,见顾令笙神情坚决,他答应着一道往山下走去。
胡家磊和李兵走在后面,边走边聊,他抬眸看了眼前面几人,正要上前,就听到一声惊呼伴随树叶被带起的声音,紧接着“砰”的一声,似有重物摔落。
出事了。
“张俊!”李兵打着手电筒就往前跑,胡家磊赶紧跟上。
有哼唧的声音传来,几人四处探照,在陡坡边发现张俊趴在坡下三四米一块凸出的石头上。
原来,张俊尿急,他关了手电筒一个人走去一边放水。谁知那里地势陡,有个近乎垂直的大坡,他一脚踩空跌了下去,还好下面有块大石头接住了他,否则,他就摔滚下山谷了。
张俊有些被摔懵了,用手撑着就想爬起来,嘴里不住哼唧。
老林朝他大声喊,“趴着,别乱动。”
顾令笙将简若蓁放了下来,他飞速从背包里掏出速降绳,几下套在一旁大树上,他正准备下去,就见老林拽着株老藤,身手麻溜的滑了下去。
众人大气不敢出。
老林轻轻踩到石头上,俯身查看,张俊已经缓过劲来,老林把他扶起坐着。
顾令笙丢了速降绳下来,“套上。”
老林接过,却有些犯难,他不会用。
“像这样套进去,扣上。”顾令笙在上头示范给他看。
老林很快搞懂,几下给张俊弄好,他朝顾令笙挥手,“拉他上去。”
顾令笙收绳,几个人过去一起帮忙。
张俊被拉了上去。老林拽着藤蔓,爬了上来,他身手敏捷得不像五十多岁,和那个言语不多,专心带路的守林人判若两人。
张俊坚持自己没事,顾令笙不放心,怕万一有内伤,让刘国松和胡家磊架着他走。众人重新上路。
时间越来越晚,树林里起风了,风渐渐密了。山风穿过一棵又一棵大树,刮得呜呜的,好像大山顽皮的孩子在捉迷藏,又好像传说中的山鬼在缠着众人玩耍。
很冷。山里夜晚降温不少。
简若蓁牙齿有些打颤,她一声不吭的箍紧顾令笙,从他身上获取温度维持体温。手电筒光晕晃到一棵细小的树,她定定的看着,小声问顾令笙,“边总,你知道那是什么树吗?”
那棵小树看着就是野生的,在林子里没怎么晒着太阳,长得营养不良,枝干不到手腕粗,树叶大片大片的。
顾令笙走过,就着手电筒光看了看锯齿状的树叶。
简若蓁笃定顾令笙不知道。没在林场泡过,很难知道这种少见的野生树种。
顾令笙沉默片刻后,“青冈木。”
简若蓁些微诧异,“你知道?”
“啃不动青冈木啃泡沫。”顾令笙说着继续朝前走。
这是川渝这片老人家喜欢说的俚语,意思是难做的事情做不下来,那就去做轻松的。
“青冈木干了和金钢一样硬。”简若蓁趴在他背上小声说。
她很喜欢青冈木,即使被人采伐、运走,切割,也永远有着最硬的姿态,绝不轻易屈服。
顾令笙将她往上托了托,简若蓁搭着的手臂老实圈回顾令笙脖子上。
她手很凉。顾令笙加快了步子。
天越黑走得越慢,亏了有老林带路,一行人磕磕绊绊终于在晚上十点多到达护林站。
李兵让司机开夜车,他送小张去医院检查,顾令笙派了胡家磊同去。
老林带着小林张罗晚饭,顾令笙和简若蓁换了干净衣服赶了过来,一起帮忙。林场条件有限,说是晚饭,不过是架起电磁炉将水烧开,把一大包麻辣烫佐料一股脑倒进去煮菜吃。
小林拿锅铲在锅里搅了几下,喊老林,“爸,可以下菜了。”
没有蘸料,一行人将一大锅乱煮的菜,风卷残云般吃完。
不管什么菜都只在锅里过了下,就被几筷子瓜分殆尽。简若蓁吃了她吃过的最脆的藕和最脆的莴笋头。
吃完饭,刘国松累得顾不上洗漱,回房倒头就睡。
老林从灶台边摸了瓶没有标签的散装白酒,悉悉索索的从碗盘柜里掏出个酒杯,给自己倒上一杯。
今天有些累,喝酒解乏。他一个人坐在桌边,对着一桌子的杯盘狼藉,沉默的咂摸这粮食烧酒的滋味。
顾令笙拿了便携泡脚桶和药酒过来,厨房才能烧热水,他烧上一锅水。
“桶没用过。”顾令笙对简若蓁说,他将凉水和热水倒了进去,伸手试了试水温,又倒了点热水。
简若蓁连忙道谢,接过水壶放在脚边。
她背对着屋里坐在门边烫脚。
顾令笙走回去在老林旁边坐下,没有多余的酒杯,他洗了个碗,让老林给自己也倒了一点,他陪着这个和大山相伴了一辈子的老人慢慢喝着。
顾令笙即便应酬,也很少喝酒,此时,他一口酒下去,滚烫的热辣感从舌头直抵咽喉,再到腹部。
“边总,这片林子以后还在吗?”老林问,他不懂资产评估是要做什么,他唯一关心的就是,林子还在不在。
“在。”顾令笙陪他喝下一口,肯定的回答。
“你放心,以后都在。”他说。
老林嘿嘿笑了笑,“我老了,这片林子,我看不了几年了。”
“爸,你说什么呢,让人好笑。”小林一边收拾,一边责怪父亲。
他向往山外的生活,父亲却固执的要死守在这里。他总是不懂父亲为什么这么执着。
“爸,你少喝点。”他去拿老林的酒杯。
顾令笙伸手挡住他。
“不碍事,我陪陪你爸,陪他喝点。”顾令笙说。
简若蓁回过头,看着顾令笙喝下口白酒,他眉心微蹙了下,很快又舒展开。
他放下手里的碗,静静听老林讲大山的故事。
老林有节制,只喝了几杯,他就站起身来,将白酒放回灶台边。
他嘴唇翕动了好几下,终于还是将心里的话都咽了回去,只是轻声念叨,“边总,我知道哩,你可是喝茅台的人哩。”


谢婉醒来时身体快散架了,她不满地翻了个身,露出了粉白的肩颈,上面吻痕密布。
浴室的水声停了,身材优越的男人走出来。
在沙发边穿衣服。
谢婉掀开被子,赤脚走上去,趁他脱了浴袍,从后面紧紧抱住他,柔软的身躯与他紧贴在一起。
男人身上还有她挠出来的指甲印,一道一道的,看着没比她身上这些痕迹好多少。
“腰都快被你折了。”谢婉的胳膊绕过他的身体,柔弱无骨的手指在那坚实的肌肉处划弄着,“哥哥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李彧一改昨夜的放纵,即便被撩拨了,也面无表情,他把谢婉甩开,拿起衬衫套上,周身没什么温度。
将“提上裤子不认人”这句话演绎得淋漓尽致。
狗男人,谢婉在心里骂他,装什么高冷,昨天晚上在床上可不是这德行。
李彧穿好了衬衫和裤子,谢婉丁点儿不羞赧,依然赤身裸体在他面前站着。
她身材绝佳,要什么有什么,但面前的男人好像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目不斜视。
见他要打领带,谢婉上去握住了他的手,“我来吧。”

李彧:“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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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婉被他推开,倒在了地上,李彧动作熟练地系上领带,居高临下睥睨着她,眼底有风暴涌起。
谢婉想,李彧这是要和她算账了。
昨天晚上,李彧去参加实验室给他的践行party,谢婉找熟人混了进去,爬上了他的床。
现在清醒了,可不得算账么,谢婉舔着嘴唇,楚楚可怜望着他,“你弄疼我了。”
“我还可以弄死你。”他俯身,抬起了她的下巴,像是在审判犯人,“谁指使你的?”
“没有人指使我,”谢婉含着眼泪,口吻虔诚,“是我,我喜欢你很久了,昨天晚上,是我的第一次。”
“想让我对你负责?”李彧仿佛听见了笑话,鄙夷地看着她,“我可以送你去坐牢。”
谢婉说,“你没有证据。”
她哭得梨花带雨,说出的话却充满了挑衅的意味,“酒店的监控记录了你拽我进房间,我可以告你强/奸。”
废纸篓里的四只用过的杜蕾斯,说明了一切,谢婉是指着那里说的。
李彧生平最恨被人威胁,他怒极反笑,冰山一般的脸上,终于有了点情绪,“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谢婉抽噎着,“我这一生,只会有一个男人,就是我的丈夫。”
“你让我娶你?”李彧想过无数可能,却不曾料到,她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就凭你?”
谢婉刚刚动嘴唇,李彧电话震响,他松开她去拿手机。
电话接通,谢婉便听见了那头好听的女声,“亲爱的,我下周可能没办法去接你了,你回来的那天,我刚好要出差,接风宴我交给彦青了。”
李彧:“嗯。”
“这么淡定,”那边的女人笑着问,“我还以为,我这个未婚妻不去接你,你会生我的气呢。”
“我哪舍得。”李彧的话,惹来女人更灿烂的笑声。
谢婉仍在地毯上坐着,手指抠住了地板,那双漂亮的眼睛垂下去,表情阴郁。
李彧对那个女人,和对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刚挂掉电话,谢婉便又一次缠到了他的身上,手搭上他的皮带。
李彧从钱夹里拿出一张卡,“十万刀。”
“我不要钱,我只要你。”谢婉指着自己胸口的齿痕,“不知道,哥哥的未婚妻看到这些,会怎么想呢?”

第002回被迫害妄想
李彧清冷的目光扫过了她身上的痕迹,面露鄙夷,狭长的眼中有风云涌动,“看来你选坐牢。”
谢婉的眼泪落下来,梨花带雨,委屈地控诉他,“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喜欢你有错么?”
谢婉低头哭着,伤心欲绝,那破碎的模样,怕是没有男人抵抗得了。
谢婉用余光看见了李彧拿起手机,不知在摆弄什么,她在等他的回应。
几秒后,耳边突然响起了声音,是从他的手机里传来的。
谢婉听了不到半分钟,立刻抬起了头,泪痕挂在脸上,一脸惊愕看着他。
“做完了,他睡了,药效挺大的。”
“我没事,他做得狠才对,我才有理由缠着他。”
“今天谢谢你了,我明天和他谈判看看,他不好搞定。”
这是昨天晚上李彧睡着之后,她打电话说的话。
谢婉不知道,李彧从哪里弄来的这段录音,他昨天晚上明明就不清醒。
疑惑之际,面前的男人拿起了录音笔,“我有常年随身携带录音笔的习惯。”
谢婉:“……”
谢婉懵了,她没想到自己会被李彧反将一军。
他是被迫害妄想症么,居然随身带录音笔,她昨天晚上根本没发现!
“别演了。”李彧将她从身上推开,带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婉看着他扔在床头的十万刀现金,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狗东西。”
谢婉刚回公寓,方沁阳就围上来了,看见她一瘸一拐的,方沁阳担心,“你还好吧?”
“疼死了。”谢婉坐下来,“就是个衣冠禽兽,畜生不如。”
方沁阳:“要不要去看个医生?”
谢婉:“不用了,我涂点药。”
方沁阳:“李彧怎么说?”
谢婉和方沁阳说了李彧录音的事,方沁阳也惊了,“你是说,他随身带录音笔?”
“是不是被迫害妄想症?”谢婉咬牙,“我的计划都泡汤了。”
方沁阳细思极恐,“要不,你换个目标?”
谢婉盯上李彧的时候,方沁阳就劝过他,李彧这个人城府深,不好对付。
现在方沁阳更肯定这个想法了,李彧哪天一个不高兴,随时都能把谢婉扔去警察局。
“不换。”谢婉眯起了漂亮的眼睛,“李彧几号回国来着?”
“下月三号。”方沁阳问,“你想干什么?”
谢婉从手机里调出了一份资料给方沁阳看。
方沁阳看到名字和照片后,蹙眉,“你要去找他?”
——
半个月后,北城。
晚上十点,詹彦青把谢婉送到了公寓楼下,随她一起下了车。
“那我先回去了,下次见。”谢婉朝詹彦青笑着,那一双眼睛仿佛带着钩子。
詹彦青被勾得心痒,拉住她的胳膊,“不请我上去坐坐?”
谢婉无辜地看着他,“太晚了,不方便,下次吧。”
谢婉回国一周多,就成功勾到了詹彦青,李彧未婚妻的弟弟,也就是未来小舅子。
男人就是贱,太主动的不喜欢,吃不到嘴里的才是最香的。
“明天我姐夫回来,在丽景酒店,你陪我一起去吧。”
方沁阳说过,詹彦青的女人拿卡车拉都拉不完,还是第一次带女人去参加这种正式场合。
看来,是个麻烦的……
但谢婉目的达成,欲拒还迎,“这样会不会不好?”
詹彦青:“不用有压力,带你混个眼熟就行,记得穿漂亮点。”
谢婉笑得眼睛弯了起来,眼影在路灯下闪着光,“好,明天一定给你个惊喜。”
——
翌日傍晚时分,丽景酒店门前层层叠叠围着保安与保镖。
一辆浅色的豪车上走出一个女人。
下车的瞬间,引路的保镖都看呆了眼。
那双漂亮的眼睛,清澈又无辜,卷翘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带着欲说还休的羞赧,胭脂色的腮红和裸粉色的唇膏,搭配着白色的吊带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又纯又欲。
谢婉撩动着头发,唇角轻轻扬起,立时吸引在场人目光。
能在这里出现的,非富即贵,谢婉是生面孔,那些蠢蠢欲动的公子哥们跃跃欲试,却看见一贯视女人如玩物的詹彦青迎上前,变得异常殷勤,“宝贝,你今天可真美。”
被夸奖的谢婉注意力并不在詹彦青身上,目光宴厅内寻找着。
还没来么?
詹彦青的手搭上了谢婉的腰,掌心柔软的触感让他喉咙发燥,真是个极品妖精。
“你知道多少男人在看你么,我真后悔带你过来,你今晚可得好好补偿我。”
詹彦青低语,手也不安分地揉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上贴。
宴会厅忽然一阵骚动,有人说:“李彧来了。”

第003回姐夫
谢婉的视线马上向大门看去,一身灰色西装的男人双手插兜,冷漠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厌恶。
“我姐夫来了。”詹彦青搂着谢婉上前。
这次距离不到一米,时隔半个月再见到他,他的喉结那里已经没有她咬出来的痕迹了。
谢婉毫不掩饰,直勾勾看着李彧,洁白的牙齿咬着嘴唇,那模样,足以撩动任何男人的心弦。
但不包括李彧,他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
詹彦青不知道这两人的暗潮涌动,“姐夫,你可终于来了。”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姜姜,宝贝,这是我姐夫。”
“哥哥好。”谢婉声音又嗲又媚,向他伸出了手,“早就听说哥哥很厉害,今天终于见到了。”
这个肉麻的称呼,让李彧的表情更冷了几分。
面前的女人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柔弱无骨的手举在半空中,像一朵等待人去摘撷的小白花,清纯、不谙世事。
可李彧比谁都清楚,这个女人的心机有多深,手段有多卑劣。
李彧无视那只手,警告詹彦青,“管好你的人。”
谢婉眼睛里已经蓄起泪水,“是我唐突了,哥哥不要生气。”
李彧冷漠照旧,像个旁观者。
詹彦青心疼地哄着她为二人打圆场,李彧看着女人那曼妙的身姿,眼底满是嘲弄。
这个女人,一周前爬上他的床,如今又和詹彦青勾搭在一起,目的昭然若揭。
他就不应该对她手下留情。
今天这场宴会,是李彧回国后的接风宴,詹彦青受他姐嘱托,办得十分隆重。
谢婉坐在角落里喝着香槟,看着别人上去对李彧阿谀奉承,玩味地笑了起来,妖娆风情的模样,和刚刚的无辜清纯截然不同。
酒过三巡,谢婉看到李彧只身一人去了走廊那边。
机会来了。
她放下酒杯,跟在了李彧身后。
走廊没有人,谢婉看到那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光影下,她听见了他叫了他未婚妻詹语白的名字。
真恩爱,这时候都不忘电话汇报一下行踪。
谢婉目光一凛,走上去,从身后抱住他,踮起脚找到他的耳朵,朝那里呵热气,轻轻唤他,“哥哥。”
通话还在继续,谢婉凑近了,听见了那边的詹语白关心的声音,“时差倒过来了么?最近北城温度高,你注意身体,今晚别喝太多酒,意思意思就行了。”
真体贴啊,谢婉将嘴唇贴上了他耳后的皮肤,鼻尖抵住了手机,手钻进了他的西装里,小猫一样挠着,“哥哥,哥哥,我好想你。”
男人的身体骤地紧绷住,反手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到了阳台前压住,虎口卡住她的脖子,目光阴鸷地看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掐死。
谢婉崴了脚,忍不住叫出了声。
“李彧?”詹语白听见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好奇地问,“你和谁在一起?”
谢婉听见这问题,立刻眉开眼笑,“哥哥,要我帮你回答么?唔……”
话没说完,李彧粗暴捂住了她的嘴,和电话那边的詹语白说,“刚才有人路过,摔倒了,上去搭了把手。”
“嗯,这样啊。”詹语白笑着说,“难得见你这么热心肠呢。”
李彧:“就当你在夸我了。”
谢婉听着他和詹语白调情,心中不快,便伸出了舌头,在他掌心舔舐。
他向她投来警告的目光,谢婉装没看到,舔得更卖力了,还一边用眼神勾他,小腿往他大腿上缠着,直到李彧挂了詹语白的电话。
谢婉将他的手从嘴上抓了下来,舔了舔嘴唇,那两片唇瓣亮晶晶的。
李彧向后退了一步,整理着自己的西装,谢婉跟牛皮膏药似的,又缠了上来,“哥哥不想我么,嘴上说着不喜欢我,一看到我就这样……原来男人也会口是心非呀。”
“离我远点。”即便两人胸口贴着,李彧也无动于衷,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警告她,“三秒,不下去,我送你去警察局。”
“不要哦。”谢婉不仅不下去,还转过身,用臀去贴他,同时不忘回头告诉他,“北城的警察,管不了纽約的事呢,啊……!”
挑衅的话音没落下,身后的男人忽然掐住了她的腰,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时,人已经在男士洗手间了。
一抬头,就是李彧那张充满厌恶与冷漠的脸。

并非人人生而平等。
有些人从一出生,就输了。
母亲被打跑,嗜赌的父亲拎着酒瓶踉踉跄跄站在屋顶上,残忍又理所当然的指着她责骂的时候,颜希输得一败涂地,毫无尊严可言。
“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帮帮我又怎么了?想看着我被逼死吗?你不帮我,我就跳下去……”
热水从颜希头顶洒下的时候,她耳边还回荡着父亲逼迫的话语。
她把自己卖给了裴爷,抵了她父亲的赌债。
洗了澡,洗了头,披着浴袍拉开浴室门,她发现房间里多了个年轻人。
裴爷已经西装革履了,风光得体,狼狈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颜希的脚步顿在原地,心脏止不住的跳动,紧张,害怕,却要假装镇定。
已经把自己卖了,她已经没有尊严可言,已经做好了所有的狼狈不堪心理准备,但是,有钱人的各种癖好是她无法猜测得到的。
搞不好,裴爷自己用完了,还会把她卖给别人。
眼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似乎被人看透,年轻人朝她平静的点了点头,目光安分收敛,将分寸把握到最好。
目光对上,一触即分,年轻人眼底没有任何的情绪,冷硬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但是,很帅。

“过来坐……”裴爷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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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希走过来的时候看到桌上有一瓶酒,还有两个杯子,杯子里的酒已经见了底。
颜希坐到裴爷身边,倒是很识趣,给裴爷将酒续上,又微微起身越过桌面,低头要给年轻人倒酒,年轻人握住酒杯,推着往颜希那边放了放。
“谢谢顾小姐”年轻人开口,嗓音低沉,生疏又客套。
颜希抬眸看他,诧异。
年轻人笑了笑,“你爸爸在赌桌上,还……挺出名。”
颜希微怔,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笑。
她瞬间有种自己被扒光了任人嘲笑的感觉,人家言语上或许不说,眼神上或许也不看,但在心里却是心知肚明的,我知道你父亲是什么人,我知道你现在在这里算是个什么东西。
“不客气”,颜希抬眸,回了他刚才的感谢,面上笑了笑,内心里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颜希将酒瓶直起,动作之间,胸前的发尾滴下了水,正好落在年轻人握着酒杯的手虎口处。
年轻人顺着发尾往上,目光落在颜希浴袍那稍微裸露的领口处,看见有暗红色吻痕,红得让人眼底发热。
再次坐回去,颜希就没再开口了,就只是识趣的坐着,不时替他们倒酒,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份。
颜希很隐忍,一直半带着笑意,但是裴爷说话时候在她大腿上不时暧昧游走的手,让她无言抵触和难堪。
难堪的又何止这些,还有她被揉皱丢在角落的衣服,让人想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都不行。
“瑶瑶……”裴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颜希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凑近,以及他带着老茧的手抚她头发的感触。
“我出去打个电话,你收拾一下,今天有点事,下次再带你去吃饭。”
“好”,颜希乖顺笑了笑,回应的是裴爷,却下意识抬眸看向对面的人。
湛南州很安静,手握着杯子将最后一口酒咽下喉咙,放下杯子的时候,余光瞟来,目光触上,又很快冷淡收回视线。
“裴爷,那我去前台给顾小姐拿套干净的衣服”,湛南州起了身,看着裴爷开口。
裴爷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电话往阳台而去,微叉着腰站在那里背对着打电话。
湛南州看着裴爷的身影,又将目光望向颜希,漫不经心似得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处,示意她将吻痕盖一盖,那颜色真的太明显了。
湛南州做完这个东西就潇洒转身走向门口了。
颜希边微微捂着自己的脖颈处,边看着湛南州的身影消失。
很快,湛南州又回来了,裴爷的电话都还没结束他就回来了,手里拿了套干净的衣物。
“先将就着穿一下吧……”湛南州将衣服递给她。
“谢谢你……”颜希道谢。
“不客气,叫我湛南州就好。”
颜希接过衣服的时候,看见湛南州嘴唇又动了动,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但颜希还是听清了那几个字。
湛南州问的是,“你疼吗?”

第2章 同车
三个人一起离开的酒店,酒店外面已经停了好几辆车子。
“阿沉,我去会会他们,你先送她回去”裴立群走到车边的时候,抬手示意湛南州过来,然后在他耳边低声说了这话。
湛南州点头,然后给裴立群拉开了车门。
替裴爷将车门关上的时候,颜希能感觉到,湛南州似乎转头看了她一眼。
颜希对上他的目光了,却又很快收回,此刻的她茫然又自卑。
湛南州看她那一眼,让她有种错觉,好像她是一个用完了之后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的垃圾。
看着裴爷的车子启动了,颜希才算真正的松了口气,她才真正觉得,以及确定,今天的一切结束了。
目送裴爷的车子离开,湛南州回头招了招手,很快一个黑色衣服的年轻人走到了他跟前。
湛南州抬手搭上他肩膀,微微凑近他耳边,“阿冬,去帮顾小姐准备个住的地方。”
阿冬点头,然后很快也上车离开。
“过来啊……”最后湛南州转身看颜希,朝她招了招手。
颜希走过去的脚步都是麻木的。
湛南州往前两步,拉开了还停在那里的一辆车副驾驶的车门。
颜希不敢多问,乖乖上车。
湛南州上了驾驶座,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颜希拉着安全带想系上,被这声音吓得一个没插准,安全带瞬间从手里滑开了。
湛南州似乎轻叹了口气,凑近,慢悠悠帮她将安全带又系上了。
“谢谢”颜希低声开口,根本不敢抬头。
“裴爷你都扛过来了,怕我干嘛?”湛南州的语气很清淡。
颜希咬咬唇,没说话,手老老实实的抓住胸前的安全带。
“走了”,湛南州坐直回自己位置,然后系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可笑,在车上的安静时光,对颜希来说,反而是最轻松的时刻。
看着车窗外路边的风景越来越熟悉,颜希突然后知后觉转头看向湛南州,“回我家吗?”
“想去我家?”湛南州侧头探究的反问她。
颜希摇头,只是上车之前她好像隐约听到湛南州有跟人交代过给她找住的地方。
“回去给你拿一些贴身衣物”,湛南州说得轻描淡写。
颜希点头,沉默一会,又试探开口。
“裴爷的意思吗?让我搬出去住。”
“裴爷没说,我回头会跟他说的,小事。”
湛南州说话的时候车速好像加快了那么一丝丝,颜希默默握住了车把手。
大半分钟之后,湛南州突然又转头看了颜希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湛南州的脸色似乎不那么好了,像是突然生气了,但,颜希好像并没有得罪他啊。
“还是说,你想继续跟你那死鬼老爸呆一块?”突然之间湛南州眼眸都深了,胸膛有些起伏。
“我……”颜希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说什么,老实说,她有点傻了。
颜希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情,触到了他的神经。
“你什么?你没脑子吗?他是个赌鬼,没什么不敢赌的,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湛南州说话时候沉着脸,还猛拍了两下喇叭。
颜希吓得一激灵。
湛南州这火气来得莫名其妙且让人措手不及。
“对不起……”好几秒,才传来颜希带着怯意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道歉,但是此刻道歉最安全。
湛南州神情怔了怔,深吸一口气,很快又放低了声音,“抱歉,我心情不太好。”

第3章 安排住处
快到家的时候,颜希的心脏又开始紧张和疼痛起来了。
跟裴爷的交易让她难堪,可是要面对父亲,她更难堪和反感。
车子停了下来,湛南州很快下了车。
“到了,下来吧……”
车门被打开,湛南州站在车边。
看着颜希没动,湛南州又加了一句,“你的贴身东西,我去收拾,不适合吧?”
“哦……”颜希点头,乖乖下车。
老破旧的楼房,楼梯口的墙壁都脱漆了,颜希往上走,每一步都很沉重。
抬手敲门,好一会儿,门才开。
迎面而来的是酒味,看见颜希的时候,顾彪眼底亮了亮,赶紧将她拉进门,“我的事怎么样了?”
颜希闭了闭眼睛,只觉得周身冷飕飕的,到了这时候,她的父亲关心的还是只有他自己。
“顾小姐”,门被推开,湛南州抬脚进了门,他环顾了一圈屋子,然后垂眸卷了卷衣袖,“顾小姐先去收拾你的东西吧。”
颜希微怔,很快反应过来,她点头快步走向房间将门关上。
颜希背靠着房门,她能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然后,听到了他父亲带着愤怒的哇哇乱叫。
几分钟之后,客厅安静了下来。
颜希拉着行李箱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挂了彩的父亲此刻正被湛南州抵在窗户边。
湛南州捏着他胸前的衣服,一松手就能直接将人丢下。
看到颜希出来,湛南州半勾嘴角放了手。
“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恐高,不怕死。”
“啧啧啧,顾小姐,你爸……不太行啊,喝了点酒挺暴力,裴爷说了要照顾好你的,要不,你还是先避几天?你万一受伤了,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你爸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湛南州这话,特意加重了语气,说给顾彪听的。
颜希有些愣怔,此刻这气氛和情况有些出乎她意料。
湛南州动手打她父亲,虽然让她很解气,但,现在这个结果并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颜希要是个男人,要是打得过顾彪,她早动手了,她要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被亲情和血缘绑架着,她早就不管顾彪的死活了。
可这终究是她父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相互牵绊了近二十年。
“顾小姐,走吧?”湛南州懒洋洋将大门推开,站在门槛之间,用眼神示意颜希出门。
颜希看了看湛南州,又看了看挂着彩不敢说话了的顾彪。
轻叹口气,颜希还是抬动了脚步。
再次回到车上,颜希有些茫然,离开顾彪是好事,可是未知也让她不安。
“我们……去哪?”颜希咬唇,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忐忑开口问着身边开车的人。
湛南州似乎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但是并没有回答,只是拿出电话,单手拨号。
看到湛南州瑶想将电话夹在肩膀处的时候,颜希下意识伸手想把他扶一把。
四目相对,颜希有些尴尬又赶紧收回手。
湛南州突然笑了笑,心情似乎又好了,他直接将电话免谈,将手机丢在了车前面。
电话很快通了。
“怎么样,安排好了吗?把地址发给我。”
“都好了,裴爷那……怎么说?”犹豫了两秒,对面犹豫开口。
“我会处理,没事。”
顾彪又嗜赌又嗜酒,还那么暴力,颜希现在身份今非昔比,离开是理所当然的,这个理由,湛南州已经早就替颜希铺好了。
湛南州将电话挂断了,很快就有信息发了过来,阿冬把地址发来了。
湛南州点来手机开了一眼,然后又按黑,继续双手开车,不过,他侧头饶有兴致的看了颜希一眼,“有什么想问的?”
想起来时的路上湛南州突然的脾气,颜希这次倒是学乖了。
“你……不把我丢河里就好,不问了。”

第4章 怎么谢
车子进入了一个小区,然后在一栋楼下停了。
湛南州将颜希的行李拿下来,然后按开电梯。
颜希什么都不问,只是跟着他的脚步进电梯。
“沉哥……”到门口的时候,那里已经站了个人,看到他们来了,打招呼。
阿冬给开了门,又帮着把行李放进去,然后就一直站在门口。
湛南州做了个请的手势让颜希进去,自己也跟着进去,环顾了一圈,摸清楚了房子的格局,然后心底了然的给颜希倒了杯水过来。
颜希进了门一直不敢坐,有些拘谨的站立着。
看到递到面前的水,接过,没喝,看向湛南州。
颜希还没开口呢,门口的人开口了,“沉哥,好了没,我们该走了吧?”
“我有说跟你一起走?”湛南州转头笑眯眯看他。
阿冬皱眉,“沉哥,你别乱搞。”
湛南州突然笑出了声音,然后悠悠点头,“行,走,马上走。”
湛南州走到门口,然后搭上阿冬的肩膀出了门,替她关门的时候,湛南州朝颜希笑了笑,“顾小姐自己收拾一下,其他事……晚点再说。”
颜希看着门被关上。
她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咕噜咕噜将手里的水喝掉。
此刻屋子里安静得很,她很少能有这样安静独处的时候,家里永远吵吵闹闹,纷纷扰扰。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清净,但是依旧不安。
特别是回想起湛南州说的那句晚点再说。
颜希下意识看时间,现在已经快十点了,还怎么个晚法?
颜希将自己的行李简单收拾了下,然后就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不敢出门,不敢睡去,甚至连灯都不敢开得太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马上就凌晨了,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奶茶加糖吗?”莫名其妙的问题。
颜希蹙眉,面对着屏幕,神情有些扭曲,不知道什么情况。
屏幕自动黑了,颜希干脆就放下了手机。
大半个小时之后,颜希听到门外似乎有动静。
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走到门口,这门没有猫眼,颜希咬咬牙,只能将门打开。
“我加了糖……”门口的人手里拿着杯奶茶,微微侧头看着颜希,将奶茶递到她面前,理所当然到好像他就该出现在这里。
“谢谢……”颜希伸手接过。
后知后觉,颜希才让了道,捏着奶茶退到门边,“你要进来吗?”
晚点再说,总不至于就说一杯奶茶加不加糖吧。
湛南州点了点头,默默走了进去。
看着湛南州在沙发坐下,颜希的心沉了沉,深吸了好大一口气,才将门给掩上,然后抬脚走到沙发旁,“什么事?”
颜希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镇定一些,但不知觉的还是带了些许的颤音。
湛南州抬眸看她,深深的看着她,好几秒,才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四目相对着,湛南州叹了口气,然后开了口,“现在我说正事了。”
湛南州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纸,放到颜希面前。
“你爸的所有欠条,还有……合同。”
她和裴爷的屈辱合同,两年的时间,当然了,裴爷想提前结束可以,但她没有资格叫停。
湛南州说话的时候看着颜希的侧脸,指尖在合同角若有似无轻敲了几下。
“你太冲动了,但是现在,没办法后悔了。”
“不然呢?是我跳下去还是看着他跳下去?”颜希语气里有无奈的愤恨。
湛南州没说话,将笔递过去的时候,又几不可察的轻叹了声。
“算是我最后一次帮他了,以后,不会再管他了”,颜希将奶茶放下,接过了笔。
颜希一笔一划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湛南州倚靠着沙发,就静静的看着她写字时候的侧脸。
颜希将笔放下时,湛南州懒洋洋的将欠条拿起,点了打火机,一张一张烧了,烧完拍了拍手上掉落的灰烬,然后朝颜希笑了笑,“早点休息,你暂时就先住这。”
湛南州脸上的神情还是很淡,但气场上似乎温和了许多。
“奶茶,趁热喝……”湛南州将茶几上的奶茶拿起,给她将吸管插上,递她面前。
没有打算过多停留,湛南州交代完了之后,潇洒起了身。
只是起身之前,不动声色的在茶几上放了一叠钱。
“湛南州……”颜希跟着站起来,叫住他。

徐雅舒没应,拿过一旁的道具,脱了舞鞋,走上冰凉的舞台。陈静看着她侧脸,突然有几分心疼。
台下是傅恒整个公司以及邀请的同行,也有他们的客户,同样,也有京市一些世家子弟以及千金过来捧场。
幕后念名字的时候,他们错以为那是夏情,小声地议论了起来,直到徐雅舒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
才反应过来,那是夏家的小女儿?
瞬间兴致减半。
陈静在后台也担心徐雅舒受影响,跳坏了,于是便没有走,站在台阶边,看着。舞台在徐雅舒上去后没多久便全暗了,几秒后,灯光慢慢地开始亮起来,音乐声开始响起,徐雅舒手持着玉箫转身朝舞台边缘走去。
轻点着脚尖,长腿从裙摆中若隐若现,走得慵懒,散漫,脸上又玉洁冰清的神情,似把台下的所有人都当成了蝼蚁。
几分不屑。
一下子便镇住了台下人,她来到舞台边一个旋转,开始跟着节拍跳了起来,不面对众人,但细腰长腿却在他们的面前晃。
很美。
这种美说不上来是什么,但那身段确实无敌。这不是徐雅舒第一次独舞,但这是她这两年来的第一次。
台下的人不少人拿起手机,拍下这一段。
陈静在台阶下大松一口气,她没见过夏情的青蛇,但徐雅舒的这支舞蹈确实好看。一舞毕,徐雅舒朝台下鞠躬,然后持着玉箫就往后台走来,陈静赶紧说道:“等下还有聚餐,一起吃饭吧?”
徐雅舒摇头:“不了,我回家。”
陈静看她兴致不高,顿了顿,“那我送你。”
“不用了。”
说着,徐雅舒便去拿小包跟手机,她看了手机一眼,空空的,他没有来任何信息跟电话。
徐雅舒匆匆地出了后台。
她不可控制地在脑海里浮现夏情在台上跳舞,他在台下看的画面。
入夜风有些凉,徐雅舒走出去,风吹乱了她的裙摆,她宛如个走错片场的人,穿着古装走在现代的建筑上。
*
黑色的轿车缓缓地开进了铺路,后座的男人长腿交叠,手里握着一个平板,里面正在播放徐雅舒刚刚跳的青蛇,录制视频的人是傅临远聘请的摄影师,录得很专业,角度非常好,霍哲轩眼眸深了几分。
车子快抵达傅恒投资中秋晚会的现场。
陈叔轻轻地咦了一声。
霍哲轩抬眼。
目光一凝,看到那穿着青蛇舞服赤脚走在台阶上的女人。
陈叔车子速度又放慢了些,他回头看向霍哲轩,“闻先生,好像是徐雅舒..”
霍哲轩把平板放下,说道:“停下。”
陈叔立即轻轻地踩了刹车。
车子停下,黑色的奔驰车身敞亮,就停在树荫下,车窗很黑,窥探不到车里的场景。徐雅舒赤脚在大剧院的台阶上走上走下,偶尔看着天上的星光,不远处的车门紧跟着推开,霍哲轩长腿一跨,走了下来。
随后,他走上台阶。
在这秋风中,徐雅舒隐约听见了脚步声,她回头一看,便看到了他。徐雅舒抿了下唇,反射性地朝台阶上跑去。
霍哲轩眉心微拧,几秒后,追了上去。在徐雅舒脚要跨上最高那个台阶时,他手臂勾住她的腰,在她长腿踢蹬的时候,他微俯身,勾住她的脚弯,把人横抱了起来。
徐雅舒:“你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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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哲轩大步地走下台阶,垂眸看她一眼,“放你?放你去哪儿?穿这样?”

徐雅舒紧紧地盯着他的脸,他的眼。
霍哲轩解释:“班机延误了,慢了一个多小时,又塞车,这才没赶上,不是故意的。”
徐雅舒一声不吭。
他垂眸又看她一眼,“但我看了视频,跳得很好。”
徐雅舒还是没应,只是勾着他脖颈的手紧了几分,他感知到,唇角勾了下,大步来到车旁,陈叔已经把门打开,霍哲轩直接抱着她坐进车里。车门轻轻地关上,霍哲轩抬手抚摸她的头发,眉眼细细地看着她。
徐雅舒也盯着他。
看他的眼睛,神情。
霍哲轩指尖微紧,扣着她脖颈,往他跟前压,随后堵住她艳丽的红唇。手臂往下,按着她的细腰,借着接吻,把她换了一个姿势。徐雅舒勾着他的脖颈愈发地紧了,眼眸紧紧地盯着他,霍哲轩把玩她下巴,问道:“吃晚饭没?”
徐雅舒摇头:“没。”
“回家,吃饭。”
他让陈叔进来开车,车子启动,驱离了树荫下,霓虹灯闪烁,落在了车身,划过一道光。霍哲轩靠着椅背,指尖解了点儿领口,露出小片肌肤。他手落了回去,搭在她腿上,把玩她如纱的裙子。
他问道:“这支舞蹈改编过了?”
徐雅舒指尖一紧,看他。
“嗯,改了一些。”
“改得不错,挺适合你的。”
徐雅舒暗自咬牙,他果然看过夏情的那支。徐雅舒沉默几秒,看着他:“你以前看过别人跳的?”
她语气带了几分试探。
霍哲轩眼皮撩了下,也看着她,“看过。”
语气有几分漫不经心。
徐雅舒:“谁得更好看?”
她的试探,他听出来了,霍哲轩往后靠了靠,手掌突然掐上她的腰,笑了,“各有千秋。”
徐雅舒下唇一咬。
霍哲轩定定看她,但没出声安抚,只是掌心轻柔地掐着她的腰,随后,他坐直身子,凑上前再次去堵她的嘴唇,徐雅舒要扭头,他似察觉到,捏住她下巴,强势地吻住了她的唇。隔断又一次升起。
抵达别墅时。
霍哲轩捞了一旁的外套披在她肩膀上,指腹抹了下唇角的血,睨她一眼,搂着她下了车。陈叔赶忙走上前推开了门。
霍哲轩对陈叔说道:“辛苦了今晚。”
陈叔摇头:“不辛苦不辛苦。”
霍哲轩点点头,把徐雅舒往怀里搂得更紧,走了进去。张姐候在厅里,见他们进来,立即拿了拖鞋放下,她看着徐雅舒眼睛一亮,“徐雅舒,你这一身很漂亮啊。”
徐雅舒被吻得有些软,她说:“谢谢张姨。”
霍哲轩看她一眼,对张姐说:“我们吃完饭你再过来收拾,今晚辛苦了。”
“不会。”张姐知道,这个男主人不太喜欢主楼这边人太多,所以摆好了桌,便离开了主楼。霍哲轩把徐雅舒按坐在椅子上,随后捏住她下巴,拿起一旁的纸巾擦拭她唇上的血迹,他笑了,“咬那么用力,也不怕伤到自己。”
徐雅舒想扭头。
但他的手坚硬如铁,她压根转不开。
擦拭完她唇上的血迹,霍哲轩扔了纸巾,挪过椅子坐在她身侧,把张姐舀好的汤放在她面前。“先喝点汤垫垫肚子。”
徐雅舒抿唇,没伸手拿勺子。
霍哲轩:“我喂你?”
徐雅舒没应。
霍哲轩挽起袖子,拿了勺子,舀了汤,送她唇边。
徐雅舒还没反应。
霍哲轩眼眸逐转冷了些,他低声道:“别闹。嗯?”
徐雅舒抬眼,看到男人沉如水的面容,她顿了顿,心颤了下。霍哲轩指腹碰了下她的唇角,随后说道:“你这样只会伤你自己,明明饿不得。”
他是哄着,但语气没什么起伏。徐雅舒咬了咬牙,伸手接过了碗跟勺子,自己喝。霍哲轩又解了点儿领口,挪过另一份碗筷,也开始吃。中秋佳节,本应团圆,闻家来了电话让霍哲轩回去吃饭。
霍哲轩应了声。
所以陪着徐雅舒吃完饭,霍哲轩便捞起外套穿上,说道:“晚上我会回来。”
徐雅舒擦着唇角,哦了一声。
霍哲轩看她一眼:“要回夏家吗?”
徐雅舒摇头。
霍哲轩:“那你今晚得等我。”
徐雅舒没应,故意不应。霍哲轩笑了声,没跟她计较,拿了桌面上的车钥匙,走了出去。他顺便把门关上,徐雅舒在客厅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冷,于是上楼,去卸妆换下这一身舞服。穿着柔软的睡裙,徐雅舒靠躺在床上。
刷着朋友圈。
大家都在喜庆过中秋,也有一些人出去玩儿,刷着刷着,她突然坐了起来,紧盯着手机屏幕。
夏情发了一张相片,是机票。
从巴黎回京市的。
秦丽子问道:夏情姐,你要回来了?
夏情回复秦丽子:嗯。
嗯。
她要回来了。
徐雅舒指尖一紧。
作者有话说:
这章继续100个红包,明天依旧五点见,么么哒。感谢在2022-05-15 11:25:30~2022-05-16 16:42: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份饭、鹿搖瑶、^^、叶韵、苏好周扬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芯芷属 50瓶;心生欢喜 29瓶;龙猫 20瓶;姓边 18瓶;佳佳、盐味奶糖、mi、一份饭、小火柴shiee、沐若清晨、奶油小泡芙、?凌凌、NG 10瓶;橙子、狂恋chx 9瓶;烨叶 8瓶;41820121 6瓶;蝶澈、会飞的鸟、xy11-、大象小恐龙、雨梦 5瓶;suncaiwei-i7、HOOOOZKL、DDDD、forgettable、阿乐见到见到风了吗、又谢随风去 2瓶;dandelion、听南、二狗,你好、xyaxyaxya、牵一只蜗牛去散步、西兰花是花、筮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现在要是晕过去,老婆会不会被吓到?会不会给我做人工呼吸……】
【啊哈哈,突然好想试试。】
江政璟想到这里,突然歪过头看了看身后地面,像是在寻找合适的躺下地方。
我鬼使神差地往后退了两步,想要伸手接住江政璟。
江政璟看向我,我和他面面相觑,气氛十分尴尬。
【老婆这是干嘛,想抱我?】
【抱抱抱,快来抱!】
我默默收回手,偏过头眼神躲闪。
「老板,你要问我什么事?」
江政璟:「怎么不抱……咳,咳咳,抱,报销。对,上次小周出差的费用,你问一下她怎么不去报销。」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居然想问老婆怎么不抱我,差点说漏嘴了。】
【我居然圆过来了,我真机智!】
我忍笑点头:
「好的,老板。」
11.
江政璟把我喊去了办公室,说有一些文件要交给我处理。
但其实他只是想和我多相处。
他让我坐到办公室里的高档沙发上,拿着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无所事事。
他让孙秘书给我端来了咖啡、点心和果盘,将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
贴心地在我的腰后放了一个抱枕,以及沙发边缘处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毛毯。
是我喜欢的可爱图案。
江政璟坐在不远处的办公桌前认真工作。
偶尔抬头看向我,让我觉得累的时候可以用旁边的平板看看电影休息休息。
不用拘束。
我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我这也算是提前体验了一把当老板娘的快乐了。
江政璟交给我的那些文件我已经处理完了。
江政璟让我等他一会儿,等他忙完了过来和我对对细节。
我实在没事做,拿起一边的平板电脑准备找个电影看,拇指不小心碰到了相册上。
一张我小学时的照片突然跳出了屏幕,照片里,还有一个男生站在我旁边。
什么情况?
江政璟怎么会有我和别人的合照?
我盯着照片里的男生想了想,这好像是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因为我爸工作原因转去了一个贵族学校,认识的一个同学。
后来因为学费太贵,我父母再次给我转学。
然后我和这个同学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我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江政璟,一个念头从脑子里冒出来了:
江政璟不会就是这个小男生吧?
12.
江政璟还在低头工作。
但是他的余光已经发现了我在看他。
【老婆是不是在看我?】
【也不知道我现在的动作帅不帅,我要不要装作不经意地抬头和她来一个深情对视?啊啊啊,好紧张,没心思工作了,好想和老婆贴贴。】
我笑着问他:「老板,我总感觉你很眼熟,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江政璟的眼睛突然睁大,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我:
「你想起来了?」
【我们何止见过!你还答应我长大要嫁给我!】
【你说以后谁再欺负我,就把他们裤子扒了套头上,呜呜呜,然后你就走了,他们就又来欺负我。】
【老婆你快去扒他们裤子!】
【啊呸,不能扒,不能扒,还是扒我的吧,嘿嘿。】
欺负你?
扒裤子?
江政璟你不要坏我名声啊!
我什么时候这么彪悍了我怎么不知道?捂脸。
「之前没想起来,现在想起来了。」
我把平板上的照片给江政璟看。
「没想到照片你还留着,小爱哭鬼。」
江政璟的钢笔掉到了地上,内心发出一阵哀嚎:
【小爱哭鬼?】
【她怎么还记着这个绰号!】
【我的英勇形象就这么没有了?PIA 叽一下,没有了?】
13.
其实本来记得不是很清楚,多亏了江政璟内心的那三两句话。
江政璟小学的时候长得很秀气,白白净净的,像个小姑娘一样,所以总是受到一些男孩子的欺负。
我转学过去的那一天,他一个人站在窗户边偷偷抹眼泪。
我从小就是个颜控,一眼就看到了好看的江政璟。
为了套近乎,我就跑过去找他聊天。
我:「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呀?」
江政璟:「因为他们都欺负我。」
我:「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把他们裤子扒下来,然后套到他们头上去,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你。」
江政璟:「谢谢,但是老师说过,这样不礼貌。」
我:「你还知道不礼貌啊,小爱哭鬼。」
……
后来我转学的那一天,江政璟哭得稀里哗啦,非要拉着我拍下了这张照片。
14.
江政璟的耳垂又开始泛红了。
他侧过头轻轻咳了两声。
「那时候小,不懂事,我现在……已经不爱哭了。」
【所以!老婆!你别再叫我小爱哭鬼了!啊啊啊,这称呼也太羞耻了!简直就是我的黑历史!】
【下次再听见你这样喊,我就哭给你看!哼哼。】
我眨了眨眼:
「知道了,老板。」
就在这时,秘书敲响了办公室门。
似乎有合作伙伴要过来谈合同。
我也就从江政璟的办公室告别,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15.
又过几天,又迎来了周末。
闺蜜再次喊我出去玩耍,说她新谈了一个男朋友,要带给我瞧瞧。
我好奇往约定地点赶去,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小伙子能把我母胎单身的闺蜜收入囊中。
下一秒,我就在餐桌上看到了江政璟和闺蜜面对面地坐在那儿。
???
什么情况?
江政璟,你昨天还在说爱我,今天就成了我闺蜜的男朋友?
你个渣男!
我气冲冲地上前想要把闺蜜拉走,免得她被江政璟祸害。
然后就在餐桌前和另一个往这边走来的男生撞了个满怀。
他慌张地把我推开,我一屁股坐到了江政璟腿旁。
好疼。
嘶……怎么比撞了迈巴赫还要疼。
16.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江政璟。
只见江政璟皱着眉头一时忘了反应。
【老婆?】
【地上坐着的这玩意儿好像是我老婆?】
【哎哟我去,谁把我老婆撂地上了?】
江政璟猛地站起身,然后蹲下来扶我。
另一边,闺蜜推开那个男生,过来扶我的另一个胳膊:
「啊啊啊,宝贝,你没事吧?」
把我推倒的那个男生也后知后觉地蹲下了身:
「对不起,我条件反射……」
在周围群众的注视下,我们四个人面面相觑。
所以现在……

是什么情况?

江政璟叶一禾恋心相碰免费观看-小说江政璟叶一禾恋心相碰大结局

「先起来。」
江政璟把我拉了起来,闺蜜连忙端了个凳子过来让我坐下。
推我的男生站在一旁低着头,活像个犯错的小朋友。
我看着闺蜜,指向那个男生:「你别告诉我,他就是你男朋友。」
江政璟:【没错,就是他,敢推我老婆,等回去的时候我就胖揍他一顿,把他揍得和我那辆报废的迈巴赫一样。】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老婆肯定摔疼了,眼角都红了,都要哭了,呜呜呜。】
江政璟默默瞪了一眼那个男生。
【小垃圾,以后你就不是我兄弟了!】
……
闺蜜小心翼翼地点点头,连忙让我别生气。
生气倒是不至于,就是有点疼。
可江政璟好像挺生气。
原来他是陪兄弟出来的啊。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生气,顺带歪过头小声告诉江政璟:「没事,我不疼。」
江政璟:「嗯。」
内心:【哼,我才不信!】
哈哈。
还挺可爱。
17.
后来我们四个各端着一杯饮品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闺蜜朝我使了个眼色:
「宝贝,你觉得我对象的这个兄弟怎么样?他也单身,要不你们凑成一对算了?哈哈哈,我觉得你们看起来很配。」
【是的,我也觉得我们很配。】
【会说话就多说一点,哈哈哈哈。】
江政璟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咖啡,一声不吭。
他那个兄弟却凑过来插话:
「不行不行,我们老江有喜欢的人了,是他们公司一个小员工,老江可喜欢了,整天和我们兄弟几个探讨怎么追人怎么谈恋爱,这不,今天就是过来学习的。」
「他近期就准备对那个小员工下手了。」
江政璟:「!!!」
【闭嘴!!!】
【啊啊啊!这个大嘴巴,老婆就在旁边,完蛋完蛋完蛋!】
我差点被刚塞进嘴巴的蛋糕噎住,连忙端起饮料撇过头喝了起来。
他兄弟还在哈哈笑着:「你看,还害羞了。」
闺蜜对此很感兴趣,缠着他对象继续说:
「然后呢,老江是哪个公司的啊?」
「就我们市里那个江氏集团。」
「是吗?深藏不露啊。」
闺蜜反应过来,扭过头看我:
「宝贝,我记得你是不是也在江氏集团上班?」
我默默点头。
她对象立马凑了过来:
「这么巧,那你不也是老江的员工?哈哈,改天让老江给你升职。哦,对,老江喜欢的人,就你们公司那个小员工,好像姓叶,叫什么叶……叶一禾,对,叶一禾,你认识吗?」
闺蜜:「?」
我:「……认识。」
江政璟面无表情。
【毁灭吧,世界都毁灭吧。】
【老子精心准备了几个月的告白,还没出生就夭折了,毁了,全毁了。】
【老子要弄死这个大嘴巴!啊啊啊!】
他兄弟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小心翼翼地询问:「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我微微一笑:「因为我就是叶一禾。」
……
好吧。
现在他兄弟也不说话了。
18.
十分钟后。
闺蜜带着江政璟的大嘴巴兄弟逃走了。
留下我和江政璟相邻而坐,默不作声。
【怎么办?我现在要说什么话才不会把老婆吓走?】
【这暗恋一下子成了明恋,我突然不适应了。】
【好尴尬。】
【老婆怎么也不说话?】
【呜呜呜,她是不是在想着找个借口离开?】
我拿起饮料喝了一口,转过头看他:
「你兄弟和我闺蜜都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你看!果然!她想走了!】
江政璟抿了抿嘴:
「反正是周末,我们要不要也去一些地方玩一玩?」
「嗯。」
【嗯?】
【啊啊啊!老婆答应了,她答应跟我约会了!】
【我等会儿带她去哪里玩呢?我想想,啊啊啊啊啊。】
【看电影?电影院人太多,包场的话会不会太刻意?密室?不行不行,我怕黑,到时候老婆知道了肯定笑话我。游乐场?也不行,老婆好像恐高,到时候就玩不了什么了。】
【啊啊啊!好烦好烦!要不我把老婆带回家吧,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嘿嘿嘿……冷静,江政璟,你在瞎想什么,又不是带回家羞羞。】
那是要带我回家干嘛?
继续想啊,我好奇!
可江政璟却不想了,而是问我:「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我心不在焉:「你家。」
好奇心害死猫!
我脱口而出的两个字把我和江政璟都吓得不轻。
江政璟立马低下头拿出手机一通打字。
我:「我现在后……」
他:「司机马上就到,我们去出口那里等他吧。」
……悔还来得及吗?
好吧,来不及了。
我认命地点了点头:「嗯。」
我要相信他,真的想的不是和我羞羞!
19.
江政璟把我带去了他家的一个房间中。
里面有一些游戏设备。
好吧。
他是想带我回来玩 3D 恐怖游戏。
莫名地有点失望是怎么回事?
江政璟和我一起戴上了 3D 眼镜,我们瞬间仿佛置身于一个阴森恐怖的古宅中。
【好黑,好恐怖,我好怕。】
【呜呜呜,又菜又爱玩说的就是我,我不能怂,我要带老婆过关,看到鬼我就闭眼,对,闭眼!闭眼就什么也看不到了!我要保护好老婆,我要……啊啊啊啊啊啊!鬼鬼鬼,鬼啊!】
江政璟把手柄扔到了地上。
看起来确实吓得不轻。
我摸索着走到了江政璟身旁,抓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老板,你没事吧?」
江政璟:「没事,手滑不小心把手柄弄掉了,我捡起来,我们继续。」
【老婆牵我手了,哈哈哈!她牵我手了!鬼有什么可怕的,我现在能揍十个!不,一百个!】
20.
江政璟真如他所想,一路勇猛地带我打鬼闯关。
我们一直玩到天色渐黑,才心满意足地坐到了沙发上。
「真过瘾。」
「嗯,真过瘾。」
江政璟伸手把我的碎发捋到耳后,拿出手机问我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他让保姆去买。
我随口报了几个菜名之后,静静地转头看向江政璟。
他的额头有些细汗,衬得江政璟的皮肤白皙,看起来异常可口。
好想亲一口。
江政璟猛地转过头看向我,眼睛瞪得浑圆,看起来十分震惊。
他怎么了?
我试探性开口询问:「怎么了?」
江政璟:「1+1 等于几?」
我:「……2?」
他玩游戏把脑子玩坏掉了?
江政璟:「你是不是觉得我脑子坏掉了?」
嗯???
他怎么知道?
江政璟:「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会什么都知道?」
!!!
「你?」
江政璟点点头。
「是的,我好像突然能听见你的心声了。」
21.
这事说起来挺玄幻的。
科学解释不了,玄学我也不懂。
就觉得十分神奇。
先是我突然可以听见江政璟的心声,现在江政璟也能听见我的心声了。
这就仿佛像是我们脱光了衣服里里外外都被对方看得干干净净,一清二楚。
但是他还不知道我也能听见他的心声。
还在心里想着要怎么利用这个成功追到我。
想着想着他突然想到了他听到我的第一句心声:
好想亲一口。
【等等等等,老婆刚刚是不是想亲我来着,我应该没听错吧?】
我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但也承认了,只不过没有用嘴说。
你没有听错。
江政璟表情复杂:【你在和我对话?】
我:嗯……
【你也能听到我的心声?】
嗯……
【什么时候能听见的?】
不小心撞到迈巴赫的那一天。
……
江政璟似乎是回想起了他这段时间的内心活动,转过头朝着我笑了笑,颇有些生死看淡的样子:
【很丢人,想自杀。】
22.
我试探性开口:「那,不亲了?」
「不亲?」江政璟突然俯身把我压到了沙发上,与我面对着面,呼出的热气砸在我的鼻尖上,惹得我痒痒的。
「想得美!」
我就这样被江政璟亲了一口。
亲完之后他坐回原位,象征性地清了清嗓子。
「叶一禾,我喜欢你。」
「你呢?你喜欢我吗?」
我红着脸点头:
「我也,喜欢你。」
江政璟很是开心:
「禾禾,说了就不允许反悔了哦。」
「不反悔。」
「那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了?」
「嗯。」
「听听我的心声。」
江政璟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感觉我的脸红得都要滴血了。
因为紧接着,我的脑子里就传来了一句话:
【亲不够,老婆,我们再亲一次吧。】
23.
后来,我问江政璟,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这个问题,从我听见江政璟心声那一天开始我就想问了。
我靠在江政璟的怀中,听着他告诉我:
「很早了,早到小学二年级的时候。」
「从我们第一眼见面,你说要帮我把那些欺负我的人裤子扒掉套他们头上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小女孩好可爱,长得粉嘟嘟的,居然这么勇猛,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把她娶回家,让她保护我。」
「但可惜,你很快就转学了……」
「等你转学后,年纪那么小的我居然感觉到天塌了的感觉,我一点也不想你离开。」
「后来,我一直尝试找你,从我儿时找到了成年,一直到我接手公司前。」
「你知道吗,其实找人真的很难找。世界也就这么大,可我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找不到你。」
「所幸最后老天看不过去,还是让我们遇见了。」
「还好禾禾,还好你还在这个城市,并且到了我的公司上班。」
「不然,我可能真的就要孤独终老了。」
江政璟说完,搂着我的手紧了紧。
随后他问我:「你呢,禾禾,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我想了想道:
「没你那么早,就是在公司见到你的时候。」
江政璟:「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老板还挺帅的?」
「对。」
「小颜控。」

后来想起来。

一切的偏离,始于神凤元年的上元节。

司茴记得很清楚,神凤元年的正月初三,新皇登临大统,宣旨大赦天下。江都百姓脱了国丧的衰衣,齐齐换上鲜亮衣裳唱贺新天子,整个年节里,江都城热闹非凡,萧鼓爆竹不绝于耳,上元节三日灯会,更是宝马雕车香满路,火树银花不夜天。

祖母施老夫人年岁大了,成日在院子里念佛,老人家清净惯了,连上元节这样的喜庆日子也不愿出门,但许家里主仆出门看热闹,故而账房先生孙秉老带着三个小厮,蓝家婶娘偕同施家王、李两位姨娘,家里大大小小六个孩子,还有嬷嬷婢子们,浩浩荡荡二十余人,沿着灯火通明的清水河观灯会。

清水河汇入里运河,东段就是漕运码头,白日里往来行船如流星,夜里船舟都靠泊歇息,这样的喜庆日子,迎客的画舫、喝茶的船楼、贩卖八鲜的舢板、兜售果子吃食的兰舟,靠水为生的渔船,俱是叠叠伏伏的挤在清水河边,只只船头都挂起应景的莲灯,照的清水河流光溢彩如灯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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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河畔亦住了无数人家,阁楼屋舍鳞次栉比,客栈驿站、酒水饮食、玉器金店无所不有,这是极热闹的时候,水岸两侧灯火煌煌,路上人海潮潮,往来多是都是走百病的妇孺,个个装扮的花团锦簇,语笑喧阗盈盈而过,沿路的茶楼画舫上坐着些浮浪的少年子弟,往行道上的妇孺掷花扔柳,肆意调笑,女眷们也不恼,或是抬头睇眼,含笑骂一句,或是低头羞涩,遮起罗帕匆匆而过。

孙秉老和几个小厮在前头执灯,婢子嬷嬷们跟随在后,王姨娘一手拉着司茴,一手牵着六岁的喜哥,时而指点花灯,时而观赏烟火,兴致勃勃随着人流往前走。

前方阔地处人潮涌动,有耍杂技唱戏的喧闹声和喝彩声,施家主仆一行围观看了半晌,连连拍手称赞,王姨娘见吹糖人的的小贩挑着糖炉在人群里穿梭来去,喝住小贩,要给家里的孩子们买糖吃。

糖人吹的慢悠悠的,得了糖的孩子仍回头去看杂耍百戏,最后两只糖人送到司茴和喜哥手里。

喜哥喜欢糖人甚于看把戏,喜滋滋舔了舔手中的狮子滚球,司茴手中是个捧寿桃的老仙翁,咬牙咯嘣一声,将老仙翁的脑袋咬进了嘴里。

王姨娘先将喜哥的手递到司茴手里,伸手去掏荷包里的银钱:;甜姐儿,这里乱哄哄的,好生牵着你弟弟。;

司茴含着脆薄的糖片,甜透心肺,抬头望了眼自己的娘亲,今日装扮的珠翠围绕,美艳异常,身上孔雀绿的百绣织锦斑斓裙尤为鲜妍,正是王姨娘压箱底的宝贝。

她沉静的点点头,牵住了喜哥的手。

王姨娘付了糖钱,四下张望了一番,含笑推着司茴的肩膀:;你这丫头,出门也不晓得穿的鲜亮些,走,姨娘去给你买花戴。;

母子三人离了耍戏处,后头跟了伺候的婢女,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穿行,水岸处一迭儿小舟,舟中人形形色色,贩卖的东西也五花八门,扯着嗓门招揽游人。

;黄金橙儿红石榴,青苹果儿香水梨,甜的咧;

;北地鹿肉干、南国糟鹌鹑、风味俱佳,先尝后买;

;耳坠香粉儿,戒指手串红,珠钗桂花油,大官人小娘子瞧瞧来;

王姨娘紧拉着自家女儿的手,径直朝着水岸边去,司茴手中的糖人已吃的精光,满嘴的糖水齁的嗓子黏黏糊糊,拉着喜哥亦步亦趋的跟着王姨娘走。

卖花的花舟来的晚,踞了个略偏僻的位置,小舟被几棵怪柳半遮半挡,生意清淡,舟主人正是心急的空当,见有华衣妇人带着小姐郎君和几个婢子上前,殷勤的捧出一篮鲜花:;娘子看看,都是今晨刚送到码头的洛阳牡丹,娇嫩着呢,各色各样,小姐和小郎君都能戴。;

王姨娘先左右偷觑了两眼,徐徐弯腰看花,捏捏司茴的手:;甜姐儿,姨娘给你挑个艳色的。;顺势捻起一朵大红牡丹,转身去给司茴簪鬓。

;姨娘,这花太艳了些,不配我这身衣裳。;司茴摆摆手,收脚往后一躲,去推王姨娘的花,;姨娘买着自个戴吧。;

她这一躲不打紧,裙摆冷不丁绊倒了身后观景的路人,那路人趔趄了两下,哎哟一声往前跌撞,司茴脚步不稳,拖着喜哥儿往侧旁一歪,撞歪了跟随的几个婢子。

;你这丫头,怎么毛毛躁躁的;

;哎;

不知何处猛地横窜出个黑衣壮汉,黑煞风一般撞过来,正撞在看花的王姨娘身上,一应众人还未定睛看个明白,只听见王姨娘哎哟喊了一声,转瞬之间,已见那黑汉子拖着王姨娘的衫袖往水里拖去。

怪柳下就是一片涤衣的浅滩,不远处泊着几条灯火暗淡的破渔船,王姨娘失手将花跌落在地,大惊失色,又挣脱不及,挥袖厮打那人脸面,也不知谁人一声尖叫:;抢人了,贼子抢人了;

;娘,娘---;喜哥被司茴拖着跌倒在地,正眼睁睁面对着自己娘亲被黑汉拖下河岸,禁不住惊惶大哭。

司茴顾不得那许多,见王姨娘那孔雀绿的翠裙上的金线在面前一闪,推开身边人,跌跌撞撞扑上前去,痛呼一声:;姨娘;

她紧盯着王姨娘的那片翠裙,脚下一歪,哗的一声跌入水中,刚回神要去追王姨娘的众人这厢初迈出几步,那厢就听见水里的扑腾声:;救救我;

跟随的婢子跌在地上,见姨娘被掳,又见二小姐落水,吓的脚软声抖:;姨娘!姨娘!二小姐;

那身形若塔的贼人半挟着王姨娘,跃上就近一只破旧渔船,摇棹两下,往桥洞里遁去,顷刻不见了踪影。

施家一众大小听见水边的喧闹声,原不当个事,后知后觉才知道是自家人出了事,见四围的众人又喊又叫,水里一个小小的身影越扑越远,王姨娘的身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快救人,快救人;

司茴穿的是夹袄织毛的厚衣裳,浸水沉重,她在冰冷的河水里沉浮上下,恍然见那破旧的渔船已然远去,又见水面落下无数灯影,千百张奇奇怪怪的面孔挂在灯影四周,冷不防口鼻灌入一冰冷腥臭的河水,又冷又热,又痛又呛,下一瞬便失了意识。

这年的上元节,施家已故家主施存善的第二房妾室,她的母亲王妙娘,被贼人掳走,自此失了踪迹。

脑海里晃荡的是白日的情景,母女两人坐在一处女红闲话,王妙娘没有喊她甜姐儿,反倒喊起了很多年前,她在吴江的名字,小酒。

司茴这个名字,就由小酒化来,因她生的一双深深酒窝儿,笑容甜蜜,极其招人喜欢。

;小酒,你爹爹死了三年,我给他守孝三年,夫妻情分一场,我也算是对得住他。;

;你嘴甜又机灵,家里诸人都疼你,又有了一门好亲事,再等上一年就要嫁了,那张家银钱堆满屋,舅姑都是善人,圆哥又疼惜你,明年院试若中了秀才,你嫁过去就是秀才娘子,往后就是享不尽的福。;

;喜哥儿是施家的亲骨肉,又是个小子,施家亏待不了他。;

;只有我,留在这家里,整日里跟着那老虔婆吃斋念佛,跟个活死人一般,日子过的还不如从前在吴江的时候,后半辈子都栓死在这家里,前日我不过跟货郎买个香粉,略说几句话,就被那老虔婆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你也听见了,家里家外这些人,哪个不看我笑话,她不顾我的颜面,也要顾着喜哥儿的颜面。;

王妙娘搵泪,;这施家虽是有些银钱,也只是个中等商贾之家,算不得什么上等玩意,还当自己多大的脸面,学着那些大户人家的派头,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衣裳穿鲜亮些,就要被那老虔婆指桑骂槐,平日里连口酒肉都喝不得,这真是难煞我哩。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个桂郎,待我极好,又是有情有义之人,他在金陵有个表兄,正要投靠了去,我思来想去,倒不如跟着他,还有口/活气可喘。;

;小酒,这些年我待你如何,你心底想必也有杆秤,你帮帮我。;

她静静的听着:;娘想要我帮些什么?;

王妙娘对小酒附耳,说了几句悄悄话。

;这些年我攒下的体己钱,都偷偷换了宝钞,我随身带走,剩下的那些头面、首饰,太招眼的东西,你想法子替我存下来,以后若是有用处,我再来跟你讨。;

;喜哥呢?娘走了,喜哥怎么办,他岁数还小,娘就不管他了么?;

;你替我照应着他。;王妙娘道,;就当是你报答我。;

水里的船家七手八脚把司茴从冰冷的河里捞起来,施家人惊魂未定,一面囔着要去寻人,一面囔着要救人,待司茴哇的吐出几口凉水,悠悠转醒,挣扎着伸手去牵嚎啕大哭的喜哥,一家人哪有心思再看灯,女眷们搂着孩子,匆匆回了施家。

妇孺被贼人掠了去,这种事儿在江都常有,这些妇人最后十之是沦落勾栏,寻回来也是条死路,施家人思来想去没有报官,而是差人偷偷去寻访,寻了个三四日,没有消息,也只是个不打紧的碍眼姨娘,收手作罢。

司茴落水受寒,加之心头痛郁,生了一场大病,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张家夫妇听闻施家姨娘被抢,未来媳妇儿溺水生病,常遣人来送药送汤,张圆还偷偷来看她,宽慰她:;甜姐儿放心,姨娘定能找的回来。;

她病弱畏寒,初春里还穿着月白的毛绒小褂,雪白的兔儿毛绕着领口和袖口,看着分外的娇弱,斜斜的倚着月洞门和他说话,脸色苍白,怯怯问他:;圆哥哥会不会因此嫌我?;

;怎么会呢。;他柔声道,;我打心眼里心疼妹妹,恨不得亲自替妹妹生这场病。;

再一个多月后,暖春三月,檐下燕子啄泥筑巢,施家的大哥哥施之问从两广回家来。

堂上坐了个极清俊斯文的少年郎君,小郎君尚未及冠,才十九岁的年纪,春柳一般青翠挺拔,瞧着极有担当志气。

他将手中茶碗搁下,笑吟吟抬头看她,一双偏冷的狭长丹凤眼却丝毫不见寒意,温煦的眼神比暖春更熨帖。

※※※※※※※※※※※※※※※※※※※※

下周一开始更啦~

市井生活,家长里短,重点全在男女主的对手戏上,口味会比较重,新尝试,不敢说会好看。。。

and男主是个大渣男,洗不白的那种,洁党打住~

第2章


江都城南哨子桥下有施家宅,黑瓦粉墙,朱门绿柳,占地颇阔,主家经营着两间生意兴旺的生药铺和绒线铺,每日里有三四百银子的进账,虽称不上大富大贵,却也是衣食无忧,穿金戴银。

三年前施存善因病故去,留下了两房妾室,四个孩儿,长子施之问是已逝正妻吴大娘子所生,两房妾室里,王妙娘生了司茴、喜哥两个孩儿,李桂娘只有云绮一女,因主母早逝,三个孩子现都养在施老夫人膝下。

父亲亡的那年,施之问只有十六岁,正是个读书郎,不精世事,闻得父亲噩耗,从书院归家来,见家里挂起白幡,施家没有本家帮衬,家中俱是妇孺弱小,里外都要他出面打点,整个家里忙哄哄乱糟糟,正做水陆道场时,家中铺子又生枝节,原来铺面里伙计见主家亡故,多少起了些歪心思,趁乱做乱,绒线铺里的伙计挟着购生丝的千两银票逃的无影无踪。

这时家中又有客来,施老夫人姓蓝,娘家有个壮年侄子名唤蓝可俊的,在瓜洲开了个香火铺,因经营不善,日子过的颇为拮据,听闻表哥病逝,施家满堂妇孺幼小,缺个顶梁的男子,故带着一家妻小,言语上只说帮衬丧事,往江都来投奔施老夫人。

施老夫人丧子之痛未解,见侄儿一家来慰问,蓝家夫妇两人惯能哄老夫人说笑解忧,蓝家又有三个孩子,成日家里头热闹极了,施老夫人便招揽侄儿一家住下。

于是施家三进院落里,后罩房俱挪出来,住了蓝家几口人,施老妇人带着喜哥儿,搬进了正房,两个姨娘住了东西偏厢,司茴和云绮占了园子西侧的小绣阁,园子东侧有个单独的阔绰小院子,指给了施之问,以后娶妻住家,亦是相宜。

蓝可俊在施家落了脚,往后再帮着照顾施家的铺子,常和铺子里的伙计管事打的火热,施老夫人原想着施之问聪颖机敏,热孝之后,仍要送他去书院念书,以后好挣个功名,谁想他脱了孝服后,弃了学问,钻进了账房,管起了自家两间铺子,自此走了经济之道,养起了阖家上下几十口人。

去岁秋,施之问和蓝可俊往两广去贩药材,回程又在闽地吴越采买茶叶锦缎,因着国丧耽误了不少时日,施老夫人早已是心急如焚,翘首以盼。

守门的老苍头半夜被喊醒,开了家中大门,数人静悄悄入了府,没有惊醒家眷,施之问回自己房中歇了两个时辰,晨起就来主屋拜见祖母,施老夫人见到大孙儿突然归来,喜不胜喜。

正堂地上摆了不少漆木箱笼,正是施之问和蓝表叔从南方带回来的一些土仪,干果蜜脯、根雕泥塑,俱是些新鲜有趣的小玩意,细眉细眼的桂姨娘和云绮正坐在椅子上把玩一套竹雕八仙过海摆件,施老夫人搂着喜哥砰砰敲着个牛皮绷的小手鼓。

司茴见家中诸人都在,都一一问了好,又见堂上的年轻人对她暖意微笑,袅袅上前给施之问敛衽:;少连哥哥。;

少连是他的字。

他也回一声:;司茴妹妹。;

两人相视一笑,格外亲切。

施之问只比司茴长了三岁,这一双兄妹的生辰都在腊月里,日子相差不过几日,每年的生辰都是两人同办一桌寿酒,因此两人关系很是亲厚。

司茴满心欢喜打量自家大哥哥,又说:;大哥哥走的时候只说三四个月,谁知一走就是小半年,家里头日日盼着,祖母成日里在菩萨面前给哥哥祈福,到底把哥哥盼回来了。;

她语笑盈盈,眼眸带光:;大哥哥这一路走的好不好?可有辛苦受累,吃的睡得都好么?;

;好、好、一切都好,多劳妹妹挂心。;他语音清朗,起身打量她,;二妹妹瞧着却清减了姨娘的事儿,我进门时都听说了;

司茴听得此言,慢慢收敛笑靥,鼻尖一酸,将头半偏,黑睫轻眨,眼里顷刻噙满泪水,眼尾瞥见一点银灰的袍角,眨眨眼,豆大的泪珠沿着面靥滚滚往下砸。

周景然见她低头闷声吞泣,微微弯腰,凑近看她,温声道:;这倒是我的不是了,一见面又惹你伤心。;

家里人先前笑看她和周景然亲热说话,又见她转喜为悲,落下泪来,喜哥儿先是来牵她的手,亦是两眼泛红,扁扁嘴,就要咧嘴跟着一道儿哭几声。

;我苦命的甜姐儿。;施老夫人见她落泪,上前将姐弟两人搂成一团,;你大哥哥不过只说一句话,你就哭成这模样,这样的喜庆日子,快快收了泪吧。;

又半笑半嗔大孙儿:;你就莫提这事儿惹你弟弟妹妹伤心。;

桂姨娘亦上来温柔相劝,云绮拉着自个娘亲的衣角,忍不住皱了皱眉,却也三言两语安慰大自己两岁的姐姐:;甜姐姐莫哭了,惹的大家心里都不快活。;

司茴听得此言,抽抽噎噎,用帕子收了泪:;大哥哥都是好意。;接过周景然递过来赔罪的一方绿豆酥,牵着喜哥儿坐在椅上,分了两半给喜哥儿和施老夫人,自己咬了剩下一小点,眼角红通通的,面靥上还挂着着泪痕,对周景然甜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儿:;大哥哥买的绿豆糕好甜呢。;

;还有一大盒呢,都送你屋里去。;周景然又去箱箧里挑有趣的玩意递她,;我料想二妹妹应当爱这个;

他话音未落,堂外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我料想着大家都在这儿。;

一个花袄抓鬏的小男童蹬蹬跑上前堂来:;姑奶奶,姑奶奶,小果来瞧您啦;

;小果乖来给姑奶奶瞧瞧。;施老夫人一手搂着喜哥儿,又笑吟吟张开手去迎小果。家中两个小儿,喜哥儿六岁,生的唇红齿白,腼腆温顺,蓝小果四岁,虎头虎脑,最是调皮,两个孩子日日绕膝,也给施老夫人清净日子添了几丝滋味。

原来是蓝可俊带着自己的妻子田氏来拜老夫人,后头跟着蓝家两个女儿,十六岁的蓝苗儿和十三岁的蓝芳儿。

田氏生的高挑白净,人又诙谐笑谑,苗儿温柔可亲,芳儿伶俐貌美,颇受施老夫人的喜爱。

一大家子往来见礼,蓝可俊也拜了老夫人和几位侄子侄女儿,众人热热闹闹在堂上坐,几多闲话,临近晌午,施老夫人吩咐仆婢整治席面,鸡鸭烧肉,甜汤酸齑,果品点心,又差人去酒楼买猪蹄肚,要整只烤乳羊,一家人推杯送盏,蓝可俊和周景然捡了路上几段趣闻佐食,热热闹闹吃了一顿晌午饭。

这顿家宴吃的尽兴,就连司茴也喝了杯素果子酒,蓝家夫妇脸上早已被酒气熏得红烫,见施老夫人午后微倦,连连告辞,携了几个孩子往后罩房去。

司茴牵着喜哥儿去耳房歇午觉,桂姨娘带着云绮往偏厢去,周景然并着婢女圆荷扶着老夫人回屋歇息,陪着祖母略说过几句话,等老人家闭目安歇,也抬脚往自己园子里走。

他的贴身小厮顺儿正坐在廊下吃白糕垫肚,见主子出来,将白糕往袖里一塞,贴上前去:;大哥儿喝的多了?小的招呼厨房熬碗醒酒汤来?;

周景然席间喝的不少,面上却润白如玉,丝毫不显酒意,只有一双眼波光浮动,异常锃亮,他慢悠悠的嗯了一声,懒散道:;没醉。;

主仆两人慢悠悠穿过园子往见曦园行去,正是三月莺飞草长的好时节,满园的姹紫嫣红,蝶舞蜂戏,小潭里几尾新养的红鲤鱼唼喋水面浮絮,周景然在水畔略站半晌,被暖风一吹,只觉困意沉浮,径直带着顺儿进了见曦园。

见曦园的月洞门前早站了个紫衣双髻的婢女,双十年华,削肩蜂腰,桃腮杏脸,见周景然来,忙上前来迎小主:;大哥儿。;

紫苏神色欣喜来扶周景然,见顺儿躬身跟在后头,眼神从他面上刮过,半笑半讽:;老鼠偷食儿还挂着须呢。;

顺儿这才后知后觉,袖子抹了抹唇角,抹下几点糕渣来,呵呵一笑,拱手:;小子问紫苏姐姐好。;

紫苏不理他,却闻得周景然身上的酒气:;婢子去正院里偷瞧了两三会,见厨房里一直在烫酒,知道大哥儿这顿必定喝的不少,屋里早备了醒酒甜汤,大哥儿喝一碗歇歇罢。;

周景然点头:;先把虚白室收拾出来,甜汤倒不必了,你去倒杯浓茶来。;

;虚白室早已收拾妥当,新铺了新竹簟,又挂了新帘。;紫苏笑吟吟的,;知道大哥儿喜欢虚白室,屋里屋外,婢子最紧要的就是这处。;

;园子里倒数你最贴心。;周景然含笑觑她,;瞧你这份心意,成日里忙的脚不沾地,倒得专给你配个小丫鬟差使。;

紫苏睇他一眼,含羞抿唇微笑:;不敢,都是大哥儿抬举婢子。;

三人进了见曦园,见曦园是吴大娘子生前养病之所,景致极好,园子四角皆有活泉细流出入,前庭遍植杂花,后院栽满碧竹,游廊小轩,窗牗门户皆朝东开,每室皆明,虚白室只有方寸,两壁开窗,一窗对着青竹,一窗对着繁花,满地铺竹簟,屋内只设一榻,空旷又清幽,是周景然以前的读书之所。

紫苏吩咐屋里小婢女青柳去虚白室铺枕褥,自己煮一壶浓茶,捡了套白瓷茶具送到虚白室去。

虚白室静悄悄的,白线帘已落,银灰的外袍胡乱扔在青竹簟上,矮榻上周景然半卷着锦被,已然闭目假寐。

她悄悄将茶壶搁在一旁,又收叠地上衣袍,再抬眼看榻上的郎君,玉山倾倒,心内欢喜,悄声退出去。

见曦园有两仆两婢,婢子有紫苏和青柳,小仆是顺儿和旺儿,紫苏是管事的大丫鬟,又被周景然收过房,其余三者都以她为尊,青柳和顺儿、旺儿守在游廊下说话,几人见紫苏出来,顺儿揖手:;给姐姐请罪。;

紫苏嗔他:;半夜里回来,也不提前往家里递个信,倒杀的我几个梦游似的,连床褥都要新铺,措手不及。;

;原是要再晚几日的。;顺儿挠头笑,;实在是路上耽搁的太久了,大哥儿又惦记家里,下了水路急急骑马赶回来,我们做下人的也罢,不过是闭眼赶路,倒直把那蓝表叔累得翻白眼。;

他手舞足蹈,扮个滑稽样,惹得几人捧腹大笑,紫苏骂道:;你这泼皮贼,促狭鬼,专爱学人丑样。;


霍哲轩整理领口,道:“我去书房看份文件,你困就先睡。”
徐雅舒点头。
她下楼前听到他给人回电话,就知道今晚还忙着。看着他出去,并关上门,徐雅舒靠着床头,一时并没有睡意。
她拿过手机,犹豫了下,点开了夏情的朋友圈。夏情最新的一条动态,显示地址是在Paris.Eiffel Tower(Tour Eiffel)...
巴黎埃菲尔铁塔。
而她穿着一条黑色吊带裙,提着裙摆,在那里翩翩起舞,美丽动人。徐雅舒相信,霍哲轩的朋友圈,也会有这条动态的。
她看着这条动态许久,随后退了出去,回到聊天列表,陈静正添加了她,徐雅舒点开通讯录,通过了。
刚通过。
陈静便发了信息进来。
陈静:还没睡?
徐雅舒:是,你呢?
陈静:我还在帮上司整理明天的工作行程,对了,徐雅舒,这次要辛苦你了。
徐雅舒:不必客气。
她发完后,沉默几秒,又咬着唇,编辑。
徐雅舒:我想问你个问题,夏情跟霍哲轩当了多少年的同桌?
陈静在那头一愣,手头的活儿都停下了,她斟酌着想着要怎么回答,该模糊一点呢还是明朗一点。
两分钟后。
陈静:三年,从高一到高三。
徐雅舒整个心瞬间被揪住,她一直极力去了解他们的过去,极力地。可是还是忍不住了,她指尖按着九宫格。
徐雅舒:三年都同桌?是老师安排还是他们自己安排?
许久。
陈静没再回了。
没回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是他们自己安排的。徐雅舒闭了闭眼,呼吸不畅,她把手机按灭了,放在床头柜上,随后缩进被窝里。
滴滴一声,屏幕却再次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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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雅舒伸手拿过来。

陈静:徐雅舒,不要想太多。
徐雅舒抿抿唇,没回,她把手机暗灭了又放回床头柜,努力睡着。
半夜。
外头似下雨了。
徐雅舒翻身,被男人的手臂用力地搂了过去,她顿了顿,迷糊着埋在他的脖颈又沉沉睡了过去。
*
隔天一早,徐雅舒醒时,身侧的被窝已经凉了。她撑着身子起身,抓了下头发,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钟表。
八点半了。
她赶紧起身,洗漱刷牙换衣服下楼,保姆阿姨张姐已经做好了早餐,笑着道:“醒啦?”
徐雅舒喝一杯温水,冲在客厅等着她的陈叔点点头,才回了张姐,“他什么时候走的?”
张姐端牛奶出来,道:“闻先生六点半就走了,让我们别吵你。”
徐雅舒嗯了一声,坐下来吃早餐。吃完早餐,她拎起小包出门,陈叔开车送她去舞蹈团,进门的时候,A组也在,两组正在开会,徐雅舒来得挺晚,一进门,所有人均盯着她看,秦丽子眼尖,一眼认出她身上裙子的牌子以及新换的这个小包的牌子,都是绝版货。她花钱都买不到那种。
秦丽子知道,那都是霍哲轩给她买的。
她冷笑,“夏小姐啊,你可以再晚一点。”
徐雅舒没搭理她,A组跟B组平日里很少碰面,难得碰面都是要开大会,她走到B组坐好,等待老师的到来。几个组员看她,有人伸手摸她的裙子,“好漂亮,你那个男朋友给你买的?”
徐雅舒嗯了一声。
“你男朋友真好。”
徐雅舒没应。
那个组员收了手,跟其他人对视一眼,没别的,谁不知道徐雅舒的男朋友可是她姐姐夏情,也就是唐奕老师大弟子A组首席读书时的恋人,也不知道徐雅舒怎么勾搭上曾经姐夫的,好手段。
晨会开完。
B组几个人起身,准备离开这间训练室,唐奕老师喊住了徐雅舒,徐雅舒从队伍转而走了过来,来到唐奕的跟前,唐奕抱着手臂看着徐雅舒,徐雅舒算是她的关门子弟,天赋谈不上最好,但气质不错。
不过比起夏情,还差一些。
她说:“你去帮傅恒投资,需要几个人帮你?”
徐雅舒一顿,她说:“我想独舞。”
唐奕沉默几秒,“也行,编舞如果有什么不懂,可以来找我。”
“好,谢谢老师。”
“去吧。”
徐雅舒恭敬地鞠躬,随后往外走。
*
唐奕的舞蹈团财大气粗,徐雅舒能申请到一间单独的练习室,并且编舞老师也愿意来帮她,徐雅舒跟老师一整天都在商讨怎么改编,她的风格已定,准备跳古典舞。而从京市去巴黎,需要12个小时左右。
晚上。
徐雅舒回了别墅,洗了澡,便给霍哲轩发视频。那头,男人却挂断了,几分钟后,他的秘书联系了徐雅舒。
“夏小姐,闻先生正在见客,他说让你先休息,晚点再给你回电。”
徐雅舒:“好。”
挂了电话后,徐雅舒靠在床头,翻着朋友圈,就看到夏情发了一个新动态,她拿着一杯咖啡靠在椅子上拍,身上是一件羽绒外套,露出了白皙的肩头,里面应该是穿了吊带。很耀眼,很漂亮。
徐雅舒看了几秒,给这条动态点了赞。随后便往下翻其他人的朋友圈。
翻了朋友圈后,霍哲轩还没来视频,徐雅舒就拉开了瑜伽垫,开始拉伸,拉出了一身汗,九点多左右,手机才响起来,她靠过去拿起床上的手机,是霍哲轩来了视频。她立即点开,那头男人穿着白色衬衫跟黑色马甲,他挑眉。
“在干嘛?”
徐雅舒擦了擦下巴的汗,笑道:“练瑜伽。”
霍哲轩看着她的汗从脸颊滑落,滑过脖颈,正是他昨晚留下的痕迹。他眼眸不动声色,“今晚早点睡,别太晚了。”
徐雅舒:“好。”
她趴在两个人的床上,看了眼他身后的咖啡厅,“你在外面?”
霍哲轩端起咖啡,晃了下杯子,“嗯。”
徐雅舒定睛一看,浑身血液凝结。
咖啡杯子跟夏情刚发朋友圈的那个牌子一模一样。她呆滞住了,霍哲轩挑眉正想说话,那头就有一个声音由远而近地喊了他。
他掀起眼眸。
看了过去。
半响他视线收回来,看着镜头里的女人,“徐雅舒,你早点睡,嗯?”
徐雅舒有一瞬间回了神,她听见了夏情的声音,他们真的见面了。徐雅舒呆呆地点了点头,“好。晚安。”
晚安。


华夏。
一座不知名的山峰中,自古都流传着一个传说。
夫仙人者,盛名起于秦地,随祖龙横扫寰宇,霸业既成,六合归一。
祖龙借仙人之法,斩天地,汇人气,集三皇五帝之名,号称始皇帝!
未及,魔族出世,天下生灵涂炭。
仙人以己身为媒,镇压魔族亿万万!
如今,两千年已过…
自古以来的龙脉秦岭中,原本荒芜的原始森林,如今却多出了许许多多神秘的钻洞。
这些钻洞,原来是几天前,几名神秘人以勘测之名做出的手笔。
而此刻,原本安静的地面,突然开始了动颤,那些原本的地洞裂缝,也突然开始了扩大。
随即,一道道地面的裂痕,就像是活了般,开始疯狂探入地下。
无边黑暗的山腹之中。一具青铜棺材安静的躺在这遍布符文的墓穴之中,它已经安静的在这里沉睡了两千年了。
‘咔——’青铜棺之上的一道符文,忽然爆发出一阵金光,接着,裂了开来。
这一瞬间,青铜棺之中,因为封印沉睡了两千年的男人,猛然睁开了双眼。
睁开双眼的刹那,无尽的怒火从瞳孔之中喷涌而出。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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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句话出口的瞬间,姬战浑身干瘪的皮肤,瞬间充斥了无尽的力量;原本干尸一样的身躯,也开始恢复弹性和光泽。
姬战感受着自己的变化,再一次复苏的他,眼神中却没有任何的欣喜,反而充斥着无尽的愤怒。
复苏,代表着封印松动。若是封印松动,那么……
姬战看着头顶上贴着的更多的符文:“还不到时候!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时间就能完成对魔族的封印。我曾交代姬氏族人,千秋万代守好我镇压之地。为何如今封印提前松动了!!!”
“我姬氏族人,全部死绝了嘛?”
“还是,他们已经忘了自己的职责!!”
愤怒的咆哮声,震撼整个黑暗的山腹。山壁之上,数不清的符文,也在这怒吼之中不断的爆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
与此同时,江城,华夏四大家族之首——周家。
‘叮铃铃——’
‘叮铃铃——’
周家祖宅的祠堂之中,一直供奉了数千年的传世之宝,一个青铜风铃忽然剧烈的颤抖摇晃了起来。青铜风铃后边供奉着的一个祖宗牌位,也在剧烈的晃动。
那是周家祖先的牌位,牌位上只有一个繁体大字——祖!
看守祠堂的周家年轻人本在无聊中玩手机,感觉到了异常的他忽然摘掉了耳机,喃喃一声:“什么在响?”
年轻人喃喃自语着,皱着眉走进了祠堂。一眼就看见了那疯狂晃动的青铜风铃,以及‘祖’的牌位。
‘嘶——’
年轻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一瞬间,他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
祠堂,这是周家真正的命脉所在啊。祖祖辈辈周家都有传言,纵周家灭,传承之宝也要安然无恙。而周家祖祖辈辈也相传一句话:
铜铃动,灾祸至,秦岭动,周家灭!
所以,祠堂这种在别人看来是神秘的存在,一般是没有人看管的存在。但是放在周家,却是重中之重,只有家族的嫡传后人,才有资格看守祠堂。
而现在,祠堂中发生了异动!
祠堂中供奉了无数代的青铜铃和祖的牌位也在颤抖。
这……
年轻人惊恐的扔掉了手机,冲出了祠堂:
“不好啦!”
“不好啦!”
“青铜铃响了。青铜铃响了!”
“家主!!家主,爷爷,爷爷,青铜铃响了,呜呜呜,祖的牌位也动了!”
‘轰——’的一下,整个周家瞬间爆炸了,所有人疯了一样的冲进了祠堂之中。
周家家主容陌听到消息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像是天塌了一般:“青铜铃响,青铜铃响……秦岭,秦岭异动?不,不好,秦岭,秦岭出事了。”
容陌喃喃自语着,惊恐的往祠堂的方向跑去。身边的保镖和看护焦急的喊道:
“周老,慢点,您身子骨不好……”
“滚!”
容陌咆哮一声,推开众人,跌跌撞撞的往祠堂的方向狂奔而去。哪怕有好几次跌到,他也顾不得什么老胳膊老腿了。因为他作为家主,比任何人都知道青铜铃响起,代表着什么。
容陌几乎是红着眼,发疯般冲进了祠堂,同时,他也清楚的听见了那一串动静。
‘叮铃铃——’
‘叮铃铃叮铃铃——’
风铃疯狂的颤抖着。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祠堂之中,一百多周家人惊恐的跪在地上,却没有人敢大口喘气。
偌大的祠堂,一百多人,落针可闻。只有那清脆的风铃之声。
在场的每一个人,可谓都是在这个世界各地,跺一跺脚震三震的人物。每一个,几乎都是华夏真正的人中龙凤和精英人物。可此时,他们只是跪着,惊恐的看着那摇晃的风铃,连冷汗都不敢去擦拭。
而掌管整个家族的容陌,更是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这时,容陌的大儿子周洪德不断的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如今已是华夏顶级企业家的他,此时再也没有了大人物的样子。只是眼神惊恐的看向自己的父亲颤声道:
“爸……周家,李家,王家,张家四家,同时都供奉着‘祖’的牌位,世代镇守着秦岭‘封魔山’。每三年一轮换,今年张家当值……他们,他们怎么搞的。他们难道没有守住秦岭?还是他们出什么问题了?如果不是秦岭的封魔山出问题,青铜铃,不会响啊!”
容陌闻言,老迈的瞳孔一缩,喃喃自语:
“张家,是张家……该死的张家,天杀的张家啊!!”
“他们连老祖宗都守不住!”
“是他们没有守护好老祖的封魔山啊!”

第 2 章
祠堂中,容陌的怒喝声咆哮不休。
他简直恨不得现在就到秦岭,把张家那些无法无天的后生一个个抽翻在地。
祖宗千年的规矩,这些后生是一点都在乎啊!
而他身前,周家的子弟们一个个也都抖如筛糠。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老家主发这么大的火。
老爷子的怒火,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尤其是那个一直存在祠堂的青铜风铃,它竟然真的能响。
在这种超自然的力量面前,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劝说容陌息怒。
就连老爷子的大儿子周洪德,如今也是老老实实的跪在了父亲容陌的面前,只期望自己的父亲能尽快冷静下来,告诉他下一步该怎么处置。
但是容陌骂了半天,可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
半晌后,容陌才看向了大儿子,突然猛地喝道:
“洪德!”
周洪德听着自己父亲叫道自己,连忙抬起了头,紧接着,他就听见老父亲拍着大腿咆哮道:
“反了!”
“张家这群后人是要反天了!”
“立刻给我准备直升机,我要亲自去秦岭!”
一边往出走,容陌拿起了手机开始给张家的人拨打了过去:“我要亲自问问,这张老狗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张家,怎么连祖宗都守不住,不肖子孙啊!”
看着喋喋不休往出去走的父亲。
周洪德闻言,心里猛地一颤。
封魔山的事情,竟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父亲如今的身体这么差,都不惜亲自去一趟?
但周洪德即便心里惊诧,此刻的他迎着父亲暴怒的目光,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连忙拿出了手机吩咐起来:
“喂,刘经理,快,快准备一架直升机。老爷子要亲自去秦岭!”
“不,准备五架,周家所有人一起去,全都去!”
“是!”
“立刻让距离秦岭最近的周家人全部去封魔山集合,还有医疗团队和设备,也一起带上山。保障老爷子的健康!”
“是!”
“另外安排一千名保镖提前行动,保证安全。”
“是!”
“物资全部供应上。所有的设备,有用的没用的全部往山上搬…”
“一天之内,秦岭里,我要看见一个基础设施完善的城!!”
城!
电话那头,听着电话的周家大管家不由得心中一颤。
一天之内,要让秦岭之中出现一座‘城’!
这,这是出了多大的事情啊,竟然不惜在原始丛林里,出现一座城。这,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啊!
但即便无法理解,刘经理也根本不敢耽误,只是擦着冷汗答应。然后将消息又传达了出去。
这一刻,整个周家全部动员了起来。
整个华夏,无数周家下辖的各行各业,也像是一个精密的齿轮,开始了飞速运转。
只因,青铜铃响了!

第 3 章
与此同时,西南军区的某会议室内。
四大家族之一的张家家主陆云瑶,也是曾经的大军元帅,电话响了起来。
陆云瑶看着手机的来电显示‘周老狗’,不由得眉头一皱,对会议室里其他的将军们说:“你们继续开,我接个电话。”
说着,接通了电话。
就当陆云瑶刚接通电话的瞬间,电话里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咆哮:
“张老狗,你们张家怎么回事!!”
“你特么是不是当兵当傻了,你们张家竟然敢忘记祖训!!你们是要翻天了吗!!”
随着熟悉的声音一阵怒骂。
陆云瑶人直接懵了。
周家的青铜铃响了?
陆云瑶瞳孔猛然收缩了起来,激动的爆吼一声:
“放你娘的屁!!”
“不可能!祖地几千年没有动静,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怎么可能是我们张家不遵守祖训!”
瞬间,军区的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
正在开会的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看向了自己的老首长。
这可是华夏如今资历绝无仅有的老人。
平时一言一行都是蕴含气势的陆云瑶,养气的功夫早已入化境,从来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而且…
电话那头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直接骂出一句张老狗?
嘶——
这,是大伙儿现在能听的东西吗?
所有将军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神里看见了一抹震撼…
而陆云瑶在挂断了电话后,整个人都显得失魂落魄了起来,他看了眼在座的众位将军,喃喃道:
“你们……你们先开会,我,我有事情要去处理……”
陆云瑶始终不相信刚刚容陌的话,在心里,他只是以为,这周老狗是在吓唬自己。
现在,他必须要先去验证一下再说。
陆云瑶的身边,一名中将闻言,连忙站直了身子:
“首长,您先去。我们会……”
‘叮铃铃’
突然,陆云瑶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顿了片刻,传来了一个惊恐的嘶吼:
“爸!!!”
“出事了,出大事了!张家的青铜铃,响了!”
“我们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我不知道怎么了,青铜铃响了。‘祖’的牌位也在动。我好担心,爸,您……您说青铜铃响,四家皆灭。我我我我,我该怎么办?家里应该怎么办?”
“爸。你说话啊?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嗡——’的一声。
原本还能稳住自己的陆云瑶只觉得眼前一黑,宛如一道雷霆劈在了自己脑门上。
真的响了!!
青铜铃真的响了!
这次,就连张家祠堂的铜铃也响了!
出大事了,天塌了啊!
陆云瑶眼前一黑,失神的他一个踉跄,险些直接摔在地上。
这一幕,让整个会议室哗然。
“首长!”
“老首长!”
“快,喊军医!”
骚乱之中,陆云瑶红着双眼清醒了过来,声嘶力竭的吼道:
“安排直升机,快,快安排飞机!”
“送我去秦岭!快送我去秦岭!”
嘶吼着,陆云瑶对着电话里的儿子咆哮一声:
“张家所有人,即刻赶赴秦岭。快,出大事了!祖上不宁!”
电话那头的儿子,终于听见了父亲的安排,连忙说道:“是!爸,我们这就准备出发。”
陆云瑶冷静了一下,连忙又说:
“还有,今年是我张家轮值。到底是谁在轮值?轮值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给我立即查清楚!”
“周家的铃也响了,我估计,其他两家肯定也响了。到时候,那三家一定会让我们给出交代的。不能这么被动;五分钟之后我出发,一个小时到秦岭。”
“但是,半个小时内,老子要知道前因后果!!!”
电话那头听见父亲的嘶吼,猛然一颤:“是,爸……”
陆云瑶挂断了电话,颤颤巍巍的往出走:“飞机安排好了没有?”
中将颤声道:“安,安排好了,老首长,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陆云瑶喃喃道:“天……天塌了。”

【我记得我是准备停车,开得应该不快,是老婆自己骑着小黄车冲上来的,应该是的吧?】
【啊啊啊,不行,我老婆这么娇弱,肯定很怕疼,我得赶紧把她送去医院!】
声音在这时戛然而止,江政璟站到了我面前。
他弯腰将我扶了起来,神情淡淡,说话冷静:
「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我呆呆地抬头望向他。
在他清冷的目光中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江政璟扶着我的手紧了紧。
【她刚刚是不是咽唾沫了?是不是在垂涎我的美貌?不枉我每天打扮得这么帅气,终于能勾引到老婆了。】
【不过她为什么表情这么震惊?是不是觉得我车技很差?】
【呜呜呜,形象-1。】
【不行,月底我要找个借口给老婆涨工资,补偿她,顺便挽回我的形象!】
涨工资让我回过了神。
我也终于明白过来,我好像突然能听见老板的心声了。
而且……
他居然叫我老婆!
2.
我慌张地从老板手上挣脱出来。
昨天周日,晚上我和闺蜜玩得太晚,导致今天早上起不来。
害怕迟到被扣全勤,我骑着小黄车一路狂飙到了公司楼下。
结果没注意到旁边正在停车的老板。
我直接冲着迈巴赫的车头撞了过去。
然后,我脑子里就开始听见了那些声音。
我尴尬地冲着老板笑了笑:「没事老板,不用去医院。」
「就是您的车被我撞坏了,我……」
江政璟:「不用赔。」
我抬眼望向了江政璟。
江政璟也意识到自己答得有点快,在我的注视下用手摸了摸鼻尖。
【我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
【老婆不会发现我暗恋她吧?】
【唉,还没抱一会儿老婆就从怀里跑出去了,我这追妻之路,道阻且长啊!】
我无语凝噎。
在我心里高冷话少的老板,内心戏这么多的嘛。
而且,老板,咱就是说,你连追都还没追我,能不能别一口一个老婆地叫啊?
我感觉世界都疯狂了。
3.
江政璟抬手看了看手表,装作很忙的样子:
「没事,一辆车而已,我等会儿还要去见客户,先走了。」
「如果有事,随时来办公室找我。」
随着江政璟话落,他的心声再次传了过来:
【不行,不行,我得赶快离开,老婆太可爱了,再待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想要亲亲她!】
【强吻犯法吗?会不会被当成流氓?】
【我现在如果亲一口就跑,老婆这小短腿能追上我吗?】
【哈哈哈,好想试试。】
我:「???」
你才是小短腿,你全家都是小短腿!
我防备地看向江政璟,害怕他真的过来强亲我。
我赶紧开口:「好的,老板,你去忙吧。」
江政璟点点头,转身坐回了车中。
【老婆还没走,看我表演一把完美的侧方位停车。】
【往前,看后视镜,往后,回方向盘,咻咻咻,停好啦!】
【我真棒!老婆快夸我!】
……
我默默从地上拉起我的小黄车,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4.
下午,秘书让我去老板办公室送文件。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到办公室门前,刚想抬手敲门,就听到老板絮絮叨叨的心声传入了脑中:
【摆个帅一点的姿势,争取让老婆等会儿进来的时候被我帅到!】
【好慢啊,好慢啊,怎么还不来呢?一定是秘书办事效率太低,等会儿扣她工资!】
【哎呀,等会儿找个借口带老婆吃饭去吧?】
【这小丫头傻憨憨的,怎么就一点歪心思也不起呢?你说这员工有啥好当的,当老板娘多好~】
【等呀等呀等老婆,咳咳,后背有点痒,偷偷抓一抓……】
我被江政璟逗笑了。
避免被他发现,我敲响了办公室门。
然后我的脑子里全是:【啊啊啊啊啊啊!来了来了,老婆来了!】
真的,好吵。
江政璟用着清冷的语气开口:「请进。」
我推开门,发现江政璟正坐在办公桌前,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拿着笔在写写画画,看起来十分认真。
这就是他凹的造型吗?
我忍着笑意把文件送到了江政璟面前。
江政璟:【来了来了,她过来了,呼呼,不能紧张,不能紧张。】
我:「老板,孙秘书让我送来的文件。」
江政璟点点头,目不斜视地拿着笔在一张白纸上反复签名。
我看到后故意问他:「老板,你在练习签名吗?」
江政璟一愣,尴尬地把笔收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我在干嘛呀,我为什么不装着看文件?太丢人了!我本来要做什么来着?啊对,我想请她吃饭。可我要怎么开口才不刻意?啊啊啊,烦死了!】
算了,不为难他了。
我笑着开口:「老板,你是不是想请我吃饭?」
江政璟的眼皮颤了颤,僵硬地抬头看向我。
我感觉他异常紧张。
甚至连耳垂都在慢慢泛红。
5.
【我还没说话吧?她怎么知道我想带她去吃饭?难道我的额头上刻字了?把我心里想的刻出来了!】
【我现在要怎么回答?老婆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还是她想请我吃饭说秃噜嘴了?呸呸呸!江政璟你别太自恋了,她怎么可能想请你吃饭嘛,她只会骂你傻 x 老板,压榨我人生……】
……
老板,你也不必自我认知得这么完美。
毕竟,我也只是在加班的时候这样骂过你。
江政璟默默把笔拿起放进了笔筒中,然后把那张签满名字的白纸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中。
接着他站起身,强装淡定地走到我面前:

「嗯,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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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嗯?
你怎么还承认了老板?
我就是逗你玩,你要是承认了,我不就得真和你去吃饭了吗?
我还没做好准备啊。
不对,我要做啥准备哦。
6.
江政璟看我一副纠结的样子,丰富的内心戏又开始表演了:
【她怎么不说话,是不想和我去吃饭吗?】
【呜呜呜,果然老婆对我没意思,要不然肯定说好呀好呀,我们去吃什么什么的。上次她和小周就是这样,她还挽了小周的胳膊!唉,她什么时候能挽着我的胳膊去吃饭啊?】
【不行,越想越生气,明天我就把小周派去出差,一个月不回来的那种!】
【蓝瘦香菇,老婆为什么不爱我?】
……我是不是害了小周?
【要不我还是把小周开除了吧,她没了饭搭子,以后是不是就只能和我去吃饭了?】
江政璟,你给我适可而止!
为了小周的工作,我连忙开口:
「好呀好呀,老板我们去吃火锅吧。」
【世界是美好的,简直美好到爆炸了!明天我就给小周涨工资!不,给所有人都涨工资!】
「好!」
江政璟点点头,露出了一抹不太熟练的笑容。
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挺好。
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7.
下班后,我独自一人来到了和江政璟约定好的火锅店前。
江政璟已经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前开始往火锅里烫菜了。
他换下了工作时常穿的西装,一身休闲服倒显得年轻了不少。
我慢慢往前走去,随着距离拉近,江政璟的心声也开始越来越清晰地传入我的脑中:
【在老婆来之前,我要把她喜欢吃的小肉肉都烫好,这样她过来就可以直接吃了,吃完一个我就烫一个,我要把她喂得饱饱的!】
【不过话说回来,老婆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从公司过来?唉,她是不是觉得我很丢人,被同事看到丢面子?】
【看来我要加倍努力,才能变成一个配得上老婆的好男人!】
我无奈地笑了笑,加快脚步往里走去。
江政璟很快看到我。
抬起下巴朝我微微招了招手,语气淡淡:
「在这里。」
内心:【我亲爱的老婆朝我狂奔而来啦~她真好看~】
8.
坐下后,江政璟淡定地给我递过来一杯刚倒好的椰奶,不过他微微颤抖的手指可以看得出他十分紧张。
【放松,放松。】
【江政璟,你特喵的给我放轻松!】
【和老婆的第一次约会,你可千万不要掉链子啊!】
我端起椰奶喝了一口,饶有兴趣地看向江政璟:
「老板,你看起来很紧张?」
江政璟明显被我这句话吓到了,甚至拿着筷子正给我夹菜的手都抖得更明显了。
「对。」
……
【对,对个屁啊,啊啊啊,江政璟,你脑子坏掉了啊?你怎么还承认上了?】
【呜呜呜,老婆会不会看不起我?会不会笑话我?会不会觉得我这样的纯情小男生不适合谈恋爱,然后就不理我了呀?】
【我哭死。】
【不行不行,我要绕过这个话题,吃火锅,对,赶紧吃火锅,用肉肉把老婆的注意力吸引走!】
江政璟把他烫好的那些肉啊丸子以及蔬菜啥的,一刻不停地从锅里捞出来,然后放进我的碗中。
「吃吧,都熟了。」
我看着面前快要堆成小山的碗,感觉额头冒出了三条黑线。
养猪吗?这样喂我!
「够了,够了!老板!」
我连忙阻止了江政璟还在捞菜的手。
江政璟一愣,在看到我的碗之后,尴尬地收回了手。
【我养猪嘛,怎么把老婆碗里弄了这么多菜。】
【呜呜呜,我的印象分是不是又被扣了?】
【人间不值得,为什么火锅里烫的不是我。】
……
好残忍。
我忍不住打断他:
「谢谢老板,都是我爱吃的。」
……
【哈哈哈,老婆说她爱吃!】
【人间值得!不能往火锅里躺!不能弄脏了汤底!继续给老婆烫菜咯。】
江政璟又开始往里烫菜。
「那就多吃点。」
9.
江政璟是我们公司原老板的独子。
原老板带着老板娘环游世界去了,就把公司丢给了江政璟来管。
江政璟年轻,又有能力,再配上他惊为天人的那张脸,其实受到不少女员工的爱慕。
其中也包括我。
不过说起来也是欣赏更多,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和老板发生些故事。
江政璟不苟言笑,十分高冷。
除了工作方面的问题,我们基本和他说不上一句话。
他能暗恋我,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问问他为什么会喜欢我。
吃完火锅后,江政璟说送我回家。
这次我没有拒绝,和他一起走去了停车场。
【老婆答应我送她了,嘿嘿,她肯定没有那么嫌弃我了。】
停车位上,一辆崭新的宝马 M5 停在那里。
江政璟贴心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邀请我上车。
【老婆快上车,你的专属副驾驶!】
坐上车后,我随口问了一句:「老板,你早上的那辆车呢?」
江政璟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开车:
「送去保养了。」
【哼,那辆破车,撞了我老婆,下午我就送去报废了。】
想到早上时江政璟心里想的话,我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老板,你来真的啊?
10.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慌慌张张地跑去上班。
又是还有最后几分钟的时间。
可电梯已经坐满了人。
最后几天了,我不能让我的全勤飞走了!
我看着手机,咬咬牙准备去爬楼梯。
23 楼而已,死不了人!
下一秒,不远处的总裁专用电梯打开了。
江政璟站在里面朝我招了招手。
「过来一下,我有些事要问你。」
【嘿嘿嘿,找个借口把老婆喊进电梯,我们就可以单独相处啦。】
【就她那瘦胳膊瘦腿的还想爬楼梯,是要心疼死我吗?】
我没有矫情。
在身后一些同事的注视下,快步跨进了电梯,和江政璟并排站到了一起。
【遭了,我感觉自己要噶了,心脏怎么扑通扑通地跳得越来越来劲了,不会要爆炸吧?】
【我现在要是晕过去,老婆会不会被吓到?会不会给我做人工呼吸……】
【啊哈哈,突然好想试试。】
江政璟想到这里,突然歪过头看了看身后地面,像是在寻找合适的躺下地方。
我鬼使神差地往后退了两步,想要伸手接住江政璟。
江政璟看向我,我和他面面相觑,气氛十分尴尬。
【老婆这是干嘛,想抱我?】
【抱抱抱,快来抱!】
我默默收回手,偏过头眼神躲闪。
「老板,你要问我什么事?」
江政璟:「怎么不抱……咳,咳咳,抱,报销。对,上次小周出差的费用,你问一下她怎么不去报销。」

热……”
陆铮浑身难受,心尖一颤浑浑噩噩地睁眼,就发现身边多了个剑眉星目的肌肉男。
他眸色深邃,五官俊美,小麦色的脸庞上汗水淋漓,一个低头就咬住了她柔软的唇!
陆铮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猛然反应过来,自己重生了!
重生在了七十年代下乡做知青时,被亲闺蜜白玉玲下药送到南山村那个最狠辣阴毒的糙汉简攸宁房中的时间点!
上辈子她有了意识之后拼命反抗,把同样被下了药的简攸宁咬得遍体鳞伤。
十几年的时间一直以跟简攸宁的这一晚为耻辱。
可人生的尽头之时,丈夫闺蜜合伙背叛她,生剖她八个月的孩子取骨髓,故意让她发生手术事故浑身是病,再把她送到精神病院。
只有简攸宁为她散尽家产四处求医,她死后,更是只有简攸宁痛哭流涕,甚至他为了她得了抑郁症数次自杀……
人只有到死的那一刻,才知道最爱自己的那个人是谁。
也会明白,自己最该爱的人是谁!
所以,陆铮在神志混乱中做了一个决定,这辈子她要好好补偿简攸宁!

忽然简攸宁掐住了她小巧如玉的下巴,凑到她耳边声音低沉冷淡:“专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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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铮心中一颤,什么也说不出来!
屋外狂风大作,树叶疯狂乱摆。
直到一切结束。
陆铮精疲力尽,脑子里的灼热火焰却总算是熄灭了。
她转头,张了张嫣红的唇,就看到刚刚还与她亲密无间的男人翻身下床就提起裤子系上了腰带。
简攸宁并不看她,而是背对着她站着,宽厚挺直的脊背上能隐约瞧得见肌肉线条。
陆铮一时看愣住了,男人,这就是男人的身体!
不得不说,简攸宁这倒三角的体型实在是太诱人了!
哪怕是她筋疲力尽,还是忍不住多看几眼。
简攸宁穿上一件灰色麻布上衣,俊朗的五官却稍显冷淡,他声音中带些嘲讽:“陆知青,我不清楚你今天的行为是什么目的,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只管提要求,我会尽自己所能答应你。”
陆铮陷入沉思。
她想起来上辈子的事情。
原本陆铮家庭富裕,是家里受尽宠爱的小女儿,却迫于形势下了乡,因为陆铮长得漂亮,才到南山村就被很多小青年看上了,其中村长的侄儿秦建业最为主动。
他为了追求陆铮花了很多心思,陆铮却始终都不肯松口,她是要回城的,不可能跟一个乡下男人结婚。
直到有一天陆铮喝下了一杯被下了药的水,跟简攸宁同处一室,两人迷乱之中发生了关系。
闺蜜白玉玲跟秦建业喊了村长等人来抓奸,简攸宁被带走,陆铮名声尽毁被人人轻视。
秦建业借此机会各种献殷勤,白玉玲在一旁相劝,在陆铮最脆弱的时候洗脑成功,最终陆铮嫁给了秦建业。
只是很久之后,陆铮才知道,她跟简攸宁的这一晚,是秦建业跟白玉玲的计谋!
白玉玲是为了毁掉陆铮的清白名声,取得秦建业的喜欢,而秦建业的目的则是趁着陆铮坠入人生谷底的时候求娶陆铮,跟着陆铮回城,强占陆家的财产!
至于简攸宁,原本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抓去坐牢了,很久之后陆铮的魂魄飘荡之际,听到秦建业亲口提到当初并没有把简攸宁送去坐牢,而是拖到了一个无人会去的荒野山林中,砍掉了简攸宁的三根手指,活活把简攸宁打死了!
当然,他以为他是打死了,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手段已经那么残忍了,简攸宁却没有死!
苟活下来的简攸宁步步为营,多年之后再出现竟然是那个年纪轻轻就登顶福布斯排行榜的神秘富豪!
人人都说,传说中的首富俊朗多金,唯一的缺点是不近女色!
可此时此刻重活了一世的陆铮忍不住脸红耳热地想,他刚刚那是不近女色吗?
他差点没把她弄死!
见陆铮迟迟不说想怎么解决,这会儿还是个乡野汉子的简攸宁回头看向了她。
年轻女孩儿小脸白里透红,眸色潋滟,一头柔顺乌发被他刚刚揉得有些凌乱,瞧上去无辜又柔弱。
细腰嫩手,馨香娇甜,她整个人都似熟透了的水蜜桃!
简攸宁心中猛地一疼,他承认,他每次看到陆铮,都会狠狠地心动!
但不属于他的东西,他向来都不会奢望!
简攸宁清楚,陆铮跟秦建业的关系在村里传得风言风语,人人都在说,秦建业在追求陆铮,而陆铮也喜欢秦建业,否则秦建业怎么会有机会一次次地在陆铮身边晃荡?
想到这些,简攸宁暗暗咬牙,他家里穷困,性子也不讨喜,没指望谁喜欢自己。
但陆铮主动到他屋中给他下药是几个意思?
他心中一冷,语气生硬:“如果你再不说你是什么目的,请你马上离开我这里!”
陆铮被他吓到了,这样的简攸宁跟上辈子那个把她从精神病院抱出去温柔耐心地哄着照顾着的简攸宁完全不一样。
心中一酸,委屈的泪水就湿润了眼眶,女孩儿眼睛微微红了起来:“你翻脸就不认人了?你那么凶干嘛!这种事情……你问我什么目的?刚刚明明是你,是你……”
简攸宁耳根猛地一红,不错,最开始是陆铮先滚到了他怀中,可后来却是他主动!
向来狠辣冷酷的汉子此时也沉默了,半晌,他缓缓说道:“是我的错,虽然我是被下了药,可这种事发生了,我是要对你负责的,我愿意娶你,但我清楚你肯定不愿意……”
陆铮咬咬唇,脆生生地抢答:“我愿意!”
简攸宁一顿,手蓦的捏紧,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而陆铮脸上带着一抹羞涩的红晕,垂下了长长的睫毛:“我愿意跟你结婚,具体的事情你来安排!另外我不能在你这里多待了,等下说不定会有人来……”
话还没说完,简攸宁的门就被人疯狂地敲了起来。
“简攸宁!开门!陆知青是不是在你这里?!我告诉你,陆知青要是在你这里出任何事情,你都要倒大霉了!”
“快把人交出来!简攸宁!你可不能犯糊涂!有人看见陆知青在你这里!你要是不想吃枪子儿就赶紧地把人放出来!”
“陆知青!陆知青!你是不是在里面?你是不是被欺负了?我们来救你了!”
外头乌压压的人,一个比一个嗓门大!
上辈子陆铮哭喊着叫救命,把简攸宁咬得浑身是伤,所有人直接破门冲进去,恰好目击陆铮跟简攸宁衣衫不整在床上纠缠的样子!
可这辈子,陆铮楚楚可怜地看着简攸宁,仿佛在问怎么办?

第2章 一头鸟屎
外头喊着抓奸的人嚷个不停,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进来。
简攸宁眸色一沉,直接把娇小貌美的陆铮从床上抱了起来。
“别出声!”他大手直接捂住了她嫣红的樱唇!
陆铮心中有些紧张,却乖乖地任由简攸宁安排,她知道,简攸宁是个相当聪明的人!
不仅大门那边有人,窗户那边也有了人,白玉玲就站在那里不住地喊:“简攸宁!陆铮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再不把她交出来,我一定跟你拼命!”
这声音让陆铮恶心极了,但也知道自己跳窗户逃走的可能性也是零。
就在这个时候,简攸宁直接把屋子里的一只废弃之后用作装杂物的水缸挪开,掀起来地上的木板,下面赫然是一个入口!
“进去!”
陆铮被他一推,立即钻了进去,这地下通道竟然不小,陆铮进去十分震惊,猫着腰赶紧地往里走,不由得也觉得刺激,自己这跟偷情似的!
很快,她走到了出口处,正是村北边一个没有人注意的树林子里,她扒拉开用于伪装盖在洞口上的干草,从地道里爬出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简攸宁这地道是干什么用的,但今天真的是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陆铮逃走,简攸宁这边却被人强行破了门。
白玉玲硬挤出来两滴泪:“陆铮跟我一起下乡,我们都是为了建设祖国来到南山村的知青,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也活不下去了!”
秦建业忙安慰她:“你放心好了,我叔叔作为村长一定会为你们主持正义的!”
村长是秦建业的亲叔叔,他脸色发沉,虽然觉得简攸宁应该没那个胆子欺负城里来的知青,但既然白知青说亲眼看见了,建业也这么着急,那事情应该是真的!
白玉玲点点头,率先上去砸门:“简攸宁你开门!嫣嫣,你是不是在里面?我来救你了!”
她话音才落,简攸宁门口房梁下悬挂着的一只鸟笼里站着的八哥忽然喊了起来:“傻叉傻叉!”
大家都抬头看去,白玉玲脸色恼红:“你这死鸟儿!你骂谁呢!”
八哥还在疯狂对着她喊:“傻叉傻叉!”
说着它竟然还跟个人似的对着白玉玲发出“tui”的声音,宛如在吐口水!
身后跟着村长看热闹的人发出低笑,白玉玲又气又急,操起来旁边的一把扫帚就要去打鸟儿,可谁知道她才抓过了扫帚,就感觉头顶啪叽一声,有什么湿润软乎乎的东西掉在了她头发上……
有个女知青惊呼:“白知青,这八哥往你楼上拉了一坨……”
白玉玲尖叫起来,下意识用手一模,看到手上的鸟屎,差点没气哭!
她也顾不上清理了,抓着扫帚就要去打八哥,笼子里的八哥吓得乱跳,嘴里的声音更大:“傻叉傻叉!傻叉傻叉!”
可惜白玉玲个子只有一米五三,这八哥是简攸宁悬挂上去的,她根本就够不到!
眼见白玉玲跟一只死鸟儿闹起来了,这马上耽误了事情怎么办?
秦建业不由得有些急,今天他们主要的目的是抓奸!
一,是把漂亮清高的陆铮拉下神坛,这种丑事一发生,再也不会有男人敢接近她,这样的话秦建业就有机会追得上陆铮,后面跟着陆铮进城了!陆家的财产自然也都是他的了。想到自己追了陆铮这么久,陆铮始终都不肯点头答应,秦建业就想狠狠地折辱一番这个死女人!
二,则是狠狠地挫一番简攸宁的锐气!他们两个是一个村长大的,交集不少,秦建业在简攸宁手上吃过不少亏,简攸宁彪悍能干,人狠话不多,秦建业在这个村最嫉妒的男人就是简攸宁!他总觉得简攸宁这个人不简单,万一将来比他混得还好,那算怎么回事儿?整个南山村,不能有第二个男人盖得过他秦建业的锋芒!
所以,见白玉玲连一个鸟儿都解决不了,他立即走了上去,从白玉玲手里夺过来扫帚:“一只死鸟儿罢了,你让开,我来!”
他个子高一点,虽然跟简攸宁差的还远,但也有一米七八了,所以拿着扫帚是可以够到八哥的。
简攸宁的鸟,秦建业举起来扫帚就想把八哥弄下来摔死!
可谁知道那八哥冲着他跟他背后的白玉玲大喊:“傻叉!两个!傻叉!两个!”
村长差点笑出声,嘴里嘀咕着:“这小畜生……”
其他村民跟来看热闹的知青都忍不住低笑。
秦建业恼羞成怒,挥着扫帚就狠狠地朝那破鸟笼上打了过去,可谁知道那八哥忽然破笼而出,对着他的脸就啄了几下,秦建业疼得瞬间大骂起来:“畜生养的东西果然也是畜生!简攸宁,我今天非让你跟你的鸟儿一起尝尝老子的厉害!”
很快,秦建业脸上被八哥啄出来好几个血口子,疼得他捂着脸边叫边骂!
白玉玲也赶紧上前去帮忙驱逐鸟儿,村长等人看着一时也有些诧异,那鸟怎么好像懂人性针对秦建业跟白玉玲一样!
秦建业脸上都是血口子,本身长得也就算是五官端正,想到简攸宁那张虽然冷酷却的确俊美的脸,心中更恨!
他不再对付鸟儿,转头往简攸宁的门上狠狠踹了过去!
他当着村里人不敢骂太难听,心里却简直把自己上学十几年学会的所有恶毒词语都骂了出来:“简攸宁!你他妈再屌老子今天也能你大卸八块,毁了你那张畜生脸!你不是干活儿全村最厉害吗?老子剁掉你手指,把你个狗娘养的活活打死!”
他一脚踹上去,却没有想到简攸宁的门忽然开了,迎面而来一盆洗脚水,秦建业因为重心不稳往前扑去,下意识地嘴巴张大,洗脚水正好灌到了他的嘴里!
而站在秦建业身边的白玉玲也被那忽然泼出来的洗脚水浇了个湿透!
两人瞬间惨叫!
秦建业满嘴洗脚水,混合着地上的泥巴,脸上又都是血口子,而白玉玲浑身湿透,头顶着一坨鸟屎,八哥围着他俩飞来飞去,扑闪着翅膀炫耀:“傻叉!两个!傻叉!两个!”
简攸宁冷漠地看着门口的一群人:“你们干什么?”
秦建业猛地抹一把都是水的脸,把嘴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吐出来,恶狠狠地看着他:“你这个狗杂种!人渣!把陆铮交出来!”
白玉玲也气得浑身发抖:“简攸宁这是故意的!肯定是他强-暴了陆铮!所以才故意这样让我跟秦建业难堪!村长,我建议直接把简攸宁抓走!”
村长也沉声说道:“简攸宁!陆知青真的在你屋子里?”
白玉玲浑身都是臭的,她咬牙说道:“我亲眼看见的!绝对错不了!”
她说着就要往里进,简攸宁却直接一脚伸出去拦住了她。
“如果陆知青没有在我屋子里,你打算怎么办?”男人身高一米八五往上,浑身的腱子肉,五官如镌刻一般,一双眸子深邃森寒,有一种强势到让人发抖的气质!
白玉玲强行给自己壮胆:“如果她没有在你屋子里,我当场跪下喊你爷爷!我跟你姓顾!”
陆铮可是她亲手迷晕然后送到简攸宁屋子里的,这两人都被下了药,怎么可能会什么都没发生!
可谁知道白玉玲的话音才落,人群背后走过来一个年轻姑娘。
她一头乌发,皮肤白得胜雪,身段儿窈窕,小脸精致又甜美,一双杏眼里仿佛漾着清澈的泉水,漂亮得像是从画上走下来的小仙女!
陆铮轻启朱唇,冷笑着质问:“你愿意当人家的孙女,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当你爷爷?”
一群人瞬间转身,看到陆铮的时候都大吃一惊!


程雪醒来时头剧烈疼痛,脑袋朝下充血的压力,让她费劲睁大眼睛。
周围物景翻转,扛着她的男人走路健步如飞。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甩在了地上。
她哎哟的叫了一声,正揉着酸疼的屁股,就见有个人冲了出来。
“四弟,野猪卖掉了吗?”略有期待的声音响了起来。
说话的是个肤色黝黑,长相憨厚的男人。
薛墨没说话,他率先走到屋里的方桌边,给自己倒了一碗水,咕咚的喝起来。
喉结伴随着他喝水的动作,显得性感张狂。
“四弟,这女人是?”雾于烬十分费解,这弟弟今早上打了头野猪,拿去镇上卖,这是?
程雪不知此刻什么情况,只觉得两个男人看她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
就听见扛她过来的男子说道:“大哥,那头野猪卖了八两银子,我用这钱买了这个可怜的姑娘 。”
薜东心里瞬间炸开了锅,看了这姑娘一眼,长得黑瘦,像个干扁的豆芽菜。
脸上坑坑洼洼,额头有块血迹看着吓人,就一双眼睛还算明亮。

他瞪大眼珠子:“四弟,让我说你什么好?天下可怜人多的去了,你帮的过来吗 ?你知不知道这八两银子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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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说着,情绪越发激动。
家里还欠着药钱 ,三弟还指着这钱继续求学 ?
现在好了,八两银子换了这么个女人,顶啥用 ?
“大哥,可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我做不到见死不救 。”薛墨回忆在偏巷看到的一幕 。
姑娘因反抗被父母卖,而被打破了头。
当时他也不知怎么回事,看到那可怜的样子,脑袋一抽就买了!
虽说有些冲动,但他不后悔。
他们正议论时,程雪看了薜墨一眼。
年纪不过十八的样子,面容俊朗,轮廓立体,身形挺拔。
他的这种俊,是非常的阳刚,很有力量的。
果然人长得俊,就算披满是补丁的衣服也是好看的。
此时天边漂浮着彩霞,很多家茅草屋上炊烟袅袅 。
“四弟你这……我不说你了,一会儿你跟二弟三弟解释去,我去做饭 。”雾于烬气得无言以对 。
这四弟太年轻,太冲动了。
早知道,该跟他一起去镇上卖那头野猪的。
哎……
他说完人就气冲冲的去了灶房。
程雪打量这破旧的茅草屋,入眼是黄泥土胚墙,地面坑坑洼洼的。
破旧的家具,纸糊的窗户。
看来她这个现代医生出车祸,穿成了农村小丑妞。
这时,有双骨节分明的大手递了个破旧的瓷碗:“姑娘,喝点水。”
程雪伸手接过,一饮而尽后,发现是非常甘甜的水。
“多谢恩公。”她声音有些嘶哑,脑子这会清晰,便有了原主的记忆。
原主也叫程雪,今年十五岁,被破落户父母卖给牙婆,用来给大哥娶媳妇。
只是没想到原主被推撞墙上就死了,让她这个现代灵魂穿了过来。
“既然我将你买回来,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也是薛家的一份子。”男人声音淡淡,却又散发着魅力。
“恩公怎么称呼?”
“我叫薛墨,你可以唤我四哥。我有三个哥哥,一个弟弟。
大哥雾于烬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二哥薛竹是个手艺人,三哥薛凡是个秀才。
我还有个弟弟叫薛飞,刚你看到的那个是我大哥。”
“四哥,我叫程雪,多谢你救了我,这钱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的。”程雪捋清楚这家人的关系,十分感激道。
刚穿越过来人生地不熟,就让她看见了人性的丑陋。
同样是人,狠心爹娘把她卖掉,而跟她没什么血缘关系的男人,当她是妹妹,可怜她买她。
这若不是碰到个好人,她就惨了。
两人正说着,就听见灶房里一阵噼里啪啦响,有碗破碎的声音。
薛墨头疼的扶额,家里都是五大三粗男人,做个饭都跟打仗似的。
正当他想过去帮忙 ,就见那个丑丫头先他一步进了灶房 。
程雪进来,就看到满地狼藉,地上有细碎的瓷片 ,还有散落的糙米 ,砧板上野菜切的很不均匀。
而一旁脸红脖子粗的糙汉子,显得有些手无足措。
兄弟几个人都是轮流做饭,每次轮到他,差点把灶房都要点着。
程雪见状赶紧拿了扫帚打扫:“大哥,我来做饭吧!”
听薛墨说他是大哥,跟在后面叫总没错吧!
“行,你来。”雾于烬语气冷冷,把这个烫手山芋甩给她。
那银子买回来的女人,使唤一下也不算什么 。

第2章 不富裕的家雪上加霜
等他出去后,程雪立马打开被虫蛀得不成样的橱柜 ,里面只有几个鸡蛋,土豆。
她看了看米缸 ,全都是糙米。
看来这个家是真的穷啊。
她叹了口气,先将糙米筛选了下,淘米洗净,放入锅中。
上面放了个蒸笼,打了两个鸡蛋,注入凉白开后,蒸个大碗鸡蛋羹。
灶台跟她农村奶奶家的一模一样,镶嵌着两口铁锅,一口煮饭,一口炒菜。
中间嵌的是泥瓦罐,可以烧热水。
她在电视上看过火折子,点燃起来也不费劲。
灶房里的一切用起来还算顺手。
接着她炒了个土豆丝,砧板上的野菜也炒成了菜。
这会,从山上扛着毛竹下来的薛家两兄弟回来了。
他们身后还跟着个八岁的小男孩,是薛家年纪最小的五弟。
三人一进院就闻到了浓郁的饭菜香,勾得肚里的馋虫都快跑出来了。
正嘴馋着,注意力都被美味勾走了,一时间都没发现大哥雾于烬那愁眉苦脸的样。
他们欢快道。
“大哥,饭菜做好了啊,我都饿死了。”
“好香啊,大哥的厨艺有长进啊。”
还有道咿咿呀呀的激动声,是薛家小五在比划着手指,嗅着鼻息。
等他们将肩上杠的毛竹丢在院里,雾于烬便从石墩上站起来。
他看了一眼烟火味足的灶房,哀叹的将薛墨把卖野猪的钱,用来买女人的事说了一遍。
老三薛凡气的跳脚了:“大哥,这四弟怎么能这样?这野猪钱不是说好了,一部分用来还债,剩下的给我求学用的吗?”
家里就出了他这么个读书人,考上了秀才。
这既难得又费银子,眼看着三年一次的乡试又要到了,这不得准备准备,需要银子。
三年前他就考失败过一次,是哥哥跟弟弟全力支持他再考的。
但四弟现在把好不容易挣来的钱,用来买女人了,这都叫什么事呢?
薛竹也有些恼,咋舌道:“大哥,这,四弟糊涂啊,这满大街可怜的姑娘多的去了,他怎么就想不开呢?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貌美天仙的姑娘,把他给迷成这样。”
二哥薛竹率先冲进去灶房,等他看到饭桌上的三个精致菜肴。
尤其是那么一大碗鸡蛋羹时,瞬间傻眼了。
再瞅了一眼,端着碗筷出来的姑娘,黑瘦丑,只觉得一股气提不上来。
“你就是我四弟买回来的女人?你看看这一大碗的鸡蛋羹得用多少鸡蛋?你不会是把橱柜里的鸡蛋全都糟蹋了吧? ”
那十来个鸡蛋,兄弟几个都不舍得吃,是给五弟吃的。
毕竟小五才八岁,是个孩子,在长身体需要点营养补补。
她倒好,给糟蹋了。
程雪搁下碗筷,就承受了一顿噼里啪啦的怒吼。
见他的长相跟雾于烬有些像,估摸着是薛家兄弟。
她怯生生的搅了一下衣角:“我,我只打了两个鸡蛋。”
哎,想她一个堂堂医生,居然因为两个鸡蛋被吼。
这爹不疼娘不爱的,这有好心人收留,她能理解对方的愤怒。
还没等她庆幸完,就感觉到身后的衣领被人提了起来。
提她的是个长相清秀的书生。
“走走走,你哪来的,回哪去。四弟是中了邪了,买了你这么个东西回来。”
薛凡将她一路提到了门口,就见薜墨抱了堆柴火进来,见状立马冲了过去:“三哥,是我自愿买她的,你有什么火冲着我发,为难她作甚?”
“你自愿?这女人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买了这么个丑东西?
你知不知道家里都快穷疯了,那可是一头野猪钱啊。”薛凡怒吼道,额头的青筋都突突的跳起。
这四弟是想媳妇想疯了吧?
却听见薛墨一脸认真道:“咱家五个兄弟,不是一直想要个妹妹吗?从今往后,这玉儿就是我们的妹妹。
三哥,钱的事,我会再想办法的。”
“你……”薛凡真没想到,这个一向靠谱的四弟,会为了个外人跟他吵架。
什么妹妹,又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他才不会承认呢。
眼看两兄弟气急白脸的,雾于烬忙打了个圆场:“先吃饭吧,这人都买回来了,退也退不了。”
薛竹也尴尬的摸着鼻子,刚误会她了,这会语气倒没那么冲了:
“三弟,这野猪是老四打来的 ,他说有办法,那一定会有办法的。”
“行行行,你们都帮她说话,是我没用,上回乡试都没考上。是啊,四弟有本事,会打猎挣钱,所以他想怎么花都对。”
薛凡气得直接扭头进了自己的房门,把木门关的啪啪作响,惹得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

第3章 医药空间系统
谁都知道这个生意亏了,但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呢?
看着这丫头饭菜做得还不错,只能当个粗使丫鬟使唤了。
他们是想要个妹妹,但这毕竟不是亲生的。
想想那头值钱的野猪,众人一阵哀叹。
“好了,先吃饭。”雾于烬沉声道。
“那三哥他?”程雪咬着唇,是她的出现让这个本就贫穷的家庭雪上加霜。
她也很抱歉,可现在没有去处,唯有死皮赖脸的待在这,再想挣钱的法子。
“不用管他,他就这性子。”
“大哥,那我送点饭菜进去?”见雾于烬点点头,程雪如释重负的盛了一碗糙饭,配上菜,朝那扇紧闭的卧房走去。
她叩叩叩的敲了几下门,见门没有关紧,便推门进来了。
卧房不大,但干净整洁。
破旧书桌旁正坐了个人,他在翻看一卷发黄的书籍,外头清冽的月光洒了进来,给他的侧脸投下一片乌影。
她将饭菜搁在桌上,语气有些小心翼翼:“三哥,吃饭。”
薛凡早就饿的咕咕叫了,赌气不吃饭,却不想没人叫他。
这会闻到饭菜香,就更饿了。
面上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怒意滔天道:“滚,我不想看到你。”
想要讨好他,留在薛家,做梦。
程雪知道这都是被穷给逼迫的,本来家里就穷得叮当响,这突然多了一个外人抢资源,谁也不愿意。
她虽理解这种心情,但面上也多了几分傲气:“三哥,我跟你保证,这八两银子,我连本带利会还你们十两。
若是一个月内我挣不到这钱,不用你赶我走,我自动滚蛋。”
好歹她是个外科大夫,家族又是中药世家,不可能连十两银子都挣不到吧?
听了这话,薛凡抬眸正眼打量她,看着黑瘦丑,弱不禁风的,一双清澈的眼睛倒是气势十足。
一个月就挣十两银子,她是痴人说梦呢?
要知道四弟打了那么久的猎,偶尔才能碰到值钱的猎物。
她若是那么能行,怎么会被自己爹娘卖掉?
这么说,无非是拖延时间,想在薛家多混点日子。
他冷哼:“我凭什么相信你?”
“信不信,咱们事实说话。行,三哥,饭菜放在这了,你慢慢用膳。”程雪硬气的说完,转身将门合上,就回灶房洗碗。
晚上,她睡进了薛墨收拾出来的空房,据说是他爹娘以前住过的房间。
木床,被褥什么都是破旧的,好在还算干净整洁。
这个家实在是太穷了,她得好好想想怎么发家致富。
迷迷糊糊中正要睡着时,就听见叮的一声提示音!
穿透迷雾中 ,她来到一个很大的空间系统,入目所及的是一些现代医疗设备。
这是哪?她在哪?她要做什么?
正当她纳闷时,机械又甜美的声音响起。
“主人,欢迎来到医药空间系统 ,我是您的系统精灵小雪。”
程雪又惊又喜,这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吧?太给力了。
迷雾中,她看到一个雪花形状的小精灵,挥动着翅膀飞舞 。
“小雪 ,这空间怎么回事?”
“主人,这是你的医药空间,如你所见,这里有21世纪的各种医疗器械以及药物 ,主人可以根据功德值或者银子来购买哦 !”
“这也太神奇了。”程雪不由得连连惊叹 ,看来老天对她不薄,送她来穿越,还送一个系统 。
她看了看初始功德值才10点,可以买一些基本的伤风感冒药。
也就是说每救一个人 ,根据病情的严重等级,可以得到相应的功德值 。
当然没有功德值也没关系,只要有钱就能在系统里买些珍贵药材,使用那些现代医疗器械 。
总之一句话,有钱能走遍天下。
想着想着,她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次日清晨,当公鸡啼叫了十几声,她才幽幽的睁开眼帘。
原以为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她会睡不着,可没想到一觉到了天亮 。
天色蒙蒙亮,她算了算时间,大概是清晨六点 。
程雪刷的一下起来了,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那件衣裳。
从房里走出来,顺着灶房的门便能看到天边晨雾渐渐散开,村里茅草屋的轮廓,逐渐清晰。
配合着远处的高山层叠,云雾环绕 ,绿色的秧苗,缓缓流动的溪水,形成了一幅纯天然质朴的农村画面 。
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还是不错的 。
就是物质太贫乏了 ,像早上刷牙都成问题,牙膏也没有 。
她只好用土办法,用手指头从盐罐里蘸一点盐,然后搓着牙齿来回刷 。
漱口水后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小男孩 ,是薛家最小的男丁,不过八岁的样子。

「爸妈,你们别出去……」我着急地想叫他们回来,却被阿继拦住了。
「小继呀,照顾好绵绵,等我们俩回来,我们不出去买点东西心里没底。」我爸嘱咐完阿继,就直接把门关上了。
10
「绵绵,」阿继劝我,「爸妈也是闲不住,以为我们要结婚了,还各自嘱咐了我们很久。他们是觉得耽误我们办正事了愧疚,这才出去,想尽他们最大的能力帮我们置办足够的东西,也是让他们自己心安。」
「可是……可是末世马上就要了了,我好担心。阿继,我好害怕。」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末世这个词离我太远了,我只在小说里看到过、听说过,从来没有想过,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发生在我生活的时代。
就这样,我一直在门口坐着,等爸妈回来,阿继就陪我坐着。我们聊儿时的事,聊初识,聊感情经历,聊学习。
我们还聊到,阿继有一个除了长得比他难看,学习没有他好,其他方面都比他强的讨厌鬼,聊从小到大我们被父母痛骂的事。
「阿继,」我吸了吸鼻子,不禁抱紧了双臂,「你觉不觉得有点冷?」
阿继没有说话,抬头望向天空,我跟着看去。
今天没有月亮,可是天空仍然有亮光,是那种不需要路灯照亮,就可以看清的天空。
好红,天空什么时候变成了暗红色?
我错愕地看着阿继,「这是要下雪了吗?」
阿继点了点头,看着天空红的程度,说:「估计雪不会小。」
我内心的不安到了顶点,一片雪花落在了我的手心。
「爸妈还没回来呢……」
「别怕,别怕。」阿继终于也不能保持理智,他的手有些颤抖,「没事的,会没事的。」
「我要去找他们!」我挣脱开阿继。
11
「别着急,我陪你去。现在天气还不冷,没事的。」我感受到他手心的冷汗。
我们对视了一眼,向阿继的车走去。
「滴滴!」
一辆吉普和一辆大卡车并排行驶过来,吉普车的副驾驶座上,我妈在向我们招手。
我赶紧迎了上去,一下子扑进了妈妈的怀里。
「这孩子,我们一共就去了四个小时,怎么跟一年没见了一样?」母亲帮我把眼泪擦干净。
「这孩子,脑子有问题呢。下雪了我们不得开慢点?出事了谁照顾你们两个小的?你看这天红得多吓人!」父亲真是个不懂煽情的男人。
「老哥,你也别说闺女了,人家也是替你们二老担心,下大雪了估计要变天了,冬天要来咯!」大卡车上下来了三四个工人,开始从卡车上搬运物资。
等所有东西都搬完了,父亲给了搬运工好大一笔钱。
他们走之后,父亲又打开了后备箱,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零食,有化妆品、玩具,有扑克、麻将、飞行棋,甚至还有三国杀。
我目瞪口呆地拿起三国杀,发现父亲不自然地别过目光。
我爸见大家都看着他,老脸一红,说:「你不是小时候最爱玩了?正好我就当休年假,无聊了就陪你玩。」
我们一家人开始忙碌。男的搬大件,女的搬小件,气氛温馨融洽。大家都感觉心里暖洋洋的,只要我们在一起,什么困难都不会怕。
12
我们从半夜一直忙到了早上七点,雪花从星星点点的变成鹅毛大雪,只用了两个小时。
阿继的父母给他打了个电话,告知一切平安,粮食等物资都很充足,聊了好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我和爸妈透过别墅的窗户,看着天空中的雪越来越大,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
雪花从一开始的硬币大小变成后来的脉动瓶盖大小,再后来竟然如同小孩拳头那么大。
我爸妈说他们活了五十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
我们一家人在别墅三层一人挑了一个房间,现在还不太冷,没必要住进地下室,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可不想住在地下。
本来爸妈说好了,半夜买物资回来的时候顺便带点外卖,不知道路上他俩怎么商量的,直接变卦了,去 24 小时营业的时令蔬果店买了一堆食材,要给阿继大展身手。
让阿继惊讶的是,居然是我妈给我爸打下手,我爸做主厨。
我得意地看着我的父母,对阿继说:「以后你得给我做饭,知道不?!」
「当然没问题!」阿继给我敬了个礼。
不一会儿,香气浓郁的美味佳肴一盘盘端了上来,我爸今天出息了,做了烧芸豆、可乐鸡翅、油焖大虾、啤酒炖鲤鱼、紫菜蛋花汤。
这些菜全是阿继爱吃的。
「爸!怎么没有我最爱的大肘子啊?」我不满意地嘟囔。
「臭丫头,你都多胖了,看咱们小继多瘦,一米九的大个跟竹竿一样,不像你,跟豆子一样。」老爸嫌弃的话让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我也很愿意附和:「爸!我身高 160 厘米,体重 82 斤,哪儿胖了?」
「吃饭吃饭。」阿继把一个香嫩肥美的可乐鸡翅夹到了我的碗里,我赶忙用鸡翅堵住了嘴。
爸妈不怀好意地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开始吃饭。今天老爸做的饭特别好吃。
13
酒足饭饱后,我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窗外,雪已经及脚腕那么厚了,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有点不放心,建议大家去地下室睡觉。
爸妈觉得气温还不算太低。他们选了一间卧室就回屋准备休息了,忙碌了一整夜,也该好好睡一觉了。
如果爸爸妈妈和阿继任何一人不在了,我都不想独活。要是一夜就冻死的话,我也要和最爱的人死在一起!
我和阿继也回了房间。拉窗帘之前,我又看了一眼天空,好像越来越红了……
我们隔壁是一个大型农贸市场,吆喝声此起彼伏,或许大家都在囤货,毕竟下了这么大的雪,大家肯定都知道快降温了,谁想在这么冷的日子里天天出门买菜呢?
外面已经开始有小孩子出来打雪仗、堆雪人,这就是童真呀。
我拉上了窗帘。
一觉醒来,因为开了空调,屋内很温暖,wifi 网络仍然可以使用。
新闻说市区明日即将开始供暖。
更多的新闻报道,今日多个地区突然出现大到暴雪,局部地区出现小到中雪,我国出现了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降雪。
新闻呼吁各位市民,能不走动,就尽量不走动,能不外出,就尽量不外出。
我拉开窗帘,把窗户稍微打开一道缝。嘶,真冷。
我打了一个寒颤,赶忙关上了窗。
14
父母早早就起来了,正在桌旁津津有味地玩手机,桌上还有热腾腾的白粥和小菜。
我和阿继上桌,一人盛了一碗白粥,就着小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温度,室温仍是 26 摄氏度,空调在正常运作。虽然还没来地暖,但是好在电没有停。
「要我说啊,你们小孩就是太迷信,我们都不信末世这一说,你们认真得跟什么似的。现在好了吧,大雪封路,两个小年轻要跟我们两个老的待一块咯!」老爸瞥了我一眼挤兑道。
「虞城!说老的别带上我好吗?你爱上哪儿老上哪儿老去!」我妈不乐意了。
饭后,爸妈不顾我们的劝阻,穿戴整齐地去小区里散步。
回来的时候,我妈还一脸鄙夷地说:「现在五十多岁的男人啊,体力跟不上了,还没有我走得快。」
只见我爸气喘吁吁地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我和阿继无奈地相视一笑,父母活得比我们有活力。
第三天,阿继开始做饭了,味道还不错,我由衷地赞美了一番。
这次的饭后运动加上了我们,一大家子人出来散步遛弯好不热闹。外面的温度不算很低,手机显示今天是零下 10 摄氏度。

父母也恢复了工作,朝九晚五地正常上班,日子平淡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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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暖正常,空调都不用开,在家里穿半截袖的衣服都有些热。
跑步成为了我们家的传统,我们都很珍惜遛弯的时光,因为不知道哪天,就没办法出门了。
天依旧很红,雪连续下了四天,但只有第一天下得很大,后来每日递减。
今天是第五天,雪终于停了下来,别墅里的温度稳定在 28 摄氏度,今年的供暖效果真好。
网络仍然畅通,虽然我市没什么太大变化,但全国各地仍然有地区不断陷入暴风雪之中。本次大规模异常降雪是史无前例的,国家给本次降雪命名为拉尼娜暴雪季。
一眨眼,两个星期过去了,外面连续十四天出现暗红色天空,太阳再也没出来过,仿佛它不曾存在过。
15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雪停之后,外面倒是愈发冷了。现在我们出门跑步,都得全副武装,戴上围脖和口罩。
外面的行人也越来越少了,都嫌天太冷了不想出门。
这两个星期发生了很多事情,因为不算特别冷,我们又囤了好多新鲜蔬菜在家。
随着气温越来越低,物价也越来越高。大家都在囤菜过冬,都不想出门,商贩狠狠赚了一笔。
爸妈用他们的积蓄又囤了一大堆吃的,还买了很多我们没有储备的药品。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每天都在降温,屋子里的气温只能靠空调才能维持 28 摄氏度了。
外面很少能看见行人和车辆,前阵子出来打雪仗的孩子们也都不出门了。
小区业主群里怨声载道,大家纷纷议论为什么今年这么冷。
毕竟我们这里是富人区,供暖和安保都非常好,目前只要不出门,就可以维持现状。
在网上,我们了解到了其他地区的情况,某些地区因为持续低温,室外工作被全面叫停了。
我国的某些高纬度地区已经开始出现电力短缺问题,暂时和外界失去联系。
因为灾难来得突然,很多没有供暖设备的人只好去避难所。
我家不远处就有一个,已经停满了警车和救护车,从别墅三层,刚好能看见避难所门口,人群嘈杂的声音即使装了隔音墙也不能完全隔绝。
每所医院都出动了救护车,医护人员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在避难点附近等待。医院里也人满为患。
不过还好,我们小区还算安全,各家各户都囤了很多粮食,供电、供暖都正常,也没有出门避难的必要。
16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星期,今天外面格外冷,连带着家里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怎么有点冷?」我搓搓手,裹紧了被子。
阿继看了一眼室温,21 摄氏度。
随即他打开了空调。
爸妈又不能上班了,除供暖人员之外,其他人非必要不可以出门上班。
我们家已经不能只靠供暖取暖了,虽然供暖设备还能坚持,但效果已经没那么好了。
短短两个星期,沿海的 S 市的海已经结冰,Z 市某高楼的玻璃因极度低温碎裂,F 市的雪从未停过,厚度已经到了超过成年人身高。
这是一场空前的浩劫,浩劫来临之前越是风和日丽,来临之后的满目疮痍就越是触目惊心。
今天小区里已经有好多人驱车离开了,虽然供暖都还能维持,但估计家里的吃食已经不多了。
小区业主群里也格外热闹,一些离开的人说,所谓的避难所环境很差,虽然暖和,但是人挤人,只能睡在商场的地上,每天吃分发的压缩饼干,苦不堪言。
一些人还在坚守阵地,觉得不过是一场大雪,没必要重视,多买点粮食就可以了。
17
业主群的一条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谁家里有退烧药?我家孩子发烧了,救救我吧!
我想起前阵子玩闹打雪仗的孩子们,不知道是不是其中的一个。我有些不忍心,私聊了那位业主问了楼号,然后和阿继给她家送了一盒退烧药和一些食物。
开门的是一对夫妻,那家人惊讶地看着我们手中的物资,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就关上了门。
我和阿继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我们的好心别人不领情啊。
后来那个孩子退烧了,业主向我们表示了感谢,并且委婉地问我们,还有没有食物可以分给他们一点。
我礼貌地回复,我们的物资也不多了,现在有的物资都是出去现买的,并且叮嘱他们也赶紧囤一些,就没有回复了。
那一家子倒是也没有再发来微信。
看着手机聊天页面,我有些愣神,我是不是做错了?末世之下,物资外露会不会给我们带来危险?
阿继的表情也有些凝重。我们约定,以后谁再需要帮助,我们就直接无视,还是不要给家里带来麻烦。
饭桌上,前几天还能说说笑笑的我们,现在只能一言不发地刷着手机微博,时时关注着各地的低温灾难情况。
「一个月内,我市的室外温度已经跌到零下 40 摄氏度了,这是什么概念!」我爸把手机递到我们面前。
「在外面待几个小时就会被冻昏厥吧。」我妈感叹道。
现在别墅一层已经不能待人了,多在那儿待一分钟我都冷得不行,好在供暖还可以勉强维持。
我们商量了一下,把地上的物资都搬到了一层,算一算食物应该还够吃一个月左右,我们准备等这些物资彻底消耗完后,就转移到相对安全温暖的地下室生活。
18
今天又变冷了,气温还在持续降低,室外温度已经到了零下 48 摄氏度,真是越来越冷了。雪又开始下了起来,起初还是小雪,慢慢就变成了鹅毛大雪。
终于,小区的业主陆陆续续去避难所了,接二连三地驱车撤离。
上次我救助的那一家人还没有走,不过他们又给我发来了微信:好心人救救我们吧,我们家的粮食见底了,孩子不吃饭会饿死的!
我本想无视,却被我妈看见了手机消息。
「绵绵!咱们不能这样,我们家的食物这辈子都吃不完,你别太吝啬,给人家分些吧,不然孩子怎么办?」
我理解我妈,但是当我把他们家不是第一次向我索取物资的事情告诉我妈后,她也沉默了。
「还是不要惹火上身了,现在这么紧张的情况,如果被别人知道我们家有这么丰富的物资储备,保不准会带来麻烦。」我爸这时候开口了。
既然老爸都这么说了,我妈只能欲言又止地点了点头。
我看出了我妈的为难和不忍,只好说:「妈,现在外面这么冷,我也不想出门,但是说句实话,外面不是也能买到粮食吗?只看人愿不愿意在雪天出行而已。我们有物资,所以我们不愿意;他们没有物资,为什么不靠自己而要朝我们乞讨呢?」
说罢,我妈彻底打消了要给他们物资的念头,我也没有再回复那一家人消息。
19
我们在别墅里苟了半个多月,那一家人倒是没再给我发消息了,或许已经扛不住,去了避难所。
渐渐地,我也把他们抛之脑后。
外面的气温已经到了零下 56 摄氏度。
业主群里每天都怨声载道,现在已经买不到食物了,能买到的也都要花离谱的天价。
我们是富人区,所以有人开始用车换一袋大米,有人用名表换两块面包,但这些消息都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复。
地上的粮食储备估计只够半个月了,再之后我们就得搬到地下了。
室内开着空调也只能维持在 16 摄氏度,供暖效果现在越来越差了。
家家户户都开始出现断粮的状况,终于,小区的其他业主也开始准备去往避难所。
「避难所不开门了?」小区的一位业主发了一张商场上锁的照片。
「S 区的也关了!」另一位业主也发了照片。
「什么情况?Z 区我都跑遍了,避难所也没有开门的!车油都快烧没了。」另一个业主发语音骂骂咧咧地道。
我随手点开大图,发现作为避难所的商场的二楼,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头,但是一楼却大门紧闭。
避难所人满为患,现在已经无法承受新的人进入了。
我正刷着手机业主群看情况,突然一声巨响吓了我们一跳,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我们顺着声音来的方向望去,是隔壁作为避难所的商场的玻璃被砸了。商场旁聚满了人和车,交警也控制不住现场了。
密密麻麻的人群往避难所里挤,车辆直接把停车场的临时围栏撞断了,冲进了地下停车场。一时之间警铃不断,一辆辆警车迅速赶到,堵在了停车场门口。
可是人被逼急了哪儿还管那些?直接冲向了警车。车子坏了,人就下车,徒步往地下停车场走,场面陷入混乱。
20
「太疯狂了。」我不禁感叹。
「这种场面,人是会疯的。」老爸一脸严肃。
地面上的食物不多了,但是我们并不害怕,因为地下的物资储量非常大,没什么可怕的。
「砰!」
是枪响!有人开枪了?!
老爸连忙把窗帘拉上,快得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接下来发生的事。
仅仅是一个晚上,就彻底变天了,可怕的不只是天灾,还有人心。
难以想象,末世之下没有了法律的约束,人们究竟会疯狂到什么程度。
「绵绵,你看业主群。」听到我妈的话,我打开了手机。
「b03 有物资,我之前管她要,她一点都不给我,现在我们要团结起来,去他们家找物资,这样我们才能活下去。这些自私的人凭什么活得好好的?!」
说话的是我之前帮助过的那一家三口。
我冷笑一声,心想人心难测。
我帮助过他们,后来仅仅是不再帮助,他们就能如此恩将仇报。
「不能再拖了,地面上的物资就留给他们,家里我装了摄像头,把空调关了,遥控器带走。现在我们就去地下躲着吧。」
爸妈对视一眼,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我们急忙来到别墅一层,已经有人开始砸门了,一声接着一声,甚至还有开枪的声音。
我们头都没回,就去了地下室。我用钥匙打开了地下室的第一道钢化门,又用指纹打开了第二道门,最后是第三道门,然后把门全部反锁。
爸妈看得目瞪口呆,「这……手榴弹也打不开吧?」
「那必须的,这是实实在在的防弹级别。」看着我妈惊讶的表情,我得意极了。
21
进到地下室,温度和室外果然有很大差别,虽然也有些凉,却是那种地下室的阴凉而不是寒冷。
通过这一次教训,我终于明白了人心可以险恶到什么程度。
原本还可以坚持一阵子的地上是不能再住了,地下一、二层的作用都是储存物资,第三层才是我们休息的地方。
我顺手抓了一堆暖宝宝和六个充好电的暖手宝。我把暖脚袋递给阿继,阿继一脸不情愿地在后面跟着我充当苦力。
我们来到第三层,这一层有六间房子,四间用来装物资,另外两间是卧室,是我们休息的地方。
客厅也堆满了物资,就连厨房,不耽误做饭的地方也放满了米面。
地下三层果然是最暖和的一层,再加上我做的各种乱七八糟的防护措施,我甚至感觉,这里的温度如秋天般舒适。
拉尼娜末世刚刚拉开帷幕,我们家又因为忘恩负义的那一家人,不得不从地上转移到地下,如果再出什么问题,就彻底退无可退了。
未来的日子里,也不知道气温还会不会继续下降,照现在的势头,距离零下 60 摄氏度的日子也不远了。
今天的主食只能吃泡面了,新鲜的水果蔬菜都在楼上,现在估计都被抢光了吧。
我打开手机上的监控,发现我们家的大门已经被破坏了,涌入了好多人,有的拿着枪,有的拿着斧头。
他们正在因为一楼的物资分配骂骂咧咧,大打出手。我看见出卖我的那一家子人也在里面,甚至孩子也来了。
那个被我救助过的男孩子,正在悄悄地把我爸买的菜藏在衣服里。
虽然我们家不缺这些物资,但是看得真让人生气啊。
22
「是我通知大家来拿物资的,我有物资的分配权,我们家要四成,其余六成你们自己分!」女人得意洋洋地走到物资前就要搬运,却被一个膀大腰圆的肌肉男人一下子推倒了。
「臭娘们,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怎么知道他家有物资的,那小姑娘一家给你送药,你还出卖他们。」
「这是我找到的物资!没有我,你们能知道什么?!」女人几近癫狂扑到物资上。
「呸!」一个女人上来给了她一巴掌,「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们拿他家的物资,帮他们一家收拾你就当做善事了!想必这家主人也不会怪我们。」
「不许动我家的物资!」那小孩扑上来,却被一个男人一脚踢开,头撞到了墙不动了。
「儿子!蒋大勇你看什么呢?上啊!」女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扑到了儿子身上,摸了摸还有气息,恶狠狠地对丈夫说道。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一家很快就被制服,那女人更是被打得鼻青脸肿,什么也没得到,灰溜溜地跑了。
「自作孽不可活。」我看着监控里发生的一切,冷笑了一声。
「这儿有一扇门!」
楼上那群人已经发现了我们家地下室的大门,我暗道不好。
不过,他们用斧头砍,用锤子砸,也没撼动门分毫。
「什么破门?!怎么打不开?!」为首的肌肉男人破口大骂,「那一家子肯定藏在下面!咱们把门弄开,下面的物资肯定特别多!」
可惜,他们忙活了半个小时,我们家地下室的第一道门依然坚挺,只是有了一些小破损。
「这可是超厚防弹门,手榴弹都弄不破,就凭你们?」我在监控这头轻蔑地一笑。
「这家好像比我们家暖和!我们就驻扎在这里,找个机会把地下室的门弄开,把他们一家的吃的都弄出来。」
不晓得谁这么说,楼上那群人纷纷同意,然后这群不速之客就留在了这里。
23
我通过监控天天看这群不速之客的一举一动。
他们每天都会在地下室门口转一转,想办法开门,可惜每天都失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物资吃得没剩下多少了,他们开始暴躁起来。
他们第一次大打出手,是住进这里一个星期后,因为物资所剩无几,分配上出现了分歧,为首的肌肉男和几个想要抢夺物资的男人大打出手。而我正在手机屏幕前啃泡面。
最后,在一声枪响后,想抢物资的男人倒在肌肉男面前。
我被吓得叫出了声,把父母和阿继吸引了过来。
他们看着监控里发生的画面,抢物资的男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现在有物资了。」肌肉男笑得阴森恐怖。
我一阵干呕,转身去厕所吐了起来。
接下来几天,地下室的温度倒是没什么变化,依然温暖舒适。
但我被肌肉男的举动吓到,第二天就发烧了,父亲给我烧热水,母亲帮我冲药,阿继更忙,每天要给我冲泡面,看监控注意他们的动向,还要帮我换额头上的热毛巾。
即使病了,我仍然关心外面的情况,不过阿继说什么都不愿意让我再看了,换他每天口述给我听。
「现在只剩下三个女人,一个男人了。
「今天只有两个女人,一个男人了。
「今天只有一个男人了。
「肌肉男上午出去了,下午回来时,带回了之前我们送药的一家三口,还有很多物资。」
阿继每天都会跟我说今天发生了什么,情况一天比一天骇人。
还有那一家三口,居然还没有走,那肌肉男拿来的物资估计就是这一家三口的,明明他们有物资,却要来洗劫我们的。
「他们自作自受。」阿继说道。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
24
过了一个月,我能下床了。闲着没事,我又看起了监控。肌肉男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手雷,准备把门炸开。
「爸妈!阿继!」我叫他们来看监控画面,男人已经

公元一七三五年,深冬时节,大雪覆盖整个下唐。
深夜之中的下唐白雪皑皑,祥和一片。
突然间,一股鲜血伴随一声惨叫划破长空。
随之一声下令“杀——”
血溅半尺,整个下唐哭声撕裂,刀剑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三个时辰后,安静了。
伴随黎明来临,血洗长阶,无一人生还。
下唐。“灭”
看似灭国之战,可偏偏在暗道中爬出一满身是血的侍卫。
环顾四周见已安全,他伸手掀开血染红的披风。
怀中的婴孩睡的香甜,她根本不知究竟发生什么事。
侍卫眼眶湿润,长呼一口气踉跄起身走了很远。
终于在夜幕低垂时到了一个村庄,随手将门敲的叮咣响。
“谁呀?”

传来一年轻夫妻的声音,半响,门被打开,只见利剑逼喉。

小说许幼鸢陆霄全文无删减版免费阅读

男子被吓到不轻,腿一发软,当即跪下了。
“大爷饶命,草民究竟哪儿做错了?”
妇人见状更是一脸惶恐,连滚带爬跪了过去,带着哭腔:“大爷饶命呀,我夫君老实本分一辈子。”
“如有哪里得罪,定是误会呀,要杀要剐那也得查明真相呀。”
刘刚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夫人,小声开口:“刘霞,你闭嘴,你盼着我早死不了?”
刘霞这暴脾气关你什么事候,猛怼一下刘刚:“闭嘴?我闭嘴?你帮寡妇挑水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给你说过了,那是误会……”
侍卫紧握长剑,猛扎地上。
两口子顿时闭嘴安静,侍卫将孩子递给刘霞,从腰间扯下钱袋子扔给刘刚。
“这些钱够你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照顾好这孩子,但凡有闪失,我定让你们死无全尸。”
话刚落音,侍卫跪倒在地,冲着婴孩磕了三个响头,转身扬长而去。
夫妻二人看着消失在黑夜中的影子,这才回过神。
连忙关上门,将孩童放在土炕上,夫妻二人成亲多年一直未有孩子。
如今凭空来了一个,那可是稀罕的紧呢。
“你看。”
刘刚从婴孩脖子上扯出一条红绳,末端一银吊坠,上面赫然刻着“下唐”二字。
刘刚顿时慌了神,压低声音:“这……这是……下唐宫里的孩子……”
“不行,这孩子不能要……”
罢了,就要从刘霞怀中夺走孩子。
眼下母爱大发的刘霞哪能听进去刘刚的话,侧身一躲,怒斥一声:“你干什么?”
刘刚拍着大腿:“这孩子会给我们惹来杀身之祸的。”
刘霞显得淡定许多,瞪大眼睛看着刘刚:“这穷乡僻壤,能有什么杀身之祸?”
话落音,从孩童脖子上扯下项链扔给刘刚,眼神示意:“找个悬崖扔下去,她就是我们的孩子。”
刘刚看着刘霞,深叹一口气。
刘霞的举动他能懂,见其扭不过,连夜赶去悬崖边上,眼睛一闭,将吊坠扔了下去。
自打以后,她成了刘氏夫妇的女儿,夫妻二人起名刘南月。
再醒来时,刘氏两口子对外慌称,这小家伙是远方亲戚过继过来的。
三年后……
惨叫划破冬夜长空,撕心裂肺。
村民披衣纷纷出了茅草屋,夜里寒意裹身,村长步伐尤其加快。
顺着声音一路赶向刘霞家。
不等众人开口,只听见柴房传来刘霞泼妇的声音。
“还敢哭出声,看我不neng死你。”
“干点小活就装死,你怎么不去死?”
“还敢哭……”
村长猛的推开门,一把握住刘霞置于半空的手,躲过铁铲。
怒斥一句:“刘霞,你疯了?她才多大,你就这样打?”
村长扭头看着小家伙,小小的身子跪在柴堆里,破旧的搓衣板举过头顶。
嘴唇被刘霞抽的血肉模糊,小小的脸蛋占满了血渍,刘霞能这么锤她自然是有原因的。
说来也奇怪,养小家伙没多久,刘霞就怀上了,对小南月也疼爱有加。
可等刘霞六甲之身时,刘刚意外坠崖,刘霞因为情绪慌乱,也消了产。
一蹶不振,瘫在床上缓了半月有余,以为醒来会和小南月相依为命。
谁曾想,小家伙被盖上灾星的名号。
自那以后,一发不可收拾,打骂不停,伤害不止。
刘霞见村长夺下铁铲,脸色铁青,咆哮:“是,我就是疯了!”
“她就是灾星,就是扫把星,都是因为她!”
村民纷纷赶来,总有正义者发声:“因为她?她才多大?”
“就是就是,那孩子是你不小心没的,刘刚也是失了足的,管孩子什么事?”
“逝者为大,活着的人应该更懂得珍惜,小月月虽说不是你刘霞亲生的,也好歹养了这些年,好好生活不好吗?”
刘霞听了这话,那更是怒火攻心,指着村民,唾沫星子直喷:“养了这些年,老娘不想养了,给你养好不好?”
“你带着她好好生活呀,她还小,一时半会死不了,让这个扫把星去孝敬你!带走啊。”
村长看着情绪激动的刘霞,深感无奈,声音沧桑:“你可闭嘴巴刘霞,你摸着良心说说,这丫头怎么不好了?”
“三岁大个娃娃,做饭,放牛,这里里外外的活都是她干,你一天坐炕上像是下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等刘霞还嘴,村民纷纷议论:“就是,总得有睡觉的时间吧?”
“这牲口都不能这么用。”
村长见状继续开口:“干活也就算了,你看看你让她住的地方,夏不避雨冬不遮寒,身上这衣服也是补丁贴补丁。”
“刘霞,你心就这么狠吗?”
村长没想过要唤醒刘霞的良心,毕竟打骂小丫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只是希望安分一天是一天。
可善良是天赋,心毒之人无法唤醒。
刘霞脸色更为赤红,怒吼:“我心狠!对对对,我就是心狠,那你赶紧带走,让她给你养老送终!”
村长听了刘霞的话,气得那是胡子抖动,指着刘霞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把拉起会在柴堆里的小南月,哼出一句:“跟爷爷走!”
小家伙刚被拉出屋门,拖着奶音:“爷爷~”

第2章:陆霄出现,靠山来了
“南月不去~”
村长半多而下,询问:“这是为何?”
小南月攥着小手:“明天回来,娘亲就打的更狠了~”
村长深叹一口气,思量半响:“那爷爷帮你敷点草药,再把你送回来。”
小南月点点,可谁料,一到村长家,炭盆暖了心窝,小家伙不小心睡着了。
村长狠不了心,就让小家伙在自家睡了。
一觉醒来,深冬袭来,雪厚半尺。
村长生怕小南月再被打,亲自将小家伙送回。
这不远就看见刘霞沉着一张死人脸,怒吼一声:“我以为你都死了!”
小南月就着大雪,打了个冷颤。
村长眉头紧凑,开口:“刘霞你就不能积点德?”
刘霞更是上头,回怼:“积德?我收养她就是积了大德了。”
村长看着刘霞的泼妇样,无奈摇摇头,还未开口。
刘霞冲着小南月怒斥一句:“有靠山了?不打算干活了?后山种的红薯等我挖呢?”
小南月瞬间松开村长的手,跑回柴房,背起竹篓小跑去了后山。
不知跑了多久,大口喘着气停了下来,别问为啥跑这么快。
怕被打呀。
小家伙眯着眼,看大雪覆盖山头,破烂的衣服冻的身体青紫,脚上的草鞋更是划破了脚丫,裂开的伤口,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你怎么还不去死?”
刘霞的声音又在小家伙的脑海中响起,猛的回神,踉跄爬上山头。
谁知,这一没站稳直接栽倒了一人怀中。
不等小南月回神,只听一声沧桑的声音:“哎呦!老夫的腰呐。”
“老爷,老爷……”
小南月连忙爬起身,看着被自己扑倒的老人家,不知所措。
“哪儿来的小娃娃,莽莽撞撞干什么?”
身旁的人对她一顿呵斥,让她更是胆战心惊。
老人扶着腰,看着身旁的男人指责一句:“你这是干什么?她还是个孩子。”
转头又看向小南月,慈祥一笑:“小丫头,你没事吧?”
小南月一紧张,身子向后一缩,将头摇成拨浪鼓。
小南月偷瞄一眼眼前的人,各个衣着华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老人看着小南月,轻咳一声:“小丫头这大雪天的,你跑出来干什么?”
小南月将头埋的很低,拖着奶音:“挖~红薯~”
老人眉头一紧,关切问候:“家里大人呢?”
小南月不再说话,只是将头埋的更低了。
老人环顾四周,弯腰追问一句:“那这个村叫什么名字呢?”
见小家伙仍旧不开口。
老人可是使出绝招:“你要告诉老夫,红薯老夫找人帮你挖,以作谢意。”
小南月吸溜一下鼻子,拖着奶音:“刘老庄~”
老人轻捋山羊胡,嘟囔一句:“还真是刘老庄。”
转头看着小南月:“刘家庄有个叫刘富贵的,你认不认识?”
那小南月自然是认识,是种野参大户,平时和邻里邻居关系很淡,但人很好。
小南月轻点头。
老人喜出望外,冲着身后的男子:“林海,帮小丫头挖红薯。”
身后的林海听话照办,坚定点头:“是!老爷。”
小南月向后一缩,轻拖奶音:“不用~”
老人表情一僵,试探询问:“你是怕自己不干活,家中长辈不开心?”
小南月一声不吭。
老人心中得数,连忙说:“不用担心,老夫替你解释,天黑之前,红薯定帮你挖完。”
小南月抬眸看着老人一脸真诚,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老人指着身后的马车:“走,上车!”
小南月站在原地愣了半响,那奢华的马车令她更加自卑。
小手握紧破旧不堪的衣服。
老人见状,连忙安慰:“没事的,别看这马车表面车里车气的,里面一堆杂草,脏的不成样子。”
“丫头你要是不信,可以上去看看。”
孩童果真单纯,挪动着小步伐,林海更是不嫌弃她脏兮兮的,一把将她抱上了马车。
车帘掀起,什么一堆杂草,什么脏的不成样子。
扯淡啊,里面明明坐着一个白到发光的白衣少年,手握古籍,看得出神。
小南月嘴巴张成一个圆形,转头看着老人。
罢了,老人开口一句:“无须将他当人看,冰疙瘩一坨。”
男子轻眨眼眸,未抬眼先开口,声音冰冷:“爹现在说话越来越简洁了。”
马车缓缓挪动,马车里暖的不像话。
小南月偷瞄着身旁的男子,正当入神,山路颠簸。
“啊~”
马车晃动,小家伙险些跌倒在男子怀中。
说时急那时刹,男子将书卷成筒形,已是顶在了小南月的小脑门上,冷冷开口:“扶好。”
老人见状不耐烦一句:“陆霄,不是老夫说你,你就这臭毛病。”
“男子汉大丈夫,那就得脏一点,天天一尘不染,娘们儿。”
话刚落音,只见陆霄猛合上古籍,父子二人对视。
谁是陆霄?那便要说其父亲了。
江炎乃先帝长子,文武双全,常年征战,最后下唐一战,数月后,先皇驾崩。
作为长子并未继位。
登基的则是不起眼的二弟江岸,为避嫌江炎卸甲归府。
成了今日的炎亲王,虽说无缘帝王,可生活幸福,膝下四子,最小的便是眼前的小儿子,陆霄。
陆霄乃炎亲王的小儿子,出生时备受疼爱。
可就在金汤勺出生的陆霄,因为乖巧被御医诊出自闭与自洁。
江炎本以为并非大病,也未曾在意。
直到有一次,陆霄将府门匾额擦掉漆,江炎才晓得这病还是很严重的。
陆霄看着自己的父亲,冷冷开口:“一尘不染与性格无关。”
江炎猛瞪一眼:“就你金贵。”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林海的声音传进马车:“老爷,少爷,前面巷口太窄,我们需要走进去。”
几人下了马车,小南月带路,这刚到村口。
刘霞一盆脏水泼出来,冲着小南月怒吼一声:“死回来了?”
小南月将头埋的很低,江炎听了这话,开腔:“妇人家家的,粗鲁。”
刘霞作为泼妇那受过这委屈,声音更大:“你是谁家的老不死,我骂自家孩子,关你什么事儿?”

颜希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镇定一些,但不知觉的还是带了些许的颤音。
湛南州抬眸看她,深深的看着她,好几秒,才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四目相对着,湛南州叹了口气,然后开了口,“现在我说正事了。”
湛南州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纸,放到颜希面前。
“你爸的所有欠条,还有……合同。”
她和裴爷的屈辱合同,两年的时间,当然了,裴爷想提前结束可以,但她没有资格叫停。
湛南州说话的时候看着颜希的侧脸,指尖在合同角若有似无轻敲了几下。
“你太冲动了,但是现在,没办法后悔了。”
“不然呢?是我跳下去还是看着他跳下去?”颜希语气里有无奈的愤恨。
湛南州没说话,将笔递过去的时候,又几不可察的轻叹了声。
“算是我最后一次帮他了,以后,不会再管他了”,颜希将奶茶放下,接过了笔。
颜希一笔一划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湛南州倚靠着沙发,就静静的看着她写字时候的侧脸。
颜希将笔放下时,湛南州懒洋洋的将欠条拿起,点了打火机,一张一张烧了,烧完拍了拍手上掉落的灰烬,然后朝颜希笑了笑,“早点休息,你暂时就先住这。”
湛南州脸上的神情还是很淡,但气场上似乎温和了许多。
“奶茶,趁热喝……”湛南州将茶几上的奶茶拿起,给她将吸管插上,递她面前。
没有打算过多停留,湛南州交代完了之后,潇洒起了身。
只是起身之前,不动声色的在茶几上放了一叠钱。
“湛南州……”颜希跟着站起来,叫住他。
湛南州转身,双手插兜歪头看她,“有事打给我。”
四目相对,沉默两秒,湛南州又往前几步,站到颜希面前,“你搬出来的事我跟裴爷说了,他也知道你爸那个样子,继续跟他呆一块不靠谱,不过你放心,裴爷很忙的,他知道你安顿好了就行了,他不会真的要清楚的知道你住在哪门哪户,你爸老实了,你低调一点,他过段时间说不定就会忘了你的存在了。”
“你放心,他有头有脸忙得很,没太多精力跟人纠缠的。”
颜希捏了捏手里的奶茶,没说话。
湛南州又往前一步,抬手,微顿之后,将她肩上的头发撩开,然后将衣服领口轻拉了一下,看了一眼她脖颈处的吻痕。
“冰箱里应该有冰袋,敷一下。”
“好”,颜希点头,垂眸望向地面。
湛南州很沉稳,超乎年龄的沉稳,看着也比她大不了几岁,但一举一动,透着莫名的安全感。
沉默两秒,颜希还是开口道了谢,“谢谢你。”
“谢我?那可得想好怎么谢了”,湛南州漫不经心的卷了卷她的发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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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能开口要你
颜希住在这里,每天战战兢兢,又带着侥幸。
她每一天,都只祈祷两件事,第一,她爸爸不再赌钱,不再欠缺,不再找她,第二,希望裴爷真的能早点忘了她的存在。
但事实好像并未能如她的愿,她爸爸倒是安分了,没有再找她,但是,仅仅一周之后,裴爷就给她打电话了。
看着屏幕上的号码,颜希心下紧了紧,不安感袭来。
咬牙还是接通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让颜希下意识的起鸡皮疙瘩。
“瑶瑶,还好吗?上次还说带你吃饭呢,结果最近一直在忙,今天抽了空,你出来吧,我带你去吃饭。”
裴爷的声音很慵懒,但是压迫感很浓烈,讽刺的是,她千万个不愿意的事情,被裴爷这么轻描淡写一说,好像她还得谢主隆恩,谢谢裴爷还能想起她似的。
“好……”颜希答这话的时候,能感觉到自己声音的轻颤。
挂了电话,颜希冷静了好一会儿,还是换了身衣服。
下楼的时候,楼下已经有辆车子停在那里了。
车窗摇下来,驾驶座上的人是湛南州。
“顾小姐,我接你去跟裴爷吃饭”,公事公办的语气,像是又回了那个第一次见到时的态度。
颜希拉开车门,无声坐在了后面。
一路上都很沉默,湛南州单手开车,另一边手肘撑着车窗处,夹了根烟在抽。
“住得还习惯吗?”湛南州掐灭了烟头,抬眸看了一眼车镜里的人。
“挺好”,颜希麻木点了点头。
湛南州似乎也点了点头,但又似乎并没有,继续开着车子。
没一会儿,车子停下了,在一个看起来很气派的酒店前停了下来。
颜希下车的时候转头看了湛南州一眼。
“我就不进去了,裴爷在里面订了包间吃饭”,顿了顿,湛南州抬头又往上看了一眼,“还有酒店房间。”
颜希又不傻,听湛南州这话,她就知道,她今天不会好过了。
湛南州说完从车屉里拿了一盒套子递给颜希。
颜希伸手接过的时候,湛南州指尖轻触了她的掌心,然后抬眸看她,“不必太在意,以后会翻篇的。”
四目相对,颜希没说话,默默的将东西收起来。
食不知味的一顿饭,却要说好吃,一个老男人的身体,却要笑着接受,虚伪到恶心的自己。
三个小时之后,裴立群才从酒店出来,一出来就上了另一辆车走了。
好几分钟之后,颜希才出来,站在原地,茫然。
本来没有那么惨,既然是自己接受的条件跟交易,颜希是没有资格叫惨的,可是此刻看着湛南州下车朝她走来,她突然就觉得自己真的恶心不堪透了,还带了深入骨髓的自卑。
“喝水吗?”湛南州拧了瓶水,递给她。
“谢谢,不用……”颜希挺起身板,从湛南州身边而过,”是你负责送我回去吗?”
颜希直接拉开后面的车门上了车。
湛南州跟着走到车边,他将后车门打开,微微俯身,语气放低了许多,“坐前面,好吗?”
颜希将目光望向另一侧车窗,没有看湛南州,“很晚了,赶紧开车吧,我想回去了。”
湛南州没再说什么,沉默坐到驾驶座,开了车。
一路上都没有话,颜希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沉。
快到的时候,湛南州的电话响了。


「什么啊表姐?什么冰川末日,你是说像电影《后天》那样?」
我有些莫名其妙,今天是愚人节吗?
「这是你舅舅和舅妈在气象局工作得到的消息,没时间了!我们已经找好了避难所,囤了物资。你也赶紧准备吧,对了,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爸妈……」
表姐的声音戛然而止,电话像是被谁特意挂断了。
这都什么啊,表姐这玩笑开得可没意思。
我没有理会,继续睡觉了。
第二天,我下楼取外卖的时候,发现气温的确很奇怪。
已经十一月了,太阳已久毒辣,万里晴空,我单穿一件卫衣都不会觉得冷,甚至想穿半截袖。
过了一个星期,气温依旧异常温暖,甚至有更加变暖的趋势。
我不得不联想到了表姐的话,表姐好像从来没对我开过玩笑。
我坐不住了,打算打个电话再问问表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那边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
怎么变成空号了?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想起表姐认真的语气……
不管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今天必须开始准备了!
想到这里,我连忙打电话给男友封继嬴……
这个冬天格外暖,已进入十一月,依旧暖得像春日一样。
微风拂面,阳光和煦,连路边的树木花草都郁郁葱葱的。
而这也正是气候异常的所在……
我带着男友冲进商场,开始疯狂地采购。不买别的,只买棉被、暖宝宝和超厚羽绒服。
带着堆积如山的物资,在商场众人惊讶的目光下,我推搡着男朋友封继嬴快步走出了商场。
「东西明天送到我们新租的别墅,阿继,现在我们去下一个地方扫货吧。」
「绵绵,你没发烧吧?」他摸了摸我的额头。
「阿继我没病。」
我深呼一口气,「我跟你说过,表姐从来没跟我开过这种玩笑。」
「舅妈一家都在气象局工作。前天表姐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抓紧时间找避难的地方和囤粮,极寒末世要来了。刚开始我没信,可是最近的气温越来越不对。一个月后,人类或许会迎来极寒之灾!」
花费了十分钟,我才把前因后果跟阿继讲明白。
他虽然半信半疑,却拗不过我,陪着我转了一整天,买了一大堆他觉得用不上的东西。
我一直都是个末世迷,阅灾难片无数。
可现在……末日真的可能要到来,我的内心突然感觉一阵焦虑和恐惧。
原来看别人写出来的,和自己亲身经历的真的不一样……
3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周,再算上月初摆烂的几天,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三个星期。
前期的准备工作,我绝对不能耽搁。
在赶往下一个采购目的地的间隙,我在网上写了一篇近期天气异常的文章,里面有很多我自己的见解,和需要准备的物资清单。
如果看到的人能相信我,我就可以帮他们一把。
可是我籍籍无名,没什么影响力,回复寥寥,只有十几条评论。
大部分评论是在嘲讽我,可是其中一条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居然真的一本正经分析了极端天气。
这位网友的网名叫做「王姐批发土鸡蛋」。
王姐批发土鸡蛋评论说:「租带超大三层地下室的别墅的思路没问题,但一定要在内外都增加抗冻混凝土,混凝土强度选 C40,抗冻等级选 F300。太阳能发电机必不可少,但要在四周都砌上混凝土格挡,正上方选用真空玻璃。地上再怎么防御,最后都会住不了的,所以要直接转入地下……」
王姐批发土鸡蛋提出的这些建议,好像她真的经历过一样。
我不再迟疑,立刻托关系联系了本地最好的一家装修公司,把「王姐批发土鸡蛋」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废了很大力气,加了足够的钱,才搞定装修工人今天来帮我们砌墙加固保温。
4
时间定下后,我还是心里堵得慌,天灾面前,人类是多么渺小。我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次灾难,但我知道,为了活下去我要尽力一试。
阿继看我忧心忡忡,安慰我说:「别担心,真是世界末日,我就随你去了,妇死夫随嘛。」
我真想给他一拳,都设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我懒得理他,转身继续采购。「别墨迹了,赶紧的。」
因为是新租的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提前购买的物资也要下星期一才送到,所以我加钱让装修工人们必须保证质量和速度,在下星期一之前装修完。
由于我出手阔绰,装修师傅很给力,不仅完工迅速,而且质量很好,完工时间比原定的日期还早了一天。
我大方地结了尾款。他们临走前我还好心提醒,可能要要降温了,得注意保暖。
装修师傅笑了笑,说:「小姑娘,你看这天气,今年估计都不会下雪。」
唉,算了,说了也没人会信。
这个星期我和封继嬴没闲着,又买了大量的暖宝宝、小太阳、充电式暖手宝、72 小时加热贴。
对了,装修的时候,我还让师傅们装了一个壁炉烟囱槽,以备不时之需。
家门口的监控也不能少。
我还订购了三百箱泡面、两百箱自热火锅、五十箱零食、三十箱压缩饼干、十二箱香肠、十箱卤制品、五百桶桶装水、一百箱瓶装水、两百袋大米、一顿面粉……
可以长期保存的食物我都买了个遍,如果不是房子里实在放不下了,我恨不得把超市搬空。
此外我还买了种子若干,调料若干,日用品若干,猫砂若干……
买到后面我已经记不清我都买了什么,,累得动弹不得。
《绵绵封继嬴》小说好看吗-憨憨寒潮最后结局如何《绵绵封继嬴》在线赏析全文
时间过得很快,在东西添置得差不多之后,我把我的父母也接了过来。
说来惭愧,如果直接告诉他们世界末日要来了,他们一定不会相信,所以接父母的理由是——我要结婚了。
阿继的父母常年在国外出差,现在叫回来也来不及了。阿继打了很长时间的电话,千叮咛万嘱咐后才挂断。
爸妈和阿继坐在一起,说实话还有点尴尬,阿继一个劲喝茶。
我母亲搓了搓手,「绵绵还小,才二十五岁,有点早吧。」
「不早了叔叔阿姨,我想快点和绵绵定下来。」
父亲笑得有点难看。
果然,我回家就被老爸以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任为由教育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我们骗父母说要去选婚纱,让他们多待一段时间。
看着我妈偶尔流露出的不舍,我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辜负表姐的好心提醒,我也一定要让所有我在乎的人都活下去。
末世很可怕,我只能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6
要开始降温了。
我忙得焦头烂额,一边要采购物资加固地下堡垒,一边又要应付父母对结婚事项的询问。
家里能换成抗冻的东西都换了,信用卡都刷爆了好几张。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地下三层我又找了另一批装修工人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偷工减料。
我让这批工人帮我加固了周围的岩土体,确保如果突发其他灾害,不会导致我们被埋在地下。
只是房屋装修,就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
我变卖了心爱的小 mini 和刚买没多久的公寓,以及很多曾经咬牙买下的奢侈品包包、衣服,又贷款了一大笔钱来购买其他物资。
反正这些钱未来都用不上了,再贵的包也不如一件羽绒服来得实在。
阿继也把他积攒多年的存款全都给了我。
钱打过来的前一秒,他什么都没跟我说,我很惊讶也很感动,他是唯一一个任由我胡闹,也无条件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的男人,哪怕末世听起来如此离谱,他也愿意给予我全然的信任。
这段时间,囤粮就已经装满了地下一层,我以为我租的房子已经非常大了,但总感觉远远不够。
我又陆陆续续买了一些可以长久储存的食品,甚至还买了很多酒,如果气温实在太低,喝酒也可以御寒。
我又储备了大量的肉,肉类可以低温冷冻保存,保质期也很长。
做这些的时候,都只有我和阿继参与,不能让我们的父母太早知道这些事情。老一辈的思想保守,肯定接受不了。
7
我们准备得七七八八了,末世来临的前一天,阿继陪我去了一趟 F 家看钻戒。
「阿继,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要买钻戒?」我很不解。
「为了让你父母相信,我们是真的要结婚了。」阿继晃了晃手机,露出两颗小虎牙,「我已经跟我爸妈说明了情况,并且给咱们都拉了个群,报备了我们买钻戒的行程,我爸妈会全力配合的。」
「原来是这样!」
进入商场内,阿继体贴地给我买了一杯热可可。
现在天气越来越凉了,未来到来再想喝上一口热可可,可就难了,所以我得多喝几口!
喝完热可可,我们来到琳琅满目的钻戒柜台前,我被晃得睁不开眼睛。虽然「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的广告词都是炒热度的,但是说实话,没有任何女生能拒绝钻戒,尤其是最爱的男人送的结婚钻戒。
看到一枚切割规整立体的钻戒,我久久不能移开眼。
绝美!是我对这枚钻戒的形容词。
柜姐好像看出了我很喜欢这枚钻戒,很有眼色地拿出来,给我讲解这枚戒指的由来。
「每一枚钻戒的背后,都有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我们的理念,就是用这段浪漫守候下一对得到浪漫的你们……」
我听得津津有味,在柜姐彻底讲完后,我有点不好意思,听得太入迷了,以为自己真的要买钻戒了。
我尴尬地看了看阿继。
「我们考虑一下,需要的话再联系。」阿继面不改色地开口。
柜姐也没有任何失落气恼,四十五度鞠躬,将我们送出了店外。
8
我出了门,一股尿意袭来。糟糕!热可可喝太多了。
「阿继,我要上厕所,你先在这里等我!」
我飞快地离开,解决完后又飞快地跑了回来。
我远远地看见阿继望着对面的火锅店若有所思,嘴上还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被我发现了吧!你朝着火锅店笑!你想吃火锅!」我假装帮他擦了擦口水,「鉴于你的私房钱都转给我了,这顿饭我请你,你不用太感动!」
阿继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我直接忽略了他的表情,拽着他走向了火锅店。男人爱面子,我懂!
最后结账还是阿继结的,我非常生气,他哄了我一路,我才喊出那句:「你怎么还有私房钱?」
我们相视一笑,用这最后的时间在附近的批发市场买了整整一辆三轮车的东西,除了食品,还有牙刷、牙膏、卫生巾、碗筷、锅……
最后一天了,也不用再避讳什么,我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家门口。父母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着满满一车东西,他俩傻了眼。
「你们这是要去逃难?」我妈惊呆了。
旁边的搬运师傅都被逗笑了。
我没有搭话,只是监督搬运师傅们一件件地往家里搬东西。直到最后一件东西搬完,结了账,目送师傅们驱车离开,我这才把实话告诉爸妈。
「爸妈,末世要来了……可能你们不相信,但我绝对不会骗你们。」
我用了半个小时跟他们解释。
听完后,爸妈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9
「你舅舅一家还好吗?」父亲问我。
五十多岁的汉子,这一刻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我爸妈是青梅竹马,舅舅跟我爸也是发小,长大了却因为工作忙联系不多。
「表姐说他们已经找到了安全屋。别担心,灾难会过去,我们都会好好的!」
我们一起搬运了好几趟,后来我干脆去地下室取来了小推车,爸妈帮我们搬上车,我和阿继把物资运到了地下室。
全部搞定之后,四个人坐在我新租的别墅大厅里面面相觑。
「你表姐也不是莽撞不懂事的孩子,事情应该八九不离十。」老爸表情凝重地说。
「末世真的会来临吗?」我妈还是不太信。
谁也没接我妈的话,大家的表情都很难看,谁也不想末世来临,但是如果是真的呢?又怎么证明这不是真的?
「孩子他爹,你现在去开车,我们去 24 小时便利店扫货。」我妈突然站起身,把我们吓了一跳。
「行,咱们也得跟孩子们一起忙活,不能坐享其成。今晚咱们吃顿不干净的外卖,也算一家人一起过年了。」老爸起身往外走去。
「爸妈,你们别出去……」我着急地想叫他们回来,却被阿继拦住了。
「小继呀,照顾好绵绵,等我们俩回来,我们不出去买点东西心里没底。」我爸嘱咐完阿继,就直接把门关上了。
10
「绵绵,」阿继劝我,「爸妈也是闲不住,以为我们要结婚了,还各自嘱咐了我们很久。他们是觉得耽误我们办正事了愧疚,这才出去,想尽他们最大的能力帮我们置办足够的东西,也是让他们自己心安。」
「可是……可是末世马上就要了了,我好担心。阿继,我好害怕。」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末世这个词离我太远了,我只在小说里看到过、听说过,从来没有想过,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发生在我生活的时代。
就这样,我一直在门口坐着,等爸妈回来,阿继就陪我坐着。我们聊儿时的事,聊初识,聊感情经历,聊学习。
我们还聊到,阿继有一个除了长得比他难看,学习没有他好,其他方面都比他强的讨厌鬼,聊从小到大我们被父母痛骂的事。
「阿继,」我吸了吸鼻子,不禁抱紧了双臂,「你觉不觉得有点冷?」
阿继没有说话,抬头望向天空,我跟着看去。

昆仑之巅,昆仑仙宗。
宁子鸢才踏入浮翎殿,便听见三师兄于湛洪亮的声音。
“大师兄说掌门师尊已经无碍了,这次多亏了如沁师妹采到玄霜草……”
宁子鸢眼眸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被一片夸赞声包围的兰如沁。
她走上前,急切争辩道:“如沁,玄霜草分明是我采回来的。”
大殿突然一瞬安静。
兰如沁脸上的笑意也褪去。
宁子鸢有些无措地看着兰如沁,希望她能说出实话。
却见兰如沁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眼底委屈极了:“溪儿师姐说的没错。”
这副委屈的样子让众人霎时怜惜不已,不要说相信宁子鸢,更是厌恶至极。
于湛冷嗤一声:“为了让掌门师尊看你一眼,你还真是厚颜无耻!”
宁子鸢心一抽,却嘴笨的不知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师尊来了!”
这时,一声通报传来。
宁子鸢急切抬眸,目不转睛地看着殿后走出来的男人。
只见掌门陆晋南从殿后缓步走来,他一袭月白华服,道骨仙风,眉梢眼角尽是不怒自威的冷傲。

见他神采如旧,宁子鸢转忧为喜。

宁子鸢陆晋南小说全本完结版免费阅读

“本尊已无碍,尔等散了吧。”陆晋南淡淡道。
众弟子离开了,除了兰如沁,便只有宁子鸢还站在原地。
宁子鸢走到陆晋南身前,小心翼翼的问:“师尊,您可好了?”
陆晋南微微蹙眉,看她的目光如冰:“嗯。”
听到陆晋南的话,宁子鸢一直悬着的心才堪堪放下。
宁子鸢笨拙的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一双清澈的眼眷恋的望着陆晋南。
“师父,这次多亏了宁子鸢师姐。”这时,兰如沁笑意盈盈地说道,“不如您赏她点什么吧。”
宁子鸢一愣,慌忙道:“师尊,我不是为了得赏!”
她冒险入断魂窟只是为了救他。
可兰如沁的话却让她一番心意直接变得功利虚荣。
“是该赏。”
却见陆晋南轻挥了下广袖,一束流光汇在宁子鸢手中成了一小粒丹药。
宁子鸢心底猛地一抖,红了眼。
受尽断魂窟极寒之苦为他采得玄霜草,换来的就是这粒轻描淡写的丹药。
宁子鸢攥着手里恍有千斤之重的丹药,眼底尽是有苦难言的悲哀。
陆晋南淡漠声音又响起:“不过,你是凌霄师弟的弟子,本尊的事你之后无需再管。”
“我……”
宁子鸢的呼吸都被他一字字都扼住了一般。
“下去。”陆晋南翊眉紧皱,似是对她有了丝不满。
宁子鸢痴痴地看了陆晋南一眼,落寞地转身离去。
但她并未走远,而是等在殿外。
她仍然想要解释清云自己的心意。
所以待兰如沁离开,她便又期期艾艾的回到大殿。
她才踏了进去,盘坐在榻的陆晋南便冷然道:“出去。”
拒她于千里的气势压得宁子鸢心口一窒,她咬牙道:“师尊,我不是为了您的赏赐才去断魂窟的,我只是怕您……”
话未说完,迎面扑来一阵风,便将宁子鸢狠狠扫落在地。
陆晋南缓缓踱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人贵有自知之明。”
宁子鸢一颤。
那冷厉如刀刃的眼神深深刺痛着她身体每一处。
陆晋南收回目光,转身离去前扔下一句:“愚蠢。”
宁子鸢眼眸染上一层水雾。
陆晋南说的没错,对遥不可及的掌门师尊如此痴心,她不是愚蠢是什么。

第二章 连心玉是她的

凌容阁。
宁子鸢才进阁内,隐忍多时的淤血一下子吐了出来。
几缕紫光闪过,师父凌霄一把扶住她:“你不该没告诉我就去采玄霜草……”
宁子鸢嗫嚅着道歉:“师父,我错了……”
她不该不告诉师父一声就跑去断魂窟。
凌霄见她这样,忍不住摇头叹道:“你的情路是死路啊,放下吧。”
宁子鸢抿抿唇,鼻尖不由一酸,本来的委屈憋闷在亲近的人面前一下难以抑制。
她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弧度,声音闷闷的:“师父,我放不下。”
从那年初入昆仑,在山门见到陆晋南那一刻起,她便再也放不下。、
见她如此,良久,凌霄斟酌了番字句才道:“兰如沁当年不过是凭着连心玉才入了陆晋南门下,你好好修炼,将来……”
“师父,您说什么?”宁子鸢诧异地瞪着杏眼。
那连心玉,明明是陆晋南送给自己的!
她珍藏十几年,却偏偏在上山前夜丢失了,而那一夜,兰如沁就睡在她身边!
凌霄又道:“长老说过,拥有连心玉的人命中注定与他有情缘,徒儿啊……”
宁子鸢如被雷击,再也听不下去,急切赶往浮翎殿。
浮翎殿内,陆晋南正指导兰如沁习剑。
见到匆匆跑进来的宁子鸢,眉头一皱,停下指导。
宁子鸢跑到他面前,紧揪着衣角,忐忑而急迫的解释:“师尊,连心玉是我的,是被兰如沁偷了,她冒充了我。”
她急于解释来龙去脉却反而说的颠三倒四。
陆晋南神色一凛,可看着宁子鸢的目光却冷了下来。
兰如沁心中一慌,面上却震惊,眼眸里满是无辜:“连心玉?你说的是我在上山前捡到的这块玉吗?”
她在宁子鸢惊讶的目光下将连心玉从怀中拿出来。
兰如沁又噙着泪,受了什么打击般的看着陆晋南质问:“师父,您收弟子……只是因为这块玉?”
连心玉突然散发出淡淡的微光,似乎因为终于见到了对了两人而欢欣不已。
陆晋南眼眸一沉,将连心玉接过,柔声轻道:“与玉无关。”
他本就不信长老所说连心玉和自己情缘有关的话,所以当年在山下时,不过随意找了个孩子将玉给了她。
宁子鸢怔住了,不懂他的意思。
当年他给自己这块玉时,不是说过让自己来昆仑找他吗?
“宁子鸢。”陆晋南的目光扫了过来,却骤然冷若冰霜,“你入山三年,修为无半点长进,心思倒放在儿女私情上了。”
宁子鸢脸色一白,张着嘴却一句话也无法说出来。
儿女私情这四字从陆晋南嘴里说出,似是撕开了一块遮羞布。
让她那些试图在他面前隐瞒的心思被狠狠摊开,难堪至极。
“你心术不正,便是连心玉在你手上,本尊也不会收你为徒!”陆晋南冷然斥道。
宁子鸢心中惊痛,眼角更是泛开酸涩的泪光。
却见陆晋南眼带寒霜:“玉本是件死物,你想拿它做文章,留着也没意义。”
话音刚落,陆晋南的手轻轻一握,那发着微光的连心玉就被几束金色流光包围。
“不要!”
宁子鸢瞳眸骤然紧缩。
可霎时,连心玉便发出挣扎的“筝”一声,伴着她的惊呼碎成粉末。
就像是她的心一般,尽数落在陆晋南的脚边。
“往后三日,你在思过崖好好反省!

第三章 解毒之法

思过崖。
这里本是一片清净之地,却因封印了魔尊沧溟而充满了邪气。
宁子鸢面色苍白如纸,她紧紧蜷缩,未愈的伤因为周遭的邪气不断开始加剧,痛的她连动一根手指都犹如被凌迟。
子时,阴邪之气达到顶峰。
“咳咳咳……”
宁子鸢突然喷出一口暗黑色的血,溅在一旁的岩石上,
她倒伏在地,噙着泪看着血慢慢融进石中,眼前无尽的黑暗吞噬掉她仅有的一点力气。
三日,宁子鸢才艰难地从思过崖出来。
一身疲惫的她却听到了陆晋南为了救兰如沁而中毒的消息,宁子鸢的心立刻被担忧所充斥。
浮翎殿。
宁子鸢溜进后房,却见陆晋南躺在地上,紧蹙翊眉,满头细汗。
她心一紧,慌忙跑过去浮起他:“师尊,你没事吧?”
陆晋南忽然抓住宁子鸢的手。唤了一声:“如沁……”
“轰”的一声,宁子鸢脑中似炸开了一道响雷。
那一刻,她连呼吸都艰难起来。
她竟不知他轻轻的一句话,能让她的心能痛到如此地步……
次日。
陆晋南看着地上的宁子鸢,心中顿生一股烦躁。
昨日为救兰如沁不甚中了毒,闭门运气疗毒之时却被毒反噬,若非宁子鸢闯入,他恐怕便要走火入魔。
可为什么偏偏是宁子鸢?!
“知道本尊身中剧毒,所以故意来的吗?”陆晋南冷淡开口。
宁子鸢心头一颤,眼泪止不住的上涌:“师尊,我……”
迎上那悲伤的眼睛,陆晋南不知为何移开了目光。
他眉头紧蹙,抬起手对着宁子鸢一指,
“此事若是让如沁知道,别怪本尊不念旧情。”陆晋南冰冷的话响起。
宁子鸢整个人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我知道。”她声音发颤,从房内踉跄地走了出去。
陆晋南眸光一暗,眼神复杂。
不想当夜,陆晋南余毒复发。
不放心他的宁子鸢感受到房内杂乱的气息,忍不住推门而入,见陆晋南神情痛苦,她紧紧握了握拳,
陆晋南勉强睁开眼,见宁子鸢如此,眼眸一暗:“滚出去!”
宁子鸢被他吼得一颤,却死咬着牙关。
她知道,若不这样,陆晋南根本承受不住。
若能解他的毒,她心甘情愿……
一晃半月,日日如此。
终于,宁子鸢翻阅典籍,找到了解毒的办法。
需毒花一朵制成丹药,可毒花却生长在东方无尽血海中,其危险不亚于断魂窟。
宁子鸢蹙着眉,看着浮翎殿的方向,心中下了决心。
断魂窟她都去了,何况一片血海!


万里晴空,一架飞机穿过云霄,稳稳停在罗马的土地上。
“报告塔台,南航ZJ751已安全降落罗马达芬奇国际机场,我是机长沈茴。”
“收到,请完成检修后及时返回。”
“收到。”
说完,沈茴摘下降噪耳机,疲惫地靠在机长座位上。
长达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让她太阳穴有些抽痛。
打开手机微信。
和裴徊光的最后一句对话,仍是那句一如既往的——一路平安。
沈茴愣愣的看了几秒,心里漫上淡淡的惆怅。
裴徊光从不问她飞哪里,飞多久,何时回。
这句一路平安,或许已经是他最大的关怀了。
“已落地,平安。”
沈茴点了‘发送’,关掉了屏幕。
罗马的阳光充足,明媚而热烈。
沈茴换了便装,走在罗马的街道上。
这里是电影《罗马假日》的拍摄地,著名的情侣旅游圣地。
身边来往的人说着不同的语言,有着不同的肤色。

相同的是,他们都牵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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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眼中露出羡慕又落寞的神情。
裴徊光,此时应该还在国内工作吧。
沈茴很喜欢《罗马假日》,她一直都想和裴徊光去看看电影里的石像。
她是云泰航空少有的女性机长,而裴徊光是云泰航空的副总裁。
但结婚五年,他们连一次旅游都没有过。
垂下双眸,她内心深处有点空空的。
当初的一见钟情,而后的一往情深,她求着父亲嫁给了他。
可5年了,无论怎么努力,她好像还是停在原地,走不近他的心。
走到圣母院,游客们在“真理之口”的前面排着长队。
沈茴站在不远处,两人走到石像前拍照留念,看清男人的脸后,她愣在了原地。
那个男人,分明是裴徊光。
沈茴如坠冰窖。
这一瞬间,四周来往的人群都像加速了一般,只有那男人映入眼帘,停留这一刻。
此刻她连上前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她转身就走,脚步越来越快。
仿佛走的快了,就能将身后的一切都从脑海里丢掉。
回到机场。
沈茴接到通知,飞机检修,机组全体人员搭乘另一架飞机返回。
返程途中,沈茴脸色惨白如纸,脑海中一片恍惚。
她没有一刻如此清晰的认识到。
自己与裴徊光的婚姻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商业联姻。
而这份她强求来的姻缘,原本就是一架不能起飞的模型机。
她手里紧紧攥着结婚第一年,和裴徊光一起去求的平安符。
护身符里写着:岁岁平安,至君如意。
那时,她跪在佛前,偷瞄着同样叩拜的裴徊光。
心中所求却是:只愿与君同心,伴君永久。
回到家,打开门。
沈茴一眼便看见了墙上婚纱照。
她缓缓走近,第一次发现照片里裴徊光的眼神是这样的冷淡。
心好似被攥紧了,猝然疼得她有些喘不上气。
裴徊光回家的时候已是深夜。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夜灯,沈茴背对着他,像是睡着了。
裴徊光换了睡衣,躺在了床上。
突然,身边动了动,一双纤细的手臂缠绕上他的腰身。
裴徊光有些诧异,声音低沉:“你怎么了?”
沈茴将脸埋在他宽阔的背上,轻声道:“晏,我想要个孩子。”
裴徊光不说话了。
沈茴撑起身子,可目光一偏,沈茴却看见了他耳后暗红的一块印记。
沈茴呼吸一窒,直接推开了裴徊光。
蓄势待发,却被打断。
裴徊光皱着眉,不耐道:“又怎么了?”
沈茴翻身蜷缩着,迟迟不语。
裴徊光有些不耐烦,起身关上灯,重新躺了回去。
两人之间隔着半臂,沈茴侧身,拉住裴徊光睡衣的衣角。
黑暗中,她深吸一口气,压着声音里的颤抖:“裴徊光,五年了,你爱我吗?”
裴徊光闭上双眼,淡淡道——
“我们是夫妻。”

第二章 指责

这一夜,沈茴彻夜未眠。
她就这样看着裴徊光的背影,直到天光大亮。
第二天,沈茴刚到机场,高管就通知她开会。
会议室。
高管带进来一个人。
他态度亲切地给大家介绍:“这是新加入到你们机组的空姐,苏瑶。”
那张脸分明就是那天出现在罗马的人。
沈茴脸色一变,一下攥紧了手。
那日在罗马的刺眼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高管又说:“苏瑶虽然刚刚由地勤升为空姐,但是表现优秀,被封总安排为机组的新乘务长,大家欢迎一下。”
此话一出,整个机组的人都愣住了。
上一任乘务长离职后,大家都默认会让副乘务长唐卿接任。
现在空降一个毫无经验的人。
说没有内幕,谁相信?
会议室里一瞬间冷了下来。
苏瑶却毫无察觉,她看都不看其他人,直接走向沈茴。
笑盈盈地说:“唐机长,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啦。”
沈茴看着她脸上那挑衅的笑,一口气闷在胸口。
她不敢相信这竟是裴徊光安排的!
她不肯示弱,冷冷回道:“我没什么能教你的。”
散会后,沈茴径直走进卫生间。
她不断地用冷水冲着双手,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身后的门一响,出来的赫然是唐卿。
她的双眼又红又肿,看见沈茴,唐卿委屈极了:“唐姐,我做错了什么吗?”
沈茴连忙抱住唐卿,她轻抚唐卿后背,安慰道:“不是你的错。”
安慰着唐卿,沈茴心里却越发苦涩。
她能安慰别人的委屈,可自己的委屈又有谁能安慰呢?
离开洗手间,沈茴直接去到总裁办公室。
她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裴徊光抬头,见是沈茴,他眉头一皱:“什么事?”
沈茴开门见山:“我不想让苏瑶加入我的机组。”
裴徊光语气放缓:“苏瑶是有实力的,她可以胜任乘务长一职。”
他没说什么重话,沈茴却鼻尖一酸,被他话中透出的维护狠狠攥紧了心。
她语气轻得发飘:“实力?哪种实力?”
裴徊光听出沈茴话中讽刺,神色瞬间一冷:“你不要无理取闹。”
她才说了一句,就是无理取闹了。
沈茴自嘲一笑。
她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的颤抖还是泄露了她的无助。
“你让一个从没上空的人做我的乘务长,是我无理取闹,还是你?”
说完,沈茴转身就走。
离开裴徊光办公室,下午便要飞法国。
沈茴在飞机驾驶室,不知道乘务室里苏瑶得寸进尺。
乘务长要做的事一问三不知,还将唐卿赶去了经济舱。
于是整个行程,其他人基本无视了苏瑶。
返航后,苏瑶却给裴徊光打电话:“晏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唐机长会那么讨厌我,还让所有人都孤立我……”
裴徊光想起那日沈茴的态度,皱着眉道:“你做好自己的事。”
家里。
沈茴做了一桌子裴徊光喜欢吃的饭菜,等着他下班回家。
她坐在餐桌前,无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平安符。
她想,无论如何,她也要再努力一下。
没过多久,大门一响。
裴徊光走进家门,脸色不悦。
沈茴连忙起身,裴徊光的话却让她脚步一下凝固。
“是你让机组其他人故意排斥苏瑶?”
两日未见,他的第一句话竟是指责她欺负了苏瑶?
沈茴定定的看着裴徊光,心像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
她攥紧了手:“有的人一定要坐上不属于自己的位置,发生这种事不正常吗?”

姜暖咬了咬唇,还是低声开了口,“那个……楠姐,她还会再来吗?”
裴立群笑了笑,好像不太当回事,“不用理会她,她不会再来的。”
“哦”,姜暖点头,跟她想象的结果并不同。
裴立群看着姜暖,又笑了笑,“上次跟你说的,有没有想好要做点什么?你这个年纪天天呆家里也无聊。”
姜暖沉默,这个问题突然又被问起,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裴立群显得很大方,不仅金钱上的大方,对待感情的态度也大方,他甚至伸手握了握姜暖的手,然后开门见山,“你还有大好的未来,你现在跟着我,不图点什么,两年之后,你怎么办?难道还回去面对你父亲,陪他待在小巷里生活?”
老实说,裴立群说这话,还是让姜暖惊讶的,她没想到,裴立群会考虑到这事。
“当然了,两年之后,你愿意继续跟着我,我也乐意。”
姜暖沉默,这个问题也回答不了。
“没事,到时候再说”,裴立群笑,握着姜暖的手,将椅子往她身边靠了靠,然后又开口,像是漫不经心的问,“你觉得,晏铭这个人怎么样?”
姜暖心下惊了惊,抬眸看裴立群,“裴爷问的是,哪方面?”
“各方面”,裴立群笑了笑。
“我……跟他不熟”,姜暖说这话的时候很镇定,假装镇定。
裴立群笑了笑,“没事,以后会慢慢熟的,你别看他这次这事办得不好看,平时还是很机灵的,但是这次的事,他要负责,晚点,我让他给你赔罪,好不好?”
晏铭看不明白了。
不明白裴立群到底想干什么了,明明知道楠姐找了姜暖麻烦,明明清楚楠姐已经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了,回来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哄楠姐,反而来看了姜暖。
更离谱的是,晚上的时候,裴立群大摇大摆的带着姜暖出门吃饭了。
当然,也叫了晏铭,这一顿就是为了让晏铭给姜暖赔罪的。
晏铭奉命去给裴爷拿了瓶好酒才过去,进到餐厅包间的时候,裴立群和姜暖已经在了。
“裴爷”,推开包间的门,晏铭一步一步往里去,然后将酒放在了桌上。
“开了”,裴立群随手一挥,就是命令。
“好”,晏铭点头。
“你能喝吗?”晏铭开酒的时候,裴立群又开了口,不过这话是对着姜暖说的。
“应该不太能”,姜暖笑了笑,回答得挺诚实。
“没事,尝尝,醉就醉了,有我呢”,裴立群笑了笑,顿了一秒,又继续道,“我晚上去你那。”
晏铭倒酒的手顿了顿,很快又继续。
“顾小姐,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晏铭在裴立群面前,可谓相当识趣,都不用说,给裴爷倒了酒,又给姜暖倒了酒,最后自己面前是三杯,他将其中一杯举起朝向姜暖。
姜暖抬眸看他,四目相对。
“顾小姐随意,我干了”,晏铭收回目光,仰头就把酒喝了,而且是三杯一口气。
将最后一杯放下的时候,晏铭看向裴立群。
裴立群笑了笑,脸色一点一点缓和,然后变成笑眯眯模样,看向了晏铭,“行了,坐下吃饭,下不为例了。”
“是”,晏铭点头,坐下。
跟裴立群在一起时,晏铭是完全另一番模样,姜暖将酒拿起象征性的抿一口时,余光瞟向晏铭,晏铭此刻看起来安静内敛,但是眼眸微沉着压抑。
明明姜暖到现在还能想起前一天晚上,晏铭跟兄弟们在一起喝酒烤串时候的张扬和洒脱。
这一顿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裴立群的电话就响了。
他将电话拿出瞟了一眼,然后直接将手机放到桌上,推到了晏铭的面前,“帮我接。”
“楠姐?”晏铭垂眸看屏幕,拿起手机的时候有些犹豫,但还是接通了。
“楠姐”,晏铭的声音沉稳,带着笑意,若不是当着面,真的想象不出来是在撒谎。

“在外面吃饭,聊正事,放心,我会照看着裴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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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铭将电话挂上的时候看了裴立群一眼,裴立群的脸色是满意的。
其实,在撒谎,彼此都心知肚明。
裴立群这么大摇大摆的将姜暖带出来吃东西,他们吃饭这地算老地方了,连老板都认识的,裴爷今天带了别人过来,大概早就传到楠姐耳朵里了。
裴爷没撕破脸,楠姐也没进一步攻击,他们都在试探,给彼此留了脸面。
裴立群不想被管,但是也不想换人,这是这个电话最明确的一个信号了。
但,裴立群要把姜暖留在身边,这是一个警告,不换人,但能随时换人。
裴立群习惯性给予,我给你的,你必须接受,但是我不给的,你不能跟我要。
楠姐跟他太久了,久到所有人默认了她是女主人,久到她也以为自己是女主人,她现在有些越界了,手伸得太长了,其实小事也就罢了,裴立的新公司,她试图指手画脚了,那不行。
“一会吃完饭了,替我送份礼物过去,跟她说,我这几天在忙,不回去。”
裴立群将手机收起,理所当然的开口。
“嗯”,晏铭点头,余光望向姜暖。
姜暖没说话,好像什么都说不了,但,她默默把晏铭给她倒的酒都喝了。
吃完饭,晏铭叫了阿冬来开车。
晏铭坐在副驾驶,裴爷和姜暖坐后面。
“东城那边,他们怎么个意思?”裴立开口,他喝了酒,呼出的气息带着酒味。
很奇怪,昨天晚上明明觉得酒味很好,但是这一刻,姜暖却是讨厌的。
晏铭转头看裴立群,自然余光能瞟到裴立群握了姜暖手,像是个什么玩具似的,轻捏把玩。
“我们不做了,他们自然想接过去,贪心,人之常情。”
“不给”,裴立群哼笑了声,明明带着笑意,却莫名冷得令人发寒。
裴立群准备新公司,自然是要洗白了,但是多年的心血,也不会轻易拱手让人。
晏铭转眸看向姜暖,心突然惊了惊。
他觉得他好像有点明白这老狐狸的想法了。
他要给楠姐警告,但到底在身边那么久的人了,现在这关键节骨眼上,自然还是舍不得让她受影响和威胁,这个时候移情别恋,但凡真的谈崩了,那些个暗地里的手段,对付谁?
妈的,裴立群拿姜暖给楠姐当挡箭牌了。
晏铭第二天一大早去别墅给裴立群送文件,到门口的时候看看见了宋姐。
宋姐的神情看起来不太自然。
“宋姐,怎么了?”晏铭走到她面前,问。
“顾小姐病了,叫了医生,在里面打针呢”,顿了顿,宋姐加了一句,“昨天半夜就开始发烧了。”
“怎么回事?”晏铭脸色沉了沉,低声问,余光瞟到裴立群和医生从房间出来。
“裴爷”,晏铭上前打招呼,又朝医生点了点头。
“送送医生”,裴立群开口,晏铭点头,亲自将人送到门口,再返回来的时候才朝裴立群开口,“裴爷,文件拿过来了,顾小姐怎么了?”
晏铭只能问,甚至都没有资格往里瞟一眼。
“小姑娘家身子弱,感冒了,发着烧,里面吊水呢。”
裴立群接过文件,然后拍了拍晏铭的肩膀,“我出去给魏天打个电话,你要没吃,叫宋姐给你弄点早餐。”
“好,谢谢裴爷”,晏铭笑着点了点头。
裴立群从他身边经过,他能听到脚步一点一点在远去,他的神情也一点一点变冷了。
“你想吃点……”宋姐走向晏铭,话还没说完,晏铭突然缩着眼眸看了她一眼,宋姐瞬间顿住了,不敢说话也不敢动了。
“为什么突然生病?”晏铭声音很低,气场也低。
宋姐垂眸沉默,说不出来,这她没法解释。
晏铭也不等她解释什么,直接抬脚走进了房间。
姜暖烧了一晚上,现在掉了水,好了点,此刻正闭目养神。
晏铭走过去,然后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此刻闭着眼睛的人,“为什么突然生病?”
姜暖缓缓将眼睛睁开,对上晏铭的视线,没说话。

颜希咬咬唇,没说话,手老老实实的抓住胸前的安全带。
“走了”,湛南州坐直回自己位置,然后系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可笑,在车上的安静时光,对颜希来说,反而是最轻松的时刻。
看着车窗外路边的风景越来越熟悉,颜希突然后知后觉转头看向湛南州,“回我家吗?”
“想去我家?”湛南州侧头探究的反问她。
颜希摇头,只是上车之前她好像隐约听到湛南州有跟人交代过给她找住的地方。
“回去给你拿一些贴身衣物”,湛南州说得轻描淡写。
颜希点头,沉默一会,又试探开口。
“裴爷的意思吗?让我搬出去住。”
“裴爷没说,我回头会跟他说的,小事。”
湛南州说话的时候车速好像加快了那么一丝丝,颜希默默握住了车把手。
大半分钟之后,湛南州突然又转头看了颜希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湛南州的脸色似乎不那么好了,像是突然生气了,但,颜希好像并没有得罪他啊。
“还是说,你想继续跟你那死鬼老爸呆一块?”突然之间湛南州眼眸都深了,胸膛有些起伏。
“我……”颜希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说什么,老实说,她有点傻了。
颜希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情,触到了他的神经。
“你什么?你没脑子吗?他是个赌鬼,没什么不敢赌的,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湛南州说话时候沉着脸,还猛拍了两下喇叭。
颜希吓得一激灵。
湛南州这火气来得莫名其妙且让人措手不及。
“对不起……”好几秒,才传来颜希带着怯意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道歉,但是此刻道歉最安全。
湛南州神情怔了怔,深吸一口气,很快又放低了声音,“抱歉,我心情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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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安排住处
快到家的时候,颜希的心脏又开始紧张和疼痛起来了。
跟裴爷的交易让她难堪,可是要面对父亲,她更难堪和反感。
车子停了下来,湛南州很快下了车。
“到了,下来吧……”
车门被打开,湛南州站在车边。
看着颜希没动,湛南州又加了一句,“你的贴身东西,我去收拾,不适合吧?”
“哦……”颜希点头,乖乖下车。
老破旧的楼房,楼梯口的墙壁都脱漆了,颜希往上走,每一步都很沉重。
抬手敲门,好一会儿,门才开。
迎面而来的是酒味,看见颜希的时候,顾彪眼底亮了亮,赶紧将她拉进门,“我的事怎么样了?”
颜希闭了闭眼睛,只觉得周身冷飕飕的,到了这时候,她的父亲关心的还是只有他自己。
“顾小姐”,门被推开,湛南州抬脚进了门,他环顾了一圈屋子,然后垂眸卷了卷衣袖,“顾小姐先去收拾你的东西吧。”
颜希微怔,很快反应过来,她点头快步走向房间将门关上。
颜希背靠着房门,她能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然后,听到了他父亲带着愤怒的哇哇乱叫。
几分钟之后,客厅安静了下来。
颜希拉着行李箱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挂了彩的父亲此刻正被湛南州抵在窗户边。
湛南州捏着他胸前的衣服,一松手就能直接将人丢下。
看到颜希出来,湛南州半勾嘴角放了手。
“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恐高,不怕死。”
“啧啧啧,顾小姐,你爸……不太行啊,喝了点酒挺暴力,裴爷说了要照顾好你的,要不,你还是先避几天?你万一受伤了,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你爸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湛南州这话,特意加重了语气,说给顾彪听的。
颜希有些愣怔,此刻这气氛和情况有些出乎她意料。
湛南州动手打她父亲,虽然让她很解气,但,现在这个结果并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颜希要是个男人,要是打得过顾彪,她早动手了,她要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被亲情和血缘绑架着,她早就不管顾彪的死活了。
可这终究是她父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相互牵绊了近二十年。
“顾小姐,走吧?”湛南州懒洋洋将大门推开,站在门槛之间,用眼神示意颜希出门。
颜希看了看湛南州,又看了看挂着彩不敢说话了的顾彪。
轻叹口气,颜希还是抬动了脚步。
再次回到车上,颜希有些茫然,离开顾彪是好事,可是未知也让她不安。
“我们……去哪?”颜希咬唇,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忐忑开口问着身边开车的人。
湛南州似乎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但是并没有回答,只是拿出电话,单手拨号。
看到湛南州瑶想将电话夹在肩膀处的时候,颜希下意识伸手想把他扶一把。
四目相对,颜希有些尴尬又赶紧收回手。
湛南州突然笑了笑,心情似乎又好了,他直接将电话免谈,将手机丢在了车前面。
电话很快通了。
“怎么样,安排好了吗?把地址发给我。”
“都好了,裴爷那……怎么说?”犹豫了两秒,对面犹豫开口。
“我会处理,没事。”
顾彪又嗜赌又嗜酒,还那么暴力,颜希现在身份今非昔比,离开是理所当然的,这个理由,湛南州已经早就替颜希铺好了。
湛南州将电话挂断了,很快就有信息发了过来,阿冬把地址发来了。
湛南州点来手机开了一眼,然后又按黑,继续双手开车,不过,他侧头饶有兴致的看了颜希一眼,“有什么想问的?”
想起来时的路上湛南州突然的脾气,颜希这次倒是学乖了。
“你……不把我丢河里就好,不问了。”

第4章 怎么谢
车子进入了一个小区,然后在一栋楼下停了。
湛南州将颜希的行李拿下来,然后按开电梯。
颜希什么都不问,只是跟着他的脚步进电梯。
“沉哥……”到门口的时候,那里已经站了个人,看到他们来了,打招呼。
阿冬给开了门,又帮着把行李放进去,然后就一直站在门口。
湛南州做了个请的手势让颜希进去,自己也跟着进去,环顾了一圈,摸清楚了房子的格局,然后心底了然的给颜希倒了杯水过来。
颜希进了门一直不敢坐,有些拘谨的站立着。
看到递到面前的水,接过,没喝,看向湛南州。
颜希还没开口呢,门口的人开口了,“沉哥,好了没,我们该走了吧?”
“我有说跟你一起走?”湛南州转头笑眯眯看他。
阿冬皱眉,“沉哥,你别乱搞。”
湛南州突然笑出了声音,然后悠悠点头,“行,走,马上走。”
湛南州走到门口,然后搭上阿冬的肩膀出了门,替她关门的时候,湛南州朝颜希笑了笑,“顾小姐自己收拾一下,其他事……晚点再说。”
颜希看着门被关上。
她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咕噜咕噜将手里的水喝掉。
此刻屋子里安静得很,她很少能有这样安静独处的时候,家里永远吵吵闹闹,纷纷扰扰。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清净,但是依旧不安。
特别是回想起湛南州说的那句晚点再说。

——
十点,谢婉和方沁阳在路边找了个大排档坐下来。
方沁阳接受了郑凛叙交代的任务,不让谢婉吃不健康的食物,所以烤串都是方沁阳在吃。
谢婉在旁边抱了半个西瓜用勺子舀。
方沁阳把自己在包厢里听见的信息都给谢婉说了。
和谢婉听见的差不多,李彧和付晓芝原本因为双方长辈的关系,有一句口头的婚约。
后来因为詹语白的出现,婚约黄了。
付晓芝把詹语白当成了敌人,多年来都在针对她。
方沁阳:“付晓芝她家背景真牛逼。”
谢婉啃着西瓜没接话。
是牛逼啊,带颜色的背景。
如果没有詹语白“捐肾”这个事,李彧的未婚妻,铁定就是付晓芝了。
谢婉可不信李彧说的什么“即便没有语白,也不会是你”,男人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就没一句是真的。
别的不说,就付晓芝这个背景,多少男人排着队跟她联姻。
“不过这个付晓芝脾气真的挺暴躁的,”方沁阳想起来付晓芝骂人的样子,还有点后怕,“她骂起李彧来也不留面儿,真行,詹语白的脸都快黑成炭块了。”
谢婉:“是挺暴躁的,不过我喜欢。”
方沁阳:“你不会是想……”
谢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
周日,谢婉把车送去4S店保养了。
冤家路窄,送完车出来,竟然碰上了李彧和詹语白,销售正给他们介绍着车型。
听意思是要给詹语白送礼物。
谢婉啧了一声,脑袋里就是付晓芝骂李彧的那几句话。
车保养得三四天,谢婉隔天只能打车去上班了。
坐了滴滴到了公司楼下,下车的时候撞上了李彧,他是被司机放在这里的。
谢婉:“周总,早上好。”
李彧:“等会儿来我办公室。”
谢婉:“哦。”
可能是因为李彧对着她没干过几件人事,所以他每次喊她去办公室,她都觉得狗东西可能是要找她泄欲之类的。
但谢婉还是去了。
她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李彧的办公室,他不知道在看什么,头也没抬。
谢婉放咖啡的时候,眼神不自觉扫过了他手上的文件,然后定住了。
李彧也抬起头来,将手中的东西扔到一旁,淡漠地看着她。
谢婉把几张纸拿起来,“偷窥我简历干嘛?”
李彧没答,从抽屉里拿出一把车钥匙扔给她。
谢婉看到了钥匙的LOGO,卡宴。
李彧:“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车处理掉。”

第050回卡宴
谢婉挑起眉毛,没拿那串钥匙,笑盈盈问他,“乱七八糟的车?”
李彧沉默不语。
谢婉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低头靠近他,歪着脑袋,“所以,这是哥哥送我的生日礼物么?”
李彧:“自作多情。”
谢婉:“哦,那哥哥是不喜欢我开别人送的车,吃醋了呗?”
不管哪一条,听起来都是很在乎她,谢婉脸上的笑很得意,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
谢婉:“今天送车,下次是不是送别墅了?我懂,你希望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对不对?”
说完,她笑着感叹了句,“哥哥好霸道,我好喜欢。”
李彧被她肉麻腻歪的话说得眉头紧皱,“拿好钥匙,滚。”
谢婉乖乖拿起钥匙,走之前,她问,“可以陪我过生日么?”
李彧没回答,谢婉也没指望他回答,问完就走了。
午休的时候,梁聪来找了谢婉一趟,带她去地库找到了那辆卡宴,居然已经上好牌照了。
茶色的卡宴,也挺漂亮的。
梁聪:“车里的装潢已经约好了,名片在这里,姜助你什么时候有空了过去就行,报我名字,他们都知道。”
谢婉接过名片,笑着说,“谢谢梁助理。”
卡宴比帕拉梅拉宽敞了许多,李彧好像偏爱越野车型。
谢婉想起来上次被他按在车里做的画面,不禁怀疑,李彧这狗变态钟爱越野,是不是因为方便车震。
谢婉把梁聪递上来的名片放到一旁,想起梁聪的行为,忍不住笑了。
梁聪这个助理,忙工作的时候,还要忙着给李彧稳定后宫,怎么那么像大内总管。
——
谢婉的生日是八月十九号,这天是周三。
一早起来,方沁阳就煮了一碗长寿面给她,非要她吃完。
谢婉:“搞什么,又不是真的生日。”
方沁阳:“不是真的生日也得吃啊,仪式感得有,快尝尝,我亲手做的。”
谢婉还是给了方沁阳一个面子,坐下来开始吃面。
拿起手机,陆陆续续也收到了几条祝福的微信,有她大学关系不错的同学,还有郑凛叙和三三。
三三用郑凛叙的微信发了一条很长的语音,是她自己写的小作文,把能用祝福词都用上了。
谢婉和方沁阳都被逗乐了。

方沁阳:“我订了个蛋糕,下班你早点回来啊。”

侯府嫡女上位手札是哪部小说的主角-谢婉李彧(侯府嫡女上位手札)全文无弹窗完整版阅读

谢婉:“……”
没来得及回复方沁阳,谢婉的手机响了,这回是何楚妍的电话。
谢婉:“妈妈。”
何楚妍:“生日快乐,吃长寿面了么?”
谢婉:“在吃。”
何楚妍:“最近在北城过得怎么样?和郑总见面了么?”
谢婉和何楚妍聊了几分钟,何楚妍说她寄来了生日礼物,让她最近注意签收一下。
何楚妍工作忙,聊完就挂了。
她身边的人,好像都对她的生日十分重视,像是怕她想起来过去的不愉快似的。
出去上班前,方沁阳又提醒她,“晚上早点回来啊。”
谢婉:“知道了。”
方沁阳看着谢婉开车离开,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今年生日,她的情绪看起来还算稳定,比刚出事的那年好多了。
——
谢婉稳定的情绪,在公司的地库撞上詹语白的那一刻,荡然无存。
谢婉提着包从车上下来,关上门的时候,对面的詹语白正好也从车上下来。
詹语白开的是一辆全新的911,红色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送的。
她穿着昂贵的套装的,踩着高跟鞋,浑身上下都被名牌包装着,贵气十足。
即便她现在已经“落魄”了,仍然过着普通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生活。
在今天这样的特殊的日子里看见风光的詹语白,谢婉心中的恨意像决堤的洪水,她拼命掐着掌心,才忍住上去撕烂那张脸的冲动。
“姜助理,早上好。”詹语白和平时一样,和气地来和谢婉说话。
她的视线扫过了谢婉身后的那辆车,“新买的车么?挺好看的。”
谢婉:“谢谢。”
与此同时,谢婉的手机响了,她下意识把手机拿起来。
詹语白的目光从谢婉的手机上扫过,看到了上面詹彦青的名字。
她目光一变,笑着说,“明珠,你先忙,我去给李彧买早饭。”
谢婉巴不得她快点走,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接了詹彦青的电话。
电话接通,就听见詹彦青说:“生日快乐。”
谢婉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实话说,有点感动。
虽然今天根本不是她真正的出生日。
“谢谢。”谢婉关心了一下詹彦青工作的情况,“你最近还顺利么?”
詹彦青简单和谢婉说了下情况,“我给你闪送了礼物,你记得查收。”
谢婉:“好,谢谢。”
——
李彧看见詹语白带着早餐来到办公室,有点惊讶,“怎么过来了?”
詹语白把袋子放下:“公司没有什么事情要忙了,过来陪陪你。”
李彧:“你手上一个项目都没了?”
詹语白苦笑,“是啊,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行政文件,看了只会影响心情,索性不去了,免得给自己添堵。”
李彧:“詹彦青一个人顶得住么?”
詹语白:“应该可以吧,彦青比我想象中进步要快,可能是明珠的事情激励了他吧。”
听见谢婉的名字,李彧的眼睛眯了起来。
詹语白像是没发现一样,自顾自地说,“李彧,我觉得明珠的家世应该也不错,你当初查的资料,是不是有些误差?”
李彧:“什么误差?”
詹语白:“我之前碰见明珠在专柜刷卡,挺大方的,刚才在地库看到她买了新车,是卡宴,按她的工资水平,应该是消费不起的。”
李彧:“她消费不起,郑凛叙消费得起。”
詹语白愣住,表情中透出了几分惊讶,“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郑凛叙给她的?”
李彧:“周溟和燕兮碰见过郑凛叙带她去4S店。”
詹语白:“郑凛叙为什么给她花这么多钱?难道他们两个真的关系不简单?”
李彧不置可否。
詹语白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如果她和郑凛叙关系不简单,为什么还要招惹彦青,彦青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刚才还在给她打电话……”
李彧的目光忽然犀利:“刚才?”

第051回脏
“是啊,刚才在地库和她聊天,无意看到的。”詹语白说,“我之前就觉得,彦青忽然对公司的事情上心,可能是被这件事情刺激到了。”
李彧呵呵冷笑了一声,詹语白听不清他笑里的意思。
八月十九号,谢婉的简历里明明白白写着,今天是她的生日。
詹彦青给谢婉打电话,能是为了什么?
李彧拿出手机,给梁聪发了一条微信。
上午李彧有个会议要开,没时间应付詹语白,詹语白怕打扰李彧,会议开始前就离开了万华。
开会的会议记录又是谢婉做的。
来万华的这段日子,她正经工作几乎没做过,说是助理,其实跟会议记录专员差不多。
聚精会神做了两个小时的会议记录,谢婉脑袋跟浆糊似的,回到工位不停打哈欠。
谢婉喝着咖啡做完了会议记录,然后发了邮件,习惯性地抄送给李彧一份。
邮箱的提醒跳出来时,李彧正在听着梁聪给他汇报。
梁聪:“詹少爷前两天的确是去专柜预订了一款手表,约了今天配送,地址是相符别墅。”
李彧发出了一声冷笑。
梁聪被这笑声弄得起了鸡皮疙瘩,每次李彧这么笑,都有人要遭殃。
李彧:“带谢婉去车上等着。”
梁聪一头雾水,却又不敢多问,赶紧去秘书办找了谢婉。
谢婉也摸不着头脑,“周总找我去地库干什么?”
梁聪:“我也不清楚。”
谢婉蹙眉,狗东西又犯什么病了?
谢婉收好了包,走之前,梁聪忍不住叮嘱了她一句,“周总心情不好,你自己小心。”
谢婉:“谢了。”
李彧的车牌太好认了,一串“1”,又有专属车位,谢婉很快就找过去了。
车窗降下来,谢婉看见了李彧那张阴森森的脸。
男人薄唇微动,冷冽地吩咐,“上车。”
谢婉绕到副驾坐上去,系着安全带问他,“这么着急找我下来,什么事儿?”
李彧没有回答,一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眼底带着浓烈的侵略性,仿佛要用视线把她扒光。
谢婉娇俏地笑了起来,柔软的手指戳上他的胳膊,调戏,“哥哥不会是约我下来车震的吧?几天不做而已,就这么想我么?嘶……”
话刚说完,李彧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拧,力道虽然没有之前拧断她的那次大,但也把谢婉整了个够呛,生理性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李彧:“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谢婉:“……”神经病东西,她还没嫌他碰过詹语白的手脏呢。
谢婉没搞明白情况,李彧已经踩了油门。
车从万华的地库开出去,驶出了市中心,向着郊区的方向开。
路上的车越来越少,李彧的车速也越来越快,像是在玩漂移。
谢婉被他甩得头晕眼花,“你开慢点儿。”
李彧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一样,开得更快了。
谢婉的身体被甩得向前又向后,直到李彧猛地踩下刹车,她仍然感觉自己在漂移。
李彧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车的,谢婉还没缓过来,身侧的车门突然打开了。
李彧将她身上的安全带解开,粗鲁地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拎下了车。
谢婉忍着恶心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好像是个私人庄园,院子里种着花花草草,还有草坪和泳池。
谢婉被李彧拽进了房间里,他一路将她拎到了更衣室。
谢婉被李彧抵在了墙面镜上,胸口抵着镜子,一抬头,就从镜子里看到了身后的李彧。
他脸色紧绷,眼中带着愠怒,周身都散发着的凛冽的气息。
谢婉:“我哪里惹到你了?”
李彧:“詹彦青为什么忽然回峰合?”
他的手从后颈绕过来,虎口卡住了她的脖子,冰凉的手指覆在她的颈动脉上,仿佛随时要掐断她的命脉。
谢婉:“峰合是詹家的产业,他回去有什么问题么?”
李彧的手卡得又紧了一些,“死在这里,会有人给你收尸么?”
谢婉呼吸困难,脸涨红了几分:“我和詹彦青已经分手了,你想给未婚妻出气,找我做什么?”
“分手了?”李彧呵呵冷笑,“好一个分手了。”
“分手了,他还提前几天给你订生日礼物,你们这前任关系处得不错。”李彧的语气要多嘲讽有多嘲讽。
他这话一出来,谢婉总算明白他为什么发疯了。
谢婉:“我不知道他送了我礼物,我没收到。”
这句狡辩,又换来了一声冷笑。
李彧松开她,弯腰捡起她的包,从里面拿出她的手机,打开最近通话记录。
詹彦青的名字赫然在列。
李彧将手机举在她眼前,“还想编什么借口?”
谢婉:“……”
她做梦都想不到李彧会查她的通话记录,刚才接完詹彦青的电话,她忘记删了。
谢婉懊恼地在心里暗骂脏话。
她抿了抿嘴唇,抬起手抱住李彧的腰,泫然欲泣。
李彧将手机扔到地上,“滚开。”
“我不。”谢婉缠得更紧,委屈地和他解释,“电话是他打给我的,礼物是他送的,我没要过,你不能这样怪在我身上。”
李彧冷笑,“你把我当傻子。”
谢婉:“我没有。”
李彧:“没有什么?没有挑唆詹彦青和詹语白的关系,还是没有撺掇詹彦青和詹语白夺权?”
他咄咄逼人,怎么听都像是在替詹语白教训她。
谢婉的眼眶红得更厉害了,泪水在眼里打转,“是她这样说的么?”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为什么你对她这么好?你就这么爱她么?”
“演戏没用,谢婉。”李彧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收紧,借此让她抬头。
漆黑的瞳孔盯着她的眼,“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说过了,我没有。”谢婉说,“他的确和我说过,等到他说了算的那一天,就和我在一起,可是我没答应,不信你大可以去问他。”
李彧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一言不发。
谢婉深吸了一口气,“我根本不知道我的生日是哪一天,八月十九号是我被路人送去福利院的日子,我连自己是哪天出生的都不知道。”
“我和他聊过这件事,他说八月十九号会送我一份礼物,我没要过。”

第052回抱抱我
谢婉的语气很平静,可是眼泪却在无声滴落,像是把自己最不堪的伤疤揭给别人看一样。
李彧的手松开了一些,她继续:“你可以现在就打电话问他。”
李彧的手转去按住她的肩膀,“我不喜欢满口谎话的人。”
谢婉:“你只是不相信我喜欢你罢了,从一开始,你就觉得我别有目的。”
李彧:“你和詹语白之前见过么?”
谢婉抽噎的声音忽作停顿,手指也有片刻僵硬,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她含着眼泪,茫然看着李彧:“什么意思?”
李彧:“她以前得罪过你么?”
狗东西的脑子转弯还是挺快的,已经想到了这一层。
谢婉点了点头,李彧的目光严肃了几分,正准备听她说出什么内幕,却听见她委屈抱怨:“如果不是她,你就会喜欢我了。”
李彧:“……”
他一时间竟分不清谢婉是认真的,还是在找借口敷衍他。
谢婉:“是她抢走了你……我怎么会不讨厌她?”
李彧:“只是因为这个。”
谢婉:“不然呢?”
他今天竟然没质疑她“喜欢他”这件事,谢婉心想,不枉她这段时间兢兢业业演戏。
李彧身上的戾气消退不少,谢婉趁机伏低做小,双手缠上他的腰,脑袋靠到了他怀里。
百分百示弱撒娇的姿态。
她吸着鼻子,软软地问他:“可不可以给我买个生日蛋糕?”
李彧睥睨着她,口吻依旧很冷淡:“不可以。”
谢婉:“求求你啦,好哥哥。”
她用手轻轻挠着他的胸口。
李彧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柔软的羽毛划过了一样,心痒难耐,他一把按住她的手,这下直接贴在了他身上。
李彧:“少来这套。”
谢婉:“我想吃草莓蛋糕。”
——
一小时后,谢婉在餐厅内兴冲冲地点着蜡烛。
李彧坐在旁边冷眼旁观。
谢婉点好蜡烛,便又无理取闹起来:“哥哥还没祝我生日快乐呢。”
李彧:“又不是你生日。”
谢婉:“但是是我的重生日,你就祝福我一下嘛~”
她说完又要去拽他的衣角,像个撒娇要糖果的小孩子。
李彧往后躲了一下,“生日快乐,行了么。”
谢婉眼睛亮了起来,一下子笑得特别开心,“这是我最开心的一个生日了。”
李彧一时间也分不清她是不是在演戏了,口吻这么诚恳,表情像吃到糖的孩子,看起来很是鲜活,但因为他的一句祝福便说是最开心的一个生日,又显得太过夸张。
他一向运筹帷幄,第一次这样看不透一个女人。
谢婉自己给自己唱了生日快乐歌。
她唱歌音准很好,声音柔柔的,又很娇,李彧忍不住盯向了她。
谢婉唱完歌便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愿,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李彧不由轻笑了一声。
谢婉吹灭蜡烛,这才问他:“笑什么?”
李彧:“多大了,还信这个。”
谢婉:“哥哥知道我许的什么愿么?”
李彧:“没兴趣。”
谢婉捧着自己的脸,虔诚地看着他,一双漂亮的眼睛在发光:“我许的愿望是,希望哥哥能喜欢上我,有一点点也可以。”
李彧:“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谢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多大了,还信这个。”
李彧:“……”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谢婉反摆了一道。
目的得逞,谢婉露出了狡黠的笑。
笑完,谢婉接到了方沁阳的电话,“怎么还没回来,说好一起过生日呢?”
谢婉:“我得晚点。”
方沁阳:“嗯?”
谢婉:“忙着追喜欢的男人呢。”
方沁阳跟谢婉默契十足,一听便知道她这是跟李彧在一起,就不多说话了,“那你早点回来啊,蛋糕等着你呢。”
谢婉:“知道啦。”
通完电话,不等李彧问,谢婉便和他解释,“是我闺蜜的电话,等我下班回去过生日。”
李彧:“还不走?”
谢婉:“谁让我是个重色轻友的人呢?”
谢婉给李彧切了蛋糕,又给自己分了一块开始吃,一边吃一边夸奖,“哥哥买的蛋糕就是好吃~”
她吃得很香,像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样。
李彧拧起眉去看,其实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水果蛋糕,刚才她缠着他非要买,他随便在外卖软件上点了一个,也就六百多块钱。
“你怎么不动?快吃呀,特别好吃。”谢婉停下来催促李彧,她嘴角还沾着奶油。
李彧:“没兴趣。”
谢婉直接凑上去喂他,将自己用过的叉子送到了他嘴边,“很甜的,尝尝嘛。”
“我说没……”
李彧话没说完,谢婉用了上次喂他大福的办法,把蛋糕喂到了他嘴里。
味觉迅速被甜味侵占,还伴随着草莓的香气。
谢婉:“好吃么?”
李彧咽下去才说话,“甜腻。”
谢婉:“甜腻才好吃啊。”
李彧:“糖尿病等着你。”
谢婉的语气忽然伤感了起来,“我小时候……都没吃过蛋糕。”
李彧没怀疑她这话的真假,福利院的孩子很多,资源紧张,条件再好的福利院都不可能照顾到每个孩子。
谢婉陷入了回忆,“看到电视上有人吃过生日吃蛋糕,我都好羡慕,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快快长大,然后开个蛋糕店。”
李彧:“找过你亲生父母么?”
谢婉有些赌气:“他们都不要我了,我才不找他们。”
李彧:“……”
谢婉:“况且,我养父母都对我很好,有他们就够了。”
李彧没有接话,表情有点复杂,像是动了恻隐之心。
适当的示弱是最好的武器,男人本来就有拯救失足少女的情结,她将伤口暴露给他,至少能勾起他的同情。
谢婉说完以后,双手捂住了眼睛。
过了几分钟,李彧出声,“哭了?不是很能耐么?”
谢婉:“我才没哭。”
李彧:“嘴挺硬。”
谢婉第一次没有伶牙俐齿反驳李彧,始终低着头,肩膀还在轻轻颤动。
李彧:“蛋糕不吃了?”
谢婉忽然起来,一迈腿,跨坐到了李彧身上,两条手臂紧紧缠住他的脖子。
李彧习惯性要把她推开,却听到她低声哀求:“可不可以抱抱我?”

第053回那颗肾换的
李彧的动作停下来,手刚好搭在她的肩膀上,如此一来,也像是在抱她了。
谢婉很容易知足,头靠在他的胳膊上,“不结婚也可以,只要留在你身边我就很开心,我已经被抛弃过一次了,哥哥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李彧垂眸看着她,声音淡漠,“我不会娶你。”
谢婉:“那我也愿意。”
李彧:“为什么?”
谢婉:“因为我爱你。”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抬了头,双眼直勾勾看着他,目光坚定。
李彧呵了一声,“开始了就由不得你了。”
谢婉心口一松,李彧这意思是彻底同意跟她暗度陈仓了。
谢婉笑逐颜开,凑上去吻他的下巴,“我就知道哥哥也有点喜欢我的,许愿真灵。”
李彧收紧按住她肩膀的手,俯首狠狠堵住了她的嘴唇。
——
谢婉快九点才回到相府别墅,她一进门,方沁阳就看见了她略显红肿的嘴唇。
方沁阳挑眉,“你今天怎么单独跟李彧在一起了?”
谢婉一边换鞋一边和方沁阳说了李彧忽然发疯的事儿。
方沁阳听完后,啧了一声,“男人果然都一个德行,不过也算有收获,起码他开始在意你了。”
谢婉:“还差得远。”
两人到了餐厅,方沁阳把芝士蛋糕从冰箱拿出来,谢婉吃得津津有味。
刚才有一点,她倒没骗李彧,她是真的很喜欢吃蛋糕,小时候也是真的吃不上。
方沁阳给谢婉撕了一块烤鸡,“别光吃蛋糕,也吃点肉。”
谢婉戴上手套去啃鸡腿,吃了几口,她问方沁阳:“弄到付晓芝的联系方式了么?”
方沁阳:“没有,不过我听说,付晓芝经常去一个健身会所,要不过去蹲一下?”
谢婉:“暂时不了。”
现在还没到和付晓芝亮牌的时候。
但也不用担心付晓芝的战斗力,她肯定不会让詹语白好过的。
最近詹语白在峰合过得不如意,又遇上了付晓芝这个情敌,可以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思忖一番,谢婉和方沁阳说:“看看詹语白接下来怎么做吧。”
处处不如意,难免要狗急跳墙了,詹彦青恐怕逃不过被她算计。
——
那天李彧松口同意暗度陈仓的要求以后,谢婉工作的内容比之前丰富了一些。
可能是狗东西放下了戒备,她终于不再是做PPT和会议记录的工具了。
李彧的行程统筹、合作伙伴联系之类的工作,梁聪都交到了谢婉的手上。
因此,谢婉陪同李彧参加各种活动的机会也越来越多。
万华和峰合本身就有战略协作,谢婉这天被李彧带去了峰合开会。
时隔一个多月,再次和詹彦青碰了面。
詹彦青看到谢婉跟在李彧身边,表情有微妙的变化。
谢婉则是朝詹彦青点点头,喊了一句“詹总”。
李彧余光瞟了谢婉一眼,话却是和詹彦青说的,“峰合的人到位了么?”
詹彦青:“到了,进会客厅吧。”
说是开会,其实就是李彧和詹彦青两个人单独聊案子的事情,谢婉作为助理跟着一起进去了。
万华和峰合合力做的是一个医疗项目,李彧在投资方面经验丰富,詹彦青不能和他比。
两人在意见上有诸多分歧,气氛显得剑拔弩张。
李彧说话毫不客气,“我和你没什么可谈的,这个案子让语白来负责。”
谢婉坐在旁边目睹了两人的电光火石,心中不免嘲讽,还真是心疼未婚妻啊。
詹彦青也来劲儿了:“现在我才是峰合的CEO。”
李彧:“你的能力撑不起这个案子。”
詹彦青笑了,“姐夫,说这么多,你就是想让我把这案子给我姐呗。”
李彧:“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詹彦青:“如果我不呢?”
李彧:“那这个项目只能到此为止了。”
这话一出,两人之间的气氛又紧张了几分,詹彦青沉着脸,李彧云淡风轻、运筹帷幄。
这个医疗项目是峰合近三年来投入资金最多的项目,当初合作的确是靠詹语白拿下来的。
李彧一向言出必行,他这次铁了心要詹语白回来,他不松口的话,项目可能真的会黄。
詹彦青:“你们感情是越来越好了。”
李彧:“峰合迟早是你的,她不会和你抢,以后她会去万华。”
詹彦青:“以后是什么时候?你们结婚之后么?”
李彧:“嗯。”
李彧答得很干脆,谢婉在一旁听见这个答案,指甲陷入了掌心。
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要和詹语白结婚。
詹彦青不知想起了什么,揶揄,“看来她的那颗肾没白给啊。”
谢婉的拳头攥得更紧了。
“周总,詹总,我去趟洗手间,你们聊。”谢婉站起来。
两人都没拦她,谢婉一鼓作气走到了洗手间,关门靠在门板上大喘息。
闭上眼睛,眼前闪过那张苍白的脸。
詹语白……谢婉咬牙切齿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她拿着那颗肾,换来了李彧的婚约,周家的青睐,李彧不仅愿意和她结婚,还愿意在婚后让她进入万华。
绝对不能让李彧和詹语白结婚——过往的画面越来越清晰,谢婉的身体发抖,嘴唇苍白。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个人的声音。
“珠珠,等你嫂子回来了,我就带你去见她。”
“她是个善良温柔的女孩子,不会骗我的。”
“她和我们一样,都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你会很喜欢她的……”
“她不会害我的,我相信她。”
——
在李彧的施压之下,詹彦青最终还是同意了让詹语白回来接这个项目。
两人聊妥了,气氛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詹彦青随口和李彧玩笑起来,“你把珠珠留在万华,我姐没意见么?”
詹彦青熟稔又亲昵的一句“珠珠”,听得李彧眉头微微发皱。
李彧:“她为什么有意见?”
詹彦青:“少装,你这些年不用女助理,不就是怕她吃醋么?”
詹语白那么喜欢李彧,看他身边出现只母蚊子都怕把人抢走。
李彧轻蔑又讥诮地笑了:“你觉得我看得上谢婉?”
詹彦青没来得及回李彧的话,就被外面的骚动打断了。
詹彦青绷着脸打开门,“怎么了?”
“洗手间……有人受伤了,好多血!”

第054回分我一点
詹彦青:“打120了么?”
“打了,保安已经去看了,是女洗手间!”
公司莫名其妙出了血光之灾,詹彦青作为负责人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保安和公司的医护人员已经一同去洗手间接人了,詹彦青等在门口,当他看到担架上的谢婉之后,原本紧绷的脸色更为严肃了。
“谢婉!”詹彦青看着谢婉脸上的血,情绪激动地质问公司的医务,“她哪里受伤了?”
医务:“缺氧昏迷,撞破了头。”
詹彦青:“120怎么还不来!”
李彧听见谢婉的名字,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看到担架上的谢婉以后,李彧的面色也阴沉了下来。
他还没说什么,医院出急救的人来了,詹彦青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李彧紧随其后。
救护车只能跟一个人,詹彦青上车之前才发觉李彧跟过来了。
“我送她去吧,你不用管了。”詹彦青说。
李彧:“她是我员工,出了事我得担责任。”
詹彦青:“那你一会儿开车来,别废话了。”
李彧看着急救车走远,转身走向了停车场,上车后便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医院这边,谢婉被送到了抢救室,詹彦青焦头烂额在外面等着。
李彧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詹彦青在急诊的走廊里徘徊,眼眶红得不像话,满脸都是对谢婉的担心。
不夸张地说,上一次詹丹云被他气进医院,都没见他这么着急过。
谢婉已经跟他分开了,还能让他这么牵肠挂肚。
谢婉没在抢救室待太久,一出来,詹彦青就冲上去问:“她怎么样了?”
“高烧,应该是晕倒的时候头撞到了东西,皮外伤,没大事。”医生说,“就是烧得比较厉害,建议是住院挂水。”
詹彦青松了一口气,立刻给谢婉办了住院手续,把她安排进了单人病房。
病房里,护士在给谢婉扎输液针,撸起了病号服的袖子。
李彧站在病床一侧,垂首一看,便扫到了谢婉胳膊上的掐痕,皮肉都破了,和她之前在大腿上掐出来的痕迹如出一辙。
詹彦青这边刚忙活完谢婉住院的事情回来,就接到了助理的电话,下午公司还有个很重要的会等着他开。
李彧大概听到了电话的内容,“她没什么大事,我找梁聪过来守着,你回去忙吧。”
詹彦青亲眼看着李彧给梁聪打完电话,才匆匆离开。
病房的门关上,李彧看着詹彦青离开的方向定了一会儿,然后目光转向了病床上的谢婉。
她的头上缠了一圈纱布,撞破的是额头的位置,脸上的妆在刚才清理血迹的时候被擦干净了,现在是素面朝天的状态。
那张脸白得没有血色,嘴唇干得起了皮,和平时莹润粉嫩的状态完全不同。
她只是去了个洗手间,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了?
那张苍白的嘴唇忽然动了起来,努力地想要说什么话。
声音太低,李彧听不见,便俯身凑上去。
“不要……”
“你不要走。”
谢婉用那只扎着针管的手试图抓住他,李彧眼疾手快按住了她,“别乱动。”
“不要走。”她反复说着同样的话,气若游丝。
她的手很冰,身体却很烫,脖子都烧得发红了。
“别走。”她的声音越来越哑。
李彧俯首看着她小臂上的伤口,若有所思,“我不走,你躺好别动。”
谢婉好像听懂了,竟然真的没有再说梦话。
——
谢婉醒过来的时候,脑袋很沉,一身的虚汗。
她睁开眼睛,就闻到了一股消毒酒精的味道,下意识要扶床坐起来。
刚挪了一下身体,肩膀便被一股大力压了回来。
定睛一看,面前的人竟然是李彧。
谢婉:“我怎么在医院?”
李彧:“这问题应该我问你,去了一趟洗手间,把自己弄来医院,你挺厉害。”
谢婉想起来了,她在洗手间的时候情绪太激动,突然喘不过气来了。
前两年她没有恢复的时候,时常会因为大起大落的情绪而昏迷,但这种情况已经有一年多没出现过了。
谢婉看了一眼手上的针管,“为什么要输液?”
李彧:“高烧。”
谢婉:“……”
难怪她现在头昏脑沉,还浑身虚汗,连这个症状都和之前差不多。
李彧:“你胳膊上的伤怎么弄的?”
谢婉看见那些痕迹,下意识要用另外一只手遮,李彧直接钳制住她。
“我问你怎么弄的。”
谢婉身体不舒服,没有多余的精力拿出来和李彧周旋。
她低下头不说话,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打出了一片阴影。
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破碎感十足,浑身散发着悲伤。
李彧:“你自己掐的。”
谢婉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李彧:“上次是大腿,这次是胳膊,掐自己掐上瘾了么?”
按她在床上娇滴滴的那个劲儿来看,她应该是很怕疼的那种人,除非不受控制,否则不可能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谢婉沉默了很久,终于抬起头来。
她一双眼睛空洞无光,嘴角微微扯动,自嘲地开口,“你不是都猜到了么。”
李彧:“抑郁症?”
他对心理疾病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许多抑郁症患者会很外放,谢婉的行为倒也对得上。
“不是。”谢婉舔着干涩的嘴唇,“双相情感障碍。”
李彧:“……”
谢婉将手抽回来,吸了吸鼻子,“你走吧,别管我了。”
李彧:“你刚才为什么忽然发作?”
发病,总要有个诱因。
谢婉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觉得呢?”
这句反问听起来有点责怪他的意思,李彧拧起没眉,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刺激她的事情。
“她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么?”谢婉忍着眼泪,却忍不住哽咽。
李彧忽然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詹语白。
是因为听见了他和詹彦青说的那些话?
李彧没有给她回答,目光却渐渐染上了几分深意。
谢婉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我不断告诉自己,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够了,可是听到你那么在意她……我真的很难过。”
她一只手缠住他的手指,噙着眼泪哀求他,“可不可以把对她的好分给我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

第055回原野
谢婉的口吻卑微到李彧分辨不出来她是真情流露,还是像之前一样在做戏。
他低头审视着她,目光锐利而复杂。
谢婉就这样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目光一点点从期待变得黯淡。
李彧:“我不喜欢别人得寸进尺。”
谢婉的表情接近心灰意冷。
李彧:“也不喜欢痴心妄想的人。”
“……我明白了。”谢婉垂下脑袋,“你不要再说了。”
李彧:“我不可能娶你,死了这条心。”
谢婉:“因为詹语白给了你一颗肾么?”
李彧的眼睛眯了起来,透着愠怒和危险的气息,似乎很不希望别人提起这件事。
谢婉:“你们刚才当着我的面聊的。”
李彧:“这和你无关。”
谢婉的擦了一把眼泪,这时李彧的手机响了,他看到屏幕上詹语白的名字后,转身走出了病房,然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谢婉自然也没指望他回来。
李彧现在还是只对她身体感兴趣的阶段,刚才的试探已经足够她辨别现在的情况了。
身体本来就不舒服,刚才又在李彧面前演了一场,谢婉精疲力竭地睡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傍晚。
谢婉睁眼睛就看见了方沁阳,她一醒,方沁阳便扑上来问:“哪里难受?怎么忽然昏倒了?”
谢婉:“发烧了,外伤感染的。”
方沁阳:“你是不是……”
“是。”谢婉已经猜到方沁阳要问什么了,“我想他了。”
方沁阳:“等你好些了,我陪你去看他。”
谢婉:“李彧去找詹彦青谈判了。”
方沁阳:“谈詹语白?”
谢婉:“他点名要詹语白亲自负责重点医疗项目,否则就取消合作。”
方沁阳:“詹彦青同意了?他不怕詹语白再翻出水花么?”
谢婉:“这块肥肉,峰合放不了,况且李彧还答应他,结婚之后就让詹语白进万华。”
方沁阳:“……”
那詹语白岂不是又有后台可以作威作福了?
谢婉:“就是因为那颗肾。”
她狠狠地攥住被子,咬着牙,漂亮而精致的脸庞显得有些扭曲,“我绝对不会让她搭上周家。”
“好,我相信你,你先冷静。”方沁阳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要完成计划的前提是你好好的,对不对?”
——
谢婉住院已经三天了,额头上的伤口结痂了,她嫌缠一圈纱布丑,让医生换成了一块纱布贴在额头上。
因为晚上还会低烧,谢婉一直没出院。
躺了三天,谢婉抽了个上午,到医院楼下坐了一会儿,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放风结束,谢婉起身往回走的时候,碰上了熟人。
只见原野一脸不耐烦地站在对面,他旁边跟了一个挺漂亮的女人。
那女人要抱他,被他推开了,后来又去牵他的手,也被推开了。
看来是被原野渣了,不甘心,跑来纠缠了。
谢婉听见那个女人哽咽着说:“你明明说了,会一直喜欢我的……”
谢婉觉得她有点天真,男人嘴巴里放出来的屁,她竟然也信。
原野一看就是个玩咖,怎么可能对谁认真。
原野一回头,就看到穿着病号服的谢婉在一旁站着,她嘴角噙着笑,不知在那里看了多久的好戏。
原野玩味地勾了勾嘴角,对身边的女人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你也信,我女朋友来找我了,你赶紧走。”
女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什么女朋友?”
原野走到谢婉身边,一把将她拽到怀里搂住,一脸宠溺地问:“小心肝,你怎么才下来?”
谢婉:“……”
对面的女人脸色更难看了,一脸敌意地看着谢婉,仿佛她是抢了她男人的小三。
谢婉无语,亏她刚才还觉得她天真。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对方竟然要冲上来和她动手。
谢婉怎么可能任人鱼肉?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原野便将她护在怀里,握住了那女人的手。
他冷着脸警告,“如果你还想在北城混,就赶紧给我滚。

换好衣服,徐雅舒下楼,来到大堂,一眼便看到坐在矮沙发上的陈静,她快步走了过去,笑着坐下,“等久了吧?”
“是来了一小会儿。”陈静把咖啡推给徐雅舒,“你的。”
徐雅舒端了起来,抿了一口。
陈静笑道:“这次得麻烦你跟你们老师说一声,我要把你借走了。”
徐雅舒:“我自己能做主。”
“呀,徐雅舒,陈静学姐。”秦丽子挽着林媛穿着一身舞蹈服,笑眯眯地挨了过来,都是舞蹈生,亭亭玉立。陈静抬眼,看到学妹,微微一笑,“秦丽子,林媛,好久不见。”
“是呀,确实好久啦。”秦丽子看了眼徐雅舒,笑着对陈静说道:“我就记得高三那年元旦晚会,你们几个人演唱《焰火》那首歌全校都炸起来的场面。”
陈静含笑:“都挺久的事情了。”
“不久。”秦丽子紧接着说,“当时夏情姐一支舞蹈直接跳到霍哲轩学长的怀里,全场沸腾,我们都尖叫起来了。”
陈静正想回答,突地后脑勺一凉,她下意识地看向徐雅舒。徐雅舒端坐着,嘴唇抵着咖啡,一动不动。

陈静抬眼,对上秦丽子满眼装出来的笑意。陈静扯唇,脸上的笑意少了许多,她说:“秦丽子,我们还要谈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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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大堂外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停下,车身敞亮,低调稳重。不少人都看了过去,车子停下后很安静,既没有开门也没有人下车,但那姿态看样子就是在等人。徐雅舒眉眼低垂,把咖啡杯放下,她面对陈静,说道:“陈静姐,不用问老师了,我自己能答应你,细节我们电话里谈吧。”
陈静顿了下,道:“好。”
徐雅舒站起身,捞起小包,朝门口走去。她也是学舞蹈的,及腰的长发,细腰长腿,她刚到门口。
司机立即从车里下来,绕过车头,恭敬地拉开车门。
徐雅舒弯腰坐了进去。
车门再次紧闭。
司机绕回了驾驶位。
几秒后。
车子启动,挡在大门的奔驰开走,像一场盛宴结束的感觉,在京市奔驰不算什么,但如若是看车牌,就知道这绝对不普通。
陈静挑眉收回了目光,却看到秦丽子似妒似羡的神情,她一愣。秦丽子收回了视线,看向陈静,逐收了那些情绪,她轻笑,对陈静道:“学姐,当年,你也应该明白,霍哲轩学长跟夏情姐的事情吧?”
陈静没应。
*
霓虹灯从四面八方投射进了车里,偶尔划过徐雅舒的脸,她静静地看着窗外风景,司机也安静地开着车。
她指尖摩擦着手机。
许久。
她说:“陈叔,他在哪儿?”
陈叔抬眼,看了内视镜,笑道:“闻先生今晚有个商务会议,正在香水榭见客。”
“我去接他。”
“好。”
陈叔点头,收回视线,换了车道,在前方调了个头。不多时,黑色奔驰就停在香水榭外不远处的车位上。香水榭这个点门口几乎没车位,只能停得稍远了些。停好后,徐雅舒就静静地看着香水榭的门口。
陈叔拿手机给霍哲轩的秘书发了信息。
二十分钟后,只进不出的香水榭门口,走出来一行人,被簇拥在中间的男人高大俊朗,他偏头听着同行人说话,后点了点头。秘书靠上前,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抬眼,漆黑的眼眸往这边的奔驰看了一眼。
又大约过了两分钟。
送走了其他人,霍哲轩走下了台阶,往这边走来。陈叔见状,赶紧下车,打开车门迎接他。几秒后,霍哲轩弯腰坐进了车里,车门关上。
他一进来,便带了淡淡的檀香味以及淡淡的烟味,以及夹了点儿酒味。他睨了她一眼,解着领带,“陈静去找你了?”
徐雅舒嗯了一声,转过身,靠了过去,伸手接过他的领带,给他解。
霍哲轩松了手,靠着椅背,垂眸看着她,她今天只涂了唇膏,晶莹剔透,明明不艳,却格外勾人。
他抬手,搭上她的腰,按了下。
徐雅舒从靠着便成了半趴着,她指尖加快了些速度,把领带取了下来,霍哲轩便抬了下巴,解了紧扣的领口,随后低头,堵住她的嘴唇。徐雅舒指尖紧捏领带,脖颈微仰,男人捏住她下巴,吻得更深。
徐雅舒不一会儿便眼尾泛红。
是生理,也是心理。
霍哲轩搭在她腰上的手心,滚烫,他咬着她下唇,低声道:“回家,嗯?”
徐雅舒含糊地嗯了一声,睁眼,看着他的眉眼。从他如今的眉眼,就可以描绘出他高中时期的样子。
他扬高了鼓槌,笑着看着在他面前跳舞的夏情。徐雅舒心一颤,手臂紧勾着他的脖颈,霍哲轩低头看她一眼,挑了下眉,轻笑了声。
随后。
他指尖在漆黑的窗上轻敲了下。
站在外面候着的陈叔低着头上车,霍哲轩指尖轻轻地一勾,隔断便缓缓地升起,后座愈发私密,车子启动开走。霍哲轩抚摸着徐雅舒的长发,说道:“去陈静那边帮忙,需要跟你老师说一声吗?”
徐雅舒摇头:“不用,最近没有活动。”
霍哲轩:“好。”
“加她微信没?”
徐雅舒一顿,“还没。”
没来得及,她听见秦丽子的话只想走,她一点都不想知道霍哲轩跟夏情的过去,她这两年一直掩耳盗铃。
霍哲轩拿起手机,把陈静的微信推给她。
滴滴一声。
徐雅舒没有立即去看,她突然觉得,认识陈静,似乎又多了一个他们曾经的见证者。车子抵达别墅门口,陈叔下了车,但没开门。车里后座,那隔断的空间,徐雅舒被抱在霍哲轩的腿上,她被吻得眼眸含水,裙子撩起,长腿诱人。几分钟后,她呼吸繁乱靠在他的肩颈上,霍哲轩伸手抓过一旁的西装外套,搭在她的肩膀,拉下她的裙子。
他低声含笑,“还是那么不经碰。”
徐雅舒抿唇,一声不吭,没有一处不红的。霍哲轩把她包好,按了门键,陈叔在外听见动静,立即上前,开了门。
霍哲轩抱着她,长腿迈下,大步地朝别墅门走去。
早有保姆阿姨在屋里候着,屋里灯火通明,也是刚亮起来,看到男人抱着徐雅舒进来,保姆阿姨站在一旁,问道:“需要吃点宵夜吗?”
霍哲轩:“不必,你回去休息。”
保姆阿姨应了一声。
霍哲轩便上了楼梯。
保姆阿姨听从了男主人的吩咐,立即锁好门,关了大厅的灯,接着离开了主楼。而主楼二楼主卧的灯紧接着亮了起来。徐雅舒伸手抓住了窗帘,脖颈泛红,眼尾泛红,霍哲轩按着她的腰,含住她咬着的红唇,把她的所有声音都堵在嘴里。
三个小时后。
霍哲轩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来到床边,拨弄她的湿透的长发,徐雅舒困倦地看他,蹭了蹭他的掌心。
霍哲轩笑道:“我明天出趟差,要一个星期,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傅临远公司的中秋晚会。”
徐雅舒眼睛亮了下,“你有空去看?”
“本来是没空的,可你不是要帮忙吗?那我就有空了。”
徐雅舒心颤了颤,她进了唐奕老师的舞蹈团后,一直都是跟着剧团跳的,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单独出来跳,她本来是想着陈静是霍哲轩的同学,才跟老师求得机会帮陈静的忙,本只是帮个忙,算不上期待。
可如果他来看的话。
她突然更有了动力。
因为以前她都是舞蹈队的群演,他哪怕来看也只是看到她站在角落里,何况,他也没空来看。但这次他有空来看,她还是主演。徐雅舒一下子便心跳加速,她一定要跳好。
“饿不饿?”霍哲轩摸着她的脸,轻声问。
徐雅舒说:“有点。”
“我去叫阿姨过来。”说着,他便要起身,徐雅舒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我去吧,不用麻烦阿姨了。”
霍哲轩回身,含笑看她。
徐雅舒起身,“我自己做点,你想吃什么。”
霍哲轩:“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徐雅舒嗯了一声,长腿从被窝里伸出来,放到地上,站起来时,有些软。霍哲轩大手一揽,搂住她的腰。
徐雅舒神情涩然,抬眼见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眸,她满脸通红,霍哲轩笑而不语,勾了床尾的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
拢好外套。
徐雅舒缓了下,穿上拖鞋。
霍哲轩看了眼她红透的膝盖,“能走?”
“能。”
徐雅舒往门口走去。
霍哲轩倒没跟上,他弯腰拿了手机,几通未接来电,都得回。他摸了茶几上的烟,低头点燃咬在嘴里,拨打了回去。
*
徐雅舒来到一楼,开了厨房的灯,打开冰箱,里面塞满了食材,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往下,不一会儿拿了鸡蛋跟火腿,又取下上面柜子里放着的面条,做饭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她煮开水,切火腿。
低垂的脖颈跟领口都是吻痕。
她认真地忙碌着,听见了厨房门外的脚步声,她抬眼看了过去,霍哲轩下来,他嘴里咬着烟,挪过柜子上的烟灰缸,把烟掐灭了。霍哲轩抬腿朝她走来,“吃什么?”
徐雅舒收回视线,说:“面条吧。”
霍哲轩嗯了一声,大手一把搂住她的腰。
徐雅舒心跳了下。
她把切好的火腿放在盘子里,问道:“你明天到哪儿出差?”
“巴黎。”
徐雅舒握刀的手一顿。
夏情在巴黎。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我来啦,明天还是这个点更新,这章送168个红包,让你们久等啦。

第2章
吃过宵夜,徐雅舒把碗筷放进洗碗机让它自动清洗。霍哲轩把她拦腰抱起,抱回了主卧,两个人洗漱完。
徐雅舒上床。
霍哲轩整理领口,道:“我去书房看份文件,你困就先睡。”
徐雅舒点头。
她下楼前听到他给人回电话,就知道今晚还忙着。看着他出去,并关上门,徐雅舒靠着床头,一时并没有睡意。
她拿过手机,犹豫了下,点开了夏情的朋友圈。夏情最新的一条动态,显示地址是在Paris.Eiffel Tower(Tour Eiffel)...
巴黎埃菲尔铁塔。
而她穿着一条黑色吊带裙,提着裙摆,在那里翩翩起舞,美丽动人。徐雅舒相信,霍哲轩的朋友圈,也会有这条动态的。
她看着这条动态许久,随后退了出去,回到聊天列表,陈静正添加了她,徐雅舒点开通讯录,通过了。
刚通过。
陈静便发了信息进来。
陈静:还没睡?
徐雅舒:是,你呢?
陈静:我还在帮上司整理明天的工作行程,对了,徐雅舒,这次要辛苦你了。
徐雅舒:不必客气。
她发完后,沉默几秒,又咬着唇,编辑。
徐雅舒:我想问你个问题,夏情跟霍哲轩当了多少年的同桌?
陈静在那头一愣,手头的活儿都停下了,她斟酌着想着要怎么回答,该模糊一点呢还是明朗一点。
两分钟后。
陈静:三年,从高一到高三。
徐雅舒整个心瞬间被揪住,她一直极力去了解他们的过去,极力地。可是还是忍不住了,她指尖按着九宫格。
徐雅舒:三年都同桌?是老师安排还是他们自己安排?
许久。
陈静没再回了。
没回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是他们自己安排的。徐雅舒闭了闭眼,呼吸不畅,她把手机按灭了,放在床头柜上,随后缩进被窝里。
滴滴一声,屏幕却再次亮了。
徐雅舒伸手拿过来。
陈静:徐雅舒,不要想太多。
徐雅舒抿抿唇,没回,她把手机暗灭了又放回床头柜,努力睡着。
半夜。
外头似下雨了。
徐雅舒翻身,被男人的手臂用力地搂了过去,她顿了顿,迷糊着埋在他的脖颈又沉沉睡了过去。
*
隔天一早,徐雅舒醒时,身侧的被窝已经凉了。她撑着身子起身,抓了下头发,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钟表。
八点半了。
她赶紧起身,洗漱刷牙换衣服下楼,保姆阿姨张姐已经做好了早餐,笑着道:“醒啦?”
徐雅舒喝一杯温水,冲在客厅等着她的陈叔点点头,才回了张姐,“他什么时候走的?”
张姐端牛奶出来,道:“闻先生六点半就走了,让我们别吵你。”
徐雅舒嗯了一声,坐下来吃早餐。吃完早餐,她拎起小包出门,陈叔开车送她去舞蹈团,进门的时候,A组也在,两组正在开会,徐雅舒来得挺晚,一进门,所有人均盯着她看,秦丽子眼尖,一眼认出她身上裙子的牌子以及新换的这个小包的牌子,都是绝版货。她花钱都买不到那种。
秦丽子知道,那都是霍哲轩给她买的。
她冷笑,“夏小姐啊,你可以再晚一点。”
徐雅舒没搭理她,A组跟B组平日里很少碰面,难得碰面都是要开大会,她走到B组坐好,等待老师的到来。几个组员看她,有人伸手摸她的裙子,“好漂亮,你那个男朋友给你买的?”
徐雅舒嗯了一声。
“你男朋友真好。”
徐雅舒没应。
那个组员收了手,跟其他人对视一眼,没别的,谁不知道徐雅舒的男朋友可是她姐姐夏情,也就是唐奕老师大弟子A组首席读书时的恋人,也不知道徐雅舒怎么勾搭上曾经姐夫的,好手段。
晨会开完。
B组几个人起身,准备离开这间训练室,唐奕老师喊住了徐雅舒,徐雅舒从队伍转而走了过来,来到唐奕的跟前,唐奕抱着手臂看着徐雅舒,徐雅舒算是她的关门子弟,天赋谈不上最好,但气质不错。
不过比起夏情,还差一些。
她说:“你去帮傅恒投资,需要几个人帮你?”
徐雅舒一顿,她说:“我想独舞。”
唐奕沉默几秒,“也行,编舞如果有什么不懂,可以来找我。”
“好,谢谢老师。”
“去吧。”
徐雅舒恭敬地鞠躬,随后往外走。
*
唐奕的舞蹈团财大气粗,徐雅舒能申请到一间单独的练习室,并且编舞老师也愿意来帮她,徐雅舒跟老师一整天都在商讨怎么改编,她的风格已定,准备跳古典舞。而从京市去巴黎,需要12个小时左右。
晚上。
徐雅舒回了别墅,洗了澡,便给霍哲轩发视频。那头,男人却挂断了,几分钟后,他的秘书联系了徐雅舒。
“夏小姐,闻先生正在见客,他说让你先休息,晚点再给你回电。”
徐雅舒:“好。”
挂了电话后,徐雅舒靠在床头,翻着朋友圈,就看到夏情发了一个新动态,她拿着一杯咖啡靠在椅子上拍,身上是一件羽绒外套,露出了白皙的肩头,里面应该是穿了吊带。很耀眼,很漂亮。
徐雅舒看了几秒,给这条动态点了赞。随后便往下翻其他人的朋友圈。
翻了朋友圈后,霍哲轩还没来视频,徐雅舒就拉开了瑜伽垫,开始拉伸,拉出了一身汗,九点多左右,手机才响起来,她靠过去拿起床上的手机,是霍哲轩来了视频。她立即点开,那头男人穿着白色衬衫跟黑色马甲,他挑眉。
“在干嘛?”
徐雅舒擦了擦下巴的汗,笑道:“练瑜伽。”
霍哲轩看着她的汗从脸颊滑落,滑过脖颈,正是他昨晚留下的痕迹。他眼眸不动声色,“今晚早点睡,别太晚了。”
徐雅舒:“好。”
她趴在两个人的床上,看了眼他身后的咖啡厅,“你在外面?”
霍哲轩端起咖啡,晃了下杯子,“嗯。”
徐雅舒定睛一看,浑身血液凝结。
咖啡杯子跟夏情刚发朋友圈的那个牌子一模一样。她呆滞住了,霍哲轩挑眉正想说话,那头就有一个声音由远而近地喊了他。
他掀起眼眸。
看了过去。
半响他视线收回来,看着镜头里的女人,“徐雅舒,你早点睡,嗯?”
徐雅舒有一瞬间回了神,她听见了夏情的声音,他们真的见面了。徐雅舒呆呆地点了点头,“好。晚安。”
晚安。
可他们那边是下午。
挂断视频后,徐雅舒维持着姿势不变,黑了的屏幕印出她的脸,茫然,无措,慌乱。她认识霍哲轩的时候,并不知道姐姐夏情跟霍哲轩有曾经。她大一军训时,军训的教官是霍哲轩的好友,关系特好,霍哲轩出现在他们军训现场几次。
那会儿她就喜欢上了霍哲轩,跟其他女生一样,上前跟他要了联系方式,他也给了。但他很难联系得到,哪怕有微信,他基本不怎么回。她就找他休假的时候约他,哪怕很难约,她都坚持不懈。
记不清约了几次。
才约到他,那会儿她已经大二了,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去追他。她永远记得两个人继那次军训过后的第一次见面,全程约会下来她的脸一直红着。后来又约了他几次,约着约着好像没认真说了开始,但就在一起了。
后来,她才知道,他跟自己那位才情了得的姐姐有曾经。姐姐长她四岁,一直是夏家的骄傲,十三岁就被唐奕老师收为徒,二十二岁就拿下首席之位,有这样的前女友,她算什么呢。她压根就不敢问霍哲轩他跟夏情的过去。
霍哲轩也长她四岁。
他们是一个世界的。
而她不是。
徐雅舒点开微信,斟酌了一会儿,给陈静发了微信。
徐雅舒:我想知道,以前,是夏情主动的,还是霍哲轩主动的。
陈静:....徐雅舒,你问这个做什么呢?
徐雅舒:你能告诉我吗。

夕阳下,落日的晚霞从西边隐隐斜照而下,艳红色的斜霞将四周照的阴翳黄昏。
给人一种悠闲与农家的自在。
洛家坐落在黑林市郊区,周围的街坊邻居,房屋舍楼都跟乡镇无异,是二三层楼高的落地房。
跟黑林市三线大城市的市中心,那入目全是高楼大厦的楼房比起来,却要矮上不少。
洛家门口,摆放着许多条板凳,板凳上坐着茶余饭后,正在闲聊的洛国栋、石毕淑,还有周围一些街坊邻居。
大家在这样的和谐气氛下,都是抱着八卦闲聊的心态,细细聊说着。
洛罂的一插话,无疑让所有人都抬头看她。
而面对自家闺女忽如其来,莫须有的一句话儿,洛国栋更是一怔。
他杵着愣在原地,呆了三秒。
尤其与自家闺女眼神对视上的那一刻。
洛国栋忽然想起那日在费雷德西姆聚会派对上,那名女杀手与自己对上的眼神......
“老洛,这你家闺女啊?好久没见了,你这闺女是长得越发水灵漂亮了啊!
“漂亮的闺女也会问话,好好,这个问题问得好!”
坐在洛国栋对面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大爷,姓王,大家都喊他老王。
老王此刻正笑着,目光转到洛罂身上。
一个插话,倒也把洛国栋胡思乱想的念头收了回来。
洛国栋心想,他还真是老糊涂了,竟然会觉得那名女杀手的眼睛跟自家闺女的眼睛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
自己还真是老了,糊涂了!
“哈,老王,谢吉言。”洛国栋先是道了声谢,再看洛罂。
他只当自家闺女是开玩笑似的问一问,也没放在心上,也跟开玩笑似的回:
“罂罂啊,这你要是那女杀手,那还得了?咱家这是要出大乱子的啦!”
洛国栋“哈哈”大笑两声,跟坐在自家门口的街坊邻居都摆摆手,面上笑开花:
“你们瞧哝,我家这孩子就爱开玩笑,专想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我女儿,我从小看着,从小在我眼皮底下长大,哪儿有机会有时间跟人学做杀手?那不扯皮嘛!”
洛国栋笑了笑,又抹一把脸,“我家闺女啊,就最近半年性子跟以前变了不少,变得冷冰冰的。
“孩子嘛,青春,有青春期,我也是能理解。”
洛国栋还道,洛罂重生后这半年来的性格变化,一直都是青春期的性格造就。
所以和石毕淑在这方面,对洛罂的前后性格变化,是压根没怀疑过。
洛国栋后面这些话儿是跟街坊邻居说的,大家伙一听,马上有了共鸣,纷纷跟洛国栋转了话题。
“可不,哪能呢?你说以前咱们那代人连温饱都解决不了,七八岁大就得跟着大人下地干活,帮着大人做菜做饭。
“现在的孩子这是怎么了?还有青春期,娇嫩的慌!”
“哪儿呢哪儿呢,你们也是不知道,后山头附近那王家的孙子,胖大小子,以前多乖多听话。
“昨儿年刚满十四五岁,说是那什么到了青春期,性格大变,天天跟亲娘吵架,大半夜还吵着呢!闹的人都睡不着!”
有共鸣的话题,一般都能得来许多附和声。
坐在洛家门口的大爷大妈,全笑哈哈的交谈起来。
却是谁都没有看见,听了洛国栋答复的洛罂,只低垂眼眸。
在周围所有人“哈哈哈”大笑着的时间里,她对着洛国栋,道出小声到只她一人能听到的一语:
“我知道了。”
而后。
洛罂转身,踏进洛家大门。
那一双黯然的眸眼里,闪过一丝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寂寥,从远看去,她的背影既高傲自强,又孑然一身。
洛罂和洛聆交代的事,洛聆时时放在心上,以至于洛星连夜从洛神氏赶往黑林市,在第二天的早晨五点钟,就出现在洛家大门。
好在洛罂已经醒来,她从未改变早起晨跑,锻炼、历练自己这一件事。
昨日傍晚在洛家门口,得到洛国栋隐隐约约的回答,洛罂只是试探。
虽然还是无法试探出她若当真暴露自己,家人会有什么反应。
但,洛罂并不是软弱的小女生,哪怕遭遇一切挫折,她也不会哭。
她还是她,那个冷血无情的杀手蛇王。
不会变。
清晨,洛罂刚出房门。
“滴。”
一声熟悉的手机短信提示音,蓦然响起。
几乎不用看,洛罂便能知道,这必然是暗杀任务成功后,西双纳先生向她汇入的5000万美元,除去任务前预先支付的定金2500万美元,剩余的一半尾款。
但洛罂还是点开手机短信,看一眼:
‘您尾号0359的储蓄卡3月29号5时02分入账收入193953000元,活期余额415278312.33元。’
洛罂单只看一眼,便收起手机。
入账193953000元人民币,相当于3000万美元,而西双纳先生只需要向她支付2500万美元的尾款。
不用说便能知道,多给她转的500万美元,是西双纳先生对她执行的任务非常满意,额外给的小费。
在杀手世界,任务完成后,雇主会多给小费,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对于西双纳先生给的500万美元小费,洛罂没有半分惊讶。
毕竟对他们这些游走在世界巅峰的人来说,500万美元,也就相当于普通人500元而已。
提起这次任务,也就不免说上一说。
洛罂没杀费雷德西姆聚会上,见了她真身的所有人。
同样,她也没有像以往那样,跟外界坦言,那一次的绝密任务是蛇王完成的。
也就是说,这一次任务是秘密进行,没有人会知道出现在那里的女杀手是蛇王。
蛇王是女人这一身份,也不会暴露。
只是对外,这一场任务不会加入蛇王完成的SSS级任务成功率中。
对洛罂没有半点影响。
除非,洛罂自己想要暴露,否则,没人会知道。
......
洛罂侧身下楼,刚走下楼梯口,门外便响起一道弱弱的女声:
“请问——有人在吗?”
那声音,不外乎,正属于洛神村的洛星。
洛星性格胆小,害怕与陌生人交流,但她还是凭着自己一人跑到黑林市来找洛罂。
对她来说,神女大人就是不一样。
“你来了?”
洛罂踩着台阶下楼,脚落至一楼平面,目光与站在门口的洛星对视。
“神女大人!”洛星看见洛罂,看见她们的神女大人,有一种本能的亲近感。
她拎着自己的行李包,往洛罂快跑去。
洛星一口一个神女大人,在洛家或是黑林市被人听见,实在太过唐突,甚至还会被当成精神病患者。
洛罂看着她,纠正:“我叫洛罂,别再唤我神女,叫名字。”
洛星眨眼:“为什么?”
洛罂只给出七个字答复:“这里不是洛神村。”
洛星:“好吧。”
“来来来,来了吗?来了啊!”爱懒床的二哥洛宸听到楼下动静,提议要开婚姻介绍所的他第一个从楼上冲下来,连衣服都没穿整齐。
白皙天然的肌肤,小巧精致的鼻梁和红唇,墨黑色的垂肩长发,洛星真是完美继承了洛神氏万年血脉与基因的美貌遗传。
洛宸才刚冲到楼下,看见洛星的第一眼,连眼睛都直了直。
接着他笑哈哈的跑到洛罂身旁,拍了拍洛罂的肩:“妹妹,可以啊,这么漂亮,我们婚姻介绍所的门面担当,稳了。”
说着,洛宸打一个响指,看向洛星。
洛星胆小怯怕不熟的外人,她站在洛罂身后,本能的缩了缩身躯。
就听洛宸看着自己,对自己这样说:
“妹子,辛苦你了,接下来可能还要再多辛苦你一下,待会儿我妹夫要派一个朋友过来一起帮忙,人长得很帅,你不会吃亏。
“哈哈是这样啦,哥我要开一个婚姻介绍所,所以得先要一对在哥这里相亲成功,结婚恩爱的夫妻。
“男的俊女的美,这不美得,优质的婚姻和组合,大家听说了,就都来加入我的婚姻介绍所了!
“所以要麻烦一下你和我妹夫的朋友扮演一下相亲认识,成功结婚并且恩爱的夫妻!”
洛宸说着,还生怕洛星不同意或是其他,特意解释一番:“妹子,你放心,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妹夫的朋友肯定是个正直的人。
“他一定不会对你真怎么样的,只是做场戏,更不会占你便宜的,昂昂昂,怎么样?”
说着。
洛宸用卡姿兰大眼睛盯着洛星,不停的眨着眼睛。
洛宸这会儿并不知道,他才说出以人格担保的这话,在不久的将来,马上就迎来打脸与啪啪的耳光。
格外响亮。
洛罂的目光也顺着洛宸,逐渐转至身后的洛星。
洛星虽然胆小怕事,实乃她本身的天性。
但她既然来了这里,肯定是愿意帮忙的。
所以缩在洛罂身后,小巧又精致,脸蛋上看不见一丝毛孔的少女,对着洛宸上下点了点头,轻轻道:
“嗯......”
洛星的到来,石毕淑和洛国栋都表示十分欢迎,两人是极其好客的性格,所以洛星也顺理成章的在洛家住下来。
二哥洛宸看起来是一副非常不靠谱的样子,但这回洛宸难得靠谱一些。
虽然洛宸的婚姻介绍所还未开业,但有了客人洛星的到访,石毕淑对那日费雷德西姆事件遭遇的惶恐,也明显没有那么害怕了。

也算初步从害怕与阴影中走出来。

王牌重生:大佬马甲又掉了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_(洛罂陆烆)最新章节列表_(洛罂陆烆)

隔日一早。
洛罂穿着一套悠闲的运动装,刚从外面晨练回家,她手上还握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与陆烆对话的框框。
两人的对话十分简单——
洛罂:早上八点走。
陆烆:嗯。
经历过先前的一些事,洛罂决定抛弃一段时间的过往,或许是几天,或许是半个月,或许是一个月,与陆烆掐断同外界的所有联系。
无论去哪里,但这一趟旅行只有他们两人,他们约好,要一起出去走走。
时间是今天早上的八点,洛罂定的。
陆烆从不拒绝她的请诉。
掐断手机屏幕,洛罂回家。
简单收拾一下行李。
洛罂已经将近段时间照顾洛星的事宜,交给洛宸。
而洛宸也是自来熟,才没多久就把洛星当成妹妹一样看待。
洛罂走前,他还摆摆手,说了一句十分男子汉的话语:
“欸,妹,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洛星当成自己妹妹看待,一定让她明明白白的来,完好无损的回去。”
收拾好简单行李,洛罂给洛国栋和石毕淑的理由是回校上学。
快到八点钟,她便离开家门,在黑林市郊区的一个拐角口和陆烆碰面。
陆烆俯下高大身影,顺手替她接过行李箱。
这也是头一回,陆烆没驾驶他的军用直升机。
就像普通的一对小情侣,两人的身影一左一右,一高一低,消失在街角。
再无影。
......
距离洛星来到洛家,一天一夜,洛宸终于等到妹夫派来的那位要和洛星假扮情侣的朋友。
洛宸可激动了,带着洛星就往家门外跑。
“洛星妹妹,人来了,人来了,我跟你说啊,我妹夫身边的人啊,就没一个是长得丑的。
“又帅又高,连我这个非常有自信的美男子都有点自卑呢。
“哈哈哈,其实洛星妹妹,你洛宸哥我觉得,你要是万一真看上了对方,我打听过了,对方也是未婚,没女朋友,你可以直接上,假戏真做也是可以的!”
洛宸边说边走。
洛星这么胆小的人,也已经不害怕洛宸。
但听了洛宸说出这样赤果果的话,她还是会低头缩脖。
“来了!就是那位兄弟!”洛宸忽然喊声。
洛星这才抬头,往前方看去,目光恰好直视洛宸口中那位妹夫的朋友......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乘坐Z国国际航空公司,本次航班由Z国前往希腊圣托里尼小岛,预计空中飞行时间是10小时45分钟,飞行高度1万1千米,飞行速度平均每小时600公里......”
从Z国前往希腊,圣托里尼小岛的客机,头等舱。
洛罂与陆烆坐在这里,静听着空姐的声音传响整架客机。
此时正是飞机起飞前。
洛罂关掉自己与陆烆的手机等一系列可以用来通话的电子器械,这会儿正静坐在座位,等待飞机的起航。
因为陆烆的洁癖,两人并没有选择坐周围都是人的经济舱。
一架国际客机航班的头等舱,只有几个位置,所以这里十分安静。
似是静针可闻。
直到空姐的声音,彻底在广播里消失。
这一列航班才缓缓往机场的跑道滑翔。
“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现在由客舱乘务员进行安全检查。请您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座椅靠背和小桌板......”
空姐的声音从飞机广播再度响起。
柔美的女声带着御姐的成熟,以及知性的甜美。
洛罂正准备闭眼。
“那个......”
耳旁响起一道女声,是从经济舱那边顺着过道,跑到头等舱这边来的。
“请问......啊!”女声刚刚响起,来人就被头等舱处的一个东西绊到了脚,差点往洛罂的座位倒来。
洛罂连眼睛都没抬,便扶住女生,才没让女生跌倒。
女生心下一惊,骤然抬头。
目光定定的与洛罂对视一眼。
这是一个长相还算不错,外表模样成熟,瞧外表模样看上去才是二十出头的女子。
嘴唇挺精致小巧,但鼻梁微塌,不过并不影响美观,巴掌大的瓜子脸还是挺令人赏心悦目。
女生见此,连忙朝洛罂道谢:“谢谢!”
但飞机马上起飞,她也没时间了,道完谢便马上继续向前,去找空姐:
“那个,小姐姐,小姐姐你好,我们那里有个朋友有点头晕,麻烦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塑料袋,我怕她晕机呕出来。”
......

什么什么?

有情况!

我竖起了耳朵正准备仔细听八卦,但在蒋星泽的一个刀眼之下,对方也及时收了口,转而聊起别的来。

「你姐性格还挺可爱的,诶?她多大,有男朋友了没?」

「要是没有的话,你看我当你姐夫成不成?」

……

小样儿,还挺有眼光的。

我正好奇蒋星泽会怎么评价我时,就见他慢条斯理喝了口水,说:「她有男朋友了。」

???

在哪里?

我怎么不知道!

臭弟弟也太不懂事了,但凡他能稍微努力一丢丢,我跟蒋月至于一把年纪还是单身狗吗?!

我决定,等送完这趟就再也不理他了。

气鼓鼓地憋到散场,掏出车钥匙,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喝了酒,好像不能开车。

蒋星泽在马路上跟我大眼瞪小眼,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打车吧,我送你回家。」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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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谁送谁啊?

刚才我喝酒的时候也没见他拦着。

上了出租车,我还是气不过,暗戳戳地戳他手臂:「蒋星泽,你刚才干嘛跟人家说我有男朋友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断人姻缘如同杀人父母,你现在在我眼里已经是仇人了你!」

「你就这么想谈恋爱?」

我其实并没有那么迫切,被他直白地问出来,多少觉得有些难堪。

他顿了顿,像是妥协般的,稍稍放软了语气:「他们跟你不合适。」

我点点头:「也对,都是小屁孩儿,等你们毕业,我都已经是混了四年职场的老狗了,确实不合适。」

意识到自己居然是如此的缺乏竞争力,我突然就没了聊天的兴趣,蒋星泽也没再开口,我们一路沉默直到下车。

他把我送到家里,还帮我倒了杯水搁在床头柜。

看着他那张极具竞争力的脸,我突然就很想问:「蒋星泽,你说我是不是很差劲?」

「什么?」

「我的狗前任,已经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我怎么连个男朋友也没混上?你都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渣我的,我大学四年兼职挣的钱全让他给骗走了,还差点儿帮他去裸贷!老天爷不公平!一点儿都不公平!」

说到激动处,我简直恨不得把蒋星泽当成渣男暴打一顿。

可他看我的眼神却很浓烈,像是带着某种别样的情愫。

他说:「不差,是你自己不知道,只要你勾勾手指,会有很多人愿意来到你身边的。」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配合地伸了伸手指头:「怎么勾?就像这样?」

余光里他好似没什么反应。

我回过头,刚要开口,被他突然落下的吻堵住所有字眼。

大脑好像停止了运转。

我甚至忘了呼吸。

耳边只剩下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

乱得要命。

在蒋星泽松开我,用那种勾人又要命的眼神跟我对视,准备重新吻下来的时候,胃里突然翻江倒海。

我没忍住,直接吐了他一身。

很好。

叶柠。

不愧是你。

蒋星泽去卫生间冲洗了。

我也懒得管床上有没有沾到,闭上眼睛就开始装睡觉。

他很快出来了,把我抱到沙发上,还替我换了套新床单,才重新把我抱过去。

我从眼缝里看到他滴着水的八块腹肌,着实有那么一点点诱人。

差点又被美色所迷惑!

但我把持住了。

直到蒋星泽走,我也没睁眼,靠着装死躺赢了这一局。

可是他走了,我又失眠了,明明头昏脑涨得要死,却愣是整晚没睡着。

我不认为蒋星泽会拿这种事情来跟我开玩笑,但他要是真的喜欢我,那又该怎么办?

光一想到蒋月知道这件事之后可能会有的反应,我就觉得自己的狗头已经落地了。

躲是躲不过去的。

我憋了一晚上,最终给他发了条微信,大致意思就是随叫随到这项服务太耽误时间,影响到我相亲谈恋爱了,对他的歉意我还是用其他方式来弥补吧。

末了,给他转过去一万块钱。

我想像蒋星泽这么聪明的人,总能明白我的意思。

结果他确实不负所望,不仅没收我的钱,就连消息也没回。

妈蛋,亲我的时候还挺含情脉脉的,一被拒绝就这么翻脸无情?

现在的弟弟,果然都是我惹不起的存在。

我没再管这件事了。

该吃吃,该喝喝,心情似乎也并没有受多大影响。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有次我去蒋星泽他们学校附近办事,出来的时候,听见两个大高个儿在朝我喊「姐姐」。

「嗨,你们好呀!」

我认得他们,都是跟蒋星泽一起打球的队友。

怕那小子也在附近,我打完招呼就准备开溜。

他俩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把我推进出租车里。

「姐,来不及解释了,先跟我们上车,泽哥还等着你去救命呢!」

什么情况?

有这么严重?

路上,我被夹在中间,听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总算是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大致来说就是——蒋星泽打人了。

还是在餐厅里,打了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路人。

对方甚至都没跟他有过任何肢体接触,就只是坐在旁边的餐桌上跟自己朋友吃饭而已。

到了警察局,蒋星泽也拒绝配合一切调查,这两位小同学没法子,准备回学校去找他亲属的联系方式,没想到直接撞上了我。

好家伙,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居然还要冒充别人去警察局开家长会???

但不是我也得是蒋月去,我硬着头皮,只能把这件马甲穿到底了。

心里还在默默吐槽,蒋星泽是有什么大病吗?好端端的干嘛打人啊!

走进警察局的时候,我满脑子琢磨着该怎么给对方赔礼道歉,结果一见到那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立马就想改口夸一句「打得好」。

这也太冤家路窄了,居然会是谢一航那个狗男人!

「叶柠,怎么是你?」

谢一航看看我,再看看目光同样落在我身上的蒋星泽,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事情就这样和平解决了。

我想他也没脸追究蒋星泽的责任。

送别那两位小同学,我把蒋星泽叫上车:「又没惹你,打他干嘛?」

「他提你了。」蒋星泽回答得言简意赅。

但我能想象到谢一航是怎么说我的。

他这人一向就有口嗨的毛病,不管是我们之间发生过的还是没发生过的,他都会添油加醋地讲给他朋友听,以前我就很反感。

想到蒋星泽毕竟在替我出头,我的语气稍微好了点:「都是假的,你当他放屁不就行了?」

「嗯,我知道。」

我诧异了:「你怎么知道的?」

蒋星泽喉结滚了滚,看我的眼神有点晦暗不明:「我就是知道。」

我麻了。

少年,你懂的还挺多。

「知道是假的你还揍他?」

「叶柠,他都当着我的面这么侮辱你了,不揍他,我还是个人吗?」

这是蒋星泽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我心跳得厉害,脸也烫得不像话。

然后我赶紧催促他:「滚滚滚……我要回公司上班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蒋星泽懒洋洋地坐在副驾驶没动:「刚被他踹了两脚,短时间内估计是爬不了上铺了。」

我咬牙切齿,保持着最后的耐心:「行,那我送你回家!」

「你想被我姐看到我这副样子,顺便了解一下是跟谁打的架?」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我不伺候了!

「你到底要去哪里?」

「去你家。」

「……」

我严重怀疑这小子是拿上次的事情吃定我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

我就是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啊呜呜呜……

「先说好,我就一个房间,你要住只能睡客厅,而且客厅没暖气,等你好了就立马回学校,不许赖在我那里。」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倔强了。

蒋星泽答应得很爽快。

为了表明我有多不情不愿,我特地没送他回家,只把钥匙留给他,让他自己打车回去。

下午上班的时候也一直在想,反正白天我都在公司,傍晚回家把房门一关,他在与不在根本没任何区别好吗?

Flag立得很好,打脸也来得很快。

因为当天下班回家,我就发现蒋星泽做了一桌子菜。

都是我喜欢的口味,而且闻着味道跟我妈做的很像。

尝了尝,味道更像。

这也太是那个了,我一口气干了两碗大米饭。

吃完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做菜跟我妈一个味?」

「就是跟叶妈妈学的。」

蒋星泽吃饭可比我优雅多了,慢条斯理,游刃有余的。

不像我,鸡爪啃到脸都变形。

我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嘴里哼哼唧唧的:「你一个大男人,没事学做菜干什么?」

「你不是已经吃到了吗?」

我哽住了。

自从那天蒋星泽亲完我以后,他好像越来越不掩饰自己的意图了。

放下筷子,我擦了擦嘴,很认真地跟他说:「蒋星泽,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跟谢一航睡过,却跟你睡了,爆棚的道德感让你特别想对我负责?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没人会在意这些的,你还小,又那么优秀,以后会遇到很好的女孩子,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好吗?」

他眼里原本带着光,但在听完我的话以后,那些光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了。

我觉得自己好像个渣男,渣了一心向着我的田螺姑娘。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做好了蒋星泽已经自觉离开的准备。

结果他不仅没走,还把早餐给做好了,顺便收拾了客厅。

「你怎么还在?」是我昨晚说得不够明白吗?这小子怎么好赖不分呢?

「不然我应该去哪里?」

蒋星泽从冰箱里拿出牛奶,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仿佛全然不记得昨晚的事。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重新给他提个醒:「反正昨晚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要不要继续留下那是你的事,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的,你别抱有太大的期望就成!」

他笑了笑,点头说:「行。」

吃早餐的时候,我见到他偏过头去咳嗽了两声:「感冒了?」

现在已经是11月了,北京的冬天,客厅里没个暖气确实挺难挨。

他止住咳嗽,转过头来看我:「关心我?」

关心你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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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两口把包子塞进嘴里,出门上班去了。

话虽这么说,但我到底是记挂着这件事的,原本还打算去药店给他买点感冒药,想到这样容易剪不断理还乱,干脆狠狠心不去管他了。

到家的时候,桌上摆着温热的饭菜,蒋星泽窝在沙发里,他的额头有点烫。

真是败给他了,我赶紧拉他起来:「蒋星泽,你好像发烧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蒋星泽往回拉了我一下,他的声音因为感冒而透着一股子慵懒低沉:「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感冒还去医院的?睡一会儿就好了。」

这话……听上去怎么有点耳熟?

我都没来得及开口,蒋星泽又说:「放心,我吃过药了,你快去吃饭吧!」

姐妹们,吃人的——那必定是嘴短的。

我也不知道是脑子里的哪根筋搭错了,脱口而出就是一句:「要么,你去我房间里睡?」

下一秒,蒋星泽原本散漫的眼神突然聚焦到了一处。

我赶紧解释:「别乱想,就是邀请你进屋分享一下暖气而已,要是敢碰到我的床,直接手给你打断!」

蒋星泽笑了:「是你别乱想,好歹等我有力气了再说,嗯?」

妈的,我严重怀疑自己是在引狼入室。

好在蒋星泽这小子还算老实,自己打了个地铺,玩会儿手机就开始睡觉了。

我在外面磨蹭到十点多钟才进去,躺下后不久,屋子里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吓得我整个人都坐了起来。

「怎么了?」

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个人在,我才稍微缓了缓神:「没什么,你干嘛突然把灯给关了?」

「以为你睡了就关了,怎么,你怕黑啊?」

我切了一声:「只要你不怕我等会儿起来上厕所踩到你就好!」

那一晚,大概是想到很多过去的事,我竟然有些失眠。

比起失眠更恐怖的,是第二天周六,这意味着我得全天二十四小时跟蒋星泽待在一起。

去他的二十四小时,我选择出门逛街。

我约了蒋月。

结果蒋月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怀疑,蒋星泽跟他那个女朋友又和好了,因为这个周末,他居然——没!有!回!来!」

想到出门前,蒋星泽正躺在我的卧室里玩手机,我顿时安静如鸡,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蒋月自顾自地感慨:「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女生,把我弟迷得七荤八素的,上一次他俩闹分手,他愣是整整一个月没跟我说过话,有机会真想见识见识。」

我有点佩服蒋月的脑洞,毕竟蒋星泽现在是连毛都没有的单身狗。

嗍了口奶茶,我旁敲侧击地打听:「那你希望蒋星泽找个怎么样的女朋友啊?」

蒋月撇撇嘴:「这事儿轮得到我来希望吗?蒋星泽主意可大了,他喜欢的人,谁敢反对啊?」

我有点意外:「如果是个年纪比他大很多的女生呢?你爸妈也不管?」

「你的意思是……富婆?!」蒋月居然双眼放光。

我麻了。

赶紧打住她:「倒也没有这么夸张,就是那种……额,跟我们差不多大嘛!」

「跟我们差不多,那不就四五岁,这也能算大?」

蒋月显然不认同我的看法,「要我说,我们这年纪的轻熟龄女性还看不上蒋星泽那种小屁孩呢,能带回家一个算他牛,我爸妈估计都得高兴疯了!」

啊这……

怎么跟我预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姜南烟倒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也是,即便是她没有出轨,这份没有感情的婚姻,傅宴臣也同样不会继续。
她拿起文件,进行翻阅。
文件中规中矩,她直接翻最后一页,看婚后财产分配。
面前的男人适时递了一张支票过来。
他斜倚在沙发,嗓音慵懒,“……签了这份文件,这张空头支票就是你的。如果还有其他条件,你可以尽管提。”
姜南烟:“我没意见。”
傅宴臣一怔。
未料到她能答应的这么爽快。
毕竟,区区一张支票,哪儿比得上傅太太的位置?
姜南烟利落签完字,然后开始填写那张支票。
男人看到,她在看见那张空头支票时,眼睛一亮,嘴角露出比中了彩票还要开心的笑容,随后握笔在支票上填:99999999999.
傅宴臣:“…………”
果然,本质未变。
只不过,比从前坦荡了些而已。
姜南烟活了这么多年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好事儿。
她还什么事都没做,摇身一变亿万富翁。
她填完,扫男人一眼。
那目光像是看傻子。
傅宴臣迎着那目光,眉心跳了下,他重新拿过那张支票,“离婚协议,会在三个月后生效。这张支票,我会在三个月后给你。”
“三个月?”女孩漂亮的眉眼拧成螺丝。
“是。”他说:“爷爷身体不好,不能直接通知他。这三个月,我会征得他同意。另外,还要安抚住董事会那边。”
“那我还要这座房子。”
至少,这三个月得有个落脚点。
“可以。”
男人说完这话,姜南烟拎着行李箱上楼。
“……你要做什么?”
“不是说这栋房子也是我的么?”姜南烟回眸,漂亮的眉眼微微上挑,“当然是现在就搬进来,房子不会也要三个月后吧?”
傅宴臣英挺的眉心微蹙,没再说话。
男人那双富有穿透性的墨眸,凝睇着女孩的背影,眸子轻眯。
……
二楼除了东边第三间,都是空的。
显而易见,那是傅宴臣的房间。
姜南烟很喜欢那间房,除了整体黑白灰色调,布置和装潢都很有品味。
但是她不能叫人挪走。

作精美人上恋综后爆红了小说全文 姜南烟傅宴臣小说免费阅读大结局

他现在是她的衣食父母,她暂时一切得顺着他点,防止他一怒之下三个月后说话不算话。

她最后随便挑选了一间。
房间很简洁,她拆开密码箱,将衣服放到柜子里,简单整理下被褥桌子,又清洗浴缸,在里面放满热水。
泡澡的时候,她在脑子里思考,怎么解决暂时的窘境。
虽说现在有住的地方,但之后三个月,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
恋综的钱暂时也还没下来。
难道她明天还是要到影视城当群演?
姜南烟上辈子,都没当过群演。
第一部戏,就是大哥投资的。
她四个哥哥各个能力不凡,什么都要给她最好的。
直到她穿进这本书,所有的美好都戛然而止。
不过。
等她拿到那十亿,就会摆脱这样的困境了。
迷迷糊糊间,她躺在浴缸睡着了。
她好像陷入了一个很沉很沉的梦境。
梦里,大雨滂沱。
她感觉自己浑身无力的趴倒在方向盘前的仪表台,太阳穴往外冒着血,双腿失去知觉。
车窗外,夜色笼罩。
她眼前模糊,意识不清。
“清歌姐姐!”一道焦急的女声响起:“清歌姐姐,你的眼睛怎么了?医生!医生……”
恍惚间,她看到一个白大褂在向一个轮廓模糊的男人汇报:“先生!挡风玻璃碎片进入了清歌小姐的眼睛内,导致她的眼角膜和眼球严重损毁,恐怕是……”
……姜清歌?
“嘭!”男人拳头砸落在车头,‘先生’阴翳怒吼:“另一辆车里的人是谁?!”
“是……姜南烟。”
那道声音冰冷残忍的低吼:“把她的眼睛挖出来,赔给清歌!”
医生惶恐:“这……这……”
“她敢开车撞清歌姐姐,别说是一双眼睛,就算是赔上她一条贱命都不够!”先前那道女声阴毒说道:“再说了,那个贱人怎么配有着那样漂亮的一双眼睛?简直是暴殄天物!那双眼睛就应该长在清歌姐姐身上!”
“…是!”
画面一转。
她躺在了手术台上,被缚住四肢。
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手拿手术刀,脸色狰狞残忍的朝她走来……
“啊!!”病房内响起撕心裂肺的吼声。
姜南烟蓦地在浴缸中睁开眼睛!
她粗喘着气,良久,才恍然惊觉。
刚才,是梦。
水温凉了,她揉了揉有些酸疼的太阳穴,从浴缸走出来。
穿上衣服,放空脑袋,躺上床,陷入沉思。
那场梦,应该跟那场车祸有关。
那场梦是这个世界给她的预警吗?
是原书内容吗?
那道女声是谁?
那位‘先生’,又是谁?
车祸主使,到底都有谁?
如果她远离这一切,那场车祸,还会发生吗?
不,如果她执意留在娱乐圈,一定会和姜清歌撞上。
如果是姜清歌觊觎这双眼睛……
这一切,一定会发生。
*
第二天一早。
姜南烟穿好衣服下楼。
楼下,厨房飘着饭菜香。
傅宴臣起的很早,他正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看平板上的商务新闻。
因为工作很忙,他暂时没有搬出去的打算。
反正他也住不了几天。
男人脸上戴着副无边框眼睛,双手骨节修长,听到脚步声,他抬眸,冲这边看了一眼。
姜南烟和他对视。
男人眉眼清隽矜贵,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凛冽气息。
一秒后,她收回视线。
她没说话,与他擦肩,向着门外走。
直到她走出了门,别苑内的佣人张嫂走过来,惊疑不定,“先生,饭都要做好了,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不用管她。”

离火九转!

这不是功法,而是一种秘法。

能够勾连自身的经脉,强行拔高自身的修为。

按照特定的经脉流转一圈,就可以获得激发出某种潜力,如果流转九圈,像他们这种筑基期的,恐怕可以提升到金丹期。

但这个秘法,对自身也会产生很大的负荷,这个可以参考爆种后进入虚弱期的秦晓晓。

而且修为越高,给自己的提升也越低。

元婴期,九转恐怕也只能给自己提升一个小境界。

到了返虚境,那就基本没用了。

尽管如此,这种能够让他们短暂爆种的秘术还是非常牛逼,至少现在跟孟子彬打的话,罗小伟是不怕他了!

“卧槽!这波不亏啊!你们得到的,都是【离火九转】吗?”

“对啊,这以他们宗门名字来命名的秘法,应该就是他们的镇宗之宝了吧。”

“唉,这么大一个宗门,与它有关的记忆,从此就完全消失了啊。”

“这个狗东西长得真他娘的吓人,跟他打完,我对三年后的邪族都不害怕了!”

“......”

第145章 一年的时间,极品复灵丹终成

其实还有东西,那就是流尘的储物戒。

然而当他们打开之后,里面的东西都是十分瘆人的东西。

比如之前那个血色的铃铛,还有很多看起来就很恶心的丹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炼制而成的。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破铜烂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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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在这里七万年了,这里面的灵石,早就被流尘消耗完了。

在最后的分赃中,那些邪恶的法器,全都交给李青云,因为大家都不想用。

而李青云的【混沌神莲】,对这些法器,都是来者不拒,全都给吸收了。

随后散发出了一缕缕道韵,让李青云的修为又增加了一点。

这【混沌神莲】甚至对罗小伟的【烛龙焚天剑】都产生了一丝吞噬感,吓得罗小伟将自己的宝剑收了回去,恶狠狠瞪了一眼李青云。

整得李青云也怪尴尬,这东西虽然是仙器,但现在他也控制不了啊。

而在流尘的储物戒里面,还发现了这个“血煞祭魂大阵”的布阵方法。

这确实是一个邪恶的阵法,但是......要看是谁来用。

如果用在三年后的邪族身上,或者是一些后续试炼遇到的妖魔鬼怪身上,那他倒是不会有任何的愧疚之心。

“这个,贫道就拿走了,你们相信贫道的人品,此阵法只会用于敌人身上。”

“放心放心,我已经是白道长您粉丝了,你在里面坑蒙拐骗的事情,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白念尘老脸一红:“罗小友你这是毁谤!贫道从来没做过坑蒙拐骗的事情!”

“啊对对对,是行为教育!行为教育!”

......

这一场危机也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对于罗小伟来说,还是跟青云老弟一起打团战舒服,还能体验一下朱雀之力入体的感觉,爽翻天!

上次跟孟子彬他们打团,结果那个陈小涵一阵阴阳怪气,把团队气氛都给搞没了!

而由于大阵的启动,让所有人都被惊醒了。

在这之后的好几天时间里,大家都不敢进入闭关状态。

不过这场风波造成的影响,在一个月的时间基本就被抹平了。

因为后面李青云他们也跟别人解释了关于流尘的事情,并且承诺现在整个离火宫都已经变得绝对安全了。

但是究竟是谁,把阵法给破坏了,没有人承认这个事情。

他们都表示,当时灵魂被拉扯,自己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更不用说去破坏阵法了。

于是,这场战斗的mvp就变成了一个不解之谜......

时光秘境也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时光秘境,现在的作用也就只相当于与外界的时间差了。

大概过了一年的时间,秘境里的人,靠着从离火宫搜刮来的资源,已经全部筑基了。

而王腾也找上了孟子彬,和他对上了。

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单纯看对方不爽而已。

而且,王腾也需要激烈的战斗,来帮助自己消化体内的血玉灵芝。

孟子彬被他搞得神烦!

尽管他已经突破到了筑基后期,和王腾境界基本无差,但就是没法打赢。

这狗东西隔三岔五来找他打一架,打完架后又和他对骂一波,然后大笑着离开了。

后来,孟子彬就知道了,这叼毛完全是拿自己当工具人,帮他消化血玉灵芝的,难怪这狗比越打越强!

然后他就躲得远远的了,王腾出现的地方,他绝壁不出现!

结果其他的人都在传孟子彬被王腾碾压打怕了,不敢露面,气得孟子彬都要冒烟了!

这个狗东西是真贱啊!这种谣言,他用屁股想都知道是王腾散播出来的!故意激他出去,想和他打架。

在王腾和孟子彬相爱相杀的时候,张小虎也已经得到了御兽契约。

一些人卡在瓶颈没法晋升,强行闭关也不好,于是就开始了摆摊模式。

然后在离火宫外门的某个区域,形成了一条小小的商业街。

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的功法、法宝或者丹药,通过双方心仪的价值来交换,对大家都好。

由于张小虎率先去了炼丹堂,当他去御兽堂的时候,那里都已经被掏空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到处打听谁把契约之术给拿走了,终于在人家摆摊的时候找到了。

但他也被卖家摆了一道,为了这个东西,他基本把从炼丹堂里收获的东西全赔出去了。

但他也不后悔,玄阳雀给了他逆天改命的机会,自己必须要实现承诺。

承诺是无价的。

而经过了一年的时间,此时的炼丹房内。

薛倩薇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丹炉。

这一年的时间,她基本都不接单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个“极品复灵丹”的上面,这真是一个好大的难题啊!

她身后的桌子上,装满了密密麻麻的丹药,都是复灵丹。

其中品相达到上等的也有不少,但极品的就是没有。

她有时候都会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极品丹药?

为了炼制这个极品复灵丹,她时间概念都要没了,平时的行走路线,基本就是炼丹房和万香谷。

楚阳给了她一个令牌,只要注入灵力,就可以进入万香谷,里面的药材随她采摘。

不断地采药,又不断地炼制,她仿佛成了一个机器。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执念,但总觉得吹下的牛逼如果不实现的话,会被楚阳嘲笑的。

而在这种机械式的重复炼制之下,她的修为竟然已经突破到了筑基后期。

这专心致志地炼丹,竟然比一般人的闭关修炼效果还要好。

今天是她进入筑基后期之后第一次炼丹。

“这一味药......”

薛倩薇的眼神闪烁起了精芒,在这一刻,她忽然间有种福至心灵的感觉,就好像就是这个monment,她能够精准地看到火焰的温度,能够把握住这最后一味药材进入的时机!

“我这一次,必成!”

强烈的自信涌上心头,她在最完美的时机,将最后一味药材放入其中,这个动作她不知道重复多少次了,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完美!

恰到好处的完美!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那种福至心灵的感觉又出现了!

“就是现在!收火!”

带着激动的心情,薛倩薇用颤颤巍巍的手,打开了炉盖。

忽然间,金光闪烁!

三枚丹药静静躺在炉内,并且小小的丹药,上面浮现出了金色的纹路,美丽而又神秘......

“啊!!!啊!!!我成了!呜呜呜.......呜哇哇哇......一年!张小虎!!我套你猴子的!你知道我这一年怎么过的吗呜呜呜......”

第146章 登仙塔首杀

当你无数次觉得自己已经是完美炼制的时候,却没有成功。

这个原因很可能就出在修为不够的身上,对于火焰的掌控,以及对药材时机投放的把握。

只有修为到的时候,才能感受到那毫厘之间的差距。

那种完美的感觉,薛倩薇确实只有在达到筑基后期之后才能察觉到。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努力啊,都说修仙无岁月,这炼丹也无岁月啊。

炼制完成之后,她在炼丹房里面痛哭了好一阵子,她可是堂堂大小姐,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虽然委屈,但炼制出来的时候,又他娘的觉得开心极了!

“炼丹真好玩,我超喜欢炼丹呜呜呜......”

极品复灵丹的炼制结束,也就意味着薛倩薇的闭关结束了,炼丹房终于开张了。

之前的那一批学徒,都已经跑了。

也有很多人都找薛倩薇委托炼丹的,不过他们来的时候,薛倩薇一直在跟极品复灵丹疯狂作对,也就没有机会。

如今终于是看到薛倩薇结束了,众人纷纷闻讯而来。

他们之前本来是想找薛倩薇炼制筑基丹的,那样他们就能轻松从炼气境突破到筑基了,可惜,她在闭关,大家只能依靠自己来突破了。

幸好进入内门的那些人,在几乎搜刮完毕了之后,就开始给没机会进入内门范围的修士们售卖那个通关令牌了。

这些人还真是无利不趋啊。

但是内门的灵气比外门浓郁很多,然后他们也带着一丝里面可能还有好东西的希望,纷纷把令牌给买了下来。

虽说被坑了,但靠着里面浓郁的灵气闭关修炼个一整年,基本全部都能筑基成功。

“薛老板!薛老板!我想来炼制二品丹药护脉丹!”

“薛老板,我先来的,我想炼制回气丹!材料我自己提供!”

“我我我,我是来学习炼丹的!薛老板,我是你上次收的学徒啊你忘了吗?”

“......”

薛倩薇脑壳疼,拿出喇叭来,大喊道:“别吵!都给我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呢!急什么?急着去投胎吗?”

“一品丹药就不要找我炼了,现在只接二品丹药!”

还没等众人议论,薛倩薇就继续说道:“那些学习炼丹的,都给我听好了,一阶丹药都交给你们了!抗议无效,我又不收你们学费,又不要你们材料!”

“给别人炼丹,不仅能提高我们的炼丹经验,还能让委托人叫自己爸爸!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炼丹,也是一种修炼!你们看我,这一年的时间里,一直在炼丹,还不是突破到筑基后期了?这不比你们闷着头去念经来得爽?”

虽然有点PUA的嫌疑,但是,确实对他们来说,埋头闭关或许还不如专心致志地学习炼丹。

把这一门学问学好,以后有什么丹方和药材,就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

【登仙塔】落地第四天,居然还真有人通过了第一层。

“哈哈!哈哈哈!我把九天炎帝给拿下了!”

一个小伙子正猖狂地笑着,他叫刘久,只不过是一个而已中等资质的修士而已,也是最早进行资质鉴定的那一批人之一。

他现在也是练气后期,这还是到处收购灵石才强行突破过来的。

而且他还参加了修士军,参加了之后,奖励了一颗炼气丹,那个东西就是帮助炼气境修士来突破境界的。

在看了网上的大量攻略之后,他挑战了很多次。

最终在今天完成了首杀!

与此同时,【登仙塔】旁边的大屏幕直接更新了榜单。

“爬塔英豪榜”,第一名:刘久。

一时间,大量的人涌了上来!

“什么?首杀竟然被拿到了?快说说是怎么做到的?”

“九天炎帝?就是那个前期非常普通的仙帝吗?”

“不是说战胜之后,就能获得他的一项能力吗?快说说是什么?”

“给家人们讲讲经验啊!”

“......”

第一个通关第一层的,竟然不是那些天纵之姿的天才,甚至还不是个上等资质的。

这就是一个爆点新闻啊!

刘久看着这些热情的人们,顿时一股豪情万丈的气概涌现了出来。

“诸位不要激动,且听我慢慢道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出拳的时候,我一个滑铲将他铲倒,然后给他一个过肩摔......如此这般,便将这位九天炎帝直接撂倒,获得了胜利!”

虽然用到了一些夸张的修辞手法,但刘久的解说也大差不差。

“至于获得了什么?”

刘久握紧拳头,顿时一缕缕火光从让他拳头处散发出来。

“嘿嘿,其实也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门灵级下品的拳法,爆炎拳!”

众人一听,顿时兴致缺缺。

“我还以为有多牛逼呢!原来就这啊!”

“说实话,这奖励还是差了点,只是一门拳法,又不是功法。”

“没错没错,强烈要求仙大哥加强奖励!”

“其实你们搞错了一件事,仙大哥不是说了吗?九天炎帝其实是咱们遇到的仙帝里面,前期最弱的,所以你想从他身上拿到什么好东西,恐怕要战胜金丹期或者是元婴期的他才行!”

“卧槽!这太会精打细算了吧?好打的,奖励就低,奖励高的,就打不过!”

“......”

虽然说这个奖励一般吧,但也聊胜于无。

刘久也知道,每个人遇到的对手都不一样,九天炎帝算是比较好打的那个了,当然,也只是针对前期而言。

到后面,九天炎帝获得《焚天录》之后,就开始一路高歌猛进,开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无敌模式。

所以说,珍惜现在前面两层的九天炎帝吧。

就在大家在火热地对【登仙塔】进行探索的时候,忽然间,一条金光大道自楚阳所住的公寓开始向天边蔓延。

有仙音和道韵在天边绽放。

全世界都看到了这个神奇的画面,一条金色的大路?这又是整的什么活?

第147章 登仙路,开仙门?

就在几分钟前,楚阳的系统提示,他获得的修为,已经达到了70亿。

这意味着,几乎整个蓝星的人类,都已经对修仙成功认可。

而全蓝星的人口总数,也就不到八十亿,这意味着系统能够给他收割的修为,最多超不过蓝星人口总数吗?

至于这条金光大道,它的名字应该叫“仙路”。

沿着“仙路”走到尽头,是一座厚重的门扉。

这个门叫“仙门”,踏上“仙路”,开启“仙门”,则意味着从大乘境进入到仙境。

而这种成仙之事,触动的是整个世界的法则,自然是整个世界都能看到了。

世界进入修仙时代,大众应该习惯这种满天光污染的特效啊。

楚阳的身影下一刻就出现在了金色的“仙路”上,他的声音传遍了全世界。

“不要慌,不用紧张,又不是邪族入侵,也就是成个仙而已,小场面小场面。”

众人这才恍然。

“害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仙大哥成仙罢了!”

“焯死你个大嘴啊!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成仙的事还不是大事?”

“让我来康康仙路是怎么走的,学习一下流程!”

“......”

然后大家就看到了令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

楚阳一边走,一边对人们解释道:“修仙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你走的每一步,都是在与天道做抗争。”

“当你们突破大境界之时,有可能会遭遇雷劫,雷劫一般是在返虚之后才会出现,而那些天赋极好之人,他们本身就具有妖孽的体质,因此有可能从筑基突破到金丹就遭遇雷劫了。”

“所以说,天才也有天才的难处,虽然他们拥有比你们强大好多倍的战力,但却很容易在修炼途中夭折。这只是天道在向你询问,你是否有资格用这样的实力踏入下一个境界而已,别慌,雷劫嘛,肉身扛就是了......”

无数的雷霆从楚阳的头上落了下来,这些雷霆,粗壮得跟一栋大楼一样,密密麻麻的,仿佛是要将世界都给毁灭一样。

但是在即将落到楚阳身上的时候,却诡异地消失了。

所有人:“???”

说好的肉身扛雷劫呢?

楚阳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说道:“这个大家不要学,你们学不会的,事实上,我本人呢,体质特殊,不会遇到雷劫。大家对这个雷劫还是要引起重视,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妖孽,就是因为扛不过雷劫,就英年早逝!”

他内心不禁感叹,这系统对他也太好了,雷劫都舍不得让他扛,真是想装一手都难。

在楚阳走上去的时候,仙路之上的雷霆变得越来越密集,后面几乎都是一片雷海了。

然而楚阳还是如入无人之境,这系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雷劫识别不出他的存在。

当然,主角嘛,挂壁嘛,有一点点不合理也是正常的。

就在楚阳在雷劫中玩耍的时候,沈映雪在窗边,看着这个万千雷霆汇聚的场景。

她的眼睛散发出了七彩的光泽,密密麻麻的雷霆在她的眼底下被复制了下来。

“嘶——”

还想把这个雷劫演化得更清楚的时候,眼睛里传来一股刺痛感,让沈映雪不得不停止。

“好厉害的雷,我连万分之一的神韵都模拟不出来,仙大哥,真厉害......”

于是楚阳一边说着雷劫的恐怖,一边慢慢朝着“仙门”不断地走了过去。

“咳咳......总之大家要记住,雷劫是非常恐怖的东西,你们特别是资质在上等以上的天才,尤其要注意,在准备突破境界之前,一定要好好准备,防御性法宝、强身壮体的丹药、防御阵法之类的东西,多多益善。”

众人已经无力吐槽,雷劫很恐怖吗?乍一看还挺吓人了,反正现在天都黑了,楚阳都被淹没在一片雷瀑中了。

只是他这片叶不沾身的样子,能起到的教育效果实在是有限。

楚阳来到了“仙门”之处,这座仙门,肉眼望去,有数百米高,楚阳整个人在其面前,就像一个蝼蚁般渺小。

“此门名为‘仙门’,当你们从大乘期进入仙境的时候,有三个步骤,一个就是登仙路,也就是我刚才走过的那条路,你们也看到了,无尽的雷劫很恐怖,稍有不慎就会被劈成灰烬......”

人们的嘴角微微抽搐。

“你的衣服要是焦黑一点,我肯定相信了。”

“仙大哥,天道是你爹......啊不对,这看起来天道是你的儿子啊!”

“悟了悟了,以后求老天爷不如求仙大哥!仙大哥保佑我女神立刻爱上我吧!”

“如果我到时候登仙路被雷劈了,我就举报天道区别对待,双标!”

“醒醒,你达不到这个层次!”

“......”

虽说起到的教育意义一般,但大家伙对于成仙的流程还是挺好奇的。

他们之前也不知道楚阳究竟是什么水平,但现在基本知道了,仙大哥之前是大乘期,现在才刚踏入仙境。

至于他的年龄,没人觉得楚阳是十八岁,这必是一个顶着少年脸的老毕登!

“这第二个步骤,就是开‘仙门’了,扛过了雷劫,只能说明你拥有推开仙门的资格,这个仙门,就是考验我们实力的时候,需要你用尽你这一路走来,最强大的攻击手段来敲开!”

“这也是天道对你的考验,需要你向它证明,自己的战斗力,是不是能够让它把‘道’交给你。”

楚阳抬起手,对着这个“仙门”敲了敲。

“咚咚咚......”

突然间,这门仿佛是见到了主人的老仆一样,毫不拖泥带水地自己打开了!

楚阳:“o_o ....”

众人:“( ̄口 ̄)!!”

“好啊!这下看你怎么狡辩,你果然就是天道的爹!私生子都没这么好的待遇!”

“仙大哥!你,是我的神!”

“呜呜呜!你跟我说这是体质特殊?咱虽然脑子不好,但也不是傻子啊!”

“日后俺要扛雷劫的时候,您能不能高抬贵手,让天道放我一马?”

“......”

第148章 龙陨之地,深海龙宫,百兵工坊

“事实上,这个依然只是一种特殊体质的效果,大家不要被这个场面给迷惑了,真正的开仙门,绝对是没有那么容易的啊!”

楚阳也累了,系统你牛逼,系统大过天!

这可是全世界直播咧,不能这样子给大众传递“成仙简简单单”这样的想法啊!

他再度干咳了两声,说道:“让我们忽略这个第二步骤,接下来就是第三步骤,开了仙门之后,我们进入其中之后,就开始接受天道的馈赠了。这最后一步,称为‘合道。”

“在你们从炼气成长到仙级强者的道路上,你们会接触到很多很多的道,而走到最后,你们则需要将这些东西,融会贯通,就像你学习一样,你高中三年学过很多的知识,但最终这些知识都会在一张试卷中体现出来。”

“把你走过的路,变成你自己的东西,这就是‘合道’,而这一步,如果你对自己的道产生怀疑的话,将会功亏一篑!”

“到了这里,无论你是走别人的道路,还是自己开创一条道路,都请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因为合道之后,这些东西都会变成你自己的东西!每一位成就仙位的修士,都是得天独厚之人。”

“在合道之时,会生成道果,在那个时候,会有庞大的道韵散发出来,如果你们的道路与其相似,将会有大收获,一朝顿悟,突破境界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于是在所有的期待下,楚阳踏入了仙门之内。

结果大道钟声敲响,一颗看不出是什么道的道果出现在了楚阳的体内。

随后仙门消失,所有的特效都消失了,原本映在全世界的景象也消失了。

本来等着看有什么好处的人们纷纷傻眼了。

“直播呢?没了?”

“可恶啊,说好的有道韵呢!馈赠呢!”

“我裤子都脱了,你说你姨妈来了?”

“差评差评!成仙了也不给点好处家人们!”

“......”

此时,刚踏入仙境的楚阳,嘴角也是微微抽搐。

他终于安心接受了他是挂壁这件事,想要用自己的修炼经历来给人们做教育,这效果实在是差强人意。

他刚才,合道了之后,系统帮他把所有道韵都汇聚起来了,所以一点都没有逸散出去。

不过这样的话,全蓝星的修为都基本被他收割干净了。

“系统,看看面板。”

在他的呼唤下,一个面板浮现了出来。

“宿主:楚阳。”

“年龄:18。”

“修为:仙境(7000000000/7000000000),注:当前修为已饱和,晋升仙王需要修仙时代开启进度达到40%。”

“基本能力:定点投送,洞悉之瞳,定榜。”

“修仙时代开启进度:25.05%”

“剩余抽奖次数:0”

“背包持有物:试炼秘境【怨煞之地】*1,灵石矿脉*1,剩下的作者也记不得了......”

楚阳摸了摸下巴,原来靠着人们对修仙的认可度获取的修为,70亿就封顶了。

而这个数字,刚好够他从大乘期升级到仙境。

后续还有仙王和仙帝,那可能就需要其他的方式来解锁了,修仙时代开启达到一定进度的时候,才能给自己提供足够的修为。

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只要他的修为,能够给这个世界足够的权威就够了。


华国,殊荣山上的一座简陋茅草屋里。
一个模样大约十五六的少女,看着墙上的时钟,红唇轻启。
“三!”
“二!”
“一!”
当时针指向了中午十二点的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就响起了一记机械声。
“恭喜宿主完成系统之天师挑战任务,即刻起,本系统将不再服务宿主,祝宿主平安喜乐,再见!”
紧接着,一阵刺耳的“嘀”声过后,一切恢复平静。
“十年了!”
少女喜极而泣,“老娘被困在这座破山上十年了,终于可以下山和家人团聚了!”
十年前,她顾妙妙还是一个只会玩泥巴的六岁孩子。
因为长得可爱,又穿着一身崭新的公主裙和背了一个小羊书包,被人贩子拐走。
因为她太能吃又能哭,导致人贩子嫌她花钱又碍事,恰逢警察在殊荣山前面的关卡盘查,人贩子怕暴露,便将她丢在了殊荣山下。

那时候的殊荣山脚下,荒无人烟,一个六岁的孩子,只能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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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她不吃不喝,就坐在山脚下,希望有人救她。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饿死和冻死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说是如果她答应被系统绑定,她就可以不愁吃不愁喝,而且还能活到一百岁。
小小年纪的她,不知道百岁的概念,但也知道什么叫做不愁吃不愁喝,当即答应系统绑定。
绑定以后,系统要求她十年内不准下山,更不准联系任何亲人。
同时也要在十年内,教导不低于六十个徒弟,成为华国乃至全球的大佬来!
小小年纪的她,不懂这个任务有多艰巨。
只知道埋头好好学习系统所教的神医之术,投资之术,玄学之术,厨神之术等等。
十年来,凡是从古至今能用到的东西,系统都教了她一个遍。
而她也因为住在山顶上,遇到了不少来殊荣山上想要轻生的人,这十年下来,救了很多人,其中包括这六十个徒弟。
每个人选择一个学术,学习一年,一年后不管是否学会,都会被她赶下山。
至于这些徒弟有没有真的成为大佬,这她就不知道了。
反正她是将自己学到的每一分每一毫的知识,都交给这些徒弟了。
到了殊荣山下,顾妙妙看到一个公交站牌,终点站是到“明阳西站”。
根据徒弟们的口中所说,顾妙妙也知道华国这十年来的变化。
看到公交车过来,她拿起徒弟们之前邮递过来的手机,打开了一号徒弟马博城研发的马福宝,对着那个二维码扫了一下,不一会,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
“【福宝银行】提醒你,本次消费2元,您的银行账户余额为5396871697.03元。”
顾妙妙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便将手机放在自己十年前背着的那个小羊书包里。
这些钱,只是马博城这一个徒弟给她的零花钱,还不算其他五十九个徒弟的。
她钱多到已经对钱没有感觉,只觉得那是一串数字。
不过,她的家人一定很喜欢。
等到她和家人团聚,她一定要把这些钱,全都交给父母,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就当是弥补自己这十年来的亏欠。
顾妙妙凭借着小时候对家的记忆,顾妙妙在从公交车下来后,又打了马福宝研发的另外一个产品,滴答打车。
当她坐上车,司机就开始和她闲聊。
“小姑娘,你是顾家镇本镇人吗?”
顾妙妙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小姑娘,你可是千万富翁啊!”
司机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你家有多少口人啊?上面拆迁顾家镇这边的补偿政策是一个人最少一千万,还有两套明阳市中心的房子,真是羡慕你啊,年纪轻轻就是千万富翁了。”
“拆迁?”
顾妙妙眉头皱了皱。
她听徒弟们说过,拆迁就是把原来的房子扒了,给换到另外一个地方。
如果顾家镇的房子都拆了,那她父母现在都在何处?
“大叔,你知道顾家镇的房子拆了,都被安置在了哪里吗?”
司机非常热心肠的点头,“知道知道,就在西站附近的那个香江小别墅群里,那里住的,大都是你们顾家镇的人。”
“那麻烦大叔把我送到那里。”
司机掉了个头,同时有些疑惑。
“你不是本镇人吗?你怎么不知道?”
顾妙妙沉思片刻后说着,“我十年前走丢了,找了很久才找到这里。”
一听顾妙妙是走丢的,司机唏嘘一声,随即便加快了油门,将她送到了香江小别墅的大门处。
顾妙妙下了车,滴答打车自动扣款。
马博城也知道了她的目的地后,立即下令让明阳城的员工准备接风宴。
小别墅的大门外,有门禁。
顾妙妙要是想要闯进去,轻而易举。
但毕竟是回自己的家,她想要光明正大的。
她来到了门卫室,敲了敲。
里面的人让她进去以后,她才推开了门,好奇的问着。
“请问顾海和苗玲住在这里吗?”
回答顾妙妙的,是一个老大爷。
“他们都不住在这里,你有什么事情……诶?妙妙?”
老大爷激动的站起来,眼中还有着泪花:“妙妙?是你吗?”
顾妙妙这才看清楚,这个老大爷,正是她的大伯顾大山!
“大伯!”顾妙妙也不自觉的激动起来,眼睛也湿润了起来。
小时候,她因为倔脾气,没少被父母胖揍,不给饭吃。
每次都是大伯护着她,偷偷的给她好吃的。
顾大山心疼的抓着她的手,心疼的问着:“这十年,你都去哪里了?”
想到系统之前说的保密规定,顾妙妙淡淡的笑了笑。
“走丢了,也去过很多地方,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家。对了大伯,我爸和我妈呢?”
一听到她提起他父母,顾大山脸上的神情冷了几分,但是看着顾妙妙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同情。
“你爸妈现在是明阳市知名的企业家,住在那种商品房的别墅,不是咱们这种安置房的别墅。而且,你爸妈在你走丢后,找了两天就没有再找你了,他们又领养了一个比你大一岁的女孩,现在,还有一个七岁大的儿子。”
“只找了我两天?”

第2章 极品父母
对于领养一个女孩和多了一个亲弟弟,顾妙妙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孩子丢了大人很痛苦,找个孩子转移一下痛苦也无可厚非。
只是,对于那个“两天”,她的心突然刺痛一下。
系统绑定她以前,她丢了最少七天的时间……
顾大山看着顾妙妙那双灵气十足的眸子,刹那之间,变得消失了光芒,只觉得难过。
他当时对于顾海和苗玲二人的做法感觉到不耻,但也没有办法,他们夫妻俩又没有犯罪,也不能举报他们坐牢,只能道德层面指责。
他也私下找了顾妙妙一年,但是毫无所获。
他一家也要生活,故而,也放弃了。
“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对不起你,不过你现在平安归来就行,我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接你。”
虽然两家因为顾妙妙之前失踪而闹的不愉快,但终究是兄弟,还是存着联系方式的。
拨通了电话以后,顾大山说明了情况,那边传来了一记比较刺耳的刻薄女音。
虽然顾大山用手捂住了话筒,但是听力极佳的顾妙妙,还是听清楚了女音在叫喊着什么。
她说:“什么?那个扫把星居然活着回来了?”
即使十年过去,顾妙妙依然清楚的记得,那是她母亲苗玲的声音。
扫把星?
扫、把、星吗?
顾妙妙笑了。
原来,在亲生父母的眼里,她只是扫把星而已。
而且,听她母亲的话,对她还活着的事情,好像很意外啊。
她甚至有些阴暗的猜测,十年前她被人贩子拐走,是不是父母故意的了。
但是她又觉得,虎毒不食子。
父母不会这么做。
顾大山连忙走向一边,语气带着点不满:“你胡说什么?那是你闺女!别以为你现在有了几个臭钱我就没有办法对付你们。既然妙妙回来了,你们就赶紧好好对她,半个小时内,赶紧过来,不然我就把你们夫妻俩当时合谋骗走我宅基地产权证的事情,曝光给媒体!”
顾大山说完,也不给那边说话的机会,直接将电话挂断。
随即,顾大山走到了顾妙妙面前,和蔼的笑着。
“妙妙啊,你放心,半个小时内,他们肯定会到。”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香江小别墅的大门外,停下了一辆奥迪。
里面,走出了一对肥胖的男女。
顾妙妙认出来,这对男女就是她的亲生父母,顾海和苗玲。
也只需要一眼,顾妙妙就看出来顾海已经是肝癌晚期,但是他自己本人好像还不知情。
他们身上挂满了黄金饰品,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钱似的。
路过的人,有认出他们的,和他们打着招呼。
而顾海和苗玲两人,趾高气扬,用鼻孔看人。
不一会,夫妻两人就走到了门卫室。
当看到了顾大山旁边那个穿着穷酸还背着十年前那个小羊书包的她时,夫妻二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苗玲更是故意抬手,捂住了鼻子。
“妙妙啊,你是有多少天没有洗澡了?”
顾妙妙心沉了沉。
她在山上,每天都会洗澡的,虽然不用肥皂,她身上不香,可也不臭的!
顾海在一旁得意的说着:“大哥,你说妙妙就在你这里,你怎么不给妙妙买一身干净的衣服?你是不是没钱?没钱我给你啊!”
看着顾海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顾大山考虑到顾妙妙在身后,忍住想要爆吼的欲望,只是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从小就偷奸耍滑的二弟。
“赶紧带着妙妙离开这里!滚!”
苗玲有点不情愿,她一点都不想让顾妙妙这个扫把星进她的家!
可是如果不接走顾妙妙,她又担心顾大山使坏。
只好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妙妙:“妙妙,走吧,你大伯不欢迎你,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顾妙妙没有回答苗玲的话,只是对着顾大山鞠了一躬。
“谢谢大伯。”
随即,跟在苗玲的身后,离开门卫室。
顾大山看着顾妙妙离去的背影,长长地叹息一声。
但愿这夫妻俩有点良心,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好一点。
可惜的是,当三人走到了那奥迪车前时,苗玲停了下来,话语里满是嫌弃。
“妙妙啊,你身上太脏了,妈妈怕你把奥迪车弄脏了,要不这样,妈妈给你十块钱,你自己打车去华都别墅好吧?”
顾妙妙低头,抿唇。
背后的手,也微微攥紧。
这就是十年后家人团聚的样子吗?
她以为,父母会抱着她痛哭流涕,会问她这十年都去了哪里,是哪个坏人抱走她的。
最不济,什么话都不说也会抱抱她。
可是……
什么也没有。
有的,只是满满的嫌弃。
原来自己这些年的期盼和担忧,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罢了,反正她顾妙妙不是非要家人才能活的小女孩。
治好顾海的肝癌,就当她还了生养的恩情吧。
“好。”
顾妙妙点头,伸出手,“不过我要一百块,我还想买一点东西。”
一听到顾妙妙要一百块,苗玲脸上的嫌弃更明显了。
虽然她并没有问顾妙妙怎么回来的,但她心中不免猜测,一定是顾妙妙知道她这个亲生父母有钱了,所以才会抛弃养父母家庭出现在她们面前。
不过面上她没有多说什么,从钱包里掏出来一张红票子后,转身上了那辆奥迪车,离开。
车上,苗玲看着身旁的丈夫,皱眉。
“老公,现在怎么办?当初算命的人说顾妙是个天煞克星,克的咱们家没有男孩,现在她回来了,那咱们的琪儿怎么办?”
顾海眼中闪过一丝恶毒:“既然当年咱们能让人拐走她一次,现在同样还能让人拐走她第二次。”
知道顾海有办法后,苗玲放下了心。
丢一个女儿,换儿子的平安,对她来说,非常值得!
拿到一百块后,顾妙妙并没有着急去花都别墅,而是从手机上,打开了第三十八号徒弟,成天武所研发的苟德地图,在地图上搜索了中药两个字后,苟德立即显示离这附近的三百米,有一家中药店。
她买了一些草药和一包银针,随即打车前往华都别墅。
下了车,顾妙妙报了顾海的名字,门卫立即放她进去,只是刚进去没有多久,她就听到了也微弱的呼救声。
“救,救……救救我……”


并非人人生而平等。
有些人从一出生,就输了。
母亲被打跑,嗜赌的父亲拎着酒瓶踉踉跄跄站在屋顶上,残忍又理所当然的指着她责骂的时候,姜暖输得一败涂地,毫无尊严可言。
“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帮帮我又怎么了?想看着我被逼死吗?你不帮我,我就跳下去……”
热水从姜暖头顶洒下的时候,她耳边还回荡着父亲逼迫的话语。
她把自己卖给了裴爷,抵了她父亲的赌债。
洗了澡,洗了头,披着浴袍拉开浴室门,她发现房间里多了个年轻人。
裴爷已经西装革履了,风光得体,狼狈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姜暖的脚步顿在原地,心脏止不住的跳动,紧张,害怕,却要假装镇定。
已经把自己卖了,她已经没有尊严可言,已经做好了所有的狼狈不堪心理准备,但是,有钱人的各种癖好是她无法猜测得到的。
搞不好,裴爷自己用完了,还会把她卖给别人。
眼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似乎被人看透,年轻人朝她平静的点了点头,目光安分收敛,将分寸把握到最好。
目光对上,一触即分,年轻人眼底没有任何的情绪,冷硬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但是,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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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坐……”裴爷招手。
姜暖走过来的时候看到桌上有一瓶酒,还有两个杯子,杯子里的酒已经见了底。
姜暖坐到裴爷身边,倒是很识趣,给裴爷将酒续上,又微微起身越过桌面,低头要给年轻人倒酒,年轻人握住酒杯,推着往姜暖那边放了放。
“谢谢顾小姐”年轻人开口,嗓音低沉,生疏又客套。
姜暖抬眸看他,诧异。
年轻人笑了笑,“你爸爸在赌桌上,还……挺出名。”
姜暖微怔,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笑。
她瞬间有种自己被扒光了任人嘲笑的感觉,人家言语上或许不说,眼神上或许也不看,但在心里却是心知肚明的,我知道你父亲是什么人,我知道你现在在这里算是个什么东西。
“不客气”,姜暖抬眸,回了他刚才的感谢,面上笑了笑,内心里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姜暖将酒瓶直起,动作之间,胸前的发尾滴下了水,正好落在年轻人握着酒杯的手虎口处。
年轻人顺着发尾往上,目光落在姜暖浴袍那稍微裸露的领口处,看见有暗红色吻痕,红得让人眼底发热。
再次坐回去,姜暖就没再开口了,就只是识趣的坐着,不时替他们倒酒,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份。
姜暖很隐忍,一直半带着笑意,但是裴爷说话时候在她大腿上不时暧昧游走的手,让她无言抵触和难堪。
难堪的又何止这些,还有她被揉皱丢在角落的衣服,让人想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都不行。
“瑶瑶……”裴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暖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凑近,以及他带着老茧的手抚她头发的感触。
“我出去打个电话,你收拾一下,今天有点事,下次再带你去吃饭。”
“好”,姜暖乖顺笑了笑,回应的是裴爷,却下意识抬眸看向对面的人。
晏铭很安静,手握着杯子将最后一口酒咽下喉咙,放下杯子的时候,余光瞟来,目光触上,又很快冷淡收回视线。
“裴爷,那我去前台给顾小姐拿套干净的衣服”,晏铭起了身,看着裴爷开口。
裴爷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电话往阳台而去,微叉着腰站在那里背对着打电话。
晏铭看着裴爷的身影,又将目光望向姜暖,漫不经心似得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处,示意她将吻痕盖一盖,那颜色真的太明显了。
晏铭做完这个东西就潇洒转身走向门口了。
姜暖边微微捂着自己的脖颈处,边看着晏铭的身影消失。
很快,晏铭又回来了,裴爷的电话都还没结束他就回来了,手里拿了套干净的衣物。
“先将就着穿一下吧……”晏铭将衣服递给她。
“谢谢你……”姜暖道谢。
“不客气,叫我晏铭就好。”
姜暖接过衣服的时候,看见晏铭嘴唇又动了动,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但姜暖还是听清了那几个字。
晏铭问的是,“你疼吗?”

第2章 同车
三个人一起离开的酒店,酒店外面已经停了好几辆车子。
“阿沉,我去会会他们,你先送她回去”裴立群走到车边的时候,抬手示意晏铭过来,然后在他耳边低声说了这话。
晏铭点头,然后给裴立群拉开了车门。
替裴爷将车门关上的时候,姜暖能感觉到,晏铭似乎转头看了她一眼。
姜暖对上他的目光了,却又很快收回,此刻的她茫然又自卑。
晏铭看她那一眼,让她有种错觉,好像她是一个用完了之后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的垃圾。
看着裴爷的车子启动了,姜暖才算真正的松了口气,她才真正觉得,以及确定,今天的一切结束了。
目送裴爷的车子离开,晏铭回头招了招手,很快一个黑色衣服的年轻人走到了他跟前。
晏铭抬手搭上他肩膀,微微凑近他耳边,“阿冬,去帮顾小姐准备个住的地方。”
阿冬点头,然后很快也上车离开。
“过来啊……”最后晏铭转身看姜暖,朝她招了招手。
姜暖走过去的脚步都是麻木的。
晏铭往前两步,拉开了还停在那里的一辆车副驾驶的车门。
姜暖不敢多问,乖乖上车。
晏铭上了驾驶座,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姜暖拉着安全带想系上,被这声音吓得一个没插准,安全带瞬间从手里滑开了。
晏铭似乎轻叹了口气,凑近,慢悠悠帮她将安全带又系上了。
“谢谢”姜暖低声开口,根本不敢抬头。
“裴爷你都扛过来了,怕我干嘛?”晏铭的语气很清淡。
姜暖咬咬唇,没说话,手老老实实的抓住胸前的安全带。
“走了”,晏铭坐直回自己位置,然后系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可笑,在车上的安静时光,对姜暖来说,反而是最轻松的时刻。
看着车窗外路边的风景越来越熟悉,姜暖突然后知后觉转头看向晏铭,“回我家吗?”
“想去我家?”晏铭侧头探究的反问她。
姜暖摇头,只是上车之前她好像隐约听到晏铭有跟人交代过给她找住的地方。
“回去给你拿一些贴身衣物”,晏铭说得轻描淡写。
姜暖点头,沉默一会,又试探开口。
“裴爷的意思吗?让我搬出去住。”
“裴爷没说,我回头会跟他说的,小事。”
晏铭说话的时候车速好像加快了那么一丝丝,姜暖默默握住了车把手。
大半分钟之后,晏铭突然又转头看了姜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晏铭的脸色似乎不那么好了,像是突然生气了,但,姜暖好像并没有得罪他啊。
“还是说,你想继续跟你那死鬼老爸呆一块?”突然之间晏铭眼眸都深了,胸膛有些起伏。
“我……”姜暖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说什么,老实说,她有点傻了。
姜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情,触到了他的神经。
“你什么?你没脑子吗?他是个赌鬼,没什么不敢赌的,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晏铭说话时候沉着脸,还猛拍了两下喇叭。
姜暖吓得一激灵。
晏铭这火气来得莫名其妙且让人措手不及。
“对不起……”好几秒,才传来姜暖带着怯意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道歉,但是此刻道歉最安全。
晏铭神情怔了怔,深吸一口气,很快又放低了声音,“抱歉,我心情不太好。”

第3章 安排住处
快到家的时候,姜暖的心脏又开始紧张和疼痛起来了。
跟裴爷的交易让她难堪,可是要面对父亲,她更难堪和反感。
车子停了下来,晏铭很快下了车。
“到了,下来吧……”
车门被打开,晏铭站在车边。
看着姜暖没动,晏铭又加了一句,“你的贴身东西,我去收拾,不适合吧?”
“哦……”姜暖点头,乖乖下车。
老破旧的楼房,楼梯口的墙壁都脱漆了,姜暖往上走,每一步都很沉重。
抬手敲门,好一会儿,门才开。
迎面而来的是酒味,看见姜暖的时候,顾彪眼底亮了亮,赶紧将她拉进门,“我的事怎么样了?”
姜暖闭了闭眼睛,只觉得周身冷飕飕的,到了这时候,她的父亲关心的还是只有他自己。
“顾小姐”,门被推开,晏铭抬脚进了门,他环顾了一圈屋子,然后垂眸卷了卷衣袖,“顾小姐先去收拾你的东西吧。”
姜暖微怔,很快反应过来,她点头快步走向房间将门关上。
姜暖背靠着房门,她能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然后,听到了他父亲带着愤怒的哇哇乱叫。
几分钟之后,客厅安静了下来。
姜暖拉着行李箱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挂了彩的父亲此刻正被晏铭抵在窗户边。
晏铭捏着他胸前的衣服,一松手就能直接将人丢下。
看到姜暖出来,晏铭半勾嘴角放了手。
“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恐高,不怕死。”
“啧啧啧,顾小姐,你爸……不太行啊,喝了点酒挺暴力,裴爷说了要照顾好你的,要不,你还是先避几天?你万一受伤了,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你爸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晏铭这话,特意加重了语气,说给顾彪听的。
姜暖有些愣怔,此刻这气氛和情况有些出乎她意料。
晏铭动手打她父亲,虽然让她很解气,但,现在这个结果并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姜暖要是个男人,要是打得过顾彪,她早动手了,她要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被亲情和血缘绑架着,她早就不管顾彪的死活了。
可这终究是她父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相互牵绊了近二十年。
“顾小姐,走吧?”晏铭懒洋洋将大门推开,站在门槛之间,用眼神示意姜暖出门。
姜暖看了看晏铭,又看了看挂着彩不敢说话了的顾彪。
轻叹口气,姜暖还是抬动了脚步。
再次回到车上,姜暖有些茫然,离开顾彪是好事,可是未知也让她不安。
“我们……去哪?”姜暖咬唇,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忐忑开口问着身边开车的人。
晏铭似乎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但是并没有回答,只是拿出电话,单手拨号。
看到晏铭瑶想将电话夹在肩膀处的时候,姜暖下意识伸手想把他扶一把。
四目相对,姜暖有些尴尬又赶紧收回手。
晏铭突然笑了笑,心情似乎又好了,他直接将电话免谈,将手机丢在了车前面。
电话很快通了。
“怎么样,安排好了吗?把地址发给我。”
“都好了,裴爷那……怎么说?”犹豫了两秒,对面犹豫开口。
“我会处理,没事。”
顾彪又嗜赌又嗜酒,还那么暴力,姜暖现在身份今非昔比,离开是理所当然的,这个理由,晏铭已经早就替姜暖铺好了。
晏铭将电话挂断了,很快就有信息发了过来,阿冬把地址发来了。
晏铭点来手机开了一眼,然后又按黑,继续双手开车,不过,他侧头饶有兴致的看了姜暖一眼,“有什么想问的?”
想起来时的路上晏铭突然的脾气,姜暖这次倒是学乖了。
“你……不把我丢河里就好,不问了。”

“你胳膊受伤了,我先给你处理伤口。”温酒试着跟祁墨卿沟通。
而祁墨卿看到自己胳膊上的血,神色突然一肃,“当年正是肃平王设计诬陷我父亲通敌叛国的,而后领皇命杀我陆家上下三十口人,今日肃平王顺利离京,我再想报仇,已经没可能了。”
温酒身子颤动着,“不会,还有机会。”
祁墨卿看向温酒,眼底没有先前的疯狂,只剩下瑟瑟寒意。
“温酒,偏偏是你!”
这一刻,温酒能感受出来,祁墨卿恨她。
所有的解释都没用,他不会听,只认定一个结果,她帮了他的仇人。
眼看祁墨卿离开,风也陡然大了起来,像是要下雪了。
谨烟上前扶住她,担心道:“姑娘,咱还是进屋吧,七爷他不会真生你的气的,等他回来,您再好好跟他解释。”
温酒看着已经空的院门,喃喃道:“他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他的白月光
当天晚上,温酒辗转反侧许久才有了困意,刚要睡着,两条腿突然开始抽筋。
她迷迷糊糊喊了祁墨卿一声,等不到回应,才想起来他已经走了。她坐又坐不起来,腰板硬的弯不了,喊谨烟和子衿,这两丫头在东屋,估计睡熟了,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叫醒。
她只能忍着难受,眼泪不知不觉落了下来。
很委屈,很无助,很生自己的气。
以为自己很聪明,结果把事情弄成这样,虽然救了陆长安,可……
可她并不想祁墨卿恨她。
临到天亮的时候,温酒才睡着,一直睡到午后。她是被医生唤醒的,忙睁开眼看向罗汉床那边,却是空的。
“哎哟,夫人,您可睡醒了。”张大娘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上前来扶温酒起身。
“他呢?”温酒问。
“谁?”
“祁墨卿啊,他刚坐那儿的。”
他还是很生气,但跟她说话了,说……
说什么来着?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张大娘笑,“夫人睡迷糊了吧,七爷昨晚出去后,一直没有回来。”
温酒怔了怔,接着缓过神儿来,好像是做梦了。
“谨烟她们呢?”感觉家里好安静。
“今天万寿节,五姑娘一早就回来了,嚷着去街上玩,子衿带着她就出去了,吃午饭的时候都没有回来。谨烟不放心,出门找她们去了。”
温酒点头,“街上热闹吗?”
“好不热闹,城西三家戏楼打擂台,城东十二教坊,歌姬舞姬轮流上场表演。还有游街的,杂耍的,西域驯蛇表演等等,更别说街两边摆着摊子,琳琅满目的,看都看不过来。我早上从粮铺过来,看了一路,眼睛都看花了。”张大娘笑呵呵道。
“是么。”
在梦里的时候,祁墨卿还问她要不要去街上逛逛的。
见温酒情绪突然低落下来,张大娘猜到什么,微微叹了口气,“夫人您和七爷,说实话,外人看不懂,但我知道您心里肯定是有他的,他心里也有您,其实这就够了。多少夫妻,徒有名分,心里没有彼此呢。我要说两个人相处,别太较真,非争个对错。您要真舍不得,说句软话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把日子过好。”
温酒笑着摇头,她对祁墨卿的感情很复杂,不是爱或不爱,不是在一起或分手,而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她必须跟他坐同一条船。
梳洗好后,谨烟她们回来了,兴冲冲的跟她说了很多趣事。说到两个醉鬼打架,谨烟顿了一下,“我看到七爷了。”
温酒心微微一颤,“他?”
“街上有不少官差维持秩序,七爷他就在其中。”
“这样。”
温酒静了一会儿,道:“谨烟,你陪我去街上逛逛吧。”
天色稍晚,街上还是热闹的,不过人潮退了下去。温酒往前走着,偶尔在一个小摊前停下来看一看。
这时一队官差走过来,但没有祁墨卿。
温酒微微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过白玉桥的时候,看到乞丐往往河对面的胡同里走去了。
她细一思量,加快脚步,跟着乞丐进了那胡同。
那胡同挺长的,但没有岔路,蜿蜒走了好久,出来后竟然是潋滟湖边。往湖边望去,借着皎洁的月色,能看到两个人坐在石阶上。
男的一只手支着身体,整个人往后仰着,另一只手拿着酒坛,一口一口的灌酒。
女的披着玄狐大氅,一看就是男人的,她肚子隆起,这样坐着明显不舒服,一直调整姿态。
见男人又灌了一口酒,她试图去夺,但没有夺过来。
“小七,还有机会报仇的,我一定帮你。”
“我不要你帮我。”祁墨卿喝得多了,声音有些飘。
“我舍不得你这样。”
“我没事。”
“让我帮你。”
“你已经把你自己送进那个吃人不见血的地方了,你还要怎么帮我?”祁墨卿痛苦的嚷道。
“小七……”
“金悠,我倒宁愿当初我随陆家人一起去死。”
“你别这样说。”金悠吃力的转过身,抱住祁墨卿,“只要能为你做的,哪怕是这条命,我都给你。”
女人哭了,在月色下,那么楚楚动人。
温酒在心里感叹了一声,果然她哭得时候最像这个女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他爱你还是那个女人
“如果我是你,我就过去问祁墨卿,他到底是爱你还是爱那个女人。”
温酒嘴角勾起,“这问题多蠢,我不会这么问。”
乞丐走上前来,挑眉问:“那你怎么问?”
“我会问祁墨卿,小金妃肚子里怀的是他弟弟还是妹妹,我还真挺好奇的。”
乞丐一个局外人听了都犹如一刀捅进心窝了,直想吐血。
“你说我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出于礼貌也应该吧,可我怎么有种即将见未来婆婆的错乱感?”
见温酒笑得风淡云轻的,乞丐用力捶了一下胸口,“求你,千万别过去。”
谨烟撇嘴,“活该!”
乞丐心服口服,还竖起大拇指,“幸亏我没招惹过什么女人,尤其你家主子这样的。”
温酒冷嗤,但其实这一刻,她是可怜祁墨卿的。
他以为真心爱他,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女人,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最后会命丧她手。
“他俩怎么勾搭在一起的?”
“什么勾搭,人家是青梅竹马。”
“哦?”
上一世,她只知道祁墨卿和小金妃有奸情,但无从得知他们之间的事,祁墨卿也从未跟她说过。
“金悠父亲是陆大将军的副将,金悠娘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去世,当时金将军还在战场上,没有赶回去见金夫人最后一面。那一战,金将军救了身负重伤的陆大将军,一方面为了报恩,一方面体恤下属,陆大将军让金将军把小金悠送到陆府给陆夫人照顾。后来祁墨卿出生,金悠比他大三岁,一直像姐姐一样照顾他,当时两家还定了娃娃亲。陆家遭难的时候,陆夫人将金悠送走,她才得以活下来,而义父救了祁墨卿,同时找到流落在外的金悠,之后他们两个人在督公府彼此依靠着长大。祁墨卿长大后锋芒毕露,皇上一边觉得这个儿子像他一边又提防着,为了打压他的锐气,皇上要金悠进宫。当时的情况,皇上就是想敲祁墨卿,同时看他对自己有多忠心,若他敢违抗圣命,便一定会杀之以绝后患。金悠怕祁墨卿冲动,瞒着他偷偷进了宫,自此成了小金妃。”
说到这里,乞丐长叹一口气。
“金悠为祁墨卿牺牲太多了,她值得祁墨卿的偏爱。而你,你为祁墨卿做了什么呢?”
温酒嘴角扯了一下,“我听着都感动了。”
她为他做了什么呢,上一世给他烧了几十年纸钱算不算?
“所以你得接受这个现实,在祁墨卿心里,最最重要的位置是给金悠的。”
“我为什么接受?”
“你……”
“祁墨卿欠金悠的,我又不欠。他活该把命抵给她,而我,我要是能活下来,定好好活着,远离这对儿狗……痴男怨女。”
乞丐看向温酒,不敢相信她竟然这么通透。
“我以为你爱老七。”
“爱过,但那是那一辈子的事了。”
“啊?”
温酒收回视线,转身往胡同里走。
这一条路,回去时比来时似乎漫长许多,风起了,还吹乱的了她的鬓发。
“夫人,他对不住您。”谨烟替温酒委屈。
温酒笑,“他对不住我的地方太多了,用他那条狗命也弥补不了。但我若不在意他,便也就不觉得委屈难过了。”
已经活了一世,这点通透还是有的。
夜里,温酒听到动静,睁开眼见房间里有一个黑影。她惊了一跳,原以为是祁墨卿那厮,却见这影子矮很多,而且手里还拿着一根很粗的棍子。
她一步一晃的往床前走,步履蹒跚的,拖着那木棍,很笨重的样子。
温酒眉头皱起,“晏姨娘?”
因这一声,黑影停住了脚步,不过离开的近了一些,温酒也隐约看到了她的面容。
“天……冷……了……”
晏姨娘没有舌头,所以发音有些奇怪,吐字也不太清楚。
这话有些不着南北,温酒试着确认:“您说天冷了?”
“会……冻……死……人……的……”
“您要火盆?”
她那屋是有火盆的,不至于受冻吧?
晏姨娘长叹了一声,转身拖着那木棍又走了。
温酒看着晏姨娘离开房间,后知后觉的想到,这木棍是干什么用的?当拐棍吗,但也太粗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怀的是男娃
自晏姨娘离开后,温酒就没有再睡着,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翌日,临近中午的时候,曲墨染过来了。
她给她诊过脉后,道:“也就这几天了,记住我之前嘱咐你的,一旦觉得不舒服,赶紧让子衿去唤我。”
温酒点头,“到眼下了,这孩子反倒安生的紧。”

曲墨染深吸口气,再拍了拍温酒的手,“你宽心就好,白木的毒清理的差不多了,你和孩子都会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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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不怕,反倒你好似有些紧张。”温酒笑道。
“我哪有紧张。”
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虽说毒解了,可温酒身子亏损太多,只能硬撑过去,自然要不别人凶险得多。
温酒安慰曲墨染道:“生死有命,我不惧也不悔。”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的门又敲响了,而且很急。
“来了,别敲了。”
谨烟一边喊着一边往门口跑。
“欸,你们什么人?”
“让开!”
“我还要禀报我家姑娘……”
谨烟话还没说完,只听杂乱的脚步声进来了,朝着正房这边走来。
很快西屋的棉门帘挑开,先是两个婆子进来,站在门口两侧,接着穿着一身绛紫色长褙子的长公主走了进来。
长公主端得一身傲气,见到温酒,瞳孔微缩了一下。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妇人,头发都白了,身板也弯了,但一双吊三角的眼睛,浑浊透着阴气,嘴巴是尖的,年轻时定是个泼辣狠毒的角色。这样的人,老了也是凶相,与慈眉善目相差甚远。
“长公主,容温酒失礼了,不知您来我这小院有何贵干?”温酒道。
长公主似乎懒得跟她说话,只冲身后那老妇人看了一眼。
那老夫人点了个头,朝温酒那边走近了几步。
“你就是苏氏吧,站起身来,让我看看你的肚子。”
温酒皱眉,“你是哪位?我凭什么听你的?”
“休要放肆,瑞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太后都要给几分薄面的。”长公主冷声道。
温酒眼眸流转,“是么,但我这可不是宫里,也给不起谁面子。”
“你,谁给你的胆子,别仗着老七……”
“我不仗着谁,但这是我家!”
瑞嬷嬷轻哼,“苏氏,太后让老奴来的,你还有话说?”
温酒抿嘴,再看门口那俩婆子,外面还有好几个护卫,子衿不在家,谨烟和张大娘进不来,要是反抗的话,肯定会吃亏。
“惜卿。”曲墨染担心的看着温酒。
温酒冲她摇了摇头,而后站起身,大大方方的让那瑞嬷嬷看。
瑞嬷嬷看了她肚子一眼,只是一眼,脸色一下变了,转身走到长公主身边,小声说了什么。那长公主听完,脸色也不好,盯着她肚子,眼神锐利至极。
“你确定是男娃?”
瑞嬷嬷点头,“老奴看了几十年,不会错的。”
曲墨染冷嗤一声,“开什么玩笑,隔着肚皮,只看一眼就能看出是男娃还是女娃,你确定你不占一卦?”
瑞嬷嬷充耳未闻,退到了长公主身后。
长公主看向曲墨染,眉头一挑,“你是谁?”
曲墨染握紧拳头,“我是大夫。”
“你没这个本事,不代表别人没有。”
“你凭什么看低我,你……”
“把她拖出去!”
长公主一声令下,门口那两个婆子上前,曲墨染试着反抗,但到底不敌两个婆子力气大,推搡着就出门了。
“惜卿!”
“他们不会对我怎样的,你别担心。”温酒安抚了曲墨染一句,而后看向长公主,“你想干什么?”
长公主走上前两步,在方桌旁的椅子上坐下。
“等你生下来是个男娃,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吗?”
温酒抿紧嘴巴,静静地看着长公主。
其实会面临什么,她还没敢想。
“最好的结果,去母留子,再不然,你们母子被都得死。皇家不承认祁墨卿,自然也不会承认这个孩子,但也不会放任皇家血脉漂泊在外。往小了说,事关皇家体统,往大了说,事关江山稳固。你不傻,我相信你能听懂。”
“他只是我的孩子。”
“呵,你是谁,一介平民罢了,莫自视甚高。”
温酒迎着长公主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绝不会把孩子给你们。”
长公主失笑,“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
“……”
“镇北关外,我朝和北金打起来了,但朝中没有合适的武将,皇上已经下令让祁墨卿带兵去支援了。他一走,你可就没有依仗了。”
“他要走便走,但我死也不会和孩子分开。”
长公主轻嗤一声,继而起身,“给你生路你不要,那就等死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他要去打仗了
长公主一群人离开后,曲墨染她们赶紧跑进屋里。
“姑娘,您没事吧?”谨烟担心的问。
温酒摇头,“我没事。”
她看向曲墨染,见她脸色不好,眼睛似乎还红了。
“谨烟,你们先出去吧,我和曲大夫说会儿话。”
谨烟她们出去后,温酒拉着曲墨染坐下。
“刚才因为我让你受气了,对不起啊。”
曲墨染喟叹了一声,“她问我是谁,当时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温酒愣了一愣,“你说长公主?”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自己的身世吧,我和父母走散,千辛万苦找到家,他们却不认我了。”
“我记得。”
“她是我娘。”
温酒捂住嘴,不可置信的看着曲墨染。
“那年我十岁,真真的历经生死才回到家,才见到她。但她身边跟着一个小女孩儿,与我一般大,那小女孩儿取代了我,成为了昭华郡主,成为了慕容令宜,。她喊她娘。她看着满身脏兮兮的我,眉头皱紧,说了一句:哪来的小乞丐,乱认亲。”
“后来,我给自己改名字了,随师父的姓,名字也是师父给的。”
温酒心疼的搂住曲墨染,“其实你可以和她说清楚的,她应该只是认错人了。”
“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这才从药谷来到盛京,但想要见到她并不容易,后来阴差阳错的成了沈云舟的外室,然后经历了太多,想要认亲的想法慢慢就淡了,我们母女缘浅吧,不强求了。”
用午饭的时候,谨烟见温酒神色如常,几次想开口又忍了回去。
这时子衿从外面跑过来,急道:“外面传咱大荣和北金在漠北一带打起来了,还说皇上命陆大人带兵前去支援。”
子衿说完,才看到谨烟着急的跟她打手势,让她闭嘴。
“啊,不能说吗?”子衿小声问。
谨烟摇头,“姑娘已经知道了。”
温酒抬头,见谨烟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冲她笑了笑,“他走就走,天不会塌的。”
“可您马上生了,又面临这样的处境,他怎能丢下您!”谨烟说着红了眼。
她家姑娘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感觉就像是被拴在羊圈里,外面群狼环伺,命已经不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天无绝人之路,总有法子的。”温酒长叹了一口气道。
大不了……
若她一个,她不怕,大不了一个死,可还有孩子,她没法坦然面对生死。
一主二仆正满心愁绪的时候,乞丐跑了进来,跑得气喘吁吁的,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整间屋子。
“祁墨卿不在?”
温酒皱眉,“你找错地方了吧?”
乞丐抹了一把汗,“哎哟,可急死人了,京郊大营等着他点将,结果他人不见了。这等军情紧急的情况下,要是传到皇上那儿,定会龙颜大怒,万一安个临阵脱逃的罪名,脑袋可真就保不住了。”
温酒沉了口气,“他不会逃的。”
“我们信,可别人不信啊,尤其这时候朝野上下人心慌慌的。我还想着他一定在你这儿,既然不在,那他能去哪儿。”
温酒冷嗤:“你来我这里找,不如回陆府看看他是不是在元卿月那儿,亦或是进宫看看他有没有在小金妃宫里,马上生离死别了,不得跟心尖尖上的人道个别,万一是最后一面呢。”
“呸呸呸!你就咒他吧!”
祁墨卿没在这儿,乞丐只好去别处找。
用过午饭,温酒正靠着罗汉床养神儿,听到外间有动静,转头见祁墨卿披着玄狐大氅走了进来。
“你……”
她刚开口,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他抱了起来。
“带你去个地方。”
谨烟和子衿揽到外面,温酒看了祁墨卿一眼,而后冲她二人摆了摆手。
院门外停着一辆马车,温酒被祁墨卿抱进车里,他再坐到外面赶车。
车子动了起来,里面铺着厚厚的棉被,温酒靠坐在里面,从车帘的缝隙往外看,能看到他身上皮的大氅,上面似乎有很多……土!
马车上了大街往城门方向走,温酒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以往她每次出门,后面总有人跟踪监视着,这次好像没有。
出了城门,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马车停下了。
祁墨卿不发一言的将温酒从马车上抱下来,而后拉着她往山上走。
温酒看着这山,不正是陆家祖坟所在。
他要祭拜父母亲人,拉着她做什么?


第一百四十七章给你挖个坑
早上起来,天就不太好,铅云浓重,此时天更暗了,远远看到陆家的坟头,一个个影影憧憧的,森森然然。
温酒被祁墨卿用大氅裹着,几乎是贴在他怀里走着,微微仰头,鼻尖蹭到他下巴,有些扎人,再仔细一看,那儿冒出了一点点青色的胡茬。
上一世,出征前一晚,他发狠的发狂的对她。天亮后,他又温柔的亲了亲她。
“等我回来。”他说。
她没有回答他,但她一直等着。
三年,无数个夜里,她从梦中惊醒,然后捂着胸口庆幸只是个梦,他没有受伤,没有牺牲,没有如梦中那一幕,回来的只是一口棺材。
思绪飘远又回来,温酒这才发觉他们已经停下了,而面前是一个坑,新挖的,长坑,就在这些坟头中间……
“我挖了一天。”祁墨卿像是炫耀一般道。
温酒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所以这一天,你一直在这里挖坑?”
在所有人都疯狂找他,以为他要临阵脱逃的时候,他在挖坑!
祁墨卿推了推温酒,“我给你挖的。”
“……”
“你试试合不合适。”
鬼他娘的合不合适,这是什么狗屁话!
温酒咬牙看向祁墨卿,“你要把我埋了啊?”
祁墨卿看着她,收起惯常那痞里痞气,眯眼道:“我还真想亲手把你埋了,埋进我陆家祖坟里。”
温酒怔了一怔,随即骂了一句:“疯子!”
她转身要走,但被祁墨卿一把横抱起,天旋地转后,她和祁墨卿已经并肩躺在坑里了。
“有点挤。”他评价道。
“祁墨卿!”温酒气得浑身发抖。
“不过不要紧,躺你一个正好。”
跟一个疯子,讲道理没用,骂他也没用,温酒转身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
许是山林太静,这一声格外的脆亮,竟把旁边树上的鸟给惊走了。
祁墨卿埋头在她颈窝出,低低笑了起来。
因为彼此紧贴着,温酒能感觉到他这笑引起的胸腔共鸣,似乎真的很开心。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如果你能活着等我回来,你一定要打我一巴掌。”
温酒身子僵了一下,“如果能再见面的话。”
也许不是死别,也许是天各一方。
谁说得准呢!
祁墨卿脸贴到温酒肚子上,轻轻的抚摸着,“儿子,爹走了,以前我觉得你给谁给当儿子都无所谓,但现在不行,你只能是我儿子。”
温酒拍开他的手,“谁说的,陪着我生下孩子,若我没熬过去,亲手把我埋葬了,然后护着孩子长大?”
她也不是在意这些,只是他说了,她当时记住了,眼下不得翻翻旧账打打他的脸。
祁墨卿嘿笑一声,接着躺回去,将温酒搂怀里。
“冷不冷?”
“冷。”
祁墨卿搂更紧了,还用大氅给她盖住。
温酒嘴角抽了一下,她是这意思吗?
乌云翻滚,竟下起雪来,一片一片的落到二人脸上身上。
“再下大一些,就能把我们埋了。”祁墨卿笑道。
温酒闭上眼睛,上一世,她曾最遗憾的事是死不能与他同穴。
现在,倒是弥补那一点遗憾了。
只是当她真正老去,死亡将近的时候,她反而喜欢清清静静一个人。那时候就想,如果有来世的话,她不会嫁给谢子轩,不会爱上祁墨卿。
“我跟乞丐说了,你生孩子的时候,真没熬过去的话,我就让他把你埋到这里,埋进我陆家的祖坟,做我陆家人。”
“……”
“等我死了,跟你合葬。”
起了风,祁墨卿这话传到温酒耳里不甚清晰,但她还是听懂了。
她想说:你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
但还是不说了,毕竟真的很冷,冷到她不想张口说话。
雪在他们身上盖了一层,天也真正黑下来了。
“祁墨卿,你是爱我的吧?”温酒突然开口道。
“……”
“虽然没有爱金悠那么多,但你多少是爱我的,对吧?”
祁墨卿默了许久,道:“是。”
“可我不稀罕这样残缺的爱,也不想要这样的你。”
“……”
“所以放过我吧。”
祁墨卿搂紧温酒,长长叹了口气,“那我们约定好,我死了,你就把我忘了。你死了,我也把你忘了。如果我们能再见面,至少我还是孩子的父亲。”
“好。”
翌日,祁墨卿领兵西征。
城门萧瑟,因为太冷,送行的百姓并不多。
温酒穿着湘妃色的大氅,在稀落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祁墨卿一眼看到她,让几位副将先行,他骑马来到她身边。
他跳下马,笑道:“不是让你不要来送行?”
温酒将几包药塞给祁墨卿,又附上一张药单,“我听闻西北那边时有寒疫,这配方是我请曲大夫配的,若真遇上,你也不至于手忙脚乱。这药,你要留给自己,一旦发觉有症状,赶紧熬着喝了。”
别落得一身伤病回来了,如雄鹰折断了翅膀,壮志未酬。
他替她舍过命,她便以此为回报了。
祁墨卿看着这几包药,再看温酒昳丽可人的样子,不由想说一句:等我回来。
但,还是不说了。
突然有些舍不得她等他。
祁墨卿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说完,他转身上马,再深深看了温酒一眼。
“别怕。”
离开的最后,他跟她说了这两个字。
别怕。
而后他转身离开,那背影如此的决绝。
谨烟恨道:“他倒是走得潇洒,可姑娘您,您就要成别人嘴里的肉了!”
温酒笑着往回走,她想他已经做了安排吧。
乞丐倚着城墙,见温酒过来,拿着破碗上前讨钱。
温酒下意识看了看周围,见有好几个,或是挑柴的,或是卖胰子的,或是过路的,有意无意往这边看。
这些都是监视她的人,许还不是一个阵营。
“夫人,我两天没吃饭了,赏几个铜板吧。”乞丐说着冲她使了个眼色。
温酒冲谨烟点了一下头,谨烟从荷包里掏出几个铜板扔到乞丐碗里。
“谢夫人,谢夫人!”
乞丐鞠躬的间隙,小声说道:“皇上答应祁墨卿,他肯带兵西征的话,便容你生下孩子,保你和孩子的命,所以别怕。”
温酒嘴角扯了一下,这话,她信。但她还知道,祁墨卿不仅仅是为了她。
上一世,祁墨卿出征是为了金悠,为了保她和腹中孩子的平安。
乞丐原以为说完,温酒会感动的一塌糊涂,可抬头却见她淡淡笑着,这笑竟有些凉薄。


第一百四十八章逃离
夜里,温酒躺在床上,觉得肚子不大舒服,不过像是白天出城的时候灌了凉气那种。她又怕是要生了,便没敢睡。
这时候,帘子打开,一个黑影悄摸进来。
那黑影矮且笨重,依旧拖着一根很粗的木棍。这次温酒没说话,但见那黑影近了,竟举起了那木棍。
“晏姨娘,我没得罪过你吧?”温酒道。
因这一声,晏姨娘吓得后退了两步,棍子也落到地上了。
温酒撑着胳膊起身,将桌上的蜡烛点燃,再看晏姨娘穿着厚厚的棉袄,正用力盯着她,好似怕她跑了似的。
“你想用这棍子打死我?”温酒看了一眼那有小臂粗的木棍。
晏姨娘手断了,只能用胳膊夹着,许是在紫云庵扫地的时候练出来了,夹着木棍的动作还挺灵活。但到底不敌用手,没法使力。
晏姨娘闻言忙摇头,“打……晕……你。”
温酒挑眉,“然后呢?”
“带……走。”
“做什么?”
晏姨娘看着温酒,静静看了许久,而后吃力的拿下头上的僧帽,又自夹层里面掏出一张叠成四方的信。
这信不知藏多久了,已经泛黄。晏姨娘没有手,打不开,温酒自她那儿接过来。在蜡烛下小心打开,上面有几行字。
“军中有叛徒倒戈北金,我一千将士被困土浑堡,请皇上速派军驰援。”
温酒看着这些字,又想起上一世那个传说,西征将士并没有死绝,有一千人进入了漠北沙漠。
“这是谁写的?”
“侯……爷。”晏姨娘颤巍巍的说道,浑浊的眼里因提到这个人而有了泪水,“他……活……着。”
“这封信是给皇上的,怎么到了您手里?”
晏姨娘断断续续说了好一会儿,温酒大体才听明白了。
军中有内奸与北金传递消息,老侯爷的行动被对方提前知晓并设下埋伏,死伤无数。老侯爷带着三千将士厮杀出去,被逼退进漠北的沙漠里。而这三千将士伤的伤,亡的亡,最后到土浑堡的时候只剩下一千了。
土浑堡外是北金的边城驻军之地,他们逃不出去,于是派了几名将士混进商队回盛京求援。
然这几个将士一路被追杀,等到盛京时,只剩一个了,而且还身受重伤。
这名将士猜到朝中也有内奸,自己根本无法见到皇上,只能潜入侯府,将这封信托付给晏姨娘。
这名将士死了,晏姨娘一向聪明,很得老侯爷倚重,她知事情不简单,先将这封信藏好,而后去找了老侯爷的至交。
兵部尚书李成武,请他带她进宫面圣。
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她还是透露了一点消息。哪想便找来了祸事,她被囚禁在地牢中,用尽各种酷刑,双手被砍,容貌被毁,身上无数的烫伤,可她咬牙说什么都不知道,见皇上只是想求皇上彻查西征一案,为老侯爷喊冤。
那些人想知道线索,但又问不出来,又害怕她说出去,于是割了她舌头,扔回侯府。
老夫人不知其中的事,但直觉晏姨娘是个祸害,竟不给她找大夫,由着她自生自灭。这也就是为什么,老夫人看到晏姨娘会心虚的原因。
但太后这时候却下旨让晏姨娘随她去紫云庵祈福,命人将她治好后,便让她留在了紫云庵。
“所以这几年,你一直藏着这封信,没有给第二个人看过?”温酒声音有些发颤的问。
晏姨娘点头,“不……敢……”
不敢,不信任任何人。
“为何给我?”
晏姨娘盯着温酒,吃力道:“你……弟弟……”
温酒心猛地跳了一下,“你是说我弟弟还活着?”
晏姨娘顿了一顿,而后摇头。
她也不知道,只能说有一线希望。
温酒又看了一眼晏姨娘那粗棍子,“你把我打晕,想带我走,然后再找他们?”
晏姨娘点头,眼里有炽热。
“可四年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还活着吗?”
不是别的地方,而是沙漠里啊。
没有水,没有粮食,他们怎么活?
她不禁想起那个传言,那个活着回来的将士,他或许是唯一活着的人了……
晏姨娘摇头,有些发急道:“他……他一定……一定活着……他等我……等我去找他……”
温酒看着晏姨娘急切的样子,很难想象当时在刑室,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熬过去的,这几年她又是怎么隐忍的。
她很爱老侯爷,这是唯一答案。
晏姨娘这几年大概也明白了,即便见到皇上,把这封信给皇上,那个昏君也不会派人去救。她没有办法,只能自私的一个人去见他。
温酒看向窗外,“可你有办法把我带出去吗?”
晏姨娘忙点头,指了指自己房间的方向。
翌日,温酒打发张大娘出去买菜。
张大娘一边大声应着一边担心的看着温酒,见她冲她点头,这才挎着篮子出门去了。
温酒回到西屋,谨烟正加紧做针线活。
她手里拿着一件中衣,在里侧贴了个布袋,而后将一沓银票塞了进去。
“姑娘,您换上这件衣服。”
温酒好笑,“那你身上藏了吗?”
谨烟拍拍自己胸口的位置,鼓囊囊的,“藏了不少。”
温酒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二人收拾好,就听子衿在外面喊:“姑娘,您快来看看,晏姨娘好像生病了。”
温酒看了谨烟一眼,“走吧。”
谨烟重重点头,“嗯。”
主仆俩从正房出来,温酒看了一眼墙头,但见墙头外那槐树的枝干晃动了一下。她垂下眼眸,借着看病的由头进了晏姨娘屋里。
晏姨娘见她们主仆三人进来了,忙搬开厢房一头那堆柴火。
温酒探头看去,那后面赫然有个洞。
晏姨娘先钻进去,谨烟扶着温酒再进去,子衿在后面盖好柴火。
这个洞通到隔壁西院的西厢房,也就是陆长安的家里,好在他这里荒废着没人住。西厢房也开了一个洞,进入西屋,西屋后面也是个洞,便到了温酒这栋房子后面,另一条巷子里了。
挖通这条路,晏姨娘手又不利索,定花费了很多时间,难怪她一直在屋里不出来。
巷子深处有一辆马车,车夫正等着她们。
“东家快上车吧,掌柜的让我把你们送到城外。”
这马车是温酒让张琪准备的,坐上马车,很快出了城。
温酒望着远去的城门,心中不免有些难受。
她离开了出生和长大的地方,离开了家。


第一百四十九章再遇丽娘


她顾不得什么,赶忙先将陆长安给拖了出来,稍稍缓了口气,再看祁墨卿,已经有将士上前将那横梁抬开了。
此刻他正瞪着她,那眼神凌厉,仿佛想将她刺穿一般。
他认出她来了!
温酒心下扑通乱跳,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很生气,但比生气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咳咳!”陆长安突然咳嗽起来,又重又急,温酒不得不收回视线,见陆长安竟然咳出血来,只能先顾着他。
她想将陆长安扶起来,这时祁墨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冷冰冰的,用力的抓着她。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救人要紧。”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他!”
“祁墨卿!”
温酒再叹一口气,抬头看向祁墨卿,眉头皱紧:“别忘了,在小金妃和我之间,你选择了她,而丢下了我和行意。”
他咬牙,“那又如何?”
“呵,祁墨卿,你真是……”温酒摇头失笑,但眼泪却啪嗒啪嗒掉的很急,“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贱吗?”
“没……”
“我已经和陆长安在一起了!”她低喝一声。
祁墨卿脸一青,“不可能,你在骗我。”
“你离开雁归城后,我被北金人掳走,那时我多害怕,多绝望,你知道吗?”温酒摇头,“你去救小金妃了,可谁来救我呢?”
他一下松开了手,头垂了下来去。
“陆世子,他心里只有我,也多次救我于危难,所以我宁愿给他当外室,宁愿一辈子无名无分,也好过爱一个心里只有别的女人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他总让我流泪。”
温酒说完,抹了一把泪,话必须说绝,这样她才能脱身。
可看到他低着头,也不知是雨水还是什么,顺着下巴往下流,她还是觉得心疼。
可疼一疼也就过去了,一世的爱而不得已经足矣,重生一世就放过自己也放过他吧。
温酒将陆长安扶起来,吃力的将他拖到棚子下面,而后拿出竹筒,将剩下的汤药给他灌下去。
面纱湿透,温酒索性摘了下来,反正祁墨卿已经认出她来了。
这时江远看到她,大大吃了一惊。
他傻了片刻,又看看自家主子还淋着雨,先将人请回棚子,而后从锅里舀了一碗热汤给他,再舀了一碗给温酒送过去了。
“夫人,您喝口热汤,驱驱寒气。”
温酒接过,“谢谢。”
见温酒想扶起陆长安,显然很是吃力,江远叹了口气,只能帮她扶起来。又见温酒将热汤一勺勺喂进陆长安嘴里,不由为自家主子冒酸水。
“夫人,不是咱们心狠不救陆世子,而是气愤。”
“气愤什么?”
“这慈济院是方子孺那老东西建的,这一坍塌才发现,用的那些横梁很细,柱子还有虫蛀了的,所以地面一塌陷,那些房屋就跟豆腐渣似的,一下都散了,这才造成这么严重的伤亡。”
温酒想到刚才那横梁,确实太细了,不然她也扛不住。
“可这关陆世子什么事?”
江远哼了一声,“当年肃平王领户部亲自监工的,而且……”
说到这儿,江云一下顿住,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反正他们肃平王府没一个好人!”
说完江远就走了,温酒望着那塌陷的地方陷入沉思。
一个慈济院用得着肃平王亲自监工?
而且下面为什么是空的?
既然是空的又为什么在这上面建房子?
再想起祁墨卿刚才说的那句‘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她不由脊背发寒。
这时方子孺来了,他举着伞,一边走一边抱怨。
“老夫年事已高,你们就不知道扶着点。”
“想当年老夫在尚书房教圣上的时候,他对老夫是极为尊重的,如今真是世风日下,一群莽夫竟能在文人面前耀武扬威了。”
“朝廷之祸,天下之不幸。”
祁墨卿一身火气正无处发泄,冒雨出了棚子,走到那方子孺跟前,直接来了一脚。
那方子孺伞掉了,整个人圆溜溜的滚了好几圈,立时满身泥水。他还不及反应,又被祁墨卿扯到了那一排尸体跟前,将他踢跪在地上。
“一张脸一张脸的给老子看清楚了,这些都是你的罪孽!”
方子孺面前那一具脸被砸的血肉模糊,他看了一眼,连忙往后退。
“不,不,这房屋坍塌可不关老夫的事,汝等岂敢给老夫乱扣罪名。”
祁墨卿冷哼:“让他一个一个辨认,说出这些孩子的姓名和年龄,整理成册上报朝廷。”
温酒看着那方子孺被两个将士押着,从第一具孩子的尸体开始,说是让他辨认,但每次都将他头撞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响头。
而这时突然一阵地动山摇,慈济院再次坍塌,这次房屋废墟都陷进去了。
等这一阵过去,有将士上前查看,回头喊道:“殿下,下面的东西露出来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方子孺自裁
温酒围过去看,发现深坑下面竟然是个铁矿,而且是已经被挖掘过的。
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建慈济院,收养孤儿,皆是为采挖铁矿做掩护。
何子越、方孝孺、肃平王、皇后……
温酒咽了一口口水,这是一根藤,越往上摸,瓜越大。
天色渐渐暗下来,在江远的帮助下,温酒带着陆长安先回了驿馆。半夜的时候,陆长安终于醒了过来。
温酒先喂他喝了药,让他好好休息。
“孩子们都挖出来了吗?”陆长安有些着急的问。
温酒点头,“挖出来了。”
只是有的还活着,有的已经死了。
陆长安皱紧眉头,“慈济院在建造时并没有严格把关。”
“嗯。”
“我父亲是监工。”
温酒默了一下,将慈济院下方有铁矿的事告诉了他。
陆长安听完,脸色一下惨白,“不,我父亲刚正不阿,他不会干出这种事。”
“真相到底如何,还需要再调查。”温酒扶着陆长安躺下,“你先养好身体,才能继续调查这件事。”
陆长安嘴里一直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
肃平王是武将,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保天下太平,虽然他偏心,但陆长安还是觉得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如果真是肃平王所为,对陆长安精神上的打击几乎是毁灭的。
一夜狂风暴雨,温酒翌日起床,听到了另一个震惊的消息。
方子孺自裁了,用刀抹了脖子,当即毙命。
温酒过去时,正见祁墨卿裹着一身泥水疾步走来,他脸色阴沉至极,眼中燃着怒火。进屋看了一眼尸体,转出来喝问:“不是让你们看紧了,怎么能让他有机会杀了自己?”
江远站出来,“属下等寸步不离的守着,却不知他身上怎么会有匕首,说是睡觉,不想蒙着被子割喉了。”
真真是始料未及。
“谁给他的匕首?”
“不知。”
祁墨卿握紧拳头,“仔细调查……”
他话还没说完,有将士来报说是驿馆的一个厨子也自杀了,昨晚正是他给方子孺送的饭。
祁墨卿咬了咬牙,“准备一下,即刻回京。”
温酒自方子孺院里退出来,慈济院下面有一个已经挖掘过的铁矿,终于摸到这根藤了,可方子孺突然死了,这根藤一下断掉,再没法摸到上面的大瓜。
祁墨卿防守的那么严,不漏一丝消息,还是没有防住。

温酒长叹一口气,所以这里面的水太浑太深了,祁墨卿尚处在旋涡之中,被人玩弄于股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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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园子,正见虞娇娇背着细软往外走,一身轻快,心情十分不错。
此时温酒没戴面纱,也没有在衣服下穿棉袄,恢复了真容。虞娇娇看到她,当下根本没有认出来。
“哟,七皇子的新宠吧?”
温酒挑眉,“你是旧人?”
虞娇娇打量着温酒,“倒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不过我给你说个秘密。”
“什么?”
虞娇娇凑过来,小声道:“这位七皇子在房事上不行。”
“啊?”
“那儿废了。”
温酒抿嘴,他行不行的,大概没人比她更清楚。
她干咳一声,压低声音道:“我是温酒。”
虞娇娇愣了一下,接着瞪大眼睛,“你你……”
“前几天不总是下雨,我怕冷啊,所以加一层棉袄。”
“那你戴面纱?”
温酒笑,“这不长得太好看,容易招蜂引蝶,不过这种烦恼,你大概不懂。”
之前她嘲笑她胖,还各种贬低,现在当时回敬她一句。
虞娇娇气得跺脚,“难怪陆世子能看上你,原来不是眼瞎啊!”
“呵,你不会喜欢陆长安吧?”
虞娇娇十分大方的承认:“那么温润好看的人,谁不喜欢。”
温酒怔了一怔,“我以为你喜欢七皇子,然后为了讨他欢心,还牺牲色相从方子孺那儿探取情报。”
“我是为了钱好么!”
“啊?”
“七殿下答应给我一万两银子,还帮我从方子孺那儿脱身,我才答应的。”
“这样?”
“呵,七皇子那么一个面冷心更冷的人,谁疯了才会喜欢他吧!”
温酒默,这话骂她呢?
虞娇娇说到这儿,又叹了口气,“我将方子孺迷得神魂颠倒,再灌他喝了好多酒,半醉半醒见问出慈济院的秘密,刚回报给七皇子,那慈济院就塌了。”
说到这里,虞娇娇打了个冷颤。
“我得赶紧走,不然只怕小命保不住。”
虞娇娇匆忙跟温酒摆了摆手,赶紧提着细软走了。
当天午后,祁墨卿带着一队车马离开岳州。
陆长安被他们扔进了囚车里,他还昏昏沉沉的,无力给自己争辩。
这样走一路,若无人照应,根本熬不到盛京。
温酒思来想去,只能尾随在后,一路照应着。只要将陆长安送到盛京,京兆府自然会关照他,她也就能离开了。
下过两场雨后,天开始燥热起来。
只要队伍一停,温酒就赶紧过去给陆长安喂水喂药。
她坐的是马车,刚在路上,她煮了米粥。队伍停下来吃午饭的时候,她端了一碗过来,喂陆长安吃。
“让你跟着一路受苦了。”陆长安满面愧疚道。
温酒摇头,“不及你养育砚儿时受的苦。”
她带过行意,知道将孩子从那么小一点带到大一些需要付出多大精力。而且谨烟跟她说,砚儿小时候黏他,晚上一定要跟着他睡,所以那时候陆长安早起去衙门总盯着一双黑眼圈。
陆长安想接过来自己吃,但实在没力气。
“还是我来喂你吧。”
温酒舀起一勺喂陆长安,“小心,烫。”
感觉很多道目光射过来,其中有一道尤其冰冷。
她望过去,见祁墨卿正啃着干粮,一大口一大口的,带着火气,不防备她看过去,赶紧塞了一口,结果给噎着了。
“主子,快喝点水。”江远赶紧递上水壶。
祁墨卿喝水顺下去后,没好气的将手里干粮扔给江远,“难吃死了。”
江远看看囚车那边,迟疑了一下,问:“您是不是想喝粥?”


第一百九十九章回京
走了五日,这天难得一个晴天,但队伍却停了下来,一直到天黑都没有再动。
温酒正疑惑,这时一辆马车从后面追来,赶车的竟然是乞丐。
马车停到队伍后面,子衿和谨烟分别抱着两个孩子下车,曲墨染跟在后面下车。
乞丐走到温酒跟前,在她怒视下,干笑道:“那位下的命令,我也不敢不从啊。”
“娘!”
砚儿和行意看到她,在子衿和谨烟怀里兴奋的扑腾着,伸手想要她抱。
看到两个孩子,温酒也顾不得生气了,上前一手抱起一个。左边亲亲砚儿,右边亲亲行意,然后两个小家伙再一起亲她。
温酒心里一酸,所有受过的苦难,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行意想娘亲。”行意拍着自己心口,小模样还挺认真。
砚儿到底比行意小一点,说话不及她利索,但会有样学样,他也拍着心口,“想,呃,想娘亲。”
“娘也想你们,好想好想。”
但一直忍着,以为只要熬几天,等她去安州和他们汇合后,以后天南海北就自由了,再也不会分开。
现在,不大可能了。
果然祁墨卿过来,一把将行意抢过去,先举了一个高高,然后与行意大眼对小眼。
行意一下就认出来了,小嗓门立即亮了起来,“爹爹!”
一声爹爹,让祁墨卿立即眉开眼笑,举着小丫头转了好几圈。
小丫头兴奋的一直叫,满嘴都是爹爹。
温酒不由看向怀里的砚儿,小家伙一脸羡慕,而这份父爱本该是属于他的,她不由心疼的亲了亲砚儿。
这一幕被祁墨卿看到,他脸沉了沉,抱着行意就走了。
“你娘大概忘记谁是她亲生的了。”
温酒想翻白眼,但忍住了,她没忘记,但显然不知道的人是你。
曲墨染走过来,拍了拍温酒肩膀,有些无奈道:“既然被他发现了,那凭咱们的本事,逃是逃不掉的。”
温酒跟着叹了口气,“再想办法吧。”
这时砚儿看到了陆长安,嚷着要找:“爹爹!爹爹!”
温酒有些头疼,但也只能抱着砚儿过去,而陆长安看到砚儿,像是一下有了力气一般,扒着围栏坐起来。
“砚儿!”
砚儿想让陆长安抱,但隔着围栏,怎么都到不了怀里,小家伙委屈的都哭了。
陆长安一边给砚儿擦眼泪一边道:“爹爹不是说过,丈夫贵不挠。”
温酒笑,心想砚儿这么小,哪懂得这些,但出乎意料,砚儿竟然真的擦掉眼泪不哭了。
砚儿想了一下,奶声奶气接道:“成败何足论。”
温酒惊道:“你天天都跟他讲这些?他能懂吗?”
陆长安不好意思道:“只是抱着他的时候喜欢念书,有一次他竟然接了一句,我就想他其实是能懂的,然后才开始教他。”
温酒举了举砚儿,“砚儿真棒!”
砚儿得了表扬,笑得十分开心,还扑腾着小胳膊小腿。
祁墨卿抱着女儿坐在马上,听到这笑声,回头看了一眼,气得眼都红了。再回头看女儿,见小丫头正认真的扯马鬃毛。
“行意,你也争气点,爹教你功夫。会念诗有什么了不起的,回头你给爹狠狠揍他。”
这边笑得正开心的砚儿突然打了个喷嚏,这是来自亲爹的恨意。
又过了十余日,终于回到了盛京。
陆长安身体好差不多了,但尽管京兆府一直要求放人,祁墨卿还是将他关进了大理寺监牢。
温酒坐在马车上,沿着东西大街走,一路上看到了灵云炭铺,灵云绸缎庄,灵云书斋,灵云香粉楼,最后到了灵云粮铺。
张琪和铺子里的伙计在外面候着,见她马车到了,忙都围了上来。
温酒下车,冲张琪和这些伙计鞠了一躬。
“东家,您这不是折煞我们吗?”张琪忙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受此大礼。
温酒摇头,“灵云这块招牌打出去了,你功不可没,同时也仰赖各位,大家都辛苦了。”
“我们领着不菲的工钱,吃得饱穿得暖,哪有什么辛苦!”
“就是,大家跟着东家,日子越过越好。”
“我们得谢谢东家让我们有活儿干,有工钱拿,能养活一家老小!”
大家纷纷说道。
“我与张琪说过,大家工资每年加一成,干的越久,工钱越高。当然,有能力者,尽心做事者,咱们工钱只会更高。”温酒高兴道。
“我们就跟着东家干,干一辈子!”
来到后院,张琪指着桌子上的账册,厚厚的一沓,“灵云所有铺子的账册每月汇总一次,全都在这儿。”
温酒上前拍了拍,“还是那句话,我不查账,只信你这个人。”
张琪拍着胸脯,“绝不辜负姑娘信任。”
温酒笑,“行了,咱们一家人不说客套话。对了,张大娘身体如何?”
“挺好的,她是不是念起您。”
“我们现在回来了,还要牢她给里外张罗着。”
“她昨儿就回去清扫了,眼下做了一桌子菜,正等着您呢。”
温酒听了这话真舒心,这才是回到家的感觉。
“行,咱们回家。”
回到巷子深处那宅院,大门推开,海棠花又到了盛开的时节,香气扑鼻而来。
张大娘自西厨房出来,笑着迎上来:“夫人,您可回来了,快快进来!”
院前院后,屋里屋外打扫的干干净净,敞间摆着圆桌,桌上酒菜都上齐了。
子衿闻着饭菜香,竟然抹了一把泪。
“终于回家了,终于能好好吃饭了。”
谨烟笑她,但眼里也有泪。
张大娘招呼大家坐,再看看行意,看看砚儿,喜欢的不行。
“这是咱们小公子,这是小小姐。”
看着两个孩子,不由想到当初的凶险,感叹道:“夫人受苦了,可也总算苦尽甘来。”
温酒叹了口气,哪有什么苦尽甘来,往后的路只会更难。
她见曲墨染神色疲惫,忙将她扶着坐下来。
“往后你就在这儿养着吧,等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
曲墨染点头,“嗯,听你的。”
大家刚落座,院门咚咚敲响了。
“谁啊?”张大娘要起身去看,谨烟先她一步,“您坐着,我去。”
她来到院门前,没有直接开门,而是从门缝往外瞄了一眼,这一瞄只觉通体发寒。
她匆匆走回来,冲温酒道:“谢子安在外面。”
温酒眉头皱紧,一个原本该死了的人,也不知他现在是人是鬼。
“他怎么知道您回来了?”


第二百章被小人缠上
这谢子安因救驾有功,不但袭了靖安侯的爵位,眼下还是禁卫军副统领,皇上跟前的红人。
张琪管理这些铺面,首先得跟官府打好交道,因此官场上的事,他也知道一些。
“谢子安还在谢家祖坟给您立了坟,常去祭奠,还曾在大街上哭,百姓们见此以为他多深情,纷纷赞扬他。他还放话出去,说此生只娶您一人,靖安侯夫人也只有您一人。”张琪说着都觉牙碜。
“我在京中带砚儿的时候,一直藏在肃平王府后院,算是与世隔绝也听到了一些。最恶心人的是有人还据此写了一本叫《云鬓乱》的戏谱,那段时间非常火,每间戏楼都在唱,里面将谢子安写成一个忠贞不渝的好男人,将你二人之间写成了感天动地的爱情悲剧。小姑娘们尤其喜欢听,以前妇人们聚一起说张家长李家短,那段时间就讲你二人,街头巷尾的还有人唱里面的唱词的。”谨烟气愤道。
温酒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无话可说,接着又叹了口气。
“我去揍他!”子衿卷着袖子要出去。
温酒拉住了她,“算了,与这种无耻之人生气,实在不值当。”
好在那边敲了几下,倒也不敲了。
正在众人以为他已经走了的时候,他在外面喊道:“卿卿,你还活着,我真高兴。”
只这一句,然后就没了。
温酒皱起眉头,这话细一琢磨,却让人心里发毛。有一句话说得好,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况谢子安这种卑鄙至极的。
接下来几日,温酒待在家里没有出门,每日吃了睡,睡了吃,再就是带着两个孩子玩。这两年太累了,一回家,懒劲儿就上来了,总想找个地方趴着。
这日中午,乞丐舔着脸来了。
温酒睨了他一眼,“要饭的走错门了吧?”
乞丐嘿嘿笑,“没走错。”
他敲了敲手里的碗,还是当初她替祁墨卿赔给他的那只,“你给了我碗,就得管我一辈子饭。”
“可我就算养条狗,它至少知道主人是谁,不像某些人,胳膊肘往外拐。”
她本想远走高飞,结果这乞丐掏了她的老窝,把砚儿他们从安州弄来,害她不得不跟着祁墨卿回京。
“雁归城那晚你要走,我可没拦着你。”乞丐道。
温酒挑眉,“我往你酒里下了迷药。”
乞丐啧了一声,“那点迷药能迷昏一头大熊,但迷不昏我。”
温酒转过头懒得搭理乞丐。
乞丐在温酒对面坐下,嘿嘿笑了一会儿,道:“方太师自杀,文臣把矛头指向祁墨卿,说是他逼得,皇上也有怒火,当庭斥责了一顿,停职三月,在府中自省。那些自以为是的文人们,还有学子们还弄了个联名状,罗列了祁墨卿上百条罪名,要求皇上严惩他,这两天堵在陆府,正闹得凶呢。”
“他们怎么不分青红皂白?”
“这案子查到铁矿那儿,原本顺藤往上查能查到炼铁的地方,能查到私造兵器的地方,可方子孺一死,铁矿被埋,什么都查不到了。所以在世人眼中,慈济院坍塌就是连日阴雨造成的,而方子孺一心为善,德高望重,却被祁墨卿逼死。”
温酒头趴到石桌上,沉思许久后,转头问乞丐:“皇上很忌讳别人提起当年他强辱陆夫人的事,为何又承认祁墨卿,封他为七皇子?”
乞丐捋了捋胡子,“这里要提起一人。”
“谁?”
“北金明硕长公主。”
这北金明硕长公主虽是长公主,但其实是北金太后的义女,她是代表北金来和谈的,但因为长得太美艳,皇上竟然喜欢上她了,还将人留在了宫里。
这位北金长公主据说心性十分善良,不知从哪儿知道了祁墨卿是皇上私生子的事,竟让皇上承认了他,并封为皇子。
“她很闲?”温酒不由嗤道。
没事瞎掺和什么,祁墨卿被封皇子,也就意味着被强拖进夺嫡之争中,于他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乞丐摇头叹气,“确实挺闲的,据说天天在宫里种花。”
用午饭的时候,乞丐不请自坐,左手一个猪蹄,右手一根大葱,吃得那叫一个满足。
子衿瞪着乞丐,恨不得一拳头上去,那猪蹄本来是张大娘给她炖的!
“还是回家好,外面的饭只能填饱肚子,家里的饭才能吃出幸福感。”乞丐说着望了一圈饭桌上的人,“还有家人陪着,真好。”
说完,他自己感动的不行,但家人们没人理他。
等大家都吃饱了,乞丐跟张大娘要了一个食盒,将剩下的饭菜扫了进去。

2月14日情人节。
沈今夏,31岁,死于癌症。
帝都静安医院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傅琛,今天医生给我做透析扎针,好痛啊。”
“我快死了,你能来看我一眼吗?”
“求求你了,傅琛…” 
沈今夏虚弱的侧头,看着手机上短信页面,她发了好几条信息,如石沉大海,傅琛没有回…
她手背上挂着点滴,面色苍白,瘦骨嶙峋,两眼深深地凹陷了进去。
手脚四肢全都已经癌变,腐烂。
浑身动弹不得,什么也不能做,就连看护她的护士也大半个月没来过。
原因:没有在治疗的必要。
她其实很娇气,很怕疼,可癌症晚期,她每天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就是对傅琛的爱。
可当这满腔爱意消失殆尽之后,她只剩下一副枯骨的残躯。

沈今夏关掉了手机,静静等着死亡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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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让她意识恍惚,她苦涩的想,在她费尽心思嫁给傅琛的这八年里,她尽力扮演着贤妻的角色,掏心掏肺的守在他身边,她都得到了什么?
她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全都离她而去,她只得到众叛亲离,穷困潦倒。
也许她死了,最高兴的是傅琛,他从此就自由了,以后再不用看她这张讨厌的脸。
他终于能够如愿以偿的将宋萋萋娶回家了。
八个月前。
傅琛生日,沈今夏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回来,时间过了凌晨两点。
桌上,她精心准备的菜也凉了。
她没有等到傅琛,而是等到他助理拿来的一封离婚协议书,助理悻悻的说,“太太,先生也是没办法,陆氏这么庞大的产业,需要有人继承。”
沈今夏面色苍白的笑了一下,她几年前怀过的,可出了意外,生下来是个死胎,从此子宫受损,再不能怀孕。
傅琛如今三十好几,他确实是需要个继承人。
所以傅琛要跟她离婚,找个能生育的女人。
沈今夏赶走了助理,颤抖着手给傅琛打了电话,她要傅琛亲自告诉她。
电话接通,却听到了宋萋萋的喘息
听到她的声音,那一瞬间,沈今夏的心脏钝钝的泛着疼。
电话挂断,沈今夏自嘲的笑了,笑着笑着,红了眼。
爸爸死前将公司交给他之后,不到五年,他便成了帝都财阀集团的执行总裁。
在商业场上纵横,呼风唤雨,黑白两道通吃。
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总是会围绕形形色色的女人,更是不缺美艳,身材姣好的美女。
这么多女人中,只有宋萋萋是待在傅琛身边最久。
宋萋萋普通家庭出生,大学毕业,就做了傅琛的助理。
她的实力,手段,有目共睹。
两个人是最契合的灵魂伴侣,天生登对。
如果一开始没有沈今夏,或许傅琛跟宋萋萋很早就在一起了,而不是偷偷摸摸做了这么多年的情人。
没有爱情的婚姻,真是可悲至极。
沈今夏签下了离婚协议,分了一笔钱,永远的被驱逐出了帝都市。
没有他的允许,永远不能回来。
而一周后,她就确诊了癌症,晚期。
“砰!”
今天是情人节,外面放着绚烂的烟花。
沈今夏从回忆中醒来,疲惫的睁开眼,看向窗外,苍白如纸的脸瞬间僵住。
巨大的LED屏幕上,傅琛穿着黑色挺括的西装,身型颀长挺拔,只是站在那儿就有着强烈的冲击感,周身萦绕着冷漠尊贵的气势,那张脸近看之下,除了惊艳还是惊艳,冷冽中透着上位人的沉稳威慑。
他一手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一手护着怀里的宋萋萋。
孩子的眉眼,很像傅琛。
“陆总,这是您和宋小姐的孩子吗?”
“宋小姐这么漂亮,等您这么多年,请问你们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呢?”
宋萋萋从男人怀里抬起头,甜美一笑,露出纤手上的鸽子蛋戒指,“以后请叫我陆太太哦,今天,我们已经登记结婚了。”
沈今夏合上眼,眼泪终于从她眼里掉落。
傅琛,我后悔了!
要是我不爱你就好了!
要是一切都能够重来的话…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伴随着烟花声响,透过窗户照射在那张容颜上,眼中倒影着绚烂的烟花。
沈今夏还是死了,死在傅琛和宋萋萋结婚的那一天。


第2章没有心思去谈情说爱
凌晨十二点。
沈今夏被噩梦惊醒,她一下子坐起来,额头大汗淋漓。
下一秒,鼻间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这味道是她最讨厌的。
沈今夏愣了半秒,她不是死了吗?
为什么还活着?
随后‘啪嗒’一声,原本黑暗的病房,突然亮起,刺眼的灯光,让她睁不开眼睛。
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做噩梦了?”
随后长腿一迈,走近病床,颀长的身躯挡着光,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全笼罩着。
“陆…傅琛?”沈今夏抬头,看清身侧男人那张厌恶到深入骨髓的脸时,瞪大双眼,满脸惊骇,“别过来!”
为什么,回到了这个魔鬼的身边?
她出于本能抗拒的往后退。
沈今夏脑子很乱,看到傅琛,巨大的恐惧和绝望令她窒息。
傅琛的动作一顿,那双狭长的眼眸瞬间覆上一层冷冽的寒霜,不愉的盯着她,俊美的面容阴云密布。
“我帮你去叫医生。”
男人冷漠低哑的声音,犹如一道闸刀,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关门上砰的一声响起,沈今夏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男人离开后,房间里没了他强大的压迫感后,沈今夏慌张的掀开被子,突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腕上传来。
她低头一看,手腕被纱布包裹着,她割腕了?
沈今夏忍着疼,换了另外一只手,拿起床头桌边的…小灵通,摁下按键,看了一眼日历。
看到时间的那刻,沈今夏呆滞得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现在竟然是2000年,她十八岁那年。
沈今夏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她现在住院,好像是割腕逼傅琛答应她告白的时候。
傅琛是在沈今夏十岁时,沈海生从外面认的义子。
沈今夏真正确定爱上他,是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家里养的藏獒突然发疯,冲过来咬她。
是傅琛救了她,将他护在身下,他的手臂被藏獒死死咬住,血流不止。
他的声音在耳边,“别怕!把眼睛闭上。”
沈今夏颤抖着感受到眼睛上的的温度,很温暖…
现在她都忘不了,傅琛所带给她的安全感,让她无比的眷恋。
二十多岁的傅琛,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稳重,面容生的极好,剑眉星目,宽肩细腰窄臀,只是他总是冷冰冰的,对谁都保持着三分距离,不苟言笑。
傅琛几天前生日,她想在这天把自己当做惊喜礼物送给他,就把自己脱光,躺在了他的床上。
她已经成年了,什么都能做。
凌晨回来的傅琛,发现床上的她,直接厌恶的将她甩下床。
骂她不知羞耻。
那是傅琛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当晚傅琛直接甩门而出,为了躲避她,还消失了好几天。
沈今夏怎么也打探不到他的消息,于是她就用了这个笨办法,割腕,逼迫他出现。
想到跟她在一起后的种种下场。
沈今夏怕了…
几分钟过后,好几个医生涌入。
傅琛满面阴沉的站在门口,墨眸冷冷的扫过沈今夏苍白的小脸。
沈今夏刚醒时,看他的眼神,充斥着害怕和绝望的悲伤。
她为什么害怕自己?
医生检查了沈今夏的身体情况,和身边的同事交流了一下后才说:“病人的烧已经退了,明天就可以办出院手术,手腕上的伤口,回去之后记得不要碰水,一周后过来拆线。”
男人原本冷峻的面容上,眉头舒展了几分,“多谢。”
医生没多做停留,嘱咐了几句后就离开了病房。
离开后,不大的病房,只剩下沈今夏和傅琛两个人。
沈今夏局促的躺在床上,闭着眼不想去看他。
傅琛抬腕看了眼时间,温声道,“半个小时后,我还有场会议,需要回趟公司,明天八点我来接你,办出院手续。”
沈今夏扯了扯唇,傅琛总是这样,一面拒绝她,一面又对她很好,好到给她一种他很爱自己的错觉。
她不想说话,准确的说,是不想和傅琛说任何话。
也不想看他一眼。
死前的痛苦,还没有消散,她做不到那么从容的去面对傅琛。
见她不说话,傅琛阴鸷的眸,眯了眯眼看了眼沈今夏,眼里是有些不悦的。
“以后别再做伤害自己的傻事,你要是想谈恋爱,可以去找其他人,我对你来说并不合适。”
沈今夏心狠狠紧了起来,这句话跟上辈子傅琛说的一模一样。
她还记得,上一辈子,在傅琛说这话后,她哭得要死要活,甚至还极端的想跳楼,可傅琛直接冷漠的说,要死就随便你。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沈今夏了,对傅琛的爱,也在无数个绝望的日子里,被消磨殆尽。
沈今夏睁开眼睛,脸色苍白未减,平静的看向傅琛。
傅琛,从现在开始,我不爱你了。


第3章沈今夏专属副驾驶
沈今夏轻轻吸了一口气,对着傅琛露出笑颜,淡淡的说,“哥,对不起!以前是我太任性了,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逼你,我想通了,以后我会牢记,你是我哥哥。”
她没有吵,没有闹,平静的像一个毫无生气的布娃娃。
傅琛黯然的眸光闪了闪,薄唇牵起冷漠的讥讽的弧度,她的新招数?
傅琛温声开口,“明白就好,早点休息,别太晚睡,明天过来接你。”
随后,像个长辈似的,探手摸了摸她的头。
沈今夏忍住躲开他的冲动,乖巧的点了下头。
傅琛转身时,眼底的温柔顿时消失不见,转眼是漠然的冰冷。
离开病房,傅琛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白色的手帕,擦了擦刚刚触摸过沈今夏的手。
走到电梯口边,将手帕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等到电梯门打开,傅琛走进,按了去地下停车场的楼层。
一辆奥迪车,亮着车灯,副驾驶上坐着一位波浪长卷发的女人,穿着性感,手里夹着一根烟,性感的红唇上,吐出了一口烟雾。
视线随着男人挺直的身影,坐上车,“哄好了?”
傅琛坐上车系上安全带,眼里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厌恶,夺过女人手里的烟,丢出了窗外,声音冰冷的说:“以后不准在我车里抽烟!”
女人风情万种的一笑,翘起了二郎腿:“我不抽烟,怎么盖住小姑娘香喷喷的香水味道。”画着眼线的眸光,看着车上那瓶粉红色的香水,还有贴着贴纸的字:沈今夏专属副驾驶。
只听她轻笑:“看不出来,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占有欲还挺强。怎么?没想过入赘沈家?利用了她,你想做的事,可以事半功倍,就不用大费周章了。”
傅琛打着方向盘,踩着油门出了停车场:“沈今夏暂时不能动,我还有用。”
“啧,我还以为你会心软,不舍的动,没想到你比我想的更狠!看来她也不怎么样,这么多年了,也没能拿下你。”
傅琛厌烦皱起眉头,冷冷地说:“再多说一句,给我滚下车!”
沈今夏吗?
不过就是个天真的蠢货!
他对一个发育还不完全的小屁孩,不感兴趣。
车驶出融入黑夜中,直至消失不见。
沈今夏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感受着手腕时不时传来的,细微的疼痛,平静的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就这样,一直睁着,直到外面的太阳渐渐升起。
她不想等傅琛过来接他,早上六点半的时候,她自己就办了出院手续离开了。
上辈子,她将自己的一生全都给了傅琛。
这一辈子,她要为自己而活…
她知道傅琛留在沈家的目的,他无非就是想复仇,她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沈今夏也不会去阻止。
爸爸和傅琛的仇恨,她不想参与了,随便他们斗得你死我活。
沈今夏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傻兮兮的认为自己可以调和,让他们放下仇恨,平和的在一起。
现在的她,只想等到大学毕业,熬过三年。
她就离开沈家,离开帝都,去过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乌云密布的盘山路上,我闭着眼,横躺着。
一只禽鸟落在我的腹部,通体黑色,喙如弯钩。
那是秃鹫,正等待着我的咽气,供它一顿饱餐。
忽然,轰雷劈天,它扑腾着翅膀,尖叫着飞远。
雷声乍起时,远处,一辆黑色保时捷冲下悬崖。
我倏地睁开眼,侧头,视野的尽头是滚滚烟尘。
我强撑起身体,趴在路的边沿,支出脑袋往下看。
万丈深渊,黑雾滚滚,如同魔窟。
那辆黑色轿车掉下去,很快被浓雾吞噬,连一点声音都不曾有。
万籁俱寂。
活不见人……
死不见尸!
我攀紧了掌下沙石,尽管掌心已经血肉模糊。
我咬着牙颤抖痴笑,尽管眼泪已经流至腮边。
车里的人是我的丈夫,付凯丞。
那辆车,还是我们结婚一周年时,他送我的惊喜。
记得我们一起去提车,那时,店员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我,说我运气真好,嫁了个好丈夫。
出来时,付凯丞载着我兜风,我们还一起在车前合了影。
这张照片还被他发了朋友圈,配字是:「贤妻扶我青云志,我报贤妻万两金。」
如今,付凯丞死了。
死前,他了却了他的青云志,也不食言,真给我留下了万两金。
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我坐在路边,血顺着发际线往出淌,遮挡了视线。
那只秃鹫还在围着我盘旋,像是不甘心我捡回了一条命。
雷响过后,雨从被劈裂了缝的天空里,四面八方朝我砸来。
错杂的脚步声渐近,一件雨衣劈头盖脸将我罩住。
「我们是救援队,怎么样?你还能走吗?」雷雨声中,有人冲着我喊。
我点头:「我丈夫掉下去了,连人带车。」
对方一愣,转身冲着同伴高声喊道:「她说有人掉下去了!」
一个传一个,空旷的山间,嘈杂的雨中,回荡着此起彼伏的「有人掉下去了」。
不知谁轻声感叹:「从这里掉下去,活不了的。」
我猝然捂住脸,声音似哭,面容似笑。
战栗的喜悦与痛快沉甸甸的,如大雨般浸透我的全身。
有人将我拖起,抬到担架上,我静静躺着,偏过头,往前看。
救援队的制服鲜艳而斑斓,花花绿绿,色彩缤纷。
而乌云、黄土、沙石……所有的黑黢黢、灰蒙蒙,白茫茫,都被我留在身后。
2
病房里,宋警官坐在我对面。
「身体感觉怎么样?」他问。
「还好。」我答。
「那,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我微笑:「当然了,老同学。」
他愣了愣,移开目光,专注在手中的笔记本上:「事故路段是很久以前村民修建的土路,而附近明明有更安全的公路,能说说为什么吗?」
「凯丞说他做了攻略,这段路沿途的风景更好,而且也并不是废弃路段,他车技很好,我便以为很安全。」

「你是说,是他要走这段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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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手机里还有他向我提议的聊天记录。」
「方便的话,能给我看看吗?」宋警官问。
「当然可以。」我把手机递过去,调好了页面。
他翻了几页,手顿了顿:「你给他的备注……」
「明心爸爸,明心是我女儿。」我探过头去,提醒他,「我朋友圈里有很多照片,你可以看看,她很可爱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你看我,工作忙得,都没时间刷朋友圈了。你女儿现在谁帮忙带?」
「她病了,在住院。」我说。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晦涩地低下头:「对不起啊。」
「没关系,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他蹙着眉,似乎有些不忍,踟蹰了很久,才把话问出口:「你丈夫生前,有巨额的保险和遗产,受益人大部分都是你,你知情吗?」
我点头:「我也有很多保险受益人是他,当然,还有我女儿。」
婚后几年,付凯丞的生意越做越大,遇到的麻烦事也越来越多,因此他给自己,给我和明心,都办了很多保险。
「宋警官,像我们这种身价的家庭,多买几份保险也在情理之中吧?」
「当然,当然……」顿了顿,他话锋一转,「刚才翻了翻你朋友圈,有很多都是你们的合照,你们夫妻感情应该很好吧。」
「我们本来是要过七周年的纪念日,才出来旅行的。」我回答。
我跟付凯丞,是在他读博士时认识的。
那时,我只是一个半工半读的大三学生,经常帮忙打扫办公室。
付凯丞常来找教授探讨论文,一来二去,我们就这么熟起来。
他优秀,英俊,性格沉稳又温柔——面对他的追求,我很快招架不住,开始与他恋爱。
他博士快毕业时,我也面临求职,忽然某天,收到他的微信。
他说:「宝宝,刚刚学校找我谈过了,我们这个专业属于高精尖技术领域,而且博士属于稀缺人才,所以毕业可以分配工作。」
我一边投着简历,一边发语音过去祝贺:「太棒了,我就知道你是最厉害的!」
他笑起来:「你先听我说完,校方说,我可以带一名家属一起入职,还有独立的宿舍。」
我顿住鼠标,试探着问:「家属?」
他轻声埋怨:「傻子,我在跟你求婚,怎么这都听不出。」
我尖叫着掩住嘴——语音是外放,宿舍里其他三个室友齐刷刷朝我看过来。
或许是看我没回复,他再一次问:「宝宝,嫁给我吧,跟我一起工作,一起为我们的小家奋斗,好不好?」
这下,室友们也跟着我尖叫起来。
她们说吕妍你的命也太好了!这种又帅又聪明又体贴又专一又会赚钱又懂浪漫又把你写进未来的好男人究竟去哪儿找啊!
在她们一浪高过一浪的羡慕声中,我笑着捧腮,傲娇地清清嗓子:「有你这么求婚的吗?连个仪式都没有!」
他的回复来得很快:「往下看。」
我和室友们叽叽喳喳地跑到阳台去,鲜花与烛光里,付凯丞单膝跪地,面向我微笑。
四月的春风中,我穿着单薄的睡裙往下跑。
「宝宝,嫁给我好不好?」他掀开戒指盒,轻声说,「我这辈子真的认定你了。」
我盯着他手中的戒指——是颗整钻,成色不错,尺寸大概有 80 分。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妈妈曾跟我抱怨,她的婚戒只有三十分,杂牌,还会发黄。
当时她曾说:「要是能找到给我买大钻戒的男人,我怕是挨打都要笑哟!」
不自觉地,我伸出手去。
恋爱一年,付凯丞就用一枚戒指把我套牢。
我们在星光与烛光中相拥,人群中发出羡慕的赞叹声。
那瞬间,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他怀中闭上眼睛。
「宝宝,我今年的奖学金只有两万,算上勤工俭学攒的钱,大概三万多,只够买 80 分了。」他慢慢地抚摸我的发丝,轻声承诺,「我一定会努力赚钱,换一枚更大的钻戒给你。」
我搂紧他的腰:「我不要钻石,只要你像钻石一样不变心。」
他回抱住我:「当然,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很快,我毕业后,就住进了付凯丞的宿舍里。
他可以带一名家属入职,不过,这名家属的最低学历,也得是硕士才行。
因此,付凯丞鼓励我考研:「这是个好机会,宝宝,你这么聪明,一定考得上,生活费我来赚,你只要在家好好备考,我陪着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工作。」
身边的朋友都说我真是太幸福了,不用为吃穿住用发愁,早早找到了真命天子,他又真心在考虑我们的未来。
是啊,有时候刷朋友圈,看那些因为异地工作,落得分手下场的情侣,或是那些为了生活支出吵得不可开交的夫妻,看到为了生计和求职,四处奔波的同学们,我也真的觉得自己好幸运。
当初见证我被求婚的三个室友,她们过得不如我。
室友 A 租房踩雷,被黑中介骗钱,住在连路灯都没有的城中村里,早晚通勤要三小时。
我住着付凯丞分到的独立公寓,一梯两户,两室一厅,步行十分钟就是大商场。
室友 B 求职碰壁,试用期没有社保,好不容易转正了,每周都被老板骂到痛哭。
我只需在家备考,不用看人脸色,也不用为赚钱操心。
室友 C 和男友合租,大事小情样样都要平摊,嘴馋买份稍贵的水果,还要被男友奚落。
而付凯丞月月工资上交,账上只留两千元的生活费,他平时吃单位食堂,因此这两千元,也多用于我们的周末约会。
他会在工作之余做好功课,研究哪家餐馆好吃,哪部电影好看,说我备考压力大,带我放松尝鲜。
有时额外发了奖金,他还会给我准备礼物,样样都很称心。
而我无非是早上准备些简单餐食,他上班后,再简单擦擦台面,扫一扫地,下午去菜市场逛一圈,回来准备晚饭。
他上班已经那么辛苦,我想让他回来后,能有个舒心的地方住,有口营养的热饭吃。
何况,他还那么体谅我。
我已经这么幸运了,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有时腰背发酸,倒在沙发上,我就莫名只想看电视,看着看着又昏睡过去,一睁眼,又该去买菜。
买菜路上总会恍惚,恍惚过后就是悔恨——干吗要看电视,凯丞在外面工作,为了我们的未来奋斗,我却连考研都要偷懒,实在太不应该。
可是,家务活真就像厨房水池里的脏碗,从早到晚,一眼望不到头。
有时就连看着电视都要走神,走去了哪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那一年,我没有考上研究生。
查分数的那晚,我蹲在沙发上崩溃大哭。
我说付凯丞,我真的好笨,好没用!你给我安排好了一切,你为我们的未来做了那么多,你已经迈出了九十九步……
可是我怎么就连这一步都会失败!
那时他把我抱在怀里,一边用纸巾温柔地为我拭泪,一边轻声安慰我:「胡说,你才不笨,大不了就再考一次嘛。」
第二天,他神秘地带我出去,原来是去提车。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我说不上来型号,只知道车在我名下,全款 70 万。
那时他蒙着我的眼睛,有些兴奋地说:「宝宝,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本来是打算你考研上岸再送你,不过现在,就当一个小礼物吧。」
他手挪开,我看着那台车,开心地跳起来。
合影后,我们都发了朋友圈,我得了八十几个赞,他有一百二十个,其中不乏艳羡之声。
就连妈妈都破天荒回复:女婿真有出息,外加三个大拇指。
不过我发出的那一条,没能等来妈妈的点赞。
付凯丞捧着我的脸,说:「宝宝,等你考研上岸,我也要为你发朋友圈,我要让他们都知道,我太太多么厉害!」
是啊,为了能配得上他,我要是真能考上……就好了。

温酒看着院中之人,眉头紧紧皱起,犹记得兰园高台之上,他把酒谈笑,仿佛世间万物都在他的股掌之间。而此刻,他也在笑,却笑得悲凉,再不复当时意气。
那刀疤伤在脸上,而耻辱刻进了灵魂。
现在的他,真真就像个疯子。
他出招越来越狠,心中的恨越来越尖锐,在心里迅速积聚,摧毁着他的理智。他再一个旋身,刀尖直指温酒的肚子,而后猛地定住。
温酒惊的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再看祁墨卿,他拿刀对着她的肚子,竟真带着杀气。
她气的咬牙,绕过去,一巴掌抽了过去。
“你发什么疯!”
“他就不该被生下来。”
温酒气得又是一巴掌,“没有哪个父亲会像你这样心狠!”
“他是祸端……”
温酒又是一巴掌,“无能、懦夫!”
连着三巴掌,但温酒还没失去理智,全打在右脸上了,避开了左脸的伤疤,以免伤口再崩裂。
祁墨卿尝到了血腥气,伸手抹了一把嘴角,手上沾了不少血。
他身子晃了晃,抬头看了温酒一眼,分明有些怯怕,而后绕着她进屋了。
温酒长出了一口气,跟着进屋,见祁墨卿已经老老实实躺罗汉床上了,蜷缩着身子,不时疼得抽一口气。
她没理他,回床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温酒看祁墨卿正坐在她平日里做的妆奁前面,对着镜子照。
“你怎么还没去当值?”
平日她醒的时候,他早就出门了。
祁墨卿转过头来,“老子这样怎么出门?”
温酒抬头,一下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他左脸那道伤疤不用说,右脸被她连着狠狠扇了三巴掌,经过一晚,又青又肿,实在有些不能看。
祁墨卿瞪了她一眼,赌气的回到罗汉床上,抱肩不理她了。
这时谨烟进来,一眼看到祁墨卿,没忍住也笑了一声,但赶紧收起来了,来到床前伺候温酒起身。
“姑娘,今儿天好,难得没有风呢。”
温酒接过湿帕子擦手,“那咱们等会儿去街上走走。”
事实上,今年冬天实在太冷了,即便没有风,也是冷的刺骨。一直到午后,才稍稍暖和了一些。祁墨卿去衙门了,温酒让谨烟扶着往巷子外走。
不想街上还挺热闹,不少铺子还挂上了红绸。
谨烟问过路人,才知道过两日就是万寿节了,太后的寿辰。宫里是要大办的,不过民间也就挂上红绸,添个喜庆罢了。
来到灵云粮铺,正碰到张琪往外走。
“陆世子可还好?”她问。
前几日,她让张琪将陆长安藏起来了。
张琪挠挠头,“我这不正想去跟您说,那位陆世子已经离开了。”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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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今日给他送吃食,院子里已经没人了,不知何时走的。”
温酒点头,“若他再回来,你给我个信儿。”
回家的路上,温酒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总觉得心里不安,像是有一场暴风雨要来。她抬头看到一个披着绯色明缎绣芍药花兔毛锁边大氅的姑娘在街上,脸上满是急色,正在求过路的行人。
“大娘,我的钱袋子被偷了,您能借我一点钱么,我回到家就还您。”
过路的大娘看着这姑娘一身金贵的打扮,迟疑了一下问:“你借多少钱?”
“唔,我不知道租画舫要多少钱,一千两行吗?”这姑娘天真且期待的看着大娘。
大娘再次打量这姑娘,“原来是傻子啊!”
大娘不跟傻子计较,斜了她一眼就走了。
谨烟偷笑道:“哪有当街借钱的,还开口就是一千两,奴婢才这姑娘根本不知道一千两是多少钱。”
普通人家攒一辈子也攒不来这么多钱。
温酒看了那姑娘一眼,没多在意,转身往巷子走。只是没成想,那姑娘瞅见了她,颠颠跑过来将她拦住了。
“这位姐姐,你好美啊!”
温酒无语的看着面前这个约莫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一脸眼馋的看着她,如果是男子,她都该喊流氓了。
“谢谢。”温酒淡淡应了一声,绕过她要走,但又被她拦住了。
“姐姐,您看着好面善,一定是观音菩萨转世。”
温酒抿嘴,“你觉得我有一千两?”
这姑娘被戳破了,先吐了吐舌头,继而诚实的点头,“姐姐看着像是很有钱的样子。”
“那我凭什么借给你?”
“我一定会还你的!”
“我怎么信你?”
“……”
这姑娘一鼓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凑到温酒跟前,小声道:“实话告诉姐姐,我家很有钱。”
温酒默了一下,“所以呢?”
“所以我肯定不骗你,你借了我,我明天就还你。”这姑娘拍着胸脯道。
温酒叹了口气,“你丢了钱袋子,可以去报官,至于借钱,没有你这样借的,也没人会借给你。”
“不能报官?”
“为什么?”
“我会暴露行踪的。”
“……”她也感觉这姑娘可能脑子有问题了,“那你借钱做什么?”
小姑娘眼睛一亮,“今晚潋滟湖放烟花,我想包一条画舫去看,这样吧,我请姐姐一起去看,当是谢您借我钱的恩情了。”
温酒无语,她有说过借她钱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上了贼船
见这姑娘这么兴奋,温酒被她勾的,也想去看看潋滟湖的烟花。
湖边人太多,坐画舫还安全一些。
来到渡口,上面停了不少画舫,但问过去全都租出去了。温酒正想说算了,那小姑娘冲她嘘了一声,而后朝一艘最大最豪华的画舫过去了。
等快到跟前了,她又拉着温酒躲到了一棵大槐树后面。
“你不会想偷偷摸上去吧?”温酒挑眉。
小姑娘点头,见温酒一脸不赞同的样子,忙又解释道:“放心,那画舫已经被我爹租了。”
温酒往那画舫看了一眼,画舫前面站着一挺拔的男人,腰上挂剑,像是大户人家的护院。
“我爹不讲理,整日要我待在家里不能出门,连看烟花这么好的事,也不带上我,讨厌死了。”小姑娘说着撅起嘴来。
温酒笑,一般大户人家对家里的姑娘管教都很严。像是她,未出阁前就很少出门,一年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这时画舫的船工找那护院说话,趁着他们去后面的功夫,小姑娘拉着温酒,后面跟着谨烟,赶紧猫着腰上去了。
花房里面很大,比外面看着更奢华,但顾不上多看两眼,生怕被发现,三人赶紧躲到了一间房间里。
这间房不大,铺着厚厚的羊绒毯,上面放着地桌,桌上有水果和点心。
屋子当间有火盆,只是还未点燃。
西边摆着一架山水屏风,里面有张床,南面有个很大的窗子,打开能看到湖景。
现在天还早,小姑娘看温酒挺着大肚子,细心的让她去里面躺会儿。
温酒摆了摆手,在靠窗的罗汉床上坐下。谨烟在后面给她垫上软枕。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萧飞羽,姐姐呢?”
“温酒。”
“那就苏姐姐。”
萧飞羽笑起来很甜,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双眸神采飞扬,一副元气满满的样子。
这小姑娘在家一定很受宠,性子才这么开朗,这么毫无城府,单纯可爱。
“我在家里行九,上面有三个哥哥,五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姨娘快生了,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萧飞羽说着家里兄弟姊妹还数着手指头,好像不掰扯着就会落下一个。
不过她家人确实挺多的。
“我爹很能生对不对?”
温酒刚喝了一口茶,听这话差点喷出来。
“咳咳,确实。”
“哎,他生的孩子太多,有时候自己都记混了。”
“啊?”这还能记混?
说到这个,萧飞羽又来精神了,“我家姐妹多,整日无所事事,凑在一起常打架。我七姐仗着她姨娘得父亲宠爱,最是蛮横,总欺负其他姐妹,前几日她就当着大家面讽刺我六姐长得丑。我六姐也不是个省油灯,与她对骂了几句,两个人就打起来了。我七姐高,力气大,打得六姐毫无还手之力,其他姐妹又拉不开,最后六姐被打的鼻青脸肿。六姐姨娘不干了,到父亲那里哭,父亲嫌烦,便说送六姐几件首饰。结果他告诉身边仆从,却把六姐的名字说成了七姐的,最后那几件首饰也送到了七姐那儿。这下七姐更得意了,六姐差点哭死,最后大夫人出面,大家才知道闹了个大乌龙。”
温酒听得就乱,这一大家子凑到一起,那得多热闹。
萧飞羽说话特别有意思,不知不觉天就黑了,这时一直安静等待客人上船的画舫也有了动静。
只听一阵齐刷刷的脚步声,训练有素的样子,接着又是一阵安静,再就是莺莺燕燕的声音,有女子笑闹声。
谨烟透过门缝往外看了一眼,脸色大变,忙来到温酒身边,道:“姑娘,外面有很多锦衣卫把守。”
温酒也是大惊,“锦衣卫?”
锦衣卫可不是一般的护卫,更不是护院,能让锦衣卫保护的,只有……
温酒不由撑着胳膊坐直身子,看向那萧飞羽,她还不觉什么,正捏着一块桂花糕吃。
萧飞羽,姓萧。
皇家也是萧姓!
温酒正要开口问,这时门自外面敲响了,她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不止她,萧飞羽也吓得呛住了,但她是怕被逮到,挨一顿训斥,而温酒则是羊入虎口的怕,怕的是丢了小命。
铛铛铛!
敲门声急了一些,门口的人还纳闷的跟谁说道:“这门怎么锁着呢?”
似乎是另一个人上前踢了一脚,没有踢开,“在圣上上船前,必须各个房间都检查到,撞开门吧。”
这声……
温酒心下一动,然萧飞羽却比她更利索,已经跑到门口了,对着门缝小声喊了一句。
“七哥,我在里面呢。”
外面静下来,萧飞羽回头冲温酒做了个安心的姿势,还指着外面小声道:“我的人。”
然下一刻,门咣当被踹开了,亏得萧飞羽躲得快,不然她就门扇拍飞了。
门外,祁墨卿沉着脸站那儿。
“画舫进了小贼,还不快把人拿下。”
那一脚,萧飞羽还惊魂未定,此刻又大吃一惊,“七哥,是我!小九啊!”
祁墨卿扫了她一眼,继续冲身后人命令道:“直接送进东厂诏狱,让她招出同伙。”
“什么同伙,我哪有,我……”萧飞羽说着想起温酒,不由看向她。
而祁墨卿这时候也发现屋里还有其他人,一眼望过去,神色猛地怔住。
有锦衣卫进来,冲萧飞羽行了个礼,而后将人押了起来。
“你们都眼瞎了,我是九公主!”
“九公主得罪了!”
“知道得罪本公主了,还不快放手!”
“快带走,好生送到诏狱。”
萧飞羽气得不行,又怕祁墨卿伤了温酒,匆忙解释道:“她是被我拉来的,什么都不知道,七哥你别伤了人家……”
尾音还在,人已经被拉走了。
另一个锦衣卫上前打算拿住温酒,但看是个孕妇,一时不好动手。
“退下。”祁墨卿沉声道。
“这两人呢?”
“你哪只狗眼看到这里还有人?”祁墨卿冲那锦衣卫喝了一下。
那锦衣卫傻了,被另一个有眼色的同伴赶紧拉出去了。
“这明明有两个人……”
“你傻不傻,肯定是七爷看上那个长的跟天仙似的女人了。”
“那位是孕妇。”
“咱七爷重口啊。”


第一百四十章他真的会疯了
祁墨卿定定的看了温酒一会儿,而后轻嗤一声,走到羊毛毯随性的坐下,两手往后撑着地,姿态慵懒。
他伸了伸腰背,从盘子里捏了一个果脯,抛到空中,而后用嘴接住。
嚼了两下,牵动嘴角的伤口了。
“嘶……”
温酒绷住嘴,没有笑出来,刚才她还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现在安心多了。
祁墨卿斜睨了温酒一眼,也没什么表情,但右脸又青又肿的,像是在无声谴责她下手狠。
“谨烟,出去守着门。”祁墨卿吩咐一声。
谨烟转头看向温酒,温酒默了一下道:“今儿这事实在是巧,回头再跟你解释,我们先下船了。”
“晚了。”祁墨卿道。
“怎么会?”
温酒往窗子外望了一眼,船分明还没离开渡口。
“东厂的,宫里的,这么多人瞅着,九公主向来顽皮,皇上也宠她,她能安然下船,你呢?”
温酒默,确实是她想简单了,于是冲谨烟点了一下,让她先去门口守着。
关门上,祁墨卿又笑了一声。
“不过我送你下船的话,倒也没人敢问。”
温酒瞪大眼睛,“那你……”
祁墨卿起身凑过来,笑眯眯道:“请你看场好戏。”
他脸上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那里分明是晦暗的,甚至带着点疯狂。
温酒正要细问,这时外面管弦乐起,轻快的音调填充了整个画舫,将之前的安静驱赶走了。
有什么人上船了,莺莺燕燕的簇拥着。
祁墨卿坐到温酒对面,冲她挑了一下眉,“皇上上船了。”
温酒皱紧眉头,“祁墨卿,你别发疯。”
“我发疯?”祁墨卿嗤了一声,“难道你不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根本不知道那位是九公主,更不知道今晚皇上会登上这个画舫,更不知道你也在。”
“所以都是巧合?”祁墨卿嗤笑道。
温酒咬牙,所以他根本没信她,不由一股火气上来,“你有没有脑子,我有这么闲,挺着大肚子来看你笑话?”
“哼!”
“再说你有什么可笑?”
祁墨卿哈了一声,“我可太好笑了。”
他双拳抵着条案,低头闷笑起来,笑得双肩发抖,笑得直不起腰来,笑得像是个疯子。
温酒慢慢皱紧眉头,她能感觉出来,这几日祁墨卿整个人很不对劲儿。
像是真的要疯了。
“你别这样。”她下意识道。
祁墨卿还真停下了,再抬头,嘴角已经冒出血来。温酒吃了一惊,再仔细一看,原是她扇他那三巴掌留下的伤口,以为刚才笑得太用力给裂开了。
顺着他嘴角往下流,他竟也不擦,整个人往后一靠,继续乐哉哉的吃果脯。
“这酸不溜秋的,你喜欢吃?”他问。
话题转换的太快,温酒懵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没有特别喜欢。”
“酸儿辣女,我听他们说的。”
“不准。”
“那你想生个儿子还是女儿?”
“都好。”温酒默一下,看向祁墨卿问:“你呢?”
“女儿吧。”
“为什么?”
祁墨卿好笑道:“老子什么身份,你不知道?要是生女儿,外面那老东西兴许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生儿子的话,他可容不得野种有子息,万一跟他抢那狗屁都不是皇位呢。”
温酒心扑通乱跳,这是她第一次从祁墨卿嘴里听到关于他自己的身世。
一个不能宣之于口的身世,皇上的耻辱,天下的笑柄,他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疤。
“生儿子也好。”温酒道,继续笑了笑,“生了儿子,你这个爹就不能这么废物了。”
“呵,你讽刺我呢?”
“那我求你,行吗?”
温酒当初中了白木之毒,一心一意的为孩子谋划将来,做足了准备,但祁墨卿这个身份,让她明白之前所有的准备都不值一提。
孩子和她要想活,必须依靠祁墨卿。
这不是懦弱,只是为了活。
外面管弦乐继续,这时蹬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人上楼了。温酒心口一紧,紧接着隔壁的房门打开,有人脚步匆忙的进去了。
“爷,您别急啊,容奴家给您脱下外裳。”
接着一阵窸窣的声音,温酒大体能猜到什么。然祁墨卿不用猜,起身来到西墙边,挪开条桌上的花瓶,那里竟有一个小洞。
“我昨晚光听墙角了,也没看到好戏,便偷偷挖了这个小洞。”
船上的房间是用木板隔开的,这小洞像是用刀子一点点剜出来的。他看还不要紧,还拉过温酒,让她也看。
“我不……”
“你看那女人,长得美不美?”
温酒被祁墨卿扯得趴到墙上,还是望了过去,正见一体态壮实的男人压着一个娇小的女人亲热,那女人正对着这孔洞,因此她一眼就看到了。
她也就看了一眼,赶紧挪开。
“美吗?”祁墨卿执着的问。
温酒没好气道:“美。”
祁墨卿听见这话又笑了,拉着温酒靠墙坐下,隔壁传来声浪一声一声传来,那火热程度让人头皮发麻。
毕竟那位是皇上啊,祁墨卿的生父,她有种儿媳妇偷听公爹那啥的感觉。
怪恶心的。
她要走,祁墨卿又把她拉了回来。
“你疯够了没有?”
祁墨卿冲她嘘了一声,这时隔壁说话了。
“皇上,您弄痛奴家了。”
“贱妇,朕宠幸你是你的福气。”
“皇上……”
“你用你这张脸勾引朕,你个荡妇,朕饶不了你。”
温酒简直想捂耳朵,这皇上也是有病吧,既然临幸人家了,还说这种话。
祁墨卿轻笑一声,歪头跟温酒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那娼妇长得很像一个人。”
“谁?”
“我娘。”
“……”
温酒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而再看祁墨卿,他笑着,眼底已经慢慢变红了。
“在他眼里,我娘就是那样的女人,一个低贱的娼妇。而我是娼妇生的野种,我活着,他身上的污点就一直在。”
“他想杀我,几乎时时刻刻都想,但他是皇上,还得披着一层道貌岸然的皮。”
温酒转身有些笨重的搂住祁墨卿,“别说了,我不想听。”
“好笑吗?”
“一点都不。”
“一场好戏呢。”
温酒仰头,看到祁墨卿依旧笑着,扯着嘴角的血越流越多。她心慌的不行,吃力的直起身子,吻住他唇角,怜惜的将他嘴角的血亲干净。
她想,如果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崩溃。
“祁墨卿,孩子在肚子里动的好厉害,他可能感受到你了。”
温酒拉过祁墨卿的手,盖到她肚子上,小家伙像是真的感应到了一般,猛地踢了一下。
于是那双幽暗的眼睛里,霎时有了光亮。


第一百四十一章谁与谁情深
夜色渐浓,腾地一声,划破寂静。
温酒正倚在祁墨卿怀里,已经有些瞌睡了,听到这动静,往窗户那边看,但见有一闪一闪的光。
“是不是放烟花了?”
祁墨卿眯开眼看了一眼,“嗯。”
“我想看。”
隔壁屋里已经云收雨歇了,其实时间也不长,温酒暗暗想。见祁墨卿懒得动,她掐了他腰一下,很用力的。
祁墨卿正犯瞌睡,在温酒怒视下,不大情愿的起身,将她拉起来,再来到窗前。
窗子推开,一阵寒气窜进来,冷得祁墨卿打了颤,从旁边罗汉床上拿起大氅,给温酒披上了。
潋滟湖岸边正在放烟花庆祝万寿节,在湖中画舫是最佳观赏点。温酒看着漫天绽放的银花,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似那点点的光都盛进了她的眼眸里。
她看烟花,祁墨卿看她。
“好美!”温酒忍不住赞叹。
祁墨卿撇嘴,“美吗?”
“世间最美的风景。”
祁墨卿低头亲了温酒侧脸一下,“你说是就是吧。”
快五更的时候,画舫靠岸,祁墨卿起身匆匆将皇上送回宫里,再折返回来接温酒。
此时东厂和宫里的人都已离开,温酒她们下船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双脚刚落地,乞丐慌里慌张的跑来了。
见到温酒还吃了一惊,但也没顾上多问,转而把祁墨卿拉到一旁,不知说了什么,祁墨卿脸色大变。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大步离开了。
乞丐叹着气走过来,“夫人,我送你回家吧。”
温酒望着祁墨卿离开的背影,忍不住问道:“出什么事了?”
乞丐又叹了口气,“肃平王携全家天未亮出城往西州去了。”
关于朝堂上的事,温酒知道的并不多,但她记得上一世肃平王镇守西州,新皇登基后,几次召他进京,他都没有理,最后成了大荣的内患。
直到她死前,肃平王府一直雄踞西州,俨然成了一方霸主。
“谢子轩在东厂酷刑之下曾画出一张画像,说当年他们遭遇北金劫粮草时,他看到了这人的脸。”说到这里,乞丐看了温酒一眼,通过她神色,判断祁墨卿有没有跟他提起过此事。
温酒看出乞丐意图,摇了摇头,“祁墨卿没有跟我说过。”
乞丐扒拉一下胡子,继续说道:“通过调查这人,我们发现他是振威大将军李朔的手下,继而查出李朔和北金在北征之前就开始暗中勾结了,而李朔是肃平王的老部下。”
温酒猛地顿住身子,看向乞丐:“所以肃平王也私通北金?”
“肃平王这个老狐狸,老谋深算,藏得很深,我们暗中查了很久,并没有查到确凿的证据,只能先将肃平王府围起来,防止他们有其他动作。但一网兜下去,跑了一条大鱼。”
“陆长安!”
乞丐沉了口气,“对,他跑了。”
“可他……他能做什么?”
一个文弱书生而已,况他和肃平王父子感情淡薄,即便肃平王有什么重要的交代,也不可能让他去完成。
“在皇上还是皇子时,因为母妃出身不高,一直被先皇忽视,被其他皇子欺负。后来他的母妃因病去世,他在宫里更加孤苦,这时候是两个太监一直护着他,一路披荆斩棘坐到皇位的。这两个太监,一个是上官胥,如今的东厂督主。还有一个是张謇,他一直在皇上身边伺候,直到前年生了场大病,皇上体恤他,让他在武侯府养病。虽然碍于礼制没有敕封,但武侯府那金字牌匾可是皇上亲书的,他也就成了位高权重的武侯。皇上因少年时的经历,只信任两个人,一个是我们义父,另一个是武侯。”
东厂督主手段狠辣,举世闻名,而这个武侯,温酒仔细想想,真没听说过。
“武侯常去深山里的无常道观静修,不怎么回京,但并不是说这人真正与世隔绝,不慕权势了。皇上养了一支夜狼军,这支军队无影无形,但在皇上需要的时候,可迅速集结,而皇上把这个秘密武器交到了武侯手里,足可见皇上多信任他。而这武侯与肃平王交好,肃平王被困后,便如一只待宰的羔羊,他自然不会束手就擒,而是写了一封信给陆长安,让他带着去找武侯求救。”
温酒心下一紧,所以祁墨卿并不是无缘无故要杀陆长安。
“武侯回京,偷偷带皇上去了旖月阁,让皇上见到了那个与祁墨卿母亲长得极像的女人。皇上色令智昏,竟然听从武侯的建议,同意放肃平王回西州镇守。皇上将会在今日早朝是下召,而武侯提防着东厂,让肃平王府先一步离京了。”
温酒皱起眉头,“祁墨卿为什么一直揪着肃平王不放?”
乞丐看向温酒,眸光陡然锐利,“当年皇上下令诛杀陆大将军一家,而执行命令的人就是肃平王陆直。”
温酒身子晃了一下,而她将陆长安藏起来,间接的帮了肃平王,帮了这个祁墨卿的杀父仇人。
回到家里,天已经大亮了。
乞丐还有事,护送她回来就赶紧走了。
温酒回到西屋,正望着窗子怔怔发呆的时候,张大娘进来了,小声跟她说道:“张琪让我告诉夫人,说是您让他藏起来的那个人,他回来了。”
温酒心神猛地一震,却又一下陷入了迷茫中。
上一世,陆长安救过她。
这一世,陆长安也救过她。
上一世,陆长安对她情深义重。
这一世,陆长安对她也用了情。
她该告诉祁墨卿吗?
不,祁墨卿见到陆长安会失去理智,会杀了他。
可若不告诉他,他……他若知道了,不会原谅她吧。
这样纠结了一天,等到天快黑的时候,让她防不胜防的竟是陆长安亲自登门了。
而陆长安前脚刚进门,二人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后脚祁墨卿就回来了,当下脸色阴沉下来。
祁墨卿冷嗤,“陆世子,肃平王仓皇西逃,怎么把你舍下了?”
陆长安微扬起下巴,面对祁墨卿时,有不屑有厌恶,但碍于教养,并没有表现太多。
“父亲镇守西州多年,荡平外患,保天下太平,他是个大英雄,行得正坐得端,若非被你们这样的奸佞小人诬陷,何至于如此,还好皇上英明,我们肃平王府才没有被你们所害。至于我,我是自愿留下来的。”
祁墨卿挑眉,“哦,不怕死啊?”
陆长安看了温酒一眼,继而挺直腰杆,“死有何惧,但我不能连累苏姑娘。”
温酒闭了闭眼睛,陆长安是为了她留下的。
祁墨卿啧啧一声,“你二人还真是情深义重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他恨她
祁墨卿嘴角带笑,但眼里却是杀意凛冽。
许是太紧张,温酒觉得后背都被汗打湿了,一阵北风吹过,脊背发寒。
她咽了一口口水,试图平复祁墨卿的情绪,“你和肃平王的恩怨,陆世子并不知晓,他只是在帮自己的家人……”
“你怕我伤他?”祁墨卿笑着转头问温酒。
“我们只是朋友。”她心口发颤道。
“如果我杀了他呢?”
“不!”
“我杀了他呢?”
温酒摇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祁墨卿眸色陡然一声,同时提剑出鞘,朝着陆长安刺了过去。而陆长安也有防备,连忙躲过这一招,但接下来招式更加凶猛,更加凌厉,不过几招就接不住了,顷刻身上就落了好几道伤,血染红了素衣。
祁墨卿眼里杀意浓重,透着肆虐的疯狂,手中长剑带风,招招直击要害。
陆长安真的会死!
温酒瞪大眼睛,见祁墨卿已将陆长安逼得退无可退,只待一招毙命。
“子衿!”她声音颤抖的喊了一声。
立时,子衿伶俐的跳出来,接住了祁墨卿那一招,并迅速与之缠斗在一起。
温酒赶紧跑到陆长安那儿,一开口嗓子都哑了,“快,快跑!”
陆长安摇头,“我已经连累白家一家六口为我丢掉了性命,不能再连累你了。”
“他不会伤我的!”
“他就是个恶鬼,没有心,没有感情的。”
温酒跟陆长安说不通,只得赶紧推着他往外走,而这时子衿已经接不住了,稍一露出破绽,祁墨卿已经杀了过来。
温酒惊慌之下,只得伸开双臂护住陆长安。而祁墨卿眼底猩红,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但见是她,瞳孔猛地一缩,还是赶紧收剑,堪堪避开了。
而子衿趁着这个功夫,一脚将祁墨卿踢开,同时不小心在他胳膊上划了一刀。
血,瞬时染红了他半条胳膊。
温酒一下愣住,但看祁墨卿怒目圆瞪,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只得赶忙让子衿带走陆长安。而她扑上去抱住祁墨卿,阻止他追击。
“苏、惜、卿!”
“你冷静一点,杀了他也没用的!”
“你他妈给我让开!”
“我不光是为了他,也是为了你,杀了肃平王世子,依照律法,你也是死罪!一命赔一命,你让我们娘俩怎么办!”
祁墨卿推开温酒,一剑指向西边的院子,“他曾住在那儿,与你一墙之隔。”
温酒向前一步,而祁墨卿退后一步,同时用剑指向她,“你们俩早已互通情意,约定三生了吧?”
“祁墨卿……”
“温酒,你可真狠,是不是还打算让我儿子喊他爹?让儿子认贼作父,温酒,你他妈真能干出这种事来,你有心没心?”
温酒皱紧眉头,之前她确实打算将孩子托付给陆长安,所以祁墨卿这句话也没错。
但她那时确实不知道肃平王杀了祁墨卿的家人。
此刻祁墨卿神色癫狂,已经没有理智了,温酒试图跟他解释,他也根本不听,嘴里反复念叨着:你真狠!你真狠!

“楠姐,怎么着?要约着聊聊吗?”阿冬看着湛南州,然后将湛南州探出车窗的脑袋推了进去,他手从车窗伸进去,然后在车屉里翻了包纸巾出来擦手。
擦完之后,才又悠悠看向湛南州,“沉哥你这回再不听我的,我可真揍你了。”
颜希这事,阿冬说的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湛南州没说话,掏了根烟给阿冬。
阿冬接过,点燃的时候侧着身子靠在车边,两个人都突然沉默了。
这事因女人而起,可归根究底,又不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不管因为什么,背叛就是背叛,是一次不忠,百次不可再用。
“几点了?找楠姐吃夜宵吧”,湛南州手拍了拍方向盘,然后抬眸看阿冬,示意他上车。
湛南州将车子开到了东城的夜宵街,生意还不错,正是热闹的时候,湛南州和阿冬找了个摊位坐下,然后点了些烤串和啤酒。
东西很快上来了,阿冬是真饿了,忙活一晚上了还什么都没吃。
很快,一辆车子停在了对面马路不远处,楠姐下车的时候,抬眸就看向了他们那边,甩上车门,然后朝他们而去,还特意朝身后挥了手,不让人跟着。
湛南州没起身,手转着罐啤酒,看到已然站到跟前的楠姐,只是抬眸笑了笑。
阿冬倒是很自觉,自己拿了罐酒,然后自己到不远处的另一桌,拉椅子自己坐下喝。
“下次别约在这种地方,又远又吵,你上次跟颜希去那电影院还不错,安静又隐秘。”
楠姐拉了椅子坐下,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坐下之后,还是很自觉的拉了罐酒到自己跟前。
“照片拍得不太行,都看不清楚脸”,湛南州伸手,将楠姐面前的酒给她拉开了才又再一次推过去。
楠姐笑了笑,将酒拿起,喝了一口,“有什么关系,知道是你就行了。”
“楠姐,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厚道,你自己不痛快,干嘛非得拉上我?”
“你挺厚道”,楠姐抬眸看他,笑了笑,“怎么样,睡裴爷的女人就那么让你有成就感吗?”
颜希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这一次裴立群并没有在房间。
但这样,反而让她不安,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裴立群到底在想什么,不知道裴立群想干什么也不知道裴立群究竟知道多少。
但是裴立群知道的,肯定远比她以为他知道的多。
颜希犹豫了大半分钟,还是出了房间,宋姐正在收拾厨房,她走到门口探了脑袋。
“宋姐,还有吃的吗?”
“你饿了?”宋姐转头看她,有些诧异,颜希并没有晚上吃夜宵的习惯。
“给裴爷送点”,颜希开口的时候其实不太自然,但,人就是得识趣,得学会自保,得看清楚形势,这个时候让裴立群开心一定是要比让他生气好的。
“煮个面?”宋姐看了一眼厨房,开口问。
“嗯”,颜希点头,然后就一直在门口等着。
将面条端到书房门口的时候,颜希有点紧张,深吸好大一口气,才抬手敲了门。
“进来”,裴立群的声音传来,光凭隔着一扇门的声音,颜希猜不透彻裴立群的心情。
将门推开,颜希进去的时候裴立群还在工作,看起来倒是很认真。

闻着香味和脚步声抬眸看颜希,笑了笑,这一笑还算温柔,像是将之前的不愉快都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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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希走到桌边,放下碗,却又有些开不了口,不曾这样过,非要假装关心还是让她心里有点别扭。
“你做的?”倒是裴立群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宋姐做的”,颜希倒是实诚,不是自己的功劳就不争。
“行,我一会忙完了吃”,裴立群笑了笑,算是收下她的心意了,他抬眼看颜希,然后将电脑推开了几分,认真看她,“今天吓到你了吗?”
今天发生的事情,回来之后颜希就没再提,不过看着她当时的表情,应该吓得够呛。
“裴爷怎么知道,洗手间里有刀?”颜希看着他。
其实,是裴立群自己默认,她可以对齐海胜不客气,而且,颜希这么柔弱的人不可能主动去招惹和伤害他人,裴立群还知道要先将她逼入绝路。
颜希再一次的见证了裴立群的深不可测,这样的感觉让她绝望,总觉得这样的裴立群,自己可能永远逃不开他的掌心了。
裴立群微微蹙眉,似乎在酝酿该怎么开口,最后却只是笑了笑,“瑶瑶,一件事情我想让它怎么发生,它就能怎么发生,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只要记住,我什么都能做到,也什么都知道。”
裴立群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悠悠又看了看颜希的眼睛。
里面有不安和慌乱,以及隐忍着努力假装的镇定。
裴立群将面条拉到了自己面前,然后低笑了声,开始吃。
颜希就站在那里,像一个命运需要等待被审判的小丑。
裴立群吃得还挺像,像是根本就不知道颜希此刻的怯意,他抬眸,漫不经心,突然又开了口,“是阿沉缠着你?”
颜希的心紧了紧,她看向裴立群,突然说不出来一句话。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是错的,她要是说不是,那就是两情相悦,是背叛他,她如果说是湛南州缠着她,对湛南州来说,可能不是好事,她担心湛南州因此需要承担什么后果。
裴立群也不吃了,就目光灼灼盯着她,似乎在等她一个答案。
“我跟他什么都没有”,迎着裴立群的目光,颜希最后只能小心翼翼的开口说了这话。
“嗯,很好”,裴立群笑了笑,像是得到满意的答案,又开始继续吃。
三两下将面条吃完,将碗推到颜希这边的时候,裴立群又抬眸看了她一眼,轻笑道,“我希望你永远记住你今天跟我说的这句话,你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现在什么都没有,以后也不要有什么。
“嗯”,颜希点头,这个时候除了点头什么也做不了。
但,或许真的应该感谢,感谢她和湛南州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否则,也许不会是现在这样平静的结果。
“那我把碗收了”,颜希伸手,快要触到碗的时候,裴立群突然握住了她伸出的手。
感觉到裴立群在她手背上暧昧抚过的痕迹,颜希像是突然响起什么张了张嘴,却又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了?”裴立群看她。
“我……那个来了”,颜希开口的时候目光垂向地面,感觉羞耻,但很快又看向裴立群的眼睛,带了解释,“没有演戏,是真的。”
裴立群看着她,突然笑了笑,“那我可帮不了你,你要是肚子不舒服,让宋姐给你煮点糖水吧,自己的身体自己照顾好。”
“嗯”,颜希点头,还是点头,她现在被裴立群吓得估计以后都只敢点头了。
“去吧,我再忙会”,裴立群放开她的手,笑得挺温柔。
颜希将碗拿起,刚要转身,裴立群又叫住她,“瑶瑶。”
颜希立马站定看他。
“亲我一下好不好?”裴立群微侧头,开了口。
颜希放下碗,很郑重其事,走过去,俯身在裴立群脸上亲了一口。
颜希再次拿着碗转身离开的时候,裴立群没再说话,就只是看着她的身影消失。
颜希跟他妻子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只要颜希乖顺安分,就冲着这几分相似,她都可以一直保她体面和无忧。
颜希将碗筷收回厨房之后,就回了房间。

温酒一回府,便去了账房,将账面上的银钱都取走了。
回到漪澜轩,她让谨烟把外院一个叫张琪的杂役叫来。
这张琪武功不错,而且识文断字,还会算账。他父亲是举人,次次参加科举,次次不中,结果疯了,他娘为了给他爹看病,把家里年纪最大的他给卖到了侯府。
上一世,她是无意中发现这么个人才的,之后便一直留在身边。
不多久,谨烟就引着张琪进来了。
他个子高大,只是很瘦,肤色黝黑,穿着粗布短打,前胸还有补丁。
见到故人,温酒眼眶有些发涩。
“张琪,你在外院做什么工?”
张琪老实道:“修东西,喂马,种花种草,做木工,什么都干。”
温酒突然想起来,张琪好像跟她说过,他在侯府外院练得十八般技艺。
“你想给我办事吗?”
张琪挠挠头,“可小的实在愚笨,不知能为三夫人办什么事?”
温酒笑了笑,他可不笨,做生意的时候精着呢。
“这是三千两银子,你拿着去置一处院落,需得在盛京,需得隐蔽一些。这院子是用来存放粮食的,需得大一些,屋子要多,屋顶不能漏水。若有剩下的银子,你就买了粮,储存在这院里。”说着,温酒将一个木盒子推给张琪。
这里面有现银也有银票,乃是侯府账面上全部的银钱了。
张琪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温酒把这么多银钱给他了。
“三夫人,您信我?”
“信。”
温酒拍了拍盒子,“这三千两不多,以后你跟着我,能赚的比这多太多了。”
张琪沉思了一下,“我倒是知道一处院落,荒废几年了,很隐蔽,价钱也便宜,只是死过人。”
“不怕死过人,就怕和官府扯不清。”
“不会,那家人是自杀的,没有人报官。”
温酒点头,“那你去办吧。”
张琪抱起那木盒,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温酒,“夫人,我能问一句么,为何是我?”
温酒笑,“你进府不久,知道眼下吃得是谁的饭。”
张琪明白了,“小的只为夫人办事。”
“好。”
送张琪离开后,谨烟回到屋里,见温酒又对着窗外那桃树在发呆。
“夫人,您为何买院子存粮食啊?”
夫人名下本来就有粮油铺,而且吃的东西随时可以买到,不用存太多吧。
“咱盛京快闹饥荒了。”温酒收回目光道。
“啊?”
温酒冲谨烟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此事为机密,切不可跟别人提起。”
谨烟忙点头,“奴婢保管谁都不说。”
眼见天色晚了,谨烟有些担心,“夫人,您真不去兰园了,那陆大人喜怒无常的,万一回过头来为难您,怕是……”
怕是命不保。
温酒摇头,“不去了,他有新欢,不会想起我的。”
上一世这时候,她记得祁墨卿独宠元卿月,她几次去兰园,皆没有见到人。直到三个月后,他奉旨出征,才想起她来。
那时她已经把孩子打掉了,他也知道了这事,差点没掐死她。
还说等他回来,一定要让她再怀一个,一辈子都别想和他撇清关系。
他说那些话,自然不是因为对她有感情,而是不允许被他掌控的人脱离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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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竟要儿媳去伺候别的男人
晚上用饭的时候,温酒刚吃了一口就吐了,赶忙让谨烟把饭菜都撤了。
“夫人,奴婢去请大夫吧。”
温酒摆手,“不用。”
“可您这两日都没怎么吃东西,这怎么行呢。”
温酒摇头苦笑,“我是有孕了。”
“啊?”谨烟瞪大眼睛,“您……您……孩子是谁的?”
说出这句话,谨烟忙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还能是谁的,不就是那个大奸臣,大恶棍的。
“我是侯府的三夫人,一个寡妇,却怀了当朝大理寺卿的孩子,说出去定让人戳脊梁骨,吐沫星子都能淹死我。尤其是我爹娘,若让他们知道了,怕是要逼着我上吊的。”
温酒说着满心发苦,她爹是礼部侍郎,一向恪守礼教,侯府三爷战死后,他就跟她说了,决不能改嫁,必须为先夫守一辈子寡,要做贞洁烈女。
她娘出身没落世家,很注重声名,从小教她妇德,不许她走错一步。
以前的她也确实很听父母的话,在家深居闺阁,从不与男人独处,甚至说话。
嫁到侯府后,孝顺长辈,关心小辈,即使一辈子守寡,也无怨言。
可她最终是什么下场?
这一次,她要换一个活法。
谨烟握住温酒的手,红着眼睛问:“夫人,你该怎么办啊。”
温酒冷笑:“该怎么办?自然是等谢子安回府,心甘情愿给我肚子里这孩子当爹。”
当晚,温酒正要就寝的时候,老夫人急慌慌的来了。
进了屋,劈头盖脸质问道:“你怎么没去伺候那奸人?”
温酒眼眶发红,“母亲,您这是什么话,竟要儿媳去伺候别的男人?”
老夫人噎了一下,“那……你二哥还在祁墨卿手里……”
“我愧对谢家的列祖列宗,愧对三爷啊!”温酒截断老夫人的话,捂着胸口痛哭起来。
“若三爷在天有灵,一定会骂我是狐媚子,专门勾引男人。”
老夫人脸腾的一红,“你你……”
该不会听到她跟小儿子说的那些话了吧?
也不可能,若她知道小儿子还活着,肯定沉不住气。
“谨烟,你去给我准备一条白绫,我没脸活着了。”温酒哭道。
谨烟站在一旁,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闻言也是悲痛不已,上前抱住温酒。
“夫人,您是为了侯府才受这种委屈的,外人怎么说,奴婢不知道,可侯府上下只要是个人,长了心的,她都得念您的好啊!”
“三爷啊,您怎么能这么狠心,丢下我这刚过门的新妇就走了。我父亲是吏部侍郎,母亲是世家贵女,若不是为了您,我能走到这一步么。您好狠的心啊,您在哪儿,可是那阴曹地府,我这就找你去,当面问问你,你有心没心啊!”
“你又哭又闹的成何体统,我不过是问你一句,你倒咬着我不放了。”老夫人阴着脸道。
“那母亲要我如何?”温酒擦了一把泪问老夫人。
“我……”
温酒红着眼睛看着老夫人,看她有没有脸把话再说一遍。
老夫人也是世家出身,满口讲着礼义廉耻,当下还真说不出口。
“行了,只当我没来过。”
温酒压根不留,擦擦眼泪:“母亲,儿媳送您。”
老夫人被噎得够呛:“不用了,看到你,我还不够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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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睡了个午觉,萧凡就去了原石市场。

他惊喜地发现随着精神念力提升,每天可以透视的次数又增加了。

两个小时内大概可以四次。

全天的话大概可以十次。

这和最开始相比可是好多了。

转眼两天过去,萧凡总共动用透视二十来次,看过的原石有八九十块,花出去三千万买下了五块原石。

五块原石一起送到唐在天这里。

石头还没切萧凡就离开了。

“老板,萧少的五块原石都切开了,全部大涨。五块原石里面的翡翠总估价是一亿五千六百万。”

苗晓燕惊叹地道。

她知道萧凡赌石厉害,可没想到这么厉害。

五块竟然全部大涨,这赚钱的速度比抢银行的速度还要快。

“售价预计可以达到多少?”

唐在天询问道。

苗晓燕他们的估价往往会比售价要低一些。

苗晓燕想了想道:“若花两个月时间售出,应该能卖到一亿七千万,但压货会有价格波动的风险。”

唐在天淡声道:“虽然有跌价的风险,但也有涨价的可能,就按一亿七千万的价格收,钱马上给萧少转过去。”

在萧凡的身上,唐在天可不打算赚钱。

就算花一点钱能维持和萧凡的关系,唐在天也觉得值。

“叮!”

z市,萧凡刚下飞机打开手机就收到了银行的短信。

【您尾号9312的储蓄卡5月10日16时55分收入人民币170000000元,活期余额194328653.12元。】

萧凡看着短信出神。

小目标竟然就这么实现了,而且接近了两个小目标。

“唐老板我下飞机了,收到了转账。”

“你没亏钱吧?做生意互惠互利才好,这样才能长远。”

萧凡给唐在天去了一条微讯。

唐在天很快回道:“萧少你放心,亏肯定不会亏,稍微压一点时间,卖出这个价格肯定没有问题。”

萧凡心中嘀咕,唐在天果然是让利给了他。

他如今能估得八九不离十,别人收购应该不会超过一亿六千万。

“唐老板以后你就用市价收购。”

“不然以后我买到的原石就直接在别人那里处理了。”

萧凡回道。

对他来说搞钱如今不难,这方面他不想欠唐在天人情。

“萧少你是长期的大客户,没有按市价的道理,我绝对不会亏待了萧少,但以后也会给自己留一定利润。”

唐在天想了想回复道。

“就这样吧。”

萧凡出站了,他望向了等的士的队伍,人真不少。

“卡上接近两个小目标,居然还要等的士。”

“说出去谁信?”

萧凡心中嘀咕。

他打定主意回去了赶紧报名考驾照,唐在天送他的车子还在那吃灰呢。

“萧凡吗?”

两个人走近了萧凡。

萧凡点了点头询问道:“我是萧凡,你们是——”

其中一人拿出了证件道:“萧先生这是我的证件,系统监控到你有大额的资金异动,我们找萧先生你核实一下资金来源。”

“如果资金来源没有问题,或许萧先生可以考虑把资金转为定期。”

萧凡有些奇怪地道:“这种事情你们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另一人轻咳一声道:“萧先生你的资金额度比较大,我们还是当面过来找萧先生你询问比较妥当。”

萧凡道:“你们开车来了么?”

两人点头。

萧凡笑道:“蹭你们的车回市区,你们有什么车上问就好。”

两人相视无语。

他们知道萧凡账户里面近两个亿,竟然还没有车?

很快萧凡就坐上了他们的车子。

“我首笔五十万的资金来源你们应该知道,是发现a级通辑犯的奖金。后面有几笔你们应该也查得到吧,是赌石赚的。”

萧凡道。

两人其中一个开车,另一个和萧凡坐在后排,他道:“萧先生你主要得说一下最近一笔,一亿七千万。”

这笔资金太大了,总部都发过来了问询函。

萧凡道:“也是赌石赚的,我花了三千万买了五块原石,卖给了瑞丽那边宋在天宋老板,价值就是一亿七千万。”

“如果你们不信可以找宋老板核实。”

“他这个钱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银行的人一边记录一边道:“萧先生我们查询到你出境过,如果资金涉及到违法行为,我们银行方面会冻结。”

萧凡点点头:“如果有问题你们冻结可以,钱我不会存定期也不会转到其余银行,但我有一个条件。”

“萧先生你说。”

萧凡道:“给我把转账的额度提高到一个亿,我找了你们几回,你们才磨磨蹭蹭把每天限额提升到一千万。”

“对我来说太少了。”

唐在天转给他大额资金很方便,他转出去麻烦得很。

“萧先生,我们需要两天的时间核实相关信息。”

“如果一切没有问题,我们可以为您申请每日最高五千万的转账额度,一亿的转账额度您暂时可能不符合。”

萧凡心中暗叹,唐在天轻松转出一亿七千万。

账户余额很可能十亿以上。

他还是穷啊。

“行吧,五千万就五千万。”

萧凡点头道。

就算他要购买原石,正常情况五千万的额度完全足够。

“萧先生,这两天你的账户可能会被临时冻结,影响到你的使用我们很抱歉。”

萧凡想了想,四天后他才会去找杨安仁他们。

那个时候才需要支付尾款。

账户冻结两天问题不大。

“可以。”

萧凡点头道。

银行的两个人松了一口气,萧凡是大客户可不能随便得罪。

“萧先生其实你可以考虑一部分的钱转为定期,另外我们有专业的理财顾问可以为您提供服务。”

萧凡摇了摇头,他闭上了眼睛懒得再多说。

半小时过去车子到了市区。

“靠边停吧。”

萧凡道。

下了车萧凡打了个出租车前往学校。

“嗯?”

支付车费的时候竟然提示支付失败。

“我擦,这么快就冻结了?”

萧凡连忙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微讯余额,不到五块钱。

“那个…师傅你稍微等下。”

萧凡有些尴尬地道。

他赶紧打电话给了沈辰:“老四,江湖救急,微讯转我一千块钱。”

沈辰没有多问,挂断电话他直接就给萧凡转钱了。

不是一千而是五千。

“三哥你先用着,如果还要你说话。”

萧凡脸上露出淡淡笑容,他三个室友是没得说。


宿舍里,沈辰奇怪地对孔旭还有叶飞道:“老大,二哥,三哥从来没有找我们借过钱,你们说他为啥借钱?”

孔旭一脸沉思:“难道是最近恋爱了,恋爱费钱?”

叶飞摇了摇头。

“老大你这还是不够了解老三啊,老三家里没有人帮助,正常不太可能把自己花得需要借钱,我看是有意外情况。”

沈辰眼睛一瞪:“难道是苏幼薇怀上了,打胎钱不够?”

孔旭:“……”

叶飞:“……”

沈辰讪笑道:“我这是合理的怀疑啊,三哥他金屋藏娇,孤男寡女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擦枪走火不很正常?”

孔旭道:“如果这样咱们是不是得提醒一下老三,弟妹打胎对身体也不好啊,不如把孩子直接生下来。”

叶飞点点头:“有道理,咱们三个可以当干爹,还能缺了孩子吃的喝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嘎吱。”

没多久萧凡回了宿舍。

孔旭他们三人诡异的目光都望向了萧凡。

“你们三个怎么这副模样,便秘了?”

萧凡奇怪地道。

沈辰过来把门关紧了。

孔旭轻咳一声道:“老三你和苏校花发展到哪一步了?咱们自己人你别瞒着啊。”

叶飞道:“缺钱你直接和我们说。”

沈辰道:“三哥,老大和二哥的意思是,苏校花如果怀了,不如把孩子生下来,孩子的开销有我们三个干爹。”

萧凡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

“你们说什么屁话。”

“不是和你们说了么?我和她是房东房客的关系,还孩子…你们脑洞这么大,咋不去番茄写小说呢?”

萧凡吐槽道。

就在这时萧凡电话响了起来,是苏幼薇打过来的。

沈辰眼睛瞅到了,他眨了眨眼。

“苏幼薇的电话,你们别乱说话,我和她真没啥。”

萧凡说完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苏幼薇道:“学长你回来了吗?你捐了十万块钱,院长奶奶给开了捐款证明邮寄到了我这里。”

“要不我去买点菜,你晚上过来吃饭随便拿一下捐款证明吧。”

话出口苏幼薇脸色微红。

萧凡道:“那玩意我没啥用,你随便找个地方放着。刚回z市我就不过来了,明天一起过去看望一下丫丫他们吧。”

“嗯嗯,好。”

挂断电话,叶飞道:“老三我隐约听到苏幼薇说你捐了十万块钱?”

萧凡瞅了瞅叶飞。

叶飞怕是听得很清楚。

“苏幼薇出来的那个孤儿院前些天有个孩子手术差钱,我就捐了点钱。二哥你这耳朵还真是灵通。”

萧凡道。

孔旭眉头微皱道:“老三苏幼薇如果对你有意,这钱捐也就捐了,如果对你无意,咱也不能做舔狗。”

“你条件也不好,得优先顾着自己。”

叶飞幽幽地道:“苏幼薇刚刚邀请老三过去吃晚餐,老大咱们还是操心下自己吧,老三到时舒舒服服二人世界。”

“咱们三个还是单身狗。”

沈辰盯着萧凡:“三哥你明天要和苏校花一起去孤儿院?如果对你没有好感,苏校花肯定不会同意和你一起回去。”

“老大,二哥,我酸了。”

萧凡没好气地道:“八字都还没有一撇。”

孔旭笑呵呵地道:“既然苏幼薇对你有意,那倒是没啥,我们全力支持你拿下苏幼薇,缺钱你就说话。”

萧凡道:“感情的事情顺其自然吧,出去觅食?”

“走着!”

四人勾肩搭背地离开了宿舍。

两瓶啤酒过去沈辰神叨叨地道:“三哥最近学校死了个女生你知不知道?小道消息那个女生是被人害死的。”

“挺漂亮的一个学妹,可惜了。”

萧凡诧异地道:“有这事?学校论坛里面好像没有人提。”

孔旭道:“最开始论坛里面有人发了贴,但很快被删除了,导员也在班上叮嘱不要传播这样的谣言。”

叶飞道:“校方的消息是意外死亡,但小道消息那个叫董洁的女生是他杀,死前可能还受到了侵犯。”

“如果小道消息属实,学校里面可能有一个变态杀人狂。”

“你得提醒苏学妹小心点。”

萧凡微微点头,如果真有这样的一个变态杀人狂,确实得提醒苏幼薇小心点,她长得漂亮可能成为目标。

“我找人问下是不是真的。”

萧凡拿出手机给黎雅发了一条消息。

她是法医,这个区域正好是她负责的范围,肯定知道情况。

“董洁确实是他杀。”

“对方使用了迷药,杀人手法利落不像是第一次作案。你们学校以前没有这样的事,可能是外来者作案,你不必太担心。”

黎雅的消息很快过来了。

这样的消息不算是机密,告诉萧凡没有什么问题。

“是真的。”

萧凡神情凝重地道。

黎雅虽然说可能是外来者作案,但很多案子往往都是熟人作案。

孔旭道:“老三那你是得提醒一下苏学妹。”

“嗯。”

萧凡点点头,他给苏幼薇发了一条讯息。

五分钟过去苏幼薇还是没有回消息。

萧凡暗暗皱眉,苏幼薇以前回消息挺快,基本不超过两分钟。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萧凡拨打了苏幼薇的电话,竟然提示已经关机。

“这个时候关机?”

萧凡脸色变了变,这个情况不正常。

如今才六点多,没有多少人这个点手机关机,再说了刚刚在宿舍的时候,苏幼薇还给他打了电话。

“老大你们慢吃。”

“苏幼薇电话居然关机了,我回去看一下别出什么意外。”

萧凡起身道。

叶飞道:“老三要不要我们和你一起?真有什么意外我们可以帮上忙。”

“没必要你们继续吃吧。”

“只是手机关机罢了,咱们四个一起过去兴师动众的。”

萧凡摇了摇头道。

就算真的遇到凶手,以他如今的实力解决对方不要太轻松。

“老三你有事打电话。”

孔旭道,他们倒也没有太坚持。

“嗯。”

萧凡迅速离去。

他们就是在校园附近吃的饭,距离他住的地方不远,萧凡跑步前进五分钟不到就已经到了自己住的楼下。

楼总共五层,他住第三层。

楼梯间内萧凡碰到了一个戴着口罩,提着个大箱子的男人。

男人提着轻松,箱子似乎是空的。

“新来的租户?”

萧凡打了声招呼道。

“嗯。”

对方点点头。

萧凡没有多言很快就超过了对方,到第三楼的时候,萧凡顿了顿走向了第四楼。

提着箱子的男子到了第三楼。

萧凡眼睛一眯,三楼总共只有三户。

他精神念力释放了出去,“看”到男子竟然走向了他的房门。

“咔嚓。”

他的房门竟然被对方很容易就打开了。

“大哥,你住这家?这家好像是一个女孩子租的。”

萧凡折回了三楼道。

拿着箱子的男子点点头:“她是我女儿,我还有事先不和你说了。”

(兄弟们喜欢的五星好评哦,数据很差就坚持不下去……)


萧凡苏幼薇(爷爷在异世灵武天下)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萧凡苏幼薇免费阅读全文大结局)最新章节列表_(萧凡苏幼薇)

酒店睡了个午觉,萧凡就去了原石市场。

他惊喜地发现随着精神念力提升,每天可以透视的次数又增加了。

两个小时内大概可以四次。

全天的话大概可以十次。

这和最开始相比可是好多了。

转眼两天过去,萧凡总共动用透视二十来次,看过的原石有八九十块,花出去三千万买下了五块原石。

五块原石一起送到唐在天这里。

石头还没切萧凡就离开了。

“老板,萧少的五块原石都切开了,全部大涨。五块原石里面的翡翠总估价是一亿五千六百万。”

苗晓燕惊叹地道。

她知道萧凡赌石厉害,可没想到这么厉害。

五块竟然全部大涨,这赚钱的速度比抢银行的速度还要快。

“售价预计可以达到多少?”

唐在天询问道。

苗晓燕他们的估价往往会比售价要低一些。

苗晓燕想了想道:“若花两个月时间售出,应该能卖到一亿七千万,但压货会有价格波动的风险。”

唐在天淡声道:“虽然有跌价的风险,但也有涨价的可能,就按一亿七千万的价格收,钱马上给萧少转过去。”

在萧凡的身上,唐在天可不打算赚钱。

就算花一点钱能维持和萧凡的关系,唐在天也觉得值。

“叮!”

z市,萧凡刚下飞机打开手机就收到了银行的短信。

【您尾号9312的储蓄卡5月10日16时55分收入人民币170000000元,活期余额194328653.12元。】

萧凡看着短信出神。

小目标竟然就这么实现了,而且接近了两个小目标。

“唐老板我下飞机了,收到了转账。”

“你没亏钱吧?做生意互惠互利才好,这样才能长远。”

萧凡给唐在天去了一条微讯。

唐在天很快回道:“萧少你放心,亏肯定不会亏,稍微压一点时间,卖出这个价格肯定没有问题。”

萧凡心中嘀咕,唐在天果然是让利给了他。

他如今能估得八九不离十,别人收购应该不会超过一亿六千万。

“唐老板以后你就用市价收购。”

“不然以后我买到的原石就直接在别人那里处理了。”

萧凡回道。

对他来说搞钱如今不难,这方面他不想欠唐在天人情。

“萧少你是长期的大客户,没有按市价的道理,我绝对不会亏待了萧少,但以后也会给自己留一定利润。”

唐在天想了想回复道。

“就这样吧。”

萧凡出站了,他望向了等的士的队伍,人真不少。

“卡上接近两个小目标,居然还要等的士。”

“说出去谁信?”

萧凡心中嘀咕。

他打定主意回去了赶紧报名考驾照,唐在天送他的车子还在那吃灰呢。

“萧凡吗?”

两个人走近了萧凡。

萧凡点了点头询问道:“我是萧凡,你们是——”

其中一人拿出了证件道:“萧先生这是我的证件,系统监控到你有大额的资金异动,我们找萧先生你核实一下资金来源。”

“如果资金来源没有问题,或许萧先生可以考虑把资金转为定期。”

萧凡有些奇怪地道:“这种事情你们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另一人轻咳一声道:“萧先生你的资金额度比较大,我们还是当面过来找萧先生你询问比较妥当。”

萧凡道:“你们开车来了么?”

两人点头。

萧凡笑道:“蹭你们的车回市区,你们有什么车上问就好。”

两人相视无语。

他们知道萧凡账户里面近两个亿,竟然还没有车?

很快萧凡就坐上了他们的车子。

“我首笔五十万的资金来源你们应该知道,是发现a级通辑犯的奖金。后面有几笔你们应该也查得到吧,是赌石赚的。”

萧凡道。

两人其中一个开车,另一个和萧凡坐在后排,他道:“萧先生你主要得说一下最近一笔,一亿七千万。”

这笔资金太大了,总部都发过来了问询函。

萧凡道:“也是赌石赚的,我花了三千万买了五块原石,卖给了瑞丽那边宋在天宋老板,价值就是一亿七千万。”

“如果你们不信可以找宋老板核实。”

“他这个钱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银行的人一边记录一边道:“萧先生我们查询到你出境过,如果资金涉及到违法行为,我们银行方面会冻结。”

萧凡点点头:“如果有问题你们冻结可以,钱我不会存定期也不会转到其余银行,但我有一个条件。”

“萧先生你说。”

萧凡道:“给我把转账的额度提高到一个亿,我找了你们几回,你们才磨磨蹭蹭把每天限额提升到一千万。”

“对我来说太少了。”

唐在天转给他大额资金很方便,他转出去麻烦得很。

“萧先生,我们需要两天的时间核实相关信息。”

“如果一切没有问题,我们可以为您申请每日最高五千万的转账额度,一亿的转账额度您暂时可能不符合。”

萧凡心中暗叹,唐在天轻松转出一亿七千万。

账户余额很可能十亿以上。

他还是穷啊。

“行吧,五千万就五千万。”

萧凡点头道。

就算他要购买原石,正常情况五千万的额度完全足够。

“萧先生,这两天你的账户可能会被临时冻结,影响到你的使用我们很抱歉。”

萧凡想了想,四天后他才会去找杨安仁他们。

那个时候才需要支付尾款。

账户冻结两天问题不大。

“可以。”

萧凡点头道。

银行的两个人松了一口气,萧凡是大客户可不能随便得罪。

“萧先生其实你可以考虑一部分的钱转为定期,另外我们有专业的理财顾问可以为您提供服务。”

萧凡摇了摇头,他闭上了眼睛懒得再多说。

半小时过去车子到了市区。

“靠边停吧。”

萧凡道。

下了车萧凡打了个出租车前往学校。

“嗯?”

支付车费的时候竟然提示支付失败。

“我擦,这么快就冻结了?”

萧凡连忙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微讯余额,不到五块钱。

“那个…师傅你稍微等下。”

萧凡有些尴尬地道。

他赶紧打电话给了沈辰:“老四,江湖救急,微讯转我一千块钱。”

沈辰没有多问,挂断电话他直接就给萧凡转钱了。

不是一千而是五千。

“三哥你先用着,如果还要你说话。”

萧凡脸上露出淡淡笑容,他三个室友是没得说。


宿舍里,沈辰奇怪地对孔旭还有叶飞道:“老大,二哥,三哥从来没有找我们借过钱,你们说他为啥借钱?”

孔旭一脸沉思:“难道是最近恋爱了,恋爱费钱?”

叶飞摇了摇头。

“老大你这还是不够了解老三啊,老三家里没有人帮助,正常不太可能把自己花得需要借钱,我看是有意外情况。”

沈辰眼睛一瞪:“难道是苏幼薇怀上了,打胎钱不够?”

孔旭:“……”

叶飞:“……”

沈辰讪笑道:“我这是合理的怀疑啊,三哥他金屋藏娇,孤男寡女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擦枪走火不很正常?”

孔旭道:“如果这样咱们是不是得提醒一下老三,弟妹打胎对身体也不好啊,不如把孩子直接生下来。”

叶飞点点头:“有道理,咱们三个可以当干爹,还能缺了孩子吃的喝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嘎吱。”

没多久萧凡回了宿舍。

孔旭他们三人诡异的目光都望向了萧凡。

“你们三个怎么这副模样,便秘了?”

萧凡奇怪地道。

沈辰过来把门关紧了。

孔旭轻咳一声道:“老三你和苏校花发展到哪一步了?咱们自己人你别瞒着啊。”

叶飞道:“缺钱你直接和我们说。”

沈辰道:“三哥,老大和二哥的意思是,苏校花如果怀了,不如把孩子生下来,孩子的开销有我们三个干爹。”

萧凡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

“你们说什么屁话。”

“不是和你们说了么?我和她是房东房客的关系,还孩子…你们脑洞这么大,咋不去番茄写小说呢?”

萧凡吐槽道。

就在这时萧凡电话响了起来,是苏幼薇打过来的。

沈辰眼睛瞅到了,他眨了眨眼。

“苏幼薇的电话,你们别乱说话,我和她真没啥。”

萧凡说完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苏幼薇道:“学长你回来了吗?你捐了十万块钱,院长奶奶给开了捐款证明邮寄到了我这里。”

“要不我去买点菜,你晚上过来吃饭随便拿一下捐款证明吧。”

话出口苏幼薇脸色微红。

萧凡道:“那玩意我没啥用,你随便找个地方放着。刚回z市我就不过来了,明天一起过去看望一下丫丫他们吧。”

“嗯嗯,好。”

挂断电话,叶飞道:“老三我隐约听到苏幼薇说你捐了十万块钱?”

萧凡瞅了瞅叶飞。

叶飞怕是听得很清楚。

“苏幼薇出来的那个孤儿院前些天有个孩子手术差钱,我就捐了点钱。二哥你这耳朵还真是灵通。”

萧凡道。

孔旭眉头微皱道:“老三苏幼薇如果对你有意,这钱捐也就捐了,如果对你无意,咱也不能做舔狗。”

“你条件也不好,得优先顾着自己。”

叶飞幽幽地道:“苏幼薇刚刚邀请老三过去吃晚餐,老大咱们还是操心下自己吧,老三到时舒舒服服二人世界。”

“咱们三个还是单身狗。”

沈辰盯着萧凡:“三哥你明天要和苏校花一起去孤儿院?如果对你没有好感,苏校花肯定不会同意和你一起回去。”

“老大,二哥,我酸了。”

萧凡没好气地道:“八字都还没有一撇。”

孔旭笑呵呵地道:“既然苏幼薇对你有意,那倒是没啥,我们全力支持你拿下苏幼薇,缺钱你就说话。”

萧凡道:“感情的事情顺其自然吧,出去觅食?”

“走着!”

四人勾肩搭背地离开了宿舍。

两瓶啤酒过去沈辰神叨叨地道:“三哥最近学校死了个女生你知不知道?小道消息那个女生是被人害死的。”

“挺漂亮的一个学妹,可惜了。”

萧凡诧异地道:“有这事?学校论坛里面好像没有人提。”

孔旭道:“最开始论坛里面有人发了贴,但很快被删除了,导员也在班上叮嘱不要传播这样的谣言。”

叶飞道:“校方的消息是意外死亡,但小道消息那个叫董洁的女生是他杀,死前可能还受到了侵犯。”

“如果小道消息属实,学校里面可能有一个变态杀人狂。”

“你得提醒苏学妹小心点。”

萧凡微微点头,如果真有这样的一个变态杀人狂,确实得提醒苏幼薇小心点,她长得漂亮可能成为目标。

“我找人问下是不是真的。”

萧凡拿出手机给黎雅发了一条消息。

她是法医,这个区域正好是她负责的范围,肯定知道情况。

“董洁确实是他杀。”

“对方使用了迷药,杀人手法利落不像是第一次作案。你们学校以前没有这样的事,可能是外来者作案,你不必太担心。”

黎雅的消息很快过来了。

这样的消息不算是机密,告诉萧凡没有什么问题。

“是真的。”

萧凡神情凝重地道。

黎雅虽然说可能是外来者作案,但很多案子往往都是熟人作案。

孔旭道:“老三那你是得提醒一下苏学妹。”

“嗯。”

萧凡点点头,他给苏幼薇发了一条讯息。

五分钟过去苏幼薇还是没有回消息。

萧凡暗暗皱眉,苏幼薇以前回消息挺快,基本不超过两分钟。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萧凡拨打了苏幼薇的电话,竟然提示已经关机。

“这个时候关机?”

萧凡脸色变了变,这个情况不正常。

如今才六点多,没有多少人这个点手机关机,再说了刚刚在宿舍的时候,苏幼薇还给他打了电话。

“老大你们慢吃。”

“苏幼薇电话居然关机了,我回去看一下别出什么意外。”

萧凡起身道。

叶飞道:“老三要不要我们和你一起?真有什么意外我们可以帮上忙。”

“没必要你们继续吃吧。”

“只是手机关机罢了,咱们四个一起过去兴师动众的。”

萧凡摇了摇头道。

就算真的遇到凶手,以他如今的实力解决对方不要太轻松。

“老三你有事打电话。”

孔旭道,他们倒也没有太坚持。

“嗯。”

萧凡迅速离去。

他们就是在校园附近吃的饭,距离他住的地方不远,萧凡跑步前进五分钟不到就已经到了自己住的楼下。

楼总共五层,他住第三层。

楼梯间内萧凡碰到了一个戴着口罩,提着个大箱子的男人。

男人提着轻松,箱子似乎是空的。

“新来的租户?”

萧凡打了声招呼道。

“嗯。”

对方点点头。

萧凡没有多言很快就超过了对方,到第三楼的时候,萧凡顿了顿走向了第四楼。

提着箱子的男子到了第三楼。

萧凡眼睛一眯,三楼总共只有三户。

他精神念力释放了出去,“看”到男子竟然走向了他的房门。

“咔嚓。”

他的房门竟然被对方很容易就打开了。

“大哥,你住这家?这家好像是一个女孩子租的。”

萧凡折回了三楼道。

拿着箱子的男子点点头:“她是我女儿,我还有事先不和你说了。”

(兄弟们喜欢的五星好评哦,数据很差就坚持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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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睡了个午觉,萧凡就去了原石市场。

他惊喜地发现随着精神念力提升,每天可以透视的次数又增加了。

两个小时内大概可以四次。

全天的话大概可以十次。

这和最开始相比可是好多了。

转眼两天过去,萧凡总共动用透视二十来次,看过的原石有八九十块,花出去三千万买下了五块原石。

五块原石一起送到唐在天这里。

石头还没切萧凡就离开了。

“老板,萧少的五块原石都切开了,全部大涨。五块原石里面的翡翠总估价是一亿五千六百万。”

苗晓燕惊叹地道。

她知道萧凡赌石厉害,可没想到这么厉害。

五块竟然全部大涨,这赚钱的速度比抢银行的速度还要快。

“售价预计可以达到多少?”

唐在天询问道。

苗晓燕他们的估价往往会比售价要低一些。

苗晓燕想了想道:“若花两个月时间售出,应该能卖到一亿七千万,但压货会有价格波动的风险。”

唐在天淡声道:“虽然有跌价的风险,但也有涨价的可能,就按一亿七千万的价格收,钱马上给萧少转过去。”

在萧凡的身上,唐在天可不打算赚钱。

就算花一点钱能维持和萧凡的关系,唐在天也觉得值。

“叮!”

z市,萧凡刚下飞机打开手机就收到了银行的短信。

【您尾号9312的储蓄卡5月10日16时55分收入人民币170000000元,活期余额194328653.12元。】

萧凡看着短信出神。

小目标竟然就这么实现了,而且接近了两个小目标。

“唐老板我下飞机了,收到了转账。”

“你没亏钱吧?做生意互惠互利才好,这样才能长远。”

萧凡给唐在天去了一条微讯。

唐在天很快回道:“萧少你放心,亏肯定不会亏,稍微压一点时间,卖出这个价格肯定没有问题。”

萧凡心中嘀咕,唐在天果然是让利给了他。

他如今能估得八九不离十,别人收购应该不会超过一亿六千万。

“唐老板以后你就用市价收购。”

“不然以后我买到的原石就直接在别人那里处理了。”

萧凡回道。

对他来说搞钱如今不难,这方面他不想欠唐在天人情。

“萧少你是长期的大客户,没有按市价的道理,我绝对不会亏待了萧少,但以后也会给自己留一定利润。”

唐在天想了想回复道。

“就这样吧。”

萧凡出站了,他望向了等的士的队伍,人真不少。

“卡上接近两个小目标,居然还要等的士。”

“说出去谁信?”

萧凡心中嘀咕。

他打定主意回去了赶紧报名考驾照,唐在天送他的车子还在那吃灰呢。

“萧凡吗?”

两个人走近了萧凡。

萧凡点了点头询问道:“我是萧凡,你们是——”

其中一人拿出了证件道:“萧先生这是我的证件,系统监控到你有大额的资金异动,我们找萧先生你核实一下资金来源。”

“如果资金来源没有问题,或许萧先生可以考虑把资金转为定期。”

萧凡有些奇怪地道:“这种事情你们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另一人轻咳一声道:“萧先生你的资金额度比较大,我们还是当面过来找萧先生你询问比较妥当。”

萧凡道:“你们开车来了么?”

两人点头。

萧凡笑道:“蹭你们的车回市区,你们有什么车上问就好。”

两人相视无语。

他们知道萧凡账户里面近两个亿,竟然还没有车?

很快萧凡就坐上了他们的车子。

“我首笔五十万的资金来源你们应该知道,是发现a级通辑犯的奖金。后面有几笔你们应该也查得到吧,是赌石赚的。”

萧凡道。

两人其中一个开车,另一个和萧凡坐在后排,他道:“萧先生你主要得说一下最近一笔,一亿七千万。”

这笔资金太大了,总部都发过来了问询函。

萧凡道:“也是赌石赚的,我花了三千万买了五块原石,卖给了瑞丽那边宋在天宋老板,价值就是一亿七千万。”

“如果你们不信可以找宋老板核实。”

“他这个钱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银行的人一边记录一边道:“萧先生我们查询到你出境过,如果资金涉及到违法行为,我们银行方面会冻结。”

萧凡点点头:“如果有问题你们冻结可以,钱我不会存定期也不会转到其余银行,但我有一个条件。”

“萧先生你说。”

萧凡道:“给我把转账的额度提高到一个亿,我找了你们几回,你们才磨磨蹭蹭把每天限额提升到一千万。”

“对我来说太少了。”

唐在天转给他大额资金很方便,他转出去麻烦得很。

“萧先生,我们需要两天的时间核实相关信息。”

“如果一切没有问题,我们可以为您申请每日最高五千万的转账额度,一亿的转账额度您暂时可能不符合。”

萧凡心中暗叹,唐在天轻松转出一亿七千万。

账户余额很可能十亿以上。

他还是穷啊。

“行吧,五千万就五千万。”

萧凡点头道。

就算他要购买原石,正常情况五千万的额度完全足够。

“萧先生,这两天你的账户可能会被临时冻结,影响到你的使用我们很抱歉。”

萧凡想了想,四天后他才会去找杨安仁他们。

那个时候才需要支付尾款。

账户冻结两天问题不大。

“可以。”

萧凡点头道。

银行的两个人松了一口气,萧凡是大客户可不能随便得罪。

“萧先生其实你可以考虑一部分的钱转为定期,另外我们有专业的理财顾问可以为您提供服务。”

萧凡摇了摇头,他闭上了眼睛懒得再多说。

半小时过去车子到了市区。

“靠边停吧。”

萧凡道。

下了车萧凡打了个出租车前往学校。

“嗯?”

支付车费的时候竟然提示支付失败。

“我擦,这么快就冻结了?”

萧凡连忙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微讯余额,不到五块钱。

“那个…师傅你稍微等下。”

萧凡有些尴尬地道。

他赶紧打电话给了沈辰:“老四,江湖救急,微讯转我一千块钱。”

沈辰没有多问,挂断电话他直接就给萧凡转钱了。

不是一千而是五千。

“三哥你先用着,如果还要你说话。”

萧凡脸上露出淡淡笑容,他三个室友是没得说。


宿舍里,沈辰奇怪地对孔旭还有叶飞道:“老大,二哥,三哥从来没有找我们借过钱,你们说他为啥借钱?”

孔旭一脸沉思:“难道是最近恋爱了,恋爱费钱?”

叶飞摇了摇头。

“老大你这还是不够了解老三啊,老三家里没有人帮助,正常不太可能把自己花得需要借钱,我看是有意外情况。”

沈辰眼睛一瞪:“难道是苏幼薇怀上了,打胎钱不够?”

孔旭:“……”

叶飞:“……”

沈辰讪笑道:“我这是合理的怀疑啊,三哥他金屋藏娇,孤男寡女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擦枪走火不很正常?”

孔旭道:“如果这样咱们是不是得提醒一下老三,弟妹打胎对身体也不好啊,不如把孩子直接生下来。”

叶飞点点头:“有道理,咱们三个可以当干爹,还能缺了孩子吃的喝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嘎吱。”

没多久萧凡回了宿舍。

孔旭他们三人诡异的目光都望向了萧凡。

“你们三个怎么这副模样,便秘了?”

萧凡奇怪地道。

沈辰过来把门关紧了。

孔旭轻咳一声道:“老三你和苏校花发展到哪一步了?咱们自己人你别瞒着啊。”

叶飞道:“缺钱你直接和我们说。”

沈辰道:“三哥,老大和二哥的意思是,苏校花如果怀了,不如把孩子生下来,孩子的开销有我们三个干爹。”

萧凡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

“你们说什么屁话。”

“不是和你们说了么?我和她是房东房客的关系,还孩子…你们脑洞这么大,咋不去番茄写小说呢?”

萧凡吐槽道。

就在这时萧凡电话响了起来,是苏幼薇打过来的。

沈辰眼睛瞅到了,他眨了眨眼。

“苏幼薇的电话,你们别乱说话,我和她真没啥。”

萧凡说完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苏幼薇道:“学长你回来了吗?你捐了十万块钱,院长奶奶给开了捐款证明邮寄到了我这里。”

“要不我去买点菜,你晚上过来吃饭随便拿一下捐款证明吧。”

话出口苏幼薇脸色微红。

萧凡道:“那玩意我没啥用,你随便找个地方放着。刚回z市我就不过来了,明天一起过去看望一下丫丫他们吧。”

“嗯嗯,好。”

挂断电话,叶飞道:“老三我隐约听到苏幼薇说你捐了十万块钱?”

萧凡瞅了瞅叶飞。

叶飞怕是听得很清楚。

“苏幼薇出来的那个孤儿院前些天有个孩子手术差钱,我就捐了点钱。二哥你这耳朵还真是灵通。”

萧凡道。

孔旭眉头微皱道:“老三苏幼薇如果对你有意,这钱捐也就捐了,如果对你无意,咱也不能做舔狗。”

“你条件也不好,得优先顾着自己。”

叶飞幽幽地道:“苏幼薇刚刚邀请老三过去吃晚餐,老大咱们还是操心下自己吧,老三到时舒舒服服二人世界。”

“咱们三个还是单身狗。”

沈辰盯着萧凡:“三哥你明天要和苏校花一起去孤儿院?如果对你没有好感,苏校花肯定不会同意和你一起回去。”

“老大,二哥,我酸了。”

萧凡没好气地道:“八字都还没有一撇。”

孔旭笑呵呵地道:“既然苏幼薇对你有意,那倒是没啥,我们全力支持你拿下苏幼薇,缺钱你就说话。”

萧凡道:“感情的事情顺其自然吧,出去觅食?”

“走着!”

四人勾肩搭背地离开了宿舍。

两瓶啤酒过去沈辰神叨叨地道:“三哥最近学校死了个女生你知不知道?小道消息那个女生是被人害死的。”

“挺漂亮的一个学妹,可惜了。”

萧凡诧异地道:“有这事?学校论坛里面好像没有人提。”

孔旭道:“最开始论坛里面有人发了贴,但很快被删除了,导员也在班上叮嘱不要传播这样的谣言。”

叶飞道:“校方的消息是意外死亡,但小道消息那个叫董洁的女生是他杀,死前可能还受到了侵犯。”

“如果小道消息属实,学校里面可能有一个变态杀人狂。”

“你得提醒苏学妹小心点。”

萧凡微微点头,如果真有这样的一个变态杀人狂,确实得提醒苏幼薇小心点,她长得漂亮可能成为目标。

“我找人问下是不是真的。”

萧凡拿出手机给黎雅发了一条消息。

她是法医,这个区域正好是她负责的范围,肯定知道情况。

“董洁确实是他杀。”

“对方使用了迷药,杀人手法利落不像是第一次作案。你们学校以前没有这样的事,可能是外来者作案,你不必太担心。”

黎雅的消息很快过来了。

这样的消息不算是机密,告诉萧凡没有什么问题。

“是真的。”

萧凡神情凝重地道。

黎雅虽然说可能是外来者作案,但很多案子往往都是熟人作案。

孔旭道:“老三那你是得提醒一下苏学妹。”

“嗯。”

萧凡点点头,他给苏幼薇发了一条讯息。

五分钟过去苏幼薇还是没有回消息。

萧凡暗暗皱眉,苏幼薇以前回消息挺快,基本不超过两分钟。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萧凡拨打了苏幼薇的电话,竟然提示已经关机。

“这个时候关机?”

萧凡脸色变了变,这个情况不正常。

如今才六点多,没有多少人这个点手机关机,再说了刚刚在宿舍的时候,苏幼薇还给他打了电话。

“老大你们慢吃。”

“苏幼薇电话居然关机了,我回去看一下别出什么意外。”

萧凡起身道。

叶飞道:“老三要不要我们和你一起?真有什么意外我们可以帮上忙。”

“没必要你们继续吃吧。”

“只是手机关机罢了,咱们四个一起过去兴师动众的。”

萧凡摇了摇头道。

就算真的遇到凶手,以他如今的实力解决对方不要太轻松。

“老三你有事打电话。”

孔旭道,他们倒也没有太坚持。

“嗯。”

萧凡迅速离去。

他们就是在校园附近吃的饭,距离他住的地方不远,萧凡跑步前进五分钟不到就已经到了自己住的楼下。

楼总共五层,他住第三层。

楼梯间内萧凡碰到了一个戴着口罩,提着个大箱子的男人。

男人提着轻松,箱子似乎是空的。

“新来的租户?”

萧凡打了声招呼道。

“嗯。”

对方点点头。

萧凡没有多言很快就超过了对方,到第三楼的时候,萧凡顿了顿走向了第四楼。

提着箱子的男子到了第三楼。

萧凡眼睛一眯,三楼总共只有三户。

他精神念力释放了出去,“看”到男子竟然走向了他的房门。

“咔嚓。”

他的房门竟然被对方很容易就打开了。

“大哥,你住这家?这家好像是一个女孩子租的。”

萧凡折回了三楼道。

拿着箱子的男子点点头:“她是我女儿,我还有事先不和你说了。”

(兄弟们喜欢的五星好评哦,数据很差就坚持不下去……)



温酒淡淡一笑,“侯府两年前被抄了家,如今这账面上几间铺子和果庄良田皆是我的嫁妆,对吧?”
账房顿了一顿,“是。”
“我查自己的东西,能查吗?”
胡账房再无话可说,将手上的账册放到了桌子上,
三年前,靖安侯带十万大军出征,与北金在雁归关鏖战。
双方皆兵强马壮,可打了一年多,最终以他们大荣惨败收场。
这一仗,国库打空了,死伤无数,还割让了西北三城给北金,自此后被这个北方强国压在头顶。
战后追责,靖安侯府首当其冲。
靖安侯是带着三个儿子一起上的战场,他和长子战死,三子谢子安也就是温酒的夫君在运送粮草途中被北金骑兵斩杀于马下,还将尸首踩得面目全非。
只有二子谢子轩还活着,如今关在天牢里。
靖安侯自建朝始便位列八大世家,皇上不想牵扯太广,于是只将靖安侯府抄了,罚没全部家财,并未收回爵位。
经此打击,老夫人一病不起,大夫人回了娘家,二夫人去了尼姑庵,而下面还有大房二房的几个孩子,此时是温酒站出来,把这个家撑起来了。
温酒把几本账册摊开,有胭脂斋,有绸缎庄的,有城郊果园的,这些都是她的嫁妆。
当时,她刚嫁进侯府不久,嫁妆还未记录在册,也就逃过了抄家。
如今的侯府,全指着她这点东西了。
她将侯府日常花销这本册子拿了起来,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看到其中一项时,瞳孔猛地一缩。
“这一项。”她指给账房看,“每个月都支出一百两,做什么用的?”
胡账房看了一眼,道:“这是老夫人接济远房亲戚的,您应该是知道的。”
温酒确实知道,还知道这钱是送到石桥镇望石村的,可她活了一辈子,临到死才知道这门亲戚竟然是自己的夫君。
“先停了吧。”
“这……”
“我打算开间米粮铺,回头会把账面上的银钱都取走,这什么穷亲戚的,接济这么久了,也够仁义了。”
“老夫人那里?”
“胡账房,你如今的月钱是多少?”温酒抬头看向胡账房。
“三两银子。”
温酒点头,“我给你涨到五两。”
胡账房瞪大眼睛,竟一下涨了二两银子。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了,我这就回去将账面上的银钱归拢一下,等三夫人取时也方便。”
“好,去吧。”
账房离开后,温酒让谨烟扶着起身,在屋子里走动走动。
这两日,她腰疼的厉害,坐一会儿就得起来走走。
“夫人,您早上都没怎么吃东西,奴婢给您做完面吧?”谨烟有些担心问。
温酒摇了摇头,她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哎,偏偏重生到这时候,若老天爷真可怜她,哪怕只早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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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酒不自觉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该留下这个孩子么?

“对了夫人,您让奴婢打听着东院的动静,刚才老夫人出门了。”
温酒杏眼转了一转,“我们也出门。” 
石桥镇望石村就在盛京郊外,坐马车一个多时辰就能到。
温酒想,又不是天涯海角的,上辈子她怎么就一次也没有遇到过他。一辈子都蒙在鼓里,死前才知晓,活活憋屈死了。
马车走到街上,不多久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谨烟问外面的车夫。
车夫回道:“文昌伯府外围了很多官兵,看热闹的百姓把路给堵住了。”
温酒打开车帘,隔着层层百姓和官兵,她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那男人。
他穿着玄色锦衣,面如冠玉,凤眼含笑,正把玩着一枝桃花,而他面前跪着一穿绯红春衫的女子,一边哭一边磕头,在求这男人放过她的家人。
那女子是昌伯府的大姑娘元卿月,盛京双姝之一,才貌双绝。在各家宴会上,她常见到她,是个高傲的女子。
温酒放下车帘,淡淡道:“调头走别的路。”
看到元卿月,她想到了自己。那天晚上,她也是这么求他的。
“夫人……”谨烟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有这元姑娘,陆大人今晚许就不折腾您了。”


第三章夫君还活着
温酒闭上眼睛,“今晚不去兰园了。”
“万一陆大人……”
“他要杀谁便杀谁,我不在意了。”
三个月前,太子突然被废,朝廷查到他和已故靖安侯有过私信往来,于是开始重审西北那场战事。
侯府二爷谢子轩在大牢里接连被东厂和大理寺提审,在酷刑下签下一份份供状。
靖安侯府上下慌了,即便靖安侯和太子并无瓜葛,可一遍一遍逼问下来,没有罪也会沾点脏。
等案子到了大理寺,老夫人听闻这大理寺卿祁墨卿爱网罗美人,便要温酒登门去求他。
温酒原是不肯的,可太子定了谋逆之罪,多少朝臣受牵连诛九族。眼看要查到侯府了,温酒只能忍辱去了。
她上了他的床,他便答应把谢二爷给摘了出来。
可惹上一匹恶狼,后果便是由着他吃干抹净,直至他厌恶了她,才能得到解脱。
谨烟打量着夫人,总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
“夫人,您又不欠侯府的,要奴婢说还是早点求老夫人给您一份和离书为好。”
“和离?”温酒摇头,他们坑了她一辈子,她不会这么简简单单放过他们的。
出了城,走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望石村外。温酒下了车,沿着山路往上走。
与上一世不同,这里还没有成片的桃花林,两边多是荒草。
那些桃树许是他亲手种的,用了几十年,给了那女子一个如梦似幻的桃源。
过了木桥,便看到那四方院子了。
相比过来时看到的那些茅草屋,这院子又大又整洁,房子也是砖瓦房,一看就是新盖的。
而且,还是用她的嫁妆钱盖的。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却喝了她几十年的血,吃她几十年的肉。
“夫人,我们怎么不进去?”
温酒冲谨烟嘘了一声,而后拉着她躲到门外。
这时一穿云锦外裳的老妇人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高大的汉子,穿着青衣短打。
“三……三……三爷……”谨烟看到那男人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温酒示意谨烟小声点,“这就是老夫人那门穷亲戚。”
“三哥儿,你在外面受苦了,还是早点回家吧。”侯府老夫人一脸心疼的看着小儿子。
谢子安摇了摇头,“娘,丽娘救了我的命,如今又为我生了大胖儿子,我不能辜负她。我不回侯府了,荣华富贵,我也不稀罕,只求和丽娘过安安稳稳的小日子。只是娘,儿子便对不住您了。”
说着,谢子安要跪下,老夫人忙扶住儿子。
“你是老来子,娘和你爹一贯最疼你了。罢了,你爹和两个哥哥落得这般,娘也不求你光耀门楣,只求你开心就好。”
“我二哥在大牢如何了?”
“苏氏求了祁墨卿那奸佞小人,已经把你二哥给摘出来了,等再过一两个月,便能放回家。”
“她倒是有几分手段。”
“狐媚之人,只有勾搭男人的手段。不说她了,丽娘给咱们谢家添了孙儿,娘以后每个月会多送一百两银子来,可不能苦了你们和孩子。”
“谢谢娘。”

2月14日情人节。 
沈今夏,31岁,死于癌症。
帝都静安医院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傅琛,今天医生给我做透析扎针,好痛啊。”
“我快死了,你能来看我一眼吗?”
“求求你了,傅琛…” 
沈今夏虚弱的侧头,看着手机上短信页面,她发了好几条信息,如石沉大海,傅琛没有回…
她手背上挂着点滴,面色苍白,瘦骨嶙峋,两眼深深地凹陷了进去。
手脚四肢全都已经癌变,腐烂。
浑身动弹不得,什么也不能做,就连看护她的护士也大半个月没来过。
原因:没有在治疗的必要。
她其实很娇气,很怕疼,可癌症晚期,她每天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就是对傅琛的爱。
可当这满腔爱意消失殆尽之后,她只剩下一副枯骨的残躯。

沈今夏关掉了手机,静静等着死亡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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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让她意识恍惚,她苦涩的想,在她费尽心思嫁给傅琛的这八年里,她尽力扮演着贤妻的角色,掏心掏肺的守在他身边,她都得到了什么?
她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全都离她而去,她只得到众叛亲离,穷困潦倒。
也许她死了,最高兴的是傅琛,他从此就自由了,以后再不用看她这张讨厌的脸。
他终于能够如愿以偿的将宋萋萋娶回家了。
八个月前。
傅琛生日,沈今夏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回来,时间过了凌晨两点。
桌上,她精心准备的菜也凉了。
她没有等到傅琛,而是等到他助理拿来的一封离婚协议书,助理悻悻的说,“太太,先生也是没办法,傅氏这么庞大的产业,需要有人继承。”
沈今夏面色苍白的笑了一下,她几年前怀过的,可出了意外,生下来是个死胎,从此子宫受损,再不能怀孕。
傅琛如今三十好几,他确实是需要个继承人。
所以傅琛要跟她离婚,找个能生育的女人。
沈今夏赶走了助理,颤抖着手给傅琛打了电话,她要傅琛亲自告诉她。
电话接通,却听到了宋萋萋的喘息
听到她的声音,那一瞬间,沈今夏的心脏钝钝的泛着疼。
电话挂断,沈今夏自嘲的笑了,笑着笑着,红了眼。
爸爸死前将公司交给他之后,不到五年,他便成了帝都财阀集团的执行总裁。
在商业场上纵横,呼风唤雨,黑白两道通吃。
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总是会围绕形形色色的女人,更是不缺美艳,身材姣好的美女。
这么多女人中,只有宋萋萋是待在傅琛身边最久。
宋萋萋普通家庭出生,大学毕业,就做了傅琛的助理。
她的实力,手段,有目共睹。
两个人是最契合的灵魂伴侣,天生登对。
如果一开始没有沈今夏,或许傅琛跟宋萋萋很早就在一起了,而不是偷偷摸摸做了这么多年的情人。
没有爱情的婚姻,真是可悲至极。
沈今夏签下了离婚协议,分了一笔钱,永远的被驱逐出了帝都市。
没有他的允许,永远不能回来。
而一周后,她就确诊了癌症,晚期。
“砰!”
今天是情人节,外面放着绚烂的烟花。
沈今夏从回忆中醒来,疲惫的睁开眼,看向窗外,苍白如纸的脸瞬间僵住。
巨大的LED屏幕上,傅琛穿着黑色挺括的西装,身型颀长挺拔,只是站在那儿就有着强烈的冲击感,周身萦绕着冷漠尊贵的气势,那张脸近看之下,除了惊艳还是惊艳,冷冽中透着上位人的沉稳威慑。
他一手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一手护着怀里的宋萋萋。
孩子的眉眼,很像傅琛。
“陆总,这是您和宋小姐的孩子吗?”
“宋小姐这么漂亮,等您这么多年,请问你们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呢?”
宋萋萋从男人怀里抬起头,甜美一笑,露出纤手上的鸽子蛋戒指,“以后请叫我陆太太哦,今天,我们已经登记结婚了。”
沈今夏合上眼,眼泪终于从她眼里掉落。
傅琛,我后悔了!
要是我不爱你就好了!
要是一切都能够重来的话…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伴随着烟花声响,透过窗户照射在那张容颜上,眼中倒影着绚烂的烟花。
沈今夏还是死了,死在傅琛和宋萋萋结婚的那一天。



第2章没有心思去谈情说爱
凌晨十二点。
沈今夏被噩梦惊醒,她一下子坐起来,额头大汗淋漓。
下一秒,鼻间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这味道是她最讨厌的。
沈今夏愣了半秒,她不是死了吗?
为什么还活着?
随后‘啪嗒’一声,原本黑暗的病房,突然亮起,刺眼的灯光,让她睁不开眼睛。
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做噩梦了?”
随后长腿一迈,走近病床,颀长的身躯挡着光,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全笼罩着。
“陆…傅琛?”沈今夏抬头,看清身侧男人那张厌恶到深入骨髓的脸时,瞪大双眼,满脸惊骇,“别过来!”
为什么,回到了这个魔鬼的身边?
她出于本能抗拒的往后退。
沈今夏脑子很乱,看到傅琛,巨大的恐惧和绝望令她窒息。
傅琛的动作一顿,那双狭长的眼眸瞬间覆上一层冷冽的寒霜,不愉的盯着她,俊美的面容阴云密布。
“我帮你去叫医生。”
男人冷漠低哑的声音,犹如一道闸刀,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关门上砰的一声响起,沈今夏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男人离开后,房间里没了他强大的压迫感后,沈今夏慌张的掀开被子,突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腕上传来。
她低头一看,手腕被纱布包裹着,她割腕了?
沈今夏忍着疼,换了另外一只手,拿起床头桌边的…小灵通,摁下按键,看了一眼日历。
看到时间的那刻,沈今夏呆滞得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现在竟然是2000年,她十八岁那年。
沈今夏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她现在住院,好像是割腕逼傅琛答应她告白的时候。
傅琛是在沈今夏十岁时,沈海生从外面认的义子。
沈今夏真正确定爱上他,是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家里养的藏獒突然发疯,冲过来咬她。
是傅琛救了她,将他护在身下,他的手臂被藏獒死死咬住,血流不止。
他的声音在耳边,“别怕!把眼睛闭上。”
沈今夏颤抖着感受到眼睛上的的温度,很温暖…
现在她都忘不了,傅琛所带给她的安全感,让她无比的眷恋。
二十多岁的傅琛,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稳重,面容生的极好,剑眉星目,宽肩细腰窄臀,只是他总是冷冰冰的,对谁都保持着三分距离,不苟言笑。
傅琛几天前生日,她想在这天把自己当做惊喜礼物送给他,就把自己脱光,躺在了他的床上。
她已经成年了,什么都能做。
凌晨回来的傅琛,发现床上的她,直接厌恶的将她甩下床。
骂她不知羞耻。
那是傅琛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当晚傅琛直接甩门而出,为了躲避她,还消失了好几天。
沈今夏怎么也打探不到他的消息,于是她就用了这个笨办法,割腕,逼迫他出现。
想到跟她在一起后的种种下场。
沈今夏怕了…
几分钟过后,好几个医生涌入。
傅琛满面阴沉的站在门口,墨眸冷冷的扫过沈今夏苍白的小脸。
沈今夏刚醒时,看他的眼神,充斥着害怕和绝望的悲伤。
她为什么害怕自己?
医生检查了沈今夏的身体情况,和身边的同事交流了一下后才说:“病人的烧已经退了,明天就可以办出院手术,手腕上的伤口,回去之后记得不要碰水,一周后过来拆线。”
男人原本冷峻的面容上,眉头舒展了几分,“多谢。”
医生没多做停留,嘱咐了几句后就离开了病房。
离开后,不大的病房,只剩下沈今夏和傅琛两个人。
沈今夏局促的躺在床上,闭着眼不想去看他。
傅琛抬腕看了眼时间,温声道,“半个小时后,我还有场会议,需要回趟公司,明天八点我来接你,办出院手续。”
沈今夏扯了扯唇,傅琛总是这样,一面拒绝她,一面又对她很好,好到给她一种他很爱自己的错觉。
她不想说话,准确的说,是不想和傅琛说任何话。
也不想看他一眼。
死前的痛苦,还没有消散,她做不到那么从容的去面对傅琛。
见她不说话,傅琛阴鸷的眸,眯了眯眼看了眼沈今夏,眼里是有些不悦的。
“以后别再做伤害自己的傻事,你要是想谈恋爱,可以去找其他人,我对你来说并不合适。”
沈今夏心狠狠紧了起来,这句话跟上辈子傅琛说的一模一样。
她还记得,上一辈子,在傅琛说这话后,她哭得要死要活,甚至还极端的想跳楼,可傅琛直接冷漠的说,要死就随便你。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沈今夏了,对傅琛的爱,也在无数个绝望的日子里,被消磨殆尽。
沈今夏睁开眼睛,脸色苍白未减,平静的看向傅琛。
傅琛,从现在开始,我不爱你了。

江绵绵起床的时候沈谬还在睡,她坐着盯着他的睡颜看了许久。
很多时候,江绵绵都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就是为什么沈谬这么优秀的男人会成为她的男朋友。
沈谬和江绵绵同岁,他不仅有颜值还是学神,偏偏还是那种学习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到达巅峰的学神。
本科一毕业就以全国排名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深城大学读研,还没毕业就和世界五百强前十的恒远集团签订合同。
江绵绵就喜欢沈谬这种,有时候拽拽的,仿佛什么东西都不放在心上,但认真起来又什么都能做成的样子。
看了一会,江绵绵掀开薄被蹑手蹑脚地下床,木制地板上散落着一地的衣服。
江绵绵捡起将那些衣服放在椅子上,然后轻轻地走出卧室,洗漱之后,她开始做早饭,沈谬比较喜欢西式早餐,所以她从抖音上学了很多。
江绵绵做好早饭,写了一张纸条压在桌上,然后便出门了。
今天她要去深城第一人民医院外科报到,从沈谬家过去大约半小时地铁。
地铁上,江绵绵补了个眠,等出站的时候她才发现离医院还有一段距离。
江绵绵为了节省时间开了一辆共享单车,在早高峰的嘈杂车潮中被裹挟着朝医院骑去。
因为不熟悉路的原因,江绵绵在一个路口转弯的时候忽然就这么撞上了一辆白色的奔驰轿车。
“哐当!”
江绵绵狼狈摔在地上,这声音让周围的熙攘嘈杂好像都凝结了片刻。
江绵绵忍着疼痛起身,当她看到那辆白色奔驰车被刮出一道很深的裂痕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完蛋了!
江绵绵脑海里立刻蹦出这三个字,就在她不知所措地咬着下嘴唇时,奔驰车的主人来到她面前。
车主是个男的,目测一米八加,压迫感十足,江绵绵完全不敢与他对视,只能低着头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有没事?”奔驰主人对着江绵绵问了一句。
江绵绵先是一愣,随后摇摇头:“没事,谢谢。”

说完这句,江绵绵马上紧跟着说道:“先生对不起,你能不能留个电话给我我现在还有重要的事,等我忙完再和您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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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偿的事可以吗?”

“不用,走保险,如果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江绵绵闻声抬头,正好对上男人淡然的目光。
“这不行的,一定要赔的。”
“…”男人没说话,转身离去,江绵绵一个心急追上去。
她本意是拦住那个奔驰车主,没想到因为太过急躁,整个人突然重心不稳地往前扑。
“啊!”江绵绵尖叫一声,男人回头,然后她直接就摔进别人怀里了。
“好香!这个男人身上好香。”江绵绵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个。
“…”
好在江绵绵反应很快,她马上从男人怀里退出来,又是道歉。
这回男人走的干脆,留下江绵绵一人站在原地。
看着那离去的车影,江绵绵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真倒霉,这是奔驰还是最好的s级。
江绵绵除了对沈谬感兴趣还对车也很感兴趣,就看一眼,她就能估出价格那种。
到了医院江绵绵给沈谬发了条微信。
[我早上撞车了,对方是开奔驰的,怎么办?]

006 烦人精
江绵绵发完这条消息就把手机塞进口袋,一直到她到医院人事科报到,沈谬都没回。
江绵绵难掩失望,过了一会医院人事科主任出现了。
这主任一看就是热情的主,一路上拉着江绵绵一顿猛说。
“小洛啊,你运气真不错,这次带你的医生是我们医院外科的骨干医生时扬,年纪轻轻就是主任医师,深城医科大学的博士生导师。”
江绵绵跟在主任旁边连忙点头,“谢谢院领导和主任的照顾,谢谢。”
人事科主任领着江绵绵来到外科诊室。
他伸手敲了敲门,“你好,时医生,请问我们方便进来吗?”
“进。”
人事科主任推开门,江绵绵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当场整个人就石化了。
窗外的一束阳光洒在男人的身上,他脸上戴着文气的边框眼镜,五官硬朗帅气,他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色医服,正气凛然,干练沉稳。
男人的手很好看,手指纤长笔直匀称,关键他皮肤还很白,这手握手术刀就很绝!
江绵绵承认这个男人是她见过沈谬之外长的最好看的一个。
只是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么好看的人竟然会是带自己实习的老师,她更想不到的是自己会社死地去撞老师的车还撞了他的怀。
江绵绵捏着衣角,不断地咽口水,她想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是找个理由放弃这次实习机会,还是勇敢牛牛不怕困难,往前冲?
就在江绵绵胡思乱想之际,一旁人事科的主任开口了:
“时医生你好,这是北城大学医学院安排过来的见习生,研二,叫江绵绵,接下来半年实习期就跟着你可以吗?”
江绵绵当时内心的想法就是拒绝,她一定要被拒绝,然后这样她就能重新被分配给另外一个实习老师了。
江绵绵的心砰砰砰地狂跳,就在这时时扬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好。”
闻言,人事科主任长舒一口气,拍了拍江绵绵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撸起袖子加油干!加油!”
江绵绵当场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
恒远集团。
沈谬是到公司才看见江绵绵发的消息。
他本来不想回,但想到昨天自己刚费劲把江绵绵哄回来,又怕她再作,还是敷衍地回了一句。
[哦?有事吗?]
沈谬刚回完消息,高楹的小助理就出现了。
“大家好啊,马上就是新年了,今年我们部门的跨年活动是别墅派对轰趴,大家都来参加啊。”
沈谬对这种活动没有兴趣,他刚想着怎么拒绝,小助理就开口了。
“楹姐也会参加,到时候还有新年礼物哦。还有,你们有家属的都可以带来一起热闹。”
小助理刚说完,部门的人就开始起哄,只有沈谬静静地坐在位置上。
小助理宣布完活动转身离开,她刚走沈谬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沈谬,我和你说我超级倒霉,你知道我早上撞的是谁的车吗?是带我实习的老师。]
[社死!]
[对了,沈谬你早上吃早饭了吗?]
江绵绵消息一条接一条发过来,沈谬压根就没认真看,神烦!
他索性直接屏蔽江绵绵的消息。


是江绵绵,今天的她穿的格外骚气逼人,一身黑色修身长款毛衣裙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领口有点浅,脸上的浓妆为她平添了几分性感与妩媚。
江绵绵有双勾人心魄的大长腿,此时它们交叠在一起引人浮想联翩。
沈谬没有看过江绵绵这样的一面,荷尔蒙作祟难免会好奇。
一旁,李成珏见沈谬半天不说话,心生诧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李成珏秒懂:“啧,好看吧,比你那个异地医学生女友好看吧。”
李成珏含了一口酒,正想着待会要如何不老套地去撩妹的时候,就听见耳边传来沈谬清冷的声音:“她就是江绵绵。”
“噗…”
李成珏一口酒从嘴里喷出来,江绵绵这个名字他听过了好几次,但就是没见到人。
“什么?她…她就是你女朋友?”
沈谬晃了晃酒杯里的酒,性感的薄唇缓缓的地吐了一个字:“前”
李成珏马上反应过来这‘前’是什么意思,就是沈谬把江绵绵甩了呗。
李成珏的眼珠开始转,很快他讨好地看向沈谬道:“熠哥,那我能泡她吗?”
李成珏话刚说完,沈谬眼里就浮现一抹冷肃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李成珏瘪瘪嘴,明白了什么,随后正经了起来。
“沈谬,既然这么不舍,为什么要和江绵绵分手?她挺漂亮的,身材也好。”
李成珏承认自己很肤浅只看外在。
沈谬抿了一口酒,想了半天才回答李成珏的问题。
“太小女孩,不成熟,作,粘人,恋爱脑,飞机场,活差…”
沈谬张口说了江绵绵很多缺点,其实很多都是他编的,在一起这么多年,严格来说他好像真的从来没有认真了解过她。
不是笨,是懒,可能是没那么喜欢他就不太想了解吧。
李成珏听完马上明白了,“懂了,所以你喜欢上了成熟的女上司高楹。”
一听到高楹的名字,沈谬心里就抑制不住欢喜,活了二十三年第一次因为一个年轻姐姐体会到怦然心动的感觉。
李成珏见沈谬不说话,紧接着说道:“可是高楹不是很高冷吗?你确定你能拿下她?”
沈谬摇头,放下酒杯,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缭绕的烟雾为他英俊的脸庞蒙上一层神秘感,很禁欲系,忍不住让人为他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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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谬默默地抽着烟,李成珏也没继续追问,他现在心思全在江绵绵身上。

李成珏觉得江绵绵真的好看,特别清纯,瞧她那清秀可人的模样,红唇贴在玻璃杯的杯口,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脑子里开始幻想如果和她打波是什么感觉。
李成珏的心思被沈谬看穿,“你想泡她?”
李成珏:“昂,但是就算我不想,别人也会想。”
说完这句,李成珏的目光往江绵绵所坐的方向瞟了瞟,下巴微扬示意沈谬:“喏…”
沈谬顺着李成珏的视线望去,发现江绵绵旁边多了一个黄毛。
沈谬眸光定定,闷声不响,同为男人的李成珏知道那是沈谬在不爽,即便是他不要的东西,也不允许别人要,男人嘛,都这个尿性。
“沈谬,其实我觉得这个江绵绵真的不错,说的难听点,当个炮友也很好啊,至少干净还免费。”
“你这手分的有点草率了,你和江绵绵分手,高楹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别到时候两头空,江绵绵还被别人追走。”
相比沈谬,李成珏的情史更丰富,所以他说的话很在点子上。
沈谬闻言舔了舔后槽牙,他把目光从江绵绵身上移开,看向李成珏问道:“所以我应该骑驴找马?”
“聪明啊,兄弟。”
李成珏对着沈谬打了一个响指,“就该这样,别说是和你睡了六年的人,就是养了六年的狗也会有感情吧。所以一下放手也不太可能,不如就先吊着她。高楹那里你也努力,等到年上小姐姐被你拿下那时候再甩了江绵绵也不急。”
沈谬静默,他开始思考李成珏的话,好像是有几分道理。

004 哄
吧台边,江绵绵被身边这个黄毛烦的不行,满嘴跑火车,油腻情话让人听了恶心。
黄毛在说话的过程中,江绵绵一直用手按着杯口,虽然她是第一次来酒吧,但是安全意识一点都不小白,她怕他下药。
“妹妹,是不是失恋了?我注意你好久了,你和我的初恋长的特别的像,我一见你进来还以为你就是她,我心跳的那叫一个快。”
“扑通扑通,你要不要听听?”
黄毛似乎智商不太高,他完全没看出江绵绵的反感。
“妹妹,一起玩,我的卡座就在那边,吃完了哥哥带你去吃夜宵。”
黄毛还在游说,江绵绵烦的不行,她拿起手机准备离开。
“妹妹,别走啊。”
黄毛拦住江绵绵的去路,手也不老实了起来。
这里是酒吧,本来就是鱼龙混杂的场所,大家来是放松的,没几个会站出来玩见义勇为那一套。
黄毛见江绵绵不上道,索性用强的,他紧紧搂着她的肩膀往酒吧外面带。
江绵绵喊了救命,可完全没有人鸟她。
很快她就被黄毛从酒吧后门带走,就在黄毛要把她塞进车里的时候,沈谬出现了。
“放人!”
沈谬一字一顿,声音夹杂着几分杀气和冷肃。
江绵绵看向沈谬,提到喉咙口的心瞬间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沈谬。”
“嗯。”
沈谬话不多,上前一步,抬脚照着黄毛肚子就是霸气的一脚,然后牵起江绵绵的手往自己的车走去。
江绵绵坐在副驾驶座上,透着挡风玻璃她看见了那个黄毛正在被一个男人打。
“沈谬,那人…?”
沈谬面色不改,“不用管。”
说完这三个字,他发动车子走了。
沈谬把车开到了自己的住处,江绵绵站在楼下不肯上去。
“嗯?”
沈谬看着江绵绵,他知道她这是在闹小脾气,从前也会有,但很好哄回来。
“枳枳?”沈谬声音放软,刻意喊了江绵绵的小名。
“我们分手了,你昨天说的。”
江绵绵板着脸。
沈谬抿了了抿唇,其实他现在很烦,一点都不想哄江绵绵,但想到李成珏的话,他还是把那股烦躁给强压下去了。
“枳枳,我后悔了。我昨天冲动了,对不起,我现在不想和你分手。”
沈谬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说假话,他现在是不想和江绵绵分手,在他没有追到高楹前江绵绵还能当当他的小宠物,喜欢了,玩一玩,逗一逗,不喜欢了就踹一边。
如果放在几年前,江绵绵可能真的会信,但现在她不真的不敢信。
“不,沈谬你是真心的,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之前我们吵架,你把我拉黑,冷了我一个月,我们谈了六年,我那样找你你都不理我,你这样叫不想和我分手?”
沈谬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戏谑一笑:“啧,原来你看出来了?我以为我藏的挺好。不过那只是今晚之前的想法,刚才在酒吧你被那黄毛骚扰,我发现自己挺不爽的,被那么一刺激,我

我第一次见到后妈的时候,就觉得她不是一个好女人。
年轻貌美,妩媚动人,还带着一个将将成年的儿子。
明明出身低微,却凭借会哄人的甜嘴和一流的厨艺把我爸迷得神魂颠倒。
不到半年工夫,就让我爸心甘情愿将人往家里带,并且郑重宣布了他和后妈的喜讯。
「无论你同不同意,我都会和你小妈结婚。」
本以为后妈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得了我爸正名后,就会迫不及待地在原配的女儿面前耀武扬威,宣示地位。
没想到她棋高一着。
见到我的那一刻居然双眼发亮,似真似假地夸赞着:
「这就是悄悄了吧,真人比照片还要好看一百倍!」
我淡淡一笑,静静敛眸喝茶,故意道:
「宁阿姨,我爸已经把明家的财产全部交给我了,你说你这么年轻,跟着他一个快五十岁的小老头不会觉得吃亏吗?」
后妈愣了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半晌,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说得对,老男人不值钱。」
「悄悄你才是闪闪发亮的金大腿。」
呵!

恭维的话谁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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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下一步计划就是借用各种理由撺掇我爸收回我手上的权力吧?
比如,生个儿子。
2.
我自己脑补了一出宫斗大戏。
打死也没想到,后妈居然独树一帜、特立独行,差点让我接不住招。
她趁着我爸不在,穿上了她衣柜里低领的修身短裙,端着一盅补药敲响书房的门。
她弯腰时露出胸口的一片雪腻,凑在我耳边娇声问我:
「悄悄,你是喜欢邻家姐姐还是妩媚女郎呢?」
我浑身一震,心生诧异。
这是想要父女通吃?
这个念头一出,我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她身上馥郁的甜香顺着她吐气的动作飘到了我鼻息下,让我无所适从。
我闭了闭眼,冷冷告知:
「我性取向正常,只喜欢贤惠型的小奶狗。」
对女人不感兴趣。
后妈并没有因为我直白的拒绝失落或是恼怒,反而颇为赞同地点头:
「悄悄你是要掌管一个大公司的人,确实需要一位贤夫帮你打理家事。」
我?!
一瞬间,她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豁然开朗。
讨好地拍了拍我的肩,道:
「阿姨的厨艺很好,你爸就是因为这点才和我在一起的。」
「悄悄,你尝尝这汤合不合你的口味,要是你喜欢的话,我每天做饭送到你公司去。」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我险些招架不住。
不过在她期盼的目光中,我还是喝了一口。
就是这一口,让我惊艳不已。
汤汁的鲜香在味蕾炸开,溢满整个口腔,连带着我神情都舒缓了。
见此,后妈眉开眼笑,开心离去。
3.
只要她不妨碍我继承万贯家财,看在她高超厨艺的份上,我不介意让她的日子过得舒坦一些。
以为诱引这事儿就此揭过,可我没想到,后妈为了地位稳固,不惜牺牲她刚上大学的儿子!
我下楼接水喝时,意外听到了母子俩的图谋。
后妈神情兴奋地比画着,仿佛眼前是唾手可得的美好未来。
「有基因遗传的吧?」
「从现在开始,你要发挥所学,尽快攀上悄悄那根高枝,然后我抓胃,你色诱。」
「我们母子前后夹击、里应外合,牢牢地把悄悄的心攥在手心里!」
徐清扬迟疑地抬头,语气中是满满的不确定。
「妈,明叔叔不是都说了会和你结婚吗?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后妈翻了个白眼,嫌弃得不行:「笨!现在明家掌权人是悄悄,和她打好关系比什么都强。」
「可是……」徐清扬言语间仍有犹豫。
后妈不耐反问:「难道你不喜欢你悄悄姐吗?」
此话一出,灯光昏暗的客厅蓦地陷入沉寂中,良久,徐清扬轻到几乎快要听不见的声音才低低响起:「喜、喜欢……」
恍若一个闷雷在我头顶轰然炸响,周遭所有声音都消泯,我耳边只反复回荡着徐清扬那句:
「喜、喜欢……」
4.
一整夜,我都辗转难眠。
反复猜测着后妈的意图。
她是要肥水不流外人田,带着一家子齐齐上位吗?
如果真是这样,我是该半推半就还是坚决抵制呢?
毕竟徐清扬是长在我审美点上的。
这种事你情我愿,也不失为一桩佳话。
一直纠结到凌晨,我才迷迷糊糊睡着。
原以为会做一个艳色春梦,梦到的却是我妈气得踹开棺材板,扯着我的耳朵叫骂:
「学什么不好,偏学你爸那个老东西老牛吃嫩草!」
我抱头鼠窜,大叫冤枉!
她不听我解释,举着棍子追了我整整三条街。
「哐哐哐……」
我被吵醒,才发现梦里我妈揍我的声音,其实是现实中的敲门声。
不由火气噌噌上涨,怒道:「你特么的……」
下一秒,我所有的声音都拦腰斩断在了喉咙里。
看清门外的场景时,我整个人僵立在原地。
徐清扬他,他……
此时的他,只套了一件宽松的白衬衫,领口的扣子没扣,左肩衣服下滑,露出一片白皙的肤色。
偏生他还保持着敲门的动作,用一种纯洁的眼神望着我,语气自责道:
「姐姐,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睡觉了?」
操,罪过!
我骂了一声,用力甩上门,双手捋了把头发。
脑海里反复闪现徐清扬那双白得晃眼的长腿。
即使小腿上长满了毛,依旧白!
我的视线平齐处,是他嶙峋的锁骨和纤长的脖颈。
好不容易止住的旖旎心思,又在这时候泉涌一般冒了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披上外套后再次开门:
「找我干嘛?」
5.
徐清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他柔软的短发,腼腆地笑着:
「姐姐,沐浴露是哪瓶啊?」
似乎是怕我嫌弃他问了个白痴问题,他底气不足地补充了一句:
「上面都是法语,我看不懂。」 
妈的!
居然因为这点小事烦扰我。
不过我还是去浴室的柜子里找出沐浴露递给了他。
徐清扬的脸被浴室里蒸腾的热气熏得红红的,眼尾处平添几分艳色。
他语气缱绻地叫了我一声:「姐姐……」
我的心脏猛地漏跳半拍,只觉这声姐姐喊在了我的心上。
暧昧的氛围在我俩之间悄然滋生,我突然觉得现在该做些什么。
徐清扬依旧用那懵懂无辜的眼神望着我。
活脱脱一只勾人的小白兔。
我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液,鬼使神差地伸手探向他的衣领,想解下他衬衫的最后几颗扣子。
看看里面是何等诱人的风景。
少年低垂着眼睑,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他也不反抗,任由我摆布。
可就在第一颗扣子被解开时,我仿佛看到了我妈凶神恶煞的模样。
她气得大骂:
「你怎么和你那死鬼爹一样都是个老色坯?!」
我眉心一跳,解扣子的动作蓦地止住。
双颊滚烫,心底全是犯罪未遂后的愧疚和惊慌。
差一点,就糟蹋了祖国的花朵。
徐清扬眨了眨眼,疑惑地问我:「姐姐,怎么了?」
「你太小了……哎呀不是……年龄?!」慌乱之下,我口不择言,「总之就是你太小了,满足不了我。」
此话一出,徐清扬如遭雷劈。
他愣愣地低头瞧了眼,然后满眼失落地望向我,张唇小声辩驳:「我应该还能长。」
我:「……」
话题越扯越远了。
趁着现在还没坠入迷情的深渊,我推开他落荒而逃。
也不管自己的话,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6.
冲出浴室后,我一头扎到床上,将脸埋进柔软的被褥里。
愤怒地狠狠捶了下床,唾弃自己的见色起意。
继弟有这个勾引的心,我怎么也像个老色批一样上钩了呢?
莫非真是遗传了我爸?
我妈死后,我爸单身十年,独自将我拉扯大。
如今我大学毕业、继承公司,他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总不能苛责他找了个漂亮妹子吧?
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小人,位于天秤两端,不断地撕扯着。
让我难以作出抉择。
幸而最后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7.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早晨。
徐清扬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挫败,自觉离我三米远。
一上午都窝在沙发里没有动弹。
存在感极低。
要不是我上下楼时,可以看见那一颗圆滚滚、黑溜溜的脑袋,我都要怀疑这人离家出走了。
愧疚心作祟,我关怀的目光时不时落到他身上。
徐清扬忽然起身去了卫生间。
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过去一看,是后妈打来的电话。
本想好心帮他接个电话,结果打开手机,看到他浏览器的搜索记录时,我石化了。
历史记录里全是——
「男生太小,该怎么办?」
「十八岁了,还能长大吗?」
诸如此类的问题。
我怔怔地看着,直到手机的震动在我手里消失。
徐清扬下楼,发现他的手机在我手里,俊脸一下子涨红。
支支吾吾地喊我:「姐、姐姐,我……」
瞧给这孩子委屈得都不会说话了。
一时间,我心头的愧疚感泛滥,安慰他:
「其实你的资质在同龄人中已经相当卓越了。」
谁知话落,徐清扬的眼眶也跟着红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
他几乎是哑着嗓子问我:
「……姐姐,你看过很多人了吗?」
「所以你才会对我没兴趣,是吗?」
我:「……」
这话叫我如何作答?
沉默即是默认。
徐清扬认定了这一点,他的心情更加低落了。

于佳心这次回去,正好撞上了喝醉的邵华生。
他闭目躺在床上,床边还坐着一个女人,长得挺好看,在细心的替他擦脸。
女人看到她,脸上流露出几分尴尬,声音也有点拘束,小声的说:“蒋小姐。”
于佳心看着她年轻的脸,浅笑问:“昨天他在好友群里说想结婚了,指的是跟你吧?”
女人慌忙摇头:“不是不是,你是他女朋友,他说的当然是你,我没有这个本事的。”
于佳心不知道女人是不是装傻。
一年前,她跟邵华生求过婚的,三次,他全部拒绝,最后他说自己是不婚主义者,叫她别再费心思。
于佳心不信邪,还用跳楼逼过婚,结果邵华生根本就懒得搭理她,闹得挺难看的。
这事当时还是个笑话。
于佳心也不管女人是不是真心不知道这一茬,客观的说:“能让他收心的,你是第一个。”
女人不安道:“蒋小姐,我不会跟你抢。”
于佳心没说话。
她跟邵华生上次见面,是四个月前的家族聚餐,两人人前说笑,私下一句话都没有。

上上次,则是一年前她跳楼。那天他在她病房里待了五分钟就要走,她哭得歇斯底里,邵华生假模假样的哄了她两句,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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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邵华生开始断了跟她的联系。跳楼太极端,一般人都不会想跟一个疯子有牵扯。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长辈关系好,两个人估计已经没有往来。
今天邵华生喝醉也挺好,她能拿完东西就走。
-
于佳心对这栋别墅已经不熟悉了,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的车钥匙放在哪。
跟邵华生在一起那两年,一想就能想起来的记忆,好像只有做-爱,其他都开始模糊了。
于佳心打算去书房找找,路过卧室时,看见邵华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紧紧的抱着那个女人亲密的喊媳妇儿。
女人整张脸都是红的,样子很羞。
她不想打扰他们,但她今天有正事,所以朝邵华生开了口:“我的车钥匙放哪了?”
男人闻声睁开眼。
邵华生看见她的同时,抱着女人的手松开了,原地站了两秒,揉着太阳穴进了书房,很快拿出一盒的车钥匙。
于佳心想,可真富。
“能开车了?”他客套了一句。
这句话让于佳心沉默了几秒,跳楼确实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后遗症:“能了,最近找了个销售的工作,得经常外出,不开车不方便。”
“哦。”挺冷冰冰。
没话了。
于佳心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车钥匙,“那我就先走了。”
邵华生揉了揉眉心,“剩下的东西你什么时候搬走?有人要住进来,那些留这儿不太方便。”
于佳心朝身后满脸不安的女人看了一眼,了悟。
邵华生坦诚道:“她总觉得在我身边她是没有名分的,我想给她安全感,让她时时刻刻跟着我就是最好的诚意。”
于佳心点点头,“那等周末,周末我就把东西搬走。”
邵华生没了耐心,不太满意这个答案,“今明两天不能?”
女人赶忙上来劝道:“阿亦,我不急的,你别催太紧。蒋小姐平常也要忙的。”
邵华生脸色因为女人好看了不少,看了眼于佳心,听了女人的话,不为难她了:“周末吧。”
于佳心想了想,做了决定:“就今天吧,省得再跑一趟了。”
-
于佳心把最后一袋东西搬上车的时候,气喘吁吁。
发动车子时,看见邵华生把目送她离开的女人抱起来,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看她做什么?你男人在,看我。”
如胶似漆的。
于佳心收回视线,认真开车。
路过红灯,她停下,顺势拿起手机看了看。
这一看,就发现消息炸了。群里都在艾特她,要她发红包,准备喜糖,还喊她嫂子。
邵华生的一句“想结婚”,所有人都直接默认是她。毕竟占着邵华生女朋友这个身份的,独她一个。何况论背景,两个人门当户对。
于佳心想了想,发了句:不是我。
但消息很快被刷屏,没有人在意她发了什么。依旧都在祝福和揶揄她。
直到邵华生拉了个人进群,群里炸了。
这个群等同于他们圈子,他把陌生人带进了他们圈子,还他妈是个女人。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女人的身份。
邵华生发话了:这是温湉,你们嫂子。
没人发消息,人都愣了。
只有于佳心,早知道答案。
本来都挺好,可不知道是谁脑抽问了一句:不对啊,这是嫂子,那悦馨姐算啥?
于佳心这下不得不出面,手正在键盘上敲着字,邵华生却先她一步发了句话。
【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喊她嫂子了?】
于佳心默默的把打好的字删了。
是的。他没有。
从来都是他们乱喊。



002过往烂的细碎
邵华生的话,是实话,却挺让于佳心尴尬的。
她只好自己替自己打圆场:嗯,早不在一起了。不过没有告诉家里长辈,麻烦各位帮暂时忙瞒着。
发完这条信息,又接连发了几个大红包,总算把话题给揭了过去。
温湉这才出来跟大家打招呼,言辞之中透着点羞怯。
邵华生的姑娘,没有谁敢怠慢,大家都挺热情,都在说玩笑话,帮她放松。
温湉到底还是一个充满年轻活力的小姑娘,很快跟大家打成一片。
于佳心看这会儿没人注意力在自己身上,退了出去,没再看群消息一眼。
-
等到了家,稍微理了理东西,于佳心就去洗了澡。
从洗手间里出来时,蒋英芝已经在她房间里坐着了,说:“你于阿姨让我喊你过去吃晚饭。”
于佳心说好,折回衣帽间找了条裙子。
蒋英芝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问道:“你跟阿霆在一起三年了,还没打算定下来?”
“他不会娶我的。”她顿了两秒,拉上裙子拉链。
蒋英芝以为她还记着邵华生说的不婚主义这事,好声劝道:“你也别妄自菲薄,都闹成那样了,你俩还能在一起,说明他心里有你,早晚会跟你妥协的,你得自己把握机会。”
机会也得有人给。
于佳心抬了下嘴角,没说话,只默默的打开房间门,然后就听见楼底下有交谈的声音,她往下扫一眼,看到了邵华生,他在跟她的姑夫谈最近的股市。
他正讲着话,一偏头就看到她了。邵华生盯着她看了两秒,弯了下嘴角:“媳妇儿。”
于佳心:“嗯。”
“我一回家,我妈说你要来,我就过来接你了。”他不像刚刚还在聊正事的精英男,更像舔狗在求表扬。
大概只有于佳心知道,他在背后有多疏离。求婚失败那次,她听见过他跟朋友说,于佳心我都睡烂了,我现在看见她都腻,怎么可能跟她结婚。
于佳心收回思绪,说:“走吧。
蒋英芝皱眉说:“你话也太少了。”
邵华生就在边上煽风点火:“是啊,姑姑,她现在总不搭理我,都四个月没回过家了,平常也没有一个电话,害我总多想。”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开始未雨绸缪,装深情人设,到时候好把分手的锅全部甩到她身上。
于佳心敛眉,一副温和样子,却没有开口辩驳。
男人看看她,顿一下,牵住她的手,拿过她的包,又补充一句:“不过没事,都是我媳妇儿了,想走也走不掉,去哪我都得一起。”
-
于佳心到门口,就抽出了被邵华生握着的手。
他也没在意,只说正事:“今天我妈估计得逼婚,我拒绝她会生气,得你看着办。”
这是要她唱这个黑脸。
于佳心觉得谈事就得把条件摆出来,光明磊落的谈:“以后在长辈这边,谈个价钱,我才给你办事。拿钱办事,你女朋友也不会多想。”
她缺钱,总问姑姑拿钱,很多时候开不了口。拿了钱,以后要她背锅,她也就背了。
“行啊。”邵华生在没人的时候,一如既往的疏离,“以后每个月我都把钱打你卡上。”
于母今天找她过来,果然是为了打探结婚的消息,聊了几句朋友的孙子,就把话题转移到了他俩身上,“所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
于佳心没说话,邵华生说,“尽早结。”
于母扫了他一眼:“以前不是说这辈子都不想结婚了?”
“想结了,想要个女儿。”
于母冷哼了一声:“悦馨这身段一看就是生儿子的,你想要女儿,大概得失望了。”
邵华生又弯起眼角,“我媳妇儿生啥我都宝贝得不行。”
他伸手去捏于佳心的脸,又摸摸她的头顶,也不顾餐桌上还有于父于母,堂而皇之的亲昵靠在她的颈窝:“今年农历四月多有个日子很好,咱们要不然把证领了吧。”
“这么大了还黏人,也不害臊。”于母说归说,眼底却欣慰。
一年前,谁都以为他们走不下去了,没想到他们反而越来越好了。于佳心跟邵华生大学就好了,还是她看着长大的,为人也没有什么棱角,关键儿子喜欢,她很满意。
“我黏的是我老婆,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邵华生回完于母话,开始哄于佳心:“媳妇儿,领完证,我房子车子都写你名字,也不会再看其他女人一眼。以后你叫我往东,我就往东,我会很乖。”
他温热的鼻息打在她脸上,有点痒,却让她更加清醒。
于佳心说:“对不起。”
于母皱了皱眉,气氛冷了下去。邵华生扫了她两眼,从她肩窝里移开,笔直的坐着看她,还挺坚持:“你再想想,跟我结婚很多好处的。”
她勉强保持着一个还算得体的表情,当背锅当恶人,就得当到底:“我还没有准备好。”
气氛依旧僵持了好一阵,邵华生压低声音,妥协说:“听媳妇儿的,不逼你,不想结我们就晚点。”
于母心里不太满意,但一年前自家儿子混账,没准备好也正常,她叹口气:“我也就是问问,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还得你们年轻人自己做决定。吃饭吧,尝尝阿姨的手艺。”
于佳心有点食不知味。
没吃多少,就找了借口要走人。邵华生就从餐桌上站了起来,“媳妇儿,我送你。”
于佳心下意识想说不用,但立刻反应过来长辈在,把话咽了下去。跟着邵华生走到门口,看见他开过来另外一台车,不是来时候的那辆。
这辆眼熟的车,让她想起不太好的记忆。
于佳心跟邵华生,曾经在这辆车里面干过无数次坏事,车里的任何一个角落,或许都无一幸免。
没想到这辆车还在,大概是他真的早忘了那些荒谬的日子了。
但于佳心有些排斥。
邵华生在一起的时候嘴上很会哄人,不管喜不喜欢都能哄,在一起时候的占有欲也很强。说的最多一句话是,媳妇儿你要记住,你只有我能干。
“不需要我送吧?”他问。
于佳心太了解邵华生了,他要真想送人,一般直接叫人上车,以问句开口,就是在保持绅士风度的同时,警告人得识趣。
她举了举手机,拒绝:“叫好车了。”
邵华生就关上车窗,于佳心听见他朝手机那头说:“哥几个晚上聚聚,见见我媳妇儿。”
他的真媳妇,温湉。


顾令笙站在门口,身形高大颀长,他穿着一件墨黑色休闲款西装,和他一起涌入包房的,还有外面那沸反盈天的喧闹。
“边总,您好!我是简若蓁,快请进。”简若蓁站了起来,朝着门边走了两步。
“苏小姐,客气了,坐吧。”顾令笙随意的说道。
他走了过来。
简若蓁视线跟着他移动,近距离才观察到,顾令笙西装上印着竖条纹的暗纹,有浮起的凹凸感,薄薄的面料却格外柔软熨帖,使得这暗纹多了丝高雅和腔调,里头是一件象牙白的衬衫,显得温文尔雅。
顾令笙解开自己西装的扣子,坐了下来,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和这里的气质有些格格不入。
简若蓁也坐了下来,“昨晚见到边总,就感叹您真是年轻有为,于总力邀我加入基德,所以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冒昧约了边总您。”
顾令笙淡淡一笑,他语气平静,听起来带着真诚,“苏小姐,不用客气,业内都知道您大名,说起来,今天是基德的荣幸。”
简若蓁笑了一下,她昨晚见顾令笙话少,还担心今天冷场,打定了心思自己今天要多说。
没想到,顾令笙说话让人如沐春风般的舒畅,这句话,要是换个人讲,保不齐就会被当做虚假的奉承。
包房门一关,清静不少。
简若蓁注意到顾令笙不怎么动筷,怕是这家火锅不和他口味,开口问道,“边总,平常都喜欢吃哪家火锅?”
“也没特别的钟爱哪一家。”顾令笙语气和他表情一样,平静到不带任何情绪。
简若蓁在心底默了一下,怕是顾令笙并不喜欢吃火锅。
一个不喜欢吃火锅的重庆人?
简若蓁感觉他有些奇怪,就听他重又开口问道,“苏小姐,在这行做了五年了?”
“是,我毕业就去了信通,那时重资产评估部,一穷二白,只有我一个人,大概是靠着一股子初生牛犊的劲儿,把这个部门带到现在有三十多个人了,比我加入信通时候的人都多。”
“整整五年。”
简若蓁看似感慨,实则不露声色的将自己的劳苦功高表露了出来。
顾令笙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极淡的“嗯”了一声,“苏小姐也算这行的老人了,觉得这一行未来会怎么走?”
外面,是重庆言子儿乱劈柴的划拳声;里面,是顾令笙看似漫不经心下的犀利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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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如沐春风的顾令笙只存在了五分钟。

末了,顾令笙对简若蓁说,“基德会看到每一个人的付出,尊重每一个人的成绩,你的团队,由你自己配置,你可以选择独立核算制,直接向我汇报。”
“未来的晋升,由公司的专家委员会按照现行规则,进行统一评定,整个过程都将公开、公平、透明化。”
顾令笙语气和缓,说话从容简洁,带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简若蓁不得不承认,顾令笙这三句话精准的击中了她此时颇有些受伤的内心:
她需要被看到,被肯定;
她也需要付出与收入成正比;
她还需要做出的成就得到相匹配的回馈。
简若蓁简直要怀疑顾令笙是不是在信通有眼线。
不管怎样,她看到了基德满满的诚意。
尽管如此,简若蓁面色不改的吃完了这餐火锅,此刻,还不是她做决定的时候。
在老玖洞子火锅门口,顾令笙从前来接他的助理手中,接过一个包装细致的小礼盒,递给了简若蓁,“苏小姐,见面礼,不成敬意。”
简若蓁并没伸手去接,她看着顾令笙,直觉他还有下文。
“你可以回去打开看看,相信对你今后会非常有用。”
简若蓁听懂了,她爽利的接了过来,朝顾令笙伸出手去。
顾令笙的手,骨节分明,看起来就觉得很有力度,却只是虚虚的跟她握了一下,就很快松开。
“谢谢边总。”简若蓁拎着那盒她将来会非常有用的礼物说道。
晚上,简若蓁回家洗了澡,吹干头发,坐在沙发上拆开了那个礼盒。
盒子里躺了份彩印件,重庆一家名叫创博的地方资产管理公司出具的内部谅解书:
公司副总赵刚处置清算企业隆新的股权时,与评估公司相勾结低评贱卖,以此收受购买方回扣,中饱私囊。
鉴于赵刚将所获款项全数上交,并足额赔偿了公司损失,公司念其初犯,给予开除处理,不再追究其法律责任。
大概是不想陷于法律纠纷,在业内闹得风风雨雨不好看,谅解书上并没有写明这家资产评估公司的名字。
既然顾令笙将这给了她,简若蓁能猜到,那沆瀣一气的多半就是信通了。
别看这轻飘飘的一页纸,只要她能拿到信通与创博签订的资产评估合同,里面所载明的清算企业名称一旦对上,一朝公开,信通这吃里扒外的名声,要甩掉,可就难了。
果然是非常有用的礼物。
简若蓁不知道顾令笙是怎么拿到这份谅解书的,也不知道他拿到有多久了,但他居然能准确猜中这是信通干的,并且一直不动声色。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觉得这份见面礼未免有些重,也有些烫手。
简若蓁将谅解书对折,放回礼盒中,原样封好。
她突然想到,信通绝不会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
或许,信通不想做金万的单,原因就在于此:要在背后下黑手,就不要在台前露脸了。
再惹上一次这样的是非,难免就纸包不住火了。
简若蓁想通了这一点,她浑身一个激灵,再看向那个礼盒,她突然就明白了,年纪轻轻的顾令笙为什么能带领着基德做到行业 TOP10 了。
顾令笙作为老板,比程安明作为老板,段位更高,也更危险。
简若蓁觉得,要不要加入基德,她还得好好思虑思虑。
她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阳台上,靠着栏杆,想了好一阵子。
唯有一点,她很明确,金万的案子,她是真的想做:
这么大一单业务,收入不菲,她没道理跟钱过不去。
做好了,这样的巨单,也算是在业内青史留名了。
何况,她孤家寡人一个,撑一把金万又如何?怕什么?!
有名有利又能帮到金万,没理由不做。
简若蓁下定了决心,愈发觉得自己这颗囊肿来得太不是时候,太耽误她的事了。

第4章 睡了老板
要办理住院做活检,简若蓁一早就去公司拿了电脑。
她在 OA 上走了请假的流程,还是专程去了趟方凯办公室,打着请假的名义,实则去印证自己的猜测。
一番关心下属的人情世故结束后,简若蓁随口说了句,“方总,金万要卖设备,听说已经找好了买家,谈得七七八八了。”
方凯神色微怔,只一瞬就恢复如常,他笑问道,“噢?这么快,你听谁说的?是谁要买?”
简若蓁语气闲淡,斜睨方凯一眼,“在这行这么久了,这点消息,难道还听不到啊?”
“金万的设备都是专用设备,对没用的企业来说,就是一堆破铜烂铁;但在有用的企业看来,却是个捡便宜的好时候,有买家不奇怪。”
简若蓁随意撩了下耳边的碎发,语气轻松,“谁买对金万来说都是卖。”
方凯看起来颇为关心金万,“对,金万现在就是抢时间,快速卖掉,对它来说是好事,至少可以先撑过这一关。”
“嗯,是啊。”简若蓁站起身来,脸上挂着笑,“不过,我现在可不关心金万了,我的命要紧呢,谢谢方总批假!”
方凯摆了摆手,“好好看病。”
简若蓁走了出去。
她没直接回自己办公室,而是进了茶水间,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她拿着那杯咖啡,坐了下来,慢悠悠喝着,从落地窗贴膜的间隔中,看见方凯推开了楼梯间门,有些急匆匆的上了楼去。
程安明那豪华的大办公室就在楼上。
要是没打金万的歪主意,他用得着不管真假,这么快就上去汇报,金万找着买家了?
简若蓁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看来和她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我在医务室醒来,脑子昏昏沉沉的。
校医说我中暑了。
我问他:「中暑后脑子里会有奇怪的声音吗?」
校医忙问我是什么状况。
我捂着脑袋说:「我听见脑子里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他问我这是哪里,我是什么人。」
校医连忙又给我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确认没有问题后,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道:
「你是之前就有这种症状,还是今天才有的?」
3
为了不被送进精神病院,我连忙装作没事了。
但是脑子里的声音还没有消失。
他的声音挺好听,还带有一点口音:
「你听到我说话没得?木脑壳,我咋在这?」
我站起身来。
踮起左脚歪着脑袋跳了跳,又踮起右脚歪着脑袋跳了跳。
这是当初学游泳时,教练告诉我耳朵进水后的倒水方法。
不知道脑子进水这样倒管不管用。

他震惊:「妹儿,你咋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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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好像是——
「这是在四川哇?」
救命。
我的脑子里长了个四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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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中午的四川话轰炸。
我放弃挣扎了。
我尝试了解他。
他有点爱国。
他说:「中国,还是中国?」
他关心国家大事。
他说:「现在是撒子时候咯,战争打赢没得?」
他心思细腻。
他说:「你睡午觉流口水把枕头都打湿了。」
他很会照顾人。
他说:「太阳底下站一下都晕倒,我带你锻炼身体嘛,每天跑五公里。」
5
我告诉他,大清亡了 111 年了,新中国成立 73 年了。
我带他看了《建国大业》,然后他喜欢上了《亮剑》。
他缠着我要看《亮剑》。
但是军训时间我也不能一直躲在寝室偷懒。
后来我发现只要我睡觉或者摆烂。
他就能操纵我的身体。
他不仅用我身体看完了《亮剑》电视剧,
还刷完了《亮剑》小说。
他说:「你看,赵刚加入独立团的时候跟我一样大。」
噢,原来他死的时候还不到 25 岁。
6
军训为期一个月。
六点起床,十点熄灯。
除了吃饭和午休,其他时间都在训练场。
每当我摆烂的时候,脑子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
「再坚持一下。」
然后我放弃。
他接过身体掌控权,打了鸡血般在操场飞驰。
同寝室的张靖一脸震惊:「萱萱,你是要奋起,一雪前耻吗?」
他们都以为我疯了。
我也以为我疯了。
教官本来把我记到重点关注小本本上。
却在看到我的「出色表现」后赞不绝口:
「周萱萱,国家栋梁!」
7
认真训练第一天我就累瘫了。
我抱着衣服去洗澡。
衣服脱到一半我想起来:「我换衣服的时候……你看得见吗?」
他沉默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距离他进入我脑子已经过去了两天。
我有点崩溃:「那你能不能闭上眼睛?」
他说:「嗯,我不看。」
我说:「那我擦身体的时候……?」
他说:「嗯,我假装没得触感。」
啊啊啊!
我不干净了!
8
军训第三天,教官带我们去打靶。
八一式自动步枪,五发子弹,百米靶子。
我刚端起枪就差点跌倒。
这也太重了。
旁边的方脸寸头男生嗤笑:「这小身板还来打枪?」
我不服了:「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
男生:「我能打四十环,你能吗?」
舍友张靖偷偷对我说:「他是枪械爱好者,平常家里人经常带着去靶场玩的,据说被他们叫做神枪手。」
我还没说话。
脑子里传来一阵轻笑:「四十环也能叫神枪手?」
那一瞬间似乎我跟他灵魂互通了。
我同时挑衅般地说出那句话:「四十环也能叫神枪手?」
男生挑眉:「那你,能打多少?」
9
我挠头尬笑。
脑子里的他说:「怕撒子,我在战场的时候,你们爷爷都还没生出来嘞。」
原来他还是个战士?
那我不虚了,叉腰:「反正比你强。」
男生安装上弹匣:「好啊,那就比一比。」
靶场震动,大家都跑来凑热闹。
教官们没拦,甚至在旁边看。
管我的王教官笑嘻嘻:「我就说周萱萱这小姑娘不得了,训练最刻苦,看来打靶也有一套。」
也有其他声音。
「别是出来吹牛哦。」
「你看她小姑娘家家的,有九十斤吗?枪都端不动吧。」
我怒视。
你别说,我还真不怎么端得动。
10
男生抱着步枪,「砰砰砰」就是五枪连发。
打得又快又急。
丝毫不拖泥带水,看来是对自己技术的自信。
他的站姿标准,巨大的后坐力也没让他挪动步伐。
靶子那边很快报来战绩:「六环、八环、九环、九环、八环,五枪共四十环!」
男生炫耀般地单手抱枪走过来:「怎么样?你能行吗,小弱鸡。」
周围响起喧哗和钦佩声。
「太厉害了,我刚才打了五枪全脱靶,都打到隔壁女生靶子上去了。」
「四十环,都快赶上专业的了吧。」
就连教官们也连连点头。
「这小子不错啊!」
我手里开始沁出汗渍来。
他说:「别怕。」
不怕,那你来?

简若蓁无意识的随手点击翻看。
“乳腺囊肿,直径 3.2cm,建议门诊复查。”
短短一行字,简若蓁一眼扫了过去,当下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愣了一秒后,她再将那行字看了一遍,直接打给了自己当医生的闺蜜简源源。
简源源正在忙,掐了她的电话。简若蓁将报告截图发了过去。
没一会儿,简源源电话就回了过来,简若蓁刚一接起,对方一通咆哮就排山倒海般传了过来,“滚来复查这囊肿是良性还是恶性!都他妈叫你别这么拼,这病就是累出来的,累出来的!”
这次是简若蓁掐了电话,从顿悟开始,她的心情就很憋屈,那封邮件之后,更是糟糕透顶,她不想在电话里跟简源源吵,何况,她说得对。
信通这家资产评估公司最累最重最能挣钱的活儿,几乎都是她一人抗下来的。
累死累活五年啊。
只是个工具人。
晋升没她的份儿。
3.2cm 的囊肿,良性恶性未知。
很好,这五年的收获不错。
电话又响了起来,她以为还是简源源打来的,看也没看,没好气的接了起来:“干嘛!”
“气这么不顺?那不如考虑下上次饭局上我的提议?来基德好了,工作轻松,直接向顾令笙汇报,还没人给你气受。”
电话那头是基德合伙人于海洋的声音,顾令笙正是基德的老板,前段时间,业内传得沸沸扬扬基德的老板和合伙人,因为价值理念不同,要分道扬镳……
简若蓁这才看了眼电话,有些不好意思的致歉。
于海洋是她的师兄,也是领她进这一行的人。
“真抱歉就过来基德,顾令笙会支持你,但绝不会干涉你。”
“信通是累你一个人成就团队,但在基德,是累团队来成就你一个人,躺着晋升合伙人不香?”于海洋努力想说服她跳槽到基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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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句话都从简若蓁耳里滑向她此时坠着一颗囊肿的心里。

论薪水,她不及方凯的二分之一,在他升任合伙人后,她更是连他的三分之一都不到,甚至她在业内风评不好的事,方凯的功劳也不小。
而方凯能做什么?
这几年毫无作为的他,能够将总经理的位置坐得牢牢的,靠的就是她当牛做马。
活她干了,好处都被方凯领了,还附赠她个累出来的囊肿!怪不得她近段时间时不时感觉胸部疼,她还以为是自己没休息好!
亏她昨晚还一口拒绝了师兄邀约她跳槽的提议!
简若蓁挂了电话,坐了好一会儿,上了公司大楼天台。
五月,阳光已是耀眼的刺目,明晃晃的悬在瓦蓝的天空上,重庆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
极目远眺,远处,长江和嘉陵江,一清一浊,交汇成一条,融入城市的天际线。
好一会儿,她彻底冷静下来,想到了于海洋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挖她,随即,简若蓁给于海洋打了过去,“师兄,方便的话,我想跟顾令笙聊聊。”
“没问题,时间、地点你定。”于海洋拿出了挖墙脚的最大诚意,爽快回答。
“今晚七点半,杨家坪老玖洞子火锅,我等下把位置发过来。”
“好。”
简若蓁特意弃了商务精英范拉满的会所,而是选了个老板们平常并不会去的地方,她一是想试试顾令笙对她的诚意,二是在烟火气中,人也更容易放下戒备,开诚布公。
打完电话,简若蓁决定将信通这操蛋的一切,暂时抛诸脑后,她回去办公室拿了包,背打得笔直的站在电梯间等电梯,将那些探究的目光都甩在身后。
此刻,当下,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她要去医院复查那颗囊肿。
昨晚,金万最大的债权人兼大股东,江富投资的董事长章作铭,在自家的会所攒了一个局。
他请了重庆好几家资产评估公司的老板和高管,业内最有名的两家,信通和基德都来了。
江富投资是最早投资金万的,也是金万在早期时候,能够发展起来的重要力量。
金万规模越做越大,让江富这些年来分了不少红利,使得江富又是股又是债的陆续投进去不少,双方你来我往,亲如家人。
一帆风顺之下,金万的步子难免就迈得大了些。
多米诺骨牌倒了不起眼的一张,金万这座摩天大厦却有了将倾之势。
昨晚,简若蓁一到会所,见着众多业内人士,就将这个局,琢磨明白了。
章作铭是想借他们的手,逼金万快速处理资产,俗话说,市场上没有卖不出去的货,只有卖不出去的价格,而快速处理的方法,恒古至今,只有一个:贱卖。
因此,他将重庆业内最顶尖的几家资产评估公司弄到一块儿,目的就是要敲打一下他们。
反正他和金万签署投资协议的时候,备足了后手,金万一旦发生债务危机,江富投资可是在税务、银行之后的第一顺位债权人。
所以,他并不关心金万的资产能卖多少钱,他只关心卖得够不够快:他只要在金万彻底倒下之前,拿回江富投进去的钱就好。
“我们作为一家有责任感的投资公司,投入资金,帮助民营企业发展,促进国民经济的整体向上,是我们的使命所在!”
曾经,章作铭在各大新闻会上的发言,掷地有声。
昨晚,他呲着牙,喝下程安明敬他的一杯白酒,放低了酒杯,却仍旧站着,对着席上众人说道,“但是我们得对每一笔资金都负责,有魄力投得出去,也要有能力收得回来,这才是真正对我们的经济负责啊!”
“是,这才是真正负责任的老总!”程安明在一旁点头附和,甚至鼓了鼓掌。
他向着章作铭举了举自己手中的空酒杯,才在他的颔首下,坐回自己座位上。
章作铭眼尾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一旁的顾令笙。
顾令笙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神情,随意的点了下头,等他也落座后,他端起手边的水杯,低头喝了一口。
章作铭有点摸不清这位不过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觉得他有着和年纪不相符的沉稳。
同样摸不清的,还有此时坐在于海洋位置旁的简若蓁。
刚才,她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却在走廊上碰到正在抽烟的于海洋,似乎专门在等她。
于海洋叫住了她,“你还能在信通累上多少年?有没有兴趣来基德?”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对彼此知根知底。
但突然来这么一句,对方目的不明,自己的老板又就在门后。
“没什么兴趣,谢了,师兄。”简若蓁摊了摊手,转身推门进了包间。
此时,顾令笙和章作铭都站着,两人手里都端着酒杯,分不清是谁在敬谁。
章作铭附在顾令笙耳边,低声说着什么,顾令笙不带任何情绪的听着,他睫毛微垂,遮住了他锐利的眼神,让人更看不透他心思。
因了于海洋刚才那句话,简若蓁不由得多看了顾令笙一眼。
这男人,身量高大挺拔,握着酒杯的手,手指修长,从冷调纯色的西装袖口里,露出一截皓白的衬衫袖口,挺括,显得英气而有力度。
基德在业内相当有名,是重庆资产评估行业的顶尖公司,在全国也排得上 TOP10。
没想到他们的掌舵人,还挺帅。
简若蓁收回目光,在心里默了一句,她觉得顾令笙微垂睫毛下的眼风,迅疾的朝她这边扫了一眼。
等到席散了,人都走了,章作铭也没提到金万一个字。
他的用意,在座的每一位却都是再清楚不过。
可简若蓁不想这么干。
“风物长宜放眼量。”是她进这一行时,给自己定下的座右铭,只有坚守该有的原则,才能走得更为长远,她坚信这一点。
所以,她今天开门见山的找方总试探公司的态度。
但此时,老板程安明为什么不接金万的业务,对坐在出租车上,刚从医院出来的简若蓁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她在医院又照了一次胸部 CT,医生将那黑白胶片抖得哗啦啦的响,看了好一会儿,在病历上重重写下“活检”两个字。
简若蓁她姥爷,当初肺上有肿瘤,活检出来是恶性,不到三个月就走了。
简若蓁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托了简源源的关系,简若蓁明天就能住院去进行活检了,就能知道这颗囊肿是良性还是恶性,就能知道老天这次是要收了她还是饶过她。
她在出租车上发了一路的呆,就连路过被誉为重庆最美马路的中山四路,也毫无察觉,快要到目的地了,才回过神来。
没时间补妆了,简若蓁将在医院跑上跑下时绑的丸子头打散,一头顺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她将发顶抓得蓬松,又拿出补水喷雾来,喷了全脸,再用纸巾按去脸上的油光。
七点二十,300 多米长的防空洞里已是红汤沸滚,人声喧哗,有男人正甩着光膀子,露出白花花的肚皮,大声划拳大口喝酒。
简若蓁被服务员领着,越过火锅蒸腾起的雾气,穿过长长的洞子,走了足有三五分钟,才到了包房坐下。
服务员倒了水,简若蓁刚就着水吞了一堆药丸,包房门就被敲响。


身为虐文恶毒女二的我觉醒了。
大梦一场后,意识到自己是一本小说里的恶毒女配,只有帮男女主修成正果才能改变命运。
于是我盯上了原书中的心机绿茶男二沈暨白。
原书中,沈暨白家境贫苦。
身为班长的女主知道后,让自己爸妈出钱资助了沈暨白。
沈暨白英语不好,女主偶尔空闲,还会顺手帮没钱请家教的沈暨白补补英语。
没想到这样的好心,最终却「引狼入室」。
就在男女主订婚后,沈暨白并没有像寻常小说里的深情男二那样黯然离场,在远处默默祝福守护女主。
相反,他选择挑拨离间。
男女主间的许多误会皆是因他而起。
原本几十章就能讲完的故事,因为他,以及「我」这个恶毒却有钱的男主前女友,硬生生拖了二三百章。
觉醒后,为了摆脱恶毒女配的悲惨命运,我必须想办法帮女主引开他。
02
原书中我和沈暨白从未碰过面。

但却十分默契。

免费热点小说沈暨白完整版阅读-相逢调教已完结全集大结局小说

一个纠缠男主,一个纠缠女主。
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
好在我觉醒的时间早。
女主尚未资助沈暨白,两人还不熟悉。
男主在海外上学,几年后才会回国。
而我即将随父母一起出国,在国外的学校里邂逅男主,成为他的初恋女友。
但现在,我不打算按照原书的轨迹走了。
送走爸妈的飞机后,我果断办了转学手续。
抱着厚厚的一摞书,跟在老师身后进了教室。
通过教室外贴着的成绩单和座位表。
我一眼锁定了坐在最后一排的沈暨白。
指着他身边的空位:「老师,那个就是上次数学考第一的沈暨白同学吧?我数学偏科,不如就坐沈同学旁边吧。」
……
觉醒后我认真思索过。
既然是要撮合男女主,我这个「初恋女友」就大可不必去国外与男主相遇。
除此之外,我还要想办法阻止沈暨白从中作梗,阻碍男女主感情发展。
于是,我果断决定留在国内。
打算从根源上掐断沈暨白阻挠男女主感情的可能:只要能想办法减少沈暨白和女主的接触,防止他喜欢上女主,就自然不会有后面的事。
不就是缺钱么?
我身为富家千金,多的是啊!
03
我抱着书走到最后一排时。
沈暨白正趴在桌子上补觉。
原剧情中,如果没有女主的资助,沈暨白一直是晚上在便利店通宵兼职,白天在课间补觉。
我啧啧感叹长期这样下去身体早晚垮掉。
不过没关系,钱我有的是。
只要能比女主更早地资助沈暨白,他自然就不用这么辛苦。
可问题就在于沈暨白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原书中,身为班长兼邻家姐姐的女主也是费了不少口舌,才让他暂时接受了资助。
现在我一个陌生人,该怎么说服他没有心理负担地收下我的钱呢?
我在短短的课间里,想了无数种和「未来同桌」打好关系的方法。
却在上课铃打响,沈暨白迷茫抬起头的一瞬间破防了。
我盯着那张熟悉的脸,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这……这不是原来天天黏在我身后,后来家里破产搬走的「小跟班」吗?!
清隽的脸上还能看到小时候的影子!
我还记得当初他搬走前来找过我。
被我误以为是来借钱的。
于是气冲冲地将零花钱撒了他满脸,冲他翻了个白眼,「够不够?烦人精,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当时沈暨白愣了很久,最后默默把散落在地上的钱一张张捡了起来,塞回我手里,一言不发地扭头走了。
现在我知道了原书剧情。
才意识到或许他当初只是来找我道个别。
毕竟当年沈父借完我家的钱后就卷钱跑了,被抛给奶奶的沈暨白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只知道昔日的小伙伴突然变了副面孔……
回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好事」,我默默地转过头,拿书遮了遮脸,祈祷不会被认出来。
04
刚醒的沈暨白显然注意到了新来的同桌,瞥了我一眼,低头从桌肚里翻找课本,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
看样子是没认出来我。
我松了口气。
刚才课间准备的满肚子的话都憋了回去。
定了定神,同样翻出课本先上课。
这节是数学。
但等到下课铃打响,冷静了一整节课的我,心思又活络起来。
想到沈暨白就是原书中那个为夺女主,不择手段的心机绿茶男二,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但不妨碍我必须接近他完成任务。
最好是在他没认出来我之前。
于是我立马把书朝沈暨白那边挪了挪,想跟他搭话:「同学,老师刚讲的这个题——」
「借过。」
沈暨白没给我把话说完的机会。
很快地站起身,垂着眼,看样子要出教室。
我讪讪地咽下说到一半的话,把板凳往前挪了挪给他让路。
心想不急,反正离放学还早,还有三个课间的机会。
但等到第三个课间,沈暨白依旧是一下课就要往外跑,我脸上的笑绷不住了。
这小子……不是小小年纪尿频尿急,就是早就认出来我了!
我瞥了眼假装淡定的沈暨白,又看了眼台上的老师,咬牙忍到放学……
沈暨白飞速收拾好书包,站起身,大步流星打算往外走时,我腿一伸,拦住了他的路。
沈暨白眉头皱成了川字,「干什么?」
我磨牙假笑,「没什么,就是想请教沈同学几个问题。」
他神色冷淡,「不好意思我没空。」
说着又想往外走。
我看教室里同学走得差不多了,干脆直接站起身拦住他,直入主题:「如果我猜得没错,沈同学是着急要去做兼职赚钱吧?」
沈暨白一脸,「与你无关。」
我冲他笑了笑。
掏出钱包,拿出厚厚的一沓红钞票,重重拍在桌子上,「想赚钱找我呀,我有钱。」
沈暨白瞥了眼桌上的钱,也不装了。
他讥讽地扯了扯嘴角,「徐缘缘,当年你就是把钱扔在我脸上羞辱我的吧?同样的招数,用第二次很有意思吗?」
说完,扭头就走。
「哎——沈同学千万别误会!」我连忙从桌兜掏出一本数学习题册,拦在他面前。
一脸诚恳,「这钱只是想请你当家教,帮我补习数学。」
沈暨白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向我。
而我表面诚恳,实则势在必得。
开玩笑,有钱不拿王八蛋!
更何况我连借口都帮他找好了。
05
没想到沈暨白真是「王八蛋」。
面对这么多钱,眼皮都没眨一下。
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盯着他的背影磨了磨牙。
但是无所谓,我会死缠烂打。
沈暨白接水,我抄起水杯,把饮水机里的最后一点水接完。
沈暨白背书,我跟他背同一篇,声音还比他大。
沈暨白做题,我在一边大声地对答案。
终于,沈暨白握紧手中的笔,看向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冲他笑得露出一排牙,「没什么啊,既然沈同学不肯帮我辅导,我只好自己努力『学习』啊!」
沈暨白皱眉,「我干什么你就非得跟着干什么不可?」
我装无辜,「我刚来不熟悉,找不到自己的学习节奏,只好跟着沈同学学喽。」
就这样忍了我两天,沈暨白忍不下去了。
黑着脸去了老师办公室。
看样子是受不了,打算去找老师换座位了。
但是无所谓,我早有安排。
我淡定地看着他的背影,又数了一遍钱包里的钱。
寻思一会儿该怎么说服他上门辅导,这大热天的我才懒得到处乱跑。
等到沈暨白又黑着脸回来,我冲他咧嘴一笑,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坐。」
沈暨白深吸了口气,「你到底和老师说了什么?」
我无辜眨眼,「没什么啊,就是向老师表达了一下想和你继续做同桌,向优秀的同学好好学习的小愿望罢了,老师听到以后很欣慰的!」
沈暨白露出无语的神色,翻开书,一副不打算再搭理我的样子。
我趁机顺杆往上爬:「其实想让我不再打扰你,也很容易,你来帮我补习。成绩提上去了,我自然就不会再打扰你。」
我笑得愈发灿烂,「要是沈同学不好意思拿我的钱也没关系,就当做好事了。」
「沈同学这么乐于助人,一定不会对老朋友坐视不管的吧?」
沈暨白皮笑肉不笑,「几年不见,徐小姐的脸皮倒是厚了不少,还学会了白嫖……」
他挑了挑眉,「补习可以,按市场价收费。」
我立即豪爽拍板:「没问题!我再加一倍,麻烦『沈老师』上门辅导。」
沈暨白眉头动了动,没再反驳。
估计在他看来,反正都是补习,去哪儿不一样?
等到他低下头写作业,我才露出计谋得逞的微笑。
果然,掏钱还干不了的事,那就「道德绑架」!
心不甘情不愿?
无所谓,我会教一教他什么叫「社会的险恶」。

高楹笑了,笑的是那样的委屈:“医生说你很紧张,全程陪护,包括各种检查你都在她身边。”
沈谬皱眉,醉了,什么医生这么鸡婆。
“那能说明什么?高楹,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不要告诉我,你因为我救江绵绵吃醋了?”
吃醋,沈谬很高兴,但高楹现在吃江绵绵的醋,他就很无语了。
高楹默不作声,沈谬忽然就笑了,他上前抱了抱她:“不生气了,没必要,而且江绵绵也谈恋爱了,我们真的没可能了。”
高楹推开沈谬,“如果没有可能以后就保持距离,沈谬,我已经记不得这是你们第几次见面了。”
“见面?”
高楹点头:“对!不然你怎么解释你和江绵绵同时出现在一部电梯里。”
沈谬:“那是巧合,我们共同认识的人结婚!!”
“巧合?”高楹一副不予置信的样子。
沈谬无语了,于是他调侃:“不然下次我见到江绵绵,离她五米远,她背女德,我背男德?”
高楹捏紧拳头:“是,所有都是巧合,沈谬,你和江绵绵有六年,而我和你六个月都没有。如果你们还是这样下去,我觉得我们也没必要谈了。”
高楹说完这话径直从沈谬旁边走过,她用力拉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谬站在原地,他没有去追,因为他实在想不明白高楹气结的点在哪里。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沈谬回头,视线与时扬撞在一起。
两人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时扬上前一步,沈谬看见他湿透的衬衫,还有起伏的胸口。
“...”
时扬来到沈谬面前,向他致谢:“谢谢你,救了江绵绵。”
沈谬没有回应,转身离开。
...
沈谬刚走江绵绵就睁开了眼,她用手背擦了擦唇,很意气用事地想要借此抹去沈谬的气息。
时扬见江绵绵醒来,赶忙迎上前询问:“怎么样?好点了吗,有没有哪里难受?”
江绵绵本来很坚强的,可是一看到时扬就忍不住了,她伸手勾住时扬的脖子,紧紧抱住他,“我怕死了,怕自己死在那个电梯里,怕见不到你。”
在沈谬和高楹争执的时候江绵绵就醒了过来,他们说的话她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
江绵绵觉得自己很坏,她一点都不感恩沈谬,就那么一瞬间她特别想念时扬,就是恨不得他赶紧飞到她身边。
江绵绵把脸埋进时扬的胸口,情绪上来,她小声地哭了出来。
时扬弯着腰抱着江绵绵,“乖,不哭了,我在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好吗?”
“好!”
江绵绵没哭多久,她松开时扬,一边抽噎一边看着他笑,然后问:
“你不是说这个周末过完之后下个周末再来的吗?”
“嗯,是这么计划的,但是在知道你受伤之后就放下所有迫不及待地赶来了。”
江绵绵感动不已,但心里又有个疑问迫不及待地想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出事的?”
时扬沉默片刻,随后缓缓地跟出一句话:“是沈谬给我打的电话。”
“沈谬?”
江绵绵眉头皱紧:“...”
.
出租车上沈谬看着窗外的风景目光深邃,脑子里还回荡着刚才和时扬打电话的那一幕...
江绵绵被送进核磁共振室检查,沈谬坐在门口等待。
他不清楚江绵绵这边还要多久,但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给她,所以仔细思量之下,他有了给时扬打电话的想法。
不过沈谬不是亲自打,他曲线救国给李成珏打了一个电话。
“告诉你小舅,江绵绵在北城出事了,让他马上来北城中心医院。”
沈谬没有说的很仔细。
他没理会李成珏在电话里的十万个为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五分钟后,他收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
沈谬微愣了几秒,随后还是接了起来,“喂。”
“沈谬,我是时扬。”
“嗯。”沈谬态度很冷。
“江绵绵还好吗?”
沈谬看了一眼核磁共振检查室上面亮着的工作信号灯,说:“在做检查!”
“好,我马上过来!请照顾好她!”
沈谬没说话,掐断了电话...
过了一会,出租车停在了洲际酒店的门口。
“先生,到了。”
沈谬回神,支付了车费下车。
他没有马上进酒店,而是走到旁边的花坛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沈谬给高楹打电话,得到的却是她一遍又一遍的挂断。
沈谬顺势在花坛旁边坐了下来,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手机发呆,神情严肃。
思来想去之下,他还是给高楹发了一条信息。
[对不起,刚才是我态度有问题,我向你道歉。不过有些事我还是有必要向你解释:首先,我对江绵绵没有任何与爱情有关的想法了,我也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喜欢和前任有纠葛的男人。]
[其次,我希望我们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一下,这段感情来之不易,我不想还没开始就结束。]
发完这两条,高楹还是没回,接着沈谬又发了一条给她。
[高楹,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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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里高楹看着屏幕里沈谬发的那句“我爱你”鼻头竟然有些发酸。
高楹冲动地拿起包和外套,就在她刚起身想要飞奔出去的那一刹那,脑海里突然跳出来一个小人对她说:“高楹,你别去,沈谬不是寻常的男人,你若是交付全部真心,到头来伤害的就是你。”
这个小人刚说完,另外一个小人又跑了出来,他和颜悦色地对高楹说:“沈谬是个不可多得的男人,你一定要守住他,爱情就是要掏心掏肺,毫无保留的不是吗?”
高楹感觉自己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她心烦意乱,无法思考。
就在高楹思绪混乱之际,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她拿起来看了一眼,连忙调整自己的状态接起电话。
“喂,你好。”
高楹话音刚落,听筒里就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您好,高总,我是景董事长的秘书,上次饭局我们见过面的。”
“我记得。”
“是这样的,景董事长知道您和团队的工作人员来到了北城,所以今晚六点在江南华府设了宴席款待,不知道高总可有空光临?”
高楹马上答应:“好的,我会准时到的。”
“收到,谢谢。”
高楹挂断电话,从包里拿出一个迪奥的粉饼开始补妆,没有什么比搞事业更重要,她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这么说。
.
晚上六点,高楹准时出现在江南华府的门口,服务员一听她是景锐阳的客人,立刻毕恭毕敬地领着她去了三楼的贵宾间。
“高小姐您好,请进。”
两扇厚重的雕花大门被拉开,高楹看见了景锐阳,他坐在人群中,穿着一件米黄色的高领线衣,头发梳成大背头,脸上有着成熟男人特有的味道。
高楹之前就听说过景锐阳,说他是叔圈顶流,身后跟着一大堆爱慕的小姑娘。
“景董事长。”
高楹来到景董事长面前,脸上泛着精致的笑容。
“高总来了,快请坐。”
高楹在景锐阳对面坐了下来,今晚的饭局清一色都是男人,只有她一个女的,不过她并未紧张,因为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高总,沈谬怎么没有来?”
上次茶馆见面,沈谬给景锐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是个爱才之人,也喜欢和有本事的人打交道,所以今天才会特别地问一句。
高楹轻笑:“景董,抱歉,沈谬今天有些不舒服。”
景锐阳适可而止没有再追问下去,饭局上大家聊的都是工作问题,偶尔会穿插那么一点个人生活的事。
高楹也是在这场饭局中了解了一些景锐阳的私事。
他今年四十岁,有一个二十岁的女儿,前妻在国外嫁给了一个钢琴艺术家基本无来往,现在是单身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景锐阳是单身的时候,高楹的心竟然有那么一丝雀跃。
至于为什么会雀跃,高楹想可能景锐阳恰好符合她心目中理想型伴侣的要求吧。
高楹不是从来没有考虑过个人感情生活,闲暇时间,她也会思考自己到底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这个男人要比她成熟懂事,成功是肯定的,还有性格要很沉稳内敛,就是那种商圈霸总的既视感。
不过很可惜,这些年高楹霸总是见了不少,但都是土肥圆,或者油腻猥琐,只有景锐阳,可以说是唯一的无可挑剔。
不过即便如此,高楹的心也没有越轨,因为她知道自己有了沈谬,而且她和景锐阳也不熟,不了解为人的情况下,她绝对不会交心。
大家说完景锐阳继而将目光转向高楹,景锐阳拿起高脚杯用杯身碰了碰面前的玻璃转盘用示意高楹喝一杯。
高楹起身将高脚杯里的半杯红葡萄酒全都喝光,景锐阳露出欣赏的眼神,也跟着陪了一杯。
“高总,这么优秀,怕是早就名花有主了吧。”
景锐阳突然把私人问题扯到高楹的身上。
高楹低声浅笑:“我还是单身,以事业为重。”
景锐阳勾了勾唇,拿起高脚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里面的红酒。
...
饭局结束,其他人陆续离开,只剩下景锐阳和高楹。
“高总怎么回去?”
高楹扬了扬手机:“叫车。”
景锐阳紧接着说:“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这绝对就是霸总台词了,高楹站在景锐阳身边,感受他一米八身高带来的气场,他身上喷的是拉夫劳伦限量款的香水,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
高楹没有再拒绝。
两人一起往外走,门外停了一辆劳斯莱斯魅影。
两人上车,高楹和景锐阳并肩坐在后排。
司机戴着白色手套双手握着方向盘谨慎开车,前方是绿灯,就在车头刚过斑马线的时候一辆电瓶车突然不知道从哪蹿了出来...
司机见状赶紧踩下急刹车,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天际,车里高楹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整个人往前冲,就在她即将飞出去的那一刹那,景锐阳伸手抱住了她。
车子骤然停了下来,高楹坐在景锐阳的腿上,双手紧紧地圈着他的脖子。
很长一段时间,高楹和景锐阳都保持着这暧昧的姿势,司机也被吓的不轻,回头看了一眼,问:“董事长您没事吧?”
景锐阳眼里透着不悦:“怎么开车的?”
司机连声道歉:“董事长,是我的错!”
高楹从惊魂中抽离,当她意识到自己居然坐在景锐阳腿上的时候,脸瞬间红了。
“抱歉,景董!”
高楹赶紧松开景锐阳从他身上下来。
“没事。”
景锐阳看着高楹,眼神不似刚才那般平淡,若隐若现地藏了几分炽热。
司机捕捉到了于是赶紧回头,“景董,我继续往前了。”
“嗯,开吧,送高总去酒店。”
洲际酒店大门口,一辆劳斯莱斯停在门口,司机下车替高楹开门,“高总到了。”
“好的,谢谢您。”
高楹与景锐阳挥别,随后转身走进酒店。
司机回到车上,壮着胆子对景锐阳说了一句:“董事长,我感觉那个高总好像对您有意思。毕竟像您这样的钻石王老五,没有哪个女人是不爱的。”
这些年司机都见多了,所以他说出这番话也不奇怪。
闻言,景锐阳笑了:“是吗?可是除了我自己,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102 过夜
高楹走进酒店,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在车里和景锐阳发生的暧昧。
她来到电梯口强迫自己忘了刚才那一幕。
高楹就是这点好,一旦她想忘记什么事,绝对抽身的比谁都快。
电梯门开,高楹走了进去,她伸手按了数字键,电梯缓缓上升…
不一会儿十九楼到了,高楹刚走出电梯,整个人忽然就被抱住。
“你终于到了,我等你很久了,你们这什么公司真不专业,我钱都打过去了你现在才到啊?”
伴随着男人说话,高楹闻到了难闻的酒气,她用力挣扎,但对方就是不肯松手。
“你倔什么,我花了两千块钱是让你来伺候我的!”
从男人言语之间高楹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这个男人是把她当成小姐了。
“放手!”
“不放!看我待会怎么好好收拾你!”
男人话毕,抱起高楹就往自己房间走,高楹大喊救命,空荡荡的长廊没有任何回应。
高楹虽是女强人,但也会有害怕的地方,比如现在,平白无故被人当成小姐耍流氓!
“放开我!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高楹想找手机,就在这时,沈谬忽然出现了!
“沈谬!”
高楹满眼闪烁着星光,慌乱的心瞬间降落回了原点,她很安心,因为沈谬在。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猥亵男被沈谬一脚踹飞,打的他哭爹喊娘,最后直接跪在地上给高楹磕头认错。
沈谬目光冷肃地看了一眼猥亵男,随后牵着高楹的手回到了房间。
“砰…”
门被关上,沈谬把高楹压在墙上狂热地去吻她…
高楹被夺取呼吸,心跳加速,就在她双腿发软,显些要瘫在地上的时候,沈谬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腰,露出邪魅狂狷的笑。
“楹姐,这就不行了?”
高楹从迷离中抽神,她伸手推了推沈谬,“走开。”
“去哪?”沈谬拇指在高楹唇上摩挲,“不想我啊?”
高楹偏头把脸移向左边,沈谬捏着她的下巴,强行让两人眸光缠绕在一起。
“说话,想不想?”
高楹口是心非:“不想。”
“哦,那我走?”
沈谬松开高楹后退了一步,如果以前这时候是江绵绵,她早就扑上来了,但是高楹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高楹这般淡定,沈谬心里会感觉不舒服。
“…”
沈谬叹了叹气,重新把高楹抱紧进怀里,“你想要我怎么做?还是因为江绵绵在生我气吗?”
高楹以沉默作答。
沈谬懂了,“好,那我以后保证绝对不会和江绵绵有交集。”
高楹抬眸:“这种事你怎么保证?”
沈谬笑:“我哪里知道怎么保证,本来就不是我故意去招惹她的。”
就他妈的很滑稽啊。
高楹:“那你瞎保证什么?”
沈谬挑眉:“那不是你生气了,我总得表示点什么哄你吧?我发誓行不行,我真的没有主动去靠近江绵绵。”
沈谬是非常鄙视发誓这种行为的,就很非主流,所以他现在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但是没办法,有时候女人就很奇葩,他们就希望男人像个傻逼。
高楹严肃的神色慢慢地缓和下来,她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
“对不起,沈谬,可能这里面还是我的问题比较多,我相信你。”
沈谬露出满意地笑:“这就对了,以后不闹了。”
高楹颔首,顿了顿,说:“你先放开我。”
“干嘛?”
高楹:“我去开间房,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我来北城了。”
沈谬明白高楹这是什么意思,她是怕到时候别人查到他们的地下恋情。
“好。”
.
江绵绵在医院观察了半天,在感觉自己没什么不适之后就央求时扬带她出院。
“时老师,我不想住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太难闻了。”
时扬握住江绵绵的手,温声说道:“你以后从事的工作都要和消毒水打交道。”
江绵绵咬唇,“我知道,但我现在就是不想待在这里。”
时扬看了手机,随后对江绵绵说:“很晚了,现在回去宿舍还开着门吗?”
江绵绵低下头,酝酿了一会小声地说了一句:“可以住外面。”
刚才时扬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深城那边有一台手术需要他赶回去做,患者是非常重要的人,所以院领导都不敢怠慢,必须请出时扬这个王牌。
于是时扬就定了明天早上七点半的飞机。
江绵绵特别不舍得,热恋中的情侣都是这样。
江绵绵说完之后时扬一直不出声,病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江绵绵低着头,一直在想为什么时扬不说话?
难道说时扬觉得她太主动了,然后后悔开始这段恋情,现在正在酝酿分手?
江绵绵越想越多,然后开始后怕。
完了,全完了。
正当江绵绵抬头准备在抢救一下自己这段还没来得及高甜的爱情时,时扬说话了:“好。”
江绵绵睁大眼睛,不可置信:“时老师,你…”
“嗯,一起住。”
时扬脸上泛着笑,那笑很苏,忍不住让江绵绵想把他扑倒。
色女!
时扬定了洲际酒店,这个品牌在全国来说都是有名的。
服务员把一张房卡交给时扬的时候,江绵绵突然后悔了。
是的,她总觉得自己刚才那下冲动了,开房意味着什么她心里是清楚的,她这么直白时扬会怎么看她?
江绵绵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心不在焉地跟着时扬上了十九楼。
“滴…”
时扬刷了房卡,将门打开,侧着身体让江绵绵进去。
“…”
江绵绵很紧张,也很后悔,但现在又不知道找什么理由说走。
裹挟着复杂的心情,她进门了,当看到房间里摆着的两张床时,她愣了一下?
这…
时扬进门,站在江绵绵身后,温柔地牵起她的手。
“怎么了?”
江绵绵转身与时扬面对面,“时老师,你开的是标间啊?”
“嗯,标间。”
江绵绵一时语噎,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又跑出来了。
她想时扬是不是嫌进展太多,但又不好意思拒绝,所以用这种委婉的方式来提示她。
还是说他那方面不行?
时扬眸光定定地看着胡思乱想的江绵绵,猜中了她心里的全部想法。
时扬眼里溢出笑,突然他非常霸道总裁地把江绵绵扯进怀里,灼热的唇贴在她的耳边,暧昧地说了一句:“待会是要我温柔一点还是强势一点?”

103 撞
江绵绵感觉有一把火从脚底蔓延上来,双颊绯红,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可偏偏就是时扬这样一位世人眼中的谦谦君子说出这样的话更是让人心头一震。
江绵绵不敢说话,时扬轻抚着她的脸温声说道:“去床上。”
江绵绵心跳的更快了,她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停止了思考。
两人来到床边,时扬对江绵绵说:“躺下。”
江绵绵紧张到手心狂冒汗:“时老师,会不会...会不会太快了一些?”
“快?”时扬唇角漾起一抹弧度。
“如果你怕快,那我待会慢一些。”
江绵绵听不下去了,她捂着脸,不敢看时扬。
时扬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他扶着江绵绵的肩膀温柔地把她放平在床上,然后慢慢地把自己的手伸到她的脖颈后面。
江绵绵紧张地闭上眼,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就在她以为时扬会吻自己的时候,他忽然揉了一下她的后颈,一声舒爽的声音从唇缝里溢了出来。
好舒服!
但这种舒服不是那种舒服,江绵绵看着正在给自己按摩颈椎的时扬,一度费解。
“时老师,你...”
“嗯?我怎么了?”时扬明知故问。
“你只是给我按摩?”江绵绵有些哭笑不得。
时扬隐忍着笑,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对,前几天有幸接触了一位中医前辈,他正好教了我几个按摩颈椎的手法,小枳你是颈椎压迫导致晕眩,没想到正好用的上。”
江绵绵:大写的无语!跌骨外加丢脸!
现在想想时扬刚才的话确实是按摩时候可以说的话,是她想多了。
江绵绵在意识到自己如此污之后,她不敢再面对时扬,随后拿起旁边的被子盖在脸上选择做一只缩头乌龟。
见状,时扬笑了,他伸手去扯被江绵绵蒙在头上的被子,“好了,不要把自己憋坏了。”
时扬把被子从江绵绵脸上拿下来,替她理了理挡在脸上的碎发。
江绵绵看着时扬的眼睛,憋了许久才憋出来一句话:“我是不是很丢人,曲解了你的意思。”
时扬低头亲了一下江绵绵的脸,“不丢人,很可爱。”
还可爱?简直就是欲求不满的样子。
江绵绵想了想又问:“那时老师是明白我的意思?”
时扬颔首:“明白的。”
江绵绵:“那你...那你为什么不...是不喜欢我吗?”
时扬立刻否认,“当然不是,只是时间没到,小枳,在我看来这种事一定是感情到达一个顶点之后需要升华到另一个阶段的一种仪式。它不是简单的人性欲望,它很重要,但不能刻意。”
江绵绵觉得时扬的答案真好,可是她就是好奇,为什么时扬能把控的这么好。
“所以你订了标间。”
“对的。”
时扬说完这两个字跟着又加了一句话,“但是你不要多想,我现在没有碰你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我只是不舍得。”
“不舍得?”
江绵绵抿着唇,不解地看着时扬,“为什么是不舍得啊?”
“因为你太好了,小枳,我们慢慢来,你先好好生活,然后以后和我一起生活。”
多么满分的答案,平凡之中带着温暖。
时扬拉过江绵绵,两人含情脉脉地地看着彼此。
看着看着,时扬没忍住,唇慢慢地凑近江绵绵,当覆上那柔软时,他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被填满了。
时扬把手放在江绵绵的后脖颈上,将她带向自己。
亲了一会,突然窗户外面划过一道白光,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江绵绵吓的从时扬唇上移开,整个人投进他的怀里。
“...”
时扬感受到了江绵绵的战栗,“你怕打雷?”
“嗯,特别怕,童年阴影。”
江绵绵怕到什么程度,就是她都不敢去回忆小时候的那段事。
时扬抱紧江绵绵,下巴贴在她的额头,“不怕,我在。”
那晚,时扬是抱着江绵绵睡的,两人躺在一米五的床上,虽然拥挤,但很温暖。
窗外的雷声络绎不绝,江绵绵窝在时扬的怀里特别安心,她看着天花板,心似抹蜜。
原来她没有那么倒霉,在经历一段非常糟糕的感情之后还能拥有爱情,还是这么好的时扬。
真好,她没有死缠烂打沈谬,没有等他,而沈谬也朝着他

我揉着酸疼的屁股,坐在地上一时忘了反应。
老板匆匆忙忙地跑下车,我脑子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她怎么不动了,不会被我撞坏了吧?】
【我记得我是准备停车,开得应该不快,是老婆自己骑着小黄车冲上来的,应该是的吧?】
【啊啊啊,不行,我老婆这么娇弱,肯定很怕疼,我得赶紧把她送去医院!】
声音在这时戛然而止,江政璟站到了我面前。
他弯腰将我扶了起来,神情淡淡,说话冷静:
「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我呆呆地抬头望向他。
在他清冷的目光中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江政璟扶着我的手紧了紧。
【她刚刚是不是咽唾沫了?是不是在垂涎我的美貌?不枉我每天打扮得这么帅气,终于能勾引到老婆了。】
【不过她为什么表情这么震惊?是不是觉得我车技很差?】
【呜呜呜,形象-1。】
【不行,月底我要找个借口给老婆涨工资,补偿她,顺便挽回我的形象!】

涨工资让我回过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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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终于明白过来,我好像突然能听见老板的心声了。
而且……
他居然叫我老婆!
2.
我慌张地从老板手上挣脱出来。
昨天周日,晚上我和闺蜜玩得太晚,导致今天早上起不来。
害怕迟到被扣全勤,我骑着小黄车一路狂飙到了公司楼下。
结果没注意到旁边正在停车的老板。
我直接冲着迈巴赫的车头撞了过去。
然后,我脑子里就开始听见了那些声音。
我尴尬地冲着老板笑了笑:「没事老板,不用去医院。」
「就是您的车被我撞坏了,我……」
江政璟:「不用赔。」
我抬眼望向了江政璟。
江政璟也意识到自己答得有点快,在我的注视下用手摸了摸鼻尖。
【我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
【老婆不会发现我暗恋她吧?】
【唉,还没抱一会儿老婆就从怀里跑出去了,我这追妻之路,道阻且长啊!】
我无语凝噎。
在我心里高冷话少的老板,内心戏这么多的嘛。
而且,老板,咱就是说,你连追都还没追我,能不能别一口一个老婆地叫啊?
我感觉世界都疯狂了。
3.
江政璟抬手看了看手表,装作很忙的样子:
「没事,一辆车而已,我等会儿还要去见客户,先走了。」
「如果有事,随时来办公室找我。」
随着江政璟话落,他的心声再次传了过来:
【不行,不行,我得赶快离开,老婆太可爱了,再待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想要亲亲她!】
【强吻犯法吗?会不会被当成流氓?】
【我现在如果亲一口就跑,老婆这小短腿能追上我吗?】
【哈哈哈,好想试试。】
我:「???」
你才是小短腿,你全家都是小短腿!
我防备地看向江政璟,害怕他真的过来强亲我。
我赶紧开口:「好的,老板,你去忙吧。」
江政璟点点头,转身坐回了车中。
【老婆还没走,看我表演一把完美的侧方位停车。】
【往前,看后视镜,往后,回方向盘,咻咻咻,停好啦!】
【我真棒!老婆快夸我!】
……
我默默从地上拉起我的小黄车,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4.
下午,秘书让我去老板办公室送文件。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到办公室门前,刚想抬手敲门,就听到老板絮絮叨叨的心声传入了脑中:
【摆个帅一点的姿势,争取让老婆等会儿进来的时候被我帅到!】
【好慢啊,好慢啊,怎么还不来呢?一定是秘书办事效率太低,等会儿扣她工资!】
【哎呀,等会儿找个借口带老婆吃饭去吧?】
【这小丫头傻憨憨的,怎么就一点歪心思也不起呢?你说这员工有啥好当的,当老板娘多好~】
【等呀等呀等老婆,咳咳,后背有点痒,偷偷抓一抓……】
我被江政璟逗笑了。
避免被他发现,我敲响了办公室门。
然后我的脑子里全是:【啊啊啊啊啊啊!来了来了,老婆来了!】
真的,好吵。
江政璟用着清冷的语气开口:「请进。」
我推开门,发现江政璟正坐在办公桌前,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拿着笔在写写画画,看起来十分认真。
这就是他凹的造型吗?
我忍着笑意把文件送到了江政璟面前。
江政璟:【来了来了,她过来了,呼呼,不能紧张,不能紧张。】
我:「老板,孙秘书让我送来的文件。」
江政璟点点头,目不斜视地拿着笔在一张白纸上反复签名。
我看到后故意问他:「老板,你在练习签名吗?」
江政璟一愣,尴尬地把笔收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我在干嘛呀,我为什么不装着看文件?太丢人了!我本来要做什么来着?啊对,我想请她吃饭。可我要怎么开口才不刻意?啊啊啊,烦死了!】
算了,不为难他了。
我笑着开口:「老板,你是不是想请我吃饭?」
江政璟的眼皮颤了颤,僵硬地抬头看向我。
我感觉他异常紧张。
甚至连耳垂都在慢慢泛红。
5.
【我还没说话吧?她怎么知道我想带她去吃饭?难道我的额头上刻字了?把我心里想的刻出来了!】
【我现在要怎么回答?老婆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还是她想请我吃饭说秃噜嘴了?呸呸呸!江政璟你别太自恋了,她怎么可能想请你吃饭嘛,她只会骂你傻 x 老板,压榨我人生……】
……
老板,你也不必自我认知得这么完美。
毕竟,我也只是在加班的时候这样骂过你。
江政璟默默把笔拿起放进了笔筒中,然后把那张签满名字的白纸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中。
接着他站起身,强装淡定地走到我面前:
「嗯,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嗯……
嗯?
你怎么还承认了老板?
我就是逗你玩,你要是承认了,我不就得真和你去吃饭了吗?
我还没做好准备啊。
不对,我要做啥准备哦。
6.
江政璟看我一副纠结的样子,丰富的内心戏又开始表演了:
【她怎么不说话,是不想和我去吃饭吗?】
【呜呜呜,果然老婆对我没意思,要不然肯定说好呀好呀,我们去吃什么什么的。上次她和小周就是这样,她还挽了小周的胳膊!唉,她什么时候能挽着我的胳膊去吃饭啊?】
【不行,越想越生气,明天我就把小周派去出差,一个月不回来的那种!】
【蓝瘦香菇,老婆为什么不爱我?】
……我是不是害了小周?
【要不我还是把小周开除了吧,她没了饭搭子,以后是不是就只能和我去吃饭了?】
江政璟,你给我适可而止!
为了小周的工作,我连忙开口:
「好呀好呀,老板我们去吃火锅吧。」
【世界是美好的,简直美好到爆炸了!明天我就给小周涨工资!不,给所有人都涨工资!】
「好!」
江政璟点点头,露出了一抹不太熟练的笑容。
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挺好。
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7.
下班后,我独自一人来到了和江政璟约定好的火锅店前。
江政璟已经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前开始往火锅里烫菜了。
他换下了工作时常穿的西装,一身休闲服倒显得年轻了不少。
我慢慢往前走去,随着距离拉近,江政璟的心声也开始越来越清晰地传入我的脑中:
【在老婆来之前,我要把她喜欢吃的小肉肉都烫好,这样她过来就可以直接吃了,吃完一个我就烫一个,我要把她喂得饱饱的!】
【不过话说回来,老婆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从公司过来?唉,她是不是觉得我很丢人,被同事看到丢面子?】
【看来我要加倍努力,才能变成一个配得上老婆的好男人!】
我无奈地笑了笑,加快脚步往里走去。
江政璟很快看到我。
抬起下巴朝我微微招了招手,语气淡淡:
「在这里。」
内心:【我亲爱的老婆朝我狂奔而来啦~她真好看~】
8.
坐下后,江政璟淡定地给我递过来一杯刚倒好的椰奶,不过他微微颤抖的手指可以看得出他十分紧张。
【放松,放松。】
【江政璟,你特喵的给我放轻松!】
【和老婆的第一次约会,你可千万不要掉链子啊!】
我端起椰奶喝了一口,饶有兴趣地看向江政璟:
「老板,你看起来很紧张?」
江政璟明显被我这句话吓到了,甚至拿着筷子正给我夹菜的手都抖得更明显了。
「对。」
……
【对,对个屁啊,啊啊啊,江政璟,你脑子坏掉了啊?你怎么还承认上了?】
【呜呜呜,老婆会不会看不起我?会不会笑话我?会不会觉得我这样的纯情小男生不适合谈恋爱,然后就不理我了呀?】
【我哭死。】
【不行不行,我要绕过这个话题,吃火锅,对,赶紧吃火锅,用肉肉把老婆的注意力吸引走!】
江政璟把他烫好的那些肉啊丸子以及蔬菜啥的,一刻不停地从锅里捞出来,然后放进我的碗中。
「吃吧,都熟了。」
我看着面前快要堆成小山的碗,感觉额头冒出了三条黑线。
养猪吗?这样喂我!
「够了,够了!老板!」
我连忙阻止了江政璟还在捞菜的手。
江政璟一愣,在看到我的碗之后,尴尬地收回了手。
【我养猪嘛,怎么把老婆碗里弄了这么多菜。】
【呜呜呜,我的印象分是不是又被扣了?】
【人间不值得,为什么火锅里烫的不是我。】
……
好残忍。
我忍不住打断他:
「谢谢老板,都是我爱吃的。」
……
【哈哈哈,老婆说她爱吃!】
【人间值得!不能往火锅里躺!不能弄脏了汤底!继续给老婆烫菜咯。】
江政璟又开始往里烫菜。
「那就多吃点。」

温酒说着满心发苦,她爹是礼部侍郎,一向恪守礼教,侯府三爷战死后,他就跟她说了,决不能改嫁,必须为先夫守一辈子寡,要做贞洁烈女。
她娘出身没落世家,很注重声名,从小教她妇德,不许她走错一步。
以前的她也确实很听父母的话,在家深居闺阁,从不与男人独处,甚至说话。
嫁到侯府后,孝顺长辈,关心小辈,即使一辈子守寡,也无怨言。
可她最终是什么下场?
这一次,她要换一个活法。
谨烟握住温酒的手,红着眼睛问:“夫人,你该怎么办啊。”
温酒冷笑:“该怎么办?自然是等谢子安回府,心甘情愿给我肚子里这孩子当爹。”
当晚,温酒正要就寝的时候,老夫人急慌慌的来了。
进了屋,劈头盖脸质问道:“你怎么没去伺候那奸人?”
温酒眼眶发红,“母亲,您这是什么话,竟要儿媳去伺候别的男人?”
老夫人噎了一下,“那……你二哥还在祁墨卿手里……”
“我愧对谢家的列祖列宗,愧对三爷啊!”温酒截断老夫人的话,捂着胸口痛哭起来。
“若三爷在天有灵,一定会骂我是狐媚子,专门勾引男人。”
老夫人脸腾的一红,“你你……”
该不会听到她跟小儿子说的那些话了吧?
也不可能,若她知道小儿子还活着,肯定沉不住气。
“谨烟,你去给我准备一条白绫,我没脸活着了。”温酒哭道。
谨烟站在一旁,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闻言也是悲痛不已,上前抱住温酒。
“夫人,您是为了侯府才受这种委屈的,外人怎么说,奴婢不知道,可侯府上下只要是个人,长了心的,她都得念您的好啊!”
“三爷啊,您怎么能这么狠心,丢下我这刚过门的新妇就走了。我父亲是吏部侍郎,母亲是世家贵女,若不是为了您,我能走到这一步么。您好狠的心啊,您在哪儿,可是那阴曹地府,我这就找你去,当面问问你,你有心没心啊!”
“你又哭又闹的成何体统,我不过是问你一句,你倒咬着我不放了。”老夫人阴着脸道。
“那母亲要我如何?”温酒擦了一把泪问老夫人。
“我……”
温酒红着眼睛看着老夫人,看她有没有脸把话再说一遍。
老夫人也是世家出身,满口讲着礼义廉耻,当下还真说不出口。
“行了,只当我没来过。”

多人追的小说温酒祁墨卿讲的是什么-(温酒祁墨卿)全文无删减版免费阅读

温酒压根不留,擦擦眼泪:“母亲,儿媳送您。”

老夫人被噎得够呛:“不用了,看到你,我还不够烦的。”
说完,气冲冲的走了。
谨烟给送了出去,回来的时候仍哭着。
“夫人,都说人心是肉长的,他们的心莫不是石头,硬邦邦的,捂不住热的?”
温酒却没接这话,指着窗外那树桃花道:“明日让人把这桃树给砍了吧。”
“为何?”
“种一棵红梅吧,在数九寒天开花,百花不敢与它争艳。”
当晚,温酒睡得并不好,晚上没吃饭,半夜就饿了。让谨烟做了一碗面,可刚吃一口,又给吐了,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折腾了大半夜,临到天明才睡着。
醒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夫人,五姑娘一早来给您请安,见您还睡着,便在东屋里一边习字一边等您。”
谨烟扶着温酒坐起身,有些欲言又止。
“夫人,恕奴婢斗胆……您这些天怎么不愿见五姑娘?”


第六章你嫌脏,我不嫌?
温酒闻言有些恍惚。
五姑娘谢文香是二房庶出,今年刚八岁,她姨娘在她出生不久就生病去世了。侯府出事的时候,她才五岁,二夫人撒手不管了,老夫人也顾不上,温酒就把年纪最小的五姑娘带到她这院照顾。
小五跟着她住了一年多,老夫人怕她偏心小五,不顾其他孩子,便让小五回二房住了。
因这情分,小五一直跟她亲近。
上一世的时候,小五在成亲前不慎跌入河里溺死了。
想起小五的死,温酒心狠狠一痛。
上一世谢子安还活着这事,先是谢老夫人瞒着她,之后所有谢家人都瞒着她,直到她无意看到账册,发现这穷亲戚已经接济了快四十年了,而且从每月一百两到一千两。
当时她已经不管家了,将中馈之权交给了老二媳妇,察觉这件事有些古怪,她把人叫到跟前,一顿旁敲侧击,这老二媳妇兜不住,终于露出端倪来。
后来老三说了一句,说小五当年并不是意外落水,而是老夫人让人把她推下去的,看着她活活淹死了。
原来小五偶然得知三爷还活着,想把这事告诉她,老夫人不让她说,她不听,于是老夫人下了狠手。
所以谢家人个个对不住她,唯独这小五,心是向着她的。
前几日,她心里太乱了,不知该怎么面对谢家人。
这孩子几次来请安,她都没有见她。
梳洗好后,温酒让谨烟把五姑娘叫进来。
帘子打开,一个穿桃色春衫,梳着两个丸子的小姑娘跑了进来,一直跑到她跟前。
“三娘。”
别的孩子叫她三婶儿,这孩子一贯爱叫她三娘。
温酒看着小姑娘圆润润的小脸,水盈盈的眼睛,又乖又可爱的样子。再想到上一世她年纪轻轻就没了,更是心疼不已。
“三娘,谨烟说您病了,现在好点了吗?”
温酒揉了揉小五的脸,温和道:“好多了。”
“可我看您好像瘦了很多。”小五歪头道。
温酒笑笑,“这两天确实没什么胃口。”
小五想到什么,让温酒等着,然后颠颠跑出去了。等了好一会儿,这孩子才回来,顶着一头汗。
温酒让谨烟湿个帕子,她把小五拉到跟前,给她擦汗。
“你跑什么。”
小五将一个荷包递给温酒,“这荷包是我绣的,里面装的是酸梅,三娘没胃口的时候就吃一颗。”
温酒看着这荷包,上面绣的是云纹,上一世小五给了她,她珍藏了一辈子。
她确实想吃点酸的,于是打开荷包,从里面捏了一个,先往小五嘴里塞了一个,自己再吃了一个。
小五酸的挤眉弄眼,可爱极了。
因这酸梅,温酒吃了半碗白粥。
这时谨烟过来,说是二夫人来了。
所为何事,温酒自然猜得出来。
让小五先回去,温酒请二夫人进了西屋。
侯府出事后,二夫人就去了尼姑庵,等风波过去了,她才回府。但府上大小事都不管,整日待在小佛堂里。
谢子安是老来子,二爷比他大了十多岁,因此这二夫人也比她大不少。她穿着青色素朴的春衫,不着一件首饰,手里拿着一串佛珠,面容温婉沉静。
她确实是潜心礼佛,不想过问俗事,可抛下丈夫和孩子,这更是一种逃避吧。
“老夫人一早派人喊我过去,说了你二哥的事。”这二夫人是开门见山。
温酒笑笑,没有接话。
二夫人叹了口气,“我们都知道三弟妹为侯府付出了很多,我们心里也都很感激你,若不是没有法子,也不能走这一步。三弟妹,事情没有做到一半就丢下的道理,你二哥的命在你的手里啊。”
“二嫂想让我怎么做?”
“你心里明白。”
“我不明白啊。”
二夫人皱眉,以往这温酒很尊敬她,不会这般胡搅蛮缠。
她顿了顿,道:“那祁墨卿贪图你的美色,只要你继续服侍他,哄得他高兴,把西北这案子彻底了结了,你二哥便能从大牢出来了。”
温酒抿了口茶:“只要是美色,他都喜欢,我自觉不如二嫂美貌过人。”


帝都,MilkyWay战战队基地。

刚刚赢得今年夏季赛总冠军的队伍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笑意。

秦芷烟坐在轮椅上,看着欢呼雀跃的他们,也与有荣焉。

但除却这些,还有些黯然。

她垂眸看着自己无法站起的双腿,眼神微黯。

这时,一道男声从旁响起:“稚意,在想什么?”

秦芷烟抬头看着一身白衬衫的男人,岑遇,MilkyWay战队队长,也是她隐婚四年的丈夫。

“你说,我还有上场的机会吗?”

她声音沙哑。

闻言,岑遇沉默了瞬:“会有的。”

然而他们都知道,这不过是安慰。

当年那一场意外车祸后,正值好时期的秦芷烟丧失了站立行走的能力,也失去了登上比赛台的资格。

窗外,月色清冷。

与屋内热闹的气氛,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知是怎么的,秦芷烟沉默了会儿重新开口:“我们的关系……公开吧?”

岑遇一愣,眉心微皱:“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你说过,等再拿一次冠军,就官宣的。”秦芷烟轻声提醒着,眼中写满了希冀。

但岑遇只有与了瞬,就拒绝:“再等等吧。”

心一瞬间沉了下来,侵入寒凉。

秦芷烟压抑着微颤的声音:“为什么?”

岑遇却始终没有回答。

安静中,情绪缓缓涌动。

秦芷烟紧攥着手,刚要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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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喊:“砚哥!”

随着这一道女声,一个女人从岑遇背后跑来,一下子跃上他背。

苏音手勾着岑遇的脖子,脸贴在他颈侧:“怎么不跟我们一起玩?”

岑遇握着她手臂,将人拉下来:“多大了,还蹦蹦跳跳的!”

他这话听着是在训斥,实则充满宠溺。

秦芷烟看着两人间的互动,只觉得心脏憋闷的喘不过气来。

苏音是去年从青训营选出来的,生性活泼,是整个战队的开心果。

只是她和岑遇之间的动作,是不是有些……过分亲昵了?!

胡思乱想着,秦芷烟忍不住开口:“阿砚,你还没有回答我。”

闻声,岑遇看向她,眉心微皱。

而苏音也像是才看到她一般,手挽上岑遇手臂:“稚意姐也在啊。”

只这一句,她就再度看向岑遇:“砚哥,你跟她说什么呢?我也听听?”

“别闹。”岑遇轻敲了下她头,看向秦芷烟,“那件事之后再说,我们先回去庆祝。”

说着,就要伸手来推秦芷烟的轮椅。

但苏音却没放手。

秦芷烟也不想回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就不过去了,你们玩的开心。”

说着,她自己掉转轮椅,朝另一方向走去。

岑遇看着她背影,眸色微沉。

苏音没看到,只拉着他就往房间内跑:“砚哥快点,要不然他们该把酒都喝完了!”

岑遇怕伤到她手,只好顺着她力气,跟着远离。

此时,还没走远的秦芷烟转回头,就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牵手奔跑的画面,刺眼又锥心!



第二章
庆祝会散场,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回家的路上,秦芷烟坐在副驾驶,目光凝在车窗上倒影出来的岑遇的侧脸上。

从18岁认识他开始,他似乎就是这个样子,

辗转四年,恍惚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不知道为什么,秦芷烟却总感觉,他们之间好像隔了什么,越来越远……

察觉到她的出神,岑遇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秦芷烟转头看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话落,她抿了抿唇:“你和苏音……关系很好吗?”

闻言,岑遇愣了下,随即将车停靠在路边:“怎么突然提起她?”

秦芷烟紧抓着安全带:“只是觉得你们今天,很亲近。”

“别胡思乱想,她年纪小,我只当她是妹妹。”

岑遇说着,拉过她手攥在手里:“你是我妻子,谁都比不上我们亲近。”

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眸,秦芷烟手指微蜷,点了点头。

气氛重新归于寂静。

两人也重新上了路。

一直到家,岑遇先下了车,将副驾驶上的秦芷烟抱到轮椅上,推进了别墅。

“啪!”

随着灯光亮起,秦芷烟看着这间房子,心里微微动容。

这里是她和岑遇的家,四年前结婚时,岑遇用全部存款付了这里的首付,给了她一个家。

可实际上,他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很短,只剩下秦芷烟一个人在这里苦等。

“叮!”

突然,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

秦芷烟低头看去,就瞧见屏幕上的消息:“砚哥,我好难受啊,你来陪陪我好不好?”

落款,是苏音。

秦芷烟这才迟迟意识到,刚刚下车时,为了抱自己,岑遇将他的手机给了自己。

车上,岑遇安慰的话还依稀在耳。

可此刻,在这条短信下,显的格外荒唐。

拿着杯水走回来的岑遇看她呆怔的目光,轻声问:“怎么了?”

秦芷烟缓缓抬头,将手机递到两人中间:“苏音的短信,她……叫你去陪她。”

岑遇愣了下,接过手机看了眼,不知道两人又说了什么。

只听他说:“我过去看一下,你自己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话落,将水杯随意往秦芷烟手中一塞,就大步超外走去。

摇晃间,热水一下在泼到手上,泛红,刺痛。

秦芷烟下意识的松手。

“啪!”

水杯落在地上,碎成碎片。

循声,岑遇转头看来,瞧见这一幕,匆忙走回:“你现在怎么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水杯都拿不住吗?”

一句话,如刀直直捅进心脏。

秦芷烟不敢置信,她怎么也想不到刚刚那些话是岑遇能说得出来的!

“我……没拿稳。”她声音沙哑。

岑遇皱眉抬头,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对上她微红的眼,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我送你去医院。”

说完,便将人抱起,朝门外走去。

帝都第一医院。

病房内。

护士正给秦芷烟被烫伤的地方上着药。

而她,目光却一直落在门上玻璃透出来的岑遇的身影上。

悠扬的旋律响起,戳人心的歌词回荡在耳边...
“我不太确定爱最好的方式,是动词或名词,很想告诉你最赤裸的感情,却又忘词,聚散总有时而哭笑也有时,我不怕潜台词,有一种踏实是你心中有我名字。”
这是江绵绵最喜欢的一首歌。
她觉得好甜,果然一拥有恋爱就会觉得空气都会变得很甜。
半个小时后,时扬和江绵绵到了机场,江绵绵正准备开门,时扬突然叫住了她:“小枳。”
“嗯?”
江绵绵回头,一双好看的杏眼弯成月牙的形状。
“怎么了?时老师。”
时扬盯着江绵绵的唇,抿了抿自己的唇,手心微微沁出汗。
时扬从来没有这么窘迫过,他久久不开口,江绵绵看了看车载屏幕上的时间,说:“时老师,快到点了。”
“嗯。”
时扬点头,但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江绵绵无解,“时老师,你是有什么话还没对我说完吗?”
时扬鼓起勇气看着江绵绵的眼睛,凑近她,双手捧温柔地捧着她的脸颊,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原来是这样,江绵绵明白了。
她唇角微微向上扬,美眸浅浅地抬起,看着时扬问:“时老师是不是....”
“嗯?是不是什么?”
时扬声音很轻,他捧着江绵绵的脸久久不想放开。
“是不是想接吻。”
江绵绵的不是那么害羞,虽然她现在耳根子已经红透了,但还是把那句羞人的话说了出来。
“对,可以吗?”
一旦一方主动,另一方也就没有了矜持的理由。
“...”
江绵绵缓缓地闭上眼,时扬得到邀请慢慢地凑近她的唇。
两唇相融,辗转缠绵,爱如甘泉一般滋润心田。
时扬抱着江绵绵深吻着,不同于上次在宾馆,这次他们的吻很平和,但却不失浓烈。
如果不是时间关系,时扬很想继续下去。
两人慢慢分开,时扬看着江绵绵微微有些红肿的唇,他指腹轻轻地在她唇瓣上摸索,略带歉意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弄疼你了?”
江绵绵摇头,扑进时扬怀里,“舍不得你。”
时扬圈住江绵绵,安慰道:“下个星期之后的每一个周末我都会来北城看你。”
江绵绵有些不解时扬为什么是下个星期之后的周末再来,不过她也没多想,因为爱一个人就是要给他足够的信任。
“好。”
下午一点三十分钟,时扬准时登上了飞往深城的航班。
.
深城,梵音茶馆。
沈谬和景锐阳在高楹的引荐下见面了。
“景董事长这位就是我们公司的无人机研发工程师沈谬。”
景锐阳看着沈谬一脸满意:“我看了你之前的作品我很喜欢,听说你也是北大毕业的?”
“嗯,本科在那里读的。”
景锐阳:“真巧,我也是北大医学院毕业的。”
沈谬只是笑笑,没有说太多。
接下来他认真投入和景锐阳一起沟通了很多,在这个过程中,高楹的目光多半是被沈谬吸引的。
他认真起来的时候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魅力,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有种令人在第一时间感受到电光石火般的心跳感。
一个小时的沟通,景锐阳表示非常的满意。
“沈谬,在我看来你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沈谬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谢谢景董事长夸赞。”
“不客气。”
从茶馆回去的路上,高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沈谬,谢谢你。”
“谢我什么?”
高楹:“谢你这么帮我。”
沈谬扬唇:“那我有什么奖励?”

097 前任
高楹温声回应:“今晚我去你那?”
沈谬提唇:“去我那做什么?当我是鸭?”
高楹白了沈谬一眼,“正经点,我知道你胃不好,我利用闲暇时间学了几道养胃的菜,去做给你吃。上次你胃炎我买麦当劳是我不对,我赔罪。”
高楹是一个分寸感很强的人,她知道对待沈谬要三分热情七分冷淡。
高楹承认上次江绵绵说的那句话确实是被她记到了心里面,沈谬如果真的是一个新鲜感很短暂的人那她就应该永远让自己在他那里留有新鲜感。
两人舍近求远驱车去了郊区一家进口超市,买了一些菜准备回家做饭。
高楹下厨的功底来源于她小时候在陈四家的那几年,所以做一顿家常便饭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回到家,高楹就开始清洗食材准备煲汤。
沈谬现在居住的这套公寓是开放式厨房,高楹在做饭,沈谬就这么看着他,两人时不时地来个甜蜜的互动,好不甜蜜。
沈谬觉得和高楹在一起很舒服,至少她没有那些恋爱脑小女孩的毛病。
以前江绵绵就有,她一点屁大的东西都喜欢分享,中午吃什么拍一张照片,上课没带笔要发一句吐槽,晚上睡不着非要煲电话粥,这些毛病高楹一个没有。
高楹从袋子里拿出牛排,她忽然想到一个事,于是对沈谬问道:“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北城?”
景锐阳的药物种植基地主要是在北城,所以他要求沈谬实地去现场看一下。
“下周一吧,正好我回学校见一下原来的老师,有些问题当面请教。”
一听到沈谬说要回北大一趟,高楹一个分神,手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刻从伤口里冒出来,一滴一滴落在菜板上。
“...”
沈谬看了一眼立刻说道:“我去楼下给你买药。”
“不用,电视柜里有药箱。”
沈谬狐疑,他家什么时候有这个东西了,起初他以为是高楹准备的。
来到客厅,打开电柜确实在里面发现了一个药箱,里面各类应急的药物都有,包括胃药。
沈谬看了一眼,虽然他记不清楚名字,但是盒子的样子他记得很清楚,这就是以前她胃疼的时候江绵绵会给他买的药。
所以答案昭然若揭,这个药箱是江绵绵准备的。
沈谬提着药箱来到高楹面前,他拿出止血棉还有碘伏,创口贴,然后动作很熟练地开始处理伤口。
“你好像很会。”
高楹提了一嘴。
沈谬点头没说话。
高楹又问:“是江绵绵教你的吧,我记得她是医学生。”
“是。”
沈谬觉得这事也没有什么撒谎的必要。
“哦,难怪。”
沈谬拿碘伏消毒完伤口之后,又拿出止血棉小心翼翼地按在伤口上。
在等待止血的这个过程中,沈谬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楹姐,你知道谈恋爱的过程中最傻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高楹摇头:“不知道。”
沈谬微笑:“是不断地去提对方的前任。”
“你一直和我说起江绵绵,就会让我不断地去想起她,甚至说想起她的那些好。真的没有必要,你和她两种完全相反的人,没有任何可比性。”
“可是她似乎并没有退出你的生活,比如这个药箱。”
高楹低头看了一眼,这个药箱里的药这么齐全,肯定是江绵绵准备。
“对,这个药箱是她给我准备的,但那是在没有和你在一起以前。她那时候还是我的女朋友,对我好也是正常吧。”
“至于为什么我没有及时处理掉她留下来的东西,一方面原因是我不知道,另一方面就是我就算知道了,我觉得也无所谓,一个药箱罢了,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
高楹撕开伤口上的止血棉又说:“可是上次我去北城大学找她,她亲口对我承认还爱着你。”
“甚至还说会接受你妈的牵线搭桥。”
“噗——”
沈谬一听这话就笑了,“那是她故意骗你的。”
高楹不解:“你为什么这么说。”
沈谬撕开创口贴的包装很自信地回了一句:“因为懂得,我和她在一起六年,就算我没有刻意想要去了解过她,我也知道她绝对不是那种喜欢死缠烂打的人。”
“把手给我。”
高楹闻言听话地把手送到沈谬面前,心里已经有些不开心了。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她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沈谬冷笑一声,将创口贴贴在了高楹手指上的伤口处,“你见过哪个死缠烂打的人一个消息都不发,一个电话都不打的?”
“江绵绵没找过你?”
沈谬:“没有,她在放下。”

高楹追问:“你怎么确定她在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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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谬回应的干脆:“因为我的绝情,所以她看清之后就会放下,如果以前不是我骗着她,她或许会放的更快。任何大道理都不如自己摔一跤,摔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不知道为什么高楹觉得沈谬的这番话她听在心里不舒服,但转念一想再深究下去怕是又要吵架。
这段时间她必须依靠沈谬帮她拿下锐阳药业的单子,所以她一定要哄着他。
“好,我知道了,你先玩会,我做饭。”
沈谬现在哪有心思玩,景锐阳一看就是一个高要求的人,想要达到他的要求,即便是天才也要下功夫。
“我去查资料。”
“好。”
晚上吃完饭,高楹陪着沈谬,两人聊了一会工作上的事然后开始看电影。
这电影看到的一半的时候,荷尔蒙这东西就上来了,沈谬一把将高楹抱到自己的腿上,手扶着她的腰,眼里的欲望一览无余。
“多久没做了?”沈谬捏了捏高楹的下巴,问。
“好久了吧。”
沈谬坏笑:“你想我了吗?”
高楹脸红,她转身从茶几上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机,然后捧着沈谬的脸直接吻住他的唇。
不过很快,沈谬就占据了主动权,他的吻撩的高楹有些招待不住。
到底是九五后的弟弟,身强体壮,该会的都会,技巧还不是一般的好。
那晚,高楹显些招架不住...
.
周末,时扬去了一趟云祥县,他没有告诉江绵绵今天他去了他的老家。
时扬按照江绵绵原来实习时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她家。
“叩叩叩...”
时扬敲门,很快门就被打开了...

098 找抽
门开,洛大峤站在门口,他看着时扬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时扬恭敬地对洛大峤欠了欠身:“抱歉,叔叔,未经您同意擅自上门打扰到您了。”
说着他将手里的两瓶茅台送到洛大峤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
洛大峤纳闷这时扬怎么会知道他喜欢喝酒。
“叔叔,第一次登门拜访,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您笑纳。”
洛大峤也不是那种完全不近人情的人,时扬都这么客气了,他也不能做的太难看吧,更何况这左邻右舍都在,搞太大,丢的也是自己的脸。
“进来说。”
“谢谢。”
时扬进了洛大峤家,一进门他就看到了一面照片墙,墙上挂着许多照片,有全家福,还有江绵绵小时候的照片。
“坐吧。”
洛大峤去厨房给时扬倒了一杯水,“你这次来到底有什么事?”
时扬不敢坐,对着洛大峤就是一个谦虚有礼的鞠躬:“叔叔,对不起,有件事我需要和您报备一下。”
洛大峤五官紧巴:“到底什么事。”
“我和江绵绵在一起了。”
“什么?”
洛大峤刚把烟放进嘴里,这还没点上就给掉在地上了,时扬见状马上捡起双手递给洛大峤。
“枳枳和你谈恋爱了?你他妈的,是不是欺负我女儿了!”
洛大峤怒火中烧,他心里还一直记着之前时扬三更半夜从江绵绵房间里出来的事。
“没有,叔叔,我只是和江绵绵确定了恋爱关系,其他的事情一概没做。”
洛大峤用手把烟折断,拧着眉头说:“我不是叫你远离她吗?你这种人和沈谬那种混蛋有什么区别!”
时扬眸光坚定:“叔叔,我对江绵绵是真心的。”
洛大峤爆粗口:“什么狗屁真心,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江绵绵以后毕业了是要回小城市的,你会和她回云祥吗?”
时扬点头:“如果回云祥真的是江绵绵的意思,我会尊重她和她一起回来。”
时扬从来不开空头支票,也不会轻易给别人承诺,他能说出口的,那就一定是他做的到的。
洛大峤一愣,说实话他是没想到时扬有这份勇气的...
“那你不介意她以前谈过?”
时扬坦诚:“我也谈过,但是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以后该如何爱江绵绵,该如何让她幸福。”
洛大峤冷哼:“漂亮话谁都会说,沈谬原来说的比你还好听,结果你看,变成什么鸟样了!”
时扬并没有因为洛大峤的话退缩:“叔叔,我不是沈谬,您说的对,漂亮的话谁都会说,有些事是需要时间去验证的,今天我不敢在您面前夸下海口,但我可以给您一个承诺,就是我是以结婚为前提与江绵绵交往的。”
闻言,洛大峤突然失声了,他看着时扬久久不语。
.
沈谬没想到这次来北城竟然这么巧赶上了陆冷和陈凝然的婚礼。
他一下飞机,就接到陆冷的电话,说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
经过这么一提醒,沈谬这才想起来之前陆冷确实给他发过请帖这事。
算算时间,去景锐阳药厂实地勘察的时间是明天,所以他是完全有时间参加婚礼的。
沈谬答应的很干脆,把行李放到酒店之后就往北城皇家酒店赶去。
沈谬下了出租车往酒店宴会厅走去,就在他等电梯的间隙,江绵绵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旁边。
两人相视一眼,随后各自移开目光,谁也没有理谁。
电梯门开,江绵绵率先走进去,沈谬本想等着下一趟,但一想觉得自己没必要为了这个没有意义的事浪费时间,于是他也跟着走了进去。
江绵绵按下了20楼的电梯间,电梯缓缓上升。
当上到第十三层的时候,电梯突然很猛地震了一下,接着就不动了。
江绵绵连忙扶着身后的栏杆,她暗忖自己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沈谬见状赶紧上前把所有电梯键都按了一遍,然后按下了报警键。
报警电话响起,“喂,您好,北城皇家酒店维修部。”
“电梯坏了,快派人抢修。”
沈谬冷静沉稳地说出这句话,对方立刻就有了回应:“好的,先生,请问电梯里被困了几名人员?”
沈谬回头看了一眼江绵绵,说:“两名。”
“好的,我们马上派人来修。”
沈谬回到安全的位置,他和江绵绵各站一个角落。
“马上就有人来了。”
沈谬以为江绵绵会害怕,所以算是安慰了一句。
江绵绵完全不想理沈谬,再说她都听到了,完全不需要他重复。
“...”
江绵绵不说话低头看手机,沈谬被她这种忽视搞的很屌火。
“江绵绵,我和你说话。”
江绵绵听见了,但就是不想理,她从包里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
沈谬看了一眼,说了一句:“有病。”
江绵绵是听到这句话的,她本是打算置之不理,但转念一想,她之前已经被沈谬欺骗的那么惨了,为什么现在她还要忍气吞声。
“你才有病!”
江绵绵摘下耳机,十分不客气地回怼。
沈谬转头看了一眼,“呦,会说话呢,我还以为你是哑巴。”
江绵绵自嘲:“我是哑巴,那你是什么?人渣么?”
沈谬神烦“人渣”这两个字,就像他很讨厌女生动不动站口闭口就是“渣男”
“江绵绵,你是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干,找我吵架来的?”
江绵绵露出一个假笑:“你配吗?沈谬,以前的事我不计较不代表我原谅你了。”
“以前什么事?哦,我和你谈个恋爱然后分手我特么就对不起你了是吧?”
江绵绵点头:“对啊,你就是对不起我,骑驴找马,这事正常人能干的出来?”
沈谬舔了舔唇:“那是谁先作的?江绵绵,你好好看看你自己,就你那作天作地的样子,谁受的了。”
江绵绵得意地耸了耸肩:“不劳烦你操心,我男朋友受的了就行。”
听到江绵绵说“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沈谬一怔,“你谈恋爱了?”
“废话!不谈恋爱哪来的男朋友?”
“和谁?”
“时老师。”
人争一口气,江绵绵就是不想让沈谬看清自己,他可以和高楹谈恋爱,她也可以找别人。
沈谬沉默了良久,随后戏谑说道:“所以骑驴找马的到底是谁?”
“啪——”
沈谬话音刚落,江绵绵的耳光就扇到了他的脸上。

099 急救
“你...”
沈谬眼里蕴着怒火,“江绵绵,你疯了是吧?”
江绵绵拍了拍手飒气地说:“我早就说过想抽你,没想到你这么迫不及待地送上门。”
沈谬没有打女人的习惯,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他的前任。
“神经病,就你这种性格谁和你在一起就是倒霉。”
江绵绵无情地笑了:“这话送你自己吧,一个对感情不忠的人,喜欢新鲜感的男人,你永远都不懂得什么叫爱。”
沈谬强怼:“那你原来还爱我爱的死去活来?”
江绵绵:“那是我眼瞎。沈谬,我现在有男朋友了,你也和你的白月光在一起了,以后见面能不能装作不认识?”
“不能!”
沈谬凑近一步,眯了眯眼:“因为以后我压根就不想见到你。”
“我也是!”
时扬的出现让江绵绵明白其实这世上还是有很多好男人的,她没必要为了沈谬这种半亩水洼去放弃星辰大海。
两人争执结束,电梯里恢复安静。
江绵绵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好郁闷啊,参加同学婚礼,结果被困电梯。]
“咳…”
江绵绵正准备把这条信息发给时扬突然耳畔传来沈谬的一声轻咳,江绵绵马上把手指从屏幕上抬了起来,想了一会把编辑好的信息全都删除了。
江绵绵瘪瘪嘴,她懊恼自己这个习惯分享的坏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
以前沈谬就因为这个厌烦,所以江绵绵担心她说的太多,时扬也会觉得烦。
十分钟过去,电梯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江绵绵开始察觉到自己身体状况有些不对劲。
头晕眼花,恶心想吐,颈椎处疼得就像有人在拿着一把利器不断敲击。
江绵绵昨晚熬夜到凌晨三点写报告,睡了两个小时之后又去图书馆查资料,接着便直接来参加陈凝然的婚礼。
电梯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江绵绵双腿发软,一口气堵在气道上不来。
江绵绵用力呼吸,她异样的举动引来了沈谬的关注。
“江绵绵,你怎么了?”
“难…难受…喘…喘不上来气。”
江绵绵不想死,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
“程…沈谬…”
“救我…”
江绵绵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江绵绵!”
沈谬单膝跪在江绵绵旁边,他看着她面色苍白,大汗淋漓的脸,心里的那根弦突然就绷紧了。
“江绵绵!”
沈谬拍打着江绵绵的脸,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谬赶紧拨打急救电话,然后开始对江绵绵实施急救。
“江绵绵,不要睡,快点醒来!”
沈谬双手交叠按压江绵绵的胸口,与此同时还替她做人工呼吸。
此时电梯外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沈谬不敢停下手里的动作。
他一边对江绵绵施救,一边对着电梯门喊:“快一点,里面有人晕过去了!”
沈谬吼的撕心裂肺,额头上的青筋分明可见。
好在,几分钟后电梯门被撬开了,沈谬二话不说直接抱起江绵绵往外冲。
因为电梯抢修,所有的电梯都停了,沈谬就这么抱着江绵绵从十三楼狂奔到了一楼。
此时,救护车已经等在门口,江绵绵被急救人员推上车,沈谬坐在车里喘着气看着他们对江绵绵实施救治。
到医院的时候江绵绵的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了下来,为了保险起见医生还是开了一堆的检查单。
沈谬现在是唯一陪在江绵绵身边的人,所以每一件事他都必须参与。
做完检查已经大半天过去,医生得出结论就是疲劳引发的颈椎神经压迫,又因为在封闭空间待过长时间,从而导致心脏供血不足。
江绵绵被送进病房观察,沈谬陪在旁边,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刚才急救医生对沈谬说,如果不是他在电梯里抓住黄金四分钟对江绵绵进行急救,恐怕今天她的生命就会定格于此了。
沈谬是坏,对江绵绵也不好,但是他还没有人渣到希望她死的地步。
沈谬坐了一会,突然他感觉有些口渴,这种渴不是需要喝水的那种,是烟瘾犯了。
沈谬起身离开病房,他找了一个地方抽烟。
当尼古丁入肺的那一刹那,沈谬的思绪一下就飞回了几年前,江绵绵非逼着让沈谬当实验品的那天。
“沈谬,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吗?”
江绵绵噘着唇,满脸写着“不高兴”三个字。
“不配合,你让我当假人给你当实验品,你好意思摧残你男朋友?”
江绵绵翻了个白眼:“不是实验品,这个心肺复苏很重要的,关键时刻能救命。”
沈谬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他躺在地上,江绵绵按压他的胸,啧啧,就很傻。
“沈谬?”
江绵绵见沈谬不说话,抱住他的手臂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好不好?”
“求求你了。”
江绵绵使出浑身解数,沈谬也不是说完全无动于衷,尤其这女人撒娇起来,他更是吃不消。
“沈谬,好不好嘛,我下周就要考试了,你忍心我挂科吗?”
“…”
“沈谬,你到底怎么样才肯让我练习。”
沈谬想了想,坏笑:“叫爸爸。”
青春期男孩子很奇怪,他们就喜欢听女朋友叫自己爸爸。
江绵绵给了沈谬一个嫌弃的眼神,“你有病啊?”
沈谬睨了一眼,揉了揉江绵绵的发顶:“你有病啊,叫爸爸怎么了?又不代表什么?满脑子想什么呢,咦,...”
说完还配了一个很嫌弃的表情。
江绵绵:“...”
沈谬笑着把江绵绵抱进怀里,亲吻她的发顶:“好了,不开玩笑,问你个正事,问完就给你当实验品。”
“嗯?”
沈谬舔了舔唇:“什么时候可以那个?”
江绵绵迷糊:“哪个?”
“啧,装是吧?”沈谬脸红的不行,他也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
江绵绵看着沈谬红透的脸算是明白了。
“你个老色批!”
“什么老色批,我老吗?更何况这事很正常好不好,没冲动人类怎么繁衍?”
江绵绵闻言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才蹦出一句话:“看你表现。”
然后那天沈谬特别殷勤地给江绵绵当实验品,后来他也在这个过程中学会了心肺复苏这项技能。

忽然,沈谬感觉到了指间的灼热,他低头一看,烟已经燃烧到了烟蒂…
沈谬灭了烟,回到病房,他刚推开门就看见里面站了一个人…

100 我爱你
沈谬走进病房来到高楹面前,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来了。”
一个小时前,沈谬接到高楹的电话说她来北城了,那时候他正在陪江绵绵做检查。
电话里高楹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沈谬把医院的定位发给她。
所以沈谬对高楹为什么会出现在江绵绵的病房一点都不惊讶。
“嗯,她怎么样了?”高楹语气平和。
沈谬目光微斜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双眸紧闭的江绵绵,顿了顿说:“没什么问题了。”
高楹看着沈谬,眼底藏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刚才我听医生说是你对江绵绵急救的,黄金四分钟,所以包括人工呼吸对吗?”
高楹的内心独白是她介意,而且她很难找到一个理由去说服自己相信沈谬是真的不在乎江绵绵。
沈谬摸了摸鼻子,回应了高楹的问题,“是的。”
沉默数秒高楹又说:“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心里装着她?”
“不是!”
沈谬回答的很坚定,“高楹,如果今天在电梯里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救。”
沈谬说这话的时候似曾相识,因为之前他为高楹挡刀的时候,江绵绵问过同样的问题,他真的不明白,难道说女人都喜欢看着情敌原地毙命?
“你都会救,那你想听听医生和我说了什么吗?”
高楹笑了,笑的是那样的委屈:“医生说你很紧张,全程

谢婉一到公司,就被梁聪安排到会议室做会议记录。
谢婉抱着笔记本来到会议室门口,恰好与过来开会的李彧撞上。
李彧身旁跟了几个高管,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和平时一样没有任何表情,冷得让人发抖。
看到谢婉,李彧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谢婉:“周总。”
李彧没理她,和几个高管进去坐了。
开会的时候,谢婉全神贯注做着会议记录,修长的手指敲打着键盘,也没功夫去看李彧。
自然也不会注意到,男人时不时便会冷冷扫过她的脸。
开完会,谢婉回去给与会人员发了会议记录,抄送了李彧一份。
发出去不到一分钟,她便收到了李彧的回件:来我办公室。
经验告诉谢婉,李彧这回找她没什么好事儿。
前几次狗东西借工作未由刁难她的时候,都是让梁聪传话的,这一次却直接越过了中间的人,亲自发了邮件。
谢婉合上电脑,去茶水间弄了杯咖啡,趁四下无人的时候,去了李彧的办公室。
谢婉将咖啡放到桌上,看着冰山一样的男人,“哥哥偷偷摸摸把我叫来,想干坏事呀?”
李彧目光寒凉,视线在她身上游走着。
她今天的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眼线上挑,那双狐狸眼看起来更勾人了,大地色的眼影闪着光,和她身上那条包臀裙一样刺眼。
目光停在她的胸口,李彧忽然又想起昨天的事情,他倏然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她面前,不断逼近。
谢婉万万没想到李彧会忽然发疯,昨天她好像没惹过他吧?
正忖着,李彧忽然将她按到了办公桌上。
草!
谢婉疼得在心里骂脏话。
“昨天下午去哪里了?”李彧无视了她痛苦的表情。
谢婉:“朋友生病了,去帮忙照顾。”
李彧:“你确定?”
谢婉一头雾水,狗东西问这么多干什么,她不过是早退一次,大不了扣工资呗。
这是看她不痛快,随便一点破事儿就大做文章。
“确定。”谢婉说,“我从来不骗人的。”
李彧忽然发出了一声冷笑,骨节分明的手指猛地拽住她的衬衫,用力一拽。
扣子崩开,胡乱散了一地,她的内衣和胸前的肌肤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之中。
谢婉将身体往他那头贴着,巧笑嫣然,“哥哥想摸可以直说,我自己动手脱就好了嘛……唔!”
调情的话没说完,下巴便被李彧狠狠掐住。
“一晚上应付两个男人,你也不怕得病。”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谢婉怔忡几秒,随后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狗东西昨天看见她和郑凛叙还有詹彦青见面了?是派人跟踪了她,还是亲自跟的?
谢婉沉默了半晌之后,再度笑了起来,那双狐狸眼,顿时风情万种。
谢婉:“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她粉嫩的舌尖轻轻舔过嘴唇,“像被妻子戴绿帽的男人,哥哥不会是把我当成老婆了吧?”

完本小说谢婉李彧(侯府嫡女上位手札)精彩试读-谢婉李彧侯府嫡女上位手札小说大结局

李彧:“你也配。”
谢婉:“对啊,我不配,可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她反将一军,“我们又没有关系,我一晚上应付几个男人,都与你无关,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呢?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李彧的手转到了她的脖子上,谢婉丝毫不退缩,她笑着说,“哥哥这样像是恼羞成怒哦,我会当真的。”
这句话让李彧冷静下来不少,他收手,向后退了几步,手指整理着领带。
想起刚才的失控,他的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用短短几句话就将他刺激到理智全无,这个谢婉——
李彧很快便恢复了平时的冷冽,“三天之内,如果你再不和詹彦青分手,我会把你和郑凛叙的照片和视频全部交给他。”
谢婉:“好啊。”
李彧下意识以为她又在挑衅,哪知,下一秒却听她说,“昨天晚上,我就是找他分手的。”
李彧眯起了眼睛,满脸不信任。
谢婉挑眉,“干嘛这么看我?不相信啊?”
李彧冷笑,否则呢,她以为,她在他这边有几分可信度?一个满嘴跑火车的女人,只有詹彦青那种鬼迷心窍的人才会信她。
谢婉露出委屈的表情,“哥哥的心思真难猜,不听话生气,听话也生气。”
李彧:“真分了?”
谢婉点头。
李彧:“为什么?”
谢婉:“因为不喜欢他呀。”
李彧:“你不怕我录音给他听?”
谢婉散漫地撩着头发,“那哥哥就去给他听好了,最好让他恨我,日后也不要来纠缠我。”
她将胸口的头发撩起来,雪白的肌肤露出来,黑色的内衣与肤色对比鲜明,那展露无遗的曲线,看得人口干舌燥。
李彧平息下去的怒意,又涌了起来,“这次又有什么目的?”
谢婉:“好伤心哦,哥哥总是把我想成那种满腹心机的女人。”
李彧:“别演。”
谢婉委屈地瘪嘴,“好吧,其实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没变过呢。”
她扭着腰走近他,柔弱无骨的手指在他的胸口画圈圈,吐息如兰,“我的目的就是嫁给哥哥,当哥哥的老婆呀。”
李彧不满地皱眉,动手要推她,却被她抢先一步抱住。
女人的脑袋靠到了他的胸口,像只小猫咪一样,“你是不是又要让我滚了?”
李彧:“原来你知道。”
“口是心非的男人。”谢婉哼了一声,“激动成这样了,亏你说得出口哦。”
李彧气恼,口不择言,“除了发浪,你对男人没招了是么。”
“当然有啊……”谢婉的手移到了他的皮带上,“招数很多,但对你,这一招一式足够了,对不对?”
李彧:“不要脸。”
谢婉:“哥哥就尽管骂,我再不要脸,你还是看到我就把持不住,你未婚妻有这样的本事么?”
“我想她应该很无趣吧,否则你的身体也不会这么喜欢我~”谢婉眨巴着眼睛勾引他,手钻进了他的衬衫,“反正衣服已经被你撕了,别浪费,我们来试试办公室play吧~”
谢婉话音刚落,李彧便将她抱到了办公桌上,刚才她端来的那杯咖啡全部洒到了地上,黑色的咖啡液溅到了两人的衣服上。
谢婉主动将腿缠上李彧的腰,李彧双手狠狠托住了她的身体。
记不清胡闹了多久,谢婉后来太累,直接昏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李彧办公室的休息室,身上不着寸缕。
身边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谢婉看着自己身上的淤青,骂了句脏话。
她走到衣柜前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换上,去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谢婉透过门板,听见了詹语白的声音。
谢婉的步伐不自觉放慢了一些,眉头蹙起。

一大早,电话铃声像催命一样,我不耐烦地接起电话,是好久不联系的表姐。
「怎么了姐,这大早上……」
「绵绵!跟你说个正事。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开玩笑,你都要听清楚!」
我一个激灵,表姐口气这么严肃,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
「啥事儿啊姐,你别吓我。」
「我跟你说,国家气候中心的最新监测结果显示,史上最强拉尼娜现象或将出现,许多高纬度地区的国家已经提前进入冬季,前兆就是愈发温暖的天气,温暖过后会迎来急剧降温!这也是人类最早的冬季,预计一个月后全球将迎来一次史无前例的大规模气候变冷,也就是冰川末世。」
「什么啊表姐?什么冰川末日,你是说像电影《后天》那样?」
我有些莫名其妙,今天是愚人节吗?
「这是你舅舅和舅妈在气象局工作得到的消息,没时间了!我们已经找好了避难所,囤了物资。你也赶紧准备吧,对了,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爸妈……」
表姐的声音戛然而止,电话像是被谁特意挂断了。

这都什么啊,表姐这玩笑开得可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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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理会,继续睡觉了。
第二天,我下楼取外卖的时候,发现气温的确很奇怪。
已经十一月了,太阳已久毒辣,万里晴空,我单穿一件卫衣都不会觉得冷,甚至想穿半截袖。
过了一个星期,气温依旧异常温暖,甚至有更加变暖的趋势。
我不得不联想到了表姐的话,表姐好像从来没对我开过玩笑。
我坐不住了,打算打个电话再问问表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那边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
怎么变成空号了?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想起表姐认真的语气……
不管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今天必须开始准备了!
想到这里,我连忙打电话给男友封继嬴……
2
这个冬天格外暖,已进入十一月,依旧暖得像春日一样。
微风拂面,阳光和煦,连路边的树木花草都郁郁葱葱的。
而这也正是气候异常的所在……
我带着男友冲进商场,开始疯狂地采购。不买别的,只买棉被、暖宝宝和超厚羽绒服。
带着堆积如山的物资,在商场众人惊讶的目光下,我推搡着男朋友封继嬴快步走出了商场。
「东西明天送到我们新租的别墅,阿继,现在我们去下一个地方扫货吧。」
「绵绵,你没发烧吧?」他摸了摸我的额头。
「阿继我没病。」
我深呼一口气,「我跟你说过,表姐从来没跟我开过这种玩笑。」
「舅妈一家都在气象局工作。前天表姐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抓紧时间找避难的地方和囤粮,极寒末世要来了。刚开始我没信,可是最近的气温越来越不对。一个月后,人类或许会迎来极寒之灾!」
花费了十分钟,我才把前因后果跟阿继讲明白。
他虽然半信半疑,却拗不过我,陪着我转了一整天,买了一大堆他觉得用不上的东西。
我一直都是个末世迷,阅灾难片无数。
可现在……末日真的可能要到来,我的内心突然感觉一阵焦虑和恐惧。
原来看别人写出来的,和自己亲身经历的真的不一样……
3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周,再算上月初摆烂的几天,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三个星期。
前期的准备工作,我绝对不能耽搁。
在赶往下一个采购目的地的间隙,我在网上写了一篇近期天气异常的文章,里面有很多我自己的见解,和需要准备的物资清单。
如果看到的人能相信我,我就可以帮他们一把。
可是我籍籍无名,没什么影响力,回复寥寥,只有十几条评论。
大部分评论是在嘲讽我,可是其中一条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居然真的一本正经分析了极端天气。
这位网友的网名叫做「王姐批发土鸡蛋」。
王姐批发土鸡蛋评论说:「租带超大三层地下室的别墅的思路没问题,但一定要在内外都增加抗冻混凝土,混凝土强度选 C40,抗冻等级选 F300。太阳能发电机必不可少,但要在四周都砌上混凝土格挡,正上方选用真空玻璃。地上再怎么防御,最后都会住不了的,所以要直接转入地下……」
王姐批发土鸡蛋提出的这些建议,好像她真的经历过一样。
我不再迟疑,立刻托关系联系了本地最好的一家装修公司,把「王姐批发土鸡蛋」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废了很大力气,加了足够的钱,才搞定装修工人今天来帮我们砌墙加固保温。
4
时间定下后,我还是心里堵得慌,天灾面前,人类是多么渺小。我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次灾难,但我知道,为了活下去我要尽力一试。
阿继看我忧心忡忡,安慰我说:「别担心,真是世界末日,我就随你去了,妇死夫随嘛。」
我真想给他一拳,都设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我懒得理他,转身继续采购。「别墨迹了,赶紧的。」
因为是新租的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提前购买的物资也要下星期一才送到,所以我加钱让装修工人们必须保证质量和速度,在下星期一之前装修完。
由于我出手阔绰,装修师傅很给力,不仅完工迅速,而且质量很好,完工时间比原定的日期还早了一天。
我大方地结了尾款。他们临走前我还好心提醒,可能要要降温了,得注意保暖。
装修师傅笑了笑,说:「小姑娘,你看这天气,今年估计都不会下雪。」
唉,算了,说了也没人会信。
这个星期我和封继嬴没闲着,又买了大量的暖宝宝、小太阳、充电式暖手宝、72 小时加热贴。
对了,装修的时候,我还让师傅们装了一个壁炉烟囱槽,以备不时之需。
家门口的监控也不能少。
我还订购了三百箱泡面、两百箱自热火锅、五十箱零食、三十箱压缩饼干、十二箱香肠、十箱卤制品、五百桶桶装水、一百箱瓶装水、两百袋大米、一顿面粉……
可以长期保存的食物我都买了个遍,如果不是房子里实在放不下了,我恨不得把超市搬空。
此外我还买了种子若干,调料若干,日用品若干,猫砂若干……
买到后面我已经记不清我都买了什么,,累得动弹不得。
5
时间过得很快,在东西添置得差不多之后,我把我的父母也接了过来。
说来惭愧,如果直接告诉他们世界末日要来了,他们一定不会相信,所以接父母的理由是——我要结婚了。
阿继的父母常年在国外出差,现在叫回来也来不及了。阿继打了很长时间的电话,千叮咛万嘱咐后才挂断。
爸妈和阿继坐在一起,说实话还有点尴尬,阿继一个劲喝茶。
我母亲搓了搓手,「绵绵还小,才二十五岁,有点早吧。」
「不早了叔叔阿姨,我想快点和绵绵定下来。」
父亲笑得有点难看。
果然,我回家就被老爸以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任为由教育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我们骗父母说要去选婚纱,让他们多待一段时间。
看着我妈偶尔流露出的不舍,我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辜负表姐的好心提醒,我也一定要让所有我在乎的人都活下去。
末世很可怕,我只能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6
要开始降温了。
我忙得焦头烂额,一边要采购物资加固地下堡垒,一边又要应付父母对结婚事项的询问。
家里能换成抗冻的东西都换了,信用卡都刷爆了好几张。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地下三层我又找了另一批装修工人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偷工减料。
我让这批工人帮我加固了周围的岩土体,确保如果突发其他灾害,不会导致我们被埋在地下。
只是房屋装修,就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
我变卖了心爱的小 mini 和刚买没多久的公寓,以及很多曾经咬牙买下的奢侈品包包、衣服,又贷款了一大笔钱来购买其他物资。
反正这些钱未来都用不上了,再贵的包也不如一件羽绒服来得实在。
阿继也把他积攒多年的存款全都给了我。
钱打过来的前一秒,他什么都没跟我说,我很惊讶也很感动,他是唯一一个任由我胡闹,也无条件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的男人,哪怕末世听起来如此离谱,他也愿意给予我全然的信任。
这段时间,囤粮就已经装满了地下一层,我以为我租的房子已经非常大了,但总感觉远远不够。
我又陆陆续续买了一些可以长久储存的食品,甚至还买了很多酒,如果气温实在太低,喝酒也可以御寒。
我又储备了大量的肉,肉类可以低温冷冻保存,保质期也很长。
做这些的时候,都只有我和阿继参与,不能让我们的父母太早知道这些事情。老一辈的思想保守,肯定接受不了。
7
我们准备得七七八八了,末世来临的前一天,阿继陪我去了一趟 F 家看钻戒。
「阿继,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要买钻戒?」我很不解。
「为了让你父母相信,我们是真的要结婚了。」阿继晃了晃手机,露出两颗小虎牙,「我已经跟我爸妈说明了情况,并且给咱们都拉了个群,报备了我们买钻戒的行程,我爸妈会全力配合的。」
「原来是这样!」
进入商场内,阿继体贴地给我买了一杯热可可。
现在天气越来越凉了,未来到来再想喝上一口热可可,可就难了,所以我得多喝几口!
喝完热可可,我们来到琳琅满目的钻戒柜台前,我被晃得睁不开眼睛。虽然「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的广告词都是炒热度的,但是说实话,没有任何女生能拒绝钻戒,尤其是最爱的男人送的结婚钻戒。
看到一枚切割规整立体的钻戒,我久久不能移开眼。
绝美!是我对这枚钻戒的形容词。
柜姐好像看出了我很喜欢这枚钻戒,很有眼色地拿出来,给我讲解这枚戒指的由来。
「每一枚钻戒的背后,都有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我们的理念,就是用这段浪漫守候下一对得到浪漫的你们……」
我听得津津有味,在柜姐彻底讲完后,我有点不好意思,听得太入迷了,以为自己真的要买钻戒了。
我尴尬地看了看阿继。
「我们考虑一下,需要的话再联系。」阿继面不改色地开口。
柜姐也没有任何失落气恼,四十五度鞠躬,将我们送出了店外。

温酒闭上眼睛,“今晚不去兰园了。”
“万一陆大人……”
“他要杀谁便杀谁,我不在意了。”
三个月前,太子突然被废,朝廷查到他和已故靖安侯有过私信往来,于是开始重审西北那场战事。
侯府二爷谢子轩在大牢里接连被东厂和大理寺提审,在酷刑下签下一份份供状。
靖安侯府上下慌了,即便靖安侯和太子并无瓜葛,可一遍一遍逼问下来,没有罪也会沾点脏。
等案子到了大理寺,老夫人听闻这大理寺卿祁墨卿爱网罗美人,便要温酒登门去求他。
温酒原是不肯的,可太子定了谋逆之罪,多少朝臣受牵连诛九族。眼看要查到侯府了,温酒只能忍辱去了。
她上了他的床,他便答应把谢二爷给摘了出来。
可惹上一匹恶狼,后果便是由着他吃干抹净,直至他厌恶了她,才能得到解脱。
谨烟打量着夫人,总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
“夫人,您又不欠侯府的,要奴婢说还是早点求老夫人给您一份和离书为好。”
“和离?”温酒摇头,他们坑了她一辈子,她不会这么简简单单放过他们的。
出了城,走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望石村外。温酒下了车,沿着山路往上走。
与上一世不同,这里还没有成片的桃花林,两边多是荒草。
那些桃树许是他亲手种的,用了几十年,给了那女子一个如梦似幻的桃源。
过了木桥,便看到那四方院子了。
相比过来时看到的那些茅草屋,这院子又大又整洁,房子也是砖瓦房,一看就是新盖的。
而且,还是用她的嫁妆钱盖的。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却喝了她几十年的血,吃她几十年的肉。
“夫人,我们怎么不进去?”
温酒冲谨烟嘘了一声,而后拉着她躲到门外。
这时一穿云锦外裳的老妇人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高大的汉子,穿着青衣短打。
“三……三……三爷……”谨烟看到那男人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温酒示意谨烟小声点,“这就是老夫人那门穷亲戚。”
“三哥儿,你在外面受苦了,还是早点回家吧。”侯府老夫人一脸心疼的看着小儿子。
谢子安摇了摇头,“娘,丽娘救了我的命,如今又为我生了大胖儿子,我不能辜负她。我不回侯府了,荣华富贵,我也不稀罕,只求和丽娘过安安稳稳的小日子。只是娘,儿子便对不住您了。”
说着,谢子安要跪下,老夫人忙扶住儿子。
“你是老来子,娘和你爹一贯最疼你了。罢了,你爹和两个哥哥落得这般,娘也不求你光耀门楣,只求你开心就好。”
“我二哥在大牢如何了?”
“苏氏求了祁墨卿那奸佞小人,已经把你二哥给摘出来了,等再过一两个月,便能放回家。”
“她倒是有几分手段。”
“狐媚之人,只有勾搭男人的手段。不说她了,丽娘给咱们谢家添了孙儿,娘以后每个月会多送一百两银子来,可不能苦了你们和孩子。”
“谢谢娘。”
这时,一年轻妇人抱着孩子出来了。
那妇人用帕子裹着额头,应该是还没出月子。
“你怎么出来了,还抱着孩子,小心着了风。”老夫人皱眉道。
“娘,儿媳送送您,还有康哥儿,他也舍不得祖母呢。”丽娘一脸讨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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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看到丽娘怀里的孩子,立时就笑开了颜。

“哎哟,长得跟你爹小时候一模一样,祖母会常来看你们的。”
见老夫人要往外走了,温酒忙拉着谨烟离开了。
等上了马车,谨烟才想明白。
“夫人,三爷没有死,还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过日子了,老夫人也知道,还每个月给送钱。”
“嗯。”温酒点头。
“他们……他们这不是坑您啊!”
“是啊,”温酒低声道,“坑的好苦。”
“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
您为了三爷守寡,将全部嫁妆拿出来充了公账,在大夫人和二夫人都离家后,还养着大房二房几位公子和姑娘。如今更为了救二爷,您……您委身于那个大奸臣。还有老夫人,她当面是怎么夸您的,怎么依仗您的,可背后却骂您是狐媚子,还瞒着您……”
说着,谨烟忍不住哭了起来。
温酒却哭不出来了。
刚重生那几日,她倒是常哭,泪哭干了,便只剩下恨了。
“您刚才怎么不进去戳破他们?”谨烟恨恨道。
温酒冷笑,眼神锋利,“我要谢子安跪在我面前,亲口告诉我,他还活着。”
他和那个女人不是想要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么,她便让他们一世不得安稳!
还有这靖安侯府,她怎么把它撑起来的,便怎么把它毁了!


第四章早做筹谋
温酒一回府,便去了账房,将账面上的银钱都取走了。
回到漪澜轩,她让谨烟把外院一个叫张琪的杂役叫来。
这张琪武功不错,而且识文断字,还会算账。他父亲是举人,次次参加科举,次次不中,结果疯了,他娘为了给他爹看病,把家里年纪最大的他给卖到了侯府。
上一世,她是无意中发现这么个人才的,之后便一直留在身边。
不多久,谨烟就引着张琪进来了。
他个子高大,只是很瘦,肤色黝黑,穿着粗布短打,前胸还有补丁。
见到故人,温酒眼眶有些发涩。
“张琪,你在外院做什么工?”
张琪老实道:“修东西,喂马,种花种草,做木工,什么都干。”
温酒突然想起来,张琪好像跟她说过,他在侯府外院练得十八般技艺。
“你想给我办事吗?”
张琪挠挠头,“可小的实在愚笨,不知能为三夫人办什么事?”
温酒笑了笑,他可不笨,做生意的时候精着呢。
“这是三千两银子,你拿着去置一处院落,需得在盛京,需得隐蔽一些。这院子是用来存放粮食的,需得大一些,屋子要多,屋顶不能漏水。若有剩下的银子,你就买了粮,储存在这院里。”说着,温酒将一个木盒子推给张琪。
这里面有现银也有银票,乃是侯府账面上全部的银钱了。
张琪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温酒把这么多银钱给他了。
“三夫人,您信我?”
“信。”
温酒拍了拍盒子,“这三千两不多,以后你跟着我,能赚的比这多太多了。”
张琪沉思了一下,“我倒是知道一处院落,荒废几年了,很隐蔽,价钱也便宜,只是死过人。”
“不怕死过人,就怕和官府扯不清。”
“不会,那家人是自杀的,没有人报官。”
温酒点头,“那你去办吧。”
张琪抱起那木盒,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温酒,“夫人,我能问一句么,为何是我?”
温酒笑,“你进府不久,知道眼下吃得是谁的饭。”
张琪明白了,“小的只为夫人办事。”
“好。”
送张琪离开后,谨烟回到屋里,见温酒又对着窗外那桃树在发呆。
“夫人,您为何买院子存粮食啊?”


夕阳下,落日的晚霞从西边隐隐斜照而下,艳红色的斜霞将四周照的阴翳黄昏。
给人一种悠闲与农家的自在。
洛家坐落在黑林市郊区,周围的街坊邻居,房屋舍楼都跟乡镇无异,是二三层楼高的落地房。
跟黑林市三线大城市的市中心,那入目全是高楼大厦的楼房比起来,却要矮上不少。
洛家门口,摆放着许多条板凳,板凳上坐着茶余饭后,正在闲聊的洛国栋、石毕淑,还有周围一些街坊邻居。
大家在这样的和谐气氛下,都是抱着八卦闲聊的心态,细细聊说着。
洛罂的一插话,无疑让所有人都抬头看她。
而面对自家闺女忽如其来,莫须有的一句话儿,洛国栋更是一怔。
他杵着愣在原地,呆了三秒。
尤其与自家闺女眼神对视上的那一刻。
洛国栋忽然想起那日在费雷德西姆聚会派对上,那名女杀手与自己对上的眼神......
“老洛,这你家闺女啊?好久没见了,你这闺女是长得越发水灵漂亮了啊!
“漂亮的闺女也会问话,好好,这个问题问得好!”
坐在洛国栋对面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大爷,姓王,大家都喊他老王。
老王此刻正笑着,目光转到洛罂身上。
一个插话,倒也把洛国栋胡思乱想的念头收了回来。
洛国栋心想,他还真是老糊涂了,竟然会觉得那名女杀手的眼睛跟自家闺女的眼睛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
自己还真是老了,糊涂了!
“哈,老王,谢吉言。”洛国栋先是道了声谢,再看洛罂。
他只当自家闺女是开玩笑似的问一问,也没放在心上,也跟开玩笑似的回:
“罂罂啊,这你要是那女杀手,那还得了?咱家这是要出大乱子的啦!”
洛国栋“哈哈”大笑两声,跟坐在自家门口的街坊邻居都摆摆手,面上笑开花:
“你们瞧哝,我家这孩子就爱开玩笑,专想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我女儿,我从小看着,从小在我眼皮底下长大,哪儿有机会有时间跟人学做杀手?那不扯皮嘛!”
洛国栋笑了笑,又抹一把脸,“我家闺女啊,就最近半年性子跟以前变了不少,变得冷冰冰的。
“孩子嘛,青春,有青春期,我也是能理解。”
洛国栋还道,洛罂重生后这半年来的性格变化,一直都是青春期的性格造就。
所以和石毕淑在这方面,对洛罂的前后性格变化,是压根没怀疑过。
洛国栋后面这些话儿是跟街坊邻居说的,大家伙一听,马上有了共鸣,纷纷跟洛国栋转了话题。
“可不,哪能呢?你说以前咱们那代人连温饱都解决不了,七八岁大就得跟着大人下地干活,帮着大人做菜做饭。
“现在的孩子这是怎么了?还有青春期,娇嫩的慌!”
“哪儿呢哪儿呢,你们也是不知道,后山头附近那王家的孙子,胖大小子,以前多乖多听话。
“昨儿年刚满十四五岁,说是那什么到了青春期,性格大变,天天跟亲娘吵架,大半夜还吵着呢!闹的人都睡不着!”
有共鸣的话题,一般都能得来许多附和声。
坐在洛家门口的大爷大妈,全笑哈哈的交谈起来。
却是谁都没有看见,听了洛国栋答复的洛罂,只低垂眼眸。
在周围所有人“哈哈哈”大笑着的时间里,她对着洛国栋,道出小声到只她一人能听到的一语:
“我知道了。”
而后。
洛罂转身,踏进洛家大门。
那一双黯然的眸眼里,闪过一丝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寂寥,从远看去,她的背影既高傲自强,又孑然一身。
洛罂和洛聆交代的事,洛聆时时放在心上,以至于洛星连夜从洛神氏赶往黑林市,在第二天的早晨五点钟,就出现在洛家大门。
好在洛罂已经醒来,她从未改变早起晨跑,锻炼、历练自己这一件事。
昨日傍晚在洛家门口,得到洛国栋隐隐约约的回答,洛罂只是试探。
虽然还是无法试探出她若当真暴露自己,家人会有什么反应。
但,洛罂并不是软弱的小女生,哪怕遭遇一切挫折,她也不会哭。
她还是她,那个冷血无情的杀手蛇王。
不会变。
清晨,洛罂刚出房门。
“滴。”
一声熟悉的手机短信提示音,蓦然响起。
几乎不用看,洛罂便能知道,这必然是暗杀任务成功后,西双纳先生向她汇入的5000万美元,除去任务前预先支付的定金2500万美元,剩余的一半尾款。
但洛罂还是点开手机短信,看一眼:
‘您尾号0359的储蓄卡3月29号5时02分入账收入193953000元,活期余额415278312.33元。’
洛罂单只看一眼,便收起手机。
入账193953000元人民币,相当于3000万美元,而西双纳先生只需要向她支付2500万美元的尾款。
不用说便能知道,多给她转的500万美元,是西双纳先生对她执行的任务非常满意,额外给的小费。
在杀手世界,任务完成后,雇主会多给小费,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对于西双纳先生给的500万美元小费,洛罂没有半分惊讶。
毕竟对他们这些游走在世界巅峰的人来说,500万美元,也就相当于普通人500元而已。
提起这次任务,也就不免说上一说。
洛罂没杀费雷德西姆聚会上,见了她真身的所有人。
同样,她也没有像以往那样,跟外界坦言,那一次的绝密任务是蛇王完成的。
也就是说,这一次任务是秘密进行,没有人会知道出现在那里的女杀手是蛇王。
蛇王是女人这一身份,也不会暴露。
只是对外,这一场任务不会加入蛇王完成的SSS级任务成功率中。
对洛罂没有半点影响。
除非,洛罂自己想要暴露,否则,没人会知道。
......
洛罂侧身下楼,刚走下楼梯口,门外便响起一道弱弱的女声:
“请问——有人在吗?”
那声音,不外乎,正属于洛神村的洛星。
洛星性格胆小,害怕与陌生人交流,但她还是凭着自己一人跑到黑林市来找洛罂。
对她来说,神女大人就是不一样。
“你来了?”
洛罂踩着台阶下楼,脚落至一楼平面,目光与站在门口的洛星对视。
“神女大人!”洛星看见洛罂,看见她们的神女大人,有一种本能的亲近感。
她拎着自己的行李包,往洛罂快跑去。
洛星一口一个神女大人,在洛家或是黑林市被人听见,实在太过唐突,甚至还会被当成精神病患者。
洛罂看着她,纠正:“我叫洛罂,别再唤我神女,叫名字。”
洛星眨眼:“为什么?”
洛罂只给出七个字答复:“这里不是洛神村。”
洛星:“好吧。”
“来来来,来了吗?来了啊!”爱懒床的二哥洛宸听到楼下动静,提议要开婚姻介绍所的他第一个从楼上冲下来,连衣服都没穿整齐。
白皙天然的肌肤,小巧精致的鼻梁和红唇,墨黑色的垂肩长发,洛星真是完美继承了洛神氏万年血脉与基因的美貌遗传。
洛宸才刚冲到楼下,看见洛星的第一眼,连眼睛都直了直。
接着他笑哈哈的跑到洛罂身旁,拍了拍洛罂的肩:“妹妹,可以啊,这么漂亮,我们婚姻介绍所的门面担当,稳了。”
说着,洛宸打一个响指,看向洛星。
洛星胆小怯怕不熟的外人,她站在洛罂身后,本能的缩了缩身躯。
就听洛宸看着自己,对自己这样说:
“妹子,辛苦你了,接下来可能还要再多辛苦你一下,待会儿我妹夫要派一个朋友过来一起帮忙,人长得很帅,你不会吃亏。
“哈哈是这样啦,哥我要开一个婚姻介绍所,所以得先要一对在哥这里相亲成功,结婚恩爱的夫妻。
“男的俊女的美,这不美得,优质的婚姻和组合,大家听说了,就都来加入我的婚姻介绍所了!
“所以要麻烦一下你和我妹夫的朋友扮演一下相亲认识,成功结婚并且恩爱的夫妻!”
洛宸说着,还生怕洛星不同意或是其他,特意解释一番:“妹子,你放心,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妹夫的朋友肯定是个正直的人。
“他一定不会对你真怎么样的,只是做场戏,更不会占你便宜的,昂昂昂,怎么样?”
说着。
洛宸用卡姿兰大眼睛盯着洛星,不停的眨着眼睛。
洛宸这会儿并不知道,他才说出以人格担保的这话,在不久的将来,马上就迎来打脸与啪啪的耳光。
格外响亮。
洛罂的目光也顺着洛宸,逐渐转至身后的洛星。
洛星虽然胆小怕事,实乃她本身的天性。
但她既然来了这里,肯定是愿意帮忙的。
所以缩在洛罂身后,小巧又精致,脸蛋上看不见一丝毛孔的少女,对着洛宸上下点了点头,轻轻道:
“嗯......”
洛星的到来,石毕淑和洛国栋都表示十分欢迎,两人是极其好客的性格,所以洛星也顺理成章的在洛家住下来。
二哥洛宸看起来是一副非常不靠谱的样子,但这回洛宸难得靠谱一些。
虽然洛宸的婚姻介绍所还未开业,但有了客人洛星的到访,石毕淑对那日费雷德西姆事件遭遇的惶恐,也明显没有那么害怕了。

也算初步从害怕与阴影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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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
洛罂穿着一套悠闲的运动装,刚从外面晨练回家,她手上还握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与陆烆对话的框框。
两人的对话十分简单——
洛罂:早上八点走。
陆烆:嗯。
经历过先前的一些事,洛罂决定抛弃一段时间的过往,或许是几天,或许是半个月,或许是一个月,与陆烆掐断同外界的所有联系。
无论去哪里,但这一趟旅行只有他们两人,他们约好,要一起出去走走。
时间是今天早上的八点,洛罂定的。
陆烆从不拒绝她的请诉。
掐断手机屏幕,洛罂回家。
简单收拾一下行李。
洛罂已经将近段时间照顾洛星的事宜,交给洛宸。
而洛宸也是自来熟,才没多久就把洛星当成妹妹一样看待。
洛罂走前,他还摆摆手,说了一句十分男子汉的话语:
“欸,妹,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洛星当成自己妹妹看待,一定让她明明白白的来,完好无损的回去。”
收拾好简单行李,洛罂给洛国栋和石毕淑的理由是回校上学。
快到八点钟,她便离开家门,在黑林市郊区的一个拐角口和陆烆碰面。
陆烆俯下高大身影,顺手替她接过行李箱。
这也是头一回,陆烆没驾驶他的军用直升机。
就像普通的一对小情侣,两人的身影一左一右,一高一低,消失在街角。
再无影。
......
距离洛星来到洛家,一天一夜,洛宸终于等到妹夫派来的那位要和洛星假扮情侣的朋友。
洛宸可激动了,带着洛星就往家门外跑。
“洛星妹妹,人来了,人来了,我跟你说啊,我妹夫身边的人啊,就没一个是长得丑的。
“又帅又高,连我这个非常有自信的美男子都有点自卑呢。
“哈哈哈,其实洛星妹妹,你洛宸哥我觉得,你要是万一真看上了对方,我打听过了,对方也是未婚,没女朋友,你可以直接上,假戏真做也是可以的!”
洛宸边说边走。
洛星这么胆小的人,也已经不害怕洛宸。
但听了洛宸说出这样赤果果的话,她还是会低头缩脖。
“来了!就是那位兄弟!”洛宸忽然喊声。
洛星这才抬头,往前方看去,目光恰好直视洛宸口中那位妹夫的朋友......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乘坐Z国国际航空公司,本次航班由Z国前往希腊圣托里尼小岛,预计空中飞行时间是10小时45分钟,飞行高度1万1千米,飞行速度平均每小时600公里......”
从Z国前往希腊,圣托里尼小岛的客机,头等舱。
洛罂与陆烆坐在这里,静听着空姐的声音传响整架客机。
此时正是飞机起飞前。
洛罂关掉自己与陆烆的手机等一系列可以用来通话的电子器械,这会儿正静坐在座位,等待飞机的起航。
因为陆烆的洁癖,两人并没有选择坐周围都是人的经济舱。
一架国际客机航班的头等舱,只有几个位置,所以这里十分安静。
似是静针可闻。
直到空姐的声音,彻底在广播里消失。
这一列航班才缓缓往机场的跑道滑翔。
“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现在由客舱乘务员进行安全检查。请您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座椅靠背和小桌板......”
空姐的声音从飞机广播再度响起。
柔美的女声带着御姐的成熟,以及知性的甜美。
洛罂正准备闭眼。
“那个......”
耳旁响起一道女声,是从经济舱那边顺着过道,跑到头等舱这边来的。
“请问......啊!”女声刚刚响起,来人就被头等舱处的一个东西绊到了脚,差点往洛罂的座位倒来。
洛罂连眼睛都没抬,便扶住女生,才没让女生跌倒。
女生心下一惊,骤然抬头。
目光定定的与洛罂对视一眼。
这是一个长相还算不错,外表模样成熟,瞧外表模样看上去才是二十出头的女子。
嘴唇挺精致小巧,但鼻梁微塌,不过并不影响美观,巴掌大的瓜子脸还是挺令人赏心悦目。
女生见此,连忙朝洛罂道谢:“谢谢!”
但飞机马上起飞,她也没时间了,道完谢便马上继续向前,去找空姐:
“那个,小姐姐,小姐姐你好,我们那里有个朋友有点头晕,麻烦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塑料袋,我怕她晕机呕出来。”
......

什么什么?

有情况!

我竖起了耳朵正准备仔细听八卦,但在蒋星泽的一个刀眼之下,对方也及时收了口,转而聊起别的来。

「你姐性格还挺可爱的,诶?她多大,有男朋友了没?」

「要是没有的话,你看我当你姐夫成不成?」

……

小样儿,还挺有眼光的。

我正好奇蒋星泽会怎么评价我时,就见他慢条斯理喝了口水,说:「她有男朋友了。」

???

在哪里?

我怎么不知道!

臭弟弟也太不懂事了,但凡他能稍微努力一丢丢,我跟蒋月至于一把年纪还是单身狗吗?!

我决定,等送完这趟就再也不理他了。

气鼓鼓地憋到散场,掏出车钥匙,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喝了酒,好像不能开车。

蒋星泽在马路上跟我大眼瞪小眼,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打车吧,我送你回家。」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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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谁送谁啊?

刚才我喝酒的时候也没见他拦着。

上了出租车,我还是气不过,暗戳戳地戳他手臂:「蒋星泽,你刚才干嘛跟人家说我有男朋友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断人姻缘如同杀人父母,你现在在我眼里已经是仇人了你!」

「你就这么想谈恋爱?」

我其实并没有那么迫切,被他直白地问出来,多少觉得有些难堪。

他顿了顿,像是妥协般的,稍稍放软了语气:「他们跟你不合适。」

我点点头:「也对,都是小屁孩儿,等你们毕业,我都已经是混了四年职场的老狗了,确实不合适。」

意识到自己居然是如此的缺乏竞争力,我突然就没了聊天的兴趣,蒋星泽也没再开口,我们一路沉默直到下车。

他把我送到家里,还帮我倒了杯水搁在床头柜。

看着他那张极具竞争力的脸,我突然就很想问:「蒋星泽,你说我是不是很差劲?」

「什么?」

「我的狗前任,已经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我怎么连个男朋友也没混上?你都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渣我的,我大学四年兼职挣的钱全让他给骗走了,还差点儿帮他去裸贷!老天爷不公平!一点儿都不公平!」

说到激动处,我简直恨不得把蒋星泽当成渣男暴打一顿。

可他看我的眼神却很浓烈,像是带着某种别样的情愫。

他说:「不差,是你自己不知道,只要你勾勾手指,会有很多人愿意来到你身边的。」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配合地伸了伸手指头:「怎么勾?就像这样?」

余光里他好似没什么反应。

我回过头,刚要开口,被他突然落下的吻堵住所有字眼。

大脑好像停止了运转。

我甚至忘了呼吸。

耳边只剩下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

乱得要命。

在蒋星泽松开我,用那种勾人又要命的眼神跟我对视,准备重新吻下来的时候,胃里突然翻江倒海。

我没忍住,直接吐了他一身。

很好。

叶柠。

不愧是你。

蒋星泽去卫生间冲洗了。

我也懒得管床上有没有沾到,闭上眼睛就开始装睡觉。

他很快出来了,把我抱到沙发上,还替我换了套新床单,才重新把我抱过去。

我从眼缝里看到他滴着水的八块腹肌,着实有那么一点点诱人。

差点又被美色所迷惑!

但我把持住了。

直到蒋星泽走,我也没睁眼,靠着装死躺赢了这一局。

可是他走了,我又失眠了,明明头昏脑涨得要死,却愣是整晚没睡着。

我不认为蒋星泽会拿这种事情来跟我开玩笑,但他要是真的喜欢我,那又该怎么办?

光一想到蒋月知道这件事之后可能会有的反应,我就觉得自己的狗头已经落地了。

躲是躲不过去的。

我憋了一晚上,最终给他发了条微信,大致意思就是随叫随到这项服务太耽误时间,影响到我相亲谈恋爱了,对他的歉意我还是用其他方式来弥补吧。

末了,给他转过去一万块钱。

我想像蒋星泽这么聪明的人,总能明白我的意思。

结果他确实不负所望,不仅没收我的钱,就连消息也没回。

妈蛋,亲我的时候还挺含情脉脉的,一被拒绝就这么翻脸无情?

现在的弟弟,果然都是我惹不起的存在。

我没再管这件事了。

该吃吃,该喝喝,心情似乎也并没有受多大影响。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有次我去蒋星泽他们学校附近办事,出来的时候,听见两个大高个儿在朝我喊「姐姐」。

「嗨,你们好呀!」

我认得他们,都是跟蒋星泽一起打球的队友。

怕那小子也在附近,我打完招呼就准备开溜。

他俩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把我推进出租车里。

「姐,来不及解释了,先跟我们上车,泽哥还等着你去救命呢!」

什么情况?

有这么严重?

路上,我被夹在中间,听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总算是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大致来说就是——蒋星泽打人了。

还是在餐厅里,打了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路人。

对方甚至都没跟他有过任何肢体接触,就只是坐在旁边的餐桌上跟自己朋友吃饭而已。

到了警察局,蒋星泽也拒绝配合一切调查,这两位小同学没法子,准备回学校去找他亲属的联系方式,没想到直接撞上了我。

好家伙,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居然还要冒充别人去警察局开家长会???

但不是我也得是蒋月去,我硬着头皮,只能把这件马甲穿到底了。

心里还在默默吐槽,蒋星泽是有什么大病吗?好端端的干嘛打人啊!

走进警察局的时候,我满脑子琢磨着该怎么给对方赔礼道歉,结果一见到那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立马就想改口夸一句「打得好」。

这也太冤家路窄了,居然会是谢一航那个狗男人!

「叶柠,怎么是你?」

谢一航看看我,再看看目光同样落在我身上的蒋星泽,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事情就这样和平解决了。

我想他也没脸追究蒋星泽的责任。

送别那两位小同学,我把蒋星泽叫上车:「又没惹你,打他干嘛?」

「他提你了。」蒋星泽回答得言简意赅。

但我能想象到谢一航是怎么说我的。

他这人一向就有口嗨的毛病,不管是我们之间发生过的还是没发生过的,他都会添油加醋地讲给他朋友听,以前我就很反感。

想到蒋星泽毕竟在替我出头,我的语气稍微好了点:「都是假的,你当他放屁不就行了?」

「嗯,我知道。」

我诧异了:「你怎么知道的?」

蒋星泽喉结滚了滚,看我的眼神有点晦暗不明:「我就是知道。」

我麻了。

少年,你懂的还挺多。

「知道是假的你还揍他?」

「叶柠,他都当着我的面这么侮辱你了,不揍他,我还是个人吗?」

这是蒋星泽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我心跳得厉害,脸也烫得不像话。

然后我赶紧催促他:「滚滚滚……我要回公司上班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蒋星泽懒洋洋地坐在副驾驶没动:「刚被他踹了两脚,短时间内估计是爬不了上铺了。」

我咬牙切齿,保持着最后的耐心:「行,那我送你回家!」

「你想被我姐看到我这副样子,顺便了解一下是跟谁打的架?」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我不伺候了!

「你到底要去哪里?」

「去你家。」

「……」

我严重怀疑这小子是拿上次的事情吃定我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

我就是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啊呜呜呜……

「先说好,我就一个房间,你要住只能睡客厅,而且客厅没暖气,等你好了就立马回学校,不许赖在我那里。」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倔强了。

蒋星泽答应得很爽快。

为了表明我有多不情不愿,我特地没送他回家,只把钥匙留给他,让他自己打车回去。

下午上班的时候也一直在想,反正白天我都在公司,傍晚回家把房门一关,他在与不在根本没任何区别好吗?

Flag立得很好,打脸也来得很快。

因为当天下班回家,我就发现蒋星泽做了一桌子菜。

都是我喜欢的口味,而且闻着味道跟我妈做的很像。

尝了尝,味道更像。

这也太是那个了,我一口气干了两碗大米饭。

吃完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做菜跟我妈一个味?」

「就是跟叶妈妈学的。」

蒋星泽吃饭可比我优雅多了,慢条斯理,游刃有余的。

不像我,鸡爪啃到脸都变形。

我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嘴里哼哼唧唧的:「你一个大男人,没事学做菜干什么?」

「你不是已经吃到了吗?」

我哽住了。

自从那天蒋星泽亲完我以后,他好像越来越不掩饰自己的意图了。

放下筷子,我擦了擦嘴,很认真地跟他说:「蒋星泽,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跟谢一航睡过,却跟你睡了,爆棚的道德感让你特别想对我负责?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没人会在意这些的,你还小,又那么优秀,以后会遇到很好的女孩子,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好吗?」

他眼里原本带着光,但在听完我的话以后,那些光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了。

我觉得自己好像个渣男,渣了一心向着我的田螺姑娘。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做好了蒋星泽已经自觉离开的准备。

结果他不仅没走,还把早餐给做好了,顺便收拾了客厅。

「你怎么还在?」是我昨晚说得不够明白吗?这小子怎么好赖不分呢?

「不然我应该去哪里?」

蒋星泽从冰箱里拿出牛奶,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仿佛全然不记得昨晚的事。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重新给他提个醒:「反正昨晚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要不要继续留下那是你的事,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的,你别抱有太大的期望就成!」

他笑了笑,点头说:「行。」

吃早餐的时候,我见到他偏过头去咳嗽了两声:「感冒了?」

现在已经是11月了,北京的冬天,客厅里没个暖气确实挺难挨。

他止住咳嗽,转过头来看我:「关心我?」

关心你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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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两口把包子塞进嘴里,出门上班去了。

话虽这么说,但我到底是记挂着这件事的,原本还打算去药店给他买点感冒药,想到这样容易剪不断理还乱,干脆狠狠心不去管他了。

到家的时候,桌上摆着温热的饭菜,蒋星泽窝在沙发里,他的额头有点烫。

真是败给他了,我赶紧拉他起来:「蒋星泽,你好像发烧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蒋星泽往回拉了我一下,他的声音因为感冒而透着一股子慵懒低沉:「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感冒还去医院的?睡一会儿就好了。」

这话……听上去怎么有点耳熟?

我都没来得及开口,蒋星泽又说:「放心,我吃过药了,你快去吃饭吧!」

姐妹们,吃人的——那必定是嘴短的。

我也不知道是脑子里的哪根筋搭错了,脱口而出就是一句:「要么,你去我房间里睡?」

下一秒,蒋星泽原本散漫的眼神突然聚焦到了一处。

我赶紧解释:「别乱想,就是邀请你进屋分享一下暖气而已,要是敢碰到我的床,直接手给你打断!」

蒋星泽笑了:「是你别乱想,好歹等我有力气了再说,嗯?」

妈的,我严重怀疑自己是在引狼入室。

好在蒋星泽这小子还算老实,自己打了个地铺,玩会儿手机就开始睡觉了。

我在外面磨蹭到十点多钟才进去,躺下后不久,屋子里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吓得我整个人都坐了起来。

「怎么了?」

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个人在,我才稍微缓了缓神:「没什么,你干嘛突然把灯给关了?」

「以为你睡了就关了,怎么,你怕黑啊?」

我切了一声:「只要你不怕我等会儿起来上厕所踩到你就好!」

那一晚,大概是想到很多过去的事,我竟然有些失眠。

比起失眠更恐怖的,是第二天周六,这意味着我得全天二十四小时跟蒋星泽待在一起。

去他的二十四小时,我选择出门逛街。

我约了蒋月。

结果蒋月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怀疑,蒋星泽跟他那个女朋友又和好了,因为这个周末,他居然——没!有!回!来!」

想到出门前,蒋星泽正躺在我的卧室里玩手机,我顿时安静如鸡,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蒋月自顾自地感慨:「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女生,把我弟迷得七荤八素的,上一次他俩闹分手,他愣是整整一个月没跟我说过话,有机会真想见识见识。」

我有点佩服蒋月的脑洞,毕竟蒋星泽现在是连毛都没有的单身狗。

嗍了口奶茶,我旁敲侧击地打听:「那你希望蒋星泽找个怎么样的女朋友啊?」

蒋月撇撇嘴:「这事儿轮得到我来希望吗?蒋星泽主意可大了,他喜欢的人,谁敢反对啊?」

我有点意外:「如果是个年纪比他大很多的女生呢?你爸妈也不管?」

「你的意思是……富婆?!」蒋月居然双眼放光。

我麻了。

赶紧打住她:「倒也没有这么夸张,就是那种……额,跟我们差不多大嘛!」

「跟我们差不多,那不就四五岁,这也能算大?」

蒋月显然不认同我的看法,「要我说,我们这年纪的轻熟龄女性还看不上蒋星泽那种小屁孩呢,能带回家一个算他牛,我爸妈估计都得高兴疯了!」

啊这……

怎么跟我预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姜南烟倒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也是,即便是她没有出轨,这份没有感情的婚姻,傅宴臣也同样不会继续。
她拿起文件,进行翻阅。
文件中规中矩,她直接翻最后一页,看婚后财产分配。
面前的男人适时递了一张支票过来。
他斜倚在沙发,嗓音慵懒,“……签了这份文件,这张空头支票就是你的。如果还有其他条件,你可以尽管提。”
姜南烟:“我没意见。”
傅宴臣一怔。
未料到她能答应的这么爽快。
毕竟,区区一张支票,哪儿比得上傅太太的位置?
姜南烟利落签完字,然后开始填写那张支票。
男人看到,她在看见那张空头支票时,眼睛一亮,嘴角露出比中了彩票还要开心的笑容,随后握笔在支票上填:99999999999.
傅宴臣:“…………”
果然,本质未变。
只不过,比从前坦荡了些而已。
姜南烟活了这么多年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好事儿。
她还什么事都没做,摇身一变亿万富翁。
她填完,扫男人一眼。
那目光像是看傻子。
傅宴臣迎着那目光,眉心跳了下,他重新拿过那张支票,“离婚协议,会在三个月后生效。这张支票,我会在三个月后给你。”
“三个月?”女孩漂亮的眉眼拧成螺丝。
“是。”他说:“爷爷身体不好,不能直接通知他。这三个月,我会征得他同意。另外,还要安抚住董事会那边。”
“那我还要这座房子。”
至少,这三个月得有个落脚点。
“可以。”
男人说完这话,姜南烟拎着行李箱上楼。
“……你要做什么?”
“不是说这栋房子也是我的么?”姜南烟回眸,漂亮的眉眼微微上挑,“当然是现在就搬进来,房子不会也要三个月后吧?”
傅宴臣英挺的眉心微蹙,没再说话。
男人那双富有穿透性的墨眸,凝睇着女孩的背影,眸子轻眯。
……
二楼除了东边第三间,都是空的。
显而易见,那是傅宴臣的房间。
姜南烟很喜欢那间房,除了整体黑白灰色调,布置和装潢都很有品味。
但是她不能叫人挪走。

作精美人上恋综后爆红了小说全文 姜南烟傅宴臣小说免费阅读大结局

他现在是她的衣食父母,她暂时一切得顺着他点,防止他一怒之下三个月后说话不算话。

她最后随便挑选了一间。
房间很简洁,她拆开密码箱,将衣服放到柜子里,简单整理下被褥桌子,又清洗浴缸,在里面放满热水。
泡澡的时候,她在脑子里思考,怎么解决暂时的窘境。
虽说现在有住的地方,但之后三个月,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
恋综的钱暂时也还没下来。
难道她明天还是要到影视城当群演?
姜南烟上辈子,都没当过群演。
第一部戏,就是大哥投资的。
她四个哥哥各个能力不凡,什么都要给她最好的。
直到她穿进这本书,所有的美好都戛然而止。
不过。
等她拿到那十亿,就会摆脱这样的困境了。
迷迷糊糊间,她躺在浴缸睡着了。
她好像陷入了一个很沉很沉的梦境。
梦里,大雨滂沱。
她感觉自己浑身无力的趴倒在方向盘前的仪表台,太阳穴往外冒着血,双腿失去知觉。
车窗外,夜色笼罩。
她眼前模糊,意识不清。
“清歌姐姐!”一道焦急的女声响起:“清歌姐姐,你的眼睛怎么了?医生!医生……”
恍惚间,她看到一个白大褂在向一个轮廓模糊的男人汇报:“先生!挡风玻璃碎片进入了清歌小姐的眼睛内,导致她的眼角膜和眼球严重损毁,恐怕是……”
……姜清歌?
“嘭!”男人拳头砸落在车头,‘先生’阴翳怒吼:“另一辆车里的人是谁?!”
“是……姜南烟。”
那道声音冰冷残忍的低吼:“把她的眼睛挖出来,赔给清歌!”
医生惶恐:“这……这……”
“她敢开车撞清歌姐姐,别说是一双眼睛,就算是赔上她一条贱命都不够!”先前那道女声阴毒说道:“再说了,那个贱人怎么配有着那样漂亮的一双眼睛?简直是暴殄天物!那双眼睛就应该长在清歌姐姐身上!”
“…是!”
画面一转。
她躺在了手术台上,被缚住四肢。
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手拿手术刀,脸色狰狞残忍的朝她走来……
“啊!!”病房内响起撕心裂肺的吼声。
姜南烟蓦地在浴缸中睁开眼睛!
她粗喘着气,良久,才恍然惊觉。
刚才,是梦。
水温凉了,她揉了揉有些酸疼的太阳穴,从浴缸走出来。
穿上衣服,放空脑袋,躺上床,陷入沉思。
那场梦,应该跟那场车祸有关。
那场梦是这个世界给她的预警吗?
是原书内容吗?
那道女声是谁?
那位‘先生’,又是谁?
车祸主使,到底都有谁?
如果她远离这一切,那场车祸,还会发生吗?
不,如果她执意留在娱乐圈,一定会和姜清歌撞上。
如果是姜清歌觊觎这双眼睛……
这一切,一定会发生。
*
第二天一早。
姜南烟穿好衣服下楼。
楼下,厨房飘着饭菜香。
傅宴臣起的很早,他正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看平板上的商务新闻。
因为工作很忙,他暂时没有搬出去的打算。
反正他也住不了几天。
男人脸上戴着副无边框眼睛,双手骨节修长,听到脚步声,他抬眸,冲这边看了一眼。
姜南烟和他对视。
男人眉眼清隽矜贵,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凛冽气息。
一秒后,她收回视线。
她没说话,与他擦肩,向着门外走。
直到她走出了门,别苑内的佣人张嫂走过来,惊疑不定,“先生,饭都要做好了,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不用管她。”

离火九转!

这不是功法,而是一种秘法。

能够勾连自身的经脉,强行拔高自身的修为。

按照特定的经脉流转一圈,就可以获得激发出某种潜力,如果流转九圈,像他们这种筑基期的,恐怕可以提升到金丹期。

但这个秘法,对自身也会产生很大的负荷,这个可以参考爆种后进入虚弱期的秦晓晓。

而且修为越高,给自己的提升也越低。

元婴期,九转恐怕也只能给自己提升一个小境界。

到了返虚境,那就基本没用了。

尽管如此,这种能够让他们短暂爆种的秘术还是非常牛逼,至少现在跟孟子彬打的话,罗小伟是不怕他了!

“卧槽!这波不亏啊!你们得到的,都是【离火九转】吗?”

“对啊,这以他们宗门名字来命名的秘法,应该就是他们的镇宗之宝了吧。”

“唉,这么大一个宗门,与它有关的记忆,从此就完全消失了啊。”

“这个狗东西长得真他娘的吓人,跟他打完,我对三年后的邪族都不害怕了!”

“......”

第145章 一年的时间,极品复灵丹终成

其实还有东西,那就是流尘的储物戒。

然而当他们打开之后,里面的东西都是十分瘆人的东西。

比如之前那个血色的铃铛,还有很多看起来就很恶心的丹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炼制而成的。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破铜烂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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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在这里七万年了,这里面的灵石,早就被流尘消耗完了。

在最后的分赃中,那些邪恶的法器,全都交给李青云,因为大家都不想用。

而李青云的【混沌神莲】,对这些法器,都是来者不拒,全都给吸收了。

随后散发出了一缕缕道韵,让李青云的修为又增加了一点。

这【混沌神莲】甚至对罗小伟的【烛龙焚天剑】都产生了一丝吞噬感,吓得罗小伟将自己的宝剑收了回去,恶狠狠瞪了一眼李青云。

整得李青云也怪尴尬,这东西虽然是仙器,但现在他也控制不了啊。

而在流尘的储物戒里面,还发现了这个“血煞祭魂大阵”的布阵方法。

这确实是一个邪恶的阵法,但是......要看是谁来用。

如果用在三年后的邪族身上,或者是一些后续试炼遇到的妖魔鬼怪身上,那他倒是不会有任何的愧疚之心。

“这个,贫道就拿走了,你们相信贫道的人品,此阵法只会用于敌人身上。”

“放心放心,我已经是白道长您粉丝了,你在里面坑蒙拐骗的事情,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白念尘老脸一红:“罗小友你这是毁谤!贫道从来没做过坑蒙拐骗的事情!”

“啊对对对,是行为教育!行为教育!”

......

这一场危机也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对于罗小伟来说,还是跟青云老弟一起打团战舒服,还能体验一下朱雀之力入体的感觉,爽翻天!

上次跟孟子彬他们打团,结果那个陈小涵一阵阴阳怪气,把团队气氛都给搞没了!

而由于大阵的启动,让所有人都被惊醒了。

在这之后的好几天时间里,大家都不敢进入闭关状态。

不过这场风波造成的影响,在一个月的时间基本就被抹平了。

因为后面李青云他们也跟别人解释了关于流尘的事情,并且承诺现在整个离火宫都已经变得绝对安全了。

但是究竟是谁,把阵法给破坏了,没有人承认这个事情。

他们都表示,当时灵魂被拉扯,自己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更不用说去破坏阵法了。

于是,这场战斗的mvp就变成了一个不解之谜......

时光秘境也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时光秘境,现在的作用也就只相当于与外界的时间差了。

大概过了一年的时间,秘境里的人,靠着从离火宫搜刮来的资源,已经全部筑基了。

而王腾也找上了孟子彬,和他对上了。

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单纯看对方不爽而已。

而且,王腾也需要激烈的战斗,来帮助自己消化体内的血玉灵芝。

孟子彬被他搞得神烦!

尽管他已经突破到了筑基后期,和王腾境界基本无差,但就是没法打赢。

这狗东西隔三岔五来找他打一架,打完架后又和他对骂一波,然后大笑着离开了。

后来,孟子彬就知道了,这叼毛完全是拿自己当工具人,帮他消化血玉灵芝的,难怪这狗比越打越强!

然后他就躲得远远的了,王腾出现的地方,他绝壁不出现!

结果其他的人都在传孟子彬被王腾碾压打怕了,不敢露面,气得孟子彬都要冒烟了!

这个狗东西是真贱啊!这种谣言,他用屁股想都知道是王腾散播出来的!故意激他出去,想和他打架。

在王腾和孟子彬相爱相杀的时候,张小虎也已经得到了御兽契约。

一些人卡在瓶颈没法晋升,强行闭关也不好,于是就开始了摆摊模式。

然后在离火宫外门的某个区域,形成了一条小小的商业街。

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的功法、法宝或者丹药,通过双方心仪的价值来交换,对大家都好。

由于张小虎率先去了炼丹堂,当他去御兽堂的时候,那里都已经被掏空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到处打听谁把契约之术给拿走了,终于在人家摆摊的时候找到了。

但他也被卖家摆了一道,为了这个东西,他基本把从炼丹堂里收获的东西全赔出去了。

但他也不后悔,玄阳雀给了他逆天改命的机会,自己必须要实现承诺。

承诺是无价的。

而经过了一年的时间,此时的炼丹房内。

薛倩薇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丹炉。

这一年的时间,她基本都不接单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个“极品复灵丹”的上面,这真是一个好大的难题啊!

她身后的桌子上,装满了密密麻麻的丹药,都是复灵丹。

其中品相达到上等的也有不少,但极品的就是没有。

她有时候都会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极品丹药?

为了炼制这个极品复灵丹,她时间概念都要没了,平时的行走路线,基本就是炼丹房和万香谷。

楚阳给了她一个令牌,只要注入灵力,就可以进入万香谷,里面的药材随她采摘。

不断地采药,又不断地炼制,她仿佛成了一个机器。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执念,但总觉得吹下的牛逼如果不实现的话,会被楚阳嘲笑的。

而在这种机械式的重复炼制之下,她的修为竟然已经突破到了筑基后期。

这专心致志地炼丹,竟然比一般人的闭关修炼效果还要好。

今天是她进入筑基后期之后第一次炼丹。

“这一味药......”

薛倩薇的眼神闪烁起了精芒,在这一刻,她忽然间有种福至心灵的感觉,就好像就是这个monment,她能够精准地看到火焰的温度,能够把握住这最后一味药材进入的时机!

“我这一次,必成!”

强烈的自信涌上心头,她在最完美的时机,将最后一味药材放入其中,这个动作她不知道重复多少次了,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完美!

恰到好处的完美!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那种福至心灵的感觉又出现了!

“就是现在!收火!”

带着激动的心情,薛倩薇用颤颤巍巍的手,打开了炉盖。

忽然间,金光闪烁!

三枚丹药静静躺在炉内,并且小小的丹药,上面浮现出了金色的纹路,美丽而又神秘......

“啊!!!啊!!!我成了!呜呜呜.......呜哇哇哇......一年!张小虎!!我套你猴子的!你知道我这一年怎么过的吗呜呜呜......”

第146章 登仙塔首杀

当你无数次觉得自己已经是完美炼制的时候,却没有成功。

这个原因很可能就出在修为不够的身上,对于火焰的掌控,以及对药材时机投放的把握。

只有修为到的时候,才能感受到那毫厘之间的差距。

那种完美的感觉,薛倩薇确实只有在达到筑基后期之后才能察觉到。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努力啊,都说修仙无岁月,这炼丹也无岁月啊。

炼制完成之后,她在炼丹房里面痛哭了好一阵子,她可是堂堂大小姐,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虽然委屈,但炼制出来的时候,又他娘的觉得开心极了!

“炼丹真好玩,我超喜欢炼丹呜呜呜......”

极品复灵丹的炼制结束,也就意味着薛倩薇的闭关结束了,炼丹房终于开张了。

之前的那一批学徒,都已经跑了。

也有很多人都找薛倩薇委托炼丹的,不过他们来的时候,薛倩薇一直在跟极品复灵丹疯狂作对,也就没有机会。

如今终于是看到薛倩薇结束了,众人纷纷闻讯而来。

他们之前本来是想找薛倩薇炼制筑基丹的,那样他们就能轻松从炼气境突破到筑基了,可惜,她在闭关,大家只能依靠自己来突破了。

幸好进入内门的那些人,在几乎搜刮完毕了之后,就开始给没机会进入内门范围的修士们售卖那个通关令牌了。

这些人还真是无利不趋啊。

但是内门的灵气比外门浓郁很多,然后他们也带着一丝里面可能还有好东西的希望,纷纷把令牌给买了下来。

虽说被坑了,但靠着里面浓郁的灵气闭关修炼个一整年,基本全部都能筑基成功。

“薛老板!薛老板!我想来炼制二品丹药护脉丹!”

“薛老板,我先来的,我想炼制回气丹!材料我自己提供!”

“我我我,我是来学习炼丹的!薛老板,我是你上次收的学徒啊你忘了吗?”

“......”

薛倩薇脑壳疼,拿出喇叭来,大喊道:“别吵!都给我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呢!急什么?急着去投胎吗?”

“一品丹药就不要找我炼了,现在只接二品丹药!”

还没等众人议论,薛倩薇就继续说道:“那些学习炼丹的,都给我听好了,一阶丹药都交给你们了!抗议无效,我又不收你们学费,又不要你们材料!”

“给别人炼丹,不仅能提高我们的炼丹经验,还能让委托人叫自己爸爸!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炼丹,也是一种修炼!你们看我,这一年的时间里,一直在炼丹,还不是突破到筑基后期了?这不比你们闷着头去念经来得爽?”

虽然有点PUA的嫌疑,但是,确实对他们来说,埋头闭关或许还不如专心致志地学习炼丹。

把这一门学问学好,以后有什么丹方和药材,就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

【登仙塔】落地第四天,居然还真有人通过了第一层。

“哈哈!哈哈哈!我把九天炎帝给拿下了!”

一个小伙子正猖狂地笑着,他叫刘久,只不过是一个而已中等资质的修士而已,也是最早进行资质鉴定的那一批人之一。

他现在也是练气后期,这还是到处收购灵石才强行突破过来的。

而且他还参加了修士军,参加了之后,奖励了一颗炼气丹,那个东西就是帮助炼气境修士来突破境界的。

在看了网上的大量攻略之后,他挑战了很多次。

最终在今天完成了首杀!

与此同时,【登仙塔】旁边的大屏幕直接更新了榜单。

“爬塔英豪榜”,第一名:刘久。

一时间,大量的人涌了上来!

“什么?首杀竟然被拿到了?快说说是怎么做到的?”

“九天炎帝?就是那个前期非常普通的仙帝吗?”

“不是说战胜之后,就能获得他的一项能力吗?快说说是什么?”

“给家人们讲讲经验啊!”

“......”

第一个通关第一层的,竟然不是那些天纵之姿的天才,甚至还不是个上等资质的。

这就是一个爆点新闻啊!

刘久看着这些热情的人们,顿时一股豪情万丈的气概涌现了出来。

“诸位不要激动,且听我慢慢道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出拳的时候,我一个滑铲将他铲倒,然后给他一个过肩摔......如此这般,便将这位九天炎帝直接撂倒,获得了胜利!”

虽然用到了一些夸张的修辞手法,但刘久的解说也大差不差。

“至于获得了什么?”

刘久握紧拳头,顿时一缕缕火光从让他拳头处散发出来。

“嘿嘿,其实也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门灵级下品的拳法,爆炎拳!”

众人一听,顿时兴致缺缺。

“我还以为有多牛逼呢!原来就这啊!”

“说实话,这奖励还是差了点,只是一门拳法,又不是功法。”

“没错没错,强烈要求仙大哥加强奖励!”

“其实你们搞错了一件事,仙大哥不是说了吗?九天炎帝其实是咱们遇到的仙帝里面,前期最弱的,所以你想从他身上拿到什么好东西,恐怕要战胜金丹期或者是元婴期的他才行!”

“卧槽!这太会精打细算了吧?好打的,奖励就低,奖励高的,就打不过!”

“......”

虽然说这个奖励一般吧,但也聊胜于无。

刘久也知道,每个人遇到的对手都不一样,九天炎帝算是比较好打的那个了,当然,也只是针对前期而言。

到后面,九天炎帝获得《焚天录》之后,就开始一路高歌猛进,开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无敌模式。

所以说,珍惜现在前面两层的九天炎帝吧。

就在大家在火热地对【登仙塔】进行探索的时候,忽然间,一条金光大道自楚阳所住的公寓开始向天边蔓延。

有仙音和道韵在天边绽放。

全世界都看到了这个神奇的画面,一条金色的大路?这又是整的什么活?

第147章 登仙路,开仙门?

就在几分钟前,楚阳的系统提示,他获得的修为,已经达到了70亿。

这意味着,几乎整个蓝星的人类,都已经对修仙成功认可。

而全蓝星的人口总数,也就不到八十亿,这意味着系统能够给他收割的修为,最多超不过蓝星人口总数吗?

至于这条金光大道,它的名字应该叫“仙路”。

沿着“仙路”走到尽头,是一座厚重的门扉。

这个门叫“仙门”,踏上“仙路”,开启“仙门”,则意味着从大乘境进入到仙境。

而这种成仙之事,触动的是整个世界的法则,自然是整个世界都能看到了。

世界进入修仙时代,大众应该习惯这种满天光污染的特效啊。

楚阳的身影下一刻就出现在了金色的“仙路”上,他的声音传遍了全世界。

“不要慌,不用紧张,又不是邪族入侵,也就是成个仙而已,小场面小场面。”

众人这才恍然。

“害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仙大哥成仙罢了!”

“焯死你个大嘴啊!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成仙的事还不是大事?”

“让我来康康仙路是怎么走的,学习一下流程!”

“......”

然后大家就看到了令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

楚阳一边走,一边对人们解释道:“修仙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你走的每一步,都是在与天道做抗争。”

“当你们突破大境界之时,有可能会遭遇雷劫,雷劫一般是在返虚之后才会出现,而那些天赋极好之人,他们本身就具有妖孽的体质,因此有可能从筑基突破到金丹就遭遇雷劫了。”

“所以说,天才也有天才的难处,虽然他们拥有比你们强大好多倍的战力,但却很容易在修炼途中夭折。这只是天道在向你询问,你是否有资格用这样的实力踏入下一个境界而已,别慌,雷劫嘛,肉身扛就是了......”

无数的雷霆从楚阳的头上落了下来,这些雷霆,粗壮得跟一栋大楼一样,密密麻麻的,仿佛是要将世界都给毁灭一样。

但是在即将落到楚阳身上的时候,却诡异地消失了。

所有人:“???”

说好的肉身扛雷劫呢?

楚阳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说道:“这个大家不要学,你们学不会的,事实上,我本人呢,体质特殊,不会遇到雷劫。大家对这个雷劫还是要引起重视,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妖孽,就是因为扛不过雷劫,就英年早逝!”

他内心不禁感叹,这系统对他也太好了,雷劫都舍不得让他扛,真是想装一手都难。

在楚阳走上去的时候,仙路之上的雷霆变得越来越密集,后面几乎都是一片雷海了。

然而楚阳还是如入无人之境,这系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雷劫识别不出他的存在。

当然,主角嘛,挂壁嘛,有一点点不合理也是正常的。

就在楚阳在雷劫中玩耍的时候,沈映雪在窗边,看着这个万千雷霆汇聚的场景。

她的眼睛散发出了七彩的光泽,密密麻麻的雷霆在她的眼底下被复制了下来。

“嘶——”

还想把这个雷劫演化得更清楚的时候,眼睛里传来一股刺痛感,让沈映雪不得不停止。

“好厉害的雷,我连万分之一的神韵都模拟不出来,仙大哥,真厉害......”

于是楚阳一边说着雷劫的恐怖,一边慢慢朝着“仙门”不断地走了过去。

“咳咳......总之大家要记住,雷劫是非常恐怖的东西,你们特别是资质在上等以上的天才,尤其要注意,在准备突破境界之前,一定要好好准备,防御性法宝、强身壮体的丹药、防御阵法之类的东西,多多益善。”

众人已经无力吐槽,雷劫很恐怖吗?乍一看还挺吓人了,反正现在天都黑了,楚阳都被淹没在一片雷瀑中了。

只是他这片叶不沾身的样子,能起到的教育效果实在是有限。

楚阳来到了“仙门”之处,这座仙门,肉眼望去,有数百米高,楚阳整个人在其面前,就像一个蝼蚁般渺小。

“此门名为‘仙门’,当你们从大乘期进入仙境的时候,有三个步骤,一个就是登仙路,也就是我刚才走过的那条路,你们也看到了,无尽的雷劫很恐怖,稍有不慎就会被劈成灰烬......”

人们的嘴角微微抽搐。

“你的衣服要是焦黑一点,我肯定相信了。”

“仙大哥,天道是你爹......啊不对,这看起来天道是你的儿子啊!”

“悟了悟了,以后求老天爷不如求仙大哥!仙大哥保佑我女神立刻爱上我吧!”

“如果我到时候登仙路被雷劈了,我就举报天道区别对待,双标!”

“醒醒,你达不到这个层次!”

“......”

虽说起到的教育意义一般,但大家伙对于成仙的流程还是挺好奇的。

他们之前也不知道楚阳究竟是什么水平,但现在基本知道了,仙大哥之前是大乘期,现在才刚踏入仙境。

至于他的年龄,没人觉得楚阳是十八岁,这必是一个顶着少年脸的老毕登!

“这第二个步骤,就是开‘仙门’了,扛过了雷劫,只能说明你拥有推开仙门的资格,这个仙门,就是考验我们实力的时候,需要你用尽你这一路走来,最强大的攻击手段来敲开!”

“这也是天道对你的考验,需要你向它证明,自己的战斗力,是不是能够让它把‘道’交给你。”

楚阳抬起手,对着这个“仙门”敲了敲。

“咚咚咚......”

突然间,这门仿佛是见到了主人的老仆一样,毫不拖泥带水地自己打开了!

楚阳:“o_o ....”

众人:“( ̄口 ̄)!!”

“好啊!这下看你怎么狡辩,你果然就是天道的爹!私生子都没这么好的待遇!”

“仙大哥!你,是我的神!”

“呜呜呜!你跟我说这是体质特殊?咱虽然脑子不好,但也不是傻子啊!”

“日后俺要扛雷劫的时候,您能不能高抬贵手,让天道放我一马?”

“......”

第148章 龙陨之地,深海龙宫,百兵工坊

“事实上,这个依然只是一种特殊体质的效果,大家不要被这个场面给迷惑了,真正的开仙门,绝对是没有那么容易的啊!”

楚阳也累了,系统你牛逼,系统大过天!

这可是全世界直播咧,不能这样子给大众传递“成仙简简单单”这样的想法啊!

他再度干咳了两声,说道:“让我们忽略这个第二步骤,接下来就是第三步骤,开了仙门之后,我们进入其中之后,就开始接受天道的馈赠了。这最后一步,称为‘合道。”

“在你们从炼气成长到仙级强者的道路上,你们会接触到很多很多的道,而走到最后,你们则需要将这些东西,融会贯通,就像你学习一样,你高中三年学过很多的知识,但最终这些知识都会在一张试卷中体现出来。”

“把你走过的路,变成你自己的东西,这就是‘合道’,而这一步,如果你对自己的道产生怀疑的话,将会功亏一篑!”

“到了这里,无论你是走别人的道路,还是自己开创一条道路,都请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因为合道之后,这些东西都会变成你自己的东西!每一位成就仙位的修士,都是得天独厚之人。”

“在合道之时,会生成道果,在那个时候,会有庞大的道韵散发出来,如果你们的道路与其相似,将会有大收获,一朝顿悟,突破境界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于是在所有的期待下,楚阳踏入了仙门之内。

结果大道钟声敲响,一颗看不出是什么道的道果出现在了楚阳的体内。

随后仙门消失,所有的特效都消失了,原本映在全世界的景象也消失了。

本来等着看有什么好处的人们纷纷傻眼了。

“直播呢?没了?”

“可恶啊,说好的有道韵呢!馈赠呢!”

“我裤子都脱了,你说你姨妈来了?”

“差评差评!成仙了也不给点好处家人们!”

“......”

此时,刚踏入仙境的楚阳,嘴角也是微微抽搐。

他终于安心接受了他是挂壁这件事,想要用自己的修炼经历来给人们做教育,这效果实在是差强人意。

他刚才,合道了之后,系统帮他把所有道韵都汇聚起来了,所以一点都没有逸散出去。

不过这样的话,全蓝星的修为都基本被他收割干净了。

“系统,看看面板。”

在他的呼唤下,一个面板浮现了出来。

“宿主:楚阳。”

“年龄:18。”

“修为:仙境(7000000000/7000000000),注:当前修为已饱和,晋升仙王需要修仙时代开启进度达到40%。”

“基本能力:定点投送,洞悉之瞳,定榜。”

“修仙时代开启进度:25.05%”

“剩余抽奖次数:0”

“背包持有物:试炼秘境【怨煞之地】*1,灵石矿脉*1,剩下的作者也记不得了......”

楚阳摸了摸下巴,原来靠着人们对修仙的认可度获取的修为,70亿就封顶了。

而这个数字,刚好够他从大乘期升级到仙境。

后续还有仙王和仙帝,那可能就需要其他的方式来解锁了,修仙时代开启达到一定进度的时候,才能给自己提供足够的修为。

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只要他的修为,能够给这个世界足够的权威就够了。


华国,殊荣山上的一座简陋茅草屋里。
一个模样大约十五六的少女,看着墙上的时钟,红唇轻启。
“三!”
“二!”
“一!”
当时针指向了中午十二点的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就响起了一记机械声。
“恭喜宿主完成系统之天师挑战任务,即刻起,本系统将不再服务宿主,祝宿主平安喜乐,再见!”
紧接着,一阵刺耳的“嘀”声过后,一切恢复平静。
“十年了!”
少女喜极而泣,“老娘被困在这座破山上十年了,终于可以下山和家人团聚了!”
十年前,她顾妙妙还是一个只会玩泥巴的六岁孩子。
因为长得可爱,又穿着一身崭新的公主裙和背了一个小羊书包,被人贩子拐走。
因为她太能吃又能哭,导致人贩子嫌她花钱又碍事,恰逢警察在殊荣山前面的关卡盘查,人贩子怕暴露,便将她丢在了殊荣山下。

那时候的殊荣山脚下,荒无人烟,一个六岁的孩子,只能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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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她不吃不喝,就坐在山脚下,希望有人救她。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饿死和冻死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说是如果她答应被系统绑定,她就可以不愁吃不愁喝,而且还能活到一百岁。
小小年纪的她,不知道百岁的概念,但也知道什么叫做不愁吃不愁喝,当即答应系统绑定。
绑定以后,系统要求她十年内不准下山,更不准联系任何亲人。
同时也要在十年内,教导不低于六十个徒弟,成为华国乃至全球的大佬来!
小小年纪的她,不懂这个任务有多艰巨。
只知道埋头好好学习系统所教的神医之术,投资之术,玄学之术,厨神之术等等。
十年来,凡是从古至今能用到的东西,系统都教了她一个遍。
而她也因为住在山顶上,遇到了不少来殊荣山上想要轻生的人,这十年下来,救了很多人,其中包括这六十个徒弟。
每个人选择一个学术,学习一年,一年后不管是否学会,都会被她赶下山。
至于这些徒弟有没有真的成为大佬,这她就不知道了。
反正她是将自己学到的每一分每一毫的知识,都交给这些徒弟了。
到了殊荣山下,顾妙妙看到一个公交站牌,终点站是到“明阳西站”。
根据徒弟们的口中所说,顾妙妙也知道华国这十年来的变化。
看到公交车过来,她拿起徒弟们之前邮递过来的手机,打开了一号徒弟马博城研发的马福宝,对着那个二维码扫了一下,不一会,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
“【福宝银行】提醒你,本次消费2元,您的银行账户余额为5396871697.03元。”
顾妙妙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便将手机放在自己十年前背着的那个小羊书包里。
这些钱,只是马博城这一个徒弟给她的零花钱,还不算其他五十九个徒弟的。
她钱多到已经对钱没有感觉,只觉得那是一串数字。
不过,她的家人一定很喜欢。
等到她和家人团聚,她一定要把这些钱,全都交给父母,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就当是弥补自己这十年来的亏欠。
顾妙妙凭借着小时候对家的记忆,顾妙妙在从公交车下来后,又打了马福宝研发的另外一个产品,滴答打车。
当她坐上车,司机就开始和她闲聊。
“小姑娘,你是顾家镇本镇人吗?”
顾妙妙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小姑娘,你可是千万富翁啊!”
司机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你家有多少口人啊?上面拆迁顾家镇这边的补偿政策是一个人最少一千万,还有两套明阳市中心的房子,真是羡慕你啊,年纪轻轻就是千万富翁了。”
“拆迁?”
顾妙妙眉头皱了皱。
她听徒弟们说过,拆迁就是把原来的房子扒了,给换到另外一个地方。
如果顾家镇的房子都拆了,那她父母现在都在何处?
“大叔,你知道顾家镇的房子拆了,都被安置在了哪里吗?”
司机非常热心肠的点头,“知道知道,就在西站附近的那个香江小别墅群里,那里住的,大都是你们顾家镇的人。”
“那麻烦大叔把我送到那里。”
司机掉了个头,同时有些疑惑。
“你不是本镇人吗?你怎么不知道?”
顾妙妙沉思片刻后说着,“我十年前走丢了,找了很久才找到这里。”
一听顾妙妙是走丢的,司机唏嘘一声,随即便加快了油门,将她送到了香江小别墅的大门处。
顾妙妙下了车,滴答打车自动扣款。
马博城也知道了她的目的地后,立即下令让明阳城的员工准备接风宴。
小别墅的大门外,有门禁。
顾妙妙要是想要闯进去,轻而易举。
但毕竟是回自己的家,她想要光明正大的。
她来到了门卫室,敲了敲。
里面的人让她进去以后,她才推开了门,好奇的问着。
“请问顾海和苗玲住在这里吗?”
回答顾妙妙的,是一个老大爷。
“他们都不住在这里,你有什么事情……诶?妙妙?”
老大爷激动的站起来,眼中还有着泪花:“妙妙?是你吗?”
顾妙妙这才看清楚,这个老大爷,正是她的大伯顾大山!
“大伯!”顾妙妙也不自觉的激动起来,眼睛也湿润了起来。
小时候,她因为倔脾气,没少被父母胖揍,不给饭吃。
每次都是大伯护着她,偷偷的给她好吃的。
顾大山心疼的抓着她的手,心疼的问着:“这十年,你都去哪里了?”
想到系统之前说的保密规定,顾妙妙淡淡的笑了笑。
“走丢了,也去过很多地方,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家。对了大伯,我爸和我妈呢?”
一听到她提起他父母,顾大山脸上的神情冷了几分,但是看着顾妙妙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同情。
“你爸妈现在是明阳市知名的企业家,住在那种商品房的别墅,不是咱们这种安置房的别墅。而且,你爸妈在你走丢后,找了两天就没有再找你了,他们又领养了一个比你大一岁的女孩,现在,还有一个七岁大的儿子。”
“只找了我两天?”

第2章 极品父母
对于领养一个女孩和多了一个亲弟弟,顾妙妙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孩子丢了大人很痛苦,找个孩子转移一下痛苦也无可厚非。
只是,对于那个“两天”,她的心突然刺痛一下。
系统绑定她以前,她丢了最少七天的时间……
顾大山看着顾妙妙那双灵气十足的眸子,刹那之间,变得消失了光芒,只觉得难过。
他当时对于顾海和苗玲二人的做法感觉到不耻,但也没有办法,他们夫妻俩又没有犯罪,也不能举报他们坐牢,只能道德层面指责。
他也私下找了顾妙妙一年,但是毫无所获。
他一家也要生活,故而,也放弃了。
“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对不起你,不过你现在平安归来就行,我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接你。”
虽然两家因为顾妙妙之前失踪而闹的不愉快,但终究是兄弟,还是存着联系方式的。
拨通了电话以后,顾大山说明了情况,那边传来了一记比较刺耳的刻薄女音。
虽然顾大山用手捂住了话筒,但是听力极佳的顾妙妙,还是听清楚了女音在叫喊着什么。
她说:“什么?那个扫把星居然活着回来了?”
即使十年过去,顾妙妙依然清楚的记得,那是她母亲苗玲的声音。
扫把星?
扫、把、星吗?
顾妙妙笑了。
原来,在亲生父母的眼里,她只是扫把星而已。
而且,听她母亲的话,对她还活着的事情,好像很意外啊。
她甚至有些阴暗的猜测,十年前她被人贩子拐走,是不是父母故意的了。
但是她又觉得,虎毒不食子。
父母不会这么做。
顾大山连忙走向一边,语气带着点不满:“你胡说什么?那是你闺女!别以为你现在有了几个臭钱我就没有办法对付你们。既然妙妙回来了,你们就赶紧好好对她,半个小时内,赶紧过来,不然我就把你们夫妻俩当时合谋骗走我宅基地产权证的事情,曝光给媒体!”
顾大山说完,也不给那边说话的机会,直接将电话挂断。
随即,顾大山走到了顾妙妙面前,和蔼的笑着。
“妙妙啊,你放心,半个小时内,他们肯定会到。”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香江小别墅的大门外,停下了一辆奥迪。
里面,走出了一对肥胖的男女。
顾妙妙认出来,这对男女就是她的亲生父母,顾海和苗玲。
也只需要一眼,顾妙妙就看出来顾海已经是肝癌晚期,但是他自己本人好像还不知情。
他们身上挂满了黄金饰品,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钱似的。
路过的人,有认出他们的,和他们打着招呼。
而顾海和苗玲两人,趾高气扬,用鼻孔看人。
不一会,夫妻两人就走到了门卫室。
当看到了顾大山旁边那个穿着穷酸还背着十年前那个小羊书包的她时,夫妻二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苗玲更是故意抬手,捂住了鼻子。
“妙妙啊,你是有多少天没有洗澡了?”
顾妙妙心沉了沉。
她在山上,每天都会洗澡的,虽然不用肥皂,她身上不香,可也不臭的!
顾海在一旁得意的说着:“大哥,你说妙妙就在你这里,你怎么不给妙妙买一身干净的衣服?你是不是没钱?没钱我给你啊!”
看着顾海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顾大山考虑到顾妙妙在身后,忍住想要爆吼的欲望,只是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从小就偷奸耍滑的二弟。
“赶紧带着妙妙离开这里!滚!”
苗玲有点不情愿,她一点都不想让顾妙妙这个扫把星进她的家!
可是如果不接走顾妙妙,她又担心顾大山使坏。
只好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妙妙:“妙妙,走吧,你大伯不欢迎你,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顾妙妙没有回答苗玲的话,只是对着顾大山鞠了一躬。
“谢谢大伯。”
随即,跟在苗玲的身后,离开门卫室。
顾大山看着顾妙妙离去的背影,长长地叹息一声。
但愿这夫妻俩有点良心,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好一点。
可惜的是,当三人走到了那奥迪车前时,苗玲停了下来,话语里满是嫌弃。
“妙妙啊,你身上太脏了,妈妈怕你把奥迪车弄脏了,要不这样,妈妈给你十块钱,你自己打车去华都别墅好吧?”
顾妙妙低头,抿唇。
背后的手,也微微攥紧。
这就是十年后家人团聚的样子吗?
她以为,父母会抱着她痛哭流涕,会问她这十年都去了哪里,是哪个坏人抱走她的。
最不济,什么话都不说也会抱抱她。
可是……
什么也没有。
有的,只是满满的嫌弃。
原来自己这些年的期盼和担忧,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罢了,反正她顾妙妙不是非要家人才能活的小女孩。
治好顾海的肝癌,就当她还了生养的恩情吧。
“好。”
顾妙妙点头,伸出手,“不过我要一百块,我还想买一点东西。”
一听到顾妙妙要一百块,苗玲脸上的嫌弃更明显了。
虽然她并没有问顾妙妙怎么回来的,但她心中不免猜测,一定是顾妙妙知道她这个亲生父母有钱了,所以才会抛弃养父母家庭出现在她们面前。
不过面上她没有多说什么,从钱包里掏出来一张红票子后,转身上了那辆奥迪车,离开。
车上,苗玲看着身旁的丈夫,皱眉。
“老公,现在怎么办?当初算命的人说顾妙是个天煞克星,克的咱们家没有男孩,现在她回来了,那咱们的琪儿怎么办?”
顾海眼中闪过一丝恶毒:“既然当年咱们能让人拐走她一次,现在同样还能让人拐走她第二次。”
知道顾海有办法后,苗玲放下了心。
丢一个女儿,换儿子的平安,对她来说,非常值得!
拿到一百块后,顾妙妙并没有着急去花都别墅,而是从手机上,打开了第三十八号徒弟,成天武所研发的苟德地图,在地图上搜索了中药两个字后,苟德立即显示离这附近的三百米,有一家中药店。
她买了一些草药和一包银针,随即打车前往华都别墅。
下了车,顾妙妙报了顾海的名字,门卫立即放她进去,只是刚进去没有多久,她就听到了也微弱的呼救声。
“救,救……救救我……”


我揉着酸疼的屁股,坐在地上一时忘了反应。
老板匆匆忙忙地跑下车,我脑子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她怎么不动了,不会被我撞坏了吧?】
【我记得我是准备停车,开得应该不快,是老婆自己骑着小黄车冲上来的,应该是的吧?】
【啊啊啊,不行,我老婆这么娇弱,肯定很怕疼,我得赶紧把她送去医院!】
声音在这时戛然而止,江政璟站到了我面前。
他弯腰将我扶了起来,神情淡淡,说话冷静:
「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我呆呆地抬头望向他。
在他清冷的目光中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江政璟扶着我的手紧了紧。
【她刚刚是不是咽唾沫了?是不是在垂涎我的美貌?不枉我每天打扮得这么帅气,终于能勾引到老婆了。】
【不过她为什么表情这么震惊?是不是觉得我车技很差?】
【呜呜呜,形象-1。】
【不行,月底我要找个借口给老婆涨工资,补偿她,顺便挽回我的形象!】

涨工资让我回过了神。

精选小说《江政璟叶一禾》恋心相碰全文完整版-江政璟叶一禾完整版全文在线赏析

我也终于明白过来,我好像突然能听见老板的心声了。
而且……
他居然叫我老婆!
2.
我慌张地从老板手上挣脱出来。
昨天周日,晚上我和闺蜜玩得太晚,导致今天早上起不来。
害怕迟到被扣全勤,我骑着小黄车一路狂飙到了公司楼下。
结果没注意到旁边正在停车的老板。
我直接冲着迈巴赫的车头撞了过去。
然后,我脑子里就开始听见了那些声音。
我尴尬地冲着老板笑了笑:「没事老板,不用去医院。」
「就是您的车被我撞坏了,我……」
江政璟:「不用赔。」
我抬眼望向了江政璟。
江政璟也意识到自己答得有点快,在我的注视下用手摸了摸鼻尖。
【我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
【老婆不会发现我暗恋她吧?】
【唉,还没抱一会儿老婆就从怀里跑出去了,我这追妻之路,道阻且长啊!】
我无语凝噎。
在我心里高冷话少的老板,内心戏这么多的嘛。
而且,老板,咱就是说,你连追都还没追我,能不能别一口一个老婆地叫啊?
我感觉世界都疯狂了。
3.
江政璟抬手看了看手表,装作很忙的样子:
「没事,一辆车而已,我等会儿还要去见客户,先走了。」
「如果有事,随时来办公室找我。」
随着江政璟话落,他的心声再次传了过来:
【不行,不行,我得赶快离开,老婆太可爱了,再待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想要亲亲她!】
【强吻犯法吗?会不会被当成流氓?】
【我现在如果亲一口就跑,老婆这小短腿能追上我吗?】
【哈哈哈,好想试试。】
我:「???」
你才是小短腿,你全家都是小短腿!
我防备地看向江政璟,害怕他真的过来强亲我。
我赶紧开口:「好的,老板,你去忙吧。」
江政璟点点头,转身坐回了车中。
【老婆还没走,看我表演一把完美的侧方位停车。】
【往前,看后视镜,往后,回方向盘,咻咻咻,停好啦!】
【我真棒!老婆快夸我!】
……
我默默从地上拉起我的小黄车,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4.
下午,秘书让我去老板办公室送文件。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到办公室门前,刚想抬手敲门,就听到老板絮絮叨叨的心声传入了脑中:
【摆个帅一点的姿势,争取让老婆等会儿进来的时候被我帅到!】
【好慢啊,好慢啊,怎么还不来呢?一定是秘书办事效率太低,等会儿扣她工资!】
【哎呀,等会儿找个借口带老婆吃饭去吧?】
【这小丫头傻憨憨的,怎么就一点歪心思也不起呢?你说这员工有啥好当的,当老板娘多好~】
【等呀等呀等老婆,咳咳,后背有点痒,偷偷抓一抓……】
我被江政璟逗笑了。
避免被他发现,我敲响了办公室门。
然后我的脑子里全是:【啊啊啊啊啊啊!来了来了,老婆来了!】
真的,好吵。
江政璟用着清冷的语气开口:「请进。」
我推开门,发现江政璟正坐在办公桌前,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拿着笔在写写画画,看起来十分认真。
这就是他凹的造型吗?
我忍着笑意把文件送到了江政璟面前。
江政璟:【来了来了,她过来了,呼呼,不能紧张,不能紧张。】
我:「老板,孙秘书让我送来的文件。」
江政璟点点头,目不斜视地拿着笔在一张白纸上反复签名。
我看到后故意问他:「老板,你在练习签名吗?」
江政璟一愣,尴尬地把笔收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我在干嘛呀,我为什么不装着看文件?太丢人了!我本来要做什么来着?啊对,我想请她吃饭。可我要怎么开口才不刻意?啊啊啊,烦死了!】
算了,不为难他了。
我笑着开口:「老板,你是不是想请我吃饭?」
江政璟的眼皮颤了颤,僵硬地抬头看向我。
我感觉他异常紧张。
甚至连耳垂都在慢慢泛红。
5.
【我还没说话吧?她怎么知道我想带她去吃饭?难道我的额头上刻字了?把我心里想的刻出来了!】
【我现在要怎么回答?老婆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还是她想请我吃饭说秃噜嘴了?呸呸呸!江政璟你别太自恋了,她怎么可能想请你吃饭嘛,她只会骂你傻 x 老板,压榨我人生……】
……
老板,你也不必自我认知得这么完美。
毕竟,我也只是在加班的时候这样骂过你。
江政璟默默把笔拿起放进了笔筒中,然后把那张签满名字的白纸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中。
接着他站起身,强装淡定地走到我面前:
「嗯,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嗯……
嗯?
你怎么还承认了老板?
我就是逗你玩,你要是承认了,我不就得真和你去吃饭了吗?
我还没做好准备啊。
不对,我要做啥准备哦。
6.
江政璟看我一副纠结的样子,丰富的内心戏又开始表演了:
【她怎么不说话,是不想和我去吃饭吗?】
【呜呜呜,果然老婆对我没意思,要不然肯定说好呀好呀,我们去吃什么什么的。上次她和小周就是这样,她还挽了小周的胳膊!唉,她什么时候能挽着我的胳膊去吃饭啊?】
【不行,越想越生气,明天我就把小周派去出差,一个月不回来的那种!】
【蓝瘦香菇,老婆为什么不爱我?】
……我是不是害了小周?
【要不我还是把小周开除了吧,她没了饭搭子,以后是不是就只能和我去吃饭了?】
江政璟,你给我适可而止!
为了小周的工作,我连忙开口:
「好呀好呀,老板我们去吃火锅吧。」
【世界是美好的,简直美好到爆炸了!明天我就给小周涨工资!不,给所有人都涨工资!】
「好!」
江政璟点点头,露出了一抹不太熟练的笑容。
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挺好。
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7.
下班后,我独自一人来到了和江政璟约定好的火锅店前。
江政璟已经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前开始往火锅里烫菜了。
他换下了工作时常穿的西装,一身休闲服倒显得年轻了不少。
我慢慢往前走去,随着距离拉近,江政璟的心声也开始越来越清晰地传入我的脑中:
【在老婆来之前,我要把她喜欢吃的小肉肉都烫好,这样她过来就可以直接吃了,吃完一个我就烫一个,我要把她喂得饱饱的!】
【不过话说回来,老婆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从公司过来?唉,她是不是觉得我很丢人,被同事看到丢面子?】
【看来我要加倍努力,才能变成一个配得上老婆的好男人!】
我无奈地笑了笑,加快脚步往里走去。
江政璟很快看到我。
抬起下巴朝我微微招了招手,语气淡淡:
「在这里。」
内心:【我亲爱的老婆朝我狂奔而来啦~她真好看~】
8.
坐下后,江政璟淡定地给我递过来一杯刚倒好的椰奶,不过他微微颤抖的手指可以看得出他十分紧张。
【放松,放松。】
【江政璟,你特喵的给我放轻松!】
【和老婆的第一次约会,你可千万不要掉链子啊!】
我端起椰奶喝了一口,饶有兴趣地看向江政璟:
「老板,你看起来很紧张?」
江政璟明显被我这句话吓到了,甚至拿着筷子正给我夹菜的手都抖得更明显了。
「对。」
……
【对,对个屁啊,啊啊啊,江政璟,你脑子坏掉了啊?你怎么还承认上了?】
【呜呜呜,老婆会不会看不起我?会不会笑话我?会不会觉得我这样的纯情小男生不适合谈恋爱,然后就不理我了呀?】
【我哭死。】
【不行不行,我要绕过这个话题,吃火锅,对,赶紧吃火锅,用肉肉把老婆的注意力吸引走!】
江政璟把他烫好的那些肉啊丸子以及蔬菜啥的,一刻不停地从锅里捞出来,然后放进我的碗中。
「吃吧,都熟了。」
我看着面前快要堆成小山的碗,感觉额头冒出了三条黑线。
养猪吗?这样喂我!
「够了,够了!老板!」
我连忙阻止了江政璟还在捞菜的手。
江政璟一愣,在看到我的碗之后,尴尬地收回了手。
【我养猪嘛,怎么把老婆碗里弄了这么多菜。】
【呜呜呜,我的印象分是不是又被扣了?】
【人间不值得,为什么火锅里烫的不是我。】
……
好残忍。
我忍不住打断他:
「谢谢老板,都是我爱吃的。」
……
【哈哈哈,老婆说她爱吃!】
【人间值得!不能往火锅里躺!不能弄脏了汤底!继续给老婆烫菜咯。】
江政璟又开始往里烫菜。
「那就多吃点。」

温酒说着满心发苦,她爹是礼部侍郎,一向恪守礼教,侯府三爷战死后,他就跟她说了,决不能改嫁,必须为先夫守一辈子寡,要做贞洁烈女。
她娘出身没落世家,很注重声名,从小教她妇德,不许她走错一步。
以前的她也确实很听父母的话,在家深居闺阁,从不与男人独处,甚至说话。
嫁到侯府后,孝顺长辈,关心小辈,即使一辈子守寡,也无怨言。
可她最终是什么下场?
这一次,她要换一个活法。
谨烟握住温酒的手,红着眼睛问:“夫人,你该怎么办啊。”
温酒冷笑:“该怎么办?自然是等谢子安回府,心甘情愿给我肚子里这孩子当爹。”
当晚,温酒正要就寝的时候,老夫人急慌慌的来了。
进了屋,劈头盖脸质问道:“你怎么没去伺候那奸人?”
温酒眼眶发红,“母亲,您这是什么话,竟要儿媳去伺候别的男人?”
老夫人噎了一下,“那……你二哥还在祁墨卿手里……”
“我愧对谢家的列祖列宗,愧对三爷啊!”温酒截断老夫人的话,捂着胸口痛哭起来。
“若三爷在天有灵,一定会骂我是狐媚子,专门勾引男人。”
老夫人脸腾的一红,“你你……”
该不会听到她跟小儿子说的那些话了吧?
也不可能,若她知道小儿子还活着,肯定沉不住气。
“谨烟,你去给我准备一条白绫,我没脸活着了。”温酒哭道。
谨烟站在一旁,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闻言也是悲痛不已,上前抱住温酒。
“夫人,您是为了侯府才受这种委屈的,外人怎么说,奴婢不知道,可侯府上下只要是个人,长了心的,她都得念您的好啊!”
“三爷啊,您怎么能这么狠心,丢下我这刚过门的新妇就走了。我父亲是吏部侍郎,母亲是世家贵女,若不是为了您,我能走到这一步么。您好狠的心啊,您在哪儿,可是那阴曹地府,我这就找你去,当面问问你,你有心没心啊!”
“你又哭又闹的成何体统,我不过是问你一句,你倒咬着我不放了。”老夫人阴着脸道。
“那母亲要我如何?”温酒擦了一把泪问老夫人。
“我……”
温酒红着眼睛看着老夫人,看她有没有脸把话再说一遍。
老夫人也是世家出身,满口讲着礼义廉耻,当下还真说不出口。
“行了,只当我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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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酒压根不留,擦擦眼泪:“母亲,儿媳送您。”

老夫人被噎得够呛:“不用了,看到你,我还不够烦的。”
说完,气冲冲的走了。
谨烟给送了出去,回来的时候仍哭着。
“夫人,都说人心是肉长的,他们的心莫不是石头,硬邦邦的,捂不住热的?”
温酒却没接这话,指着窗外那树桃花道:“明日让人把这桃树给砍了吧。”
“为何?”
“种一棵红梅吧,在数九寒天开花,百花不敢与它争艳。”
当晚,温酒睡得并不好,晚上没吃饭,半夜就饿了。让谨烟做了一碗面,可刚吃一口,又给吐了,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折腾了大半夜,临到天明才睡着。
醒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夫人,五姑娘一早来给您请安,见您还睡着,便在东屋里一边习字一边等您。”
谨烟扶着温酒坐起身,有些欲言又止。
“夫人,恕奴婢斗胆……您这些天怎么不愿见五姑娘?”


第六章你嫌脏,我不嫌?
温酒闻言有些恍惚。
五姑娘谢文香是二房庶出,今年刚八岁,她姨娘在她出生不久就生病去世了。侯府出事的时候,她才五岁,二夫人撒手不管了,老夫人也顾不上,温酒就把年纪最小的五姑娘带到她这院照顾。
小五跟着她住了一年多,老夫人怕她偏心小五,不顾其他孩子,便让小五回二房住了。
因这情分,小五一直跟她亲近。
上一世的时候,小五在成亲前不慎跌入河里溺死了。
想起小五的死,温酒心狠狠一痛。
上一世谢子安还活着这事,先是谢老夫人瞒着她,之后所有谢家人都瞒着她,直到她无意看到账册,发现这穷亲戚已经接济了快四十年了,而且从每月一百两到一千两。
当时她已经不管家了,将中馈之权交给了老二媳妇,察觉这件事有些古怪,她把人叫到跟前,一顿旁敲侧击,这老二媳妇兜不住,终于露出端倪来。
后来老三说了一句,说小五当年并不是意外落水,而是老夫人让人把她推下去的,看着她活活淹死了。
原来小五偶然得知三爷还活着,想把这事告诉她,老夫人不让她说,她不听,于是老夫人下了狠手。
所以谢家人个个对不住她,唯独这小五,心是向着她的。
前几日,她心里太乱了,不知该怎么面对谢家人。
这孩子几次来请安,她都没有见她。
梳洗好后,温酒让谨烟把五姑娘叫进来。
帘子打开,一个穿桃色春衫,梳着两个丸子的小姑娘跑了进来,一直跑到她跟前。
“三娘。”
别的孩子叫她三婶儿,这孩子一贯爱叫她三娘。
温酒看着小姑娘圆润润的小脸,水盈盈的眼睛,又乖又可爱的样子。再想到上一世她年纪轻轻就没了,更是心疼不已。
“三娘,谨烟说您病了,现在好点了吗?”
温酒揉了揉小五的脸,温和道:“好多了。”
“可我看您好像瘦了很多。”小五歪头道。
温酒笑笑,“这两天确实没什么胃口。”
小五想到什么,让温酒等着,然后颠颠跑出去了。等了好一会儿,这孩子才回来,顶着一头汗。
温酒让谨烟湿个帕子,她把小五拉到跟前,给她擦汗。
“你跑什么。”
小五将一个荷包递给温酒,“这荷包是我绣的,里面装的是酸梅,三娘没胃口的时候就吃一颗。”
温酒看着这荷包,上面绣的是云纹,上一世小五给了她,她珍藏了一辈子。
她确实想吃点酸的,于是打开荷包,从里面捏了一个,先往小五嘴里塞了一个,自己再吃了一个。
小五酸的挤眉弄眼,可爱极了。
因这酸梅,温酒吃了半碗白粥。
这时谨烟过来,说是二夫人来了。
所为何事,温酒自然猜得出来。
让小五先回去,温酒请二夫人进了西屋。
侯府出事后,二夫人就去了尼姑庵,等风波过去了,她才回府。但府上大小事都不管,整日待在小佛堂里。
谢子安是老来子,二爷比他大了十多岁,因此这二夫人也比她大不少。她穿着青色素朴的春衫,不着一件首饰,手里拿着一串佛珠,面容温婉沉静。
她确实是潜心礼佛,不想过问俗事,可抛下丈夫和孩子,这更是一种逃避吧。
“老夫人一早派人喊我过去,说了你二哥的事。”这二夫人是开门见山。
温酒笑笑,没有接话。
二夫人叹了口气,“我们都知道三弟妹为侯府付出了很多,我们心里也都很感激你,若不是没有法子,也不能走这一步。三弟妹,事情没有做到一半就丢下的道理,你二哥的命在你的手里啊。”
“二嫂想让我怎么做?”
“你心里明白。”
“我不明白啊。”
二夫人皱眉,以往这温酒很尊敬她,不会这般胡搅蛮缠。
她顿了顿,道:“那祁墨卿贪图你的美色,只要你继续服侍他,哄得他高兴,把西北这案子彻底了结了,你二哥便能从大牢出来了。”
温酒抿了口茶:“只要是美色,他都喜欢,我自觉不如二嫂美貌过人。”


晚十点,FM89.3电台播音室。
夏洛欣最后看了一眼和裴幻卿的聊天界面,从三天前到现在,还是显示已读不回。
她心下黯然的收起手机,灌下一杯苦咖啡后,强打精神带着笑朝电台编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世界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个故事。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听节目《聆听》,我是夏洛欣。”
她字正腔圆而轻柔的声音像是沙漠中的清泉,淌过每一个收听电台的人心中。
“那么现在就让我们聆听今夜的第一个故事。”
一个来电接到她的耳机中。
“这位听众朋友您好。”夏洛欣声音亲切地打着招呼。
“你好。”
清冷如冬日寒霜的声音钻入夏洛欣的耳中,她唇角的笑意顿时僵住。
是裴幻卿的声音!
夏洛欣抑住心尖上的丝丝颤抖,保持着职业的微笑:“请问这位朋友,有什么故事和我们分享?”

而她的手不觉攥紧了耳机线,缓缓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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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裴幻卿结婚三年,他恐怕连她主持什么节目都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打电话到电台来。
“我要离婚。”
简单的四个字却如铁锥捅进了夏洛欣的耳朵里。
她眸光一暗,强撑着才能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这位先生,婚姻不是儿戏,请问您和妻子是有什么矛盾呢?”
每一个字,夏洛欣都觉说的分外吃力。
然而耳机中再没有声音,五六秒后,电话被干脆的切断……
电台编辑神情尴尬地看着夏洛欣,她头一回遇到这种对方只说一句话就直接挂断电话的情况。
夏洛欣脸色有些白,但很快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继续主持节目。
晚十二点,琴湾别墅。
夏洛欣回到家,她脸上带着沉重的倦意打开了门,可下一刻,她的动作像锁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只听一个人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深知,我来你家做客,夏洛欣会不会不高兴?”
这是郑琳的声音。
“她高不高兴跟我有什么关系。”裴幻卿满是嘲讽的语气如一根烧红的铁钉刺进了夏洛欣的心脏里。
在灼痛中,她不由自主地将开门的动作变重,企图放大自己的存在感。
踏进家门,便看见裴幻卿和郑琳坐在沙发上。
夏洛欣的心猛地一颤,拿着钥匙的手不觉紧握。
郑琳看见她,含笑的眼中带着挑衅:“表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夏洛欣抿唇,只觉眼前的一切都很荒唐。
裴幻卿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可眸中的寒冰却如冬日的冷风,让她不由战栗。
夏洛欣竭力控制呼吸,淡淡注视着郑琳:“很晚了,你该回家了。”
郑琳神情一狞,眼中满是不屑。
“你先回去。”裴幻卿温柔的和刚才面对自己的冰冷大相径庭。
夏洛欣口中泛起阵阵苦涩,艰难地挪开视线。
郑琳姿态优美地站起身,走向大门。
经过夏洛欣时,她轻笑了一声:“晚安,表姐。”
夏洛欣神色一暗,并未理会。
门开合的声音结束后,整个大厅回归了寂静。
裴幻卿倾身拿起桌上的烟,点上后抽了一口,烟雾缭绕间,他如墨的眸子亮似星辰。
“离婚。”
风轻云淡的两个字混合着烟草味钻入夏洛欣的脑海,心顿时被这两字狠狠揪起。
她望着他,声音哑的不像话:“老太爷才走一个月,你就要和我离婚?”
裴幻卿冷笑一声:“老太爷走的当天,或者说,看到他断气之后,我就想和你离了。”

第二章 黄金档的节目

空气像是被裴幻卿的话凝固了一样。
夏洛欣不知道花了多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转身向楼上走去:“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看穿了她想逃避的心思,裴幻卿又不耐烦道:“我娶你,不过是为了继承顾氏。”
夏洛欣抬腿的动作一僵,转过身怔怔地望着他。
她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因为当年顾老太爷曾说过,裴幻卿要是想继承顾氏,就必须娶她。
所以裴幻卿娶她,与爱无关。
但夏洛欣嫁给裴幻卿,却是为了爱的飞蛾扑火。
好一会儿,夏洛欣才压下喉间和心头的苦涩,颤声问:“你要什么时候离?”
裴幻卿吐出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按熄在烟灰缸:“下个月十七号。”
闻言,夏洛欣一愣,心中涌起难言的酸涩:“那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顾念日……”
“那挺好,有始有终。”裴幻卿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他站起身,迈着长腿一步步向夏洛欣走来。
夏洛欣呼吸一滞,他的每一步都带着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那天的节目,你可以讲你自己的故事了。”走到她身边时,裴幻卿唇角的笑意消失,只剩下寒入骨髓的冷漠。
他说完便与她擦肩而过,径直上楼,再没有理会夏洛欣。
望着裴幻卿的背影,夏洛欣眼眶一涩,转头吸了吸泛红的鼻子,从未觉得这么难受和委屈过。
第二天。
夏洛欣如同往常一样早起给裴幻卿做早餐,她才将粥端了出来,裴幻卿便一边系着领带一边下了楼。
她端着粥,有些局促:“吃了早餐再去公司吧。”
裴幻卿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她经常担心他胃痛。
裴幻卿瞥了眼桌上的早餐,都是按照他的口味做的,本该让他食欲大开,可只要看到的做早餐的人,就足够让他倒尽了胃口。
他看着夏洛欣,冷冷地吐出两字:“恶心。”
话毕,他径直往前走。
“哐”的一声,被他肩膀撞翻的碗自夏洛欣手中砸落,粥洒了一地。
大门被狠狠关上。
夏洛欣沉默地望着地上的粥,那香甜的味道似乎变得分外苦涩,她眼眶渐渐泛了红,却只是蹲下身默默地将地板擦干净。
她早已习惯裴幻卿这样对她,然而不知是不是即将离婚的缘故,这一次她的心比往日更要痛上几分。
做了一早上的早餐,倒掉只需要一分钟。
夏洛欣收拾厨房,却接到了主任的电话。
“夏洛欣,台里决定将你的节目以后定在八点,由单挡变成双档,所以今天晚上你得提前两小时来。”
夏洛欣愣了半天才应声:“好,我知道了。”
八点,那可是黄金档!
她心有疑惑,但也没想太多。
直至六点,夏洛欣赶到广播大楼,正巧在门口遇上了同事陈明。
陈明先是恭喜她提档的事,又见她脸色不好,便问道:“没休息好?我看你脸色有些差。”
夏洛欣不自然地摸了摸脸:“嗯,最近有些失眠。”
二人又随意闲聊了几句,正要一同进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鸣笛声。
夏洛欣转身望去,不由一愣。
裴幻卿正面无表情地倚靠着车门看着她,眼神阴翳如撒旦。
她长睫一颤:“深知?你怎么来了?”
裴幻卿睨了眼夏洛欣身旁的陈明,舌顶了下腮帮:“怎么,打扰你们了?”
这不客气的话让夏洛欣脸色一白。
见陈明疑惑又不快的样子,她往前一步,抑住心中难受:“找我有事吗?”
“上车。”裴幻卿淡淡道。
夏洛欣下意识说:“可我一会儿就要……”
“上车!”裴幻卿冷了脸,语气也变得凌厉,似乎在下最后通牒。

第三章 唱到她说停

夏洛欣僵在原地,陈明却看不下去了,正想帮她说话,却被她止住:“麻烦你帮我跟主任说一下,我会赶在节目开始之前回来的。”
说完,她硬着头皮上了车。
陈明还想阻止,下一刻,还未出口的话就被裴幻卿那让人发慌的狠戾眼神堵在喉咙,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超跑转瞬即逝。
马达轰鸣中,夏洛欣系上安全带,语气小心:“你要带我去哪儿?”
裴幻卿随口道;“去死,你信吗?”
夏洛欣心头一颤,这看似玩笑的话因为裴幻卿清寒的声线而显出几分认真。
她眼底掠过几许落寞,不由苦笑:“信。”
他说的每一个字她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
裴幻卿余光看了她一眼,覆于方向盘上的手渐渐收紧:“虚伪。”
轻飘飘的两个字犹如千斤之石飞落在夏洛欣心上,压得她又闷又疼。
她紧抿着唇望向后视镜里他的倒影,手无意识般地摩挲着衣角,呼吸轻的似是怕再扯疼了心肺。
裴幻卿自始至终都认为她是为了钱才嫁给他。
他不信她的爱,甚至嗤之以鼻。
车窗外的霓虹灯飞快而过,车内静的只有两人各自的呼吸声。
二十分钟后,车终于停了下来。
夏洛欣下了车,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如同刚刚逃离出让人溺亡的深海。
但随即,她看到眼前富丽堂皇的大门上“寻梦湾”三字。
这是海城最高级的会所。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夏洛欣诧异地看着裴幻卿,心里却有丝慌乱。
裴幻卿倾身向前,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边:“你不一直希望别人把你当顾夫人看待吗?”
一句话,让夏洛欣心中更多了些许不安,甚至是生了逃离的念头。
“我……没有。”她微微偏过头,躲避着裴幻卿那摄人的眼神。
裴幻卿直起身子,目光骤冷:“如果你不想你那破节目解散的话……”
他没有继续说,但威胁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夏洛欣咬着下唇,无力地垂下眼眸,跟上裴幻卿。
顶楼VIP包厢。
推开门,一股酒和烟混合的难闻味道扑面而来,夏洛欣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蹙着眉看向前方的裴幻卿。
以前就是因为他老是混迹在这种地方,老太爷才训斥他不务正业,迟迟不愿把家业交给他。
她没想到,现在裴幻卿都接管了顾氏,却一点都没收敛。
“深知。”夏洛欣扯住他的衣袖,温和的语气带着几丝祈求,“送我回公司吧。”
裴幻卿却抽回手,迈着腿走过去坐了下来。
夏洛欣空荡荡的手一僵,竟觉有些无措。
包厢中的人已经围上了裴幻卿,她想要跟上去的脚步便是一顿。
众人都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夏洛欣。
她穿着白衬衫黑裙,一头长直黑发,清纯动人,和这里沈直格格不入。
“呦!咱们顾总换口味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几人都哄笑起来。
夏洛欣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裴幻卿点了根烟,衔在唇间,不急不缓地介绍着:“夏洛欣,总裁夫人。”
他语气轻佻的不像在向别人介绍自己的妻子,反而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夏洛欣心底狠狠一抽,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夏洛欣?”一个女人带着敌意打量着她,“就那个电台主持人?”
她眼睛一横,突然拉着裴幻卿的手臂,嗲声道:“顾哥,那她肯定歌唱得不错吧,正好,让她唱首歌呗……”
听着这话,夏洛欣浑身一震。
这话是直接将她比作陪唱的小姐了吗?
夏洛欣拿着包的手一下握紧,看着裴幻卿,故作镇定:“我能走了吗?”
可裴幻卿吐出一口烟,拿起麦克风,看着她:“唱到她满意,你就可以走了。”


九天之上仙乐宫。
顾初睛疲累的靠着床榻,手抚着高高隆起的小腹,满眼复杂。
北太帝君,三千年一更替,如今已是当任的最后一载。
而自己,在陪伴了他两千九百多年之后,也终于成了他的女人,并且还有了孩子。
这本该是开心之事,可顾初睛却如何都笑不出来。
自从上次仙医查出她有孕,她已有四月未曾见过程千舟了!
日不见君,思之如狂。
可顾初睛不敢去见,因为她知道,程千舟心悦之人,并非自己!
苦涩翻涌,她紧攥着手,想将那情绪压下。
“娘娘,你快看,外面好美,定是帝君为庆贺您腹中孩子出生所布置!”仙婢阿满的声音传来,殿门也被推开。
与此同时,一阵奇花香顺着敞开的门涌了进来,沁人心脾!
顾初睛愣了下,起身扶着笨重的身子,一步步走到殿门口。
只见桃止仙山上的千里桃园,一夕间幻化成无尽琼花,美不胜收!
这般神力,唯一人能办到!
北太帝君——程千舟!

顾初睛看着这一幕,眼中蒙上层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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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所有的踌躇自卑,在这一刻化为了虚无:“去将我为帝君亲手绣制的金丝战袍取来,我要去见他!”
小满应声而去。
顾初睛伸出手接着漫天飞舞的琼花,嘴角慢慢扬起丝丝的笑。
……
九宫殿。
阿满搀扶着顾初睛,一路走来,两人肩头沾了不少琼花。
殿门前,阿满退下。
顾初睛捧着战袍,正要扣门,就听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阿瑶,本君已让桃止山开遍琼花,你为何还不醒?”
顾初睛一僵,手中的战袍连着托盘一起摔在地上。
声音脆响,却抵不过她心碎的巨响。
她怔怔的看着禁闭的殿门,喉间一阵梗塞,可下一刻,顾初睛便扶着不宜动作的身子弯腰去捡那战袍。
这是她亲手所制,针针线线俱是自己对程千舟的情。
可现在,却格外的讽刺。
就在她弯腰那一瞬,殿门从里面打开,玉冠墨发的男人从中而出。
程千舟淡漠扫过顾初睛,目光落在地上的战袍,皱眉开口:“谁准你来的?!”
顾初睛动作一僵,腹部挤压的有些喘不过气,可她还是慢慢将衣服拾了起来。
“帝君,这是我亲手所绣。”说着,她将战袍呈到了程千舟眼前,眼底一闪而过的期待。
可程千舟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声音寒凉:“下人之事,你做的倒是尽心!”
闻言,顾初睛心凉了瞬,捧着衣袍的手不自觉收紧。
自己不过是桃止仙山一颗梧桐小妖,遭逢雷劫之时被程千舟所救。
自此倾心,往后两千九百多年,她便一直跟在他身后。
可不知怎的,明明以前从未觉得孤寂,近来四月,她却觉得日子冗长,无止无歇……
再加上怀有身孕,不比以前能追随程千舟身边,顾初睛便只能寻些事做,打发这无尽的孤寂。
“帝君,我……”
顾初睛刚要说什么,殿内却传来医仙的声音:“帝君,花界琼花上神醒了!”
而后,程千舟便头也不回的进了殿,未看她一眼。
顾初睛定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许久,默默抬步跟了进去。
殿内。
程千舟怀抱着一女子,声音中满是她从未听过的温柔:“阿瑶,你终于醒了!”
冰棺之中,梳着云鬓的女子面色苍白,口中轻唤:“阿宸。”
顾初睛一步步地朝着两人走近,她看着女子的面容,心口像是被一巨石砸中,痛不可言。
自己这面容,是程千舟亲手所化。
而如今程千舟怀中那女子的面容,同她……一般无二!

第二章去人界

顾初睛浑噩的走出九宫殿,一路上的琼花香气似是毒药般,让她呼吸困难,步履维艰。
她胸口一阵闷痛,想要抬手捂住,以为能让自己好受些。
可看见手中的衣袍,心内更是一片绞痛。
顾初睛从不善织绣,缝制这战袍,她花了三四个月时间。
期间手被针扎无数次次,可她都不觉得痛。
但如今,她一想起琼花上神的样貌,就心如刀割。
回到仙乐宫。
顾初睛看着铜镜,目光细细描摹着自己的样貌。
或者说,是琼花上神的样貌!
良久,她才拿起一支桃花簪插进乌黑的云鬓。
……
夜色沉沉。
程千舟来到仙乐宫,看着对镜一遍遍攒花的顾初睛,眼底满是不耐。
“明日起,你便离开桃止仙山。”
顾初睛抬起的手僵住,看着铜镜中他不甚清晰的面容:“那我又该去何处?”
“人间。阿瑶不喜欢见到你这张脸。”程千舟语气淡淡。
顾初睛眸色微颤,抑不住心中的苦:“帝君可是忘了,我的脸是您给的。”
如今,倒是成了她的错!
多可笑,自己跟在程千舟身边两千九百多年,如今才知她不过一替身而已。
顾初睛悲楚的神色如针扎进程千舟的心头,他不由心觉烦乱。
“两千九百年前,本君便是要娶阿瑶为帝妃,奈何当时上古凶兽玃如在寒渊谷乱世,阿瑶舍生相救陷入沉睡,如今她醒来,如今本君定不会负她。”
他绝不会辜负琼花上神,所以就要辜负自己和还未出世的孩儿?
顾初睛转过身看向程千舟,男人一如当时初见般伟岸夺目。
可为何,自己却不想当初那般欣喜,反而痛到窒息!
这是顾初睛第一次听程千舟提及他的过往。
曾经她无比想要知晓,可现在真的听见了,却觉得如鲠在喉,上下不得。
顾初睛垂眸看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哑声开口:“我有孕在身,若是去了人间,怕是会对孩儿有影响。”
“不重要,本君只要阿瑶如意。”
顾初睛听着他深情如许,却只觉得薄凉。
人间灵气稀薄,她怀得是仙胎,怎会没影响?
程千舟在乎他的阿瑶,却丝毫不顾他们孩儿的生死!
顾初睛紧掐着掌心,想要说些什么求他改变主意。
可程千舟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扔下最后一句话,扬长而去。
“明日便离开,记住你当初说的话,别惹本君不快。”
顾初睛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眼眶滚落。
当初程千舟救她,救命之恩无以回报……
她便许诺一生都跟着他,听他的话!
如今……
枯坐了整夜,顾初睛终究没再等来程千舟。
阿满含泪送顾初睛入凡间。
一路上,顾初睛只见桃止仙山挂满了红绸,九宫殿一派喜气,连周天都泛着彩霞。
顾初睛大概猜到了什么,可还是觉得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她掐紧了手上的包袱,加快了步子。
可这时,不远处传来宫婢的说话声还是涌进了她耳中。
“帝君要娶花界上神琼花仙子了,听闻其美若天仙,真想一睹风采。”

第三章怀胎三年

天上一日,凡间一年。
长安城一间僻静宅院内。
顾初睛垂眸看着依旧高隆的小腹,眼中蒙上担忧。
人界灵气稀薄,她刚至此便发觉孩儿停止了发育。
转眼两年过去,腹中孩儿没有半分降生的迹象……
甚至要不是自己用妖力一直护着,早便胎死腹中了!
“嘶!”
小腹又是一阵作痛,顾初睛微微蹙眉。
这时,院外却传来人们吵杂的声音。
紧接着,“嘭”得一声,门被掀开。
“国师,那怪物就住在这儿,她来时肚子就八九月大了,如今两年过去,孩子却还没生出来……”
声音未落,顾初睛便瞧见了被众多百姓拥至身前的男子。
来人一身白衣,玉冠墨发,可周身的道术威压却叫顾初睛直不起身。
顾初睛是妖,天生对道人有惧。
这两年,她为了腹中胎儿,妖力早就所剩无几,根本对付不了修道之人。
她护着小腹起身后退了两步,强装镇定:“我从未害过人,也并非怪物。”
李宸羿看出顾初睛没有说谎,因为她周身妖力接近虚无,和凡人无异,也看出她腹内的孩子与众不同。
“人界有人界的制度,你留在民间无益,同我回国师府,可保你们母子无虞。”
闻言,顾初睛本想拒绝,可看着李宸羿眼中的决绝,还有他身后跟着难掩害怕的百姓。
再想到,他说可保孩儿无虞……
顾初睛抿了抿唇道:“……好。”
走前,她留下信给程千舟。
……
国师府。
转眼又是几个月匆匆而过。
顾初睛凭栏独坐,她知道程千舟许是不会来了,却不愿死心。
因为她怕,怕程千舟再不来,他们便要失去他们的孩子了!
那日来到国师府,李宸羿说的话,顾初睛历历在目。
“你不过一梧桐小妖,以你微弱的妖力根本维持不到孩子降世。”
“你和腹中的孩子,只能活一个,更何况你就算生下了他,他也未必能活长久。”
“你可以慢慢考虑,若是什么时候决定不要了,就告诉我。”
……
冷风吹来,顾初睛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
她轻抚着小腹,眼中悲伤难掩。
这,是她和程千舟唯一的孩儿!便是舍弃了自己这条命,她也要她的孩子平安出世!
是夜。
顾初睛好不容易刚刚入眠,周身却忽然一寒。
她睁眼便瞧见榻前来人剑眉星目,不怒自威。
正是程千舟!
顾初睛鼻尖有些酸涩,像看到了希望,忙从卧榻起来。
她还未说话,只听程千舟冷声问:“为何住在国师府?本君最是厌恶修道之人,你此举是故意惹本君不快?!”
“帝君,国师和别的修道之人不同,要不是他,我和孩儿早就被……”
顾初睛的话被程千舟打断,而后说出的话更是让她震彻当场!
“阿瑶说本君的孩子只能由她孕育,本君应了。”
顾初睛反应过来后,满目不敢置信。
她在人间等了他整整两年五个月零三天,好不容易盼到了。
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顾初睛不觉后退:“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只这件事,我不能答应。”
这孩子与她骨肉相连,她更是怀了将近三年,怎能说苏瑶说不要便不要?
顾初睛透支妖力想逃,可刚到门口,一道光墙将她挡了回去。
一个大力,她摔倒在地。
紧接着,就看男人绣着金丝龙纹的毡靴,朝着自己一步步逼近……

这想法真够可以的,顾令笙心想。
“她如果不来,也是好事。”
于海洋听着顾令笙波澜不惊的来了这么一句,忍不住侧头瞥了他一眼,“怎么?觉得她不合适?”
“林永生被折磨得成了什么样,你也看到了,”顾令笙答非所问,将副驾驶的椅子往后面倒了倒,一双大长腿安放得舒适了些,才说,“金万这背后,现在我们看着是章作铭想搅浑水,他已经是不好惹的人物了,保不齐,还有其他更厉害的没露出水面。”
“你的意思是,还有人在背后盯着,章作铭只是被放出来做跳梁小丑,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于海洋立即反应了过来。
“嗯,”顾令笙极淡的哼出一个鼻音,“小一百亿的资产处置,伸手进去捞上一把,也够歇上许多年了。”
他看似发问,“基德参合进去,要怎么做,才能不左右为难?”
“那你意思是最好别去淌这趟浑水?”于海洋踩了刹车,停在红灯前,回问他。
“淌,为什么不淌?”
于海洋不由得转头看了顾令笙一眼。
饶是已经和顾令笙共事多年,他还是不能完全猜准他的心思。
“名利双收,为什么不做?我是商人,合法合规能赚的钱,我赚定了。有困难,我解决困难,有拦路的老虎,我就找把枪来。”
于海洋明白了,顾令笙刚才那句“她如果不来,也是好事”是什么意思了。
她如果不来,对她而言,也是好事。
简若蓁是他主动推荐给顾令笙的,也一直在中间努力游说。
他希望在他离开基德后,简若蓁能来。
如今,简若蓁要是真来了基德,第一个面对的就是一块用钢筋水泥做的硬骨头。
简若蓁要是不来基德,顾令笙还真不好去找一把比她更合适的枪。
于海洋突然生出了一点骑虎难下的感觉。
“绿灯了。”顾令笙头靠在头枕上,伸手摁了摁太阳穴。
他一向自律,作息规律,往常这个点,已是健身完,休息了。
于海洋赶紧轰油门起步。
简若蓁等活检结果的这几天,也没闲着,一直在信通忙东忙西,气得简源源直说要跟她断交,再也不管她了。
好在,活检结果,是天佑好人。
良性。
大概老天都看不过去她这么衰了。
一直被简源源劈头盖脸骂的简若蓁,这下可算是挺直了腰板,在住院部的楼梯间里,将简源源回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是这次,简源源没怒,一句嘴都没回,一直看着她笑。
简若蓁突然就觉得眼底有些湿。
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开始这么矫情了?
她刚这么想着,简源源已经伸手抱住了她。
“你吓死我了!”简源源笑着说,眼睛泛着光,眼底有泪。
“我也差点被吓死了。”
简若蓁将头枕在简源源肩上,语调里颇有些劫后余生的味道。
很快,简若蓁收起自己情绪,一把推开简源源,“今晚,我要去找我的小奶狗,去好好 happy 一下!”
简源源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你说说你那读大三的小男友能有什么用,等活检结果这些天,都是你自己熬的吧,出院手续还是你自己颠颠的去办的吧。”
“那是你不懂弟弟的好,”简若蓁朝着简源源挥了挥手,“走了。”

第6章 年下小弟弟
简若蓁刚从医院回了自己办公室坐下,可巧不巧,程安明终于想起了此事似的,想到简若蓁总归是在信通累死累活了五年,于是订了一桌,晚上请她吃饭,还叫上了方凯作陪,想着还是得做一做员工关怀。
毕竟全公司,那么多人看着呢。
照例的寒暄关心,知道了简若蓁活检结果是良性,程安明觉得这顿饭算是宾客皆欢。
快要吃完了,程安明叹道,“年轻人啊,还是要懂得爱惜身体,不能因为年轻,就总是熬夜贪玩,不然什么病都会找上门来。”
“小苏今后也要多注意了。”
简若蓁心头不舒服了,她这五年,怎么过的,熬的那一个又一个大夜究竟是为了什么,方凯作为她顶头上司,程安明作为公司老板会不清楚?
她没有后悔自己太拼,累出病来,还好老天这次放过她,饶她一次;做老板的反而用这么句话,忙着把公司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好像她熬的那些大夜,飞的那些红眼航班,都是在夜夜笙歌。
敢情前面那些嘘寒问暖,都是虚情假意?
简若蓁的心凉了下去。
“是,程总,你说得对,”简若蓁挂着笑,语气柔和,“没有哪样东西值得我这么为它去拼。”
简若蓁把东西两个字咬得特别清晰。
程安明听着觉得有些别扭,待真要挑毛病又挑不出来。
“瞧你这话,是要多休息才对。”方凯小心看了眼程安明脸上的神色,回怼简若蓁道。
“不过,我这人就是劳累命,停不下来。眼下,就金万的案子,是最能赚钱,方总说了下周就去谈。”
简若蓁故意装傻,将方凯架了起来。
“这不急,你先养好身体,我们回头再……”
方凯话还没说完,就被简若蓁抢了过去,“怎么不急?这可是金万啊,这么大一单业务!程总,方总,我一定不负公司期望,拿下金万的单!”
她明知信通在背后捣鬼,存心要恶心他们一把,“我都劳碌惯了,这也改不了了,我一定把这件事做好做成了。”
面对简若蓁有些咄咄逼人的“一键三连”,方凯的脸色不好看起来,他偏偏又不能把话挑明了说。
“小苏,先别惦记工作了,身体要紧,先休息好是正事。”程安明不愧是千年的老狐狸,不动声色。
简若蓁揣着明白装糊涂,“程总,你放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一定帮助重资部拿下金万的案子,让公司今年的营收目标翻倍完成。”
“我豁出命,也得去拼一拼。”简若蓁一脸认真的说道。
怕什么,都怼到这份上了,简若蓁心想。
再说,她手里还有王炸——顾令笙给她的那份“谅解书”。
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程安明极快的瞪了方凯一眼,他不知道是方凯没把话给简若蓁暗示到位,还是怎么回事,气得直想在桌子下给他几脚。
原以为的宾客皆欢,结果是不欢而散。
但简若蓁浑不在意,她只觉得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通体舒畅。
在去酒吧找她的小奶狗弟弟的路上,她整个人都是飘起来的。
大概人就是这样,境遇一转,心态就会跟着不由自主的变化。
昨天还赌咒发誓要健康生活,自律养生的简若蓁,今天就拉着她的小奶狗林乐辰去一家新开的酒吧泡吧去了。
Sky bar,重庆之眼。
宽阔的大露台上,江风裹着氤氲的湿气缓缓吹过,在花花绿绿的酒饮中,对岸灯火璀璨的朝天门来福士广场和两江交汇尽收眼底。
灯光纷繁,点点倒映漫江,如灿灿星光入眼。
简若蓁不仅泡,还喝了不少酒,美其名曰庆祝自己劫后逃生。
林乐辰头搭在桌上的机车头盔旁,唇角弯弯的看着简若蓁嗨天嗨地。
他惦记着待会儿要骑车送简若蓁回家,就没喝酒。
简若蓁是机车圈的发烧友,参加这个圈子聚会时,认识的林乐辰。
“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林乐辰不明就里,青涩笑容里青春的气息满溢。
他 180 厘米高体育生的身材,却长了一张奶呼呼的脸,典型的身材和脸,各长各的。
事实证明,脑子也跟着各长各的。
“见着你了呀,我的宝贝,那我当然高兴呀!”简若蓁顺口的胡话倒是说得挺溜。
林乐辰兴奋的给她空了的杯子倒满,一双狗狗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姐姐你高兴就好!”
简若蓁将酒杯推得远远的,“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歪了头扬起脸,林乐辰顺势在她脸上,啵的亲了一下。
“乖乖等姐姐回来。”
不等林乐辰说话,简若蓁一把抓了桌上的手机,哧溜滑下吧台的高凳,往洗手间走去。
只是,转身时,脸上的神情就黯淡了下去。
她有些头晕,走得不稳,深呼吸了一下,靠在洗手间门口。
一定是自己刚才喝太多了,她想。
她抬头看向天花板。
再坐回吧台前的简若蓁,头重得很,她趴在林乐辰肩头,他结实的手臂,紧紧的搂着她,有力,又带着那么一丝紧张她的意味。
简若蓁目光无意识的落在舞池中的男男女女身上。
她突然觉得意兴阑珊。
看了好一会儿,她感觉到林乐辰将她贴紧了些,热热的鼻息呼在她颈间。
简若蓁抬起头来,看了看林乐辰,嘟囔道,“没意思,不好玩了。”
“什么?”林乐辰没听清,将那张好看的奶呼呼的脸,向她凑近了些,几乎就要碰到她的唇。

林乐辰低眸看着她,简若蓁觉得他搂在自己腰间的手,都热上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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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若蓁心里微微叹气,推开了他,“你不懂。”
她说道。
其实,此时,她很难过。
生病,工作的打击与伴随而来的失落感,老板的凉薄。
哪一样都让人不好受。
偏偏这些都没法让他理解。
他还太年轻,哪一样都还没经历过。
他的世界里还只有阳光、机车与此时正处初夏。
是的,他的确不懂。
简若蓁重新抱着他。
他将她搂得更紧了。
管他的,只要有青春的肉体,能让我歇一歇。
哪怕只是一时的无甚烦恼,也好。
简若蓁心想。

第7章 爱情事业两手抓
再去上班时候,简若蓁觉得整个人好似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看什么都不一样了。
既然老板和顶头上司都叫她多休息,她当然得唯命是从了。
她不由得苦笑,谁还不会乐得清闲啊?
她是真休息。
那些勘察现场、收集资料,建立评估体系与方法,反复测算验证模型,搜集市场及行业数据,与项目各方进行沟通交流的活,她全都交给下面的人慢慢去做,连过问都不过问一下。
至于新业务,оазис既然金万这样的大单都不急着去谈,那些小单子,还着急个什么。
简若蓁云淡风轻了好几天,方凯有些坐不住了,他怕再这样下去,自己的业绩不保。
他没事就派自己的助理小魏过来,打着各种旗号骚扰一番,借此敲打简若蓁。
简若蓁装傻充愣,乐呵呵的看了两天戏,觉得索然无味。
就这么过完了一周。
她觉得好像哪儿哪儿都不得劲。
不能再在信通这么耗下去了,简若蓁想,金万的案子,时间紧迫。
至于背后的那些阴谋诡计,顾令笙既然承诺她,只要她想做,他就让她顺当的做下来,简若蓁觉得,以她接触的情况判断,顾令笙说到做到的把握性还是很大的。
因此,她把能找到的有关金万的资料都翻出来研究了一番,对上次林永生提到,金万要出售的本体聚合专用设备,心里有了谱。
这套设备专用于生产塑胶光纤。
塑胶光纤是新兴材料,可以在众多行业应用中替代传统的传输介质,比如石英光纤,比如铜线,等等。
目前拥有这项技术的生产厂家,国内只有金万一家。
也就是说,金万这套设备要卖,不是不好找买家的问题,而是根本没有。
没有买家,资产评个高价低价就成了娱己的数字报告而已,毫无意义。
在简若蓁看来,拿了人的钱财,却并没有帮人解决实质问题,这活干起来哪还有什么意思。
她干脆把之前调休攒的假和年假一块休了,足足申请了 20 个工作日的假期。
一个月都不用来上班了。
她要用这一个月去把做金万评估的难点给解决了。
简若蓁找了林乐辰,请他借用了导师的知网账号。
她硬是起早贪黑在图书馆泡了好几天,在知网上查了无数让人看着就头疼的资料,终于把塑胶光纤材料的应用,啃透得差不离。
简若蓁心中已是有了计划的轮廓。
她聪明的将金万的塑胶光纤业务向下游延伸了。
她搜罗了二十几家与之相关的上市公司。
上市公司几乎所有的资料都是公开的,包括财务状况,这也是简若蓁锁定他们的原因所在。
她把这二十来家上市公司都研究了一通,目光落在了其中一家叫做白云股份的身上。
目前国内普遍应用石英光纤作为通讯信号传输介质,金万是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研发和生产通讯级别塑胶光纤的厂家。
但塑胶光纤能够应用的行业非常广泛,除了通讯行业,不同级别的塑胶光纤还可以广泛应用于照明、传感器、工业控制等方面。
但是,在塑胶光纤这新兴的材料市场上,现有的企业非常少。
除去金万之外,白云股份是国内屈指可数,能够生产较高级别塑胶颗粒的厂家,也是上市公司中的独一家,但即便是白云股份,也达不到通讯级别塑胶光纤的生产技术。
其他能够在网络上检索到具备相关塑胶光纤生产能力的厂家,规模都非常小,生产的产品更为低端。
而市场上,正在传闻白云股份生产线有西迁重庆之意,如果他们能够将金万的这套专用设备买下,便可通过改动工艺,在聚合后的挤出环节,将产品从塑胶光纤改成白云所需的塑胶颗粒。
这样一来,白云股份西迁之举将节省大量的运输费、仓储费、设备拆装、调试费等各种费用,并且将极大的扩大白云股份产能。
年底时,白云股份交出的财报,不仅没有因为西迁而使公司盈利受到影响,反而生产线快速落地,实现变现。
何乐而不为呢?
简若蓁判定,金万这套设备,唯一能够也有可能接手的企业,只有白云股份。
她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虽然极其的熹微。
因为她知道白云股份,而白云股份不知道她。
不管怎样,算是有了突破口了。
她长吁一口气,关了电脑,拍了拍一旁趴在桌子上,眼巴巴守了她几天的林乐辰道,“你帮了大忙了,回头奖励你啊,我先走了。”
林乐辰赶紧直起身来,将书包往背上一甩,大步追上她,往图书馆外走,“姐,你不和我吃午饭了?”
“不了,下次,乖嘛。”简若蓁心里挂着正事,她要赶紧回去捋一捋,看有谁能帮她牵线搭桥,好让她能完成自己的计划。
林乐辰眼里闪过一丝失落,180 厘米的大个子,伸手拦住她去路,“不行,你回去也是吃饭,在这里也是吃饭,你吃了饭再走。”
图书馆走廊并不宽,林乐辰将简若蓁堵在这里,有同学路过,不免多看他们两眼,嫌他们碍事挡道。
简若蓁一把将林乐辰扯到一边,两人贴着墙根站好,她微踮了脚,勾住他脖子,温声哄他道,“我还有正事,忙完了我陪你去骑车兜风。”
简若蓁在他面前一向霸道惯了,难得哄他一下,林乐辰见状立即软了下来,却还是有些闷闷的说,“那我骑摩托将你送到校门口,你再走。”
“好。”
林乐辰的春风 250SR 机车,简若蓁也喜欢得很。
“头盔。”她伸手。
林乐辰终于笑了,眼睛跟着弯了起来。
简若蓁在资产评估这一行,肯拼也肯帮忙,这么多年下来积攒了不少人脉,但要攀上上市公司老板的线,还真不容易。
她求问了好些她觉得辗转一下,就能牵上线的人,但碰壁碰得她就快亲妈都认不出。
也是,没有过硬的关系和资源交换,谁愿意自己欠着人情去帮人呢。
好在简若蓁不放弃,既然都开始了,她没脸没皮的干脆将身边的人脉都薅了一遍。
饭吃了不少,咖啡喝了不少,酒也喝了不少,也是还有那么一滴点运气,还就给她遇着了。
有个聚会,据说上市公司千寻股份的老板周长东要来。
千寻股份和白云股份,总部都在苏州。
苏州的上市企业,抱团有一个圈子,两家老板自当熟识。
简若蓁还打听到,周长东是这个圈子的意见领袖,若是今晚能托他给金万和白云股份牵个线搭个桥,这事就算成了一半了。


2月14日情人节。
温简言,31岁,死于癌症。
帝都静安医院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费淮,今天医生给我做透析扎针,好痛啊。”
“我快死了,你能来看 我一眼吗?”
“求求你了,费淮…” 
温简言虚弱的侧头,看着手机上短信页面,她发了好几条信息,如石沉大海,费淮没有回…
她手背上挂着点滴,面色苍白,瘦骨嶙峋,两眼深深地凹陷了进去。
手脚四肢全都已经癌变,腐烂。
浑身动弹不得,什么也不能做,就连看护她的护士也大半个月没来过。
原因:没有在治疗的必要。
她其实很娇气,很怕疼,可癌症晚期,她每天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就是对费淮的爱。
可当这满腔爱意消失殆尽之后,她只剩下一副枯骨的残躯。

温简言关掉了手机,静静等着死亡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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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让她意识恍惚,她苦涩的想,在她费尽心思嫁给费淮的这八年里,她尽力扮演着贤妻的角色,掏心掏肺的守在他身边,她都得到了什么?
她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全都离她而去,她只得到众叛亲离,穷困潦倒。
也许她死了,最高兴的是费淮,他从此就自由了,以后再不用看她这张讨厌的脸。
他终于能够如愿以偿的将宋萋萋娶回家了。
八个月前。
费淮生日,温简言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回来,时间过了凌晨两点。
桌上,她精心准备的菜也凉了。
她没有等到费淮,而是等到他助理拿来的一封离婚协议书,助理悻悻的说,“太太,先生也是没办法,费氏这么庞大的产业,需要有人继承。”
温简言面色苍白的笑了一下,她几年前怀过的,可出了意外,生下来是个死胎,从此子宫受损,再不能怀孕。
费淮如今三十好几,他确实是需要个继承人。
所以费淮要跟她离婚,找个能生育的女人。
温简言赶走了助理,颤抖着手给费淮打了电话,她要费淮亲自告诉她。
电话接通,却听到了宋萋萋的喘息
听到她的声音,那一瞬间,温简言的心脏钝钝的泛着疼。
电话挂断,温简言自嘲的笑了,笑着笑着,红了眼。
爸爸死前将公司交给他之后,不到五年,他便成了帝都财阀集团的执行总裁。
在商业场上纵横,呼风唤雨,黑白两道通吃。
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总是会围绕形形色色的女人,更是不缺美艳,身材姣好的美女。
这么多女人中,只有宋萋萋是待在费淮身边最久。
宋萋萋普通家庭出生,大学毕业,就做了费淮的助理。
她的实力,手段,有目共睹。
两个人是最契合的灵魂伴侣,天生登对。
如果一开始没有温简言,或许费淮跟宋萋萋很早就在一起了,而不是偷偷摸摸做了这么多年的情人。
没有爱情的婚姻,真是可悲至极。
温简言签下了离婚协议,分了一笔钱,永远的被驱逐出了帝都市。
没有他的允许,永远不能回来。
而一周后,她就确诊了癌症,晚期。
“砰!”
今天是情人节,外面放着绚烂的烟花。
温简言从回忆中醒来,疲惫的睁开眼,看向窗外,苍白如纸的脸瞬间僵住。
巨大的LED屏幕上,费淮穿着黑色挺括的西装,身型颀长挺拔,只是站在那儿就有着强烈的冲击感,周身萦绕着冷漠尊贵的气势,那张脸近看之下,除了惊艳还是惊艳,冷冽中透着上位人的沉稳威慑。
他一手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一手护着怀里的宋萋萋。
孩子的眉眼,很像费淮。
“费总,这是您和宋小姐的孩子吗?”
“宋小姐这么漂亮,等您这么多年,请问你们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呢?”
宋萋萋从男人怀里抬起头,甜美一笑,露出纤手上的鸽子蛋戒指,“以后请叫我费太太哦,今天,我们已经登记结婚了。”
温简言合上眼,眼泪终于从她眼里掉落。
费淮,我后悔了!
要是我不爱你就好了!
要是一切都能够重来的话…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伴随着烟花声响,透过窗户照射在那张容颜上,眼中倒影着绚烂的烟花。
温简言还是死了,死在费淮和宋萋萋结婚的那一天。


第2章没有心思去谈情说爱
凌晨十二点。
温简言被噩梦惊醒,她一下子坐起来,额头大汗淋漓。
下一秒,鼻间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这味道是她最讨厌的。
温简言愣了半秒,她不是死了吗?
为什么还活着?
随后‘啪嗒’一声,原本黑暗的病房,突然亮起,刺眼的灯光,让她睁不开眼睛。
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做噩梦了?”
随后长腿一迈,走近病床,颀长的身躯挡着光,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全笼罩着。
“费…费淮?”温简言抬头,看清身侧男人那张厌恶到深入骨髓的脸时,瞪大双眼,满脸惊骇,“别过来!”
为什么,回到了这个魔鬼的身边?
她出于本能抗拒的往后退。
温简言脑子很乱,看到费淮,巨大的恐惧和绝望令她窒息。
费淮的动作一顿,那双狭长的眼眸瞬间覆上一层冷冽的寒霜,不愉的盯着她,俊美的面容阴云密布。
“我帮你去叫医生。”
男人冷漠低哑的声音,犹如一道闸刀,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关门上砰的一声响起,温简言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男人离开后,房间里没了他强大的压迫感后,温简言慌张的掀开被子,突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腕上传来。
她低头一看,手腕被纱布包裹着,她割腕了?
温简言忍着疼,换了另外一只手,拿起床头桌边的…小灵通,摁下按键,看了一眼日历。
看到时间的那刻,温简言呆滞得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现在竟然是2000年,她十八岁那年。
温简言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她现在住院,好像是割腕逼费淮答应她告白的时候。
费淮是在温简言十岁时,温海生从外面认的义子。
温简言真正确定爱上他,是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家里养的藏獒突然发疯,冲过来咬她。
是费淮救了她,将他护在身下,他的手臂被藏獒死死咬住,血流不止。
他的声音在耳边,“别怕!把眼睛闭上。”
温简言颤抖着感受到眼睛上的的温度,很温暖…
现在她都忘不了,费淮所带给她的安全感,让她无比的眷恋。
二十多岁的费淮,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稳重,面容生的极好,剑眉星目,宽肩细腰窄臀,只是他总是冷冰冰的,对谁都保持着三分距离,不苟言笑。
费淮几天前生日,她想在这天把自己当做惊喜礼物送给他,就把自己脱光,躺在了他的床上。
她已经成年了,什么都能做。
凌晨回来的费淮,发现床上的她,直接厌恶的将她甩下床。
骂她不知羞耻。
那是费淮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当晚费淮直接甩门而出,为了躲避她,还消失了好几天。
温简言怎么也打探不到他的消息,于是她就用了这个笨办法,割腕,逼迫他出现。
想到跟她在一起后的种种下场。
温简言怕了…
几分钟过后,好几个医生涌入。
费淮满面阴沉的站在门口,墨眸冷冷的扫过温简言苍白的小脸。
温简言刚醒时,看他的眼神,充斥着害怕和绝望的悲伤。
她为什么害怕自己?
医生检查了温简言的身体情况,和身边的同事交流了一下后才说:“病人的烧已经退了,明天就可以办出院手术,手腕上的伤口,回去之后记得不要碰水,一周后过来拆线。”
男人原本冷峻的面容上,眉头舒展了几分,“多谢。”
医生没多做停留,嘱咐了几句后就离开了病房。
离开后,不大的病房,只剩下温简言和费淮两个人。
温简言局促的躺在床上,闭着眼不想去看他。
费淮抬腕看了眼时间,温声道,“半个小时后,我还有场会议,需要回趟公司,明天八点我来接你,办出院手续。”
温简言扯了扯唇,费淮总是这样,一面拒绝她,一面又对她很好,好到给她一种他很爱自己的错觉。
她不想说话,准确的说,是不想和费淮说任何话。
也不想看他一眼。
死前的痛苦,还没有消散,她做不到那么从容的去面对费淮。
见她不说话,费淮阴鸷的眸,眯了眯眼看了眼温简言,眼里是有些不悦的。
“以后别再做伤害自己的傻事,你要是想谈恋爱,可以去找其他人,我对你来说并不合适。”
温简言心狠狠紧了起来,这句话跟上辈子费淮说的一模一样。
她还记得,上一辈子,在费淮说这话后,她哭得要死要活,甚至还极端的想跳楼,可费淮直接冷漠的说,要死就随便你。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温简言了,对费淮的爱,也在无数个绝望的日子里,被消磨殆尽。
温简言睁开眼睛,脸色苍白未减,平静的看向费淮。
费淮,从现在开始,我不爱你了。

刚才,她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却在走廊上碰到正在抽烟的于海洋,似乎专门在等她。
于海洋叫住了她,“你还能在信通累上多少年?有没有兴趣来基德?”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对彼此知根知底。
但突然来这么一句,对方目的不明,自己的老板又就在门后。
“没什么兴趣,谢了,师兄。”简若蓁摊了摊手,转身推门进了包间。
此时,顾令笙和章作铭都站着,两人手里都端着酒杯,分不清是谁在敬谁。
章作铭附在顾令笙耳边,低声说着什么,顾令笙不带任何情绪的听着,他睫毛微垂,遮住了他锐利的眼神,让人更看不透他心思。
因了于海洋刚才那句话,简若蓁不由得多看了顾令笙一眼。
这男人,身量高大挺拔,握着酒杯的手,手指修长,从冷调纯色的西装袖口里,露出一截皓白的衬衫袖口,挺括,显得英气而有力度。
基德在业内相当有名,是重庆资产评估行业的顶尖公司,在全国也排得上 TOP10。
没想到他们的掌舵人,还挺帅。
简若蓁收回目光,在心里默了一句,她觉得顾令笙微垂睫毛下的眼风,迅疾的朝她这边扫了一眼。
等到席散了,人都走了,章作铭也没提到金万一个字。
他的用意,在座的每一位却都是再清楚不过。
可简若蓁不想这么干。
“风物长宜放眼量。”是她进这一行时,给自己定下的座右铭,只有坚守该有的原则,才能走得更为长远,她坚信这一点。
所以,她今天开门见山的找方总试探公司的态度。
但此时,老板程安明为什么不接金万的业务,对坐在出租车上,刚从医院出来的简若蓁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她在医院又照了一次胸部 CT,医生将那黑白胶片抖得哗啦啦的响,看了好一会儿,在病历上重重写下“活检”两个字。
简若蓁她姥爷,当初肺上有肿瘤,活检出来是恶性,不到三个月就走了。
简若蓁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托了简源源的关系,简若蓁明天就能住院去进行活检了,就能知道这颗囊肿是良性还是恶性,就能知道老天这次是要收了她还是饶过她。
她在出租车上发了一路的呆,就连路过被誉为重庆最美马路的中山四路,也毫无察觉,快要到目的地了,才回过神来。
没时间补妆了,简若蓁将在医院跑上跑下时绑的丸子头打散,一头顺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她将发顶抓得蓬松,又拿出补水喷雾来,喷了全脸,再用纸巾按去脸上的油光。
七点二十,300 多米长的防空洞里已是红汤沸滚,人声喧哗,有男人正甩着光膀子,露出白花花的肚皮,大声划拳大口喝酒。
简若蓁被服务员领着,越过火锅蒸腾起的雾气,穿过长长的洞子,走了足有三五分钟,才到了包房坐下。
服务员倒了水,简若蓁刚就着水吞了一堆药丸,包房门就被敲响。

第3章 Offer和礼物
顾令笙站在门口,身形高大颀长,他穿着一件墨黑色休闲款西装,和他一起涌入包房的,还有外面那沸反盈天的喧闹。
“边总,您好!我是简若蓁,快请进。”简若蓁站了起来,朝着门边走了两步。
“苏小姐,客气了,坐吧。”顾令笙随意的说道。
他走了过来。
简若蓁视线跟着他移动,近距离才观察到,顾令笙西装上印着竖条纹的暗纹,有浮起的凹凸感,薄薄的面料却格外柔软熨帖,使得这暗纹多了丝高雅和腔调,里头是一件象牙白的衬衫,显得温文尔雅。
顾令笙解开自己西装的扣子,坐了下来,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和这里的气质有些格格不入。
简若蓁也坐了下来,“昨晚见到边总,就感叹您真是年轻有为,于总力邀我加入基德,所以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冒昧约了边总您。”
顾令笙淡淡一笑,他语气平静,听起来带着真诚,“苏小姐,不用客气,业内都知道您大名,说起来,今天是基德的荣幸。”
简若蓁笑了一下,她昨晚见顾令笙话少,还担心今天冷场,打定了心思自己今天要多说。
没想到,顾令笙说话让人如沐春风般的舒畅,这句话,要是换个人讲,保不齐就会被当做虚假的奉承。
包房门一关,清静不少。
简若蓁注意到顾令笙不怎么动筷,怕是这家火锅不和他口味,开口问道,“边总,平常都喜欢吃哪家火锅?”
“也没特别的钟爱哪一家。”顾令笙语气和他表情一样,平静到不带任何情绪。
简若蓁在心底默了一下,怕是顾令笙并不喜欢吃火锅。
一个不喜欢吃火锅的重庆人?
简若蓁感觉他有些奇怪,就听他重又开口问道,“苏小姐,在这行做了五年了?”
“是,我毕业就去了信通,那时重资产评估部,一穷二白,只有我一个人,大概是靠着一股子初生牛犊的劲儿,把这个部门带到现在有三十多个人了,比我加入信通时候的人都多。”
“整整五年。”
简若蓁看似感慨,实则不露声色的将自己的劳苦功高表露了出来。
顾令笙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极淡的“嗯”了一声,“苏小姐也算这行的老人了,觉得这一行未来会怎么走?”
外面,是重庆言子儿乱劈柴的划拳声;里面,是顾令笙看似漫不经心下的犀利提问。
让人如沐春风的顾令笙只存在了五分钟。
末了,顾令笙对简若蓁说,“基德会看到每一个人的付出,尊重每一个人的成绩,你的团队,由你自己配置,你可以选择独立核算制,直接向我汇报。”
“未来的晋升,由公司的专家委员会按照现行规则,进行统一评定,整个过程都将公开、公平、透明化。”
顾令笙语气和缓,说话从容简洁,带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简若蓁不得不承认,顾令笙这三句话精准的击中了她此时颇有些受伤的内心:
她需要被看到,被肯定;
她也需要付出与收入成正比;
她还需要做出的成就得到相匹配的回馈。
简若蓁简直要怀疑顾令笙是不是在信通有眼线。
不管怎样,她看到了基德满满的诚意。
尽管如此,简若蓁面色不改的吃完了这餐火锅,此刻,还不是她做决定的时候。
在老玖洞子火锅门口,顾令笙从前来接他的助理手中,接过一个包装细致的小礼盒,递给了简若蓁,“苏小姐,见面礼,不成敬意。”
简若蓁并没伸手去接,她看着顾令笙,直觉他还有下文。
“你可以回去打开看看,相信对你今后会非常有用。”
简若蓁听懂了,她爽利的接了过来,朝顾令笙伸出手去。
顾令笙的手,骨节分明,看起来就觉得很有力度,却只是虚虚的跟她握了一下,就很快松开。
“谢谢边总。”简若蓁拎着那盒她将来会非常有用的礼物说道。
晚上,简若蓁回家洗了澡,吹干头发,坐在沙发上拆开了那个礼盒。
盒子里躺了份彩印件,重庆一家名叫创博的地方资产管理公司出具的内部谅解书:
公司副总赵刚处置清算企业隆新的股权时,与评估公司相勾结低评贱卖,以此收受购买方回扣,中饱私囊。
鉴于赵刚将所获款项全数上交,并足额赔偿了公司损失,公司念其初犯,给予开除处理,不再追究其法律责任。
大概是不想陷于法律纠纷,在业内闹得风风雨雨不好看,谅解书上并没有写明这家资产评估公司的名字。
既然顾令笙将这给了她,简若蓁能猜到,那沆瀣一气的多半就是信通了。
别看这轻飘飘的一页纸,只要她能拿到信通与创博签订的资产评估合同,里面所载明的清算企业名称一旦对上,一朝公开,信通这吃里扒外的名声,要甩掉,可就难了。
果然是非常有用的礼物。
简若蓁不知道顾令笙是怎么拿到这份谅解书的,也不知道他拿到有多久了,但他居然能准确猜中这是信通干的,并且一直不动声色。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觉得这份见面礼未免有些重,也有些烫手。
简若蓁将谅解书对折,放回礼盒中,原样封好。

她突然想到,信通绝不会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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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信通不想做金万的单,原因就在于此:要在背后下黑手,就不要在台前露脸了。
再惹上一次这样的是非,难免就纸包不住火了。
简若蓁想通了这一点,她浑身一个激灵,再看向那个礼盒,她突然就明白了,年纪轻轻的顾令笙为什么能带领着基德做到行业 TOP10 了。
顾令笙作为老板,比程安明作为老板,段位更高,也更危险。
简若蓁觉得,要不要加入基德,她还得好好思虑思虑。
她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阳台上,靠着栏杆,想了好一阵子。
唯有一点,她很明确,金万的案子,她是真的想做:
这么大一单业务,收入不菲,她没道理跟钱过不去。
做好了,这样的巨单,也算是在业内青史留名了。
何况,她孤家寡人一个,撑一把金万又如何?怕什么?!
有名有利又能帮到金万,没理由不做。
简若蓁下定了决心,愈发觉得自己这颗囊肿来得太不是时候,太耽误她的事了。

第4章 睡了老板
要办理住院做活检,简若蓁一早就去公司拿了电脑。
她在 OA 上走了请假的流程,还是专程去了趟方凯办公室,打着请假的名义,实则去印证自己的猜测。
一番关心下属的人情世故结束后,简若蓁随口说了句,“方总,金万要卖设备,听说已经找好了买家,谈得七七八八了。”
方凯神色微怔,只一瞬就恢复如常,他笑问道,“噢?这么快,你听谁说的?是谁要买?”
简若蓁语气闲淡,斜睨方凯一眼,“在这行这么久了,这点消息,难道还听不到啊?”
“金万的设备都是专用设备,对没用的企业来说,就是一堆破铜烂铁;但在有用的企业看来,却是个捡便宜的好时候,有买家不奇怪。”
简若蓁随意撩了下耳边的碎发,语气轻松,“谁买对金万来说都是卖。”
方凯看起来颇为关心金万,“对,金万现在就是抢时间,快速卖掉,对它来说是好事,至少可以先撑过这一关。”
“嗯,是啊。”简若蓁站起身来,脸上挂着笑,“不过,我现在可不关心金万了,我的命要紧呢,谢谢方总批假!”
方凯摆了摆手,“好好看病。”
简若蓁走了出去。
她没直接回自己办公室,而是进了茶水间,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她拿着那杯咖啡,坐了下来,慢悠悠喝着,从落地窗贴膜的间隔中,看见方凯推开了楼梯间门,有些急匆匆的上了楼去。
程安明那豪华的大办公室就在楼上。
要是没打金万的歪主意,他用得着不管真假,这么快就上去汇报,金万找着买家了?
简若蓁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看来和她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人性就是这样,一旦尝着了甜头,就再也收不住手了。
简若蓁拎着电脑走了。
在路边等车的时候,于海洋打了个电话过来,约她明晚参加个饭局。
刚挂断,她的手机又叮了一声,她拿起一看,有条短信进来。
“苏小姐,您好!基德的福利制度、KPI 评定规则发到您邮箱,您可以了解一下,看看基德是否与你适合。顾令笙。”
简若蓁皱了一下眉,这年头,还有谁会发短信?年轻人不都是用微信沟通吗?
搞得跟个老干部似的。
简若蓁用微信搜了这个电话号码,加上,等待通过。
她刚要打开手机邮箱,又一条短信涌了进来,还是顾令笙。
“资产评估这行,现在还不成熟,基德只能采用量化的方式进行 KPI 评定,来谋求最大的公平化。”
简若蓁看着这条短信,“量化的方式评定 KPI”,她唇角不禁上扬,那就是做多少业务量挣多少收入了。
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往往才是最公平的。
简若蓁觉得在这一点上,她和基德,不,她和顾令笙甚是合拍。
她是真的烦透了信通将什么企业价值观、企业文化也纳入考评了。
她坐在出租车上,打给简源源,这次没被掐断,而是直接接了起来。
简若蓁不由得乐了,“哟,这一生病,待遇都大不同了,简医生,可以啊。”
“说正事,忙,不然我挂了。”电话那头,简源源的声音透着一股医生一贯的威严。
“我今天做了活检,明天能出院吗?”简若蓁收了玩笑,正色问道。
“能。”正在给病人看病,简源源说话绝对的言简意赅。
简若蓁挂了电话,回给于海洋。
“师兄,明晚的饭局,我有时间。”
“好,那我把地点发给你,”于海洋声音轻快,“顾令笙,金万的老板林永生,你,我,就我们四个人。”
“你明白顾令笙攒这个局的意思吗?”
“明白,谢谢师兄提点。”简若蓁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
顾令笙将他们这四人攒到一起,就是跟简若蓁表明态度,她想做金万的案子,信通不想淌浑水,但他那里有平台。
但让简若蓁万万没想到的是,在饭局上再见到林永生时,她真吓了一大跳。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林永生,苍老憔悴得不成样子,和她一个月前见到的那个,气定神闲的林永生,判若两人。
看来金万的状况的确很糟糕。
林永生心中压着正事,不怎么喝酒,顾令笙也不劝,随意喝了点红酒,就让服务员来撤了酒具。
“边总,金万的现状你是知道的,找那些没有权威性的资产评估公司,就算评个十亿八亿的,对金万来说没有用,买家不认。”林永生端着茶杯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的确,资评这行鱼龙混杂,有不少资产评估公司挂靠资质,客户想高评成多少,他们都敢把那数字往报告上填,更有甚者,还有一年能出 200 份资评报告的评估师。
“但是如果基德评估说值七个亿,买家也没法开口只给三亿。”
林永生没心思绕弯子,话说得直接,就等着看顾令笙的反应。
顾令笙抬眸,目光像是无意中拂过简若蓁,最终落在了林永生脸上。
“林老板,感谢认可。”
“基德一向都有行业操守和固守的原则,但正因为如此,基德做起事情来,更加小心谨慎一些。”餐桌转盘转了过来,顾令笙随手拿过于海洋盛好的汤,摆在林永生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永生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简若蓁,他跟她谈过,知道她想做金万的业务。
“苏小姐,你是信通的人,你说说看,基德是不是过于保守了点?”林永生假装不解,话里有话的说道,“都是一个行业的,怎么风格差距就这么大?”
一个连接单都这么谨慎,一个却吃了豹子胆,准备下黑手。
简若蓁假装听不懂,笑着将话说得谦逊,“边总是雄才大略,我不过是一个具体做事的,有事情我就想做,但我哪里够格评判信通和基德呢。”
“没有大树好乘凉,基德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硬拼到现在。”顾令笙不疾不徐,将话接了过去。
他语调平淡沉稳,“当下,所有人都盯着金万,这么大一单业务,谁都想做。但想做金万业务的人太多了,就怕基德一不小心挡了谁的道,被摁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要基德昧了良心做事,基德只能选择不做。”
顾令笙说这番话时,一直看着林永生的眼睛,“林老板,我这么说,你能体谅基德的难处吗?”
简若蓁此时,才是真正的恍然大悟。
她把金万背后巨大的利益纠葛,想得简单了。
这背后不是一百万,不是一千万,甚至不是一个亿,而是十亿,几十亿。
顾令笙将话说得这么明了,她看着林永生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拿起手机站起身来,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简若蓁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去了趟洗手间。
她关掉水龙头时,电话还真来了。
“简若蓁,”一接通,电话那头的简源源听到背景音,就有些炸毛,“你今天出院时候,我怎么给你交代的?你没在家休息呢?又在忙你的破工作?”
“你还要不要命了?”简源源和简若蓁的闺蜜情甚笃,她真担心简若蓁,也气极了简若蓁。
“没有,没有,我没忙工作,我在跟基德的老板吃饭,吃饭而已。”简若蓁妄图糊弄过去。
“我信你?囊肿都累出来了,你没事还跑去跟什么老板吃饭?你又是想拿什么单子吧?”
“你到底能不能有不拼的时候?”
简若蓁被顶得有些无言以对,她知道简源源是真心为了她好,她嘴上不服输,剑走偏锋的怼了回去,“好,好,好,不光吃饭,我这就还去把基德那老板睡了,开启躺赢的生活,再也不用累了,好吧!”
“快去,快去,你要真睡到了,我恭喜你,”电话那头的简源源已是被气到无语,“回去睡觉时,枕头垫高点,祝你在梦里睡到基德老板,再也不用这么累!”
说完,简源源无声无息的挂了电话。
这头,简若蓁犹自对着电话不服气的争辩,“你别不信,我这就去把基德的老板睡了!”
字字都铿锵有力。
简若蓁背对着的是男洗手间。
顾令笙站在洗手台前,皎白的衬衫袖口,钉着铂金的袖扣,扣得规规整整,衬衣下摆收进垂坠感极好的西裤里,纹丝不乱。
整个人,看上去,优雅又有腔调。
简若蓁的那些话,一字不拉的全落进了顾令笙耳朵里。
他擦干了手,将纸巾丢入一旁的垃圾桶里,风波不动的走了回去。

第5章 他在找一把“枪”
简若蓁推开包房门,走进去的时候,感觉一直都眼风极淡的顾令笙,这次,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好几秒。
她有些奇怪,想要解读他的眼神,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想到自己刚才在洗手间的豪言壮语,简若蓁莫名就有些心虚,对着顾令笙笑了一下。
顾令笙却没回应,随意的又将自己的目光从简若蓁身上挪走了。
还有一堆焦头烂额的事要处理,林永生先行告辞了。
于海洋送他出去。
包房内,就剩了简若蓁和顾令笙。
于海洋临走前,交代了服务员沏一壶玫瑰花茶和一壶永川秀芽明前绿茶上来。
服务员沏好了茶,退出了包房去。
顾令笙看了眼自己手机,简若蓁今天发微信告诉他,感谢他的邮件,基德的福利待遇,她会好好了解的。
“金万的案子,名利双收,况且,苏小姐应该也想扶金万一下吧,”顾令笙开了口,语调平淡,一贯的让人琢磨不出他任何的情绪来,“不如考虑到基德来做?”
玫瑰花茶香气袅袅,简若蓁喝了一口,“边总,基德那么小心谨慎才走到现在,你叫我到基德来做金万的案子,那岂不是会害得基德左右为难?”
顾令笙修长的手指搭在泡着秀芽的玻璃杯上,“你想做,我就能顺当的让你做下来。”
“有些事,做是要做,但是话也要说,”顾令笙转了话锋,“林老板也会念你这个情。”
简若蓁当即闪念,敢情他刚才那番话,是钱要照赚,还要金万欠下基德一个大情分?
欠了钱,好还;欠了情分,还起来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顾令笙也就比自己大了五六岁,却沉稳了许多。
简若蓁这样想着,面上带着笑,“边总,我得先摸一摸情况,然后再定。”
金万的案子,她得把虚实搞明白了,就像顾令笙说的,别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好。”
顾令笙答应得爽快,语调平和,“做好了,在基德升合伙人,我想,没有人会不服气;但是做不好,苏小姐只怕是连试用期也过不了。”
“挑战一下?”顾令笙难得的淡笑了一下。
简若蓁的胜负欲有些被激了出来,她略过内心那股想赢的冲动,平静的说道,“或许可以拭目以待,边总。”
于海洋送走了林永生,在外面抽了一支烟,又站了一会儿,这才倒了回来。
两人已经聊完,简若蓁跟于海洋打了招呼,先走了。
于海洋没喝酒,开了顾令笙的车,送他回家。
“聊得怎么样?简若蓁肯来基德吗?”于海洋关了车里的音乐,问顾令笙。
“还不一定,她挺有想法的。”顾令笙淡淡的说道。
“对,我这个师妹,一直都是这样,有想法,能折腾。”于海洋不无得意。
但是,顾令笙说的有想法跟于海洋以为的有想法不一样。
她还没去公司呢,就想把公司老板给睡了。

沧澜天牢。
陆宓?峥一身伤痕,手上戴着镣铐,赤脚一步步走出来。
她仰头看着久违的蓝天,眸中尽是苍凉。
她本是西海龙宫四公主,却被九天战神,也就是她的夫君沈初关在这不见天日的深海炼狱五千年……
“公主。”
陆宓?峥的贴身侍卫清叶一身盔甲等在外面,见她此刻狼狈模样,几乎认不出。
陆宓?峥凤眸落向他:“我父王呢?”
清叶一下跪倒在地。
“四海龙王都被关押在了深海。”
陆宓?峥怔住,颤抖着问:“因何缘故?”
清叶摇头。
见状,陆宓?峥还有何不明白,不过是莫须有。
她强忍着千年炼狱的伤痛,飞往九天神殿。

偌大的宫殿外,一众仙娥看到昔日的西海龙宫四公主变成如今这幅狼狈的模样眼底满是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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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宓?峥并没有在意她们的视线,径直闯入殿内。
主位上沈初眸色微变,抬头看向门口之人,声音冰冷:“怎么,关了五千年,还这么嚣张?”
说话间他身上的威压让陆宓?峥抬不起头来。
陆宓?峥身形单薄强忍着没有跪下,缓缓看向殿上之人。
五千年过去,他面容未改,然周身冷凝的气氛更甚。
“沈初,你怎能公报私仇,囚我的父王和三个叔叔?”
她对父王和几个叔叔的为人很清楚,他们绝对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沈初闻言,不耐烦道:“他们以下犯上,本君没砍了他们的龙头已是仁慈。”
陆宓?峥心底一沉。
她一步步走上前,含泪道:“你看看我,难道五千年的炼狱,还抵不过那兰花仙子的一句谎话吗?”
沈初抬起头,冷冽的眼光落在了陆宓?峥身上。
原本清丽脱俗、一身傲骨的她,如今却卑微如土。
恐怕随便一个凡间的女子,她现在也比不上。
沈初有些不适,但是很快他想起陆宓?峥之前的所作所为,周身顿寒。
“那都是你咎由自取。”
陆宓?峥听到此话,眼底一派灰暗。
她知道多说无益,沈初不会轻易放过她父王和叔叔。
“我知道了。”
轻轻地说了一句,陆宓?峥转过身,踉跄着走出九天神殿。
沈初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握在手中的笔瞬间断裂。
他没想到五千年的牢狱都没能让陆宓?峥想清楚,出来的第一件事竟是质问自己。
……
天下四海。
陆宓?峥曾是唯一的龙宫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可现在四海龙王被囚,她孤身一人,无处可依。
“姐姐。”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甜甜的,满是欣喜,一如以往。
陆宓?峥偏头看去,就见兰花仙子莫兰一身长裙,面容温婉地看着自己。
“姐姐,你终于从天牢里出来了。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莫兰朝着这边走来,眼底满是关切。
陆宓?峥冷冷地瞧着她,若不是五千年牢狱,她真参不透这虚伪之人。
“你去住住,不就知晓了?”
陆宓?峥不想跟她过多纠缠,转身欲走。
莫兰却忽然拦住了她的去路,低头伏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姐姐,如今天下大旱,你可听说过魏征梦斩龙王的故事?”

第二章 落叶无声

一时间,风吹落叶仿若无声。
陆宓?峥瞳孔骤缩,苍白的脸没有一分血色。
莫兰瞧着甚是欢喜,从她身边一步步离开。
陆宓?峥孱弱的身体摇摇欲坠,清叶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公主,你没事吧?”
陆宓?峥回过神看向他:“清叶,我们回西海吧。”
清叶闻言,却说不出话。
许久,沉声道:“公主,西海没了。”
陆宓?峥周身一震,几乎站不住。
她踉跄着就要去往人间,清叶立刻跟上。
不知过了多久,陆宓?峥终于到了西海。
但是眼前的一切却让她红了眼眶。
原本辽阔无边的西海已经一片干涸,放眼望去,竟没有一处汪泉。
就连原本海边的居民,也已经没了踪迹。
“这五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宓?峥的声音卡在嗓子眼,轻不可闻。
清叶低着头,回答不出。
这五千年,他每天都在沧澜天牢外面守着陆宓?峥,外界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晓。
陆宓?峥蹲下身,看着眼前的枯木,一滴眼泪落下。
天空顿时下起了绵绵阴雨。
清叶见状,忙走上前:“公主,你身体还未康复,如此,你的仙力会支撑不住。”
陆宓?峥仰头看向他,眼尾发红。
“这是我唯一能为西海做的事了。”
说完,她望向四周:“父亲恐怕也不想看到人间这一幕。”
清叶听后,没有再阻拦,安静的在旁边守候。
夜幕降临,漫天星辰。
陆宓?峥本想去救父亲和三个叔叔,但是以她现在的仙力,不过是以卵击石。
只能修养一段时间,再想办法。
现在西海没了,她无家可归,只能先回天界。
祈轩殿。
此处是陆宓?峥嫁与沈初时被安排的住所。
五千年来,这里没有任何变化,陆宓?峥缓缓推开门。
只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里面的沈初。
沈初将手中的书放在一旁,语气中都是质问:“你去哪儿了?”
陆宓?峥看着他熟悉的脸,又想到西海如今的境地,并没有答话,径直地走进内屋。
沈初眸色顿冷,起身将她拉入怀中;“如今你还是本君的妻子,一直和那个侍卫在一起,成何体统?”
房内气压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陆宓?峥抬头看向他,眸中满是苦涩:“他陪了我五千年,这五千年里体统早就没了。”
沈初愣住,许久,又道:“你在怪本君?若不是你心胸狭隘,毒害上仙,我又怎会罚你?”
听到这话,陆宓?峥不由的想起这五千年暗无天日的炼狱之苦。
她挣脱开禁锢,声音微哑:“她不过是一兰花小仙,我若想杀她,何需用毒?”
不等沈初说话,陆宓?峥接着道:“我知你心仪她,但请你不要污蔑我。”
说完,她往内屋走。
到门口时,陆宓?峥停下了脚步,声音很轻。
“若你要娶她,我不会阻拦,只求你放过我父王,还有三个叔叔,他们无罪。”
“嘭!”得一声,陆宓?峥用仙力将房门关上。
沈初僵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当初的陆宓?峥虽然骄傲无理,但对自己一直唯命是从,如今却像换了个人。
他心中烦闷,转身离开。
夜幕渐深,魔界。
魔尊夜泽正喝着酒就见沈初一身戾气前来,不觉疑惑。
“西海四公主出来了,不去安抚她,来我这里,就不怕她掀了九天神殿?”
沈初径直坐下,拿过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脑海中不由的想起从前陆宓?峥嚣张跋扈的样子和如今简直变了一人,他皱了皱眉。
“她现在已经废了……”

第三章 人间四季

夜泽愣住,许久拿起酒杯:“你还真是狠心?”
他本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是想到之前的种种他喝过一口酒,忍不住道:“想当初那龙女可是送了她心中最珍贵的人间四季给你,你可知天魔两界,有多少人艳羡?”
沈初闻言,却只是冷冷一笑,随后取出了陆宓?峥送的人间四季。
它是用龙的一片心幻化而成,用神力便可以进去里面。
那里面藏着一个新天地,有人间四季,美不胜收。
可是,沈初一次也没有进去过。
“这一片心不过是她为留住本君的一个手段罢了!”
话落,沈初看着手中的人间四季,嘴角掠过一丝不屑,紧紧握住。
只见人间四季剧烈地抖动起来。
……
祈轩殿。
陆宓?峥坐在窗边,抬手看着掌心微薄的仙力,眸光黯淡。
以她现在的仙力别说救出父王和三个叔叔,恐怕连莫兰也打不过。
这五千年来,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心口猛然一阵阵绞痛,陆宓?峥呼吸困难,疼的倒在了地上。
“沈初,你又在做什么?”
陆宓?峥伸手紧紧地按着胸口。
人间四季是她的一片心用仙法幻化而成,跟她的心脏紧密相连。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剧烈的疼痛都没有停下来。
她在炼狱受过各种折磨,可没有哪一种比得过今日之痛。
陆宓?峥额头上布满了密密匝匝的细汗,锥心的疼痛让她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外面顿时阴云密布,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清叶一直在门外候着,看到下雨知道陆宓?峥一定出了事。
顾不上其他,立刻进入了内殿。
目光所及,只见陆宓?峥蜷缩在地上,人形都快要支撑不住了。
两只龙角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其中有一只竟然断裂得只剩下一半。
“公主。”清叶眼里都是心疼,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陆宓?峥看见他,强忍着心底的疼痛,但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清叶,我后悔了。”
清叶眼眶泛红,却不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
“公主不怕,清叶会一直陪着你。”
陆宓?峥闻言,闭了闭眼,泪水如决堤般止不住落下。
雨一直下。
向来阳光明媚的九重天,阴雨连绵。
沈初回来的时候,看着阴沉沉下着雨的天,神色莫测。
莫兰远远等在殿外,见到他,忙走过去,柔声道:“神君。”
她微微作揖,看到沈初眉头深锁,一脸善解人意:“昨夜雨水不断,我想姐姐定又乱施云布雨了,故此来开导于她。”
沈初闻言,并没有看莫兰,从她身边径直过时,不轻不重回。
“这九天许久没有下过雨,下一场也好。”
莫兰愣了片刻,回过神,忍不住又喊道:“神君。”
她欲言又止:“有些话,我知不该说,但不忍神君受骗,今日一早我去到姐姐宫中,见她和侍卫清叶甚是亲密……”
话音未落,沈初便没了踪迹。
祈轩殿。
清叶正伺候陆宓?峥,下一秒,一道大力已经将他拍倒在地。
巨大的冲击震得他胸口翻滚,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陆宓?峥回过神,就看沈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此处。
她慌忙从病榻上下来,护在清叶身前:“沈初,你做什么?”
沈初一袭玄色长袍,一步步走向两人,眼眸冰冷。
“杀一个小小龙宫侍卫,不行吗?”
他从未见过陆宓?峥护别的男人。
她曾说过,这辈子除了她父王,就只有自己最重要。
还记得五千年前,他四处征战,陆宓?峥每次都寸步不离地护着他。
这次她竟然在他面前护着一个小小的侍卫!
“他不是一个小侍卫,他从小陪着我,陪了我上万年。”陆宓?峥眼尾发红,一字一句。
沈初听她这样说,更是要解决了这个侍卫。
他手中幻化出一柄利剑,下一秒剑刃擦过陆宓?峥的侧脸,直冲清叶的心脏而去。

进了办公室,季沫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认真处理工作。
“老板,您今天晚上有应酬,有其他安排吗?”季沫苒拿着行程看了一眼,是之前安排好的行程。
“是东郊项目的领导,您要请他们吃饭。”季沫苒提醒了一下。
项目到了最后的审核了,傅邺行肯定要请对方的领导吃饭。
这些人平日里社会地位不高,但用到他们了,该给的脸面就必须要给到。
“嗯,提前预定好。”傅邺行点头。
季沫苒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勾,准备和秘书一起去预订酒店餐厅。
“哒哒哒。”有人敲门。
“您好季沫苒小姐,您的鲜花。”前台小姐姐亲自送上来的,是季沫苒的鲜花。
季沫苒愣了一下,鲜花?“谁……送的?”
“上面写着您男朋友。”前台小姐交给季沫苒以后便走了。
季沫苒蹙了蹙眉,男朋友?
哪来的男朋友?
打开鲜花上的贺卡看了一眼,居然是韩承泽。
他什么意思……往顾氏集团总裁办送鲜花,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傅邺行吗?
“那个……老板,这是个误会,你听我解释。”季沫苒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回头就对上傅邺行阴沉的目光。
“扣工资。”傅邺行沉声说着。
“啊……”季沫苒幽怨的啊了一声,想着怎么处理那束鲜花,花是无辜的,还挺好看,总不能扔了。
“不扔掉,留着过年?”傅邺行的压迫感很足。
“这花……挺好看的,扔了多可惜,老板我给你摆在办公桌上,看着鲜花心情都好。”季沫苒准备献殷勤。
“……”傅邺行太阳穴跳了一下,气的。
“季沫苒,把别的男人送你的鲜花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你怎么想的?”傅邺行就想撬开季沫苒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着什么浆糊。
季沫苒愣了一下,好像确实……

“那我扔掉……”季沫苒看着那束花,只是觉得有点可惜,居然被韩承泽那种人渣买走。
……
“顾总,晚上订了澜庭酒店,您需要带特助过去吗?”特助进办公室问了一句,特殊情况是需要帮傅邺行挡酒的。
“不用了。”傅邺行想带季沫苒去。“帮我订几束花,送回家。”
特助愣了一下。“几束?”
他们顾总可是从来没有帮人订过花,也没有买花送人过。
傅邺行也不懂送女孩子花要送几束合适,想了想。“客厅,放满就行。”
“……”特助嘴角有些抽搐。“好的顾总。”
……
特助帮忙预定好了酒店,季沫苒的任务就是陪着老板一起去吃饭。
人事部经理之前交代过了,关键时刻要替老板挡酒。
季沫苒提前温习了功课,整装待发。
“吃个饭,紧张什么?”车上,傅邺行见季沫苒正襟危坐,有些想笑。
季沫苒板板正正的坐着,小声开口。“老板,他们会不会为难你?”
前世,傅邺行为了重新创业,难免要和一些人吃饭,那些人全都不安好心,故意灌他酒,毕竟曾经的傅邺行可是他们高攀都攀不起的存在。
想到那时候……季沫苒一阵心疼。
侧目看了傅邺行一眼,季沫苒伸手抓住傅邺行好看的手指。“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她的职责就是挡酒,替老板喝掉所有来者不善的酒。
傅邺行愣了一下,季沫苒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以为应酬是上战场?

“不用刻意……”傅邺行想解释一下。

季沫苒傅邺行小说第30章第3节讲述的是什么?季沫苒傅邺行小说在线阅读

“我懂得,东郊的项目他们卡了你这么久了,就等着为难你呢。这些人处处不如你,所以才故意欺负你,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季沫苒愤愤不平。
前世,傅邺行应酬回来以后每次都要吐好久,有一次病了三天才缓过来。
她哭着心疼傅邺行,觉得他太拼了,可傅邺行却说没关系,他不累。
那时候的傅邺行心中是有光的,他只是想要给季沫苒更好的生活。
他想重新在海城站起来,他也有那个能力。
“嗯。”见季沫苒一脸义愤填膺,要上战场的气势,傅邺行忍笑嗯了一声。
那就期待她的表现了。
……
“顾总,今晚来的是项目部的负责人,还有对方的大领导。”
提前到了酒店的员工简单说了一下。“对了顾总,还有韩氏集团的韩承泽。”
傅邺行走着的脚步停下,蹙眉,显然有些不悦。
“是大领导带来的,说是要介绍给您认识一下,让您多带带韩承泽。”
季沫苒也愣在原地。
前世韩承泽就只找了项目部一个叫何永林的,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经理,这一次……怎么还和大领导扯上关系了?
就算季沫苒不懂项目,也能看出对方大领导的意思了,是打算让韩承泽也插手这个项目,让傅邺行让一步。
季沫苒抬头看了傅邺行一眼,傅邺行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就好像很平静,根本不在乎一样。
“顾总,哎呀,真是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房间里,大领导笑着起身,亲自迎接。
傅邺行客气的笑了一下,和对方握手。
季沫苒跟在傅邺行身后,仔细看着在坐的所有人,莫名觉得都很油腻,只有傅邺行最好看,好看的不要不要的。
“顾总真是青年才俊,和你们这些年轻人在一起,真是让人羡慕啊。”大领导笑着开口,拍了拍韩承泽的肩膀。“承泽也是后起之秀,年龄比铭修小了几岁?”

第106章

“是,顾总比我要年长。”韩承泽深意的说着,起身冲傅邺行伸手。
当着领导的面儿,韩承泽显然是故意的。
傅邺行要是不握手,那就是不给大领导面子。
傅邺行冷眸看着韩承泽,说他年龄大?
季沫苒跟在傅邺行身后,见傅邺行和几个大领导都握手了,唯独到了韩承泽这里停下了。
季沫苒还不是很清楚韩承泽和这个大领导到底是什么关系,前世……她不记得韩承泽和这个大领导这么熟。
“铭修……”大领导愣了一下,傅邺行这气压有点低啊。“你们两人认识?”
“啊,抱歉领导,我们顾总有洁癖,对于不干净的人,他下不去手。”季沫苒赶紧拿出湿巾,在韩承泽伸出的手指上擦了擦,然后冲傅邺行眨眼,示意已经擦干净了。
季沫苒这屁颠屁颠的举动,震惊了在坐的各位领导。
这……什么洁癖?
傅邺行和他们握手的时候可没有洁癖,怎么到了韩承泽这……
难道有什么隐情?
傅邺行和几位领导都很客气,这让领导们对他也生不起气来,毕竟事不关己都觉得这是个性。
韩承泽的脸都黑了,蹙眉看了季沫苒一眼,想要说什么,手被傅邺行握住。
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握的生疼。“傅邺行!”
傅邺行淡笑了一下。“张书记怎么认识韩少爷?我们之前就有过交集。”
韩承泽吃痛的收回手,生气的坐在一旁。
傅邺行摆明了是给他使绊子。
“沫染……”韩承泽想和季沫苒说些什么,可这种场合不适宜谈论私事,也就闭嘴没有多说了。
季沫苒殷勤的给傅邺行擦手,看都没有看韩承泽。
韩承泽脸色更差了,季沫苒是让傅邺行洗脑了?
这个笨女人,还真是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
大领导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傅邺行一进来就单独给了韩承泽脸色,这谁都看的明白。
傅邺行的在商界的地位自然还是不言而喻的,就算是项目上的大领导,也要考虑一下将来有没有要用得到傅邺行的地方。
沉思片刻,张书记笑着点了点头。“啊,承泽是韩家老爷子介绍过来的,老爷子早年和我有些交情。”
傅邺行点了点头,这是卖给了韩家家主一个面子。
“这不是想着,项目批下来了,大家都是信任顾氏的,知道顾总年纪轻轻能力很卓越啊,想着工程上有些地方可以和韩家合作,这样互利共赢,顾总也能带带这些后起之秀,让海城商圈的发展和未来越来越好,顾总说是不是?”大领导说话十分圆滑,笑着开口。
“据我所知,韩家也是靠地产发家的,我们应该是竞争对手,扶持一个竞争对手……我感觉我的个人心胸还没有到达这种闪耀佛光的地步。”傅邺行淡淡的说着。
季沫苒坐在一旁想笑,但职业素养让她憋着。
主动起身给几个领导端茶倒水,季沫苒将一个助理应该做的事情体现的淋漓尽致。
到了韩承泽那边,韩承泽主动接过茶壶。“我来吧。”
季沫苒下意识松手,茶壶差点摔在韩承泽身上。
韩承泽眼疾手快的接住,不动声色的放在桌上。
不想给季沫苒找麻烦。
毕竟季沫苒现在只是傅邺行的一个小小助理。
何况,季沫苒是一个很容易感动的人,韩承泽想通过一点点小事,慢慢再找回季沫苒对他的好感。

第107章

“顾总,我们都是同辈人,现在的眼界和格局要打开了,如今的海城商圈是携手同行的时候,一枝独秀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韩承泽淡笑着提醒。
摆明了这话是说给傅邺行听的,别想着一家独大。
“这么说,韩家是不是愿意并入我们顾氏,格局要打开,这样我们便是一家人,自然不存在互相竞争,你觉得呢?”傅邺行看着韩承泽。
韩承泽握着茶盏的手指慢慢收紧,傅邺行!
“小助理,快给你们顾总把茶满上。”张书记感觉气氛不对,赶紧让季沫苒倒茶。
“顾总啊,总有些地方顾氏一个人做不过来,合作呢,也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大家都省心。”张书记试着提议。
“书记,顾氏竞标,拿下这个项目,自然全权交给顾氏来做会更方便一些,如果中间交给其他人,万一出了差错,不好追责,您说是不是?”傅邺行提醒对方。
大领导愣了一下,他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显然傅邺行是不给他这个面子的。
“张叔,看来顾总是不太愿意带我,您的好心我收到了,没关系,这次合作不成,以后有的是机会和顾总多学习。”韩承泽故意喊了张叔,显得两人关系不一般。
这摆明了是告诉大领导,傅邺行太自以为是了,我们高攀不起,你看,他连你的面子都不给。
大领导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季沫苒紧张的看了傅邺行一眼,东郊的项目是个大工程,这些领导虽然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可偏偏也是不能得罪的。
前世,傅邺行就是不愿意和这些所谓的领导们虚与委蛇才将项目白白扔给了韩承泽。
季沫苒知道傅邺行是个骨子里刚直的人,这个时候……让他服软是不可能的。
季沫苒也不希望韩承泽参与这个项目。
仔细想了想前世韩承泽接手项目的时候……
季沫苒记得,韩承泽接受了东郊的项目,接着就将部分利润让给了一个小公司,专门做消防器材的,季沫苒记得韩承泽说过,那个小公司的老板是大领导的亲侄子。
就是因为有利可图,所以才讨好了大领导,让韩承泽之后的商路一直很顺。
咬了咬唇角,季沫苒清了清嗓子。“领导,今天找韩先生过来确实挺突然的,我们顾总其实已经考察好了几个公司,这个叫鑫辉建材的,领导不知道有没有听说,我们顾总是想与这边合作的。”
季沫苒深意的说着,拿出手机在企查查上搜索了那个小公司。
她真的庆幸自己记忆力好,这个小公司她原本是不太确定的,但法人叫张鑫辉,与大领导同姓,差不多就可以确定了。
大领导愣了一下,脸色一变,立马堆起了笑容。“哎呀铭修啊,你看这事儿是我不对,我不知道你早有安排。”
原来傅邺行这么有心,利益都想到了他家侄子。
还以为这个傅邺行真的性子孤傲是个不懂变通的,不如韩承泽灵活,将来好活动。
原来,傅邺行比任何人都想到了前头。
这传言真是不可信啊。
“你看看,铭修年纪轻轻能有如今的成就,真是后辈的楷模。”
大领导瞬间笑颜如花,看傅邺行的眼神十分的满意。
傅邺行先是愣了一下,看季沫苒的眼神有些复杂。
这个小兔子怎么知道这些?还能准确拿捏对方软肋?

第108章

这个张鑫辉的小公司特助是查过的,没有问题,他只是不屑于与这些所谓的领导虚与委蛇。
见季沫苒怯怯的坐着,一脸紧张害怕,傅邺行只是扬了扬嘴角,没有多说。
比起傅邺行的好心情,一旁的韩承泽脸都黑了。
韩承泽手指慢慢握紧,没想到他还是大意了。
以他对傅邺行的了解,这个人太过刚正,根本不屑于去做这种讨好的事情,所以并不是很会讨这些大领导的欢心。
可他韩承泽不一样,他能给对方带来很大的利益。
没想到,傅邺行居然先下手为强了。
手握握紧到骨节泛白,韩承泽眼底的怒意越来越浓郁。
傅邺行……
这次如果拿不下东郊的项目,韩家老东西那边他就不好交差。
现在只能从季沫苒身上下手。
他为了让季沫苒对他动心,提前谋划了那么久,全让夏浅浅那个废物给毁了……
“铭修啊,顾氏集团未来的发展一定会越来越好。”
其他几个领导也赶紧献殷勤,起身端酒。
傅邺行举杯,回应对方。
“各位领导,我们顾总为了工作兢兢业业,时常三餐不固定,前几天因为东郊项目胃出血去了医院,还不让我跟你们说,怕对你们不尊敬,今天硬是要来和各位喝酒表示敬意和感谢。”季沫苒十分狗腿的起身抢过傅邺行的酒杯。
“来,各位领导,我替我们家老板跟各位喝一个。我们顾总为了给各位准备礼物也是花了心思的,咱们今天这个局不能直接送,明天啊,就送到各位领导家里。”季沫苒深意的说着。
笑的跟朵花儿似的。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季沫苒这讨好人的技巧十分的熟稔。
先拍马屁,然后说了礼物。
实际上,傅邺行并没有准备礼物,但季沫苒这么一说,他们就会猜想,得是什么好东西,今天不能送,直接送到家里?
这心情一下子就不一样了,赶紧点头。“哎呀,顾总这是从哪里找的助理,小丫头长得漂亮,嘴巴也甜,很不错啊。”
“铭修啊,不能太拼命,不能因为年轻,不要身体。”
“好好养胃。”
说完各自喝了各自的,没有为难傅邺行。
傅邺行饶有深意的看着季沫苒,笑意有些压不住。
这小兔子今天怎么突然变身小狐狸了。
这是唱的哪一出。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小东西还有这些心眼儿?
真的是……每天,每时每刻都在给他惊喜。
“我替老板,敬各位领导。”季沫苒硬着头皮仰头就灌了下去。
“好酒量。”几个领导笑着点头,表示满意。
傅邺行蹙了蹙眉,下意识想要去夺季沫苒的酒杯。
谁知道……这小酒鬼直接推开他的手,倒酒就要和领导们干杯。
全场季沫苒成了气氛组,把几个领导哄得极其开心。
季沫苒醉醺醺的坐在椅子上,脑袋昏沉。
她会讨好领导……还要感谢前世韩承泽的调教。
呵……
前世,为了陪这些领导,韩承泽每次都要带着她,让她讨好这些人,为了表现他的真诚,让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不停的陪酒,倒酒,说好话……
真是可笑。
她那时候怎么就没有发现,她对于韩承泽来说,就是个棋子,可有可无的棋子而已。
韩承泽也震惊的看着季沫苒。
他认识的季沫苒……虽然好骗听话,可她毕竟是夏家的大小姐啊,何时会这些阿谀奉承讨好人的话术……

第109章

季沫苒,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领导们一门心思都在傅邺行身上了,把坐在一旁的韩承泽给忽略了。
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傅邺行和韩承泽之间肯定是有矛盾的,所以谁也不敢主动提及韩承泽了。
全程,韩承泽黑着脸,气压很低很低。
握着杯子的手恨不得捏碎。
“承泽啊,你也趁着现在和铭修喝个酒,都是年轻人,有什么事儿将来你们还是要打照面的。”大领导毕竟要给韩家老爷子一个脸面,想着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
“别喝了……”韩承泽见季沫苒还要倒酒,蹙眉想要阻止。
傅邺行早韩承泽一步,将季沫苒抱在怀里,抢走她手中的酒杯。“我与韩家大少爷是兄弟,他如果还活着,如今在海城,至少应该站在与我相同的高度。”
傅邺行故意提起韩家大少爷,他的死因,韩承泽脱不了干系。
韩承泽的脸色沉了一下,握着酒杯的手指慢慢收紧。
傅邺行在羞辱他。
不仅仅是拿韩家大少爷的死因提点他,字里行间都在说他比不上韩家大少爷。
他就是个私生子,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韩承泽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拿他和死去的韩景行对比。
“顾总胃出血,还是不要喝了,身体要紧。”韩承泽沉声开口,放下了酒杯。
“韩景行,是韩家大少爷吗?”季沫苒抬头看着傅邺行,晕乎乎的傻笑。“我见过景行哥,是个极好的人,好可惜……他要是还在的话,韩家现在应该会更好。”
季沫苒的话无疑也像是一把利刺扎在韩承泽的心口。
所有人都可以说他不如韩景行,可季沫苒……
从前,季沫苒那么喜欢他,那么喜欢粘着他,她说他是最好的,不需要和任何人比较。
那时候的季沫苒,是真的喜欢他的吧。
可现在。
是夏浅浅那个蠢货把季沫苒吓跑了。
脸色暗沉的握紧手指,韩承泽想要和季沫苒说话,可傅邺行根本不给他机会。
“是啊,景行有些可惜。”大领导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不说了,今天很开心。”大领导打圆场。
“我让助理安排了之后的项目,几位玩儿的开心,我们在这反而拘束了,让助理全程陪同,我先回去了。”傅邺行看了季沫苒一眼,握紧她的手指。
今天……季沫苒表现的有些,太让他意外了。
他才不管什么项目,他只想带她回家。
季沫苒笑意的冲几个领导鞠躬。“领导再见。”
几个领导笑着点头。
“好好好。”
韩承泽也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了,这个张书记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傅邺行显然将‘礼’送到了他的心坎儿上。
他只有一个女儿,最在乎的就是这个亲侄子。
现在傅邺行用他侄子的公司合作,摆明了就是给他们家送钱的。
黑着脸离开,韩承泽在想如何才能让季沫苒回心转意。
以前,他以为季沫苒只是个被惯坏的千金大小姐,可没想到……她身上还有发光点。
他必须将季沫苒从傅邺行手中抢回来。
地下停车场,傅邺行拉住已经晕乎乎的季沫苒,显然这是醉酒的后劲儿上来了。
“替我挡酒?谁教你的?”傅邺行牵着季沫苒的手腕,往怀里一拉,抱住。
“刘秘书说了,不会给老板挡酒的生活助理,不是好助理。”季沫苒醉意上来了,无骨一样的靠在傅邺行怀里,嘿嘿傻笑。

第110章

傅邺行蹙眉看着季沫苒,安静的看了她很久。
如今的季沫苒,真的给了他太多的惊喜。
东郊的项目……他一直以为季沫苒会想办法为韩承泽争取。
是他误会了季沫苒。
这个小东西,真的是拼了命的为他争取。
“回家再算账。”傅邺行将季沫苒抱紧,带她上车。
“不要……”季沫苒死死的抱住傅邺行。“不许不要我……”
开始了酒疯子模式。
傅邺行扬了扬嘴角,嗯了一声。
他喜欢季沫苒喝醉酒的样子……
大概,是小时候的执念吧。
季沫苒只有喝醉以后才喜欢粘着他。
“傅邺行……你好甜。”季沫苒嘻嘻的笑着,抱着不肯松手。
傅邺行极有耐心的把人抱上车,示意司机开车。
“乖,喝点水。”傅邺行小声供着。
司机竖着耳朵听,简直不得了了……
他都以为他们顾总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夺舍了。
这股子耐性……他是从没有见过的。
除了对季沫苒小姐,傅邺行真的对所有女人都是冰冷的。
“傅邺行……你是奶糖做的吗?”季沫苒坐在傅邺行腿上,抱着他的脖子啃。
傅邺行身体僵了一下,无奈的摁住季沫苒的脑袋。“安分点。”
季沫苒就是不听,不安分的很。
傅邺行伸手压住季沫苒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季沫苒,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今晚的聚会,季沫苒的表现显然让他震惊。
连他的特助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季沫苒都想到了。
张书记的侄子,还有侄子的公司,季沫苒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她是什么时候调查的,她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铭修,我好爱你。”季沫苒趴在傅邺行怀里,醉意上来,就困了。
傅邺行叹了口气,只能由着她了。
她想做什么都好,有他在呢。
……
季沫苒喝多了,成功躲过了一劫。
但第二天一早,季沫苒就被傅邺行折腾醒了。
“老板……”季沫苒怯懦的看着傅邺行,装的比兔子还像。
她就怕傅邺行问她张书记侄子的事情。
“醒了?”傅邺行挑眉,手指轻轻把玩着季沫苒的头发,侧身撑着脑袋。“说说吧。”
季沫苒蜷缩了下身子,往傅邺行怀里一躲。“老板……你今天不要忘记投其所好,让特助给那几个领导把礼物送到家里,我跟你说,他们这些人就喜欢钱,直接送钱不好,买点东西,把钱塞进去……”
季沫苒偷偷说着小方法。
“你在教我行贿?”傅邺行笑了一下。
“不是……他们只是项目上的领导,礼尚往来的事情,怎么能说是贿赂呢?他们就喜欢钱,我们就给钱呗,疏通关系是人之常情。”季沫苒一本正经的教育傅邺行。
傅邺行捏住季沫苒的下巴,仔细看着她。
那个眼神,让季沫苒心虚。
“我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老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慢慢发现我的好吧。”季沫苒嘚瑟。
傅邺行愣了一下,捏着季沫苒的下巴吻了上去。
老公……
这个称呼,让傅邺行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我之前听到韩承泽说过要疏通这个大领导的关系,就偷偷替你调查了一下,我可是老板你的助理,为老板分忧解难是我分内的工作。”
被亲的七荤八素的,季沫苒感觉自己被美男计所蛊惑,搓着小手开口。“不求老板奖励,只求老板不扣工资。”
傅邺行被季沫苒逗笑。
他自己或许都没有发现……季沫苒来到他身边以后,他笑的次数都多了很多。

第111章

自从父母去世,傅邺行真的很少有过开心的事情。
季沫苒真的就像是他的小天使,在他最悲伤的时候闯入他的人生,然后处处给他惊喜。
“有奖金。”傅邺行淡笑着吻了下季沫苒的额头。“起来,吃早饭。”
季沫苒开心的起床,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里。
她真的好爱傅邺行啊。
傅邺行……好像也很爱她。
只是,季沫苒感受得到,傅邺行还是心存一点点芥蒂的,与前世那种完全敞开心扉还是不同的,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她还要继续加油,继续努力。
跳下床,季沫苒飞快的洗漱完,打算陪老板一起去公司。
刚走出卧室,季沫苒就愣住了。
她是梦游了吗?
还是……做梦还没有睡醒。
整个客厅,好像进了花海,就像是爱丽丝的梦幻城堡,摆满了鲜花。
蒙楞的站在原地,季沫苒傻傻的看着靠在餐桌上喝咖啡的男人。
他穿着西装,衬衣松散,就那么沐浴在阳光和花海中。
傅邺行的颜值,已经不能用暴击来形容了。
他的棱角和沦落天生的分明,看起来清冷不好接触,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二次元照进现实,让人感觉不真实。
以前,季沫苒总觉得傅邺行太高冷了,不食人间烟火。
她要的是有烟火气的男人。
可原来……当一个男人真的爱你的时候,他本身,就是烟火。
前世,从生到死,季沫苒经历了太多。
人心险恶,良知这种东西,不是人人都有的。
人生短暂,除了生死,什么都是过眼云烟。
我们唯有好好爱我们所爱,保护我们所要保护的人,尽可能开心的过完这一生,便是不留遗憾。
“傅邺行……”季沫苒鼻头一酸,小声问了一句。“是送给我的吗?”
傅邺行喝了口咖啡,挑眉。“不然呢?”
“真的太爱你了……老公。”季沫苒冲上去挂在傅邺行身上。
要不是傅邺行臂力好,咖啡就全都洒在季沫苒身上了。
“以后,不许收别人的花。”傅邺行沉声威胁。
季沫苒开心的挂在他身上蹭。
傅邺行,原来是吃醋了。
前世,傅邺行吃醋的时候也是这么傲娇。
“叮。”
吃饭的时候,季沫苒的手机响了。
是银行的短信,入账个十百千万十万……
傅邺行,给她转了48万。
“……”愣了一下,季沫苒抬头。
“奖金,税后。”傅邺行淡淡的说着。
夏日集团。
夏建国出事了,警方带走了夏建国。
还好夏景琛早有防备,不至于被公司的人拿捏。
“景琛,夏建国是你父亲,你们夏家做出这种事情,那公司以后还怎么信任你们?你父亲损害的是公司的利益。”
“就是,夏景琛,不是我们不信任你,现在公司的管理权在你手里,万一有什么事,大家的利益受损失。”
会议室,几个股东议论纷纷,一个个偶读争先恐后,就想着将夏景琛推下台。
这都是夏浅浅提前就安排好了的。
“首先,夏建国并没有公司股份,股份全都在我和夏天煜身上,那么,请问公司的什么人和他一起暗箱操作,能夏建国将公司内部资金私自转出?”夏景琛淡淡的问了一句。
几个股东互相看了一眼。“夏景琛,你爸爸做事肯定是你授意的,或者公司的人看在你的面子上。”
“我的面子,我的面子如果这么大,你们还敢在这说这些?”夏景琛冷眸看着几个找事儿的人。
这些人就是借题发挥,借着夏建国的过错,拉整个夏家人下水。

第112章

“景琛,这件事也不能怪我们,董事会一致决定要投票罢免你的管理权,这我们谁也做不了主。”
夏景琛挑眉。“好啊。”
“景琛你还年轻,公司是你的,我们都是给你打工,你说是不是?谁来管理,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让公司发展的更好。”赵乾坤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夏景琛冷笑。“赵叔叔说得对,您想要当家做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惜……我是大股东,手里握着的是原始股,我有一票否决权。”
几个股东愣了一下,确实是这样。
除非他们能逼夏景琛交出手里的股份,否则想要将夏景琛踢出公司,根本不可能。
“不过,夏建国毕竟是我父亲,即使我不愿意承认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赵叔既然觉得我不能胜任公司,损害大家的利益,那我主动将公司管理权下放给你一年的时间,如果赵叔做的比我好,公司盈利大家有目共睹,那我直接放权,怎么样?”
夏景琛深意的问着。
他这是打算将公司总裁的位置让给赵乾坤来做。
赵乾坤愣了一下,不知道夏景琛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这是什么意思。
“赵叔,我是为了公司好,你们都是跟过我外公打天下的人,我不想与你们成为敌人,咱们应该携手向前,争取更多更好的利益,而不是现在这样内耗。”
夏景琛很诚恳的看着赵乾坤。
他做到这样的让步了,赵乾坤要是再闹,可就不识抬举了。“赵叔,你想想看,为什么有人将夏建国的证据给了你,让你报警,让我们内耗?我保证,只要咱们夏日集团内部乱了,不出一个月,一定会有人对公司下手。”
这是很常见的商业竞争手段。
赵乾坤是公司老人了,不可能不知道。
显然,他也是让人利用了,当枪使。
赵乾坤被夏景琛说的一蒙一蒙的。
又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如果公司真的垮了,那才是真正损失咱们大家的利益。”夏景琛叹了口气,拿出病例。“这段时间,我忙于工作,忙于公司,胃出血需要住院治疗和静养,正好赵叔能撑起公司,我很感激。”
夏景琛这是找了个合适的理由先退出公司管理层,但却也给自己留足了后路,他只是养病,只要赵乾坤管理的不好,出任何差错,他随时都可以回来重新接手公司。
“年轻人,还是太拼。”赵乾坤叹了口气。“行,这事儿就按你说的做。”
他也已经开始警惕了,就是担心有人趁机对夏日集团下手。
背后的人突然给他那些证据,可未必是好心帮他。
真正的目的,一定是夏日集团。
……
西海岸。
“乔小姐,夏日集团内部纷争,夏景琛已经被踢出公司。”夏浅浅嘴角上扬,十分得意的看着季沫苒。“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要看乔小姐的本事了?”
整垮夏日集团,到时候……看看季沫苒夏景琛他们,还有什么本事好嚣张的。
“凭我们乔家的本事,想要整垮夏日集团,似乎还有些难。”乔欣然淡淡的说着。
“我会帮你的。”夏浅浅笑着开口。
“夏浅浅,你还真是让我惊喜。”乔欣然嘴角上扬。
这个夏浅浅,背后的人势力不小啊。
……
夏景琛退出公司,有了足够的假期在家‘养病’。
这个当哥哥的终于也能空下时间好好陪陪自己妹妹。
这段时间,季沫苒的表现属实是吓到夏景琛了。

第113章

他那个乖巧懂事,奶乖像小白兔的妹妹,突然像是打了狂犬病毒。
动不动就开始咬人了。
虽然咬的也没有错。
但若非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一个人怎么可能变化这么大。
“哥,公司处理好了?”夏天煜回来了,小声问了一句。
“嗯,赵乾坤不傻,我单独找他谈了,他明白公司要是出事对他百害无一利。”赵乾坤不傻,愿意配合演这出戏。

季沫苒记得,前世被韩承泽蛊惑,她第二日就将证据和商业机密都给了韩承泽。韩承泽让她将这件事告诉哥哥,让哥哥替她做主。
妹妹被人带去酒店还在不情愿的情况下发生关系,就算是傅邺行,也足以让夏家炸了锅。
季沫苒的大哥夏景琛怒意浓郁的找去顾家,与顾家老爷子理论。
傅邺行早年就没有了爸妈,一直都是跟着顾家老爷子长大。
可老爷子身体不好,因为这件事气到突发脑溢血,住院没几天就去世了。
因为这件事,顾家和夏家彻底决裂。
那时候季沫苒还不知道,夏家的公司出现问题,严重的资金短缺,资金无法支撑运转,面临很大的困难。
夏景琛为了妹妹在这个时候得罪了顾家,无疑让夏家雪上加霜。
前世,季沫苒从始至终都恨着傅邺行,她将夏家的危机也算在傅邺行身上,认为是傅邺行的蓄意报复。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是韩承泽和夏浅浅。
这场风起云涌的商界动荡与风云,是从一开始就被人算计好的。
而开车带走傅邺行的这个女人,是海城乔家的大小姐,叫乔欣然,是个女强人,二十二岁回国接手公司,手段雷厉风行,是夏景琛都承认的商界翘楚。
和乔欣然比,季沫苒显得一无是处。
除了三个哥哥宠着,她根本没有任何闪光点。
顾家老爷子去世没多久,傅邺行就和乔欣然订婚了,这也在无形中打了夏家的脸。
因为原本有婚约的,是傅邺行和季沫苒。
傅邺行恨夏家,这一点季沫苒一直都是知道的。
……
再后来,韩承泽算计傅邺行入狱,乔欣然第一时间宣布退婚,与傅邺行掰的干干净净。
甚至还回踩了顾氏,利用顾氏的资源,做着落井下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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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邺行入狱三年,出狱后,海城早已经翻天覆地。

夏家消亡,季沫苒的三个哥哥都死的蹊跷,季沫苒声名狼藉被赶出家门。
而韩承泽,娶了夏家的私生女夏浅浅,一跃成为海城商界新贵。
……
公司地下停车场。
乔欣然把车停好,笑着问了一句。“与其和夏家这种没头脑的蠢货联姻,不如考虑一下我们乔家,顾总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选才是最合适的吧?”
傅邺行冷眸看了乔欣然一眼。“蠢货说谁?”
乔欣然笑了笑,这么护着?“好,我错了,季沫苒是小白兔,单纯的吓人。可顾总……你不需要小白兔,你需要的是伙伴。”
傅邺行没说话,有些心不在焉。
一直在想季沫苒在路边说的那些话。
她说韩承泽不是好人,让她盗取商业机密,想要取而代之……
“顾总,我很中意你,我们试试?”乔欣然习惯性的开门见山,感情仿佛也是一场交易。
傅邺行没有理会乔欣然,径直走进电梯。
乔欣然舔了下唇角,这个男人……真欲。
绝对是她的菜。
那双修长的腿,宽肩窄腰……
“傅邺行,不如……我们先试一次?”乔欣然追了上来,将一张房卡放在傅邺行的衬衣扣,极尽撩拨。
傅邺行微微皱眉,脸色看不出情绪。
乔欣然见好就收,后退着走出电梯。“顾总,好好考虑一下,我可比那种毫无情趣的小白兔,好太多……”
傅邺行沉着脸走出电梯,直接将那张房卡扔进了垃圾桶,伸手跟助理要湿巾。
助理早就习惯了傅邺行的洁癖,赶紧撕开湿巾递了过去。
“顾总,东郊项目部负责人过来了,对方亲自上门……咱们真的要放弃吗?”
助理觉得太可惜了,东郊的项目可是政府项目,要是这样还驳了对方的面子,以后在海城……怕是会有更大的损失。

第6章

停下脚步,傅邺行站在原地,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个子很高,那身西装衬的他整个人贵气十足。
“不让。”许久,傅邺行声音低沉,生冷。
助理愣了一下。“啊?”
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让,东郊的项目,让项目部的负责人全力以赴。”傅邺行声音清冷,疏离感十足。
助理兴奋的握了握拳头。“YES!”
他们顾总终于清醒了。
“顾总,咱就说那季沫苒有什么好的,不识抬举,蠢得吓人。”助理壮着胆子吐槽。“被韩承泽骗的团团转,夏家早晚也得败在她手里。”
傅邺行脸色一沉,视线冷凝的看着助理。“你很闲?”
助理吓得差点咬到舌头,乖乖闭嘴。
……
御景蓝湾。
傅邺行一个人住,季沫苒是知道的。
她没有回家,而是第一时间跑到了傅邺行家门口,等他回来。
她害怕了。
她害怕傅邺行真的不要她了。
如果连傅邺行都不要她了,她不知道自己重活这一世,到底有什么意义。
傅邺行是夜里十点三十三分到家的。
他从车上下来,身形修长好看,比模特都要衬衣服。
骨子里那股与生俱来的疏离感,让人望而却步。
察觉到了什么,傅邺行回头看了一眼。
门口,蜷缩着一个瘦弱的身躯。
似乎在发抖……
傅邺行不知道季沫苒到底想做什么,没有理会她。
季沫苒见傅邺行回来了,咬着唇角跟了上去。
她在想,如果傅邺行赶她走,她就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
可傅邺行并没有。
他进了客厅,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外局促的季沫苒。
季沫苒知道他有洁癖,可她这一身脏衣服,脚丫黑漆漆还冒血,怎么看都是最脏的‘污染源’。
“进来。”傅邺行声音低沉。
季沫苒得到傅邺行的同意,紧张又兴奋的跟了进去。
地板凉凉的,干净透明。
但季沫苒走过的地方,留下了带血污的脚印。
害怕的僵在原地,季沫苒不敢走了。
见傅邺行蹙眉,眼底是深邃不见底的情绪,季沫苒连忙开口。“我……我会打扫干净的。”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以前你那么爱我…”
女人一身红袍,散着头发,任由火苗将她的黑发烧焦。
她失魂落魄地不断重复这句话,可离她不远的男人恍若没有听到般,只冷冷地看着她。看着女人的全身都被火灼得血红,他终于怜悯地开口,给了女人死前的答案。
“我从未爱过你,接近你只是为了夺得我想要的一切。我爱得是缈萝,而你,是彻头彻尾的利用。”
男人的脸上依然冷漠如冰,看到女人不可置信,逐渐崩溃的神情后,他挥开袖子攀附而上的火星,转身离开了屋子。
屋内的女人终于在临死前将一切怨气都发泄出来,她嘶声力竭。
“叶殊宴!我恨你!”
“我诅咒你!!”
“我要你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去,身坐高位,却只能饱尝孤独,病痛的折磨!”
话音未落,强势的火苗迅速将女人包裹,痛苦的嚎叫声响遍整个谨王府。
唐暖忽然觉得全身发烫,好似有无数蚂蚁在啃噬自己。
全身动弹不得,心里却又燥热难耐。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梦魇了。
可下一秒,她立马感受到脖间有密密麻麻的湿溽感,以及暧昧的温热气息。

她有些恐慌,自己不是在家里的床上睡觉吗?难道是家里进流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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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想,让她全身发凉,于是她更加努力地挣扎着。
因着她的挣扎,身上的人却愈发躁动起来,似乎已经不满足于蜻蜓点水,吻得愈发浓重,手也不安分地摸索着唐暖的身体。
唐暖忍着颤栗,在那张湿润的双唇接触到嘴的那一瞬间,用力的咬了下去。
身上传来一声闷哼,唐暖被禁锢的手如愿松开,她毫不犹豫地用尽全力将男人推开。
男人毫无防备地被推倒在一旁,头还重重地砸在了墙上,“咚”地一声,便昏了过去。
唐暖拖着麻木的身子从床上爬起来,慌乱地冲出门外,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异常。
她扶住门沿,想看清楚男人的长相,好在报警时做笔录,可男人除了一身染血的白衣,面容被散乱的头发遮住,浑身上下凌乱不堪,似乎也在挣扎着什么。
好晕……
强烈的眩晕感让唐暖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她只能先逃离这里再做打算。
当她走在满是叫卖声的大街上时,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三个月后。
整个长陵都在传太子的女人与不受宠的五殿下有染。
姜知棠乃姜丞相之女,才华样貌出众,是鄢朝皇帝钦定的太子妃。二人定婚即近时,却闹出了这等糗闻。这无异于丢尽了整个皇室的脸面。
未婚妻与自己的兄弟有染,太子动不了姜知棠,便将怒气发在了五殿下叶殊宴身上。因着不受宠的缘故,叶殊宴被太子赐以烙刑时,宫中无人置喙。在叶殊宴奄奄一息时,是皇后出面救下叶殊宴。
鄢朝注重孝道,皇室也最忌讳兄弟相残。不管这叶殊宴是否受宠,都不可为了一个女人而杀害手足。
这是唐暖在围猎宴上得到的信息。
她没想到,因为自己在睡前看了一本狗血小说,醒来就穿书了。而且一穿越便置身于流言蜚语中,还真是应了她狗仔的职业。
方才听到的叶殊宴便是书中的男主,而她竟成了书中悲惨的女配。
这几日她总是能梦到自己被叶殊宴丢在火海中的场景,感同身受地痛苦让她夜不能寐。偏偏穿越过来又碰到这种事,姜丞相担心这些谣言会伤害到自己,遂将她关在府里足足三月。
好不容易碰到围猎宴,她总算能出来透透气了。
“小姐!快把帘子盖上,莫要让人瞧见了!”春晓一个不留神,姜知棠就掀开帘子凑出头去了,她吓得赶忙催促。
姜知棠埋怨地憋嘴,这古人心理能力真脆弱,一点流言蜚语就能将人吓成这样。
她可是活在网络发达的年代,作为狗仔,经历过各种网暴,身心早已炼就百毒不侵了。
这围猎宴是鄢朝每年必举行的一个活动。在今日,所有的公家子弟都会参与且互相比拼骑术,箭术及猎术。这也吸引了许多名门贵族的小姐们,满怀期待地能在此寻一个称心的郎君。
所以,当一群姑娘聚在一起时,总有说不完的长短。
正聊得尽兴时,话题主人公姜知棠戴着一顶纱帽来了,所有人齐刷刷地看着她,毫不避讳地小声嘀咕着。
姜知棠若无其事地在她们周遭坐下,跷起二郎腿,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直勾勾地盯着她们。
这理直气壮的样子倒让姑娘们有些不知所措。
于是纷纷作鸟兽状散开。

第2章 围猎
围猎宴进行了一会儿后,人群里传来一声“恭迎圣上。”
只见人群里齐齐走出一堆侍女太监,随后为首的人一身明黄色龙纹袍,神色严峻,气势凌人,与周围年轻的面孔相比,看着较为苍老。看来此人便是鄢朝的皇帝。
在他身边簇拥着的是一众皇子。其中一位亦是一身黄,只不过颜色较为暗淡,上面绣得是交错相间的黄蟒。神采奕奕,颇为殷切地与皇帝说着什么。而另一个紫色华服的皇子,眉眼狭长,面上平淡,眼神却时不时轻蔑地瞥一眼黄蟒袍。
想来,这一黄一紫的便是太子陈蹊文与二皇子陈蹊鹤。
早在书中就有介绍这两人,太子轻狂自负,生母乃是当今皇后。二皇子阴鸷狠毒,乃容贵妃所出,倚靠将军府,势力庞大,是连皇帝也忌惮的存在。
才华手段方面二皇子要比太子高明,只可惜不是嫡出,况且背后势力太强,即便太子倒台,也觉不可能让二皇子当太子。所以他一直充当万年老二的角色,因此两人十分看不惯对方。
走在最末的,一身蓝衣,笑得意气风发的便是六殿下陈蹊云,字允年。他是所有皇子中最受皇帝喜爱的,性格敦厚,重情重义,与男主叶殊宴最为友好。
他的出现让姑娘们禁不住躁动起来。相对于他的耀眼,他身旁的叶殊宴更惹得姜知棠的注意。
五官温柔细致,脸色微微苍白,加上一身白衣孱弱,看得令人心生怜爱。
他默默地坐在最末席,旁边的一众皇子讨论得热闹,只有他一人脸上面无表情,与周遭其乐融融的景象融入不了。
纵使一身白衣显眼,却更显灰茫。
宴会热闹地进行着,姜知棠百无聊赖,甚至有些恹恹欲睡。终于等到最热闹的环节后,才打起精神。
最后一场是围猎,所有人以西南的林子为范围,以猎物最多者为胜。
姜知棠伸长脖子,卯足了劲观望着,待看到人群里一蓝一白的身影后,悄咪咪地溜出了宴席。
她骑马跟在他们身后,怕被发现,距离也保持得偏远,堪堪能看见的程度。
虽说自己对谣言并不在意,但是,姜丞相却害怕得很,这三个月下来,谣言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为了避免自己再被关在府里,她不得不做些什么。
而此次来宴会的目的,便是为攻破谣言而来。作为狗仔,没有人比她更懂如何控制谣言风向。
待到叶殊宴两人绕进林子时,害怕马蹄声太大,她便将马随意绑在树上,打算徒步跟进。
可她想得太过轻松,林子又大又难绕,很快就跟丢了人。
正当她在原地踌躇时,一支冷箭从她耳边擦过,凌厉的箭气吓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回过头来却是叶殊宴陈蹊云二人正疑惑地看着她。
陈蹊云开口便是质问:“姜小姐为何在此鬼鬼祟祟?”
头一次听到用鬼鬼祟祟来问候人的。
看陈蹊云的态度,想来是因为谣言的事替叶殊宴抱不平。
姜知棠抹了一把冷汗,看着叶殊宴,怯懦地说到:“我在林子里迷路了。能不能…”
“不能!”
不待她说完,陈蹊云便否决了。
她有些哑然,强装镇定,努力发出哭腔,“我一个姑娘家在林子里要是碰到野兽怎么办?”
陈蹊云是个直脾气,言语丝毫不掩饰对姜知棠的不满。他一贯认为姜知棠这种恃才傲物的人与二皇子是一伙的。
再加上谣言的事让叶殊宴差点丢了性命,而她却没有一句解释,这让他对姜知棠的偏见更加严重。
“你要是真怕野兽也不会独自跟到这里,更不会参加这围猎。要我说,你既没有那个胆子,就别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还是回你的姑娘堆去吧!”
他的语气咄咄逼人,姜知棠忍着脾气,想着先记下这仇,找机会再报。于是她又努力堆出笑,“六殿下说得是。但我相信六殿下宽宏大度,定不会过于为难小女子的。所以…”
“还请二位殿下带上小女子吧!”她殷切地看向叶殊宴。
承得是陈蹊云的情,问得却是叶殊宴的同意。这番操作让陈蹊云无法拒绝。

第3章 子虚乌有
叶殊宴观察了她许久,看到她气得嘴角抽搐,却又不得不作出笑脸,这面容扭曲的样子实在不符姜知棠平日婉约端庄的模样。
不知为何,他恍然想起那日姜知棠红着脸衣衫半褪的模样,这一想起来,顺带着后脑勺都隐隐作痛。
此番愣怔间,陈蹊云与姜知棠又一人一句地怼了起来。
陈蹊云的嘴也是毒得很,碍于有求于人,姜知棠愣是被说得一言不发,只能笑呵呵地看着他,心里想必千刀万剐了。
叶殊宴颇为无奈,他知道姜知棠并不是真的迷路。如今谣言四起,她不但不躲着他,反而主动找上他。虽然不明白姜知棠地目的是什么,但若是真留她一人在这,定然也会惹人诟病。
“那便一起吧。”
原本萎靡不振的姜知棠听到这一句话,立马亮了眼,很是娇羞地道谢。
不过,眼下有些尴尬,她在叶殊宴与陈蹊云两人之间徘徊,二人都没有下马让她骑地意思。
她讪笑道:“无妨!你们不用那么客气,我自己走路就好了。不麻烦你们了。”
话刚说完,陈蹊云回了一句:“那你请便。”随后扬起鞭子,驾马远去。
于是,她又默默地看向叶殊宴。
叶殊宴露出看穿的笑容,他向她伸出手,“路途较远,若是你不介意,可与我同乘。”
她看着那双修长的手,立马回到:“不介意不介意!”
他一把将她抱起,双手揽她入怀,却是很谨慎地没有触碰到她。
姜知棠发现,叶殊宴说话时也是小心翼翼地抬着头,不让下巴碰到她。
这一点莫名地戳中了她。
与陈蹊云相比,叶殊宴反而好相处多了。虽然看起来面冷,可在这些细节上却凸显他的谦逊有礼,再加上精致的样貌,也难怪原书中姜知棠会对他如此沉迷。
若不是知道此人是她的命煞,怕不是她也要沦陷其中。
叶殊宴突然问到:“眼下谣言四起,你与我同乘一匹马,就不怕落人口舌吗?”
“子虚乌有的事,有什么好怕的!”
子虚乌有?
叶殊宴开始琢磨这个词,他不知道此事到底算不算子虚乌有?若不是那日她将他打晕过去,怕是真的难以收尾。
他沉吟半晌,对着姜知棠那颗毛茸茸的头说到:“那日是我定性不够,对你唐突了。抱歉!”
姜知棠愣了愣,“什么事?”
她并不知道叶殊宴就是那天的流氓,那日在街上晕过去,醒来后人就在丞相府了。而后外头的谣言便传得疯起,还是春晓告诉她的。
叶殊宴被她的回答噎了一下,以为她在故意为难自己,眉头微皱,脸色冷了下来。
姜知棠也察觉到身后人的气息低沉,便安静了下来。
两人陷入了沉默,显得林子更加空荡。
好在陈蹊云突然绕回,高兴地朝他们奔来。
姜知棠看到陈蹊云的马上挂着一堆的猎物,大小皆有,看来收货颇丰。
“五哥,这都快到赛尾了,你这马头怎么还空着?”陈蹊云有些疑惑。毕竟五哥的猎物往往是最多的。
叶殊宴看了眼怀里的姜知棠,“一炷香的时间足矣。”
陈蹊云对姜知棠坐在叶殊宴的怀里感到十分不满,忍不住发酸:“五哥马头那么大一只山猪,看来这次围猎五哥是赢了。”
姜知棠气急,他竟然骂自己是山猪?
“六殿下是在嫉妒吗?”
“我嫉妒什么?嫉妒你是山猪吗?”
“你嫉妒我是山猪,并且拱了你家大白菜。”
陈蹊云好似被点了火的爆竹,咬牙切齿地瞪着姜知棠得意的嘴脸。
这女人脸皮真厚。
姜知棠摇头晃脑,殊不知她身后的大白菜早已驾起弓对着一只巨大的山枭蓄势待发。
陈蹊云与姜知棠斗嘴的功夫,一只山枭便从他们面前掉落。
俩人面面相觑,莫名有些羞愧。
姜知棠滴溜溜地看了下林子,这都快赛尾了,怎么还是一个人都没看见?
她原想营造出与叶殊宴情意绵绵的暧昧氛围,却不想一个路人都没有。
要想压下这起谣言,就必须造一场更劲爆的谣言。所以,只要所有人以为她和叶殊宴才是互相爱慕的一对,太子是插足他人感情的第三者,这样一来,即保住了自己的名声,也将舆论压力转向太子。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叶殊宴马头的猎物终于不止一只山枭了。
快到主营帐时,叶殊宴突然下马,让姜知棠一人回去。
眼下目的还未达成,她怎么可能放他走?
“可是…这些猎物?”
“留给你的!”
姜知棠没想到他这么大方,眼看他要走,急得连忙下马,却不想,裙角挂在了马鞍上,随着“撕拉”一声,姜知棠跌落在地,撕裂的裙子洒落在她头上。
一时间三人目瞪口呆。
好巧不巧的是,周围突然来了一堆人,对于这戏剧性的一幕,众说纷纭。

第4章 福气
三日之后……
姜知棠心如死灰地坐在亭子里,她觉得自己京圈第一狗仔的名号打脸了。
此番想着,陈蹊云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春晓拦也拦不住。
“啪”地一声,一本名叫《我与太子,不受宠的五殿下不可说的那些事》猛地砸在她面前。
姜知棠哇塞一声:“这是古人的狗血小说?”
陈蹊云恨铁不成钢,“你这个毒妇!亏我五哥对你那么心善,你竟然恩将仇报!”
他没想到上次姜知棠那一摔,被有心人看到后,竟传成:丞相千金再次私会风光霁月五皇子,被六皇子撞见,殴打千金,太子为爱成全,二人实惨!
姜知棠惊呆了,她也没想到事情走向会这样。古人的脑洞也太离谱了!
这次舆论沦陷的不仅是叶殊宴,连带着陈蹊云也一同拉下水。纷纷传言他对叶殊宴的感情另有隐情。
姜知棠自知理亏,任凭陈蹊云对她的奚落。不过,她并没有听进心里。
她是带着上帝视角穿进这本书的,所有人的结局她都知晓。也唯独不接受自己的结局。
叶殊宴于她而言,是缘分,亦是劫难。为了避免造成原书的结局,她必须远离他。
若非为了辟谣,自己是不会主动找上他的。
没想到,谣言没有辟成,反而愈加离谱。
对于古人来说,谣言是可以杀人的。姜丞相为了保护自己,也遭受了不少绯言绯语。自己也绝不会顶着一堆莫须有的罪名过一辈子的。
她暗暗下了决心。
陈蹊云说得口干舌燥,却一直得不到姜知棠的回应,低头看去,姜知棠正目光痴痴地看着自己。
他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好气地喊到:“姜知棠!”
见人还没反应,又连喊了三声。
姜知棠如梦初醒,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陈蹊云以为,他方才那么说了那么多不快的话,姜知棠指不定在心头如何怒骂自己。
“本殿方才说得你可有意见?”
“没意见。”
她什么都没听见。
“你心里可有不快?”
她摇头。
可他不信。
“那你为何方才一直盯着本殿下?”
姜知棠觉得陈蹊云聒噪得很,明明长得一副讨喜模样,可那张嘴却偏偏惹人烦。
她无奈叹口气,道:“我只是觉得殿下天庭饱满,眉毛秀气润泽,是个有福之人。不免多看了几眼,沾沾福气。”
陈蹊云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当真?”
姜知棠颇为诚恳地点头。
陈蹊云才放下心来,顺带着自夸了一句:“我母妃也曾说过本殿是个福泽德厚之人。”
姜知棠连忙附和,“是的是的!五殿下的福泽能一直活到寿终正寝,膝下儿女双全,娶了个太傅女儿,更是貌美如花!”
陈蹊云听后,突然觉得不对,原本漾开的笑容立马消失。
他目光锐利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会娶太傅的女儿?”
遭了!说漏嘴了!
姜知棠心虚,怎么一不小心把书里的事透露了?
她讪笑道:“我瞎说的!你要是不喜欢太傅的女儿,那我可以换一个?比如李尚卿家的小女儿?”
书中可是说过的,李尚卿的女儿与陈蹊云是青梅竹马,俩人有不可说的私情。
此话一出,陈蹊云倒真的撂了眉头,看起来不再气了,只是走之前,满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姜知棠派人写了封信递给叶殊宴,奈何人家一封不收。
据小厮回报,是连门槛都没踏进,便让人遣回来了。
看来,叶殊宴并不想见自己。
一定是因为上次的事让叶殊宴对自己起疑心了。说不定,更是认为那件事是自己操作的。
姜知棠望着被送回来得无数封信,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去一趟。
一座清简的宅邸小院内,叶殊宴一袭白衣,上面缀着些许墨竹叶,手里捏起一张油纸,小心翼翼地将磨好的花脂倒入油纸。
他的动作轻柔细致,眼里满是专注,仿佛在摆弄一颗无价之宝。浑然天成的气质让他在一堆皱碎花瓣中显得如梦如幻。
墙上的竹叶窸窸窣窣地动了起来,叶殊宴望过去,果不其然看到竹叶间有一抹灰暗的东西在蠕动着。
他皱着眉,谨慎地看着那抹灰暗。
随着那东西的猛然下落,叶殊宴手里的刻刀已经在指尖蓄势待发了。
“唉!可疼死我了!”
姜知棠摸了摸屁股,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殊不知,这一句话让她免受灾难。
知道是姜知棠后,叶殊宴的神情才有些松动。他看着她踉踉跄跄地走向自己,随后很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姜小姐这是何意?”
他没见过哪个大家闺秀会翻他人墙的。更何况,这个大家闺秀还与自己有些纠葛。
姜知棠为了逃出姜府,穿了一身小厮的灰衫,加上刚才爬墙,现在已经弄得脸比衣服灰了。
“你放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你商量个事。”
她是秉着求人办事的态度来的。
叶殊宴却不以为然,他垂着眸,眼皮都不抬,“姜小姐是否更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知道了,你先出去。”
负责人离开,时扬看着江绵绵,此时的她安静的就像泥娃娃完全没有灵魂。
“洛…”
“带我回去,我要回去!”
江绵绵抓着时扬的衣襟整个人抖的不成样!
“好,我带你回去。”

058 痛
江绵绵的伤还没完全好,回去的路上她的伤口裂开了,血渗透衣服,后背都是血。
到医院太平间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虚脱的不行了。
袁渡渡看着浑身是血的江绵绵惊诧又心疼,“洛洛,你怎么了?”
江绵绵推开袁渡渡跌跌撞撞地来到挺尸床旁边,她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捏着盖尸体的白布久久不敢掀开。
“…”
就在这时洛添走了进来,他悲痛欲绝地抓着江绵绵的手缓缓地将白布掀开。
“最后再看看妈吧。”
张淑君躺在那里,因为灯光的关系脸非常的苍白,她双眸紧闭就像睡着了一样。
江绵绵看着张淑君这个模样就想起以前午休的时候,张淑君也是这么躺在床上,这时候她就会撒娇发嗲地说:“妈妈,枳枳饿了。”
“妈妈,枳枳要吃东西。”
然后张淑君就会醒来把江绵绵抱进怀里亲吻她的小脸蛋。
“好,妈妈给枳枳做最喜欢的鸡蛋饼好不好?”
“好~”
所以现在江绵绵觉得只要自己像小时候那样撒娇发嗲张淑君就会醒过来。
“妈妈,我饿了,你醒来给我做鸡蛋饼好不好?”
江绵绵没有哭,相反她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
“妈妈,你睡了很久了,真的很久了,起来好不好。”
江绵绵不断地去推张淑君,“妈!妈,我求你醒来好不好?”
“妈!妈!”
江绵绵情绪渐渐激动起来,她抱着张淑君眼泪不断地往外涌。
江绵绵用了力她肩膀上的伤口又开始出血,一旁的袁渡渡看不下去了。
“洛洛,你别这样好不好,你受伤了,我们去处理一下。”
袁渡渡去抱江绵绵她想把她先带离这个悲伤的地方。
“放开我!”
江绵绵用力挣脱袁渡渡,她这一使劲伤口裂的更厉害。
“洛洛,你别这样好不好,阿姨已经走了,她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袁渡渡跟着哭成泪人,她和江绵绵玩在一起这么多年,她比谁都懂江绵绵对张淑君的感情。
“洛洛,我求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袁渡渡看着江绵绵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心疼的厉害。
洛添看着自己妹妹这样,心里更加憎恨沈谬!
他捏着拳头,怒目横眉地说道:“沈谬这个混蛋,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现在的江绵绵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她脑子都是和张淑君有关的事,无关的声音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洛洛,你流了好多血,我们去看看医生好不好?”
“洛洛,你不要让阿姨走的不放心啊。”
江绵绵像一个木偶一般站在那里,她很累,但依旧是强撑着。
张淑君去世很多事都要处理,洛大峤正在往深城赶来,现在很多事都是洛添在处理。
过了一会火葬场的工作人员来了,他们要求来一个家属来处理有关火化的事宜,洛添离开,太平间里只剩江绵绵和袁渡渡。
“洛洛,你别这样!”
袁渡渡话音刚落,时扬就走了进来。
“你是?”
袁渡渡看着时扬眼里蕴着浅浅的疑惑。
“你好,我是带江绵绵的实习老师,过来看看她。”
“啊,你就是时医生啊。”
袁渡渡听江绵绵提起好几次带她的实习老师,一开始袁渡渡以为是那种中年男人,德高望重那种感觉,没想到这个时扬竟然是这么年轻的男人,关键还长的好看。
“嗯,方便吗?”
时扬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江绵绵的肩膀,他轻轻地拧了拧眉。
“方便,那时医生麻烦你安慰下江绵绵,我去看看洛大哥那里还有什么事要处理。”
话毕,袁渡渡离开。
时扬来到江绵绵身边,他看了一眼她满是鲜血的后背,顿了顿说:“如果你不想离开,我就在这里给你处理伤口。”
江绵绵听到时扬的声音,她回头看了一眼,泪水一下子就从眼眶里滑了出来,“时老师。”
“嗯,我在。”
可能是时扬的这句话让江绵绵心里绷紧的那根弦彻底断裂,她上前一步抱住他放声大哭:“时老师,我没有妈妈了。”
江绵绵撕心裂肺的哭声隐隐牵动着时扬的心,他感同身受着她的悲伤。
时扬并没有说很多废话,只是抱着她给她温暖…
.
病房里,时扬调了一下点滴调速器,确认没问题后他对着旁边的袁渡渡说:“待会药挂完了记得及时让护士拔针,药水里面我加了安定的药让她好好睡一会,醒来尽量劝她吃点东西。”
“嗯嗯。”
袁渡渡不停点头,“谢谢时医生,我记住了。”
“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时医生再见。”
时扬离开,袁渡渡走到病床旁边的椅子前坐下,看着床上躺着江绵绵,她心里一阵心疼,“洛洛,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受苦了,如果老天爷非要安排你受苦,那我帮你好了。”
“洛洛,我很担心你,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可以吗?”
袁渡渡哭的很伤心,她觉得她的江绵绵真的太可怜了。
.
时扬从江绵绵病房离开后直接去了停车场。
之前因为医院事情比较多他都住在宿舍,再加上又去外面医疗援助近半个月,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老父母了。
所以今天时扬准备回家看看自己的父母。
东湾别墅。
时扬把车停好,他刚下车,父亲时景清,母亲卜月便迎了上来。
“阿扬回来啦,哎呦,怎么又瘦了?是工作很累吗?”
卜月拉着时扬的手满眼都是心疼。
时扬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昨天江绵绵抱着他哭,问他以后没有妈妈要怎么办的画面。
“妈,我不累,您和爸身体还好吗?”
卜月点点头:“好,你姐姐现在搬来和我们一起住了。”
时扬点点头,卜月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时景清一句话打断了她,“好了,外面冷,进去说吧。”
“对,进去说,你姐姐还在里面等你呢。”
三人进门,开门的是李成珏,“呀,我小舅回来啦。”
李成珏知道时扬是和江绵绵一起出去医疗援助的,他心里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打听这段时间时扬和江绵绵发生了什么事。
“嗯,回来了。”
时扬进门换鞋和李成珏寒暄了几句,随后便去厨房和姐姐姐夫打招呼。

晚上六点半,一家人围坐在圆桌旁边吃晚餐,吃到一半的时候时景清突然想起一件事…

059 结婚
时景清看着时扬问了一句:“阿扬,听说这次去医疗援助你们遇到了一个突发事件?”
时景清没退休以前是就是一院的院长,所以他的消息来源不会少。
听到“突发事件”这四个字的时候李成珏像打了鸡血一般来了兴致:“小舅,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啊?”
时扬瞥了一眼李成珏随后说道:“有一个病人的家属抗拒治疗,情绪不稳定持刀伤人。”
“啥?持刀伤人,那小舅你没事吧?”
李成珏话音刚落,他妈的巴掌就招呼到他的后脑勺上面,“你动点脑子好不好?要有事你小舅现在能在这和我们吃饭?李成珏啊李成珏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点,你要是有你小舅一半好,我死也瞑目了。”
闻言,李成珏瘪了瘪嘴:“妈,你别打岔好吗?现在是在说我小舅。”
说完,李成珏又看向时扬问:“小舅,你有没有人受伤?”
“有,你小舅带的那个实习生小姑娘替小舅挡了刀。”
时景清接了话。
李成珏眨了眨眼:“啥???”
江绵绵替他小舅挡了刀?
李成珏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急的连饭都没有吃利索就找上沈谬。
“哥们,我有个劲爆消息要告诉你!”
李成珏看起来特别兴奋,浑身每个细胞都在跳跃。
“什么事。”
沈谬把玩着打火机,心思全在高楹身上。
“是有关于江绵绵和我小舅的,你想不想知道?”
李成珏故作神秘,他看沈谬如此淡定就是忍不住吊吊他的胃口。
沈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说了句:“随便。”

李成珏:“不是啊,哥们,你真的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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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和江绵绵已经分手了,她的事我没兴趣知道。”
沈谬想到那天洛添的神经病行为心里连带着连江绵绵一起讨厌。
不过这件事让张淑君付出了生命,沈谬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愧疚的。
“这…好吧,本来还想说用这事威胁下你,算了,既然这样…”
李成珏顿了顿,继续道:“既然这样我还是要说。”
李成珏把江绵绵替时扬挡刀的事添油加醋了许多说给沈谬听。
“沈谬,我觉得江绵绵和我小舅肯定有什么,江绵绵和你在一起六年都没为你挡过刀吧,所以女人啊,就是嘴上说的痴情,身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个野男人那里去了。”
关于李成珏的这个观点沈谬是赞同的,女人分开的时候可能会要死要活地痛苦几天,等到遇见其他男人,什么伤痛文学,什么走不出来,都是狗屁。
“挺好的,她幸福就行。”
沈谬心里真的没有什么感觉。
李成珏疑惑:“你真的不爱江绵绵了?说放就放了啊?”
沈谬:“不爱了。”
李成珏还是不信:“六年啊。”
沈谬挑了挑眉,从烟盒里抽了一根烟出来咬在齿间,李成珏送上火,沈谬吸了一口,青烟缓缓地从他唇间溢出。
“六年,你觉得六年很长吗?”
李成珏点头,“长啊。”
“江绵绵可能也觉得长,可我觉得不长,这六年她没有变,可我一直在变。”
李成珏茅塞顿开:“懂,就是江绵绵这六年只有你,但你这六年不是只有她,你有了高楹。”
沈谬白了一眼李成珏:“滚。”
“好了,哥们,我不和你开玩笑了,好了,我现在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真的不爱江绵绵,以后她的事我就不和你说了。你现在和高楹怎么样了?”
沈谬猛地吸了一口烟,将剩下的半支烟按进烟灰缸。
“她怀孕了。”
“怀孕了?”李成珏差点吓得从椅子上掉下来。
“…”
半晌之后他才傻兮兮地问了一句:“你的啊。”
“废话!”沈谬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朝李成珏砸去,“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不是,沈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没做措施吗?”
“做了。”
“那怎么会。”李成珏实在不明白,他也是身经百战无一失手的人,如果有措施失手的可能性很小的。
“可能是有一次不舒服,我中途拿掉了。”
“难怪…”
李成珏觉得这样是有可能怀,他想了想继续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沈谬:“不知道高楹,我的想法是有了就生下来。”
李成珏惊讶:“那你是要结婚的节奏啊。”
沈谬白了李成珏一眼,“我从来没有排斥过结婚这件事,我只是不想和江绵绵结婚。”
“这样啊,好吧。”李成珏觉得他妈的和做梦一样,都说人生如戏,还真是如此。
.
沈谬和李成珏分开之后去了医院一趟,他知道江绵绵已经回来了,而且张淑君的死和他也是有一定关系的,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去一趟。
沈谬到医院的时候给江绵绵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后来又打了几个依旧如此。
没有办法之下沈谬只能去江绵绵实习的科室想看看那里有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沈谬来到心外科护士台。
“你好,我想找下江绵绵。”
护士闻言抬头和沈谬对视,脸立马就红了,说话也变得不自然。
“那个你是江绵绵谁啊,找她什么事呀?”
沈谬:“我是她朋友,来探望她。”
“哦,刚才她和时医生去了清创室,你去那里看看。”
小护士不停地撩头发,她现在好懊悔,今天不应该素颜的,应该去嫁接个睫毛再化个妆什么的。
“好,谢谢。”
沈谬转身朝清创室的方向走去。
来到清创室门口,沈谬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江绵绵坐在椅子上左边肩膀裸露在空气中,时扬站在她身后正在用棉签给伤口上药。
“呵…”
沈谬冷笑随后走到一旁玩起了手机。
过了一会,江绵绵和时扬一起从清创室里走了出来,沈谬收起手机朝他们走过去。
“江绵绵,有时间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江绵绵没说话,时扬看了她一眼,随后对沈谬说道:“她现在身上有伤情,绪不稳定。”
时扬这话直接让沈谬不爽,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我没有和你说话。”
时扬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江绵绵阻止了他,“时老师,你去忙吧,我自己能应付。”
应付?
沈谬扬了扬唇,笑里充满讽刺。
时扬离开,江绵绵淡淡地沈谬说了一句:“我们去天台说吧。”

060 想法
沈谬和江绵绵一起乘着电梯上了三十楼的天台。
今天的天空是灰色的,没有风,空气中泛着潮湿的沉闷。
沈谬看着全程低着头的江绵绵开口说了一句:“节哀顺变。”
江绵绵慢慢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沈谬,哑着声,“怎么节哀?”
沈谬应不出来,他觉得江绵绵这是钻牛角尖,但也理解,毕竟她刚刚失去最亲的人。
见沈谬不语,江绵绵又说:“我想见高楹。”
“见她干嘛?江绵绵,那天推你妈的人是洛添和高楹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随便迁怒他人。”
沈谬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请你还是理智一点。洛添有没有告诉你事发几分钟之后警察就来了,他们调取了监控发现就是洛添失手把你妈推下去的。你说见高楹,你知道那天她被洛添打的有多惨吗,她都没有来追究你们的责任,你反而要见她。”
沈谬维护高楹的模样真是让江绵绵刺眼极了,她冲到他面前伸手捶了一拳,“是,我妈是哥失手推下去的。可是为什么会发生这事我妈又为什么会死,难道归根结底不是因为你和高楹吗?”
本来沈谬还挺同情江绵绵的,但她现在这样蛮不讲理歇斯底里的样子他看了就觉得作呕。
“江绵绵,我拜托你用点脑子好不好?我们分手了,我们没有关系了,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哥凭什么质问我,如果那天不是他挑事,你觉得悲剧会发生吗?”
沈谬吼的面红耳赤,说完他还觉得不爽又补课一句:
我发现了你家人都有病,偏执的毛病。”
“江绵绵我是和你谈恋爱不是和你签订卖身契。感情淡了喜欢别人有错吗?为什么你非要告诉全世界我离开了你,我就是渣男!”
“操了!”
沈谬发火,正好旁边有个瓶子,他一脚踢飞。
江绵绵眼泪狂流,她觉得沈谬简直就是颠倒黑白。
“沈谬,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希望你对我坦诚一点,你不喜欢我可以告诉我,分手就是了。”
“可你呢?你是怎么耍我的?骑驴找马,明明心里想的是高楹还要装出一副心里有我的样子。然后各种对我冷暴力,烦我,想尽办法地踹了我。沈谬,你觉得我和你,我们谁更恶劣一点。”
“还有,我哥打人是不对,可是你和高楹站在道德的层面上就完全没问题了是吗?”
沈谬冷冷地瞥了江绵绵一眼,“对,我们有问题,你永远都是对的,我永远都是错的。江绵绵,我今天来只是想安慰你,我没想和你吵架。”
“还有…”
沈谬想到李成珏的话还有自己刚才在清创室门外看到的一幕,“还有如果你和我讲道德,我觉得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我?”江绵绵不明白沈谬是什么意思。
“江绵绵你扪心自问和你的时老师就很清白是吗?之前你埋怨我为高楹挡刀,你觉得我是舔狗行为,那现在你为时扬挡刀,我请问你这又是什么行为,怕是你所谓的情深到头来也不过就是你自己的一场自导自演。”
“啪”!
沈谬话音刚落,江绵绵就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咬牙切齿地丢下两个字就离开了。
“人渣!”
江绵绵离开,空旷的天台只剩下沈谬一个人站在那里,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一言不发...
.
沈谬从医院离开去餐厅打包了一些适合孕妇吃的食物。
来到高楹家门口,沈谬按下门铃,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高楹站在门口脸上未施粉黛,穿着一身白色的家居服,身上还披着一条驼色的羊绒披肩。
“你怎么来了?”
沈谬视线缓缓下移最后落在高楹平坦的小腹上,问了一句:“我不该来?”
“不是,进来说吧。”
高楹侧过身让沈谬进门,说实话,她买这房子五年了,沈谬是除了她以外踏进这房子最多的人。
“过来吃饭。”
沈谬将打包的食物拿到餐桌上打开盖子,高楹来到餐桌旁边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太清淡了吧。”
沈谬和高楹吃过几次饭,他知道她喜欢吃辣,每次吃饭总是会点一些重口的东西,但现在她怀孕了,吃辣对孕妇不好。
“你现在不适合吃重口。”
沈谬将筷子递给高楹,虽然他言语之间没有任何强迫的意思,但高楹就是感受到了他那种霸道的气场。
“哦。”
高楹只能乖乖坐下来吃饭,沈谬满意地拉开她对面的椅子,笑着说了一句:“这才乖。”
高楹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听到沈谬说她乖的时候,她竟然会出现恋爱脑少女才会有的反应。
“扑通...扑通...”高楹的心跳加快,为了掩饰自己的这份失控,她选择转移话题。
“沈谬,有些话我想和你聊聊。”
高楹放下筷子,从旁边抽纸盒里抽了一张纸出来擦了擦嘴。
“嗯,你说。”
沈谬给高楹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
“就是...就是我怀孕了。”高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当开场白。
沈谬淡然地点点头,“我知道,我陪你去检查的。”
那天洛舔把高楹打伤了,伤的还不轻,沈谬陪高楹去私立医院做了个全身体检,后来就是在B超检查腹部的时候发现的怀孕。
为了进一步验证这事高楹还特地去抽了个血,后来血报告显示确实是怀孕了。
高楹双手交叉,话在心里滚了好几遍,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犹豫半晌,高楹才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这事我也没打算瞒你,这孩子是你的。”
沈谬还是很淡定的模样,“你瞒不了,现在科学技术很发达,我想要知道真相很简单。”
高楹:“是,所以我没有撒谎。”
沈谬:“那你现在怎么想?”
高楹将交叉的两只手分开,她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又停顿了好久才说:“我不想人流,一直以来我都想要个孩子。”
沈谬扬唇:“挺巧,我也这么想。”
高楹闻言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沈谬,“不,沈谬,我的意思是这个孩子他只和我有关系。”

061 不是情侣的占有欲真的很可笑
一开始沈谬还没反应过来高楹这是什么意思,等到深度理解之后,他的感受只有两个字“滑稽”
沈谬深邃的眸子浅浅地抬了抬,唇角向上微勾,“楹姐是逗我吗?”
高楹:“不是,沈谬你现在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弄清楚,我不想卷入你和江绵绵的那个漩涡里。孩子我完全有能力抚养。”
高楹是真的很渴望有个自己的孩子,从小到大她都没有体会过血脉亲缘的味道,所以她会比其他人更渴望亲情,而这个孩子现在就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
“呵...”
沈谬无语地笑了,“楹姐,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是个成熟稳重理性的人,我真的想不到这么幼稚的话会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高楹摇头,“沈谬,这不是幼稚。”
沈谬反驳:“那是什么,你想要我的孩子,然后又希望我不要干涉,是这个意思吗?”
准确来说其实不是这个意思,高楹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她害怕自己交心给沈谬之后变成第二个江绵绵。
六年的感情沈谬可以说扔就扔,这种人骨子里就是冷血的,所以高楹根本就不敢去碰。
思忖片刻,高楹将心里的话半真半假地吐了出来,“沈谬,不是情侣的占有欲其实挺可笑的。我们只是上了几次床,我并没有对你产生任何感情,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你想因为这个孩子想和我结婚是吗?”
结婚是件很大的事,它容不得半点冲动,沈谬的性格是属于理智自持的那种,所以他不可能像一般舔狗那样说,“对,我就是要娶你!”
沈谬缄默不语,片刻之后他把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只能说我认真考虑过结婚的事,但至于能不能成,这是需要时间来验证的。”
看吧,沈谬就是这样冷静的一个人,高楹想起之前自己看到的一句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聪明的女人就应该学会及时止损。”
高楹不想再这么下去了,所以今天她必须要亲手给自己和沈谬之间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做个了断。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负责,我只是借了你的东西,仅此而已。沈谬我不怕把话说的难听,如果今天这个孩子是韩昱的甚至说是孙凯宁的我都会生下来,因为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至于他父亲是谁,我不在乎。”
高楹话音刚落,沈谬脸色骤变。
“你说的是真心话?”沈谬眯着眼,眸光复杂。
“对,真心话,沈谬,人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
高楹现在是理智过了头,话越说越背离自己真正的意思,其实她不敢承认她是真的对这个比自己小的男孩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但因为看见他伤害过别人,所以自己因噎废食,选择直接斩断。
“....”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一分一秒过去高楹和沈谬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
第一人民医院。
江绵绵独身一人待在张淑君生前住过的病房,今天是张淑君遗体火化的日子,所有人都去了火葬场,唯独她这个做女儿的选择逃避。
江绵绵承认自己很懦弱,因为她实在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妈妈最后变成一堆灰然后被装在骨灰里的现实。
“妈妈。”
江绵绵坐在病床上,拿起张淑君生前睡过的枕头抱在怀里,仿佛妈妈还在。
“妈妈,我好想你。”
江绵绵把脸贴着枕头,眼泪从鼻梁骨滑落渗透进软软的棉花里消失不见。
“妈妈,你回来好不好,我听话,我再也不谈恋爱了。”
“对不起,妈妈。”
江绵绵喃喃自语,忽然她眸光一瞥看见了刚才枕头的位置有一件乳白色的毛衣。
江绵绵伸手将那件毛衣拿了过来,她慢慢地展开,熟悉感油然而生。
江绵绵想起来了,之前她在购物APP上看中了一件毛衣,结果那件毛衣要一万多块,当时她就和张淑君抱怨说这毛衣好贵,但好喜欢,没想到今天就看见了。
毛衣和商城款式略有不同,但大致还是相像的,江绵绵想起之前有几次看见床头柜的抽屉里有毛衣针,所以这件毛衣一定是张淑君一针一线织出来的。
江绵绵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张淑君带着老花镜坐在床上为她织毛衣的场景,顿时她的眼泪就收不住了,紧紧抱着毛衣捂在心口。
“妈妈。”
“妈妈,我求求你回来好不好?”

萧凡苏幼薇(萧凡苏幼薇)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萧凡苏幼薇(萧凡苏幼薇)最新章节列表(萧凡苏幼薇)

酒店睡了个午觉,萧凡就去了原石市场。

他惊喜地发现随着精神念力提升,每天可以透视的次数又增加了。

两个小时内大概可以四次。

全天的话大概可以十次。

这和最开始相比可是好多了。

转眼两天过去,萧凡总共动用透视二十来次,看过的原石有八九十块,花出去三千万买下了五块原石。

五块原石一起送到唐在天这里。

石头还没切萧凡就离开了。

“老板,萧少的五块原石都切开了,全部大涨。五块原石里面的翡翠总估价是一亿五千六百万。”

苗晓燕惊叹地道。

她知道萧凡赌石厉害,可没想到这么厉害。

五块竟然全部大涨,这赚钱的速度比抢银行的速度还要快。

“售价预计可以达到多少?”

唐在天询问道。

苗晓燕他们的估价往往会比售价要低一些。

苗晓燕想了想道:“若花两个月时间售出,应该能卖到一亿七千万,但压货会有价格波动的风险。”

唐在天淡声道:“虽然有跌价的风险,但也有涨价的可能,就按一亿七千万的价格收,钱马上给萧少转过去。”

在萧凡的身上,唐在天可不打算赚钱。

就算花一点钱能维持和萧凡的关系,唐在天也觉得值。

“叮!”

z市,萧凡刚下飞机打开手机就收到了银行的短信。

【您尾号9312的储蓄卡5月10日16时55分收入人民币170000000元,活期余额194328653.12元。】

萧凡看着短信出神。

小目标竟然就这么实现了,而且接近了两个小目标。

“唐老板我下飞机了,收到了转账。”

“你没亏钱吧?做生意互惠互利才好,这样才能长远。”

萧凡给唐在天去了一条微讯。

唐在天很快回道:“萧少你放心,亏肯定不会亏,稍微压一点时间,卖出这个价格肯定没有问题。”

萧凡心中嘀咕,唐在天果然是让利给了他。

他如今能估得八九不离十,别人收购应该不会超过一亿六千万。

“唐老板以后你就用市价收购。”

“不然以后我买到的原石就直接在别人那里处理了。”

萧凡回道。

对他来说搞钱如今不难,这方面他不想欠唐在天人情。

“萧少你是长期的大客户,没有按市价的道理,我绝对不会亏待了萧少,但以后也会给自己留一定利润。”

唐在天想了想回复道。

“就这样吧。”

萧凡出站了,他望向了等的士的队伍,人真不少。

“卡上接近两个小目标,居然还要等的士。”

“说出去谁信?”

萧凡心中嘀咕。

他打定主意回去了赶紧报名考驾照,唐在天送他的车子还在那吃灰呢。

“萧凡吗?”

两个人走近了萧凡。

萧凡点了点头询问道:“我是萧凡,你们是——”

其中一人拿出了证件道:“萧先生这是我的证件,系统监控到你有大额的资金异动,我们找萧先生你核实一下资金来源。”

“如果资金来源没有问题,或许萧先生可以考虑把资金转为定期。”

萧凡有些奇怪地道:“这种事情你们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另一人轻咳一声道:“萧先生你的资金额度比较大,我们还是当面过来找萧先生你询问比较妥当。”

萧凡道:“你们开车来了么?”

两人点头。

萧凡笑道:“蹭你们的车回市区,你们有什么车上问就好。”

两人相视无语。

他们知道萧凡账户里面近两个亿,竟然还没有车?

很快萧凡就坐上了他们的车子。

“我首笔五十万的资金来源你们应该知道,是发现a级通辑犯的奖金。后面有几笔你们应该也查得到吧,是赌石赚的。”

萧凡道。

两人其中一个开车,另一个和萧凡坐在后排,他道:“萧先生你主要得说一下最近一笔,一亿七千万。”

这笔资金太大了,总部都发过来了问询函。

萧凡道:“也是赌石赚的,我花了三千万买了五块原石,卖给了瑞丽那边宋在天宋老板,价值就是一亿七千万。”

“如果你们不信可以找宋老板核实。”

“他这个钱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银行的人一边记录一边道:“萧先生我们查询到你出境过,如果资金涉及到违法行为,我们银行方面会冻结。”

萧凡点点头:“如果有问题你们冻结可以,钱我不会存定期也不会转到其余银行,但我有一个条件。”

“萧先生你说。”

萧凡道:“给我把转账的额度提高到一个亿,我找了你们几回,你们才磨磨蹭蹭把每天限额提升到一千万。”

“对我来说太少了。”

唐在天转给他大额资金很方便,他转出去麻烦得很。

“萧先生,我们需要两天的时间核实相关信息。”

“如果一切没有问题,我们可以为您申请每日最高五千万的转账额度,一亿的转账额度您暂时可能不符合。”

萧凡心中暗叹,唐在天轻松转出一亿七千万。

账户余额很可能十亿以上。

他还是穷啊。

“行吧,五千万就五千万。”

萧凡点头道。

就算他要购买原石,正常情况五千万的额度完全足够。

“萧先生,这两天你的账户可能会被临时冻结,影响到你的使用我们很抱歉。”

萧凡想了想,四天后他才会去找杨安仁他们。

那个时候才需要支付尾款。

账户冻结两天问题不大。

“可以。”

萧凡点头道。

银行的两个人松了一口气,萧凡是大客户可不能随便得罪。

“萧先生其实你可以考虑一部分的钱转为定期,另外我们有专业的理财顾问可以为您提供服务。”

萧凡摇了摇头,他闭上了眼睛懒得再多说。

半小时过去车子到了市区。

“靠边停吧。”

萧凡道。

下了车萧凡打了个出租车前往学校。

“嗯?”

支付车费的时候竟然提示支付失败。

“我擦,这么快就冻结了?”

萧凡连忙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微讯余额,不到五块钱。

“那个…师傅你稍微等下。”

萧凡有些尴尬地道。

他赶紧打电话给了沈辰:“老四,江湖救急,微讯转我一千块钱。”

沈辰没有多问,挂断电话他直接就给萧凡转钱了。

不是一千而是五千。

“三哥你先用着,如果还要你说话。”

萧凡脸上露出淡淡笑容,他三个室友是没得说。


宿舍里,沈辰奇怪地对孔旭还有叶飞道:“老大,二哥,三哥从来没有找我们借过钱,你们说他为啥借钱?”

孔旭一脸沉思:“难道是最近恋爱了,恋爱费钱?”

叶飞摇了摇头。

“老大你这还是不够了解老三啊,老三家里没有人帮助,正常不太可能把自己花得需要借钱,我看是有意外情况。”

沈辰眼睛一瞪:“难道是苏幼薇怀上了,打胎钱不够?”

孔旭:“……”

叶飞:“……”

沈辰讪笑道:“我这是合理的怀疑啊,三哥他金屋藏娇,孤男寡女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擦枪走火不很正常?”

孔旭道:“如果这样咱们是不是得提醒一下老三,弟妹打胎对身体也不好啊,不如把孩子直接生下来。”

叶飞点点头:“有道理,咱们三个可以当干爹,还能缺了孩子吃的喝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嘎吱。”

没多久萧凡回了宿舍。

孔旭他们三人诡异的目光都望向了萧凡。

“你们三个怎么这副模样,便秘了?”

萧凡奇怪地道。

沈辰过来把门关紧了。

孔旭轻咳一声道:“老三你和苏校花发展到哪一步了?咱们自己人你别瞒着啊。”

叶飞道:“缺钱你直接和我们说。”

沈辰道:“三哥,老大和二哥的意思是,苏校花如果怀了,不如把孩子生下来,孩子的开销有我们三个干爹。”

萧凡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

“你们说什么屁话。”

“不是和你们说了么?我和她是房东房客的关系,还孩子…你们脑洞这么大,咋不去番茄写小说呢?”

萧凡吐槽道。

就在这时萧凡电话响了起来,是苏幼薇打过来的。

沈辰眼睛瞅到了,他眨了眨眼。

“苏幼薇的电话,你们别乱说话,我和她真没啥。”

萧凡说完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苏幼薇道:“学长你回来了吗?你捐了十万块钱,院长奶奶给开了捐款证明邮寄到了我这里。”

“要不我去买点菜,你晚上过来吃饭随便拿一下捐款证明吧。”

话出口苏幼薇脸色微红。

萧凡道:“那玩意我没啥用,你随便找个地方放着。刚回z市我就不过来了,明天一起过去看望一下丫丫他们吧。”

“嗯嗯,好。”

挂断电话,叶飞道:“老三我隐约听到苏幼薇说你捐了十万块钱?”

萧凡瞅了瞅叶飞。

叶飞怕是听得很清楚。

“苏幼薇出来的那个孤儿院前些天有个孩子手术差钱,我就捐了点钱。二哥你这耳朵还真是灵通。”

萧凡道。

孔旭眉头微皱道:“老三苏幼薇如果对你有意,这钱捐也就捐了,如果对你无意,咱也不能做舔狗。”

“你条件也不好,得优先顾着自己。”

叶飞幽幽地道:“苏幼薇刚刚邀请老三过去吃晚餐,老大咱们还是操心下自己吧,老三到时舒舒服服二人世界。”

“咱们三个还是单身狗。”

沈辰盯着萧凡:“三哥你明天要和苏校花一起去孤儿院?如果对你没有好感,苏校花肯定不会同意和你一起回去。”

“老大,二哥,我酸了。”

萧凡没好气地道:“八字都还没有一撇。”

孔旭笑呵呵地道:“既然苏幼薇对你有意,那倒是没啥,我们全力支持你拿下苏幼薇,缺钱你就说话。”

萧凡道:“感情的事情顺其自然吧,出去觅食?”

“走着!”

四人勾肩搭背地离开了宿舍。

两瓶啤酒过去沈辰神叨叨地道:“三哥最近学校死了个女生你知不知道?小道消息那个女生是被人害死的。”

“挺漂亮的一个学妹,可惜了。”

萧凡诧异地道:“有这事?学校论坛里面好像没有人提。”

孔旭道:“最开始论坛里面有人发了贴,但很快被删除了,导员也在班上叮嘱不要传播这样的谣言。”

叶飞道:“校方的消息是意外死亡,但小道消息那个叫董洁的女生是他杀,死前可能还受到了侵犯。”

“如果小道消息属实,学校里面可能有一个变态杀人狂。”

“你得提醒苏学妹小心点。”

萧凡微微点头,如果真有这样的一个变态杀人狂,确实得提醒苏幼薇小心点,她长得漂亮可能成为目标。

“我找人问下是不是真的。”

萧凡拿出手机给黎雅发了一条消息。

她是法医,这个区域正好是她负责的范围,肯定知道情况。

“董洁确实是他杀。”

“对方使用了迷药,杀人手法利落不像是第一次作案。你们学校以前没有这样的事,可能是外来者作案,你不必太担心。”

黎雅的消息很快过来了。

这样的消息不算是机密,告诉萧凡没有什么问题。

“是真的。”

萧凡神情凝重地道。

黎雅虽然说可能是外来者作案,但很多案子往往都是熟人作案。

孔旭道:“老三那你是得提醒一下苏学妹。”

“嗯。”

萧凡点点头,他给苏幼薇发了一条讯息。

五分钟过去苏幼薇还是没有回消息。

萧凡暗暗皱眉,苏幼薇以前回消息挺快,基本不超过两分钟。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萧凡拨打了苏幼薇的电话,竟然提示已经关机。

“这个时候关机?”

萧凡脸色变了变,这个情况不正常。

如今才六点多,没有多少人这个点手机关机,再说了刚刚在宿舍的时候,苏幼薇还给他打了电话。

“老大你们慢吃。”

“苏幼薇电话居然关机了,我回去看一下别出什么意外。”

萧凡起身道。

叶飞道:“老三要不要我们和你一起?真有什么意外我们可以帮上忙。”

“没必要你们继续吃吧。”

“只是手机关机罢了,咱们四个一起过去兴师动众的。”

萧凡摇了摇头道。

就算真的遇到凶手,以他如今的实力解决对方不要太轻松。

“老三你有事打电话。”

孔旭道,他们倒也没有太坚持。

“嗯。”

萧凡迅速离去。

他们就是在校园附近吃的饭,距离他住的地方不远,萧凡跑步前进五分钟不到就已经到了自己住的楼下。

楼总共五层,他住第三层。

楼梯间内萧凡碰到了一个戴着口罩,提着个大箱子的男人。

男人提着轻松,箱子似乎是空的。

“新来的租户?”

萧凡打了声招呼道。

“嗯。”

对方点点头。

萧凡没有多言很快就超过了对方,到第三楼的时候,萧凡顿了顿走向了第四楼。

提着箱子的男子到了第三楼。

萧凡眼睛一眯,三楼总共只有三户。

他精神念力释放了出去,“看”到男子竟然走向了他的房门。

“咔嚓。”

他的房门竟然被对方很容易就打开了。

“大哥,你住这家?这家好像是一个女孩子租的。”

萧凡折回了三楼道。

拿着箱子的男子点点头:“她是我女儿,我还有事先不和你说了。”

(兄弟们喜欢的五星好评哦,数据很差就坚持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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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睡了个午觉,萧凡就去了原石市场。

他惊喜地发现随着精神念力提升,每天可以透视的次数又增加了。

两个小时内大概可以四次。

全天的话大概可以十次。

这和最开始相比可是好多了。

转眼两天过去,萧凡总共动用透视二十来次,看过的原石有八九十块,花出去三千万买下了五块原石。

五块原石一起送到唐在天这里。

石头还没切萧凡就离开了。

“老板,萧少的五块原石都切开了,全部大涨。五块原石里面的翡翠总估价是一亿五千六百万。”

苗晓燕惊叹地道。

她知道萧凡赌石厉害,可没想到这么厉害。

五块竟然全部大涨,这赚钱的速度比抢银行的速度还要快。

“售价预计可以达到多少?”

唐在天询问道。

苗晓燕他们的估价往往会比售价要低一些。

苗晓燕想了想道:“若花两个月时间售出,应该能卖到一亿七千万,但压货会有价格波动的风险。”

唐在天淡声道:“虽然有跌价的风险,但也有涨价的可能,就按一亿七千万的价格收,钱马上给萧少转过去。”

在萧凡的身上,唐在天可不打算赚钱。

就算花一点钱能维持和萧凡的关系,唐在天也觉得值。

“叮!”

z市,萧凡刚下飞机打开手机就收到了银行的短信。

【您尾号9312的储蓄卡5月10日16时55分收入人民币170000000元,活期余额194328653.12元。】

萧凡看着短信出神。

小目标竟然就这么实现了,而且接近了两个小目标。

“唐老板我下飞机了,收到了转账。”

“你没亏钱吧?做生意互惠互利才好,这样才能长远。”

萧凡给唐在天去了一条微讯。

唐在天很快回道:“萧少你放心,亏肯定不会亏,稍微压一点时间,卖出这个价格肯定没有问题。”

萧凡心中嘀咕,唐在天果然是让利给了他。

他如今能估得八九不离十,别人收购应该不会超过一亿六千万。

“唐老板以后你就用市价收购。”

“不然以后我买到的原石就直接在别人那里处理了。”

萧凡回道。

对他来说搞钱如今不难,这方面他不想欠唐在天人情。

“萧少你是长期的大客户,没有按市价的道理,我绝对不会亏待了萧少,但以后也会给自己留一定利润。”

唐在天想了想回复道。

“就这样吧。”

萧凡出站了,他望向了等的士的队伍,人真不少。

“卡上接近两个小目标,居然还要等的士。”

“说出去谁信?”

萧凡心中嘀咕。

他打定主意回去了赶紧报名考驾照,唐在天送他的车子还在那吃灰呢。

“萧凡吗?”

两个人走近了萧凡。

萧凡点了点头询问道:“我是萧凡,你们是——”

其中一人拿出了证件道:“萧先生这是我的证件,系统监控到你有大额的资金异动,我们找萧先生你核实一下资金来源。”

“如果资金来源没有问题,或许萧先生可以考虑把资金转为定期。”

萧凡有些奇怪地道:“这种事情你们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另一人轻咳一声道:“萧先生你的资金额度比较大,我们还是当面过来找萧先生你询问比较妥当。”

萧凡道:“你们开车来了么?”

两人点头。

萧凡笑道:“蹭你们的车回市区,你们有什么车上问就好。”

两人相视无语。

他们知道萧凡账户里面近两个亿,竟然还没有车?

很快萧凡就坐上了他们的车子。

“我首笔五十万的资金来源你们应该知道,是发现a级通辑犯的奖金。后面有几笔你们应该也查得到吧,是赌石赚的。”

萧凡道。

两人其中一个开车,另一个和萧凡坐在后排,他道:“萧先生你主要得说一下最近一笔,一亿七千万。”

这笔资金太大了,总部都发过来了问询函。

萧凡道:“也是赌石赚的,我花了三千万买了五块原石,卖给了瑞丽那边宋在天宋老板,价值就是一亿七千万。”

“如果你们不信可以找宋老板核实。”

“他这个钱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银行的人一边记录一边道:“萧先生我们查询到你出境过,如果资金涉及到违法行为,我们银行方面会冻结。”

萧凡点点头:“如果有问题你们冻结可以,钱我不会存定期也不会转到其余银行,但我有一个条件。”

“萧先生你说。”

萧凡道:“给我把转账的额度提高到一个亿,我找了你们几回,你们才磨磨蹭蹭把每天限额提升到一千万。”

“对我来说太少了。”

唐在天转给他大额资金很方便,他转出去麻烦得很。

“萧先生,我们需要两天的时间核实相关信息。”

“如果一切没有问题,我们可以为您申请每日最高五千万的转账额度,一亿的转账额度您暂时可能不符合。”

萧凡心中暗叹,唐在天轻松转出一亿七千万。

账户余额很可能十亿以上。

他还是穷啊。

“行吧,五千万就五千万。”

萧凡点头道。

就算他要购买原石,正常情况五千万的额度完全足够。

“萧先生,这两天你的账户可能会被临时冻结,影响到你的使用我们很抱歉。”

萧凡想了想,四天后他才会去找杨安仁他们。

那个时候才需要支付尾款。

账户冻结两天问题不大。

“可以。”

萧凡点头道。

银行的两个人松了一口气,萧凡是大客户可不能随便得罪。

“萧先生其实你可以考虑一部分的钱转为定期,另外我们有专业的理财顾问可以为您提供服务。”

萧凡摇了摇头,他闭上了眼睛懒得再多说。

半小时过去车子到了市区。

“靠边停吧。”

萧凡道。

下了车萧凡打了个出租车前往学校。

“嗯?”

支付车费的时候竟然提示支付失败。

“我擦,这么快就冻结了?”

萧凡连忙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微讯余额,不到五块钱。

“那个…师傅你稍微等下。”

萧凡有些尴尬地道。

他赶紧打电话给了沈辰:“老四,江湖救急,微讯转我一千块钱。”

沈辰没有多问,挂断电话他直接就给萧凡转钱了。

不是一千而是五千。

“三哥你先用着,如果还要你说话。”

萧凡脸上露出淡淡笑容,他三个室友是没得说。


宿舍里,沈辰奇怪地对孔旭还有叶飞道:“老大,二哥,三哥从来没有找我们借过钱,你们说他为啥借钱?”

孔旭一脸沉思:“难道是最近恋爱了,恋爱费钱?”

叶飞摇了摇头。

“老大你这还是不够了解老三啊,老三家里没有人帮助,正常不太可能把自己花得需要借钱,我看是有意外情况。”

沈辰眼睛一瞪:“难道是苏幼薇怀上了,打胎钱不够?”

孔旭:“……”

叶飞:“……”

沈辰讪笑道:“我这是合理的怀疑啊,三哥他金屋藏娇,孤男寡女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擦枪走火不很正常?”

孔旭道:“如果这样咱们是不是得提醒一下老三,弟妹打胎对身体也不好啊,不如把孩子直接生下来。”

叶飞点点头:“有道理,咱们三个可以当干爹,还能缺了孩子吃的喝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嘎吱。”

没多久萧凡回了宿舍。

孔旭他们三人诡异的目光都望向了萧凡。

“你们三个怎么这副模样,便秘了?”

萧凡奇怪地道。

沈辰过来把门关紧了。

孔旭轻咳一声道:“老三你和苏校花发展到哪一步了?咱们自己人你别瞒着啊。”

叶飞道:“缺钱你直接和我们说。”

沈辰道:“三哥,老大和二哥的意思是,苏校花如果怀了,不如把孩子生下来,孩子的开销有我们三个干爹。”

萧凡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

“你们说什么屁话。”

“不是和你们说了么?我和她是房东房客的关系,还孩子…你们脑洞这么大,咋不去番茄写小说呢?”

萧凡吐槽道。

就在这时萧凡电话响了起来,是苏幼薇打过来的。

沈辰眼睛瞅到了,他眨了眨眼。

“苏幼薇的电话,你们别乱说话,我和她真没啥。”

萧凡说完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苏幼薇道:“学长你回来了吗?你捐了十万块钱,院长奶奶给开了捐款证明邮寄到了我这里。”

“要不我去买点菜,你晚上过来吃饭随便拿一下捐款证明吧。”

话出口苏幼薇脸色微红。

萧凡道:“那玩意我没啥用,你随便找个地方放着。刚回z市我就不过来了,明天一起过去看望一下丫丫他们吧。”

“嗯嗯,好。”

挂断电话,叶飞道:“老三我隐约听到苏幼薇说你捐了十万块钱?”

萧凡瞅了瞅叶飞。

叶飞怕是听得很清楚。

“苏幼薇出来的那个孤儿院前些天有个孩子手术差钱,我就捐了点钱。二哥你这耳朵还真是灵通。”

萧凡道。

孔旭眉头微皱道:“老三苏幼薇如果对你有意,这钱捐也就捐了,如果对你无意,咱也不能做舔狗。”

“你条件也不好,得优先顾着自己。”

叶飞幽幽地道:“苏幼薇刚刚邀请老三过去吃晚餐,老大咱们还是操心下自己吧,老三到时舒舒服服二人世界。”

“咱们三个还是单身狗。”

沈辰盯着萧凡:“三哥你明天要和苏校花一起去孤儿院?如果对你没有好感,苏校花肯定不会同意和你一起回去。”

“老大,二哥,我酸了。”

萧凡没好气地道:“八字都还没有一撇。”

孔旭笑呵呵地道:“既然苏幼薇对你有意,那倒是没啥,我们全力支持你拿下苏幼薇,缺钱你就说话。”

萧凡道:“感情的事情顺其自然吧,出去觅食?”

“走着!”

四人勾肩搭背地离开了宿舍。

两瓶啤酒过去沈辰神叨叨地道:“三哥最近学校死了个女生你知不知道?小道消息那个女生是被人害死的。”

“挺漂亮的一个学妹,可惜了。”

萧凡诧异地道:“有这事?学校论坛里面好像没有人提。”

孔旭道:“最开始论坛里面有人发了贴,但很快被删除了,导员也在班上叮嘱不要传播这样的谣言。”

叶飞道:“校方的消息是意外死亡,但小道消息那个叫董洁的女生是他杀,死前可能还受到了侵犯。”

“如果小道消息属实,学校里面可能有一个变态杀人狂。”

“你得提醒苏学妹小心点。”

萧凡微微点头,如果真有这样的一个变态杀人狂,确实得提醒苏幼薇小心点,她长得漂亮可能成为目标。

“我找人问下是不是真的。”

萧凡拿出手机给黎雅发了一条消息。

她是法医,这个区域正好是她负责的范围,肯定知道情况。

“董洁确实是他杀。”

“对方使用了迷药,杀人手法利落不像是第一次作案。你们学校以前没有这样的事,可能是外来者作案,你不必太担心。”

黎雅的消息很快过来了。

这样的消息不算是机密,告诉萧凡没有什么问题。

“是真的。”

萧凡神情凝重地道。

黎雅虽然说可能是外来者作案,但很多案子往往都是熟人作案。

孔旭道:“老三那你是得提醒一下苏学妹。”

“嗯。”

萧凡点点头,他给苏幼薇发了一条讯息。

五分钟过去苏幼薇还是没有回消息。

萧凡暗暗皱眉,苏幼薇以前回消息挺快,基本不超过两分钟。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萧凡拨打了苏幼薇的电话,竟然提示已经关机。

“这个时候关机?”

萧凡脸色变了变,这个情况不正常。

如今才六点多,没有多少人这个点手机关机,再说了刚刚在宿舍的时候,苏幼薇还给他打了电话。

“老大你们慢吃。”

“苏幼薇电话居然关机了,我回去看一下别出什么意外。”

萧凡起身道。

叶飞道:“老三要不要我们和你一起?真有什么意外我们可以帮上忙。”

“没必要你们继续吃吧。”

“只是手机关机罢了,咱们四个一起过去兴师动众的。”

萧凡摇了摇头道。

就算真的遇到凶手,以他如今的实力解决对方不要太轻松。

“老三你有事打电话。”

孔旭道,他们倒也没有太坚持。

“嗯。”

萧凡迅速离去。

他们就是在校园附近吃的饭,距离他住的地方不远,萧凡跑步前进五分钟不到就已经到了自己住的楼下。

楼总共五层,他住第三层。

楼梯间内萧凡碰到了一个戴着口罩,提着个大箱子的男人。

男人提着轻松,箱子似乎是空的。

“新来的租户?”

萧凡打了声招呼道。

“嗯。”

对方点点头。

萧凡没有多言很快就超过了对方,到第三楼的时候,萧凡顿了顿走向了第四楼。

提着箱子的男子到了第三楼。

萧凡眼睛一眯,三楼总共只有三户。

他精神念力释放了出去,“看”到男子竟然走向了他的房门。

“咔嚓。”

他的房门竟然被对方很容易就打开了。

“大哥,你住这家?这家好像是一个女孩子租的。”

萧凡折回了三楼道。

拿着箱子的男子点点头:“她是我女儿,我还有事先不和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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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睡了个午觉,萧凡就去了原石市场。

他惊喜地发现随着精神念力提升,每天可以透视的次数又增加了。

两个小时内大概可以四次。

全天的话大概可以十次。

这和最开始相比可是好多了。

转眼两天过去,萧凡总共动用透视二十来次,看过的原石有八九十块,花出去三千万买下了五块原石。

五块原石一起送到唐在天这里。

石头还没切萧凡就离开了。

“老板,萧少的五块原石都切开了,全部大涨。五块原石里面的翡翠总估价是一亿五千六百万。”

苗晓燕惊叹地道。

她知道萧凡赌石厉害,可没想到这么厉害。

五块竟然全部大涨,这赚钱的速度比抢银行的速度还要快。

“售价预计可以达到多少?”

唐在天询问道。

苗晓燕他们的估价往往会比售价要低一些。

苗晓燕想了想道:“若花两个月时间售出,应该能卖到一亿七千万,但压货会有价格波动的风险。”

唐在天淡声道:“虽然有跌价的风险,但也有涨价的可能,就按一亿七千万的价格收,钱马上给萧少转过去。”

在萧凡的身上,唐在天可不打算赚钱。

就算花一点钱能维持和萧凡的关系,唐在天也觉得值。

“叮!”

z市,萧凡刚下飞机打开手机就收到了银行的短信。

【您尾号9312的储蓄卡5月10日16时55分收入人民币170000000元,活期余额194328653.12元。】

萧凡看着短信出神。

小目标竟然就这么实现了,而且接近了两个小目标。

“唐老板我下飞机了,收到了转账。”

“你没亏钱吧?做生意互惠互利才好,这样才能长远。”

萧凡给唐在天去了一条微讯。

唐在天很快回道:“萧少你放心,亏肯定不会亏,稍微压一点时间,卖出这个价格肯定没有问题。”

萧凡心中嘀咕,唐在天果然是让利给了他。

他如今能估得八九不离十,别人收购应该不会超过一亿六千万。

“唐老板以后你就用市价收购。”

“不然以后我买到的原石就直接在别人那里处理了。”

萧凡回道。

对他来说搞钱如今不难,这方面他不想欠唐在天人情。

“萧少你是长期的大客户,没有按市价的道理,我绝对不会亏待了萧少,但以后也会给自己留一定利润。”

唐在天想了想回复道。

“就这样吧。”

萧凡出站了,他望向了等的士的队伍,人真不少。

“卡上接近两个小目标,居然还要等的士。”

“说出去谁信?”

萧凡心中嘀咕。

他打定主意回去了赶紧报名考驾照,唐在天送他的车子还在那吃灰呢。

“萧凡吗?”

两个人走近了萧凡。

萧凡点了点头询问道:“我是萧凡,你们是——”

其中一人拿出了证件道:“萧先生这是我的证件,系统监控到你有大额的资金异动,我们找萧先生你核实一下资金来源。”

“如果资金来源没有问题,或许萧先生可以考虑把资金转为定期。”

萧凡有些奇怪地道:“这种事情你们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另一人轻咳一声道:“萧先生你的资金额度比较大,我们还是当面过来找萧先生你询问比较妥当。”

萧凡道:“你们开车来了么?”

两人点头。

萧凡笑道:“蹭你们的车回市区,你们有什么车上问就好。”

两人相视无语。

他们知道萧凡账户里面近两个亿,竟然还没有车?

很快萧凡就坐上了他们的车子。

“我首笔五十万的资金来源你们应该知道,是发现a级通辑犯的奖金。后面有几笔你们应该也查得到吧,是赌石赚的。”

萧凡道。

两人其中一个开车,另一个和萧凡坐在后排,他道:“萧先生你主要得说一下最近一笔,一亿七千万。”

这笔资金太大了,总部都发过来了问询函。

萧凡道:“也是赌石赚的,我花了三千万买了五块原石,卖给了瑞丽那边宋在天宋老板,价值就是一亿七千万。”

“如果你们不信可以找宋老板核实。”

“他这个钱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银行的人一边记录一边道:“萧先生我们查询到你出境过,如果资金涉及到违法行为,我们银行方面会冻结。”

萧凡点点头:“如果有问题你们冻结可以,钱我不会存定期也不会转到其余银行,但我有一个条件。”

“萧先生你说。”

萧凡道:“给我把转账的额度提高到一个亿,我找了你们几回,你们才磨磨蹭蹭把每天限额提升到一千万。”

“对我来说太少了。”

唐在天转给他大额资金很方便,他转出去麻烦得很。

“萧先生,我们需要两天的时间核实相关信息。”

“如果一切没有问题,我们可以为您申请每日最高五千万的转账额度,一亿的转账额度您暂时可能不符合。”

萧凡心中暗叹,唐在天轻松转出一亿七千万。

账户余额很可能十亿以上。

他还是穷啊。

“行吧,五千万就五千万。”

萧凡点头道。

就算他要购买原石,正常情况五千万的额度完全足够。

“萧先生,这两天你的账户可能会被临时冻结,影响到你的使用我们很抱歉。”

萧凡想了想,四天后他才会去找杨安仁他们。

那个时候才需要支付尾款。

账户冻结两天问题不大。

“可以。”

萧凡点头道。

银行的两个人松了一口气,萧凡是大客户可不能随便得罪。

“萧先生其实你可以考虑一部分的钱转为定期,另外我们有专业的理财顾问可以为您提供服务。”

萧凡摇了摇头,他闭上了眼睛懒得再多说。

半小时过去车子到了市区。

“靠边停吧。”

萧凡道。

下了车萧凡打了个出租车前往学校。

“嗯?”

支付车费的时候竟然提示支付失败。

“我擦,这么快就冻结了?”

萧凡连忙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微讯余额,不到五块钱。

“那个…师傅你稍微等下。”

萧凡有些尴尬地道。

他赶紧打电话给了沈辰:“老四,江湖救急,微讯转我一千块钱。”

沈辰没有多问,挂断电话他直接就给萧凡转钱了。

不是一千而是五千。

“三哥你先用着,如果还要你说话。”

萧凡脸上露出淡淡笑容,他三个室友是没得说。


宿舍里,沈辰奇怪地对孔旭还有叶飞道:“老大,二哥,三哥从来没有找我们借过钱,你们说他为啥借钱?”

孔旭一脸沉思:“难道是最近恋爱了,恋爱费钱?”

叶飞摇了摇头。

“老大你这还是不够了解老三啊,老三家里没有人帮助,正常不太可能把自己花得需要借钱,我看是有意外情况。”

沈辰眼睛一瞪:“难道是苏幼薇怀上了,打胎钱不够?”

孔旭:“……”

叶飞:“……”

沈辰讪笑道:“我这是合理的怀疑啊,三哥他金屋藏娇,孤男寡女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擦枪走火不很正常?”

孔旭道:“如果这样咱们是不是得提醒一下老三,弟妹打胎对身体也不好啊,不如把孩子直接生下来。”

叶飞点点头:“有道理,咱们三个可以当干爹,还能缺了孩子吃的喝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嘎吱。”

没多久萧凡回了宿舍。

孔旭他们三人诡异的目光都望向了萧凡。

“你们三个怎么这副模样,便秘了?”

萧凡奇怪地道。

沈辰过来把门关紧了。

孔旭轻咳一声道:“老三你和苏校花发展到哪一步了?咱们自己人你别瞒着啊。”

叶飞道:“缺钱你直接和我们说。”

沈辰道:“三哥,老大和二哥的意思是,苏校花如果怀了,不如把孩子生下来,孩子的开销有我们三个干爹。”

萧凡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

“你们说什么屁话。”

“不是和你们说了么?我和她是房东房客的关系,还孩子…你们脑洞这么大,咋不去番茄写小说呢?”

萧凡吐槽道。

就在这时萧凡电话响了起来,是苏幼薇打过来的。

沈辰眼睛瞅到了,他眨了眨眼。

“苏幼薇的电话,你们别乱说话,我和她真没啥。”

萧凡说完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苏幼薇道:“学长你回来了吗?你捐了十万块钱,院长奶奶给开了捐款证明邮寄到了我这里。”

“要不我去买点菜,你晚上过来吃饭随便拿一下捐款证明吧。”

话出口苏幼薇脸色微红。

萧凡道:“那玩意我没啥用,你随便找个地方放着。刚回z市我就不过来了,明天一起过去看望一下丫丫他们吧。”

“嗯嗯,好。”

挂断电话,叶飞道:“老三我隐约听到苏幼薇说你捐了十万块钱?”

萧凡瞅了瞅叶飞。

叶飞怕是听得很清楚。

“苏幼薇出来的那个孤儿院前些天有个孩子手术差钱,我就捐了点钱。二哥你这耳朵还真是灵通。”

萧凡道。

孔旭眉头微皱道:“老三苏幼薇如果对你有意,这钱捐也就捐了,如果对你无意,咱也不能做舔狗。”

“你条件也不好,得优先顾着自己。”

叶飞幽幽地道:“苏幼薇刚刚邀请老三过去吃晚餐,老大咱们还是操心下自己吧,老三到时舒舒服服二人世界。”

“咱们三个还是单身狗。”

沈辰盯着萧凡:“三哥你明天要和苏校花一起去孤儿院?如果对你没有好感,苏校花肯定不会同意和你一起回去。”

“老大,二哥,我酸了。”

萧凡没好气地道:“八字都还没有一撇。”

孔旭笑呵呵地道:“既然苏幼薇对你有意,那倒是没啥,我们全力支持你拿下苏幼薇,缺钱你就说话。”

萧凡道:“感情的事情顺其自然吧,出去觅食?”

“走着!”

四人勾肩搭背地离开了宿舍。

两瓶啤酒过去沈辰神叨叨地道:“三哥最近学校死了个女生你知不知道?小道消息那个女生是被人害死的。”

“挺漂亮的一个学妹,可惜了。”

萧凡诧异地道:“有这事?学校论坛里面好像没有人提。”

孔旭道:“最开始论坛里面有人发了贴,但很快被删除了,导员也在班上叮嘱不要传播这样的谣言。”

叶飞道:“校方的消息是意外死亡,但小道消息那个叫董洁的女生是他杀,死前可能还受到了侵犯。”

“如果小道消息属实,学校里面可能有一个变态杀人狂。”

“你得提醒苏学妹小心点。”

萧凡微微点头,如果真有这样的一个变态杀人狂,确实得提醒苏幼薇小心点,她长得漂亮可能成为目标。

“我找人问下是不是真的。”

萧凡拿出手机给黎雅发了一条消息。

她是法医,这个区域正好是她负责的范围,肯定知道情况。

“董洁确实是他杀。”

“对方使用了迷药,杀人手法利落不像是第一次作案。你们学校以前没有这样的事,可能是外来者作案,你不必太担心。”

黎雅的消息很快过来了。

这样的消息不算是机密,告诉萧凡没有什么问题。

“是真的。”

萧凡神情凝重地道。

黎雅虽然说可能是外来者作案,但很多案子往往都是熟人作案。

孔旭道:“老三那你是得提醒一下苏学妹。”

“嗯。”

萧凡点点头,他给苏幼薇发了一条讯息。

五分钟过去苏幼薇还是没有回消息。

萧凡暗暗皱眉,苏幼薇以前回消息挺快,基本不超过两分钟。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萧凡拨打了苏幼薇的电话,竟然提示已经关机。

“这个时候关机?”

萧凡脸色变了变,这个情况不正常。

如今才六点多,没有多少人这个点手机关机,再说了刚刚在宿舍的时候,苏幼薇还给他打了电话。

“老大你们慢吃。”

“苏幼薇电话居然关机了,我回去看一下别出什么意外。”

萧凡起身道。

叶飞道:“老三要不要我们和你一起?真有什么意外我们可以帮上忙。”

“没必要你们继续吃吧。”

“只是手机关机罢了,咱们四个一起过去兴师动众的。”

萧凡摇了摇头道。

就算真的遇到凶手,以他如今的实力解决对方不要太轻松。

“老三你有事打电话。”

孔旭道,他们倒也没有太坚持。

“嗯。”

萧凡迅速离去。

他们就是在校园附近吃的饭,距离他住的地方不远,萧凡跑步前进五分钟不到就已经到了自己住的楼下。

楼总共五层,他住第三层。

楼梯间内萧凡碰到了一个戴着口罩,提着个大箱子的男人。

男人提着轻松,箱子似乎是空的。

“新来的租户?”

萧凡打了声招呼道。

“嗯。”

对方点点头。

萧凡没有多言很快就超过了对方,到第三楼的时候,萧凡顿了顿走向了第四楼。

提着箱子的男子到了第三楼。

萧凡眼睛一眯,三楼总共只有三户。

他精神念力释放了出去,“看”到男子竟然走向了他的房门。

“咔嚓。”

他的房门竟然被对方很容易就打开了。

“大哥,你住这家?这家好像是一个女孩子租的。”

萧凡折回了三楼道。

拿着箱子的男子点点头:“她是我女儿,我还有事先不和你说了。”

(兄弟们喜欢的五星好评哦,数据很差就坚持不下去……)



城郊废弃仓库。 

陆晚苏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十根缺失指甲的手指不断涌出鲜血,痛的她几近昏厥。

陆心柔拿着钳子,笑的一脸猖狂得意。

“陆晚苏,痛吗?”陆心柔站起身,笑容狰狞地踩在她的手指上,狠狠碾压:“我早就想这么做了!要不是傅寒舟一直护着你,我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可惜你自己蠢,非要为了顾子遇跟他离婚!哈哈哈......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提到“傅寒舟”三个字,陆心柔眼底闪过一抹妒恨,一脚踹在陆晚苏的肚子上。

陆晚苏痛到痉挛,猛地呕出一口鲜血。

“陆心柔......为什么?为什么!”陆晚苏双眼赤红,痛声质问。

她扪心自问,从没有对不起陆心柔这个继妹半分,陆心柔为什么绑架她?为什么要折磨她!

“为什么?”陆心柔眼底闪过一抹阴戾,一把揪住她的长发,恶声道:“因为你挡了我的路!凭什么你一出生就是陆家大小姐,凭什么傅寒舟喜欢你,却看都不看我一眼?凭什么那老不死的要将公司交给你?!”

“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得到公司,傅寒舟才会喜欢我!你说你,该不该死?”

说完,陆心柔抓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撞在冰冷地墙上。

陆晚苏一阵天旋地转,软软地瘫倒在地上,鲜血直流。

陆心柔松开她,站起身,从一旁拎起汽油桶,四处泼洒。

打火机接触到汽油地瞬间,爆发一阵火浪,火势瞬间汹涌,熊熊燃烧起来。

陆心柔快步离开了仓库......

陆晚苏绝望地看着她的背影,心底悔恨到了极点。

她这一生,错的太离谱了......

如果重来一次,她绝不会再推开那个视她如命的男人。

傅寒舟,傅寒舟......

“陆晚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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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撕心裂肺地呼声传来,陆晚苏震惊地抬眼,隔着炽烈火光,她看到了傅寒舟的身影。二人视线相撞,他一向俊美淡漠的脸上满是惊惧,双眼赤红充血!

陆晚苏眼中泪水滑落,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看到傅寒舟如疯了一般,冲进了火场,朝着她奔来......

......

“不......”

“不要......傅寒舟......不!”陆晚苏惊叫一声,猛地睁开双眼。

“陆晚苏,你就这么厌恶我?”

耳边陡然闯入一道低沉的声音。

陆晚苏浑身一震,这个声音......

她猛地转过头,却因为动作太猛,一阵头晕,闭着眼一下倒在枕头上。

浑身跟被车碾过一般泛着疼,尤其是那处......

傅寒舟见她闭着眼不说话,只当她是默认了刚刚那句话。他眼眸微黯,翻身下了床。

浴室里响起水声......

陆晚苏缓了好一阵,才没那么晕。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环顾了眼四周,不由震惊。

这是她和傅寒舟结婚后睡的卧室。

怎么会......她不是死了吗?

陆晚苏甩了甩头,被子滑落,她这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身上遍布着欢愉过的痕迹。

她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日期。

2022年?

她竟然重生到了一年前?!

她记得一年前的今天,陆心柔约她去给顾子遇庆生,她被灌醉了酒,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和傅寒舟发生了关系。

当时她还以为傅寒舟趁人之危,强迫了她。

直到死前她才从陆心柔口中得知,那晚她喝的酒里被下了药。要不是傅寒舟及时赶到,将她带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儿,陆晚苏倏然握紧了拳头,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傅寒舟从浴室出来,恰巧看到了这一幕,不由自嘲一笑。

陆晚苏就这么恨他夺走了她的清白?

她就这么喜欢顾子遇!

“我去客房睡。”傅寒舟收回视线,沉声丢下这句话就要离开。

陆晚苏瞬间反应过来,见他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顿时急声喊道:“老公!”

傅寒舟浑身一震,瞳孔骤然紧缩,不可置信地僵在了原地。

她喊他什么......

老公?

傅寒舟瞬间握紧了门把手,眼底闪过一抹轻嘲,声音冷淡:“你放心,我不会拿顾子遇怎么样,他明天就会被放出来。”

陆晚苏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心里又酸涩又愧疚。

前世她从未给过傅寒舟好脸色,除非是有事相求,才会对他态度稍好一些。

他肯定以为她叫他老公,是为了替顾子遇求情,怕他为难顾子遇。

“我不是为了他!”陆晚苏赶紧解释,生怕傅寒舟再误会。

傅寒舟扭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我是想说......”陆晚苏咬了咬唇瓣,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你可以留在这儿。”

傅寒舟呼吸一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傅寒舟眼底闪过震惊,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色倏然沉了下来,轻声嗤道:“你是想让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见傅寒舟又误会了,陆晚苏心里一阵堵得慌。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见傅寒舟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份文件。

文件封皮上“离婚协议书”几个字,格外刺眼。

陆晚苏心底一紧,看到傅寒舟打开离婚协议书翻到最后,从桌上拿过笔,准备签下自己的名字。

陆晚苏吓得脸色煞白,赶紧扯过睡袍穿上,急声喊道:“你别签,你别签!”

她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把扯过离婚协议书,毫不犹豫地将它们撕了个粉碎。

纸片洋洋洒洒地落下,傅寒舟一脸诧异地看着陆晚苏。

这离婚协议书不是她准备的吗?

她不是一直都想离婚,他都决定成全她了,为什么她要......

陆晚苏吓得拍了拍胸脯,眨着眼冲傅寒舟撒娇道:“老公,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已经很晚了,我们去睡觉吧?”

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眼睛,傅寒舟喉结滚动,眸光晦暗不明。

“不了。”傅寒舟移开视线,面色疏淡地拒绝:“我去客房。”

他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一道门隔绝了二人的视线。

陆晚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心底涌出一种巨大的危机感,连忙想要追上去。可刚动了一下,脚就抽筋儿了,疼的她瘫坐在床上,半天没缓过来。


季沫苒跌跌撞撞从酒店跑出来,茫然的站在大街上。
因为跑得匆忙,她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狼狈。
十年,这十年对于季沫苒来说,就像是一场梦。
一场噩梦。
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噩梦。
……
站在路边,季沫苒整个人都是发抖的,抖得很厉害。
眼眶湿润泛红,皙白无暇的肌肤在这个时候还透着吹弹可破的光泽。
“傅邺行……”她找不到傅邺行了。
仅仅只是一个转身,她就找不到他了。
“嗡!”手机在手里振动,将季沫苒的思绪拉回现实。
季沫苒拿着手机,想要给傅邺行打电话,却发现她早就已经把傅邺行的电话拉黑删除了。
愧疚和后悔涌上心头,那种无法言说的折磨让季沫苒有些崩溃。
“沫染,你在哪?沫染?”
“你哭了?”
“沫染,听我说,你拿到傅邺行电脑里的东西了吗?别怕,我马上过来找你,把东西交给我,我不会放过他的。”
接听了电话,季沫苒听着韩承泽的声音,一阵恶心反胃。
“沫染?”
慌乱的挂了电话,季沫苒蹲在路边吐得厉害。
那是一种生理反应,恶心一个人到极致的时候,身体做出的本能反应。
这个她曾经不顾一切,眼瞎心盲付出所有的男人,和夏浅浅一起……将她送上了陌生男人的床,眼睁睁看着她被人糟蹋,染上脏病。
不得不承认,韩承泽的演技很好。
好到让人后背汗毛耸立。
“沫染,我到酒店楼下了,你在哪?”
“别哭行吗?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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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承泽不厌其烦的打着电话,用最好听的话来骗她这个单纯的傻子。

“沫染,得手了吗?”
可韩承泽最在乎的,还是她有没有得手。
有没有拿到顾氏集团的商业机密。
“嗯……”季沫苒忍着恶心,应了一句。
那边,韩承泽像是松了口气。“别怕,我马上上去,我们收集证据,我会让他进监狱的。”
前世,她傻傻的以为,韩承泽陷害傅邺行进监狱真的是为了她。
现在想想,真是讽刺到恨不得杀了自己。
“让我缓缓,我不能接受……”季沫苒声音哽咽,胃绞痛的厉害。
“染染,别怕,我会永远陪着你。”韩承泽还在用花言巧语,不断的洗脑她。
“明天中午,我把U盘拿给你,老地方见。”季沫苒深吸了口气,挂断电话。
韩承泽,应该高兴坏了吧。
那些商业机密,是他日后发家的垫脚石。
他踩着多少人的血,才一步步走到最后。
这种人,冷血的让人害怕。
……
九月中旬的海城,已经微微有些凉意了。
季沫苒光着脚丫,狼狈的走在马路上。
她要去找傅邺行。
从酒店到顾氏,季沫苒穿过一条老街巷子,那里是一片拆迁区。
前世,她被韩承泽和季沫苒算计,扫地出门,像是过街老鼠,在这个肮脏又混乱的地方度过了余生。
若是以前的季沫苒,从这里经过都会觉得脏了呼吸,可现在……她却有些怀念。
因为那段肮脏的日子,是傅邺行陪她一起度过的。
“沫染,我带你离开海城吧。”
她死之前,傅邺行轻声问她想去什么地方。
“好……”
她终究,没有等到傅邺行带她离开的那一天。
不知道走了多久,季沫苒的脚掌被磨破,疼痛刺骨,可她却好像很麻木。
……
顾氏楼下。
傅邺行站在路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顾总,您刚走,季沫苒……小姐就离开了,酒店经理说她是哭着跑出去的,没有穿鞋,光着脚,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助理本不想在傅邺行面前提季沫苒,可他也怕出事。
毕竟夏家在海城的地位也不算差。
要是季沫苒真的出了事,他们顾总难免又要招惹上麻烦。
“你先上去吧。”傅邺行声音很冷。
他看见季沫苒了。
她就站在马路对面,狼狈且无助的站着,眼睛通红,像是哭了很久。


姜国,上京城,定文帝十九年八月。
孟念舒一身大红嫁衣,腰间却别着宝剑,等在通往皇宫那唯一一条御道上。
秋风吹动孟念舒如墨般的长发,她听着喜庆喧闹的唢呐声由远及近,眼中压着沉沉的波澜。
绵延十里长街,红绸铺就花轿路。
御道那头,当朝太子顾嘉许一身红袍踏马而来,龙章凤姿,不外如是。
迎亲队伍在他身后绵延,十六抬花轿华贵非凡,只是,里面坐着的新娘——不是自己。
孟念舒眼中波澜翻涌,沉步上前挡在了那队列之前。
顾嘉许面色一沉,勒马停下,看着孟念舒冷冷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话好似一把长刃插入孟念舒心中,令她疼痛难忍。
他今日应该娶的,是她孟念舒。
可她在将军府等来的,却是他出宫后就转道去迎林瑟瑟进门的消息。
她知道,这是顾嘉许对她的羞辱,但她却不能生生受了这羞辱。
只因她姓南宫,南宫家军的南宫。

孟念舒的语气止不住的轻颤:“太子殿下,今日陛下亲自下令,是让你我成亲,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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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嘉许不以为然:“孟念舒,似你这般蛮横无理,无才无德,如何配得上太子妃之位?”
这话一出,今日她已成为上京城的笑柄。
孟念舒心中揪做一团,但她只是攥紧了手里的剑上前一步:“无论臣德行如何,总之,殿下今日都不能将林瑟瑟带进东宫!”
“噌——”一声。
她手中长剑出鞘,下一刻,剑锋挑起了那花轿的门帘。
孟念舒看着里面吓得花容失色的林瑟瑟,冷声开口:“林瑟瑟,你为丞相之女,无媒无令,甘愿就这样被草草抬进东宫做个妾室吗?”
林瑟瑟白着一张脸,掀起自己头上的流苏珠帘,从花轿里走了出来。
她为难地看向顾嘉许,怯弱地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顾嘉许脸色一黑,目光似箭一般投向孟念舒:“你就这么上赶着让本宫娶你?南宫家满门英烈,从未出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孟念舒持剑的手颤了颤。
她转过身,看着顾嘉许面上毫不遮掩的厌恶,喉咙涩紧。
“若我今日让你将她带入皇城,才是真的没了脸面。”她收起剑,隐去自己眼里的难过,却逃不过眼眶涌动的一抹红。
“我不逼你娶我,但是我南宫家的名声不容任何人侮辱。”
说完,孟念舒毅然摘下头上嫁冠,重重地丢在地上,重新翻身上马,策马扬长而去。
阳光打在她大红的嫁衣上,翻涌着热烈的鲜红,消失在御道尽头。
顾嘉许看着地上那摔碎的嫁冠,脸色难看至极。
他看着林瑟瑟期盼的眼神,眼神一沉,却是转头对侍卫吩咐:“送林小姐回相府。”
朱红宫门里,长灯照夜。
皇宫太庙里传来一阵清脆的瓷器破碎的声响。
“逆子!南宫家守我姜国北境百年,世世代代战死疆场!到了阿玥这里,死得只剩下她一个孤女,你今日这般待她,怎对得起诸位先帝英灵!又怎对得起南宫家世代忠魂!”
皇帝看着跪着的顾嘉许,脸色铁青。
顾嘉许神色微变,但语气冷淡:“想要补偿南宫家,有很多种方式,不必非要我娶她。”
皇帝看他如此,气得胸口一阵剧烈起伏:“你给我跪在这里好好想想清楚!”
御书房。
孟念舒早已换下嫁衣。
皇帝摇头叹气:“阿玥,顾嘉许今日胡作非为,委屈你了,朕已经罚他跪在太庙思过。”
孟念舒眼神微暗:“陛下,世间情爱勉强不来,臣不怪太子殿下,还请陛下收回责罚。”

第二章刺客

太庙。
灯影绰绰,将跪着的顾嘉许身影拉长。
不知哪面宫墙外,打更人敲着梆子一下一下在耳畔渐远。
孟念舒沉默上前,良久,她才低哑着声音开口:“我只想知,你为何这般不愿娶我?”
顾嘉许身影未动,只冷淡道:“本宫厌你。”
四个字,轻轻飘飘,却又如一颗巨石沉沉压在她心里。
她是将军,自以为早已心肠似铁,却又为他生出百般痛楚。
孟念舒再问不下去,她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太庙门口。
她声音暗哑:“陛下说你可以起来了。”
顾嘉许没有起身,冷冷道:“我不会领你的情。”
烛火摇曳,将孟念舒的影子照得晃了晃。
她没有回头,走出太庙大门,冷风吹来,拂走她眼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波光。
身后顾嘉许转头看向她决绝的背影,胸中怒火上涌,攥紧了手。
太子弃婚之事被传得沸沸扬扬。
三日后,皇帝特地为孟念舒举办宴会,以示恩宠。
余晖斜照,朱红宫门次第而开,孟念舒一路走向举行宴会的德光殿,每一步却都隔上了回忆的窗。
她本与顾嘉许青梅竹马,这深深宫墙中,每一寸都留有他们共同回忆。
脚下的青石板路,他们曾牵手一起从这里跑过。
前面不远处的金云台上,他们一起钓过鱼,下过棋。
往事历历在目,分明岁月静好,可他和她却已经物是人非。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越走越远。
也许是那年兄长战死,她接手南宫家军……
又或许,是在爹爹战死那年,她拿起剑策马奔向北境开始……
她与顾嘉许,终究有缘无分。
快到德光殿,身后突然有脚步声接近,孟念舒回头,就看见一身锦袍的林丞相。
她拱手行礼:“林相。”
林丞相忙赔笑拱手:“南宫将军客气了,本相该向你赔礼才是。拙荆不识大体,趁我下江南巡查之际想将女儿嫁入东宫,本相昨夜方归,实在羞愧啊……”
孟念舒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
嫁女这样大的事情,林丞相不可能不知道。
孟念舒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微微拱手:“阿玥自然不会和无知妇孺计较。”
德光殿。
孟念舒一进殿,皇帝立刻说:“阿玥,你坐到太子身边去。”
孟念舒身形僵了一瞬,转头去看顾嘉许,毫不意外地捕捉到他眼中的反感与不悦。
她紧抿了唇,硬着头皮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
顾嘉许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一个眼神也没有留给她。
孟念舒眼神微暗,心里狠狠揪了一下。
她忍不住偷偷用余光去看顾嘉许,却见他遥遥举杯,而举杯的方向正是
女眷方向的——林瑟瑟!
两人举杯对饮的样子,仿佛心心相印,而自己就是拆散他们的罪魁祸首。
孟念舒低下头,用喝酒掩饰绷直的唇角。
酒水甘甜,入口却是苦涩的。
孟念舒不禁苦笑,忽然想起,她第一次喝酒就是和顾嘉许一起——偷喝了陛下三十年的陈酿。
醉醒之后,两人还被罚扫了整个东宫……
当年也曾情投意合,两小无猜。
如今那些感情却像这酒,由甜变苦。
殿上响起一阵鼓乐,群臣饮宴,一群舞姬踩着鼓点上前,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忽然,杯中酒泛起一阵细纹。
有人一声惊叫:“刺客!保护陛下!”

第三章退婚

孟念舒愕然抬头,一道银光闪过,一柄长剑却是冲顾嘉许后心口的位置刺去。
而顾嘉许的注意力此刻全在皇帝那里,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危机。
千钧一发之际,孟念舒插身挡在寒光前,用身体生生受了这一剑!
“噗——!”一声,长剑从肩头穿过。
顾嘉许转过身,便见那鲜血顺着剑锋徐徐往下滴落。
他脸色大变,没有发现自己伸出去的手在颤抖。
耳边嘈杂成一团,孟念舒却镇定无比,反手一剑击退刺客。
……
镇国将军府。
有人推门而入,一阵风吹来,吹散屋子里氤氲的药香。
躺在床上的孟念舒猛地睁眼,手伸向床边宝剑。
顾嘉许脚步一顿,眼神立刻冰冷下来。
孟念舒见是他,这才放松下来。
她肩上伤势在猛然动作之下已经渗出血来,但她表情一丝未动,显然早就习以为常。
顾嘉许走到她跟前,看到她苍白的脸,眼神复杂,语气却颇不耐:“父皇让我来看你。”
孟念舒知道,他八成是不会主动来找自己的。
她没有一点意外,只是心里到底有些伤心:“多谢太子殿下。”
她语气克制又恭敬,顾嘉许却深深皱起了眉,为这话里的距离感莫名不悦至极。
他忍不住冷嘲:“谁要你为我挡剑的?以后不要再多管闲事。”
孟念舒心里一阵一阵地钝痛,她勉强一笑:“你是太子,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顾嘉许瞬间黑了脸,但还没等他说什么。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亲卫南宫岩匆匆赶来,面色着急:“将军,宫宴那日刺客找到了,是您手下的彭参将!他认罪后已经咬毒自尽了。”
孟念舒心中一沉,彭石跟着她这么多年,刺杀太子的主使便直接指向自己。
南宫岩又道:“皇上让您不必忧心,他相信绝不会是你。”
孟念舒刚松了一口气。
“孟念舒。”顾嘉许的声音冷冷响起,眼神锐利如刀:“你别以为父皇没看出来,就能瞒过我。那个彭参将行刺本宫,不过就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
孟念舒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
他眼中满是不屑:“你想让本宫看着你舍命相救的份上,答应娶了你!”
孟念舒定定的看着顾嘉许,良久,苦笑了一声:“臣还不至于牺牲一条人命来算计感情。”
她爱眼前这个男人,无可否认。
但,她为自己这一生选择的结局,便只有马革裹尸。
生于乱世,簪缨世家,国在,才能护住她想护住的人。
她眼波如水,深藏着无法再说出口的情感。
顾嘉许却眸若寒霜:“孟念舒,早晚有一天,本宫会把你虚伪的面目撕下来,让人看清你心机多深!”
孟念舒的心感到疲惫,不想再做任何解释。
“太子殿下,北境形势紧张,臣不日就要出征,就算臣心机再深沉,也请等臣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再说。”
这话一出,顾嘉许顿时烦躁不已。
他看着脸色苍白的孟念舒,唇角紧绷,最终甩袖而去。
御书房。
皇帝接过孟念舒呈上的军需册子,刚翻了几页。
案桌前的孟念舒却突然跪在地上:“陛下,臣……想与太子殿下退婚。”

男孩不停咳嗽,脸色是那种灰青色的,一看就不是正常孩子该有的样子。
“哎呦,孩子这是怎么,咳成这样,这里有专家让他给孩子瞧瞧。”
方书记话音刚落,那个粗鲁的男人就大吼了一句:“什么破专家老子才不信,之前去看了那么多医生,吃了那么多药都没好,全是骗鬼的。滚,快滚!”
男人骂骂咧咧说了很多,就是那种讳疾忌医的人。
方书记面露为难之色,他把目光看向时扬,“时医生,这…我看要不算了。”
就在这时江绵绵忽然凑到时扬身边小声地说:“时老师,要不让我试试看?”
时扬和江绵绵眸光交汇:“你…?”
“嗯,我大学学过心理学,让我试试。”
时扬点了点头,“你一定要想办法说服他们,那个孩子已经很严重了。”
“好。”
江绵绵放下身上的药箱来到那个抱孩子的女人面前,她把手机壳上的那个挂件玩偶摘了下来然后送到那个孩子手里,“宝宝,你喜欢吗?”
“你看它是不是很可爱啊。”
江绵绵不停逗那个男孩,终于那个男孩伸手去拿了。
“…”
“娃儿,把东西还给别人,不要。”
男孩的母亲突然开口,江绵绵连忙与她攀谈:“没关系的,就是个玩偶。大姐,我们不是坏人,你们刚才也说了孩子咳嗽很久去看了都没用,那就说明你们也认为孩子是生病了对吗?”
妇女点点头,眼里有泪光。
“嗯,娃儿应该是咳嗽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吃药都是不好。现在我们自己在家给他用偏方治疗。”
作为一个学医的人来说他们最反感的一定是听到“偏方”这两个字。
对,有的偏方肯定是有用,但大多数都是扯蛋的。
不过江绵绵并没有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表现出来,她伸手抓了抓那个男孩的小手,好凉,好冰,明明他穿的也不少。
时扬说的对这个孩子肯定有问题。
江绵绵笑了笑继续说:“大姐,我小时候也用过偏方,效果挺好的,你可不可以给我看看是什么偏方啊。”
妇女应允,抱着孩子转身进门,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盆子,里面黑漆漆的。
“这是蜈蚣熬成的酱,老人说以毒攻毒就会好,娃一直咳嗽就是身体里有毒。”
江绵绵听完拳头都硬了,但她还是忍着继续说:“那挺好的,这样,我们给宝宝检查一下,反正是免费的,不收钱,要是我们感觉不错可以把你这个偏方带回去研究,到时候还能给你们钱呢。”
“啥?”
女人和男人听到江绵绵的话眼睛皆是一亮,“有这好事?”
“是啊,所以大姐你把宝宝给我,我们给他检查一下。”
女人动摇,她看了一眼自家男人然后走到他身边小声地说:“我觉得可以试一下,反正人是方书记带来的,应该没多大问题,我们还在这呢,他们也不会对孩子怎么样。”
男人想了很久,终于点头了。
女人把孩子给江绵绵,时扬马上过来查看情况,因为条件受限,他只能做一些基础性的检查。
但就是这基础性的检查已经能看出问题了。
“是心脏病,需要马上做手术。”
“什么?心脏病,做手术,这可是要花不少钱吧。”
方书记在听到时扬的话突然一惊一乍了起来,而就是因为他的话让孩子的父亲直接暴走了。
他一把从时扬手里把孩子抢回来,“滚,都给我滚!”
江绵绵相信时扬的判断,这个孩子确实看起来已经很不好了。
“孩子必须马上送到医院进行手术,否则一切就都晚了。方书记,救人要紧麻烦您安排下。”
作为医生最不应该做的就是轻易放弃病人,时扬学医就是为了救更多的人,更何况这还是个孩子,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这…”
方书记为难地点了点头,“好吧。”
方书记上前劝说,医疗援助队的领头人也跟着加入,可是对于一个思想顽固的人来说,想要改变他们的思想是很难的一件事。
最后,男人不仅没被说动,反而还暴走了,导火索就是方书记的那句:“城里的医生不会骗你,再不做手术娃就等着被烧吧!”
“啊!!”
突然男人情绪激动,他大吼一声从旁边柴火堆里抽出一把砍柴刀直接朝时扬冲去。
“我砍死你这个庸医!”
男人的速度很快,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有江绵绵,她是最先发现男人有异样的。
“小心,时老师!”
在就在男人举起手里的砍柴刀即将朝时扬砍下去的那一刹,江绵绵敏捷地抱住时扬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下了危险。
“…”
锋利的刀锋扎进肉里,江绵绵感觉到了昏天暗地的疼痛,但她还是紧紧抱住时扬久久不松手。
“啊!杀人啦!”

056 保护
方书记大喊一声,好在他反应快上前一把从男人手里夺过砍柴刀,“老牛,你疯了,杀人是要犯法的!”
男人粗喘着气,双手攥紧拳头,他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时扬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快叫车!”
被时扬这么一吼方书记才明白过来自己该干的正事。
“好,我马上安排车!”
时扬将目光从方书记身上移开,他抱着浑身是血的江绵绵,一种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害怕在心里蔓延开来。
“江绵绵,不要睡,听话,醒过来。”
江绵绵被伤的地方是脖子到肩膀的连接处,血流的非常多,时扬判断应该是被砍到了大动脉。
现在他们是在山上下山还要一段路,再送到县医院路上还要花时间。
时扬真的没有底,他用纱布紧紧按住江绵绵的伤口,嘴里不停地唤着江绵绵的名字。
“江绵绵,坚持住!”
“一定要坚持住!”
时扬把江绵绵抱在怀里,活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慌过。
.
病房里,高楹睁开眼,她回忆自己会住进医院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楹姐醒了?”
高楹偏头视线对上沈谬的脸,她感觉很晕。
“沈谬,我头疼。”
“好,我去叫医生。”
很快就有医生来替高楹做检查了。
“哦,没事,头晕是正常现象,毕竟之前服用了违禁的药又洗了胃,待会吃点东西就没事了。”
刚才医生在检查的过程中高楹已经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孙凯宁那个王八蛋已经卑鄙到这个程度了。
“谢谢医生。”沈谬对医生道谢。

“没事,多休息,给病人吃点东西吧,不然待会胃难受了。”

小说江绵绵沈谬完整版阅读-小说江绵绵沈谬大结局

“好的。”沈谬点点头。
医生离开,沈谬重新拉开病床前的椅子看着高楹问:“想吃点什么?”
“鸡汤小馄饨。”
高楹想也不想地就开口,她现在是真的好饿。
“好,我去给你买。”
“等等,沈谬,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到医院,我被韩昱侵犯了吗?”
关于那天的事高楹最后的记忆就是停留在她听到韩昱和孙凯宁通电话那里,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一无所知了。
“没有。”
闻言,高楹松了一口气,“那是你救了我吗?”
沈谬:“是我报的警,我不确定你和韩昱之间是否能够撕破脸,所以我没有亲自出面,只是告诉警察你被下了药带进房间。”
高楹动了动唇,她正要问为什么沈谬刚巧出现在那里的时候,沈谬又说道:“当时我和我爸在洲际酒店,看见你被韩昱扶着进了酒店。”
原来是这样,高楹明白了,她对着沈谬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同时她心里更加坚定自己想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帮助自己。
沈谬真的很聪明,比一般人都聪明,高楹舍不得放他走。
“楹姐,我去给你买吃的。”
“好。”
沈谬走出住院部大门正好碰见迎面走来的洛添。
之前洛添去北城看望江绵绵是见过沈谬的。
“沈谬,你怎么在医院?”
洛添有些纳闷沈谬既然出现在医院,怎么没去看张淑君。
“朋友生病。”沈谬的答案言简意赅。
洛添虽然反感沈谬这种高冷但也没有不依不饶。
“对了,江绵绵今天有和你联系吗?从昨天到现在我们都联系不上她。”
沈谬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他和江绵绵最后一条微信往来是她到小道村给他报平安的消息。
“没有。”
“那怎么办啊,江绵绵会不会出事了。”
洛添一下子就慌了,但沈谬没有什么感觉,他觉得江绵绵可能就是忘记看消息这么简单。
现在他更担心的是高楹的身体状况。
“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谬不再理洛添直接走了。
“诶,沈谬…”
洛添转身对着沈谬背影呼唤,可沈谬愣是头也不回。

沈谬给高楹买了鸡汤小馄饨还买了一些营养的食物。
高楹一边吃着小馄饨一边思考要如何报复韩昱那个畜牲…
突然她把目光移向沈谬,“能不能帮我个忙?”
沈谬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高楹,“有关韩昱这个人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面。”
闻声高楹整个人都愣住了,她都没说什么沈谬竟然就懂了。
说真的,高楹活了快三十年她是第一次这样忍不住想要去了解一个男人,还是比她小的男人。
高楹接过u盘忍不住地好奇问道:“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怎么知道我想要?”
沈谬摇头:“不是你想要,是我想要,在我知道韩昱想要追你的时候我就开始调查他了。”
这…
不知道为什么高楹突然心跳加快了起来…
从前的高楹需要保护的时候谁也指望不了,从来都是自己咬着牙,披着铠甲迎难而上。
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被自己小的男孩保护,这种感觉,呵,形容不出来。
高楹低着头拿勺子不断搅拌里面的馄饨…
.
茅山镇中心医院。
“时医生吃点饭吧,十几个小时你一口水都没喝,刚才又做了手术,你会累的。”
方书记端着盒饭送到时扬面前,“真是抱歉在我的地方出了这事,我已经报警了,人被带走了。”
时扬并不关心这个,“那个孩子…”
“哦,孩子也被接走了,他妈妈带着,要求他们去市里的大医院看病。”
“嗯。”
时扬闭上眼,他确实太累了,江绵绵的手术是他亲手做的。
从出事到现在时扬滴水未进,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时医生吃点吧。”
“好。”
时扬从方书记手里接过盒饭,他刚打开盖子一名护士就走了进来。
“时医生,病人醒了。”
“好,我马上过去。”
时扬放下筷子起身就走,方书记想要说点什么都来不及了。
时扬推开病房的门,快步来到江绵绵旁边,关心地问了一句:“感觉怎么样?”
江绵绵动了动脖子,“嘶…疼…”
时扬安抚:“伤口很深,伤到了神经,你是会疼,如果疼得厉害告诉我,我给你开止疼药。”
“嗯…”
江绵绵轻轻闭眼算是回应。
“对了,你没事吧?”
江绵绵关心时扬有没有受伤害。
“我没事,下次不要这样了。”
江绵绵努力挤出一抹笑:“还有下次啊?”
时扬:“对,不能有下次了。”
说完他看着江绵绵,久久不语…

057 殇
高楹在医院观察了一天就决定出院了,她的时间向来宝贵,大部分都是要贡献给工作的。
高楹收拾东西在弯腰拔手机充电器的时候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头有些晕眩,接着就是干呕...
“呕…”
高楹冲进卫生间扶着台盆两边疯狂地呕吐起来。
沈谬走进病房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楹姐怎么了?”
高楹打开水龙头将水池里的东西冲下去。
“没事,可能是洗胃的原因。”
沈谬没再说什么。
办好出院手续沈谬和高楹走出住院大楼。
“楹姐,去哪?”
“回公司。”
“好,我去开车。”
沈谬刚走一步身后就传来了洛添的声音。
“沈谬,你给我站住!”
闻声,沈谬和高楹同时回头。
洛添松开张淑君的胳膊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沈谬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
洛添上来就直接动手,沈谬没有防备挨了他一拳。
“你谁,凭什么打人!”
高楹站了出来,洛添满眼愤怒地看着她:“不要脸的臭婊子!”
“洛添,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扯上别人!”
洛添冷哼,他伸手指着高楹的鼻子说:“她是别人?她破坏你和江绵绵的感情她算哪门子的别人?”
高楹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替江绵绵来打抱不平的,刚才她听到沈谬喊了一句“洛添”,都姓洛想来应该是兄妹。
沈谬压着怒火,他走到洛添面前冷声道:“我和江绵绵已经分手了,感情不和,与其他人无关。”
“我呸!感情不和?沈谬你他妈的怎么这么不要脸呢?要不是袁渡渡把事情真相告诉我,我们全家现在都还被你这个渣男蒙在鼓里!”
那天洛添在医院碰到沈谬,当时他就很纳闷为什么沈谬对江绵绵那么冷淡。
女朋友都失联了他还有心情陪朋友?
洛添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正好袁渡渡来医院照顾张淑君他便追问了江绵绵和沈谬的事。
起初袁渡渡还不肯说但后面实在招架不住直接全盘托出了。
洛添才明白原来是沈谬出轨了,知道事情的始末经过之后他便一直想要找这对狗男女算账,没想到今天就给碰上了!
洛添捏紧拳头胸口一起一伏,张淑君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
张淑君酝酿了一下,随后对沈谬说道:“沈谬,江绵绵把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给了你,你不可以这么对她。”
这话沈谬听着就烦,“所以我就一定非要娶她是吗?”
“不是!”张淑君眼里有一股傲人的坚定!
“沈谬,谈恋爱不是非要结婚,但一定是以结婚为前提的,至少现在我认为我的女儿做到了,而你没有。”
“你可以因为和江绵绵性格不合分手,我们都能理解,可你玩弄她的感情,肆意挥霍她对你的好,把她当傻瓜一样敷衍,一边享受着她的青春一边嫌弃她不懂事。沈谬,女孩子的青春没有几年,其实很多时候她们不是不能发现问题,而是发现了还想走下去,那种明知不可为却为之的坚定,你觉得人生能有几次?”
张淑君字字发自内心,真心真意,但就是这种真挚在沈谬的眼里就是矫情。
高楹看着张淑君和洛添内心升起了羡慕,真好,受委屈的时候有家人撑腰这种感觉一定很棒吧。
高楹笑笑,她不想再继续掺合下去于是抬腿迈步准备走人,洛添见她要走上去就是阻拦。
洛添抓着高楹的胳膊,怒气冲冲地说道:“不许走!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妹妹认认真真的道歉哪也别想去。”
洛添的手劲很大,高楹想要挣脱,可惜完全使不上劲。
“放手,洛添!”
沈谬上前保护高楹和洛添撕打在一起,张淑君怕出事便上前去拉洛添。
“儿子,不要动手,好好解决!”
场面越来越混乱,洛添狂躁症发作开始对高楹动手。
周围的出现不少围观的人群,洛添抓着高楹把她往死里揍,最后一下更是直接上手推。
张淑君见状想要去扶高楹,却没想到被洛添一挥手给推开。
“啊!”
只听张淑君一声喊,然后整个人就从高台阶上滚了下去。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沈谬抱着高楹就这么看着张淑君从三十几阶的台阶上一层一层滚落最后摔在最底层,脑袋撞到了用于拦截车辆进入的大理石墩子上。
“妈!!!!!”
洛添意识到情况不对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急忙朝张淑君奔去!
“妈!妈!”
洛添抱着满头是血早已昏迷不醒的张淑君吼的声嘶力竭!
“妈,妈!”
“…”
.
江绵绵做了一个噩梦,“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妈妈!”
江绵绵喊了一句,旁边时扬立刻上前询问情况:“怎么了?”
江绵绵偏头看向时扬泪流满面,“我害怕。”
时扬上前给了江绵绵一个绅士的拥抱,“别怕,做噩梦了吗?”
“嗯,我梦见我妈妈手术失败了。”
时扬安抚江绵绵:“没有,你妈妈手术很成功,没事,放心。”
“好。”
江绵绵在时扬怀里渐渐平静下来,就在这时医疗援助队的带头负责人突然脸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时医生,不好了!”
时扬松开江绵绵转头问:“怎么了?”
负责人看了一眼江绵绵犹犹豫豫地说:“小洛的母亲出意外了!”
“!!!”
江绵绵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是耳鸣,周围的一切声音她都听不到,只有嗡嗡嗡的声响。
江绵绵整个人都处在一种麻的状态里,头皮发麻,手和脚也在发麻!
时扬眉头紧拢对着负责人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时医生是这样的,之前小洛受伤她的手机在药箱里留在了小道村,所以她的家人找不到她。”
“说重点!”
突然,时扬吼了一句,负责人被吓得一阵哆嗦,“就是小洛的妈妈因为意外两个小时前去世了,医院来电话希望小洛赶紧赶回去。”
别说是江绵绵就是时扬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像被抽干力气一般。

宋之初离婚了,身败名裂,净身出户。
“独家报道,夏家千金宋之初婚内出轨,深夜与男公关酒店探讨‘剧本’,被韩家扫地出门。”
韩承泽亲自带着媒体酒店捉奸,摆明了是要宋之初死。
……
韩家。 
“承泽……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出轨,你要相信我。”宋之初头疼的厉害,但还是试图和韩承泽解释。
她那天出了车祸,醒来就在酒店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承泽……你要相信我。”
宋之初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的丈夫,她用尽夏家一切人脉才帮他走到今天的男人。
为了这个男人,宋之初不惜与夏家决裂,与自己的三个哥哥形同陌路,甚至……不惜为了韩承泽去偷竞争对手的商业机密。
她为了韩承泽,真的付出了一切。
可现在,这个男人不分青红皂白,不查明真相,也不在乎她的死活……就要和她离婚。

让她净身出户,滚出这个家。

宋之初姜询美文欣赏-小说(宋之初姜询)全文完整版免费阅读

“哈哈,姐姐,你也太天真了。你不会真以为,承泽在乎的是你出轨吧?”门外,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声音甜美,可眼神却很恶毒。
“夏浅浅……”宋之初看着那个女人,全身紧绷。
夏浅浅是夏家的私生女,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反正你也活不久了,不如就让你死个明白,车祸是我安排的,酒店的男人也是我找的。”夏浅浅眼神恶毒,居高临下的看着宋之初。
宋之初震惊的看着夏浅浅,视线落在韩承泽身上。
“什么……意思?”
“就因为我是私生女,所以就要受尽你们的欺辱!你还不知道吧?承泽是我男朋友,他是韩家的私生子,我们才是一类人,是我故意让他接近你,让你爱上他……”
这一切,都是夏浅浅很早之前就算计好的。
韩承泽冷漠的看着宋之初,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
宋之初如同被雷劈中,全身都在发抖。
怎么可能……
一个人的好,怎么可能是伪装的。
眼泪滚烫的涌出,宋之初哭着摇头。“承泽,你告诉我,不是真的,不是……”
“只要你死了,我就是夏家唯一的千金,是夏家唯一的继承人。”夏浅浅厌恶的看着宋之初,嘴角的笑意更加残忍。“对了姐姐,你还不知道吧?你的三个好哥哥,都出事了。哦对了,酒店那个男人……有艾滋。”
韩承泽厌恶的看着宋之初,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
宋之初全身冰冷的僵硬在原地,呼吸开始灼热。
为什么……
他们可以这么恶毒。
“现在你的名声也毁了,没有人会来救你,拖着一身脏病,你还是……乖乖等死吧。”夏浅浅亲昵的抱住韩承泽,刺激宋之初。
“不要!韩承泽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宋之初拼命的哭喊求救,但是没有用。
韩承泽不会救她。
这一切,都是阴谋。
……
出租屋。
宋之初像个过街老鼠,行尸走肉一样的躲在空旷的房间里。
“沫染,今天怎么没有好好吃饭?”出租屋的门打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脸上略显疲惫与沧桑。
“别过来……”宋之初声音沙哑,警惕的抱紧自己。
她脏,很脏。
“吃点东西。”男人似乎很有耐心,声音也很温柔。
他洗了毛巾,轻轻帮宋之初擦着手。“不会有事的,别怕,有我在。”
眼泪滚烫的涌出,宋之初条件反射的远离这个男人。
她不能……再害他了。
“姜询,我害你到这个地步,你为什么还要救我。”宋之初哭喊着想要赶走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就想看我笑话,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姜询蹙眉,伸手扯过宋之初,用力把她抱紧。“我没有……”
这个男人不善言辞,他又怎么会解释。
他只会无条件对她好。
甚至,从来不在乎她染上的脏病。
“姜询……”宋之初哭着问了一句。“我可以抱抱你吗?”
姜询身体一僵,把宋之初抱的更紧了。“我一直都在,不要怕。”
宋之初手指发抖的抬起,慢慢抱住姜询。
这个男人,曾经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天之骄子。
就因为她,才落得如今的地步。
是她听信韩承泽的话,偷取他的商业机密,让韩承泽找到机会陷害他,害他坐了三年牢……
“姜询,如果有来世,我想好好爱你。”
清清白白的爱他。
这一世,她不配。
是她自作自受,一切都是她的报应。

第2章

宋之初死了,终究没有撑过那年冬天。
死的那天,海城下雪了。
天很冷。
她不怕了,什么都不怕了。
死亡,也比不过人心可怕。
……
宋之初死后,姜询疯了,他开车撞死韩承泽,然后去了警局自首。
曾经,轰动海城的天才少年,顾家让人艳羡的商界天才,终究还是在黑暗中沉沦,消失。
明明,他完全有能力东山再起,可他的星星不在了。
“姜询,我好像爱上你了。”
“姜询,如果能重活一世,我一定清清白白的爱你。”
……
海城,酒店。
“宋之初,为了韩承泽,你还真是脸都不要了!”
冰冷的声音让宋之初的身体僵硬到发麻。
“好疼……”
身体好疼,像是被车轮碾压。
缓缓睁开眼睛,宋之初看着酒店的环境,下意识开口。“铭修,我渴。”
姜询坐在沙发上,眼眸暗沉。
“都说不要浪费钱,住这么好的酒店……你的事业刚刚起步,想要东山再起很难的。”宋之初小声抱怨,可转念一想,她不是死了吗?
猛地坐了起来,宋之初惊慌的看着姜询,又看了看自己。
姜询,碰了她……
“你疯了吗?”宋之初发疯的冲姜询喊,跌跌撞撞的摔下床,扑到姜询怀里就开始大哭。
他是不要命了吗?怎么敢碰她。
她很脏,那种病会传染的!
姜询冷漠的眸子凝滞了一下,蹙眉看着宋之初。
又想玩儿什么把戏?
“为了韩承泽,你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姜询的声音很冷,但却又透着丝丝无可奈何。
“宋之初,东郊的项目我让给韩承泽,以后不要见面了。”
推开宋之初,姜询起身离开。
他明知道宋之初是故意接近他,明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韩承泽。
可他还是妥协了。
宋之初震惊的趴在地上,东郊的项目?
视线慢慢落在酒店落地镜中的自己身上,宋之初的手指开始发抖。
快速抬手摸着自己的脸,宋之初脑袋一片空白。
十年前,她居然回到了十年前。
她记得,那一晚她喝了韩承泽递过来的酒,之后就没有了意识,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躺在姜询的床上……
她恨姜询玷污她的清白,害怕的给韩承泽打电话,韩承泽花言巧语蛊惑她趁机偷取姜询电脑中的商业机密。
姜询不仅仅损失了商业机密,还将东郊的项目拱手让给了韩承泽。
韩承泽也是借着东郊的项目快速崛起,之后又利用姜询的商业机密提前发布,反咬姜询抄袭盗窃商业机密,还利用她将姜询骗出去,伪造案发现场,将姜询送进监狱。
转身惊慌的翻找着自己的包,宋之初果然从里面找出了一个U盘。
是昨夜她趁姜询洗澡的时候,在他的电脑上窃取的。
前世,她所有的不幸和地狱,都是从十年前的今夜开始的。
命运,果然像是一个轮回。
她重生了。
回到了十年前。
上天居然给了她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姜询……”
宋之初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
他才刚走,一切还来得及。
绝对不能让姜询放弃东郊的项目,绝对不可以!
……
地下停车场。
“顾总,是韩承泽故意将宋之初小姐送到您床上。”助理沉声开口。
“韩承泽。”姜询深邃的眸子透着寒意。“胆子倒是不小。”
真不知道宋之初是怎么看上这种人渣的。
“顾总,真的……要把东郊的项目拱手让给这种人吗?”助理有些不甘心。
姜询抬手揉了揉眉心,想起宋之初昨晚哭着求他……
她都做到这一步了,他又怎么舍得。
“给项目方打电话,顾氏放弃东郊的项目……”
姜询的声音沙哑低沉。
助理十分的不甘心,可也没有办法。
他们顾总……商界天才,年纪轻轻掌控着海城经济命脉,什么都好,唯独……眼神不好,看上了宋之初那种蠢女人。
“真不知道宋之初小姐怎么想的,韩承泽这种不入流的私生子,和您哪有可比性。”助理幽怨的说着,不情愿的准备打电话。
韩承泽是韩家的私生子,韩家的继承人意外去世,韩家才将韩承泽接回家里。
这个时候的姜询,是韩承泽跪舔都配不上的身份。

第3章

宋之初跌跌撞撞从酒店跑出来,茫然的站在大街上。
因为跑得匆忙,她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狼狈。
十年,这十年对于宋之初来说,就像是一场梦。
一场噩梦。
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噩梦。
……
站在路边,宋之初整个人都是发抖的,抖得很厉害。
眼眶湿润泛红,皙白无暇的肌肤在这个时候还透着吹弹可破的光泽。
“姜询……”她找不到姜询了。
仅仅只是一个转身,她就找不到他了。
“嗡!”手机在手里振动,将宋之初的思绪拉回现实。
宋之初拿着手机,想要给姜询打电话,却发现她早就已经把姜询的电话拉黑删除了。
愧疚和后悔涌上心头,那种无法言说的折磨让宋之初有些崩溃。
“沫染,你在哪?沫染?”
“你哭了?”
“沫染,听我说,你拿到姜询电脑里的东西了吗?别怕,我马上过来找你,把东西交给我,我不会放过他的。”
接听了电话,宋之初听着韩承泽的声音,一阵恶心反胃。
“沫染?”
慌乱的挂了电话,宋之初蹲在路边吐得厉害。
那是一种生理反应,恶心一个人到极致的时候,身体做出的本能反应。
这个她曾经不顾一切,眼瞎心盲付出所有的男人,和夏浅浅一起……将她送上了陌生男人的床,眼睁睁看着她被人糟蹋,染上脏病。
不得不承认,韩承泽的演技很好。
好到让人后背汗毛耸立。
“沫染,我到酒店楼下了,你在哪?”
“别哭行吗?我心疼。”
韩承泽不厌其烦的打着电话,用最好听的话来骗她这个单纯的傻子。
“沫染,得手了吗?”
可韩承泽最在乎的,还是她有没有得手。
有没有拿到顾氏集团的商业机密。
“嗯……”宋之初忍着恶心,应了一句。
那边,韩承泽像是松了口气。“别怕,我马上上去,我们收集证据,我会让他进监狱的。”
前世,她傻傻的以为,韩承泽陷害姜询进监狱真的是为了她。
现在想想,真是讽刺到恨不得杀了自己。
“让我缓缓,我不能接受……”宋之初声音哽咽,胃绞痛的厉害。
“染染,别怕,我会永远陪着你。”韩承泽还在用花言巧语,不断的洗脑她。
“明天中午,我把U盘拿给你,老地方见。”宋之初深吸了口气,挂断电话。
韩承泽,应该高兴坏了吧。
那些商业机密,是他日后发家的垫脚石。
他踩着多少人的血,才一步步走到最后。
这种人,冷血的让人害怕。
……
九月中旬的海城,已经微微有些凉意了。
宋之初光着脚丫,狼狈的走在马路上。
她要去找姜询。
从酒店到顾氏,宋之初穿过一条老街巷子,那里是一片拆迁区。
前世,她被韩承泽和宋之初算计,扫地出门,像是过街老鼠,在这个肮脏又混乱的地方度过了余生。
若是以前的宋之初,从这里经过都会觉得脏了呼吸,可现在……她却有些怀念。
因为那段肮脏的日子,是姜询陪她一起度过的。

“裴爷是不是太看重魏天了?”阿冬皱眉。
湛南州笑了笑,耸肩,“不应该吗?人家是高材生,又跟着裴娜一起在外面进修了两年。”
“那你呢?”阿冬看向湛南州,眼底有些不甘。
与时俱进,裴立群倒是做到了,裴娜是裴立群唯一的女儿,魏天也是以后公司的顶梁柱无疑了,那湛南州算什么?陪着裴立群混了这么多年的泥潭,上岸了,是一起上,还是要将他一脚踢开?
“沉哥,裴娜喜欢你。”
阿冬看着湛南州,突然开口说了这话。
裴娜喜欢湛南州,倒是不需要阿冬提醒,那是连裴立群都看得出来的地步。
“楠姐不也说了,她对公司不感兴趣,她只要她应得的东西。”
湛南州看向阿冬,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你现在真的,是打算篡位了还是打算要做军师?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我只是想提醒你,放弃一些东西的话,你能走得更顺畅。”
“我都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她了,你还需要提醒?”湛南州无语。
湛南州确实好些天没见过颜希了,但没想到,当天晚上就见着了。
阿冬送湛南州到吃饭的地点,一下车,裴爷的车子也差不多时候到了,裴立群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颜希。
“裴爷”,湛南州几步走过去,朝裴立群点了点头,抬眸的时候能看到颜希,笑了笑,还是开了口,“顾小姐,晚上好。”
“进吧,微天已经在了”,裴立群笑了笑,抬手拍了拍湛南州的肩膀,他们好像真的完全没有闹过任何不愉快。
湛南州现在识趣了,况且裴娜回来了,裴立群一点也不想跟湛南州闹难看。
到达饭店包厢的时候,魏天确实已经在了,而且已经将菜点好了,看到裴立群的时候,他起了身,然后笑了笑,“裴爷,我已经点过菜了,你们的口味我应该还记得,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顾小姐的口味。”
裴立群笑了笑,往里走,然后还非常贴心地给颜希拉了椅子,颜希坐下之后,他才回答,“她不挑食。”
这一顿饭,只有四个人,气氛其实还是挺微妙的,湛南州和魏天,虽然都是在给裴爷做事,但是他们两个的方向却截然不同。
你可以说他们是合作关系,但同时他们也是竞争对手,但不管怎么说,就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依然还是裴立群的左膀右臂。
以前的时候,如果有这样的饭局,就是裴爷口中所说的自己人的饭局,他身边的人会是楠姐,但是现在,颜希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好像能猜透,又好像更猜不透。
这一顿饭,颜希吃得很安静,安静到几乎都可以忽略她的存在,甚至你可以当她就是一个花瓶,坐在裴爷身边的花瓶。
湛南州的余光好几次都能看到她,颜希气色看起来还不错,但好像瘦了一点,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瘦了,湛南州又没办法再真实的触碰到她。
饭局结束的时候,他们是一起出来的,魏天看着裴立群,问了句,“裴爷回哪?”
裴立群笑了笑,“回家,还能回哪,我儿女回来了。”
裴立群说完又瞟了一眼湛南州,笑了笑,“阿沉送我回去?”
“嗯”,湛南州点头,然后转身去拉开了车门。
“阿天送一下瑶瑶吧,还有,店铺的装修设计图,尽早弄好。”
“好,知道了裴爷”,魏天笑了笑,欣然应下,然后看着裴立群和湛南州的身影上了车。
湛南州启动车子的时候,抬眸看后视镜,他能看到镜子里颜希越来越小的身影。
“已经走远了,顾小姐要上车吗?还是再看一会?”魏天转身看向颜希,笑得挺意味深长。
魏天开车的时候,颜希很安静,目光一直望着窗外。
她此刻的情绪其实有些复杂,今天再看到湛南州,陌生又熟悉。
明明只是几天没有见到,却好像已经过去了许久许久。
“甜品店有什么想法吗?”魏天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问得漫不经心,微微转头看她的时候,似乎又将她所有的安静情绪都收入眼底了。
“没什么特别的想法,裴爷说让你帮我,那我自然相信你的品味”,颜希自己确实没什么想法,这个甜品店,也就是为了打发时间的。

“嗯”,魏天悠悠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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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到半路的时候,魏天突然又看了一眼颜希,“你还饿吗?”
颜希转头看他,眼底带了一丝探究和防备。
虽说她现在的身份,魏天对她客气甚至是讨好都是应该的,但,还是会让她不适应。
“你吃饱了?”魏天失笑,“那你适应能力还是挺厉害的,不瞒你说,我每次跟裴爷吃饭都没吃饱,前面应该就是湛南州的地界了,吃点东西吗?”
颜希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魏天没再征求她的意见,没一会儿就将车子停下了。
车子停下之后,魏天解开安全带的时候顺带瞟了颜希一眼,“裴爷说你不挑食,那就随便吃吧?路边摊没问题吧?”
“嗯”,颜希点头,然后跟着解开安全带,然后下了车。
魏天下车的时候还将外套给脱下了,然后拉开了后面的车门,将衣服工工整整的放在了后面的座椅上,将外套脱下之后倒是看起来休闲多了,也跟此刻这街道上的氛围融合了一些。
魏天带着她在一个路边桌坐了下来,然后很熟练的去点了东西,再回来的时候给颜希带了瓶饮料,一气呵成的动作,将饮料推到她跟前。
“你对这里很熟悉?”颜希抬眸看他。
“还行吧,没出国前偶尔会过来吃一吃,怎么?”魏天笑了笑,笑得轻描淡写。
颜希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面前的饮料拿起喝了一口。
明天你带我过去店子那边看看,我应该一天的时间就差不多能把图纸给你画好”,魏天是真的将这事情当一件正经事来办,顿了顿,又继续开口道,“要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你都可以跟我说,我尽量让你满意。”
“嗯”,颜希点头,显得有些拘谨。
她其实心有余悸,她都不确定会不会有眼睛又在盯着自己,她之前跟湛南州的事情裴爷知道,现在魏天跟她坐一块,她心里也很忐忑。
可是抬眸看魏天,却俨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或许,真的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容易心虚。
“阿冬”,魏天突然笑着抬了抬手,望向了颜希身后的方向。
颜希转头,就看到了阿冬朝着他们这边而来了。
“天哥,稀客啊,怎么到这吃东西了?”阿冬笑着跟魏天打招呼,还是客客套套的模样,然后看了颜希一眼,还是笑着,“顾小姐晚上好。”
“好”,颜希只回应了一个字。
“一起坐着吃点?”魏天瞟了一眼自己身旁的位置,“你这大晚上的怎么还在这?”
“瞎晃荡嘛”,阿冬拉了椅子坐下,余光看了一眼颜希,笑了笑又继续道,“我这不是在等我家沉哥嘛,不是说给你接风吗?怎么你在这,沉哥还没回。”
“送裴爷回去了,要再碰着裴娜,估计这一时半会回不来。”
魏天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笑,甚至有很浓重的调侃意味。
“那也得等啊……”阿冬笑着无奈耸肩,然后又起了身,朝着送吃的过来的人而去,接过,然后再次回来,放到了桌上,“这顿天哥请是吧,那我可真不客气了。”
“吃,使劲吃”,魏天笑了笑。
阿冬倒是一点不客气,又问魏天喝不喝酒。
“一会还开车送顾小姐回去,就可就真喝不了了”,魏天笑着拒绝。
阿冬边吃东西话还挺多,一直叨叨的满是好奇的问魏天在国外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趣事。
颜希吃了一点就饱了,但阿魏天和阿冬聊的起劲,她也不想打断,只是托着下巴听他们的聊天内容,嘻嘻哈哈,阿冬说话粗暴中带着欢乐。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大嗓门是喝多了呢。
“沉哥?”正说得起劲的时候,阿冬突然又闭上了嘴,眼睛亮了亮,人也跟着蹦了起来。
“我在那边马路可都听到你声音了”,湛南州走来,手轻搭上阿冬肩膀的时候,垂眸看了一眼颜希。
只一眼,颜希的心脏突然就剧烈跳了跳,将拖着脑袋的手放下,她想不到有一天她会因为对面的人是湛南州反而让她感到拘谨不安。
“还是这边的味道好吃吧?”湛南州笑了笑,也象征性的拍了一把魏无的肩膀,“国外可没这样的夜宵摊吧?”
“那是,我相当想念,所以这不就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要吃一顿。”

然后她看到对话框的最上面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几个字。
谢婉挑起眉来,狗东西这是要回她的消息了?
但很快,这状态消失了,十多分钟还是没一个字回复。
真他妈难哄,谢婉有点累了。
她这边准备扔了手机摆烂,结果微信突然弹出了李彧的视频邀请。
谢婉毫不犹豫就接通了,她撩了一把头发,镜头对准自己的脸,“哥哥,晚上好呀。”
视频对面看不见李彧,他调的后置,对面是酒店的墙壁。
谢婉:“哥哥不给我看看脸吗,好想你的。”
那边仍然没有动静,谢婉甚至怀疑李彧是不是架起来手机走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见了那边粗重的喘息声。
谢婉眼睛一亮,顽皮地问:“哥哥该不会是看着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回应她的是李彧沙哑压抑的声音:“睡衣脱掉。”
谢婉扯下来一根肩带,纤细的手指覆上了肩头,摸过锁骨,最后停在了胸口的位置。
那边喘息的声音更重了。
谢婉:“哥哥真会玩啊。”
李彧:“继续。”
谢婉笑盈盈地配合,丝毫不忸怩,大方展示着自己的魅力,那雪白的皮肤刺得李彧双眼发胀。
这次视频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谢婉把手机从小腿的位置拿起来,对准了脸,此时她的脸颊已经是一片酡红,漂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詹语白不会这样和你玩吧?”不用他回答,她已经得意洋洋得出了结论,“她才不会有我这么厉害呢,一个视频就能让你……”
嘚瑟的话没说完,叮一声,李彧把视频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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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可真是提上裤子不认人。

为了配合狗东西发泄兽欲,她现在浑身是汗,还得再洗个澡。
谢婉从衣柜里拿了条内裤和一件睡衣,又一次钻进了浴室。
——
凌晨两点,港城酒店。
李彧靠在床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昏暗的房间里,他的目光越显复杂。
烨桉。
用一个名字去查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接下来的两天,李彧和徐斯衍几乎用尽了在港城的所有人际关系网,都没能查到这个人的任何信息。
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很奇怪。”徐斯衍接完一个朋友给的电话之后,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把玩着手机:“宋家在港城人脉这么广,查了两天竟然找不到一点点线索。”
“有人做过手脚。”李彧接过徐斯衍的话,声线僵硬。
徐斯衍:“那么是谁做的手脚呢?谢婉?”
这种时候首先怀疑的人肯定是她,但转念一想,她似乎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在徐斯衍的疑惑之中,李彧说出了一个名字:“郑凛叙。”
徐斯衍:“可能性不大吧?我认为谢婉应该瞒着他这个男人的存在才是。”
李彧没答徐斯衍的话,只说:“订机票回北城。”

第090回结果
徐斯衍去弄机票的事情时,李彧收到了燕北的微信,詹语白的体检安排在今天。
李彧回了一条,【体检结果出来发我。】
他放下手机,食指揉上太阳穴。
徐斯衍订好机票的同时,李彧的手机又响了,燕北来了电话。
李彧接起来,“怎么了?”
燕北:“要在她不知道的前提下做CT和X光检查,可能需要麻醉,但按语白姐之前的体检项目来看……没有需要麻醉的检查。”
李彧:“全麻胃镜。”
燕北:“我也这么想,但语白姐那么聪明,会起疑吧?”
李彧:“等我电话。”
徐斯衍没听见那边的燕北说了什么,但听见李彧说什么全麻胃镜,随口问:“语白姐胃病犯了?”
李彧没回答他,通讯录里找出了詹语白的号码拨通出去。
詹语白接得很快,“李彧,你找我?”
李彧:“燕北说你今天去体检。”
詹语白:“嗯,我已经在医院了。”
她的语气很惊喜,带着浓浓的兴奋,毕竟前几天刚惹他生气过,他这主动示好,给足了她面子。
李彧:“我让燕北加了一项胃镜,你好像很久没做了。”
詹语白:“是啊,没想到你记得这么清楚!”
李彧:“那你去联系他吧。”
詹语白:“好。”
李彧:“挂了。”
詹语白忽然喊了一句李彧的名字。
李彧:“怎么了?”
詹语白:“我今天很开心,谢谢你,李彧。”
李彧:“先去检查吧。”
李彧一贯不会回应詹语白的这些话,詹语白习以为常了,但他今天忽然的关心,的确给她增添了不少信心。
通完电话不久,詹语白便见到了燕北。
燕北:“四哥说要加一项胃镜,我记得你之前是做全麻的,检查室那边我安排好了。”
詹语白:“好,听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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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彧出差的日子,谢婉的工作量锐减,一时间还有些空虚。
她找了梁聪一趟,把他手边的工作分了一些过来。
梁聪对此十分感激,午饭的时候送了谢婉一杯奶茶。
像是怕谢婉误会似的,他还强调了一句:“是以周总的名义送的。”
谢婉:“梁助,你真辛苦。”
经过了上次,梁聪已经明白了谢婉说这句话的缘由。
他干笑了一下,“姜助理你吃饭吧,不打扰你了。”
谢婉喝了一口奶茶,拿着手机边玩边吃饭,微信里突然来了方沁阳的消息。
方沁阳发来了几张照片,看缩略图就是高糊,偷拍迹象严重。
打开大图,谢婉看清楚了内容,背景是医院,几个医生推着病床往检查室走。
这在医院是再正常不过的场景,没什么可惊讶的。
但方沁阳后面跟了一句话,【我在医院碰上詹语白了。】
谢婉:【她怎么了?】
方沁阳:【是去做CT检查,我听护士说麻醉过。】
谢婉顿时就想起了那天在休息室里听见的内容——
李彧让人给詹语白安排体检的时候有提过一嘴,重新拍X光,而且还得在她不知情的前提下。
麻醉的确是个好办法。
但詹语白怎么会愿意配合的?她的反侦察能力不能这么弱。
谢婉:【你跟护士打听打听她怎么麻醉的。】
方沁阳答应了下来,过了十来分钟,回复到了。
【护士说做过全麻胃镜。】
谢婉了然,这应该就是李彧想到的办法——他也挺阴险的。
但他的行为足够谢婉得出结论:他的确开始怀疑詹语白了。
如果只是单纯关心詹语白的身体状况,没必要把人麻醉了送去检查。
那么,詹语白是做了什么事情让李彧起了疑心呢?
——
傍晚时分,李彧和徐斯衍上了回北城的飞机。
登机以后,李彧收到了燕北发来的两份检查报告,CT报告的图很明显能看出来,詹语白的肾脏是少了一颗的。
李彧将图片放大,盯着照片上缺失的那一块,眉头拧在一起,目光严厉。
徐斯衍就在李彧身边坐着,余光扫过,看到了屏幕上的报告。
“这是语白姐体检的结果么?”徐斯衍看到缺失的半边肾,还是有些感慨,“她真为你付出了不少。”
李彧权当没听见,给燕北发了条微信确认,【全程都在你眼皮子下么?】
燕北:【是的。】
徐斯衍看见李彧的这个问题,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四哥,你是在怀疑语白姐么?”
李彧没答他。


深夜,南市。
瓢泼大雨,昏暗的街道上,一个单薄的身影在雨中跌跌撞撞地奔逃。
突然,那不稳的身子似是踩进了泥坑,猛地向前一扑,重重地摔到在地,溅起一地的泥水。
她的身后,车子的远光灯紧跟着出现,惊恐顿时爬上了沈今夏满是雨水的脸。
她猛地转过头,颤抖地看着停在面前的宾利车。
不断挣扎向后退着的模样像是在躲避来地狱的厉鬼。
司机率先下了车,撑起伞拉开后车座的车门。
一身笔挺西装的傅琛跨下车,冷睨着地上的狼狈女人:“宋夫人,你还想逃到哪儿去?”
沈今夏仓皇的看着他,摇着头,苍白的唇嚅动着:“我只想回家……”
“林家还要你吗?”傅琛嗤笑道。
沈今夏心头一窒。
她想要回的家从来就不是林家,而是孤儿院。
那才是她的家!
不等沈今夏反应,两个保镖忽然上前将她强行架了起来。
傅琛漠然道:“把她带回去。”

保镖应了声,便拖着沈今夏向另一辆黑色轿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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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今夏看着傅琛,心尖猛颤:“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傅琛已经听腻了她千篇一律的反驳,眼神骤冷:“等明薇什么时候醒了,你再问,看我能不能施舍你一个答案。”
一字字如同针刺进了沈今夏的心里。
她红了眼,强忍着泪任由保镖将她塞进车子里。
琴湾别墅。
“嘭”的一声,沈今夏被狠狠摔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和衣角落下,湿了一片。
她浑身颤抖,无力地抬起头,望着傅琛。
他高高在上,她卑微入骨,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他们是已经结婚三年的夫妻。
傅琛嫌恶地瞥了她一眼:“再有下次,可别怪我心狠。”
他的心究竟要到什么程度才算狠?!
沈今夏攥紧了手,如同一只干涸的鱼,几乎窒息。
那强压着泪光的眼让傅琛面色一沉。
他倏然蹲下,扼住她的下颚:“别急着哭,往后以泪洗面的日子多着呢,现在就把眼泪流干了,以后怎么办?”
“折磨了我……三年,还不够吗?”沈今夏艰难地扯着嘴角。
傅琛目光狠厉:“远远不够,比起被你推下楼害得昏迷至今的明薇,这些完全不算什么。”
三年前,林明薇倒在血泊里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叫他如何能放过这个罪魁祸首?!
“我没有推过她!”
而对沈今夏的反驳,傅琛充耳不闻。
他放开她,面上带着难言的讥讽,开始解领带:“你费尽心思,不就是想嫁给我吗?”
沈今夏呼吸一滞:“你要干什么?”
话音刚落,不等她反应,她整个人便被打横抱起,毫不怜惜地扔在宽大的沙发上。
沈今夏惊惧地尖叫一声,一只大手忽然捂上了她的嘴,阻隔了痛苦的呜咽声。
耳畔响起男人低哑性感的声音。
“知道女仆冒充公主的下场吗?”
沈今夏半睁着眼望着头顶吊灯,干涩的喉咙一字也说不出。
只听傅琛又一字字道:“王子把女仆赶走了,但换做我,我会让女仆生不如死。”

第二章 她醒了

傅琛起身,从茶几下拿出一瓶药。
倒出一颗后,扼住沈今夏的下颚,将药塞进她的嘴里。
看着她有了吞咽的动作后,他将药瓶一丢,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沈今夏死死咬着下唇,连一丝痛苦的呜咽都不肯泄露,只有无神的眼里遍布悲寂。
三年里,每一次的折磨都如同今日。
哪怕她解释了千百遍,自己从来没有伤害过林明薇,而她才是傅琛口中的“公主”,是林明薇冒充了自己。
可他从来都不信。
纤细的手抚上锁骨处,空空荡荡如同她的心。
小时候,她和父母走失,被孤儿院的院长从坏人手中救下,院长给她取名叫“薇薇”。
和傅琛便在那时相识了,两人两小无猜。
后来傅琛被生父领走,自己将一直留在身上的碎心项链中的一半给了他做信物,而后,她也被父母找回了家。
再见到傅琛时,他已是宋氏总裁,可他却没认出她。
相认的碎心项链也被林明薇偷了去,在傅琛眼里,她便成了鸠占鹊巢的“女仆”……
忽然,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
沈今夏踉跄着冲进卫生间干呕起来。
一颗白色药丸被吐了出来,滑进了水槽。
呕到几乎脱力,她才艰难的扶住洗手台,用水冲洗着脸。
她抬起头,眼神突然凝滞,镜子里的女子苍白削瘦,狼狈的好似一缕幽魂。
沈今夏泛白的唇颤了颤,嘴里的苦涩蔓延进了心底。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意义,更不知道往后还有多少羞辱等待着她……
第二天。
傅琛下了楼,见沈今夏蜷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宽大的沙发,她堪堪只占了小小一个角,看起来无比可怜。
他眉头不自觉皱了皱,一下打开头顶巨大的吊灯,刺眼的光芒让沈今夏一下惊醒。
她仓皇的坐起,便见傅琛将一件裙子仍在她身上,不耐的说:“穿上,跟我走。”
沈今夏嘴唇动了动,想问要去做什么。
但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默默的拿起衣服去换上了。
红裙贴身性感,沈今夏不适的走了出来。
傅琛眉头皱得更紧,却说;“你最好不要再想着逃,不然你知道后果。”
沈今夏垂眸道:“我知道。”
她被傅琛带着出了门。
君悦酒店华盛顿厅,一场酒会正在举办。
不同行业的大小老板们说笑着,沈今夏跟着傅琛周旋在不同人中,替他挡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什么都没吃的胃早就隐隐泛疼,苍白的脸上也没了血色,下一个敬酒的人便又到了。
她带着一分哀求的看着傅琛,但男人不为所动。
沈今夏心中泛起酸苦,她接过酒,仰头一口喝下。
那人立刻赞道:“总裁夫人海量。”
一杯又一杯,沈今夏不知喝了多少,但胃部的钻疼却强行让她维持着一丝清醒。
“够了!”
忽然,一个带着愠怒的声音响起。
萧羽将沈今夏手中的杯子夺过:“雨棠,你不能再喝了。”
听到这亲昵的称呼,傅琛眸光一沉,他认出了萧羽。
萧氏的继承人,也是——沈今夏的同学。
傅琛眼神冷凝,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笑,对着沈今夏轻声说:“你不能再喝了,怎么不说?”
那声音如冷霜般,冻得沈今夏心底一颤,急忙将杯子拿了回来:“我没事……”
但已经迟了,傅琛笑容一收,抓住沈今夏的手腕,直接将她拖了出去。
沈今夏无力挣扎,踉跄着跟了上去。
身后一群人面面相觑,萧羽想跟上,却在酒店门口被宋家的保镖阻拦。
医院,VIP病房。
病床上,林明薇闭着眼一动不动,沈今夏被甩在病床旁。
“跪下。”傅琛语气森冷。
沈今夏强撑着身子,即便被迫跪着也不肯弯下脊柱。
这三年,她不知道在这里跪了多少次来“赎罪”。
——赎那些她从来没有做过的“罪行”。
沉甸甸的胃好似纠成了一团,肚子痉挛的疼,沈今夏支撑不住的捂住胃,神情痛苦。
傅琛冷冷地站在一旁,讽刺道:“装什么?有意义吗?”
如同刀尖的话扎进沈今夏的耳膜,穿进她的心里。
一股咸腥涌上喉头,她死死咬住泛白的下唇,却还是从唇边溢出一丝鲜红。
傅琛心中一诧,正要查看。
这时,林明薇的头忽然动了。

第三章 无处可去

“薇薇!”
傅琛眼神一震,立刻顾不上沈今夏,急切的去查看林明薇的状态。
沈今夏再也支撑不住,陡然倒地,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吐了出来。
洁白的地板顷刻被染红的一大片……
抢救室外。
医生摘下口罩走了出来,沈今夏随后也被推了出来。
傅琛看着那苍白的脸,眼里浮现一抹他自己也无法察觉的急切:“她怎么样了?”
“急性胃穿孔,休息一段时间就好。”医生回道。
闻言,傅琛眼底的寒冰又凝,他冷漠开口:“没死就行。”
“不过……”医生面色为难,“夫人她怀孕了,已经快两个月了。”
傅琛眼眸一怔。
迟疑的怒火烧上双眸,烧掉了最后一丝诧异。
病房。
沈今夏躺在病床上,紧闭着眼,干裂泛白的唇一张一合地呢喃着。
傅琛冷眼看着,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子琛哥哥……”
几声低语让他蹙起了眉。
傅琛犹豫了几秒,最后鬼使神差地俯下身。
“妈……不要扔下我……”
傅琛一顿,凝了神。
沈今夏怎么会这么说,因为林夫人的疏忽而流落到孤儿院的分明是林明薇。
正思考时,她话一转,挣扎着:“我的,那是我的,东西……”
思绪一瞬被打断!
傅琛神色一沉,眼底划过一丝厌恶。
哪怕是在梦里,这个女人还是想抢林明薇的东西吗?!
刷——!
傅琛伸出手扣住沈今夏的双肩,粗暴地将她拉了起来。
巨大的动作让陷入噩梦痛苦中的沈今夏猛然睁开眼,却正好双上一双极尽嘲讽的眸子。
“沈今夏,你的心还能有多脏?”
一阵迷茫过后,沈今夏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
她颓然抬起头,嘴角艰难地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这么脏,你为什么还要娶我?”
她声音发颤,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痛楚。
“娶你不过是为了折磨你。”傅琛面色一凛,心中无端烦闷。
“你以为用尽心机怀了孕就可以让我心软吗?”他一把推开她,看着她重重跌在病床上:“七天之内,我要看到你的手术证明。”
闻言,沈今夏眸光一滞。
所有的痛苦在一刹那好像全部都停滞了。
她无意识的抚上小腹,泛红的眼中带着几分诧异。
她……怀孕了?
却听傅琛冷声道:“不然,我就亲自处理。”

韩承泽看了夏浅浅一眼。“你最近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让夏景琛抓到你的把柄,谁也救不了你。”
“承泽哥哥……只有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都是被人抛弃的孩子,我们才是同类……只有我真心帮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夏浅浅哽咽的想要抱韩承泽。
韩承泽脸色一沉,不动声色的躲开夏浅浅转身要走。“你先安安稳稳的躲一段时间。”
韩承泽一走,夏浅浅擦了擦眼泪,冷笑。
她才不是季沫苒那种蠢货。
她一定会让夏家的人跪下来求她。
“先生。”打了一个陌生电话,夏浅浅声音甜腻。“先生,我已经将夏建国挪用公司公款滥用职权,虚假交易等的线索交给了夏日集团的董事,对方想要抓夏家的把柄,已经很久了。”
“这次,夏家一定很难翻身了。”夏浅浅很自信。
狼多肉少,她只是抛出一块肉,自然有人把夏家围啃了。
这招抛砖引玉,借刀杀人,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损失。
无非,就是将夏建国送进去。
不过,她不在乎。
“很好。”对方声音低沉。“想要什么奖励?”
“先生……我想要夏天煜的命。”夏浅浅嘴角上扬,眼眸狠厉。
她要夏天煜死。
这个混蛋,居然敢带着记者去糟蹋她。
手指慢慢握紧,夏浅浅恨意浓郁。
“夏天煜……听说他是因为受伤退役,这个人和夏景琛夏臻这种公众人物不一样,从小就是个小痞子性格,想除掉他?他的警觉性可是很强的。”对方沉声开口。
“先生……我相信您,一定可以做到,毕竟,韩家大少爷这种身份,您都能做的悄无声息。”夏浅浅深意的说着。“先生……我这是为了咱们的计划,有夏家这三个哥哥在,季沫苒根本就不受掌控,傅邺行这种人更难对付,要是让他们再团结起来……”

第98章

电话那边,男人显然感受到了夏浅浅的话里有话。
冷笑了一声,男人显然有些不悦。“好了,这件事我看着处理,做好我交代的事情。”
夏浅浅倒吸一口凉气。
她知道自己话说的有点多了……
她知道的太多,如果没有了利用价值,对方一定不会放过她。
“是,先生。”
……
夏日集团。
季沫苒来公司的时候,记者正围堵在外面。
“哥……”夏沫然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挤进公司,但夏景琛刚好不在。
“松哥,我哥呢?”季沫苒问了夏景琛的助理。
“夏总有些事情要忙,公司出了这种污点,很多合作需要安抚合作商,夏总正在处理。”
季沫苒咬了咬唇角。“是不是……很麻烦。”
是不是她给哥哥招惹麻烦了。
如果不是她闹了那一出,哥哥大概还能忍耐夏建国一段时间,不会这么快把夏建国送进去。
“放心吧,夏总早有准备。”助理冲季沫苒笑了笑。“小姐,你回去吗?我送你。”
“我……”季沫苒不想回那个家。
“夏建国……”季沫苒想知道夏建国怎么样了。
“今天董事会,有人咄咄逼人,想要让夏家理亏,夏总可霸气了,大义灭亲,当着那些人的面直接打电话报警,还提供了比他们还充足的证据,那些董事们一个个气的鼻子都歪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估计他们是想拿着这个把柄威胁夏景琛交出手中的管理权。
没想到夏景琛直接替他们报警了。
这让他们计划落空,当然傻眼了。
季沫苒愣了一下。“你说……有董事知道夏建国挪用公司公款?”
前世,公司是没有人知道的,也没有人闹的。
夏建国一直安然无恙,是后来出了大错了,连累了哥哥夏景琛。
可现在,居然有人知道了?
显然,这是有人要整夏家。
目的是为了利用这件事,对付夏景琛。
季沫苒有些后怕,另一方面也庆幸自己提前将这件事告诉了哥哥,让他早有准备。
顾氏集团。
“顾总,夏家出事了。”
傅邺行蹙眉,看了看新闻。
夏建国挪用公司公款的事情被人爆料了出来。
这件事,他和夏景琛都还没有动手,就已经有人先替他们做了。
显然,这些人是冲着整垮夏家来的。
“让人将证据放出去。”傅邺行沉声开口。
“是……但是,会不会影响到季沫苒小姐。”手下有点担心,会影响季沫苒小姐的名声。
“不用管舆论风向。”傅邺行靠在椅子上。
他让人将夏建国勒索自己的事情发出去,将证据也发出去,那夏建国这罪名就坐实了。
这五百万他必须吐出来。
这笔钱可以去填补夏建国挪用夏日集团的那笔亏空款,但绝对不能在夏建国自己的腰包里。
季沫苒说了,夏建国不配。
但一旦曝光夏建国勒敲诈勒索自己,势必就要将他和季沫苒酒店过夜的事情牵扯出来。
到时候的舆论风向一定会对季沫苒不利。
多数媒体是不敢招惹傅邺行的,一定会说季沫苒故意勾引爬床。
傅邺行让手下不用管舆论风向,说实话,手下有些看不懂了。
顾总一向是最在乎季沫苒小姐的名声的,之前很多事情都是顾总私底下偷偷帮季沫苒小姐解决的,可是这次……居然不用管?
不知道顾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是生气了?
生气季沫苒小姐卖房子,卖首饰……给韩承泽钱?
……
办公室。
傅邺行还在生闷气,秘书敲门。“顾总,联动的手游创作大赛没有多长时间了,这次咱们顾氏高层还是很重视的,一直决定让您亲自担任评委。”

第99章

傅邺行蹙了蹙眉,他不太愿意与乔欣然出席任何场合。
乔欣然这个女人太会捆绑。
“不去。”傅邺行沉声开口。
“哦……”秘书不敢劝。
那顾总不去,那就不去吧……
“对了顾总,沫染来了,前台在为难她,需要……”秘书刘哲宇小声问着。
这些前台趋炎附势,公司的人都知道乔欣然是未来的老板娘,对季沫苒还停留在小三的观念上。
“需不需要去解释一下?”刘哲宇再次开口。
“不需要。”傅邺行沉声开口,气压很低。
刘哲宇挠了挠头发,他就出去了一趟,回来这是怎么了?
他们顾总的气压怎么这么低。
谁惹到顾总了?
吓人……
……
一楼。
季沫苒没有回家,也没有找到夏景琛,只好先来找傅邺行了。
可前台居然不让她进,说她的状态显示在休假……
“可是,谁说休假就不能继续来工作呢?”季沫苒有点生气。
“季沫苒,有点自知之明,谁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没想到你这个人报复心还挺强。”前台翻了个白眼。
“我们顾总是有未婚妻的,是乔欣然小姐,人家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你别在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几个前台小姑娘这么替乔欣然说话,显然乔欣然是用了手段的。
季沫苒仔细瞅了瞅,几个前台的胸针都换成了相同的,而且价值不菲,都是高奢新款。
乔欣然为了讨好公司的人,真是舍得下血本。
也对啊,前台是一个企业的形象和象征。
“乔欣然不是铭修……不是顾总的未婚妻。”季沫苒有点生气。
“呵,人家两家都是见过家长的了,准备要订婚了,你突然插一杠子,还故意装什么幽闭恐惧症让顾总去救你,还要带警察去人家乔小姐的公司闹,你心机很深沉啊。”

前台已经被乔欣然彻底收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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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傅邺行不替她说话,这些人是绝对不会给季沫苒好脸色了。
“我说了,我要去工作。”季沫苒想要上楼,不想和这些人扯皮。
“顾总说是给你假期,谁家实习员工这么自由,说给假期就给假期?你还看不出来?顾总已经不打算要你了,人事部的经理已经在给顾总挑选新的生活助理了。”小姑娘阴阳怪气的说着。
“别上去惹顾总不高兴了。”
季沫苒气的眼眶泛红。
才不是……
“你给顾总打电话。”季沫苒让前台给傅邺行打电话。
前台切了一声。“刚才刘秘书看见你上去的,肯定会告诉顾总,要是顾总还想要用你,会不让你上去?”
季沫苒咬了咬唇角,拿出手机给傅邺行打电话,但傅邺行没接。
季沫苒委屈极了,默默的坐在休息区等着。
等傅邺行下班。
夏建国出事了,对夏日集团的冲击肯定很大。
也不知道哥哥那边能不能处理好……
傅邺行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接自己电话。
她给傅邺行打不通才想过来看看的。
他真的不要用自己了吗?
可是……他们都结婚了啊。
之前傅邺行还在网上嗯了她的评论。
这个男人怎么这样啊,翻脸比翻书快。
叹了口气,季沫苒也没资格埋怨傅邺行,谁让她以前做事太过分呢。
……
办公室。
傅邺行看着季沫苒打来的电话,故意没有接听。
季沫苒连房子都卖了,连她妈妈给她留的首饰都卖了……
若非是真的很在乎韩承泽,又怎么会这么不顾一切。
还记得半年前,季沫苒为了韩承泽,在澜庭酒店的宴会厅公开指责他欺负韩承泽,抢了原本属于韩承泽的项目和合作。

第100章

那时候,他只觉得……季沫苒为了韩承泽真的是疯了。
商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哪里来的谁抢了本属于谁的。
“顾总,沫染……”刘哲宇见季沫苒还在一楼休息区等着,有些不忍心。
傅邺行蹙了蹙眉。“你很闲?”
沫染沫染,叫的倒是亲密,才认识几天。
刘哲宇吓得又退了出去。
季沫苒这是怎么得罪顾总了?
顾总好像故意……不愿意见她。
……
季沫苒在楼下等了很久,等不到傅邺行,就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走了。
她回了夏家。
夏家空旷的厉害,除了管家,没有别人了。
夏景琛不在,夏臻常年不回来,夏天煜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夏建国也被警方从家里带走去调查了。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季沫苒的思绪很复杂。
她是带着仇恨重生的,可夏建国出事了,她并没有报复的喜悦和快感。
……
顾氏集团。
“季沫苒……”傅邺行走出办公室问了一句。
“哦,自己走了。”刘哲宇赶紧回了一句。
傅邺行蹙了蹙眉,低头看了眼手机,夏景琛给他打了电话。
是关于夏建国的事情?
“喂?”
“傅邺行,你和沫染现在已经领证了,按理说她的监护人就是你了,你看好她。你知道她把房子首饰全都卖了给了一个网吧的网管吗?”夏景琛打算让妹夫好好管教一下季沫苒。
万一学坏了。
“什么?”傅邺行蹙了蹙眉。“她给了谁?”
“一个叫张鲁臣的,新月网咖的一个网管,社会小混混。”夏景琛那边似乎有些忙。“我这边有点忙,你多关心关心她,这孩子最近情绪不太稳定,她要不听话你就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夏景琛实在不好意思直说,他妹妹最近,有点奇怪。
好像是有点疯。
“我们从小把她惯坏了,比较叛逆。”夏景琛咳嗽了一下,就差笑出声了。
可算是找到接盘侠了。
现在这个妹妹终于出手了,有人帮他们管了。
傅邺行揉了揉眉心。“好。”
张鲁臣?
就是季沫苒去山城时陪着她的那个男孩?
看起来不太像是坏人。
季沫苒的钱居然不是给了韩承泽……而是给了这个男孩?
“去查查海城有个叫新月网咖的地方,一个网管叫张鲁臣。”傅邺行让手下去查。
……
傅邺行家。
季沫苒回到傅邺行的家里,她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保姆打扫完卫生正准备离开,见季沫苒回来,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夏小姐,顾总吩咐你好好在家休息,就不要到处乱跑给他添乱。”
季沫苒低头,没有说话。
总感觉……傅邺行不像以前那么喜欢她了,他还是讨厌她的,只是把她圈养在身边。
连婚姻,都是她求来的。
是傅邺行一时冲动才答应的。
不知道傅邺行现在是不是后悔了,所以才不接她电话,不让她继续去工作。
傅邺行是不是后悔了……
季沫苒慌了,有些想哭,她没有安全感。
傅邺行要是真的后悔了怎么办?
他突然想明白了,脑袋突然在线了,觉得她也没什么好的,不想要她了,那可怎么办。
趴在沙发上,季沫苒委屈巴巴的擦眼泪。
哭着哭着,自己就睡着了。
傅邺行是不允许保姆在家里留宿的,所以保姆打扫完卫生就离开了。
……
顾氏集团。
“顾总,这个张鲁臣就是个小混混,十三岁就不上学了,整天泡在网吧里,后来当了网管,但听说是个传奇人物,游戏打的特别六,平时会帮人代打赚赚钱啥的,但是没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听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是个好人,就是家境不行。”

第101章

助理查了张鲁臣,将资料给了傅邺行。“听说这孩子挺惨的,他爸是个赌徒,把他妈输出去了,后来他妈妈就疯了,自己跳楼了,他原本学习特别好,是个数学天才,结果也早早辍学了。”
傅邺行看了眼张鲁臣的资料,觉得这人没问题。“季沫苒转给他的五百万,去了什么地方?”
张鲁臣是季沫苒的朋友,傅邺行是早就调查过的。
难道是他缺钱?
“开了家公司,您看,这是张鲁臣名下的一家网络公司,也报名参加了这次的联动创作大赛。”
傅邺行愣了一下,拿过资料看了一眼。
张鲁臣名下成立了一家网络公司,虽然公司法人是张鲁臣,可很显然……这件事和季沫苒脱不了干系。
这小兔子,自己创业?
季沫苒就是学计算机的,开学大四,下半年要实习。
她这是卖了所有家当,偷偷摸摸打算创业?
怎么……不跟他说一声?
前段时间缺钱,难道是因为创立公司?
傅邺行倒是很震惊,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小兔子居然还有这种魄力。
在傅邺行眼睛里,季沫苒就是一只被养在温室的兔子,经历不起风吹雨打。
可她……
看着手中的资料,傅邺行沉默了很久。
他或许……从来也没有真正了解过季沫苒。
他总是用自己以为的思绪去看待季沫苒,觉得她傻,好骗,容易被人欺负。
在这之前,傅邺行一直觉得季沫苒是个小傻子,被韩承泽耍的团团转。
也许,耍人的不是韩承泽,是季沫苒……
这个想法,还挺震惊的。
无奈的笑了一声,傅邺行对季沫苒……又有了新的认识。
还真是,每天都在给他惊喜。
“顾总……”助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顾总笑了。
“联动的设计大赛,我去。”傅邺行突然那很好奇,张鲁臣和季沫苒能翻出什么花来。
“啊?顾总,程总已经安排出档期,说他去……”助理有点为难。
“让他歇着吧,他要是很闲,就让他把我的工作做完。”说完,傅邺行起身要走。
特助有点摸不着头脑。“顾总,您这是要去哪?晚上不是还有……”
“早退。”傅邺行凉凉的说了一句。
他要早退了。
回家,看看小兔子在做什么。
特助以为自己听错了,懵了半天才发现,他们顾总真的早退了。
……
傅邺行家。
季沫苒趴在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
听见门口有动静,猛地坐了起来,眼睛都睁不开,还要装没睡着,边擦口水,边迷迷糊糊的问。“铭修你回来了……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
傅邺行站在门口,安静的看着季沫苒,无奈的笑了笑。
睡得迷迷糊糊,都快找不到北了。
“过来。”
他靠在墙上,冲季沫苒伸手。
季沫苒睡的迷迷糊糊,鬼使神差就很听话的过去了。
傅邺行伸手拉住季沫苒,用力把人拉到怀里抱住。“怎么又不穿鞋子?”
光着脚丫到处跑。
季沫苒吸了吸鼻子,委屈的不得了。
她以为傅邺行不要她了。“傅邺行,你是不是后悔了……”
是不是后悔娶她了?
“为什么后悔?”傅邺行问了一句。
“我今天去找你了,前台说你不要我了,不让我上去……”季沫苒都快要哭了。
傅邺行宠溺的笑了笑,还知道告状了,进步不小。“嗯,知道了。”
“知道了?”季沫苒愣了一下,什么知道了?
“明天前台换人。”傅邺行淡淡的说着。
“啊?”季沫苒一愣,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是……你不接我电话。”季沫苒扁了扁嘴,又想哭了。

第102章

傅邺行叹了口气,至少这一点没变,水做的,爱哭。
“那你罚我……”傅邺行抱紧季沫苒,下巴抵在季沫苒的肩膀上,声音沙哑磁性……
季沫苒心跳加快,身体僵硬。
天啊,怎么办,他太撩了……
她腿软怎么办?她也不想这么没出息啊,可他是傅邺行啊!
“就……就怎么罚?”季沫苒小心翼翼的问着。
“罚我……好好履行丈夫的义务?”傅邺行挑眉,直接将季沫苒托起抱住。
季沫苒吓得一惊,紧紧抱住傅邺行的脖子。
妈妈……怎么办,他好撩。
“铭修……”季沫苒没有安全感,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傅邺行把季沫苒抱进浴室,抵在墙上。
季沫苒不告诉他公司的事情,傅邺行也没有问。
就先默默的支持这个小兔子吧,她是个要面子有自尊心的人,万一公司做的不好,她怕是要担心大家笑话她了。
小兔子长大了,总是要放手让她闯闯的。
他只需要……保护好她。
在他能力可控范围内,让她自由。
“你今天,好像心情还可以。”季沫苒心慌慌的看着傅邺行,总觉得下一秒他就要说出我后悔了,咱们离婚这种话。
“嗯哼。”傅邺行把季沫苒放在洗手台上,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今天去公司找我,是不是事情要求我?”
季沫苒心虚,别开视线。“就……夏建国被警察抓了,涉嫌挪用公司公款等罪名,他还骗了你五百万,我怕白白便宜了他……”
“所以呢?”傅邺行低头看着季沫苒。
“所以……我想让你告他敲诈勒索。”季沫苒越说越没有底气。
傅邺行会不会觉得她恶毒啊……
“就只有这件事吗?”傅邺行双手撑在季沫苒身侧,压迫感十足。
“还有……就是……就是……”季沫苒眼眶红红的,这么近距离看着傅邺行,心跳会很快。“我想你了……”
傅邺行愣了一下,摁着季沫苒的脑袋吻了上去。
这可是她撩自己的。
……
季沫苒很配合的吻着傅邺行。
她今天,心情很不好。
重生一世,她亲手,把夏建国送进去了。
眼眶红红的,季沫苒破天荒的十分主动。
傅邺行看得出季沫苒心情不好,修长冰凉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别担心,那笔钱夏建国已经吐出来了,我让你哥哥填补了公司的空缺。”
季沫苒哇的一声就哭了。“可那是你的钱……”
“嗯,你哥把你卖给我了。”傅邺行笑着把人抱了起来。“所以……你是我的……”
季沫苒很乖很乖的点头,她只有在傅邺行面前,才能这么乖了……
……
第二天一早。
季沫苒睡得迷迷糊糊,全身酸痛。
夭寿了,和傅邺行在一起,她一定会早死的。
“一起去公司?”傅邺行捏了捏季沫苒的脸。
“走开……”季沫苒有亿点点起床气,凶巴巴的打开傅邺行的手。“不去。”
翻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她好累。
傅邺行笑出声,心情好像……异常的好。
窗外阳光很好,照在季沫苒身上,暖洋洋的。
傅邺行看着躺在床上赖床的小家伙,思绪复杂。
从前,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可以这么渴望一个普通的生活。
家里有他爱的人等他回家,每天睁眼醒来有让他一天心情都很好的小兔子。
奶凶奶凶。
“不起床?”傅邺行把人扒拉到自己怀里,突然也变得幼稚起来,就想欺负她。
季沫苒翻身咬了傅邺行一口,愤愤不平的嘀咕。“别惹我……”
“要吃早饭。”傅邺行由着她咬。
手背被咬出一个清晰的牙印儿,傅邺行无奈的看了一眼,确定小东西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没有被夺舍……

第103章

还记得季沫苒半夜喝醉爬他被窝那次,半夜睡着做噩梦都要咬他。
爱咬人的小兔子。
“傅邺行……”季沫苒迷迷糊糊的喊着傅邺行的名字。
猛地惊醒,季沫苒快速坐了起来,抬手揉了揉脑袋。
完了。
她刚才半睡半醒,都干了些什么?
她对傅邺行做了什么……
快速下床跑进浴室,季沫苒小心翼翼的看着傅邺行。
傅邺行伸手把人抱在怀里,蹙眉警告。“不要光脚跑。”
“老板,我有一丢丢起床气……”季沫苒心虚。
“嗯。”傅邺行点头。
在季沫苒看来,他永远都是冷冷淡淡,泰山崩于眼前视而不见那种人。
“我……没干什么吧?”
傅邺行抱着季沫苒,让她踩在自己的脚背上。
“谢谢……”季沫苒耳根很红,心慌慌的伸手想要拿牙刷。
傅邺行伸手帮季沫苒拿了牙刷,挤上牙膏,用被咬出牙印的手,递到了季沫苒面前。
季沫苒一看那个牙印儿,脑袋都嗡鸣了。
小时候夏臻经常被她咬哭……
完了,完了。
她完蛋了,她居然咬了傅邺行。
“疼……疼吗?”季沫苒抬头问了一句。
“让我咬回来?”傅邺行声音低沉好听,挑眉问着。
从季沫苒仰头的角度看,傅邺行真的太欲了……
怎么办,大清早的,阳光这么好,怎么能想这么羞羞的事情呢?
可是,这个男人真的好欲啊。
“那……你咬回来吧。”季沫苒小声说着。
“嗯哼?夏小染,你今天也打算旷工?”傅邺行发现了,季沫苒不仅仅自己打算旷工,还打算拉着老板一起旷工。
……
于是。
从来不迟到不早退的顾老板,又迟到了……
公司的人都凑在一起嘀咕,问老板身边是不是有妖精了。
怎么还能君王不早朝了呢?
“迟到了。”
公司楼下,鬼鬼祟祟打算自己先走的季沫苒小声说着。
“嗯,这个月的工资,扣除。”傅邺行很不客气的说着。
“啊?为什么……”季沫苒幽怨的看着傅邺行,她好穷的。
只是迟到一天,为什么要扣一个月,这个老板有点过分。
“因为你带着老板旷工。”傅邺行笑了笑。
“可是……”季沫苒想据理力争,明明是老板非要履行夫妻义务。
夫妻之间真的天天都这样吗?那女孩子不会腰断了吗?
“我的工资,会上交。”傅邺行进公司之前,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季沫苒楞在原地,缓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他的工资要上交……
天,她是听错了嘛?
傅邺行说要把他的工资上交。
晕乎乎的进了公司,季沫苒发现前台正在热情的跟每一个员工打招呼。
愣了一下,季沫苒才发现,之前的前台,不见了。
“咦,前台怎么换人了?”季沫苒好奇的问了一句。
“公司加强了对接待人员的考核,只有考核通过的才能留下。”前台十分礼貌的回答季沫苒的问题。
“哦……”
季沫苒往电梯口走去。
“沫染,你回来了,昨天见你在下面,我还想着你是不是得罪了顾总。”刘哲宇见季沫苒来上班了,十分开心。“我跟你说,咱们顾总就是这种性格,看着冷漠,实际上更冷漠,你做生活助理,就是事儿多。但咱们顾总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有什么委屈就说。”
季沫苒张了张嘴,惊吓的看着还在电梯里等她的傅邺行。
想要友善的提醒刘秘书不要说老板坏话。
“咱们顾总有点矫情,但绝对是个好人,别怕,有事儿跟哥哥说,哥哥给你撑腰。”
季沫苒心里默念,刘秘书好人一生平安。

第104章

刘秘书刚说完,有点儿矫情的顾总就冷着脸开口。“刘哲宇,东郊的项目结束,你就去山城出差吧。”
太闲了。
刘秘书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们顾总……居然就站在电梯里。
“顾……顾总……哈,好巧,您也这个点儿上班啊。”刘秘书尴尬的说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季沫苒低头,忍笑的走进电梯,憋得肚子疼。
傅邺行就那么淡漠的站在季沫苒身后,低头瞥了眼憋笑到发抖的季沫苒,嘴角上扬。
“顾总,我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山城就让别人去吧。”刘哲宇欲哭无泪,想要挽救一下自己。
傅邺行高冷的很,根本不理会他。
季沫苒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怎么?你想跟着去山城?”傅邺行冷声问了一句。
刘哲宇是丝毫没看出顾总生气的点在哪。“好啊好啊,让沫染和我一起去,我们也有个照应。”
“……”季沫苒很想拍拍刘秘书的肩膀,好好活着不好吗,听不出反正话。
“不,不了。”季沫苒求生欲很强的往傅邺行身边躲了躲。
刘哲宇以为季沫苒害怕傅邺行,壮着胆子刷好感。“沫染,你不用怕,出差没那么辛苦的,我照顾你。”
“我的位置要不要交给你来做?”傅邺行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刘哲宇这才想明白过来,季沫苒是傅邺行的生活助理,不是特助。
“哈……”刘哲宇挠了挠头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傅邺行就好奇,人事部是怎么通过刘哲宇的考核的,是不是托关系进来的?
平时挺机灵的,看见美女就走不动路了,傅邺行现在有理由担心敌方公司派美人计来套路他的秘书。
……
进了办公室,季沫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认真处理工作。

京城,白雪冰封千里。
林惊枝看着眼前的男人,美目微怔。
眉眼、鼻梁到唇,没有一处不像自己的驸马裴砚。
一旁,巫师弯腰扣礼:“公主,巫偶蛊已成,从今往后,他便是活生生的人,与公主心念之人无二差别。”
“只是幻梦难真,公主切记要分得清何为真,何为假!”
林惊枝指尖微颤。
一月前,她等了多年的驸马凯旋而归,却变得冷漠疏离,不再是她熟悉的少年郎。
她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求得心里宽慰!
林惊枝敛了敛眸:“今日起,他便唤作‘无心’。”
将人安排在南郊雅苑后,她便回了公主府。
一炷香后,公主府门前。
林惊枝刚下马车,就看到从另一边轿子里走出的男人。
她的驸马裴砚,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之风范。
裴砚也看到了她,四目相对,尽是冷漠。

一月来,林惊枝以为自己习惯了这样的对待,此刻却还是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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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攥紧狐裘下的手:“夫君从哪回?”
裴砚锐利的眼扫过林惊枝:“公主心知肚明,何必做戏。”
林惊枝心中一刺,裴砚凯旋归来时,还带回一个盲女,名唤柳依依,养在了别院。
她并非不知,只是装傻。
却不想裴砚现在连骗她都不愿!
林惊枝被刺痛,昂头佯装:“裴砚,我冷,你过来抱抱我。”
若是换作从前,裴砚必定会上前过来抱着哄她。
可现在,裴砚只是觑了觑眼,嗓音寡淡凉薄:“公主若是冷,就不该出府。”
说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渐沉:“还是南郊那宅子里的人无用,暖不了公主的身?!”
一时间,林惊枝来不及为他污蔑自己的话伤心。
只心生震惊!
裴砚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林惊枝握紧掌心:“驸马的话,我听不懂。”
说完,不待裴砚开口,就另起话题:“下月是我母后生辰,按照惯例,驸马该陪我同去。”
裴砚默了很久,最后伸手触了触林惊枝发髻上的鸾凤金簪,嘴角勾起嘲讽弧度:“公主之命,不敢不从。”
话落,裴砚径直跨入公主府大门,独留林惊枝一人原地怔愣。
跟在身后的侍女忍不住开口:“公主,这驸马爷怎么回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林惊枝望着裴砚远去的背影,满目失意:“本宫……也不知。”
……
入夜,公主府。
林惊枝在卧房等了许久,裴砚也未归。
她知道,自己若不亲自去,便永远等不到他。
最后,她披好狐裘,去了裴砚的书房。
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再抬头时,裴砚果然坐在屋檐之上,一双凤眼轻睨着她,如天上清冷孤傲的仙君。
然而林惊枝知道,男人一身黑纹长袍下是精硕的腹肌,半夜吞吃起人来分毫不输战场上的凶狠劲。
回忆起曾经深夜的肢体纠缠,林惊枝攥紧了手里的酒:“裴砚,你难道要一直这样看着我吗?”
男人没动:“公主前来,是有事?”
林惊枝讨厌他的疏离:“驸马觉得,深更半夜,本宫找自己的夫君还能做什么?!”
裴砚淡淡的看着她,直到将人看得待不下去,转身要走之际。
他忽然飞身而下,下一秒将人拽进了书房。
“砰!”
桌案上的卷宗尽数被挥落在地。
林惊枝被强行按在桌上,身上的狐裘滑落下去,露出她莹润葱白的香肩。
裴砚眼神一暗,喉结滚动:“所以公主,是来求欢?”
他话里的讥讽刺的林惊枝浑身战栗。
但最后,她只是咽下心中酸楚,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裴砚,我想要你。”


第2章 

裴砚眼神一暗,眉峰里的凛冽再压不住。
“臣,如公主所愿。”
话落下一秒,衣帛碎裂声在书房乍响。
春潮弥漫,一夜疏狂。
再醒来,已是正午。
身边的人已经不在,林惊枝扶着浑身酸痛身子下床。
丫鬟清秋闻声而进,欣声贺喜:“恭喜公主,驸马终于又肯与公主同房了。”
想起昨夜那一场毫无温情的征伐,林惊枝眼眸黯了黯:“这房中,怎地换了熏香?”
“驸马亲口吩咐的,说这安神香能让公主睡得更加安稳。”
林惊枝一怔,心中不可抑制的暖了几分。
裴砚还是在意她的,对吗?
林惊枝没有答案,更衣完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院中,裴砚一身黑袍正在习武,一手戗戟招式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凌厉。
一如从前的少年郎。
林惊枝眼中闪过些怀念。
这时,看门小厮大喊着跑来:“公主不好了,有人在府门前闹事,自称……自称是驸马的外室!”
外室?
还没等林惊枝反应,就见裴砚放下兵器,急匆匆朝府门走去。
林惊枝只觉心中一刺,忍住苦涩:“随本宫去看看。”
清秋跟在她身后,一同往府门走去。
刚走到门前,就先听到人群议论——
“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堂堂嫡公主,怎么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就是,这大雪天的,还让外室这样闹,真是丢尽了皇家的脸。”
刺耳的言论如同巴掌打在林惊枝脸上,她攥紧了手,抬头看去。
就见一个如弱柳扶风、身穿单薄的女人跪在雪地里,小脸冻得通红。
而裴砚正脱下自己的裘衣,温柔覆在她肩上:“依依,你身子不好,快起来。”
这个女人,就是柳依依。
林惊枝眼睫颤了颤,心,被这漫天的大雪一点点浇冷。
一旁,柳依依的侍女还在哭天喊地:“姑娘,您别怪奴婢自作主张,奴婢实在不能看着你白受委屈,您拼死救下裴小将军,还因此瞎了眼睛。”
“却因为公主妒忌,只能过着这样无名无分的日子,奴婢为您不值啊!”
“公主,若是让她再闹下去,对你的名声不利。”
听着清秋的话,林惊枝敛下情绪看向裴砚:“裴砚,你过来。”
裴砚没动。
林惊枝死死攥着冰凉的指尖:“只要你过来,本宫便不计较柳依依在公主府前闹事之罪。”
“公主,您别怪阿砚,都是依依没有拦住婢子……”柳依依死死攥紧裴砚的衣袖,盲目的眼哭得梨花带雨。
下一瞬,裴砚的声音响起:“此事无关依依,臣会一人承担。”
依依……多亲昵的称呼。
刺耳的言论还在继续,林惊枝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只觉得心如刀割。
脑海里无数与裴砚的过往一一闪过,她很想再给裴砚一次机会,想要他回到自己身边。
可想到刚刚百姓议论皇家的话语,林惊枝闭了闭眼。
再睁眼,她望着裴砚,话却是对丫鬟说的。
“清秋,备轿,去南郊雅苑。”
话落,她在裴砚晦暗的目光里,径直与他擦肩而过——


第3章 

南郊雅苑,梅花盛放。
林惊枝推开院门,就见梅树下舞剑的男人,剑过处,习习生风,带起衣袂翩跹。
下一秒,男人抬头看到她,陡然收剑走来,温柔拥她入怀:“阿枝。”
梅花随雪,落了满地。
林惊枝抬头,细细描摹着男人的眉眼,却在触及其中的情意时,骤然垂眸。
她遮去眼里的悲哀,尽是清明。
裴砚早已不会这样温柔看她……
林惊枝咽下黯然,抬手将人推开:“无心,你逾矩了。”
无心身子一僵,随即点地而跪:“是无心哪里做错了吗?”
“你没错。”只是……不是他
林惊枝扔下这么一句,就不再言语。
……
在雅苑住了几日后,林惊枝回了公主府。
入府时,她看向门房:“驸马这些日子可有回来?”
“回公主的话,并未。”
也是,如今裴砚该陪着他的柳依依,怎会回这个令他厌恶的公主府。
林惊枝咽下内心苦嘲,入了府。
一直到母后寿宴那天,林惊枝才在宫里再见到裴砚。
只是向来爱穿黑衣的他换上了一身白。
而她母后就站在裴砚的面前,厉声训斥——
“你娶阿枝的时候可是发过誓,一生一世唯她一人!你们新婚才几年,你就养了外室,可对得起本宫的阿枝?!”
林惊枝手脚冰凉,柳依依的事她瞒了这么久,母后到底还是知道了。
白雪漫天,裴砚立在雪地里,垂首不语。
看着男人如松柏般挺直的脊梁,林惊枝心如刀割。
她拐出拐角走上前,想缓和下气氛,却听身后宫女议论:“听说了吗,裴府现在丧事大办,就连驸马养的那个外室都去了。”
丧事?
林惊枝拦住宫女,蹙眉问:“你们刚刚说裴府正在办丧?怎么回事?”
宫女受惊,连忙跪地:“裴老将军战死,全府凭吊,公主您身为儿媳……不知吗?!”
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落在林惊枝头上。
她下意识看向了立身雪地的裴砚,恍惚走到他面前。
对视间,林惊枝喉咙都泛着些哑意:“阿砚,公公战死,你为何不同我说?”
“我是裴家儿媳,是你明媒正娶的发妻!你这样做是将我陷于不孝不义的境地,可想过日后我要如何面对婆母,面对裴家人?”
裴砚只是淡淡回视,语气疏离:“裴家是武将之家,粗鄙不堪,知道这些只会脏了公主的耳朵。”
话落,他看向站在台阶之上的皇后:“娘娘,我父尸骨未寒,请恕臣先行离去。”
裴砚转身便走,没看林惊枝一眼。
天空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
落在林惊枝眼睫上,模糊了视线。
许久后,再看不到裴砚的身影,她才收回视线。
回头,就对上母后愠怒又心疼的目光。
她端得一副镇定的模样,将贺礼放在母后手中:“母后,待祭拜完公公,阿枝再来陪您过寿辰,好不好?”
皇后想要说些什么,可看着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叹了口气:“去吧。”
林惊枝福身拜别,去往裴府。
裴府宗祠,满堂肃穆,挽联高挂。
林惊枝到时,就看见跪在裴老将军牌位前的裴砚。
裴府其他人都身着缟素,跪在一旁哀泣。
甚至……柳依依也跪在其中!
林惊枝眼底闪过抹黯然,但她没说什么,只是缓步上前,跪在了裴砚身旁。
“儿媳来迟,请公公原谅。”
然而,换来的是所有人的冷眼与无视。
不知跪了多久,单薄的衣服抵挡不住凛冬的寒气。
冷风将林惊枝的脸吹得煞白,也翻开了贡台上摆放的裴家族谱。
林惊枝抬头,就见族谱内,裴砚发妻的名分下写的竟不是她的名——
而是,柳依依!

“喂狗?”温酒挑眉问。
乞丐笑,“带给祁墨卿,他不是被禁足了么,为了让他收心养性,皇上罚他每日抄写一遍《金刚经》,还要食素斋。”
“他不挑食?”
“这年头有点荤腥就不错了,还挑食,干脆饿死算了。”
温酒心想反正剩下的这些也要喂狗,喂谁不是喂呢!
下午,温酒带着子衿去了灵云粮铺,每年这个时候正是雁归城青黄不接的时候,她怕雇农们饿肚子,所以让张琪先送几车粮食过去。
待到雁归城秋收,收场好的话,可以供应全国各地的灵云粮铺,不用再从其他地方调运了。
从粮铺出来,走到街上,店铺林立,两边叫卖声此起彼伏,行人三五成群。
盛京之繁华,到底盖过其他地方。
温酒看到卖虎头鞋的,刚拿起一双,就听有人喊了她一声。
她抬头看去,但见谢子安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正满眼含泪的看着她,震惊、喜悦、不可置信种种复杂的情绪被他演绎的十分到位。
“卿卿,真的是你吗?”
他一步三晃的快步走来,走到温酒跟前,“真的是你……”
说着,他一个大男人竟嚎啕哭了起来,而这动静也迅速引来了大批围观的百姓。
“我以为生死两茫茫,以为这世间再无你的身影,每每夜深,惶恐中惊醒,床侧是凉的,多少次想吊起白绫,干脆下黄泉去找你,可上有年迈的母亲,下面还有几个不懂事的侄子侄女,我没有办法啊!”
一个大男人声泪俱下,哭得腰都挺不起来了,旁观者不由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这不是靖安侯。”
“那这个女子是靖安侯夫人?她没死?”
“世间这有这种奇事,真像戏谱上写的那样,靖安侯和靖安侯夫人的爱情感动上苍了,老天爷都不忍心把他们分开。”


第二百零一章果然人贱无敌
温酒饶有兴致的看着谢子安表演,等他哭得差不多了,淡淡道:“谢子安,我也以为你已经死了。”
“卿卿,能再见到你真好。”谢子安激动道。
“可你怎么没有死呢?”
“卿卿……”
“还有,你装什么装,我们俩已经和离了。”
温酒这话一出,上一刻还感动的百姓们,这一刻懵了。
不是恩爱两不弃么,怎么还和离了?
戏本也不是这么写的啊?
在周围人质疑声中,谢子安噗通一下跪到了温酒面前。
“卿卿,以前无论我做过什么,求求你原谅我吧。”
“我不跟你和离,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卿卿,离了你,我就活不了了。”
这番话说的感人,但在温酒听来是要多无耻有多无耻。
还有那不清亮的百姓起哄:“一个大男人,他都给你跪下了,便是以前真做过什么不对的事,你也原谅他吧。”
“对,靖安侯对夫人的深情,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您要不原谅他,《云鬓乱》这故意就不能圆满了,我们这些戏迷可不干!”
温酒嘴角抽了抽,合着她要是不和谢子安好,最对不住的就是你们这些凑热闹的?
懒得在这里配合谢子安表演,温酒当下转身要走。那谢子安竟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但同时被子衿一脚踢开了。
“嘿,怎么还打人?”
“你个小丫头乱掺和什么。”
“打人犯法,小心我们把你送官府。”
一群人将子衿围了起来,而谢子安撑着身子起来,背着那些人,他冲她阴恻恻的笑了一笑。
“卿卿,跟我回家吧。”
这句话仿佛还有余音:跟我回家,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温酒后退两步,转身赶紧走,但谢子安扑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竟拖着她往胡同里走。
“谢子安,这么多人瞅着,你敢!”
“我带自己的夫人回家,谁管得着!”
果然,只子衿着急的想冲上前,但被那些百姓拦着,其他人都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
正这时,陆长安及时出现,自谢子安手里将温酒拉过来,将她挡到身后。
谢子安看到陆长安,眼睛眯了一下,“陆世子,你这是何意?”
陆长安皱眉,“我还要问侯爷,你这是何意?”
“卿卿是我夫人,我要带她回家,有何不对?”
“她已与你和离,眼下是我的外室。”
“什么?”谢子安瞪大眼睛。
不止是谢子安,凑热闹的百姓们也大吃一惊,不想竟然还有这么一出,二男夺一女,而且这两个男的,一个是靖安侯,一个是肃平王世子,两个都是出身贵族,文采和相貌极好的。
有酸溜溜的妇人说道:“原这苏氏竟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真是不要脸。”
陆长安拉起温酒,转身往外走。
谢子安回过神儿来,追了几步,而后痛苦的喊道:“卿卿,你怎能如此对我!”
回到家,砚儿看到陆长安,兴奋的朝他扑过来。
“爹爹!”
陆长安抱起砚儿,亲了亲他小脸,“砚儿这些日子有没有听娘亲的话?”
砚儿忙点头,“听娘亲。”
“真乖。”
“砚儿乖。”
温酒院中石桌旁坐下,而陆长安陪着砚儿在院里玩了一会儿,在她对面的位子坐下了。
“如今谢子安生得圣上宠信,我担心他一直纠缠你,你会有麻烦。”
温酒皱眉,“我有和离书。”
“万一他向皇上求一道旨意,你这和离书也就没用了。”
如果谢子安要玩阴的,她确实防不胜防。
“所以,你带着两个孩子还是尽快离开盛京吧。”
温酒眉头紧皱,“此事不是我想走就能走得了了。”
暗处已经布满各方眼线,她的一举一动皆在那些人的掌控中。
“世子,我还是要利用你外室的身份,这样才能将砚儿留在身边。”
“我明白。”陆长安点头。
既然要演戏,自然要演像一些,陆长安当晚宿在温酒这儿。
翌日,张大娘买菜回来,脸色十分难看。
“街上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乱骂人。”
温酒无奈的问:“骂我呢?”
张大娘叹了口气,“骂的可难听了。”
“随他们骂去,只要我不生气……”
温酒这话还没说完,外面有人已经开骂了。
“温酒,你个荡妇,我儿为你守寡,你却和别的男人苟且,真真是无耻至极!”
确实挺难听的!
谨烟从屋里出来,忙跑到门口,借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回来对温酒道:“姑娘,是靖安侯老夫人。”
温酒眯眼,这老东西也来凑热闹!
“苏氏,我侯府待你不薄,我儿在外打仗时,你先勾搭那七皇子,与他珠胎暗结,生下孽种。如今又与肃平王世子搅合在一起,你不要脸就算了,害我侯府脸上无光。我儿做了什么孽啊,娶了你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张大娘气得跺脚,“怪不得外面传您和三个男人纠缠不清,原是她造的谣。”
温酒皱眉,陆长安也就罢了,这侯府竟然敢把祁墨卿扯进来,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另有目的?
“姑娘,外面好多看热闹的。”谨烟道。
谢老婆子还在骂,越骂越难听,实在不堪入耳。
“谨烟,用泔水给她洗洗嘴!”温酒冷声道。
谨烟早就气得不行了,转身进厨房拎了一桶出来,她和张大娘配合着,张大娘一打开门,她就朝着老太婆泼了过去。
立时臭气熏天,将看热闹的都熏跑了。
那谢老太婆,先愣了一愣后,再看身上的东西,两眼一翻晕倒了。
之后几日,事情越传越离谱,已经演化出了好几个版本,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最离谱的一版是讲祁墨卿之前还不是七皇子,那时候也曾位高权重,她因贪慕虚荣偷偷勾引了他。
祁墨卿虽风流,但在她温酒的甜蜜攻势下,还是爱上了她,并且极尽宠爱。
她想要什么,他都倾尽全力给她。什么金银珠宝,自不在话下,甚至她想要天上的月,他都不会拒绝。
温酒嘴角抽了一下,“天上的月还在天上,也没在我手里啊!”
乞丐嘘了一声,让她继续往下听。
祁墨卿以为二人是真心相爱,却不想在他被贬为守门将后,这温酒露出真面目,开始嫌弃他,日日冷眼。
祁墨卿终还是被抛弃,一段时间整日以泪洗面,行销骨瘦。
不想老天爷开了一个大玩笑,祁墨卿竟然是皇上的亲子,被封了七皇子。
传闻这温酒知道后肠子都悔青了,想再巴结祁墨卿,祁墨卿理都不理她。
这不妥妥的虚荣女被打脸的剧情!
“这是最新版的《云鬓乱》,据说戏楼已经在排戏了。”乞丐得意道。
温酒听完,怒火直冲天灵盖,“这谁写的,我饶不了他!”
“嘿嘿。”
“你嘿嘿什么?”
“他一边抄《金刚经》一边编戏谱,终于不再闲着总想打地洞往外逃了。”
温酒瞪大眼睛,“祁墨卿写的?”


第二百零二章父母出卖
这里面的水已经够浑了,祁墨卿这狗东西还来搅一搅。
中午乞丐再想给祁墨卿带饭,温酒给了他一盘松子。
“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就想吃松子,他不是闲么,让他去剥。”
于是后来《云鬓乱》里又加了一段,说是温酒想吃松子,祁墨卿亲自给她剥,指甲盖都剥秃了。
温酒这些日子根本不能出门,一出门就会被围起来,然后骂她一个有夫之妇还勾搭别的男人。
这样总不行,温酒只得将和离书誊抄了数十张,让子衿趁夜里贴到街上。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她成了一个抛弃夫君,不念旧情的狠心女人。
这事闹得太大,竟还搬上了朝堂。
陆长安和谢子安当堂对峙,官员们分成两派,你一言我一语的,慢慢上升到人身攻击。皇上看着大臣们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再吵下去估计能掐起来,气得当堂免了温酒父亲,礼部侍郎苏赞的官职。
“你身为礼部官员,当以身为范,可看看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朕都替你丢脸。”
温酒没有想到会连累父亲,思来想去,还是来了侍郎府。
徐管家看到她,先忍不住叹了口气。
“姑娘,您随我进来吧。”
温酒跟着徐管家进了家门,家里一切如旧,还是她小时候的样子。想到这次去北地,并没有查到关于弟弟的一丝消息,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母亲。
“姑娘,小时候您最是知礼守礼,如今怎么……怎么变成这样,老爷被您连累,夫人被您气得又病下了。”
温酒无话可说,只是没想到徐管家并没有带她去见母亲。
“徐伯为何带我来祠堂?”
徐管家垂下眼眸,淡淡道:“夫人让您给列祖列宗磕头赔罪,这样夫人才肯见您。”
温酒被请到祠堂,接着徐管家出去,竟将门自外面锁了起来。
“徐伯,这是何意?”
“等夫人气消了,自然会见您,在此之前,您就在祠堂好好反省吧。”
徐管家走了,温酒沉下一口气,只能在这里等母亲气消。
可母亲对她积怨很深,只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气的。
如她所料,这一关就关了三日,而且没有没有送水没有送饭。
已是夜里,祠堂没有点蜡烛,只能借着一点月色看到一排排灵牌,透着阴冷之气。
温酒趴跪在蒲团上,意识昏昏沉沉。
这时铁锁响了,接着门打开,有光亮透了进来。
温酒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听得脚步声近,近到她面前。
“苏家虽不是望族,但一直是清贵之家,以礼教传承。苏家家教严,小辈德才兼具,是盛京各家的表率。如今因你一人,坏苏家百年声誉,你可知错?”
这冰冷冷的声音是母亲的,温酒识得,却觉得太遥远了,仿佛上一次听母亲教诲还在上一世未出阁时。
“惜卿……知错……”她无力道。
若因她让苏家蒙羞,那她就是错了。
“你弟弟因你至今生死不详,你父亲因你罢官,你有错,我更有错!”
苏夫人说着,扑腾一下跪到了地上,结结实实的一跪,在列祖列宗的灵位前。
温酒摇头,眼泪知不足落下。娘骂她也好,罚她也好,她都受着,只要娘还认她……
“我错就错在不该生你!”
这一声如一把刀子,一下捅到温酒心口上,眼泪也一下断了。
终究是她奢望了。
苏夫人磕了三个头,道:“我愧对先祖们,自此温酒再不是苏家的女儿,我也不会再认她。”
温酒嘴角扯了一下,罢了,她早就没有娘家了。
苏夫人站起身,冲管家点了一下头。
“夫人,这……”
“我苏家不该再受她连累,祸既然是她惹出来的,便该她去了结!”
温酒本想撑着起身离开,但这时徐管家和一个婆子上前,竟用绳子将她双手绑了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她不解的问。
苏夫人沉下一口气,“送你回靖安侯府,交给谢子安,这样才能平息那些流言蜚语!”
温酒摇头,“娘难道不知,我一旦落入他手,只怕死都来不及!”
“那也是你活该!”
苏夫人一声令下,徐管家和一个婆子将她扯了起来,很快拖到院里。

温酒挣扎着,奈何三天没有吃东西,根本没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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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穿过穿堂,守门的小厮上前来报,说是陆世子求见。
苏夫人皱眉,“说夜里不方便,让他明日再来。”
“他说若老爷不见他,他就一直守在外面。”
苏夫人恨恨瞪了温酒一眼,再吩咐管家,“将她拖进廊庑下,别让她出声。”
不多久,苏赞自书房出来,而小厮引着陆长安也刚跨过穿堂。
苏赞和陆长安各自行了礼,只是苏赞心里有火,并没有请陆长安进屋喝茶。
“苏伯父,我是来接卿卿的。”陆长安直明来意。
苏赞不妨陆长安这么直接,脸色当下一沉,“陆世子,你乃世家公子,又饱读圣贤,竟也不知羞耻为何物?”
陆长安挺直腰板,道:“惜卿与那谢子安已经和离,各自婚娶,合理合法,哪一点让您觉得羞耻了?”
“夫君建在,便没有和离一说!”
“前有安康公主与驸马和离,有定亲王和王妃和离,民间更是数不胜数,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说法?”
“我苏家就没有!”
廊庑很黑,温酒被押这里,分明能看到陆长安,但因嘴被布条勒着却无法求救。
她急得眼泪直流,用力跺脚。
徐管家叹了一声,“姑娘,当时为老爷,为夫人,您就委屈一回吧。”
她为他们,可他们有为她想过吗?
陆长安真真体会到了什么叫迂腐,他跟苏赞实在讲不通。
“您如果介意这外室的身份,我愿意娶她为正室,给她名分,这样可行?”陆长安道。
“世子误会了,我们不贪图这世子妃之位,只是惜卿已经嫁为人妇,便不会二嫁。而且,她已经回心转意,决定回侯府好好与她的夫君过日子了。”苏夫人自廊子下走出来道。
陆长安脸一沉,“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世子难道没有听到我刚才的话,惜卿她……”
“这话让她亲自跟我说,不然我定闹得你侍郎府不得安宁!”陆长安沉声道。
苏夫人默了片刻,道:“明日吧,现在太晚了,实在不成体统。”
“苏大人,您说呢?”
苏赞顿了一下,“那就明日吧。”
得二人保证,陆长安断也做不出夜闯人家后院的事,便答应明日再来。
温酒急得不行,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陆长安离开。
过了一会儿,苏夫人冲这边喊道:“侯府的车马就在后门,将她送到谢子安手里。”


第二百零三章落入谢子安之手
温酒被带了出来,她看着父亲,不相信父亲也会这么绝情。
父亲最疼她,亲自教她读书写字,还说若有人欺负她,他便是她最大的靠山。
“唔唔!”
父亲!
苏赞看了她一眼,眉头便皱的更紧了,冲徐管家摆了摆手。
“赶紧送走。”
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多看一眼都是嫌弃。
温酒眼神一下黯淡下来,由着徐管家将她拽走。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父母要这样对她。
“姑娘还是和姑爷好好过日子吧,以后就知道二老的良苦用心了。”徐管家道。
良苦用心?
那谢子安是要剥她的皮,吃她的肉的,他们不是不知道谢子安是怎样的人,分明是将她送上死路。
后门外果然停了一辆马车,谢子安笑吟吟的站在车前,见徐管家将她送出来,上前一把将她扯到怀里。
“回去跟岳父说,我会在皇上那儿替他美言几句,让他官复原职,还有我也会好好照顾卿卿。”
徐管家见温酒跟傻了一般,摇头连连叹了几口气,便转身回去了。
而下一刻,谢子安一把钳住的脖子,将她抵到墙上,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温酒,被父母出卖的滋味不好受吧?”他冷冷一笑,“不过这才刚开始,咱们的账慢慢算!”
这声音凶狠,但在温酒听来却是恍恍惚惚的,不等他用力,她已经晕了过去。
“将她泼醒!”
隐约听到这一句,紧接着是一盆凉水泼到身上,刺骨的凉,让温酒一下醒了过来。
冷、太冷了。
温酒依旧没有力气,这时听到呼哧呼哧的很粗重的喘息声,她艰难的抬起头,猛地对上一张血盆大口。
她整个人激灵了一下,发现自己被关在铁笼子里,而张着血盆大口的是一条半人高的狼狗。
它在铁笼外烦躁来回徘徊,不时盯着她看,明显把她当猎物了。
她稍稍一动,那大狼狗兴奋了起来,冲她狂吠起来,两只前爪往里扒挠。因为有铁棍拦着,它暴躁的拍打着,甚至窜到铁栏上面,试图将铁棍咬断。
温酒忙缩成一团,再看铁栏外一大摊血迹,里面还夹杂着一些肉碎,让她惊恐不已。
“你终于醒了!”
温酒抬头,这才发现谢子安就坐在几步远的地方,正一脸阴狠的看着她。
这是侯府的西院,带刀的护卫分站两侧。
“饿了吧?”
他冲一旁远处的人招了一下手,接着有人走来,温酒抬头望去,望到来人的脸,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满是刀痕,有长有短,横竖交错,甚至有一道自左眼下去,眼珠都爆了,划过鼻子,段成两截,再到下颌处,狠狠削下来一块肉。
看着这张脸,温酒着实被吓到,不自觉往后退,竟忘了那狼狗,后背被锋利的狗爪狠狠挠了一道。
温酒痛得失声惨叫,不由往前栽过去。
“哈哈。”这人笑了。
温酒再次抬头看她,看出一点熟悉来。
“夫人不认识我了?”
“丽……丽娘!”
这人竟是丽娘!
丽娘歪头看着温酒,冷笑道:“夫人,你也有今天。”
“我……我并无对不住你的地方!”温酒艰难道。
“你没有对不住我,但我就是恨你,恨你那高高在上的姿态,恨你不屑一顾的是我用尽心机也得不到的!”
丽娘说着又笑了笑,“不过不重要了,因为你只会比我更惨。”
她将一盆骨头放到铁栏前,“你最好有本事从它嘴里抢到一块,不然可熬不过今晚!”
温酒根本没听懂她的话,只看到丽娘那一只手从手腕处断掉了,而且伤口狰狞。
“你的手……”
“它咬掉了。”
温酒捂住嘴,此刻她才体会到丽娘说的那句‘你只会比我更惨’这句话有多可怕。
那盆骨头刚放下,狼狗就扑了上来,将那盆子打翻,而后叼起一根啃起来。
她并不想吃,宁愿被饿死!
“不想吃是吧?”谢子安起身走来,蹲到铁笼前,盯着温酒道:“你没有忘吧,那年饥荒,侯府上下都饿肚子,可你有粮,不但有粮还有肉骨头。你吃不完了喂狗,我他娘在你眼里连狗不如,可为了活命,我只能跟狗抢。”
谢子安一边笑一边说,那眼神里满是恶毒。
温酒还真不知道这事,如果她知道,定会当面嘲笑他,然后连狗吃剩下的都不给他!
“温酒,看来你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你不会还指望着有人来救你吧,那个陆长安,他可没有本事闯我靖安侯府。哦,对了,还有祁墨卿那狗贼,你以为我为什么选在今晚,因为他被皇上禁足了,只要敢离开府门半步,那就是抗旨,除非他肯为了你掉脑袋!”
谢子安站起身:“你也不过就是他的玩物罢了,还真奢望他为你拼命啊!”
他绕着铁笼转了两圈,“温酒,你不是高傲么,不是喜欢把我侯府踩在脚底下么,可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啧啧,真脏!即便是喂我的狗,我都嫌脏。”
“那就洗洗吧!”
一盆冰凉的水泼到身上,温酒第一感觉不是冷,而是痛,像是无数细针刺入血肉一般,她不由得闷声一声。
接着又是一盆,她撑不住趴到地上,下巴狠狠了一下,满口血腥。头很重,很涨,仿佛下一刻就会爆掉似的。
再一盆,她终于感觉到了冷,瞬间被冻僵的感觉,一动不能动。
“哈哈,再泼,不要停!”谢子安笑着,疯了一般。
于是一盆接着一盆,温酒这一刻仿佛灵魂都出窍了,越飘越远,几乎要拉不回来了。
“温酒,我说过这才是刚开始,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的死掉!”
谢子安用力踢了一下铁笼,继而咬牙道:“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这恶魔一般的声音将温酒拉回了一些,而她心里也有强烈的求生欲望,她不能就这么死掉,她还有两个孩子!
“啧啧,即便如此狼狈,但依旧是个美人呢,难怪祁墨卿和陆长安都想要你。可你是我的人,我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把她弄到屋里,衣服扒干净了。待爷玩完了,自有你们的好处!”


第二百零四章飞鹰寨
铁笼打开,温酒被拖了出来。
那只狼狗腾地一下起身,朝她这边扑过来,同时张开了大嘴,露出里面尖锐的獠牙。
不过下一刻,谢子安一脚将丽娘踢了过去。丽娘被那大狗扑倒,在惊呼声中,被大狗掐住了脖子。
“别、别……”
丽娘吓得脸一下白了,她没有向谢子安求救,而是看着那畜生,“我天天喂你的,我给你肉骨头,放开我。”
这狗都比谢子安有良心,竟还真松开了丽娘。
谢子安嗤笑一声,冲护卫道:“愣着做什么,把人弄屋里去。”
温酒意识已经不清了,但对即将发生的事,她本能的恐惧着,脑子里只有那一句话: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真真生不如死!
正在这时候,侯府东边突然冒起火光,外面也乱了起来。
“怎么回事?”谢子安大喝。
有小厮慌里慌张跑进西院,喊道:“侯爷,不好了,飞鹰寨的土匪来了!”
“什么?”谢子安满脸不信,再次问道:“你说飞鹰寨?”
“是,飞鹰寨的土匪,见人就杀,老夫人还被吊到树上了!”
当下,谢子安哪还顾得上温酒,赶忙带护卫往外冲,“这帮土匪,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今儿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谢子安话音刚落,一支利箭破空而来,亏得他躲了一下,那利箭擦着他左脸过去了。
他惊惶未定,下意识用手抹了一下脸,满手的血。
“快!快保护本侯爷!“他嚷道。
护卫们赶紧护着他朝走廊那边退去,而火势也很快烧到了这边,四下被照的亮堂堂的。
温酒趴在地上,感觉有脚步声,艰难的抬头对上一只恶毒的眼睛。
丽娘!
她手里拿着一把刀,脸上带着凄凉的笑,“我时常想,如果我和夫君依旧在山上,我们一家三口该是怎样的光景。”
她蹲到温酒面前,脸上满是向往之色,“他不向往功名利禄,而我不贪慕荣华富贵,我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门前院里种几棵桃树。春时赏花,秋时硕果,康哥儿慢慢长大,娶了儿媳妇,生几个孙子孙女。那时我二人也老了,便能享天伦之乐。”
温酒嘴角扯了一下,“上一世……便如此。”
“这样的日子多好。”
“但欠的债……总要还……我温酒……要你们……十倍相还。”
“哈哈!”
丽娘大笑两声,“可现在我杀你,太简单了,不过我只会划花你的脸,要你像我一样活着。”
丽娘抓起刀,眼神阴狠,然下一刻,一支箭命中她胸口,她再张嘴,喷出来的都是血。她看着温酒,眼泪落了下来。
“我……我真后悔……遇到他……”
温酒眼前阵阵发黑,但见四下已是一片火海,她只看到一个黑影,那黑影很高大,仿佛能遮天蔽日一般。
紧接着,她彻底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她感觉被人抱着,那种肌肤相贴的温暖让她极度渴望,她恨不得钻进他身体里,与他融为一体。
他哺喂她喝水,一点一点,似是怕呛到她。她急不可耐的想要更多,于是缠着他的唇舌,软软求着。
即便是在梦中,看不到那人的脸,可她依旧觉得安心。
而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土炕上,被子又硬又冷,再抬头看发现这屋子黑黢黢的,只一个不大的格子窗,窗子上的纸还破了,当间有一张四方桌,老旧的看不清本来模样,桌子的一条腿还补过,再无其他家具。
门是开着的,让这屋子不至于太昏暗。
她撑着胳膊坐起,发现穿着中衣,不由想起梦里的事,好像真有那么一个人。
是他吗?
是吧。
如果不是,那她希望只是个梦。
咕嘟咕嘟……
听到这声响,温酒往下面看,地上放着火盆,盆上架着铁锅,锅里熬着米粥,正滚着气泡。
米很香,而她又饿极了。
稍稍迟疑了一下,温酒试着下了炕,火盆旁边放着勺子和碗,她手脚发软,艰难的舀了一勺到碗里,而后赶忙捧起来。一边吹热气一边喝,很快将一勺喝完。
她又舀了一碗,这一次慢慢吃,但也很快将一碗吃完了。
一直没有来人,她不好意思再吃。将碗放下,她站起身,扶着墙往外走。走到门口,不由柳暗花明,屋里如一个黑洞,而外面却是似仙境。
远处高山连绵,有瀑布飞流直下,近处山林起伏,有十几座房子点缀其间,再收回目光,发现身后这房子在山坡之上,周围绿草茵茵,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
“醒了?”
听到这声,温酒赶忙转头看去,见是一个妇人,头发已经花白,但脸上没有皱纹,而且肤色红润有光,桃面粉腮,竟有几分娇媚。
只是此刻看她,柳眉倒竖,眼神冰冷冷的。
温酒下意识点了点头,“这位夫人……”
“我还未出阁。”

谢婉的腿贴着他的身子,故意蹭了一下,一脸无辜地问:“这是什么呀?”
李彧按住她的腰不让她乱动,“还没作够?”
谢婉:“哥哥好厉害哦。”
李彧最后还是没顶住谢婉的一再挑衅,按住她的后颈吻了上去。
——
放纵一夜,谢婉早上起来的时候腰都快断了。
不仅如此,昨天晚上哭太多,眼睛又肿了,拿起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差点把自己吓死。
谢婉气得扔了手机,正好砸到李彧身上。
李彧皱眉看向她,“你在干什么?”
谢婉直接捂住脸,“你别看我,丑死了。”
李彧一瞬间竟然没搞清楚她在说谁丑。
直到谢婉哭哭啼啼地开口,“呜呜呜,好丢人,这么丑的样子居然被你看到了。”
李彧:“你还在乎这个?”
谢婉:“当然在乎了,我只想让你看我最漂亮的样子。”
李彧冷笑,“之前几次在我面前鬼哭狼嚎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这原则了?”
谢婉:“我什么时候鬼哭狼嚎了?那叫撒娇好不好?”
李彧的表情还是有点嫌弃。
谢婉从手指缝里看李彧,明知故问:“她没和你撒过娇呀?”
李彧当然不会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谢婉嘿嘿笑了,“这么说我来,我比较特别咯。”
李彧:“你真会自己脸上贴金。”
谢婉嗖一下钻到他怀里,脑袋正好撞到他左心房的位置,“那也是哥哥先给我金的,嘻嘻嘻。”
在谢婉身上,李彧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厚脸皮起来,说什么话都气不到她。
起床后不久,营养师给谢婉送来了早饭。
当时谢婉在厨房做咖啡,李彧恰好在客厅,顺便开了门。
营养师看到这里出现个男人,有些惊讶,“姜小姐不在么?”
李彧:“在厨房。”
营养师:“那我就不去进去了,这是姜小姐今天的早餐,麻烦您了。”
李彧接过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营养师已经走了。
李彧拿着餐盒去了餐厅,谢婉正好端着咖啡过来,兴冲冲说:“我弄好啦,快来试试!”
李彧把盒子放下,“有人给你送的早饭。”
谢婉愣了一下,她忘了早饭这回事儿,营养师就做了她一人份的,总不能让李彧看着她吃。
李彧转身走到冰箱前开了门,从里面拿了面包和鸡蛋。
谢婉意识到他要自己做饭,便得寸进尺:“我也要吃你做的早餐!”
李彧没理她,但还是多给她做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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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婉很满意,也打开自己的早餐和他分享。

李彧看见了餐盒里的早餐内容,有鸡蛋,有蔬菜,还有饺子,营养搭配均衡,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
谢婉给李彧分享了个饺子,“我最喜欢的味道,你试试。”
李彧:“给你送饭的人是谁?”
谢婉:“营养师。”
李彧:“你公司带的盒饭也是她准备的?”
谢婉:“原来哥哥这么关心我啊,连我带饭都知道。”
李彧呵了一声,没跟她继续这话题了。
谢婉本来以为李彧会刨根究底问她营养师是哪里来的,她连谎话都编好了,结果他没问。
两人吃早餐的时候,詹语白给李彧打来了电话。
谢婉叼着面包凑到李彧身边去听。
詹语白今天的声音有点小心翼翼的,“李彧,你没在家么?”
李彧:“怎么?”
这两个字冷冰冰的,和他平时对詹语白的态度不大一样。
谢婉玩味地挑起眉来。
再去听,詹语白的声音更加谨慎了,“我做了早饭给你带来了,你已经出门了么?”
李彧一句解释都没有,只给她三个字:“回去吧。”
詹语白沉默片刻,“……好,那你记得按时吃饭。”
李彧:“嗯。”
然后就挂电话了。
他放下手机就看见谢婉叼着一片吐司竖起耳朵耳偷听的样子,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李彧:“还没听够?”
谢婉把面包从嘴里拿下来,“难得见你对她这么凶,想多听几句。”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眼睛都笑弯了。
李彧不搭理她,她又是一阵阴阳怪气。
“好可怜哦,专程跑去送早饭,结果未婚夫在外面狐狸精那边睡了一夜,还给狐狸精做了早饭。”
李彧忽然笑了,视线盯住她的嘴唇,“这狐狸精你还当得挺得意。”
寻常女人被骂狐狸精都不开心,她倒好,自己洋洋得意炫耀自己是狐狸精。
甚至还讲起了道理:“当然咯,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么,狐狸精才是对一个女人最高的赞美哦。”
李彧无话可说:“你都哪里来的歪理。”


妈妈跪在地上求我为继妹捐一颗肾。
半年后在我结婚前一天晚上,妈妈跪在地上求我,让我把未婚夫让给她疼爱的继女。
我的亲生哥哥打了我一巴掌:「宁琪,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她快死了,你不知道吗?」
没关系,再有两个月,我也会死了,会让所有人都满意。
在我举行婚礼的前一夜,妈妈跪在地上求我:「琪琪,先别结婚,让陆昂去陪陪芝芝好不好?芝芝有抑郁症,她知道你们要结婚的消息,病更重了……就算妈妈求你了。」
我没有答话,紧接着我哥猛地掌掴了我一巴掌,他怒气冲冲,脖子上甚至因为太过生气而暴露出青筋来。
我笑着看着他们:「是不是,我的一切只要段芝芝想要,你们都要我牺牲?我的那颗肾脏,现在连我未来的丈夫都要给她对吗?」
妈妈红着眼眶:「芝芝年纪还小,她……她不能没有陆昂,妈妈答应你,一旦芝芝病情好转,就让陆昂回来和你结婚好不好?」
哥哥捏着我的手腕:「宁琪,你不要无理取闹,我们是一家人,芝芝好好活着,难道不好吗?」
陆昂敲门进来,他的神色晦暗不明,他身上还穿着明天要结婚的西服。
我看得出他眉间藏着的犹豫,但他最终只是拍了拍我的头:「宁琪,等我回来。」

他们三个人着急忙慌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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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我一个人,像一个慌乱的小丑,床上还放着明天要穿的秀禾服和婚纱。
我看着妆匣里,昨天刚取到的体检报告。
心想,没关系,我也快死了,死了所有人就都满意了。
连同我半年前捐掉的肾脏,还有我未来的丈夫,统统都是她的。

2
妈妈已经替我通知了所有亲朋好友,明天不必赴约,婚礼取消了。
而陆昂,也通知了男方亲属,婚礼改期。
作为新娘的我,一点做主的权利都没有。
就像是半年前,段芝芝因为尿毒症需要透析换肾的时候,全家人都被要求去做配型。
我本来是这个家最不起眼的存在,但在配型结果出来那天,妈妈和继父段叔叔还有哥哥破天荒地没有在医院陪着段芝芝,而是在家为我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被这样对待过,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但没有一个人记得,我海鲜过敏。
妈妈讨好地开口:「琪琪,配型结果出来了……你和妹妹是相符的,你可以救她……」
我盯着桌子上的海鲜,突然抬头看着面前的三个人:「你们还记得我海鲜过敏吗?」
哥哥将筷子摔在我脸上,他脸上含着愠怒:「宁琪,妹妹快要死了,你现在在计较你海鲜过敏的事情?」
妈妈哭出声:「琪琪,你得救救她,你别忘了,你从小到大的学费还有生活费都是你段叔叔出的,你应该知恩图报。」
那天屋外下起了瓢泼大雨,妈妈跪下求我,哥哥仇视着我,段叔叔也朝我露着渴求的目光。
我笑了笑:「妈妈,我捐了这颗肾,以后可不可以不再让我把我的东西让给她了?」
我妈迟疑了片刻,还是点头如捣蒜:「妈妈答应你。」
我答应了,他们三个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外头的大雨,妈妈急忙就要出去。
「芝芝最怕打雷了,没有妈妈她会害怕,我去医院陪她。」
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看着满桌子的海鲜大餐,我蓦地想起我爸爸还没有病逝的时候,妈妈爱我,哥哥疼我,全家人都会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了呢?
好像是二十年前,我爸爸病逝,妈妈带着我和哥哥改嫁给段叔叔。
他为人亲切和蔼,他的女儿活泼伶俐人人喜爱。
反倒是我因为父亲病逝、生活质量陡然下降而变得沉默寡言,并不是长辈眼里讨喜的孩子。
有时候旁观着哥哥妈妈还有段叔叔和段芝芝,他们才像是一家四口。
我像是最多余的那一个。
我喜欢的东西,但凡是段芝芝喜欢,妈妈都会送给她。
就连我的哥哥,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之中,更加偏爱那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她会亲昵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会在放学的时候主动跳上他的自行车后座,而不顾跟在他们身后局促不安的我。
那时候,段芝芝对我说:「姐姐,你的妈妈和哥哥现在是我的了,你可真多余。」
我发愣似的红了眼眶的时候,她已经跑到我妈妈面前,抱着妈妈撒娇,然后转身朝我摆一个鬼脸。

3
回想到这里,我躺在床上的婚纱上。
身体突然猛烈地疼痛,钻进骨子里的疼痛,令我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夺眶而出。
我蜷缩在我选了很久的婚纱上,哭得像一条被丢了的小狗。
第二天,我将东西收拾好,回到了我和陆昂的小家。
我给陆昂发了消息:「陆昂,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
很快陆昂的消息传了过来,是他和段芝芝的自拍合照。
他笑得如同当年那个刚上大学的毛头小子,眉目舒展,神情放松。
我知道,这是段芝芝发来的。
我又将电话打给了妈妈,妈妈接了起来,她只是小声地搪塞我:「陆昂在这里陪着芝芝,她的状态稳定多了,好了,先不说了,我得去给芝芝送汤了。」
我将手机扔在一旁,然后看着一旁呜咽的小狗。
它跳到我身上来,嗅着我身上的味道,然后趴在了我的腿上,不知道小狗是不是可以闻到我身上生病的气息,它有些垂头丧气。
我摸了摸它的头:「元宝,妈妈去处理一点事情,回来接你。」
我开车去了医院。
段叔叔和妈妈一脸慈爱地守在一旁为段芝芝削苹果,而我哥还有陆昂在段芝芝身边陪她上分打游戏。
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扭开门走了进去。
段芝芝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她立马搀着陆昂,然后红了眼眶故作委屈:「姐姐,你把陆昂哥哥让给我好不好?」
陆昂急忙起身拂开了她的手:「琪琪,我本想一会儿回家的。」
段叔叔有些尴尬,但他还是赔着笑脸:「琪琪,芝芝的病还没好,等芝芝病好了,我们全家人都会去参加你的婚礼。」
这时候的段芝芝似乎受了强烈的刺激,她抱着头用力地大叫。
我哥哥抱着她耐心地哄:「芝芝不怕,芝芝不怕,哥哥在这里,哥哥一直在这里。」
妈妈将我推搡出门:「你来干什么?你不知道她看见你会受刺激吗?」
我直勾勾地看着妈妈的眼睛:「妈,你还记得我才是你亲生女儿吗?」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然后冷冷地推开我:「宁琪,你不要不懂事,你能上大学、读研究生,别忘了都是你段叔叔出的学费和生活费,你要懂得感恩。」
我不死心地拉着妈妈的手:「妈妈,我可以把钱都给段叔叔,你能不能……」
她关上了门,没再看我一眼。
而我呆呆地说完了我想说的话:「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啊……」
陆昂还是推开门走了出来,他眼底里藏着愧疚:
「琪琪,我和芝芝没什么,她抑郁症很严重。」
我看着从大一到现在,我爱了七年的男人,我终于长舒一口气:
「陆昂,研一那年暑假,段芝芝非要来我们的城市实习的那段时间,家里看宠物的监控,每天都能拍到你们在干什么。」
他面色发白,手指紧紧地攥着我的衣袖:
「琪琪,我和她什么也没做。」
我点点头:
「是啊,你们什么都没做,你们一起玩游戏,一起刷剧,一起遛我的狗,甚至在她吐槽我的时候,你在沙发睡着她偷亲你的时候,你没有推开她。」
「琪琪,我们已经要结婚了。」
「陆昂,我们不会结婚了,我本来想装傻,但是好像装傻也掩盖不了一些事实了,段芝芝的确比我讨喜,所有人都喜欢她,我没办法再演下去了,就像是这些年她动不动就会给你发一些可爱卖萌的自拍照,尽管你从没有回复过,但是你动心了,不是么?」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陆昂突然抱着我:「琪琪,我跟你回家,我们七年的感情,七年……」
就在这时,段芝芝的脸出现在窗前,然后她猛地将头撞在墙上。
发出了剧烈的声音,她头被磕出了鲜血,然后狰狞地看着我:「宁琪,你为什么什么都要跟我抢?」
陆昂迟疑了,他松开了握着我的手,目光里有些闪躲,他开始扭开门进去了。
我知道,这一刻,我们七年的感情完了。
妈妈和哥哥的斥责声重新出现在我耳朵里,最污言秽语的脏话,在最气急的时候都可以用来谩骂我这个外来的侵入者。
我的哥哥直勾勾地将我抵在墙上,他发狠地看着我:」宁琪,你可不可以懂点事,你是个傻×吗?非要把全家人搞得人仰马翻吗?「
我对哥哥和妈妈说:「你放心,陆昂现在是你的芝芝的了。」

4
陆昂没有追出来,我失魂落魄地开车回了家。
打包了我所有的行李,带着我的狗离开了这间我们住了七年的家。
说来可笑,即便是和他一起七年,这间屋子里属于我的东西只不过几个大箱子就可以解决掉。
我要去找徐漾,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因为厌恶城市,跑到草原去潇洒了好几年。
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草原上放羊。
「徐漾,我开车去投奔你吧,一直都说,我想看看草原。」
「你怎么了宁琪?」
「没事,徐漾,我已经在出发的路上了。」
一路飞驰,徐漾在服务站接我的时候,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宁琪,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我老老实实地交代:「徐漾,我可能要死了。「
徐漾瞪大了眼睛:「你别开玩笑,不吉利。」
随后我紧紧地抱着她:「骨癌,晚期,没多久活头了。」
徐漾疯了一样地把我往车上推:「我他妈开车送你去医院治疗。」
我摇摇头:「阿漾,我累了,我想看看草原,看看你的羊,我折腾不起了,我想漂漂亮亮没有遗憾地离开。」
我将车留在了服务区,坐上了徐漾的皮卡。
我抱着元宝靠在后座歇息。
陆昂的电话打了过来,我将手机卡拿出来,扔到了窗外。
徐漾:「陆昂,知道吗?」
「他不配知道。」
「那你妈妈和哥哥呢?」
「或许很久之前,他们就只是别人的妈妈和哥哥了吧。」
车停在她的蒙古包前,恰好到了黎明的时候,太阳从不远处渐渐升起,微弱的光亮划破黑暗。
元宝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广袤无垠的草原,它发了疯似的奔跑、跳跃,吐着舌头,浑身散发着喜悦。
我想,如果我死之后,小狗留在草原也很好,这里能让它无忧无虑地奔跑。
徐漾点了一支烟,烟圈随着风被吹散,她的眼睛好像有些红。
最终她还是将烟掐灭然后踩在脚底下,使劲踩了好几脚:「靠,靠,靠!宁琪,你是不是傻?」
我有些无言,但她还是拉着我进了蒙古包,然后背对着我哽咽:
「宁琪,陆昂那个孙子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这就是他照顾的结果吗?」
我小心翼翼地拉着她的袖子:「阿漾,我们不提他好不好?」

5
和徐漾躺在一起的时候,她的手一直紧紧地攥着我的手。
她的手掌变得有些粗粝,摩挲着我的手心给我最安心的感觉。
我靠在她的肩头:「阿漾,我是不是很软弱,我选择躲起来,我不想看见他们了。」
「不是的,宁琪,你永远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你没办法用抗争来扭转你妈妈和哥哥的偏心,还不如逃走。」
疼痛再次席卷全身,我脸色发白,从包里拿出止疼药。
元宝趴在一旁,小声地呜咽。
徐漾喂我药的时候,手掌都在颤抖。
我强扯起一个笑意:「阿漾,我还有件事情,要你帮忙。
「阿漾,我妈一直都说,我花了顾叔叔很多钱,从小到大上学的钱,还有大学和读研的生活费,这些年我攒了不少钱,这五十万,你帮我打给他们的账户。」
「阿漾,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临死前偏偏还要麻烦你一场,我实在过意不去,那张卡里还有十五万,就当是我留给你最后的礼物吧,好不好?」
徐漾看着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宁琪,这些钱,你还不如留着好好治病。」
我摇摇头:「阿漾,我没有时间了。」
她不再多说话,只是背对着我不停地擦眼泪,我从身后拥着她:「阿漾,对不起啊,真的难为你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觉得不吉利,我可以自己死远一点的。」
「宁琪,你混蛋,我也有钱,我有很多羊群,还有牛群,我可以为你掏医药费,我们好好治病,好不好?」
我红着眼睛揉着她的头发:「阿漾,你知道吗,我现在连直立地站着对我来说都是痛苦,我想漂漂亮亮地死去,我不想化疗,不想掉头发,更不想死在那个有他们的城市。」

6
徐漾不再逼我去看医生。
那天她握着我的体检单,在草原上坐了很久。
我坐在蒙古包里的时候,都能听见她放肆地大哭。
她替我将卡里的钱打到了顾叔叔的卡上。
我妈难得给她打来电话:「宁琪那孩子是不是还在闹别扭?她去找你了是吧?那阿姨就放心了,你跟她讲一声,钱我们收到了,正好可以用来给芝芝看病。」
徐漾忍不住嘲讽:「阿姨,要是宁琪快死了,你会像守着段芝芝一样守着宁琪吗?」
我妈的声音激烈并伴随着尖锐:「徐漾,你告诉宁琪,让她不要和芝芝斤斤计较。」
徐漾忍不住戗声:「阿姨,宁琪的一颗肾,不够这些年还你们的养育之恩吗?」
我妈顿了顿,没有回话,她挂掉了电话。
我知道的,我太了解她,面对段芝芝的时候她才是一个真正的母亲,慈爱疼惜;面对我的时候,除了逼迫我早些懂事,不要和妹妹斤斤计较,她对我从来没有什么别的话。
就连我考上名校的时候,她都是淡漠地看了一眼通知书,再没有别的表现。
只是因为段芝芝的成绩连三本都上不了。
她怕我刺激到段芝芝。
没关系,我都习惯了。
徐漾开着车带我到处闲逛,草原上青草离离,车停下,我们都在皮卡的后面,元宝在周围肆意奔跑,我靠在徐漾的怀里:「阿漾,我死后,把我的骨灰撒在这里吧,来年这一片草原,一定会更加茂密。」
徐漾没有答话,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塞进我嘴里:「好了,我们不说那些好不好?」
徐漾还是哭了:「我问过医生,如果患者的求生欲望并不强烈,病情发展就会很快……你半年前还捐过肾……你是这几个月才生病的对不对?」
我拍了拍她:「阿漾,我真的没有力气了。」
徐漾紧紧地抱着我,我突然又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阿漾,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爸爸病逝,很多人都欺负我,说我是没有爸爸的孩子,只有你站出来维护我,护着我。」
徐漾不说话只是哽咽,她的泪滴在我的额头,我还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以前你护着我,我死之前还有一份礼物送给你。
「阿漾,我的重疾险的受益人也填了你的名字,你总要好好生活的。」
徐漾崩溃:「宁琪,你连死后的事情都想到了吗?」
我替她擦掉眼泪:「傻瓜,你不是最爱这片草原吗?以后你来这里就一定能看到我,还有我的小狗,元宝是个很乖很乖的小狗,就是爱挑食,不爱吃狗粮,只爱吃我做的狗饭,这几天我好好教给你,元宝跟着你我放心的,在这里它也会过得很开心。」
我看着不远处元宝吐着舌头对我笑,真好,以后就在这里吧,乖孩子。
徐漾紧紧地抱着我,恳切地求我:「宁琪,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们去治病吧,我不要你的钱,我带你去治病,好不好?你不在我要那些钱有什么用,你不在我没办法一个人照顾好你的小狗。」


夕阳下,落日的晚霞从西边隐隐斜照而下,艳红色的斜霞将四周照的阴翳黄昏。
给人一种悠闲与农家的自在。
洛家坐落在黑林市郊区,周围的街坊邻居,房屋舍楼都跟乡镇无异,是二三层楼高的落地房。
跟黑林市三线大城市的市中心,那入目全是高楼大厦的楼房比起来,却要矮上不少。
洛家门口,摆放着许多条板凳,板凳上坐着茶余饭后,正在闲聊的洛国栋、石毕淑,还有周围一些街坊邻居。
大家在这样的和谐气氛下,都是抱着八卦闲聊的心态,细细聊说着。
洛罂的一插话,无疑让所有人都抬头看她。
而面对自家闺女忽如其来,莫须有的一句话儿,洛国栋更是一怔。
他杵着愣在原地,呆了三秒。
尤其与自家闺女眼神对视上的那一刻。
洛国栋忽然想起那日在费雷德西姆聚会派对上,那名女杀手与自己对上的眼神......
“老洛,这你家闺女啊?好久没见了,你这闺女是长得越发水灵漂亮了啊!
“漂亮的闺女也会问话,好好,这个问题问得好!”
坐在洛国栋对面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大爷,姓王,大家都喊他老王。
老王此刻正笑着,目光转到洛罂身上。
一个插话,倒也把洛国栋胡思乱想的念头收了回来。
洛国栋心想,他还真是老糊涂了,竟然会觉得那名女杀手的眼睛跟自家闺女的眼睛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
自己还真是老了,糊涂了!
“哈,老王,谢吉言。”洛国栋先是道了声谢,再看洛罂。
他只当自家闺女是开玩笑似的问一问,也没放在心上,也跟开玩笑似的回:
“罂罂啊,这你要是那女杀手,那还得了?咱家这是要出大乱子的啦!”
洛国栋“哈哈”大笑两声,跟坐在自家门口的街坊邻居都摆摆手,面上笑开花:
“你们瞧哝,我家这孩子就爱开玩笑,专想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我女儿,我从小看着,从小在我眼皮底下长大,哪儿有机会有时间跟人学做杀手?那不扯皮嘛!”
洛国栋笑了笑,又抹一把脸,“我家闺女啊,就最近半年性子跟以前变了不少,变得冷冰冰的。
“孩子嘛,青春,有青春期,我也是能理解。”
洛国栋还道,洛罂重生后这半年来的性格变化,一直都是青春期的性格造就。
所以和石毕淑在这方面,对洛罂的前后性格变化,是压根没怀疑过。
洛国栋后面这些话儿是跟街坊邻居说的,大家伙一听,马上有了共鸣,纷纷跟洛国栋转了话题。
“可不,哪能呢?你说以前咱们那代人连温饱都解决不了,七八岁大就得跟着大人下地干活,帮着大人做菜做饭。
“现在的孩子这是怎么了?还有青春期,娇嫩的慌!”
“哪儿呢哪儿呢,你们也是不知道,后山头附近那王家的孙子,胖大小子,以前多乖多听话。
“昨儿年刚满十四五岁,说是那什么到了青春期,性格大变,天天跟亲娘吵架,大半夜还吵着呢!闹的人都睡不着!”
有共鸣的话题,一般都能得来许多附和声。
坐在洛家门口的大爷大妈,全笑哈哈的交谈起来。
却是谁都没有看见,听了洛国栋答复的洛罂,只低垂眼眸。
在周围所有人“哈哈哈”大笑着的时间里,她对着洛国栋,道出小声到只她一人能听到的一语:
“我知道了。”
而后。
洛罂转身,踏进洛家大门。
那一双黯然的眸眼里,闪过一丝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寂寥,从远看去,她的背影既高傲自强,又孑然一身。
洛罂和洛聆交代的事,洛聆时时放在心上,以至于洛星连夜从洛神氏赶往黑林市,在第二天的早晨五点钟,就出现在洛家大门。
好在洛罂已经醒来,她从未改变早起晨跑,锻炼、历练自己这一件事。
昨日傍晚在洛家门口,得到洛国栋隐隐约约的回答,洛罂只是试探。
虽然还是无法试探出她若当真暴露自己,家人会有什么反应。
但,洛罂并不是软弱的小女生,哪怕遭遇一切挫折,她也不会哭。
她还是她,那个冷血无情的杀手蛇王。
不会变。
清晨,洛罂刚出房门。
“滴。”
一声熟悉的手机短信提示音,蓦然响起。
几乎不用看,洛罂便能知道,这必然是暗杀任务成功后,西双纳先生向她汇入的5000万美元,除去任务前预先支付的定金2500万美元,剩余的一半尾款。
但洛罂还是点开手机短信,看一眼:
‘您尾号0359的储蓄卡3月29号5时02分入账收入193953000元,活期余额415278312.33元。’
洛罂单只看一眼,便收起手机。
入账193953000元人民币,相当于3000万美元,而西双纳先生只需要向她支付2500万美元的尾款。
不用说便能知道,多给她转的500万美元,是西双纳先生对她执行的任务非常满意,额外给的小费。
在杀手世界,任务完成后,雇主会多给小费,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对于西双纳先生给的500万美元小费,洛罂没有半分惊讶。
毕竟对他们这些游走在世界巅峰的人来说,500万美元,也就相当于普通人500元而已。
提起这次任务,也就不免说上一说。
洛罂没杀费雷德西姆聚会上,见了她真身的所有人。
同样,她也没有像以往那样,跟外界坦言,那一次的绝密任务是蛇王完成的。
也就是说,这一次任务是秘密进行,没有人会知道出现在那里的女杀手是蛇王。
蛇王是女人这一身份,也不会暴露。
只是对外,这一场任务不会加入蛇王完成的SSS级任务成功率中。
对洛罂没有半点影响。
除非,洛罂自己想要暴露,否则,没人会知道。
......
洛罂侧身下楼,刚走下楼梯口,门外便响起一道弱弱的女声:
“请问——有人在吗?”
那声音,不外乎,正属于洛神村的洛星。
洛星性格胆小,害怕与陌生人交流,但她还是凭着自己一人跑到黑林市来找洛罂。
对她来说,神女大人就是不一样。
“你来了?”
洛罂踩着台阶下楼,脚落至一楼平面,目光与站在门口的洛星对视。
“神女大人!”洛星看见洛罂,看见她们的神女大人,有一种本能的亲近感。
她拎着自己的行李包,往洛罂快跑去。
洛星一口一个神女大人,在洛家或是黑林市被人听见,实在太过唐突,甚至还会被当成精神病患者。
洛罂看着她,纠正:“我叫洛罂,别再唤我神女,叫名字。”
洛星眨眼:“为什么?”
洛罂只给出七个字答复:“这里不是洛神村。”
洛星:“好吧。”
“来来来,来了吗?来了啊!”爱懒床的二哥洛宸听到楼下动静,提议要开婚姻介绍所的他第一个从楼上冲下来,连衣服都没穿整齐。
白皙天然的肌肤,小巧精致的鼻梁和红唇,墨黑色的垂肩长发,洛星真是完美继承了洛神氏万年血脉与基因的美貌遗传。
洛宸才刚冲到楼下,看见洛星的第一眼,连眼睛都直了直。
接着他笑哈哈的跑到洛罂身旁,拍了拍洛罂的肩:“妹妹,可以啊,这么漂亮,我们婚姻介绍所的门面担当,稳了。”
说着,洛宸打一个响指,看向洛星。
洛星胆小怯怕不熟的外人,她站在洛罂身后,本能的缩了缩身躯。
就听洛宸看着自己,对自己这样说:
“妹子,辛苦你了,接下来可能还要再多辛苦你一下,待会儿我妹夫要派一个朋友过来一起帮忙,人长得很帅,你不会吃亏。
“哈哈是这样啦,哥我要开一个婚姻介绍所,所以得先要一对在哥这里相亲成功,结婚恩爱的夫妻。
“男的俊女的美,这不美得,优质的婚姻和组合,大家听说了,就都来加入我的婚姻介绍所了!
“所以要麻烦一下你和我妹夫的朋友扮演一下相亲认识,成功结婚并且恩爱的夫妻!”
洛宸说着,还生怕洛星不同意或是其他,特意解释一番:“妹子,你放心,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妹夫的朋友肯定是个正直的人。
“他一定不会对你真怎么样的,只是做场戏,更不会占你便宜的,昂昂昂,怎么样?”
说着。
洛宸用卡姿兰大眼睛盯着洛星,不停的眨着眼睛。
洛宸这会儿并不知道,他才说出以人格担保的这话,在不久的将来,马上就迎来打脸与啪啪的耳光。
格外响亮。
洛罂的目光也顺着洛宸,逐渐转至身后的洛星。
洛星虽然胆小怕事,实乃她本身的天性。
但她既然来了这里,肯定是愿意帮忙的。
所以缩在洛罂身后,小巧又精致,脸蛋上看不见一丝毛孔的少女,对着洛宸上下点了点头,轻轻道:
“嗯......”
洛星的到来,石毕淑和洛国栋都表示十分欢迎,两人是极其好客的性格,所以洛星也顺理成章的在洛家住下来。
二哥洛宸看起来是一副非常不靠谱的样子,但这回洛宸难得靠谱一些。
虽然洛宸的婚姻介绍所还未开业,但有了客人洛星的到访,石毕淑对那日费雷德西姆事件遭遇的惶恐,也明显没有那么害怕了。

也算初步从害怕与阴影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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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
洛罂穿着一套悠闲的运动装,刚从外面晨练回家,她手上还握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与陆烆对话的框框。
两人的对话十分简单——
洛罂:早上八点走。
陆烆:嗯。
经历过先前的一些事,洛罂决定抛弃一段时间的过往,或许是几天,或许是半个月,或许是一个月,与陆烆掐断同外界的所有联系。
无论去哪里,但这一趟旅行只有他们两人,他们约好,要一起出去走走。
时间是今天早上的八点,洛罂定的。
陆烆从不拒绝她的请诉。
掐断手机屏幕,洛罂回家。
简单收拾一下行李。
洛罂已经将近段时间照顾洛星的事宜,交给洛宸。
而洛宸也是自来熟,才没多久就把洛星当成妹妹一样看待。
洛罂走前,他还摆摆手,说了一句十分男子汉的话语:
“欸,妹,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洛星当成自己妹妹看待,一定让她明明白白的来,完好无损的回去。”
收拾好简单行李,洛罂给洛国栋和石毕淑的理由是回校上学。
快到八点钟,她便离开家门,在黑林市郊区的一个拐角口和陆烆碰面。
陆烆俯下高大身影,顺手替她接过行李箱。
这也是头一回,陆烆没驾驶他的军用直升机。
就像普通的一对小情侣,两人的身影一左一右,一高一低,消失在街角。
再无影。
......
距离洛星来到洛家,一天一夜,洛宸终于等到妹夫派来的那位要和洛星假扮情侣的朋友。
洛宸可激动了,带着洛星就往家门外跑。
“洛星妹妹,人来了,人来了,我跟你说啊,我妹夫身边的人啊,就没一个是长得丑的。
“又帅又高,连我这个非常有自信的美男子都有点自卑呢。
“哈哈哈,其实洛星妹妹,你洛宸哥我觉得,你要是万一真看上了对方,我打听过了,对方也是未婚,没女朋友,你可以直接上,假戏真做也是可以的!”
洛宸边说边走。
洛星这么胆小的人,也已经不害怕洛宸。
但听了洛宸说出这样赤果果的话,她还是会低头缩脖。
“来了!就是那位兄弟!”洛宸忽然喊声。
洛星这才抬头,往前方看去,目光恰好直视洛宸口中那位妹夫的朋友......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乘坐Z国国际航空公司,本次航班由Z国前往希腊圣托里尼小岛,预计空中飞行时间是10小时45分钟,飞行高度1万1千米,飞行速度平均每小时600公里......”
从Z国前往希腊,圣托里尼小岛的客机,头等舱。
洛罂与陆烆坐在这里,静听着空姐的声音传响整架客机。
此时正是飞机起飞前。
洛罂关掉自己与陆烆的手机等一系列可以用来通话的电子器械,这会儿正静坐在座位,等待飞机的起航。
因为陆烆的洁癖,两人并没有选择坐周围都是人的经济舱。
一架国际客机航班的头等舱,只有几个位置,所以这里十分安静。
似是静针可闻。
直到空姐的声音,彻底在广播里消失。
这一列航班才缓缓往机场的跑道滑翔。
“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现在由客舱乘务员进行安全检查。请您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座椅靠背和小桌板......”
空姐的声音从飞机广播再度响起。
柔美的女声带着御姐的成熟,以及知性的甜美。
洛罂正准备闭眼。
“那个......”
耳旁响起一道女声,是从经济舱那边顺着过道,跑到头等舱这边来的。
“请问......啊!”女声刚刚响起,来人就被头等舱处的一个东西绊到了脚,差点往洛罂的座位倒来。
洛罂连眼睛都没抬,便扶住女生,才没让女生跌倒。
女生心下一惊,骤然抬头。
目光定定的与洛罂对视一眼。
这是一个长相还算不错,外表模样成熟,瞧外表模样看上去才是二十出头的女子。
嘴唇挺精致小巧,但鼻梁微塌,不过并不影响美观,巴掌大的瓜子脸还是挺令人赏心悦目。
女生见此,连忙朝洛罂道谢:“谢谢!”
但飞机马上起飞,她也没时间了,道完谢便马上继续向前,去找空姐:
“那个,小姐姐,小姐姐你好,我们那里有个朋友有点头晕,麻烦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塑料袋,我怕她晕机呕出来。”
......

什么什么?

有情况!

我竖起了耳朵正准备仔细听八卦,但在蒋星泽的一个刀眼之下,对方也及时收了口,转而聊起别的来。

「你姐性格还挺可爱的,诶?她多大,有男朋友了没?」

「要是没有的话,你看我当你姐夫成不成?」

……

小样儿,还挺有眼光的。

我正好奇蒋星泽会怎么评价我时,就见他慢条斯理喝了口水,说:「她有男朋友了。」

???

在哪里?

我怎么不知道!

臭弟弟也太不懂事了,但凡他能稍微努力一丢丢,我跟蒋月至于一把年纪还是单身狗吗?!

我决定,等送完这趟就再也不理他了。

气鼓鼓地憋到散场,掏出车钥匙,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喝了酒,好像不能开车。

蒋星泽在马路上跟我大眼瞪小眼,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打车吧,我送你回家。」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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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谁送谁啊?

刚才我喝酒的时候也没见他拦着。

上了出租车,我还是气不过,暗戳戳地戳他手臂:「蒋星泽,你刚才干嘛跟人家说我有男朋友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断人姻缘如同杀人父母,你现在在我眼里已经是仇人了你!」

「你就这么想谈恋爱?」

我其实并没有那么迫切,被他直白地问出来,多少觉得有些难堪。

他顿了顿,像是妥协般的,稍稍放软了语气:「他们跟你不合适。」

我点点头:「也对,都是小屁孩儿,等你们毕业,我都已经是混了四年职场的老狗了,确实不合适。」

意识到自己居然是如此的缺乏竞争力,我突然就没了聊天的兴趣,蒋星泽也没再开口,我们一路沉默直到下车。

他把我送到家里,还帮我倒了杯水搁在床头柜。

看着他那张极具竞争力的脸,我突然就很想问:「蒋星泽,你说我是不是很差劲?」

「什么?」

「我的狗前任,已经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我怎么连个男朋友也没混上?你都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渣我的,我大学四年兼职挣的钱全让他给骗走了,还差点儿帮他去裸贷!老天爷不公平!一点儿都不公平!」

说到激动处,我简直恨不得把蒋星泽当成渣男暴打一顿。

可他看我的眼神却很浓烈,像是带着某种别样的情愫。

他说:「不差,是你自己不知道,只要你勾勾手指,会有很多人愿意来到你身边的。」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配合地伸了伸手指头:「怎么勾?就像这样?」

余光里他好似没什么反应。

我回过头,刚要开口,被他突然落下的吻堵住所有字眼。

大脑好像停止了运转。

我甚至忘了呼吸。

耳边只剩下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

乱得要命。

在蒋星泽松开我,用那种勾人又要命的眼神跟我对视,准备重新吻下来的时候,胃里突然翻江倒海。

我没忍住,直接吐了他一身。

很好。

叶柠。

不愧是你。

蒋星泽去卫生间冲洗了。

我也懒得管床上有没有沾到,闭上眼睛就开始装睡觉。

他很快出来了,把我抱到沙发上,还替我换了套新床单,才重新把我抱过去。

我从眼缝里看到他滴着水的八块腹肌,着实有那么一点点诱人。

差点又被美色所迷惑!

但我把持住了。

直到蒋星泽走,我也没睁眼,靠着装死躺赢了这一局。

可是他走了,我又失眠了,明明头昏脑涨得要死,却愣是整晚没睡着。

我不认为蒋星泽会拿这种事情来跟我开玩笑,但他要是真的喜欢我,那又该怎么办?

光一想到蒋月知道这件事之后可能会有的反应,我就觉得自己的狗头已经落地了。

躲是躲不过去的。

我憋了一晚上,最终给他发了条微信,大致意思就是随叫随到这项服务太耽误时间,影响到我相亲谈恋爱了,对他的歉意我还是用其他方式来弥补吧。

末了,给他转过去一万块钱。

我想像蒋星泽这么聪明的人,总能明白我的意思。

结果他确实不负所望,不仅没收我的钱,就连消息也没回。

妈蛋,亲我的时候还挺含情脉脉的,一被拒绝就这么翻脸无情?

现在的弟弟,果然都是我惹不起的存在。

我没再管这件事了。

该吃吃,该喝喝,心情似乎也并没有受多大影响。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有次我去蒋星泽他们学校附近办事,出来的时候,听见两个大高个儿在朝我喊「姐姐」。

「嗨,你们好呀!」

我认得他们,都是跟蒋星泽一起打球的队友。

怕那小子也在附近,我打完招呼就准备开溜。

他俩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把我推进出租车里。

「姐,来不及解释了,先跟我们上车,泽哥还等着你去救命呢!」

什么情况?

有这么严重?

路上,我被夹在中间,听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总算是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大致来说就是——蒋星泽打人了。

还是在餐厅里,打了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路人。

对方甚至都没跟他有过任何肢体接触,就只是坐在旁边的餐桌上跟自己朋友吃饭而已。

到了警察局,蒋星泽也拒绝配合一切调查,这两位小同学没法子,准备回学校去找他亲属的联系方式,没想到直接撞上了我。

好家伙,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居然还要冒充别人去警察局开家长会???

但不是我也得是蒋月去,我硬着头皮,只能把这件马甲穿到底了。

心里还在默默吐槽,蒋星泽是有什么大病吗?好端端的干嘛打人啊!

走进警察局的时候,我满脑子琢磨着该怎么给对方赔礼道歉,结果一见到那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立马就想改口夸一句「打得好」。

这也太冤家路窄了,居然会是谢一航那个狗男人!

「叶柠,怎么是你?」

谢一航看看我,再看看目光同样落在我身上的蒋星泽,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事情就这样和平解决了。

我想他也没脸追究蒋星泽的责任。

送别那两位小同学,我把蒋星泽叫上车:「又没惹你,打他干嘛?」

「他提你了。」蒋星泽回答得言简意赅。

但我能想象到谢一航是怎么说我的。

他这人一向就有口嗨的毛病,不管是我们之间发生过的还是没发生过的,他都会添油加醋地讲给他朋友听,以前我就很反感。

想到蒋星泽毕竟在替我出头,我的语气稍微好了点:「都是假的,你当他放屁不就行了?」

「嗯,我知道。」

我诧异了:「你怎么知道的?」

蒋星泽喉结滚了滚,看我的眼神有点晦暗不明:「我就是知道。」

我麻了。

少年,你懂的还挺多。

「知道是假的你还揍他?」

「叶柠,他都当着我的面这么侮辱你了,不揍他,我还是个人吗?」

这是蒋星泽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我心跳得厉害,脸也烫得不像话。

然后我赶紧催促他:「滚滚滚……我要回公司上班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蒋星泽懒洋洋地坐在副驾驶没动:「刚被他踹了两脚,短时间内估计是爬不了上铺了。」

我咬牙切齿,保持着最后的耐心:「行,那我送你回家!」

「你想被我姐看到我这副样子,顺便了解一下是跟谁打的架?」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我不伺候了!

「你到底要去哪里?」

「去你家。」

「……」

我严重怀疑这小子是拿上次的事情吃定我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

我就是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啊呜呜呜……

「先说好,我就一个房间,你要住只能睡客厅,而且客厅没暖气,等你好了就立马回学校,不许赖在我那里。」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倔强了。

蒋星泽答应得很爽快。

为了表明我有多不情不愿,我特地没送他回家,只把钥匙留给他,让他自己打车回去。

下午上班的时候也一直在想,反正白天我都在公司,傍晚回家把房门一关,他在与不在根本没任何区别好吗?

Flag立得很好,打脸也来得很快。

因为当天下班回家,我就发现蒋星泽做了一桌子菜。

都是我喜欢的口味,而且闻着味道跟我妈做的很像。

尝了尝,味道更像。

这也太是那个了,我一口气干了两碗大米饭。

吃完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做菜跟我妈一个味?」

「就是跟叶妈妈学的。」

蒋星泽吃饭可比我优雅多了,慢条斯理,游刃有余的。

不像我,鸡爪啃到脸都变形。

我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嘴里哼哼唧唧的:「你一个大男人,没事学做菜干什么?」

「你不是已经吃到了吗?」

我哽住了。

自从那天蒋星泽亲完我以后,他好像越来越不掩饰自己的意图了。

放下筷子,我擦了擦嘴,很认真地跟他说:「蒋星泽,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跟谢一航睡过,却跟你睡了,爆棚的道德感让你特别想对我负责?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没人会在意这些的,你还小,又那么优秀,以后会遇到很好的女孩子,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好吗?」

他眼里原本带着光,但在听完我的话以后,那些光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了。

我觉得自己好像个渣男,渣了一心向着我的田螺姑娘。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做好了蒋星泽已经自觉离开的准备。

结果他不仅没走,还把早餐给做好了,顺便收拾了客厅。

「你怎么还在?」是我昨晚说得不够明白吗?这小子怎么好赖不分呢?

「不然我应该去哪里?」

蒋星泽从冰箱里拿出牛奶,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仿佛全然不记得昨晚的事。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重新给他提个醒:「反正昨晚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要不要继续留下那是你的事,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的,你别抱有太大的期望就成!」

他笑了笑,点头说:「行。」

吃早餐的时候,我见到他偏过头去咳嗽了两声:「感冒了?」

现在已经是11月了,北京的冬天,客厅里没个暖气确实挺难挨。

他止住咳嗽,转过头来看我:「关心我?」

关心你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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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两口把包子塞进嘴里,出门上班去了。

话虽这么说,但我到底是记挂着这件事的,原本还打算去药店给他买点感冒药,想到这样容易剪不断理还乱,干脆狠狠心不去管他了。

到家的时候,桌上摆着温热的饭菜,蒋星泽窝在沙发里,他的额头有点烫。

真是败给他了,我赶紧拉他起来:「蒋星泽,你好像发烧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蒋星泽往回拉了我一下,他的声音因为感冒而透着一股子慵懒低沉:「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感冒还去医院的?睡一会儿就好了。」

这话……听上去怎么有点耳熟?

我都没来得及开口,蒋星泽又说:「放心,我吃过药了,你快去吃饭吧!」

姐妹们,吃人的——那必定是嘴短的。

我也不知道是脑子里的哪根筋搭错了,脱口而出就是一句:「要么,你去我房间里睡?」

下一秒,蒋星泽原本散漫的眼神突然聚焦到了一处。

我赶紧解释:「别乱想,就是邀请你进屋分享一下暖气而已,要是敢碰到我的床,直接手给你打断!」

蒋星泽笑了:「是你别乱想,好歹等我有力气了再说,嗯?」

妈的,我严重怀疑自己是在引狼入室。

好在蒋星泽这小子还算老实,自己打了个地铺,玩会儿手机就开始睡觉了。

我在外面磨蹭到十点多钟才进去,躺下后不久,屋子里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吓得我整个人都坐了起来。

「怎么了?」

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个人在,我才稍微缓了缓神:「没什么,你干嘛突然把灯给关了?」

「以为你睡了就关了,怎么,你怕黑啊?」

我切了一声:「只要你不怕我等会儿起来上厕所踩到你就好!」

那一晚,大概是想到很多过去的事,我竟然有些失眠。

比起失眠更恐怖的,是第二天周六,这意味着我得全天二十四小时跟蒋星泽待在一起。

去他的二十四小时,我选择出门逛街。

我约了蒋月。

结果蒋月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怀疑,蒋星泽跟他那个女朋友又和好了,因为这个周末,他居然——没!有!回!来!」

想到出门前,蒋星泽正躺在我的卧室里玩手机,我顿时安静如鸡,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蒋月自顾自地感慨:「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女生,把我弟迷得七荤八素的,上一次他俩闹分手,他愣是整整一个月没跟我说过话,有机会真想见识见识。」

我有点佩服蒋月的脑洞,毕竟蒋星泽现在是连毛都没有的单身狗。

嗍了口奶茶,我旁敲侧击地打听:「那你希望蒋星泽找个怎么样的女朋友啊?」

蒋月撇撇嘴:「这事儿轮得到我来希望吗?蒋星泽主意可大了,他喜欢的人,谁敢反对啊?」

我有点意外:「如果是个年纪比他大很多的女生呢?你爸妈也不管?」

「你的意思是……富婆?!」蒋月居然双眼放光。

我麻了。

赶紧打住她:「倒也没有这么夸张,就是那种……额,跟我们差不多大嘛!」

「跟我们差不多,那不就四五岁,这也能算大?」

蒋月显然不认同我的看法,「要我说,我们这年纪的轻熟龄女性还看不上蒋星泽那种小屁孩呢,能带回家一个算他牛,我爸妈估计都得高兴疯了!」

啊这……

怎么跟我预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姜南烟倒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也是,即便是她没有出轨,这份没有感情的婚姻,傅宴臣也同样不会继续。
她拿起文件,进行翻阅。
文件中规中矩,她直接翻最后一页,看婚后财产分配。
面前的男人适时递了一张支票过来。
他斜倚在沙发,嗓音慵懒,“……签了这份文件,这张空头支票就是你的。如果还有其他条件,你可以尽管提。”
姜南烟:“我没意见。”
傅宴臣一怔。
未料到她能答应的这么爽快。
毕竟,区区一张支票,哪儿比得上傅太太的位置?
姜南烟利落签完字,然后开始填写那张支票。
男人看到,她在看见那张空头支票时,眼睛一亮,嘴角露出比中了彩票还要开心的笑容,随后握笔在支票上填:99999999999.
傅宴臣:“…………”
果然,本质未变。
只不过,比从前坦荡了些而已。
姜南烟活了这么多年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好事儿。
她还什么事都没做,摇身一变亿万富翁。
她填完,扫男人一眼。
那目光像是看傻子。
傅宴臣迎着那目光,眉心跳了下,他重新拿过那张支票,“离婚协议,会在三个月后生效。这张支票,我会在三个月后给你。”
“三个月?”女孩漂亮的眉眼拧成螺丝。
“是。”他说:“爷爷身体不好,不能直接通知他。这三个月,我会征得他同意。另外,还要安抚住董事会那边。”
“那我还要这座房子。”
至少,这三个月得有个落脚点。
“可以。”
男人说完这话,姜南烟拎着行李箱上楼。
“……你要做什么?”
“不是说这栋房子也是我的么?”姜南烟回眸,漂亮的眉眼微微上挑,“当然是现在就搬进来,房子不会也要三个月后吧?”
傅宴臣英挺的眉心微蹙,没再说话。
男人那双富有穿透性的墨眸,凝睇着女孩的背影,眸子轻眯。
……
二楼除了东边第三间,都是空的。
显而易见,那是傅宴臣的房间。
姜南烟很喜欢那间房,除了整体黑白灰色调,布置和装潢都很有品味。
但是她不能叫人挪走。

作精美人上恋综后爆红了小说全文 姜南烟傅宴臣小说免费阅读大结局

他现在是她的衣食父母,她暂时一切得顺着他点,防止他一怒之下三个月后说话不算话。

她最后随便挑选了一间。
房间很简洁,她拆开密码箱,将衣服放到柜子里,简单整理下被褥桌子,又清洗浴缸,在里面放满热水。
泡澡的时候,她在脑子里思考,怎么解决暂时的窘境。
虽说现在有住的地方,但之后三个月,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
恋综的钱暂时也还没下来。
难道她明天还是要到影视城当群演?
姜南烟上辈子,都没当过群演。
第一部戏,就是大哥投资的。
她四个哥哥各个能力不凡,什么都要给她最好的。
直到她穿进这本书,所有的美好都戛然而止。
不过。
等她拿到那十亿,就会摆脱这样的困境了。
迷迷糊糊间,她躺在浴缸睡着了。
她好像陷入了一个很沉很沉的梦境。
梦里,大雨滂沱。
她感觉自己浑身无力的趴倒在方向盘前的仪表台,太阳穴往外冒着血,双腿失去知觉。
车窗外,夜色笼罩。
她眼前模糊,意识不清。
“清歌姐姐!”一道焦急的女声响起:“清歌姐姐,你的眼睛怎么了?医生!医生……”
恍惚间,她看到一个白大褂在向一个轮廓模糊的男人汇报:“先生!挡风玻璃碎片进入了清歌小姐的眼睛内,导致她的眼角膜和眼球严重损毁,恐怕是……”
……姜清歌?
“嘭!”男人拳头砸落在车头,‘先生’阴翳怒吼:“另一辆车里的人是谁?!”
“是……姜南烟。”
那道声音冰冷残忍的低吼:“把她的眼睛挖出来,赔给清歌!”
医生惶恐:“这……这……”
“她敢开车撞清歌姐姐,别说是一双眼睛,就算是赔上她一条贱命都不够!”先前那道女声阴毒说道:“再说了,那个贱人怎么配有着那样漂亮的一双眼睛?简直是暴殄天物!那双眼睛就应该长在清歌姐姐身上!”
“…是!”
画面一转。
她躺在了手术台上,被缚住四肢。
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手拿手术刀,脸色狰狞残忍的朝她走来……
“啊!!”病房内响起撕心裂肺的吼声。
姜南烟蓦地在浴缸中睁开眼睛!
她粗喘着气,良久,才恍然惊觉。
刚才,是梦。
水温凉了,她揉了揉有些酸疼的太阳穴,从浴缸走出来。
穿上衣服,放空脑袋,躺上床,陷入沉思。
那场梦,应该跟那场车祸有关。
那场梦是这个世界给她的预警吗?
是原书内容吗?
那道女声是谁?
那位‘先生’,又是谁?
车祸主使,到底都有谁?
如果她远离这一切,那场车祸,还会发生吗?
不,如果她执意留在娱乐圈,一定会和姜清歌撞上。
如果是姜清歌觊觎这双眼睛……
这一切,一定会发生。
*
第二天一早。
姜南烟穿好衣服下楼。
楼下,厨房飘着饭菜香。
傅宴臣起的很早,他正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看平板上的商务新闻。
因为工作很忙,他暂时没有搬出去的打算。
反正他也住不了几天。
男人脸上戴着副无边框眼睛,双手骨节修长,听到脚步声,他抬眸,冲这边看了一眼。
姜南烟和他对视。
男人眉眼清隽矜贵,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凛冽气息。
一秒后,她收回视线。
她没说话,与他擦肩,向着门外走。
直到她走出了门,别苑内的佣人张嫂走过来,惊疑不定,“先生,饭都要做好了,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不用管她。”

离火九转!

这不是功法,而是一种秘法。

能够勾连自身的经脉,强行拔高自身的修为。

按照特定的经脉流转一圈,就可以获得激发出某种潜力,如果流转九圈,像他们这种筑基期的,恐怕可以提升到金丹期。

但这个秘法,对自身也会产生很大的负荷,这个可以参考爆种后进入虚弱期的秦晓晓。

而且修为越高,给自己的提升也越低。

元婴期,九转恐怕也只能给自己提升一个小境界。

到了返虚境,那就基本没用了。

尽管如此,这种能够让他们短暂爆种的秘术还是非常牛逼,至少现在跟孟子彬打的话,罗小伟是不怕他了!

“卧槽!这波不亏啊!你们得到的,都是【离火九转】吗?”

“对啊,这以他们宗门名字来命名的秘法,应该就是他们的镇宗之宝了吧。”

“唉,这么大一个宗门,与它有关的记忆,从此就完全消失了啊。”

“这个狗东西长得真他娘的吓人,跟他打完,我对三年后的邪族都不害怕了!”

“......”

第145章 一年的时间,极品复灵丹终成

其实还有东西,那就是流尘的储物戒。

然而当他们打开之后,里面的东西都是十分瘆人的东西。

比如之前那个血色的铃铛,还有很多看起来就很恶心的丹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炼制而成的。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破铜烂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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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在这里七万年了,这里面的灵石,早就被流尘消耗完了。

在最后的分赃中,那些邪恶的法器,全都交给李青云,因为大家都不想用。

而李青云的【混沌神莲】,对这些法器,都是来者不拒,全都给吸收了。

随后散发出了一缕缕道韵,让李青云的修为又增加了一点。

这【混沌神莲】甚至对罗小伟的【烛龙焚天剑】都产生了一丝吞噬感,吓得罗小伟将自己的宝剑收了回去,恶狠狠瞪了一眼李青云。

整得李青云也怪尴尬,这东西虽然是仙器,但现在他也控制不了啊。

而在流尘的储物戒里面,还发现了这个“血煞祭魂大阵”的布阵方法。

这确实是一个邪恶的阵法,但是......要看是谁来用。

如果用在三年后的邪族身上,或者是一些后续试炼遇到的妖魔鬼怪身上,那他倒是不会有任何的愧疚之心。

“这个,贫道就拿走了,你们相信贫道的人品,此阵法只会用于敌人身上。”

“放心放心,我已经是白道长您粉丝了,你在里面坑蒙拐骗的事情,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白念尘老脸一红:“罗小友你这是毁谤!贫道从来没做过坑蒙拐骗的事情!”

“啊对对对,是行为教育!行为教育!”

......

这一场危机也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对于罗小伟来说,还是跟青云老弟一起打团战舒服,还能体验一下朱雀之力入体的感觉,爽翻天!

上次跟孟子彬他们打团,结果那个陈小涵一阵阴阳怪气,把团队气氛都给搞没了!

而由于大阵的启动,让所有人都被惊醒了。

在这之后的好几天时间里,大家都不敢进入闭关状态。

不过这场风波造成的影响,在一个月的时间基本就被抹平了。

因为后面李青云他们也跟别人解释了关于流尘的事情,并且承诺现在整个离火宫都已经变得绝对安全了。

但是究竟是谁,把阵法给破坏了,没有人承认这个事情。

他们都表示,当时灵魂被拉扯,自己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更不用说去破坏阵法了。

于是,这场战斗的mvp就变成了一个不解之谜......

时光秘境也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时光秘境,现在的作用也就只相当于与外界的时间差了。

大概过了一年的时间,秘境里的人,靠着从离火宫搜刮来的资源,已经全部筑基了。

而王腾也找上了孟子彬,和他对上了。

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单纯看对方不爽而已。

而且,王腾也需要激烈的战斗,来帮助自己消化体内的血玉灵芝。

孟子彬被他搞得神烦!

尽管他已经突破到了筑基后期,和王腾境界基本无差,但就是没法打赢。

这狗东西隔三岔五来找他打一架,打完架后又和他对骂一波,然后大笑着离开了。

后来,孟子彬就知道了,这叼毛完全是拿自己当工具人,帮他消化血玉灵芝的,难怪这狗比越打越强!

然后他就躲得远远的了,王腾出现的地方,他绝壁不出现!

结果其他的人都在传孟子彬被王腾碾压打怕了,不敢露面,气得孟子彬都要冒烟了!

这个狗东西是真贱啊!这种谣言,他用屁股想都知道是王腾散播出来的!故意激他出去,想和他打架。

在王腾和孟子彬相爱相杀的时候,张小虎也已经得到了御兽契约。

一些人卡在瓶颈没法晋升,强行闭关也不好,于是就开始了摆摊模式。

然后在离火宫外门的某个区域,形成了一条小小的商业街。

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的功法、法宝或者丹药,通过双方心仪的价值来交换,对大家都好。

由于张小虎率先去了炼丹堂,当他去御兽堂的时候,那里都已经被掏空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到处打听谁把契约之术给拿走了,终于在人家摆摊的时候找到了。

但他也被卖家摆了一道,为了这个东西,他基本把从炼丹堂里收获的东西全赔出去了。

但他也不后悔,玄阳雀给了他逆天改命的机会,自己必须要实现承诺。

承诺是无价的。

而经过了一年的时间,此时的炼丹房内。

薛倩薇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丹炉。

这一年的时间,她基本都不接单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个“极品复灵丹”的上面,这真是一个好大的难题啊!

她身后的桌子上,装满了密密麻麻的丹药,都是复灵丹。

其中品相达到上等的也有不少,但极品的就是没有。

她有时候都会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极品丹药?

为了炼制这个极品复灵丹,她时间概念都要没了,平时的行走路线,基本就是炼丹房和万香谷。

楚阳给了她一个令牌,只要注入灵力,就可以进入万香谷,里面的药材随她采摘。

不断地采药,又不断地炼制,她仿佛成了一个机器。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执念,但总觉得吹下的牛逼如果不实现的话,会被楚阳嘲笑的。

而在这种机械式的重复炼制之下,她的修为竟然已经突破到了筑基后期。

这专心致志地炼丹,竟然比一般人的闭关修炼效果还要好。

今天是她进入筑基后期之后第一次炼丹。

“这一味药......”

薛倩薇的眼神闪烁起了精芒,在这一刻,她忽然间有种福至心灵的感觉,就好像就是这个monment,她能够精准地看到火焰的温度,能够把握住这最后一味药材进入的时机!

“我这一次,必成!”

强烈的自信涌上心头,她在最完美的时机,将最后一味药材放入其中,这个动作她不知道重复多少次了,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完美!

恰到好处的完美!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那种福至心灵的感觉又出现了!

“就是现在!收火!”

带着激动的心情,薛倩薇用颤颤巍巍的手,打开了炉盖。

忽然间,金光闪烁!

三枚丹药静静躺在炉内,并且小小的丹药,上面浮现出了金色的纹路,美丽而又神秘......

“啊!!!啊!!!我成了!呜呜呜.......呜哇哇哇......一年!张小虎!!我套你猴子的!你知道我这一年怎么过的吗呜呜呜......”

第146章 登仙塔首杀

当你无数次觉得自己已经是完美炼制的时候,却没有成功。

这个原因很可能就出在修为不够的身上,对于火焰的掌控,以及对药材时机投放的把握。

只有修为到的时候,才能感受到那毫厘之间的差距。

那种完美的感觉,薛倩薇确实只有在达到筑基后期之后才能察觉到。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努力啊,都说修仙无岁月,这炼丹也无岁月啊。

炼制完成之后,她在炼丹房里面痛哭了好一阵子,她可是堂堂大小姐,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虽然委屈,但炼制出来的时候,又他娘的觉得开心极了!

“炼丹真好玩,我超喜欢炼丹呜呜呜......”

极品复灵丹的炼制结束,也就意味着薛倩薇的闭关结束了,炼丹房终于开张了。

之前的那一批学徒,都已经跑了。

也有很多人都找薛倩薇委托炼丹的,不过他们来的时候,薛倩薇一直在跟极品复灵丹疯狂作对,也就没有机会。

如今终于是看到薛倩薇结束了,众人纷纷闻讯而来。

他们之前本来是想找薛倩薇炼制筑基丹的,那样他们就能轻松从炼气境突破到筑基了,可惜,她在闭关,大家只能依靠自己来突破了。

幸好进入内门的那些人,在几乎搜刮完毕了之后,就开始给没机会进入内门范围的修士们售卖那个通关令牌了。

这些人还真是无利不趋啊。

但是内门的灵气比外门浓郁很多,然后他们也带着一丝里面可能还有好东西的希望,纷纷把令牌给买了下来。

虽说被坑了,但靠着里面浓郁的灵气闭关修炼个一整年,基本全部都能筑基成功。

“薛老板!薛老板!我想来炼制二品丹药护脉丹!”

“薛老板,我先来的,我想炼制回气丹!材料我自己提供!”

“我我我,我是来学习炼丹的!薛老板,我是你上次收的学徒啊你忘了吗?”

“......”

薛倩薇脑壳疼,拿出喇叭来,大喊道:“别吵!都给我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呢!急什么?急着去投胎吗?”

“一品丹药就不要找我炼了,现在只接二品丹药!”

还没等众人议论,薛倩薇就继续说道:“那些学习炼丹的,都给我听好了,一阶丹药都交给你们了!抗议无效,我又不收你们学费,又不要你们材料!”

“给别人炼丹,不仅能提高我们的炼丹经验,还能让委托人叫自己爸爸!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炼丹,也是一种修炼!你们看我,这一年的时间里,一直在炼丹,还不是突破到筑基后期了?这不比你们闷着头去念经来得爽?”

虽然有点PUA的嫌疑,但是,确实对他们来说,埋头闭关或许还不如专心致志地学习炼丹。

把这一门学问学好,以后有什么丹方和药材,就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

【登仙塔】落地第四天,居然还真有人通过了第一层。

“哈哈!哈哈哈!我把九天炎帝给拿下了!”

一个小伙子正猖狂地笑着,他叫刘久,只不过是一个而已中等资质的修士而已,也是最早进行资质鉴定的那一批人之一。

他现在也是练气后期,这还是到处收购灵石才强行突破过来的。

而且他还参加了修士军,参加了之后,奖励了一颗炼气丹,那个东西就是帮助炼气境修士来突破境界的。

在看了网上的大量攻略之后,他挑战了很多次。

最终在今天完成了首杀!

与此同时,【登仙塔】旁边的大屏幕直接更新了榜单。

“爬塔英豪榜”,第一名:刘久。

一时间,大量的人涌了上来!

“什么?首杀竟然被拿到了?快说说是怎么做到的?”

“九天炎帝?就是那个前期非常普通的仙帝吗?”

“不是说战胜之后,就能获得他的一项能力吗?快说说是什么?”

“给家人们讲讲经验啊!”

“......”

第一个通关第一层的,竟然不是那些天纵之姿的天才,甚至还不是个上等资质的。

这就是一个爆点新闻啊!

刘久看着这些热情的人们,顿时一股豪情万丈的气概涌现了出来。

“诸位不要激动,且听我慢慢道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出拳的时候,我一个滑铲将他铲倒,然后给他一个过肩摔......如此这般,便将这位九天炎帝直接撂倒,获得了胜利!”

虽然用到了一些夸张的修辞手法,但刘久的解说也大差不差。

“至于获得了什么?”

刘久握紧拳头,顿时一缕缕火光从让他拳头处散发出来。

“嘿嘿,其实也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门灵级下品的拳法,爆炎拳!”

众人一听,顿时兴致缺缺。

“我还以为有多牛逼呢!原来就这啊!”

“说实话,这奖励还是差了点,只是一门拳法,又不是功法。”

“没错没错,强烈要求仙大哥加强奖励!”

“其实你们搞错了一件事,仙大哥不是说了吗?九天炎帝其实是咱们遇到的仙帝里面,前期最弱的,所以你想从他身上拿到什么好东西,恐怕要战胜金丹期或者是元婴期的他才行!”

“卧槽!这太会精打细算了吧?好打的,奖励就低,奖励高的,就打不过!”

“......”

虽然说这个奖励一般吧,但也聊胜于无。

刘久也知道,每个人遇到的对手都不一样,九天炎帝算是比较好打的那个了,当然,也只是针对前期而言。

到后面,九天炎帝获得《焚天录》之后,就开始一路高歌猛进,开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无敌模式。

所以说,珍惜现在前面两层的九天炎帝吧。

就在大家在火热地对【登仙塔】进行探索的时候,忽然间,一条金光大道自楚阳所住的公寓开始向天边蔓延。

有仙音和道韵在天边绽放。

全世界都看到了这个神奇的画面,一条金色的大路?这又是整的什么活?

第147章 登仙路,开仙门?

就在几分钟前,楚阳的系统提示,他获得的修为,已经达到了70亿。

这意味着,几乎整个蓝星的人类,都已经对修仙成功认可。

而全蓝星的人口总数,也就不到八十亿,这意味着系统能够给他收割的修为,最多超不过蓝星人口总数吗?

至于这条金光大道,它的名字应该叫“仙路”。

沿着“仙路”走到尽头,是一座厚重的门扉。

这个门叫“仙门”,踏上“仙路”,开启“仙门”,则意味着从大乘境进入到仙境。

而这种成仙之事,触动的是整个世界的法则,自然是整个世界都能看到了。

世界进入修仙时代,大众应该习惯这种满天光污染的特效啊。

楚阳的身影下一刻就出现在了金色的“仙路”上,他的声音传遍了全世界。

“不要慌,不用紧张,又不是邪族入侵,也就是成个仙而已,小场面小场面。”

众人这才恍然。

“害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仙大哥成仙罢了!”

“焯死你个大嘴啊!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成仙的事还不是大事?”

“让我来康康仙路是怎么走的,学习一下流程!”

“......”

然后大家就看到了令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

楚阳一边走,一边对人们解释道:“修仙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你走的每一步,都是在与天道做抗争。”

“当你们突破大境界之时,有可能会遭遇雷劫,雷劫一般是在返虚之后才会出现,而那些天赋极好之人,他们本身就具有妖孽的体质,因此有可能从筑基突破到金丹就遭遇雷劫了。”

“所以说,天才也有天才的难处,虽然他们拥有比你们强大好多倍的战力,但却很容易在修炼途中夭折。这只是天道在向你询问,你是否有资格用这样的实力踏入下一个境界而已,别慌,雷劫嘛,肉身扛就是了......”

无数的雷霆从楚阳的头上落了下来,这些雷霆,粗壮得跟一栋大楼一样,密密麻麻的,仿佛是要将世界都给毁灭一样。

但是在即将落到楚阳身上的时候,却诡异地消失了。

所有人:“???”

说好的肉身扛雷劫呢?

楚阳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说道:“这个大家不要学,你们学不会的,事实上,我本人呢,体质特殊,不会遇到雷劫。大家对这个雷劫还是要引起重视,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妖孽,就是因为扛不过雷劫,就英年早逝!”

他内心不禁感叹,这系统对他也太好了,雷劫都舍不得让他扛,真是想装一手都难。

在楚阳走上去的时候,仙路之上的雷霆变得越来越密集,后面几乎都是一片雷海了。

然而楚阳还是如入无人之境,这系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雷劫识别不出他的存在。

当然,主角嘛,挂壁嘛,有一点点不合理也是正常的。

就在楚阳在雷劫中玩耍的时候,沈映雪在窗边,看着这个万千雷霆汇聚的场景。

她的眼睛散发出了七彩的光泽,密密麻麻的雷霆在她的眼底下被复制了下来。

“嘶——”

还想把这个雷劫演化得更清楚的时候,眼睛里传来一股刺痛感,让沈映雪不得不停止。

“好厉害的雷,我连万分之一的神韵都模拟不出来,仙大哥,真厉害......”

于是楚阳一边说着雷劫的恐怖,一边慢慢朝着“仙门”不断地走了过去。

“咳咳......总之大家要记住,雷劫是非常恐怖的东西,你们特别是资质在上等以上的天才,尤其要注意,在准备突破境界之前,一定要好好准备,防御性法宝、强身壮体的丹药、防御阵法之类的东西,多多益善。”

众人已经无力吐槽,雷劫很恐怖吗?乍一看还挺吓人了,反正现在天都黑了,楚阳都被淹没在一片雷瀑中了。

只是他这片叶不沾身的样子,能起到的教育效果实在是有限。

楚阳来到了“仙门”之处,这座仙门,肉眼望去,有数百米高,楚阳整个人在其面前,就像一个蝼蚁般渺小。

“此门名为‘仙门’,当你们从大乘期进入仙境的时候,有三个步骤,一个就是登仙路,也就是我刚才走过的那条路,你们也看到了,无尽的雷劫很恐怖,稍有不慎就会被劈成灰烬......”

人们的嘴角微微抽搐。

“你的衣服要是焦黑一点,我肯定相信了。”

“仙大哥,天道是你爹......啊不对,这看起来天道是你的儿子啊!”

“悟了悟了,以后求老天爷不如求仙大哥!仙大哥保佑我女神立刻爱上我吧!”

“如果我到时候登仙路被雷劈了,我就举报天道区别对待,双标!”

“醒醒,你达不到这个层次!”

“......”

虽说起到的教育意义一般,但大家伙对于成仙的流程还是挺好奇的。

他们之前也不知道楚阳究竟是什么水平,但现在基本知道了,仙大哥之前是大乘期,现在才刚踏入仙境。

至于他的年龄,没人觉得楚阳是十八岁,这必是一个顶着少年脸的老毕登!

“这第二个步骤,就是开‘仙门’了,扛过了雷劫,只能说明你拥有推开仙门的资格,这个仙门,就是考验我们实力的时候,需要你用尽你这一路走来,最强大的攻击手段来敲开!”

“这也是天道对你的考验,需要你向它证明,自己的战斗力,是不是能够让它把‘道’交给你。”

楚阳抬起手,对着这个“仙门”敲了敲。

“咚咚咚......”

突然间,这门仿佛是见到了主人的老仆一样,毫不拖泥带水地自己打开了!

楚阳:“o_o ....”

众人:“( ̄口 ̄)!!”

“好啊!这下看你怎么狡辩,你果然就是天道的爹!私生子都没这么好的待遇!”

“仙大哥!你,是我的神!”

“呜呜呜!你跟我说这是体质特殊?咱虽然脑子不好,但也不是傻子啊!”

“日后俺要扛雷劫的时候,您能不能高抬贵手,让天道放我一马?”

“......”

第148章 龙陨之地,深海龙宫,百兵工坊

“事实上,这个依然只是一种特殊体质的效果,大家不要被这个场面给迷惑了,真正的开仙门,绝对是没有那么容易的啊!”

楚阳也累了,系统你牛逼,系统大过天!

这可是全世界直播咧,不能这样子给大众传递“成仙简简单单”这样的想法啊!

他再度干咳了两声,说道:“让我们忽略这个第二步骤,接下来就是第三步骤,开了仙门之后,我们进入其中之后,就开始接受天道的馈赠了。这最后一步,称为‘合道。”

“在你们从炼气成长到仙级强者的道路上,你们会接触到很多很多的道,而走到最后,你们则需要将这些东西,融会贯通,就像你学习一样,你高中三年学过很多的知识,但最终这些知识都会在一张试卷中体现出来。”

“把你走过的路,变成你自己的东西,这就是‘合道’,而这一步,如果你对自己的道产生怀疑的话,将会功亏一篑!”

“到了这里,无论你是走别人的道路,还是自己开创一条道路,都请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因为合道之后,这些东西都会变成你自己的东西!每一位成就仙位的修士,都是得天独厚之人。”

“在合道之时,会生成道果,在那个时候,会有庞大的道韵散发出来,如果你们的道路与其相似,将会有大收获,一朝顿悟,突破境界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于是在所有的期待下,楚阳踏入了仙门之内。

结果大道钟声敲响,一颗看不出是什么道的道果出现在了楚阳的体内。

随后仙门消失,所有的特效都消失了,原本映在全世界的景象也消失了。

本来等着看有什么好处的人们纷纷傻眼了。

“直播呢?没了?”

“可恶啊,说好的有道韵呢!馈赠呢!”

“我裤子都脱了,你说你姨妈来了?”

“差评差评!成仙了也不给点好处家人们!”

“......”

此时,刚踏入仙境的楚阳,嘴角也是微微抽搐。

他终于安心接受了他是挂壁这件事,想要用自己的修炼经历来给人们做教育,这效果实在是差强人意。

他刚才,合道了之后,系统帮他把所有道韵都汇聚起来了,所以一点都没有逸散出去。

不过这样的话,全蓝星的修为都基本被他收割干净了。

“系统,看看面板。”

在他的呼唤下,一个面板浮现了出来。

“宿主:楚阳。”

“年龄:18。”

“修为:仙境(7000000000/7000000000),注:当前修为已饱和,晋升仙王需要修仙时代开启进度达到40%。”

“基本能力:定点投送,洞悉之瞳,定榜。”

“修仙时代开启进度:25.05%”

“剩余抽奖次数:0”

“背包持有物:试炼秘境【怨煞之地】*1,灵石矿脉*1,剩下的作者也记不得了......”

楚阳摸了摸下巴,原来靠着人们对修仙的认可度获取的修为,70亿就封顶了。

而这个数字,刚好够他从大乘期升级到仙境。

后续还有仙王和仙帝,那可能就需要其他的方式来解锁了,修仙时代开启达到一定进度的时候,才能给自己提供足够的修为。

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只要他的修为,能够给这个世界足够的权威就够了。


华国,殊荣山上的一座简陋茅草屋里。
一个模样大约十五六的少女,看着墙上的时钟,红唇轻启。
“三!”
“二!”
“一!”
当时针指向了中午十二点的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就响起了一记机械声。
“恭喜宿主完成系统之天师挑战任务,即刻起,本系统将不再服务宿主,祝宿主平安喜乐,再见!”
紧接着,一阵刺耳的“嘀”声过后,一切恢复平静。
“十年了!”
少女喜极而泣,“老娘被困在这座破山上十年了,终于可以下山和家人团聚了!”
十年前,她顾妙妙还是一个只会玩泥巴的六岁孩子。
因为长得可爱,又穿着一身崭新的公主裙和背了一个小羊书包,被人贩子拐走。
因为她太能吃又能哭,导致人贩子嫌她花钱又碍事,恰逢警察在殊荣山前面的关卡盘查,人贩子怕暴露,便将她丢在了殊荣山下。

那时候的殊荣山脚下,荒无人烟,一个六岁的孩子,只能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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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她不吃不喝,就坐在山脚下,希望有人救她。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饿死和冻死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说是如果她答应被系统绑定,她就可以不愁吃不愁喝,而且还能活到一百岁。
小小年纪的她,不知道百岁的概念,但也知道什么叫做不愁吃不愁喝,当即答应系统绑定。
绑定以后,系统要求她十年内不准下山,更不准联系任何亲人。
同时也要在十年内,教导不低于六十个徒弟,成为华国乃至全球的大佬来!
小小年纪的她,不懂这个任务有多艰巨。
只知道埋头好好学习系统所教的神医之术,投资之术,玄学之术,厨神之术等等。
十年来,凡是从古至今能用到的东西,系统都教了她一个遍。
而她也因为住在山顶上,遇到了不少来殊荣山上想要轻生的人,这十年下来,救了很多人,其中包括这六十个徒弟。
每个人选择一个学术,学习一年,一年后不管是否学会,都会被她赶下山。
至于这些徒弟有没有真的成为大佬,这她就不知道了。
反正她是将自己学到的每一分每一毫的知识,都交给这些徒弟了。
到了殊荣山下,顾妙妙看到一个公交站牌,终点站是到“明阳西站”。
根据徒弟们的口中所说,顾妙妙也知道华国这十年来的变化。
看到公交车过来,她拿起徒弟们之前邮递过来的手机,打开了一号徒弟马博城研发的马福宝,对着那个二维码扫了一下,不一会,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
“【福宝银行】提醒你,本次消费2元,您的银行账户余额为5396871697.03元。”
顾妙妙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便将手机放在自己十年前背着的那个小羊书包里。
这些钱,只是马博城这一个徒弟给她的零花钱,还不算其他五十九个徒弟的。
她钱多到已经对钱没有感觉,只觉得那是一串数字。
不过,她的家人一定很喜欢。
等到她和家人团聚,她一定要把这些钱,全都交给父母,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就当是弥补自己这十年来的亏欠。
顾妙妙凭借着小时候对家的记忆,顾妙妙在从公交车下来后,又打了马福宝研发的另外一个产品,滴答打车。
当她坐上车,司机就开始和她闲聊。
“小姑娘,你是顾家镇本镇人吗?”
顾妙妙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小姑娘,你可是千万富翁啊!”
司机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你家有多少口人啊?上面拆迁顾家镇这边的补偿政策是一个人最少一千万,还有两套明阳市中心的房子,真是羡慕你啊,年纪轻轻就是千万富翁了。”
“拆迁?”
顾妙妙眉头皱了皱。
她听徒弟们说过,拆迁就是把原来的房子扒了,给换到另外一个地方。
如果顾家镇的房子都拆了,那她父母现在都在何处?
“大叔,你知道顾家镇的房子拆了,都被安置在了哪里吗?”
司机非常热心肠的点头,“知道知道,就在西站附近的那个香江小别墅群里,那里住的,大都是你们顾家镇的人。”
“那麻烦大叔把我送到那里。”
司机掉了个头,同时有些疑惑。
“你不是本镇人吗?你怎么不知道?”
顾妙妙沉思片刻后说着,“我十年前走丢了,找了很久才找到这里。”
一听顾妙妙是走丢的,司机唏嘘一声,随即便加快了油门,将她送到了香江小别墅的大门处。
顾妙妙下了车,滴答打车自动扣款。
马博城也知道了她的目的地后,立即下令让明阳城的员工准备接风宴。
小别墅的大门外,有门禁。
顾妙妙要是想要闯进去,轻而易举。
但毕竟是回自己的家,她想要光明正大的。
她来到了门卫室,敲了敲。
里面的人让她进去以后,她才推开了门,好奇的问着。
“请问顾海和苗玲住在这里吗?”
回答顾妙妙的,是一个老大爷。
“他们都不住在这里,你有什么事情……诶?妙妙?”
老大爷激动的站起来,眼中还有着泪花:“妙妙?是你吗?”
顾妙妙这才看清楚,这个老大爷,正是她的大伯顾大山!
“大伯!”顾妙妙也不自觉的激动起来,眼睛也湿润了起来。
小时候,她因为倔脾气,没少被父母胖揍,不给饭吃。
每次都是大伯护着她,偷偷的给她好吃的。
顾大山心疼的抓着她的手,心疼的问着:“这十年,你都去哪里了?”
想到系统之前说的保密规定,顾妙妙淡淡的笑了笑。
“走丢了,也去过很多地方,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家。对了大伯,我爸和我妈呢?”
一听到她提起他父母,顾大山脸上的神情冷了几分,但是看着顾妙妙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同情。
“你爸妈现在是明阳市知名的企业家,住在那种商品房的别墅,不是咱们这种安置房的别墅。而且,你爸妈在你走丢后,找了两天就没有再找你了,他们又领养了一个比你大一岁的女孩,现在,还有一个七岁大的儿子。”
“只找了我两天?”

第2章 极品父母
对于领养一个女孩和多了一个亲弟弟,顾妙妙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孩子丢了大人很痛苦,找个孩子转移一下痛苦也无可厚非。
只是,对于那个“两天”,她的心突然刺痛一下。
系统绑定她以前,她丢了最少七天的时间……
顾大山看着顾妙妙那双灵气十足的眸子,刹那之间,变得消失了光芒,只觉得难过。
他当时对于顾海和苗玲二人的做法感觉到不耻,但也没有办法,他们夫妻俩又没有犯罪,也不能举报他们坐牢,只能道德层面指责。
他也私下找了顾妙妙一年,但是毫无所获。
他一家也要生活,故而,也放弃了。
“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对不起你,不过你现在平安归来就行,我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接你。”
虽然两家因为顾妙妙之前失踪而闹的不愉快,但终究是兄弟,还是存着联系方式的。
拨通了电话以后,顾大山说明了情况,那边传来了一记比较刺耳的刻薄女音。
虽然顾大山用手捂住了话筒,但是听力极佳的顾妙妙,还是听清楚了女音在叫喊着什么。
她说:“什么?那个扫把星居然活着回来了?”
即使十年过去,顾妙妙依然清楚的记得,那是她母亲苗玲的声音。
扫把星?
扫、把、星吗?
顾妙妙笑了。
原来,在亲生父母的眼里,她只是扫把星而已。
而且,听她母亲的话,对她还活着的事情,好像很意外啊。
她甚至有些阴暗的猜测,十年前她被人贩子拐走,是不是父母故意的了。
但是她又觉得,虎毒不食子。
父母不会这么做。
顾大山连忙走向一边,语气带着点不满:“你胡说什么?那是你闺女!别以为你现在有了几个臭钱我就没有办法对付你们。既然妙妙回来了,你们就赶紧好好对她,半个小时内,赶紧过来,不然我就把你们夫妻俩当时合谋骗走我宅基地产权证的事情,曝光给媒体!”
顾大山说完,也不给那边说话的机会,直接将电话挂断。
随即,顾大山走到了顾妙妙面前,和蔼的笑着。
“妙妙啊,你放心,半个小时内,他们肯定会到。”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香江小别墅的大门外,停下了一辆奥迪。
里面,走出了一对肥胖的男女。
顾妙妙认出来,这对男女就是她的亲生父母,顾海和苗玲。
也只需要一眼,顾妙妙就看出来顾海已经是肝癌晚期,但是他自己本人好像还不知情。
他们身上挂满了黄金饰品,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钱似的。
路过的人,有认出他们的,和他们打着招呼。
而顾海和苗玲两人,趾高气扬,用鼻孔看人。
不一会,夫妻两人就走到了门卫室。
当看到了顾大山旁边那个穿着穷酸还背着十年前那个小羊书包的她时,夫妻二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苗玲更是故意抬手,捂住了鼻子。
“妙妙啊,你是有多少天没有洗澡了?”
顾妙妙心沉了沉。
她在山上,每天都会洗澡的,虽然不用肥皂,她身上不香,可也不臭的!
顾海在一旁得意的说着:“大哥,你说妙妙就在你这里,你怎么不给妙妙买一身干净的衣服?你是不是没钱?没钱我给你啊!”
看着顾海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顾大山考虑到顾妙妙在身后,忍住想要爆吼的欲望,只是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从小就偷奸耍滑的二弟。
“赶紧带着妙妙离开这里!滚!”
苗玲有点不情愿,她一点都不想让顾妙妙这个扫把星进她的家!
可是如果不接走顾妙妙,她又担心顾大山使坏。
只好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妙妙:“妙妙,走吧,你大伯不欢迎你,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顾妙妙没有回答苗玲的话,只是对着顾大山鞠了一躬。
“谢谢大伯。”
随即,跟在苗玲的身后,离开门卫室。
顾大山看着顾妙妙离去的背影,长长地叹息一声。
但愿这夫妻俩有点良心,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好一点。
可惜的是,当三人走到了那奥迪车前时,苗玲停了下来,话语里满是嫌弃。
“妙妙啊,你身上太脏了,妈妈怕你把奥迪车弄脏了,要不这样,妈妈给你十块钱,你自己打车去华都别墅好吧?”
顾妙妙低头,抿唇。
背后的手,也微微攥紧。
这就是十年后家人团聚的样子吗?
她以为,父母会抱着她痛哭流涕,会问她这十年都去了哪里,是哪个坏人抱走她的。
最不济,什么话都不说也会抱抱她。
可是……
什么也没有。
有的,只是满满的嫌弃。
原来自己这些年的期盼和担忧,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罢了,反正她顾妙妙不是非要家人才能活的小女孩。
治好顾海的肝癌,就当她还了生养的恩情吧。
“好。”
顾妙妙点头,伸出手,“不过我要一百块,我还想买一点东西。”
一听到顾妙妙要一百块,苗玲脸上的嫌弃更明显了。
虽然她并没有问顾妙妙怎么回来的,但她心中不免猜测,一定是顾妙妙知道她这个亲生父母有钱了,所以才会抛弃养父母家庭出现在她们面前。
不过面上她没有多说什么,从钱包里掏出来一张红票子后,转身上了那辆奥迪车,离开。
车上,苗玲看着身旁的丈夫,皱眉。
“老公,现在怎么办?当初算命的人说顾妙是个天煞克星,克的咱们家没有男孩,现在她回来了,那咱们的琪儿怎么办?”
顾海眼中闪过一丝恶毒:“既然当年咱们能让人拐走她一次,现在同样还能让人拐走她第二次。”
知道顾海有办法后,苗玲放下了心。
丢一个女儿,换儿子的平安,对她来说,非常值得!
拿到一百块后,顾妙妙并没有着急去花都别墅,而是从手机上,打开了第三十八号徒弟,成天武所研发的苟德地图,在地图上搜索了中药两个字后,苟德立即显示离这附近的三百米,有一家中药店。
她买了一些草药和一包银针,随即打车前往华都别墅。
下了车,顾妙妙报了顾海的名字,门卫立即放她进去,只是刚进去没有多久,她就听到了也微弱的呼救声。
“救,救……救救我……”


“我们钱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脸面能随便丢的,婚期定了,请帖已经发出去,这婚不结也得结,要是结不成,我们钱家因此丢了脸面,这责任谁付得起?忘了告诉你,上一个敢骗我们的人,一个没了左手,另一个两条腿都没了。”

杨萍脸色惨白。

以钱家在芒城的权势,完全可以做到把人神不知鬼不觉弄死!

她哪里还敢再耽搁,保证绝对会把事情办好之后,就飞奔去朱家,把正在洒玉米粒喂鸡的杨翠给拽进屋。

门都忘了关,就机关枪似的,一口气把钱家的意思给交代了。

“哗啦!”

杨翠手里的玉米粒全洒在地上,她压根顾不上捡。

命都要没了,还管什么玉米粒。

“那咋办?我还有福康要养,我不能出事!”

“要是这婚结不成,你以为福康能逃得过?上一个敢放钱家鸽子的人,一个断了手,一个断了腿!”

杨翠腿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朱永山就是因为没了一条左臂,受过多少白眼,这些年又是怎样被她压榨,她自个儿比谁都清楚。

要是她跟儿子也残废,那就得过朱永山的苦命日子。

那光景,光是想想,还不如死了算了。

“本来没这么多破事的,都是顾喻那贱人搞出来的!我好心给她找有钱人家,让她当富太太过好日子,她就是狼心狗肺,不感恩就算了,还故意跟我作对,这是要害死我!”

可她签了保证书,发誓绝对不会再逼顾喻嫁给钱勇。

被顾喻吓唬过一回,她知道顾喻也是个狠角色,要是把她逼急了,她也能跟人拼命。

横竖都不好过,还能咋办?

“要么把人绑到钱勇床上,让她跟钱勇结婚,要么钱勇嫌弃她,主动提出不娶她。

可钱家连请帖都发出去了,他们那么要面子,不可能临时改主意,除非顾喻出意外,伤了或者残了,让钱家瞧不上……”

杨萍说到一半,突然看向杨翠,眼神渐渐变得阴狠。


第381章离婚!

“你上回说得对,钱勇好色,就爱她那张脸,要是她毁容了,钱勇铁定嫌弃她,钱家那种要脸的人家,不会让一个毁容女人嫁过去,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你们要干啥?清溪早就说了不嫁,你们为了钱非要逼她,现在好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解决不了了,你们还要害清溪!”

朱永山刚下地回来,连口水都没能喝上,就听到两个女人激动地在谋划怎么害他女儿。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为了自个儿,能把别人害到这份上,毒蛇都没她们恶毒!

“清溪是我女儿,你们甭想害她,不然我跟你们拼命!”

杨翠本来就慌,这下直接炸了。

“你还有脸说我害她?上回她把福康给绑了,打了他,还抢走我1000块钱,我还没跟她算账呢!

再说她要是不嫁,钱勇怪罪起来,咱们整个家都给赔进去,你赔得起吗?

她是你亲女儿,你心疼她,福康不是你亲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眼睛都不眨一下是吧?”

“闹到这地步,还不是你们自个儿搞出来的?福康要是出事,那也是你闹的!”

“朱永山,你啥意思!我看你最近是不是皮痒了,找抽?”

“杨翠!”朱永山突然大吼一声,表情从没有过的严肃,“除了打人,你还会干啥?之前我看你是女人,不想跟你计较,你要是再不收敛,咱们就离婚吧!”

“你就是一个残废,没我儿子给你养老,真当自己很能耐了?跟我离婚,是你的损失!这破日子我早就不想过了,离就离,你真以为我稀罕你呢!”

朱永山脸色惨白。

原来这才是杨翠的真心话,他这些年累死累活,给这婆娘当牛做马,得到的就是一句不稀罕!

“就算离婚,我也不会让你伤害清溪!”

朱永山咬牙。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他离婚,而是找到清溪,让她躲得远远的,不要被杨翠和钱家给找到。

他们都疯了,要是清溪被他们抓住,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顾喻给他留过在城里租房的地址,只可惜她刚搬家,还没来得及告诉朱永山。

朱永山急匆匆赶去,人早就不在了。

天上还下起雨,湿冷湿冷的。

朱永山快急疯了。

找不到就问人,逢人就问。

他又没伞又没草帽,被淋得一身雨水,又没了一条手臂,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芒城说大不大,程娟买菜回来,正好碰到他,被吓一跳。

“叔,你咋淋成这样?”

朱永山冻得嘴唇发白,“你知道清溪在哪儿不?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她!”

“你找嫂子啊?我跟嫂子住一块儿呢,你跟我来。”

顾喻正好在家,看到朱永山一身雨水,也吓得不轻。

“爸,这下雨天的,你咋在外头淋雨?先去洗个热水澡驱寒,不然会生病的。”

傅司鸣把自个儿的衣服拿出来,“衣服就穿我的吧。”

顾喻顺势煮姜糖水,等朱永山洗完澡出来就递给他。

朱永山顾不上喝,满脸着急地说:“清溪,你快逃吧,逃得越远越好,等躲过这阵子的风头再回来,实在躲不过去,那就别回来了,这儿太危险了!

杨萍早就跟钱家保证,一定会让你嫁给钱勇,你要是不逃,钱家一定会找来!”

果然是这事!


第382章找上门来
顾喻面色微沉,拿出杨翠签的保证书,“她签过保证书,说绝对不会再逼我这事,咋这事还没完?”

看到保证书,朱永山更气。

杨翠这女人,真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太恶毒了!

“她们表面上答应你,实际上跟钱家可不是这么说的,钱家那边连酒席都定了,结婚请帖也发了,非要结这婚!

杨萍还说要是你不肯嫁,那就让你毁容,或者把你弄残,让钱勇嫌弃你,不然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去结婚!”

“什么?”傅司鸣拍案而起,面色一片冷厉铁青,“他们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杨萍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钱家有钱有势,她要是不照办,钱家就拿她开刀,她怕自个儿被害,所以肯定不会放过清溪!清溪,你还是逃吧,逃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

“我走了,爸,你咋办?”顾喻摇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也说了,钱家有钱有势,我能逃到哪儿去?”

就在这时,旺财突然一阵吠。

“汪汪汪!”

“啊!哪儿来的死狗,滚开!顾喻,朱永山,你们出来!我知道你们在里头!”

是杨翠的声音。

竟然跟到这儿来了。

朱永山脸色发白,“她铁定是跟踪我来的,是我的错。”

要是没人知道顾喻住这儿,还能避避风头,现在杨翠知道了,等于钱家迟早会知道。

这下真的完蛋了,不躲到外地,根本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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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你快走吧,现在就走!”

“爸,你别担心,我跟傅司鸣已经商量过对策,我们有办法的,你先坐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外头雨刚停,但杨翠跟了一路,早就淋湿了,这时候就是个落汤鸡。

又湿又冷,她直打哆嗦,看到顾喻竟然住这么好的屋子,肺都要气炸了。“让我进去,冻死我了!”

“汪汪汪!”

“死狗!滚开!啊!”

杨翠被旺财追着跑,哇哇大叫。

看到顾喻终于出来,她破口大骂。

“小贱人,你啥意思?凭啥朱永山能进去,不让我进去?我是你妈!”

顾喻冷笑,“我只有我爸,你是朱福康的妈,可不是我妈,我没这种卖女儿的妈。”

“你!”杨翠心虚,狡辩道:“你不想嫁,那你自个儿跟钱勇说去,这破事儿我不管了!”

这是要把责任推到顾喻头上。

说白了,就是让她背锅,要是钱家怪罪下来,可不就把矛头指向她了吗?

再说了,她要是去找钱勇,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傅司鸣一眼就看穿杨翠在盘算什么。

都到这份上了,她竟然还在算计清溪!

正要说什么,被顾喻拉住,朝他使了个眼色。

傅司鸣想起昨晚跟她商量好的计划,勉强压下这股气,说:“凭啥让清溪去找他?让他自个儿找来,当面说清楚。”

杨翠眼珠子一转。

谁来找谁,结果都一样,就算有傅司鸣在,也斗不过钱家这地头蛇。

到时候就算闹翻,钱家也只会把账算到顾喻和傅司鸣头上,她就可以说不关她的事,就可以脱身了。

“你们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告诉钱勇!”



第383章算什么东西

朱永山心里七上八下的,害怕极了,“清溪,钱勇就是个恶霸流氓,你咋能跟他见面?会出事的!”

“爸,别担心,我们已经商量好对策了,没事儿。”

“能有啥对策?钱家在芒城是地头蛇,你们斗不过他的,还是快逃吧,别再回来了!”

“再大的地头蛇,他也得遵守法律,他犯事儿了,自然有人治他,爸,你放心,我们有帮手,不怕他。”

去见过周局之后,她跟傅司鸣商量了一晚上。

既然钱家作恶多端,早就该抓了,只差一个关键证据。

而钱勇又非要举行这场婚礼不可,还要算计她,那她干脆将计就计,来个瓮中捉鳖。

顾喻提出自己的计划,被傅司鸣反对过。

“这太危险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是没有一点风险,怎么骗得过钱勇?只是这个计划除了要有人证,还要有物证,要是有东西录音就好了。”

“你说的是磁带收音机?”

顾喻灵光一闪,“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这个东西!”

前世用惯了手机,录音随手就能录,穿越过来后,电器直接买彩色电视机,压根没考虑过磁带收音机。

这东西是有录音功能的!

“我记得秦律好像有一台,我去跟他借!”

傅司鸣:“……”

他可没说要让情敌帮忙!

而在另一边。

杨翠被淋成落汤鸡,杨萍也好不到哪儿去。

家里连把破伞都没有,只能穿破雨衣,戴顶草帽就匆匆出门,去钱家汇报情况。

结果钱妈嫌弃她们一身雨水泥巴,压根没让她们进门。

“是啥情况,你们就在外头直接说吧。”

之前都是杨萍跟钱家打交道,杨翠头一回来钱家。

看到高档宽敞的三层洋楼,羡慕得不行,然后就在心里把顾喻骂个千百遍。

要是这小贱人早点答应嫁给钱先生,她不仅能拿到1万多的彩礼红包,说不定还能搬进城里,住这么大的洋房,哪用得着像现在?一堆破事!

杨翠是打心眼里想跟钱家做亲家,所以话里话外都是奉承。

可惜钱妈瞧不起她是农村人,压根不想听,也不想跟她多废话。

“你就直接说过吧,顾喻是啥意思?婚期就定在月底,她要是不来,你们全家就拿脑袋来赔罪吧!”

“亲家,不是我不想让她嫁,是她脑子不清醒,还说让钱先生亲自去跟她谈……”

“让我儿子去见她?好大的架子!”

钱家在芒城是啥地位,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区区一个农村野丫头,也敢让她儿子亲自去请?

她算什么东西!

钱妈本来就对顾喻结过婚很膈应,只是听说还没圆房,而且她是凤凰命,八字实在太旺夫家,不然根本不可能入得了钱家人的眼。

要是她识相,早点跟那个什么傅司鸣离婚,乖乖嫁过来,她勉强接受这个儿媳妇,哪知道她竟然给脸不要脸?

“敢提这种要求,把我们钱家当什么了?你告诉她,现在马上来道歉,然后好好地等着当新娘子嫁给我儿子,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钱勇却没有生气,反而对顾喻更感兴趣了。


第384章锁你这死变态

敢要求他钱勇亲自上门去见的女人可不多,比起像江倩这种只会摇尾巴乞怜的女人有趣太多了。

越是这样,越能激起他的征服欲。

“妈,我去一趟,给您把儿媳妇带回来。”

他很自信,亲自出马,难道还拿不下一个农村出身的小娘们?

顾喻是没见过他,等见了他,铁定会被他的魅力征服。

江倩咬牙,没想到钱勇对顾喻这么上心,真要亲自去请她。

不过顾喻可不是个善茬,怎么可能轻易屈服?

钱勇又是个疯子,疯起来能把人给弄死。

她已经能想象到,钱勇去找顾喻,绝对会有一出精彩好戏。

“勇哥,我跟你一块儿去,女人跟女人好说话,万一她闹起来,我帮你劝劝她。”

其实她就是想亲眼看看,顾喻是怎么被钱勇给整死的。

杨萍看了杨翠一眼,“咱要跟去吗?”

杨翠签了那该死的保证书,这事儿早就不想管了,这会儿能跑就跑,怎么可能去凑热闹?

再说那小贱人诡计多得很,突然要钱勇去见她,谁知道要整什么幺蛾子?

总之铁定没好事,她疯了才会往上凑呢。

“你爱去你去,别拉上我,我才不想被趟这趟浑水,要是出事儿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能出啥事儿?

顾喻又没后台,难道还能跟钱勇对抗不成?

杨萍觉得杨翠太多心了,她还是对钱勇许诺要给的红包没死心,于是也跟了过来。

顾喻指定的地方,是一个挺偏僻的旅馆。

“农村人就是农村人,住这么破烂的地方,也不知道有啥骨气不肯跟我结婚,要是跟我结了婚,怎么可能还住这种破烂地方?”

钱勇很嫌弃,心想着,等顾喻搞清楚钱家在芒城是啥地位,就知道跟他结婚绝对不亏。她要是还不乐意,那就直接把人给绑回去,也不用等到结婚那天再圆房了,今晚就把这事给办了。

为此,他还特意带过来几个保镖。

说是保镖,其实都是小混混出身的打手,一个两个满脸横肉,一看就不好惹。

“她人呢?咋还不来?那小子是旅馆的服务员?快去把人给我叫来!”

钱勇指着给他开门的年轻人。

年轻人背对着他,点点头,然后快速出门。

一转头,就把门给关了,并且飞快上了锁!

“你干啥!”钱勇一行人没反应过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光天化日的,竟然有人敢锁他!

“干啥?当然是关你这死变态!”年轻人冷笑,“还想逼别人跟你结婚?做梦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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